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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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以前。”

“难怪他们会忘记你了。”

经过教堂正面的西边时,汤姆打开了一扇大木门,往里看了看。中殿阴暗,粗柱子上是古旧的木制天花板。不过,好几个修士在用长柄刷子粉刷墙壁,其余的在清扫夯过的地面。新的副院长显然要把这里整饬一新。这可是个充满希望的迹象。汤姆关上了门。

教堂外面的厨房院子里,一队见习修士围着一槽脏水,用锋利的石头刷擦着锅和厨房用具上的煤烟和油垢。他们的指关节由于长时间浸泡在冰冷的水中而粗糙、发红。他们看见了艾伦,便略略笑着调过头去。

汤姆问一个红脸的见习修士,在哪儿可以找到司务。严格地说,他要找的应该是司铎,因为教堂的建筑是由司铎负责的;不过司务一般更好接近些。反正,最后要由副院长做决定。那个见习修士指给他绕着院子的一圈房子中的一处半地下室。汤姆从一座敞开的门走进去,艾伦和孩子们跟在后面。他们全都在门口站住,往里面的暗处看去。

汤姆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房子比较新,而且也比教堂结构坚固。空气干燥,没有腐味。事实上,贮藏着的食物的混合香味,引起了他胃部的剧痛,因为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他的眼睛适应了室内的黑暗之后,看到半地下室有很好的石板地面,短粗的支柱和筒形拱顶。接着,他注意到一个秃顶的高个子正在从一个桶里向一口锅里舀盐。“你是司务吗?”汤姆说,但那人举手示意先别说话,汤姆这才看出来他正在计数。他们都默默地等着他数完。最后他说:“四十勺再加十九,好了,六十勺,”说着把勺子放下。

汤姆说:“我叫汤姆,是建筑匠,我愿意给你们重建西北角的塔楼。”

“我叫卡思伯特,人家还叫我白头,是这所修道院的司务,我愿意把那塔楼修好,”那人回答说,“不过我们得问问菲利普副院长。你听说我们换了新的副院长了吗?”

“听说了。”汤姆心想,卡思伯特是那种友好的修士,通人情,好打交道。他一定喜欢聊天。“看来,这位新手有意让修道院面目一新。”

卡思伯特点点头。“不过他不大肯为这些事花钱。你注意到没有,所有的活儿都是由修士自己动手干的?他不愿意雇工匠——他说修道院的用人太多了。”

这是个坏消息。“修士们怎么想?”汤姆旁敲侧击地问。

卡思伯特哈哈大笑,他的满脸皱纹显得更深了。“你是个聪明人,建筑匠汤姆。你在想,你不常看见修士们这么费劲干活儿。嗯,新的副院长并没有强迫谁。但是照他对圣本笃戒律的解释,干体力活儿的人可以吃肉喝酒,而那些只读经和祈祷的,就只能吃咸鱼、喝淡啤酒了。他还有一堆详细解释,从理论上说明这些理由是正当的,但结果是,他有很多自愿干重活儿的人,尤其是年轻小伙子。”卡思伯特看来不是不赞成,而只是觉得有趣。

汤姆说:“不过修士们不会盖石头墙,不管他们吃得多好。”他说到这儿,听到一个婴儿的哭声。那哭声拨动了他的心弦。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一个修道院里居然有婴儿,实在怪极了。

“我们问问副院长吧,”卡思伯特说着,但汤姆几乎没听见。那像是一个很小的婴儿的哭声,也就是刚生下来一两个星期吧,声音越来越近了。汤姆和艾伦的目光相遇了,她也显出吃惊的样子。跟着,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汤姆的喉咙哽住了。走过来一个修士,怀里抱着那婴儿。汤姆看着孩子的小脸,是他的儿子。

汤姆使劲吞咽着。婴儿的脸蛋红红的,两手攥着拳头,小嘴张着,露出了没牙的牙床。他那种哭法不是由于疼或病,只是要东西吃的简单表示。那是一个正常婴儿健康、有力的叫声,汤姆看到他的孩子这么结实,舒心得全身无力了。

