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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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同盟不是纳粹。”

“不是吗?他们已经计划了推翻总统的武装暴乱。这个计划不怎么现实——至少在当下不现实。”

“我有权保留自己的看法。”

“你支持错人了。你很清楚,‘自由同盟’和‘自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别跟我说自由,”列夫愠怒地说,“十二岁时,我就因为父母参加罢工,被警察鞭打。”

格雷格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说这个。怒斥沙皇的残忍似乎是在为社会主义辩护,而不是与之划清界限。

格斯说:“罗斯福知道你捐钱给自由同盟,他希望你停止这种行为。”

“他怎么知道我把钱给谁了呢?”

“联邦调查局告诉他的,他们一直在调查自由同盟。”

“我们生活在一个警察专制的国家!你们本应是自由主义者才对啊!”

格雷格觉得父亲的论点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他只是想运用能想到的一切反驳格斯,也不管自己的观点是不是自相矛盾。

格斯保持着冷静。“我会尽力不把这事儿闹到警察局去的。”他说。

列夫咧着嘴笑了:“总统知道我曾经偷走过你的未婚妻吗?”

这事儿格雷格从没听说过——但显然是真的,因为这次列夫成功地破坏了格斯的沉着。格斯涨红了脸,目光投向别处。我们开始得分了,格雷格想。

列夫告诉格雷格:“1915年,格斯和奥尔加订过婚,”他说,“可是后来奥尔加改变了主意,嫁给了我。”

格斯恢复了常态:“那时我们都太年轻了。”

列夫