抱孩子的修士是一个二十多岁上下喜眉笑眼的小伙子,头发乱蓬蓬的,咧嘴笑的样子有点傻。他不像大多数修士那样,他在女人面前并没有反应。他冲大家笑笑,然后对卡思伯特说:“乔纳森还要奶。”

汤姆想把孩子抱在怀里。他努力板起面孔以免泄露他的真情。他悄悄瞥了一眼几个大孩子。他们只知道弃婴被一个过路的修士发现了,甚至不知道那修士把孩子带到了树林中的一个小修道院里。此时他们脸上除了平时的好奇之外,没显出其他。他们没有把这个婴儿和丢下的那个联想在一起。

卡思伯特拿起一支长柄勺和一个小罐,从一个奶桶里舀出奶来灌进罐里。艾伦对那年轻修士说:“我能抱抱这孩子吗?”她伸出两臂,修士把孩子送给了她,汤姆真嫉羡她。他一直盼着能把那个热呼呼的小襁褓抱在怀里,贴着他的心。艾伦摇晃着婴儿,他安静了一会儿。

卡思伯特抬头看着说:“啊。八便士约尼是个蛮不错的保姆呢,但是他没有女性的柔情。”

艾伦冲着婴儿笑着。“他们为什么管你叫八便士约尼?”

卡思伯特替他做了回答。“因为他只是一先令的八便士,”他说着,用手指戳了戳头侧,说明约尼有点半傻。“但他看来比我们聪明人更了解可怜不会说话的活物的需要。上帝万能,人人只得其一,我相信,”他含糊其辞地说完了。

艾伦本来就倚着汤姆,这时便举着孩子伸给他。她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怀着深深的感激看了她一眼,用他那双大手接过了小孩子。他透过裹孩子的毯子可以感到小家伙的心跳。毯子的料子很细,他一点也想不出,修士们从哪儿弄来了这么柔软的毛呢。他把孩子抱在胸前摇晃着。他的手法不如艾伦,孩子又哭了起来,但汤姆并不在乎,那大声而固执的哭叫在他耳中犹如音乐,这说明他抛弃的婴儿健康强壮。尽管很勉强,他觉得把孩子留在修道院是个正确的决定。

艾伦问约尼:“他在哪儿睡?”

约尼这次是自己作答了。“他有张小床,和我们大伙睡一个寝室。”

“他夜里会把你们都吵醒的。”

“我们反正半夜要起床做早祷的,”约尼说。

“当然啦!我忘了修士在夜里和母亲一样是睡不好的。”

卡思伯特把那一罐奶递给约尼。约尼从汤姆手中接过婴儿,很熟练地用一条胳膊抱着。汤姆原没想把婴儿递过去,但在修士们看来,他无权那样,所以只好放开了。跟着,约尼就抱着婴儿出去了,汤姆不得不压下自己的冲动,没有跟出去说:等一等,停一下,那是我儿子,把他还给我。艾伦站在他身边,捅了他胳膊一下,表示同情。

汤姆意识到他又有了新理由可以抱希望了。如果能在这里找到工作,他可以随时看到婴儿乔纳森的脸,简直如同他从来没有抛弃过他一样。看来好得令人难以置信,他不敢再抱幻想了。

卡思伯特正在敏锐地看着玛莎和小杰克,两个孩子都瞪大了眼睛盯着约尼拿走的那碗油花花的奶。“孩子们来点奶好吗?”他问。

“好的,谢谢,神父,他们喜欢,”汤姆说。连他自己都愿意要一些。

卡思伯特舀了两木碗奶,递给了玛莎和小杰克。两人都很快就喝光了,嘴上留下一圈白印。“再来点好吗?”卡思伯特主动说。

“好的,谢谢,”他俩异口同声地说。汤姆看着艾伦,知道她和他有同感:看着小家伙们终于有了东西吃,深为感激。

卡思伯特在盛第二次奶的时候,随口说:“你们从哪儿来?”

“夏陵附近的伯爵城堡,”汤姆说,“我们是昨天一早离开那儿的。”

“从那时起你们吃过东西吗?”

“没有,”汤姆坦率地说。他知道卡思伯特这么问是出于好心,但他不愿意承认他不能靠自己养活他的孩子。

“那就吃点苹果,好等着吃晚饭吧,”卡思伯特说着,指着门边的一个桶。

阿尔弗雷德、艾伦和汤姆走到桶跟前,而玛莎和小杰克先喝起他们的第二碗奶。阿尔弗雷德想拿一抱苹果。汤姆从他手中把苹果拨回桶里,压低声音说:“只拿两三个。”他拿了三个。

汤姆感激不尽地吃着苹果,他的肚子好受些了,但他不禁想着晚饭还要多久才开。为了省蜡烛,他高兴地想起来了,修士们一般在天黑以前就吃晚饭。

卡思伯特使劲看着艾伦。“我认识你吗?”他终于问出了口。

她看上去不大自在。“我想不认识吧。”

“你样子有点面熟,”他没把握地说。

“我小时候在这一带住过,”她说。

“这就对了,”他说,“所以嘛,我有一种感觉,觉得你看起来显老些。”

“你的记忆力可真不错。”

他冲她皱起眉头。“算不上,”他说,“我敢说还有点别的什么……别管它了。你们干吗离开伯爵城堡呢?”

“那儿昨天一大早遭到攻击,并且被占领了,”汤姆回答说,“巴塞洛缪伯爵被控犯了叛逆罪。”

卡思伯特感到震惊。“圣徒保佑我们!”他惊呼道,突然间他像是个让公牛吓坏的老姑娘,“叛逆!”

门外传来脚步声。汤姆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修士走了过来。卡思伯特说:“这是我们的新任副院长。”

汤姆认出了这位副院长。他是菲利普,就是他们到主教宫殿去的路上遇见的那位修士,还给过他们美味的乳酪呢。现在一切都清楚了:王桥的新任副院长就是林中小修道院的老院长,他来这里时,把乔纳森带了过来。汤姆的心乐观地加速了跳动。菲利普是个好心人,他那次像是喜欢和信任汤姆,他一定会给他工作的。

菲利普也认出了他。“你好,建筑匠,”他说,“看来,你在主教宫殿那儿没找到工作?”

“没有,神父。副主教不愿雇我,而主教又不在。”

“他确实不在——他已经升天了,不过我们当时并不知道。”

“主教死了?”

“是的。”

“这是老消息了,”卡思伯特迫不及待地插嘴说,“汤姆和他全家刚从伯爵城堡来。巴塞洛缪伯爵被俘了,他的城堡陷落了!”

菲利普呆住了。“已经!”他嗫嚅着说。

“已经?”卡思伯特重复他的话,“你为什么说‘已经’呢?”他似乎喜欢菲利普,但又有点提防他,就如父亲对征战回来,腰中佩剑、眼中露杀气的儿子,“你原先就知道这事要发生吗?”

菲利普有点慌张。“不,不那么清楚,”他迟疑地说,“我听到一个传言,说是巴塞洛缪伯爵反对斯蒂芬国王。”他恢复了镇定,“我们对此只能谢天谢地,”他宣布说,“斯蒂芬已经答应保护教会,而莫德可能会像她的先父一样反对我们。是的,确实。这是好消息。”他那副高兴的样子像是他亲自做到了这一点。

汤姆不想谈巴塞洛缪伯爵。“对我可不是好消息,”他说,“伯爵雇用了我,就在前一天,去加固城堡的防御工事。我甚至连一天工钱都没拿到。”

“真糟糕,”菲利普说,“是谁进攻的城堡?”

“珀西·汉姆雷爵士。”

“啊。”菲利普点点头,汤姆又一次觉得他的消息只不过证实了菲利普的预料。

“你们正在这儿修缮吧,是吗?”汤姆说,试图把话题转到他的利益所在上来。

“我尽力而为,”菲利普说。

“你们想重修那座塔楼,我敢肯定。”

“重修塔楼,翻盖屋顶,铺设地面——对,我都想做。而你想承揽这件工作,当然啦,”他补充说,显然才明白汤姆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是不想。我要是能雇你就好了。但我恐怕没法付你工资。这座修道院一文不名。”

汤姆觉得像是挨了当头一棒。他一直对在这里得到工作信心十足——一切都表明这儿能有活儿干。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着菲利普,这样一座大修道院居然会没钱,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司务刚才说,多余的活儿都是修士们做的,但即使如此,修道院也还总可以找犹太人借钱的。汤姆觉得他的路像是已经走到了尽头。整整一个冬天,他到处奔波,不管是什么在支撑他,如今似乎已经离他而去,他感到浑身散了架,瘫软无力。我走不下去了,他想,我完蛋了。

菲利普看出了他的沮丧。“我可以供应你一顿晚饭,给你一处地方睡觉,明天早晨再吃些早点,”他说。

汤姆气急败坏了。“我愿意接受,”他说,“但我宁愿自己挣来这些。”

菲利普扬起眉毛,也要发火了,但他说话的口气还是平和的。“向上帝请求——可不是乞讨,那是祈祷。”说完转身就走了。

别人都有点怕了,汤姆意识到他的愤怒准是已经表现了出来。大家眼巴巴地瞪着他,更使他心烦意乱。他走出贮藏室,跟在菲利普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在院中。他眼望着古老的大教堂,竭力控制自己的感情。过了一会儿,艾伦和孩子们也随他走了出来。艾伦搂着他的腰,安慰着他,那些见习修士看在眼里,彼此顶顶臂肘。汤姆不去理睬他们。“我要祈祷,”他辛酸地说,“我要祈求一场雷电雨,击中这教堂,将它夷为平地。”

最近这两天,杰克学会了为未来担心。

在他短短的生命中,他还从来没想过明天以后的事情;但假如他想过,他就会知道他有什么期望。在森林里,一天和前一天没有什么两样,季节变化悠缓。如今他每过一天就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不知会在哪里,不知会干什么,也不知他会不会有东西吃。

最糟的莫过于挨饿了。杰克曾经偷偷吃过草的叶子,以解除胃里的绞痛,但吃后有一种不同的胃痛,让他觉得难受。玛莎经常饿得直哭。杰克和玛莎总是走在一起。她尊敬他,以前还没有人对他这样表示过。他无法解除她的苦楚,这比他自己挨饿还让他难受。

要是他们还住在山洞里,他会知道到哪儿去打野鸭,去采坚果或去偷鸟蛋;但在镇上和村子里,在不熟悉的大路上,他就毫无办法了。他只知道一件事:汤姆必须找到工作。

他们在客房里待了一下午。这是一个简单的单间,地面很脏,中间有个火坑,和农民的住房一模一样,但一直住在山洞里的杰克简直把这儿当天堂了。他好奇房子是怎么盖的,汤姆就讲给他听。把两棵小树砍下来,剥掉树皮,顶上靠紧,叉开一个角度,然后在几码处再照样放上两棵;再把这样两个三角的上边连起来,就是梁木。与梁木平行,在两个三角中间固定上轻板条,一直到地面,构成一个坡顶。再用芦苇编成篱笆,成长条形,搭在板条上,再用泥糊上挡风避雨。两座山墙用木柱撑起,钉到地里,排成一排,中间的缝隙也用泥糊上。在一座山墙上留一座门。这种房子没有窗户。

杰克的母亲在地上铺了新鲜的干草。杰克用他始终随身带着的燧石点起火。趁别人听不到,他问母亲,那个副院长为什么不肯雇汤姆,明摆着有活可干嘛。“看来,只要教堂还能用,他宁可省掉这笔钱,”她说,“要是整座教堂都倒了,他们就非得重盖不可了,但是现在只坍了一座塔楼,他们就凑合着用了。”

日近薄暮,一名厨工来到客房,给他们送来了一大锅粥和如同一个人身高那么长的一大块面包,全都是给他们一家人吃的。粥里有青菜、香料及肉骨头,上面飘着一层肥肉油。面包是那种又粗又硬的,里面含有多种杂粮:黑麦、大麦和燕麦,外加干豆子;阿尔弗雷德说这是最便宜的面包,但对好几天没尝过面包滋味的杰克来说,这真好吃极了。杰克直吃到肚子发疼才作罢。阿尔弗雷德最后吃得一点不剩了。

他们坐在火边消化这顿饱餐,杰克对阿尔弗雷德说:“塔楼到底怎么会倒的呢?”

“大概是让雷劈的吧,”阿尔弗雷德说,“要么就是着了火。”

“可是那儿没有可烧的东西啊,”杰克说,“塔楼全是石头造的嘛。”

“屋顶可不是石头,傻瓜,”阿尔弗雷德嘲笑他说,“屋顶是木头做的。”

杰克想了一会儿。“如果屋顶着了火,塔楼就一定倒塌吗?”

阿尔弗雷德耸耸肩。“有时候。”

他们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汤姆与杰克的母亲在火的另一边低声谈话。杰克说:“那个婴儿可真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阿尔弗雷德过了一会儿说。

“咳,你们那个小孩在好几英里以外的森林里丢了,现在在这个修道院里倒有一个婴儿。”

阿尔弗雷德和玛莎看来都没怎么看重这一巧合,杰克自己也很快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修士们吃完晚饭后就都上床了。他们没有给这家贫寒的客人提供蜡烛,汤姆一家坐在那儿看着火灭了,然后躺在干草上。

杰克睁着眼躺着想事。他忽然想到,要是大教堂今天夜里烧塌了,他们的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修道院就会雇汤姆重建教堂,他们就会住在这座不错的房子里,永永远远吃着肉骨粥和粗面包。

他想,我要是汤姆,就自己去教堂放一把火。我就趁着别人都睡着的时候,悄悄溜进教堂,用我的燧石放一把火,等火着起来,我再偷偷回来,等警报发出时,我就装睡。那时候,人们就要拿水桶往火苗上泼水,就像巴塞洛缪伯爵城堡里的马厩着火时那样,我还要跟大家一块儿,就像和他们一样要把火扑灭似的。

阿尔弗雷德和玛莎已经睡着了——他可以从他们的呼吸判断出来。汤姆和艾伦在汤姆的斗篷下边像往常一样完了事之后,也入睡了。看来,汤姆没有起来放火烧大教堂的意思。

可是他打算怎么办呢?全家人要在路上一直走到全都饿死吗?

他们全都入睡了,他能听到他们四个人的呼吸缓慢而有节奏,说明他们都睡熟了,杰克忽然想到,他可以把大教堂点着火。

这念头令他心跳加快了。

他将非常轻地起来。他大概可以打开门溜出去而不会惊醒他们。教堂的门可能锁着,但一定可以有地方让人进去,特别是小个子。

一旦进了教堂,他是知道怎么到屋顶上去的。他在这两星期里跟汤姆学了很多东西。汤姆一天到晚老是谈建筑的事,大部分的话是讲给阿尔弗雷德听的;虽说阿尔弗雷德不感兴趣,可是杰克感兴趣。在他学到的许多东西中,他发现,所有的大教堂都在墙壁上留下台阶,以便在修缮时能够爬到高处。他要找到一处那样的台阶,一直爬到屋顶。

他在黑暗中坐了起来,听着别人的呼吸。他能分辨出汤姆的呼吸,里边夹杂着轻微的胸部呼哧声,(母亲说)那是因为长年累月吸进石粉的缘故。阿尔弗雷德,有一阵打着鼾,声音很响,随后就又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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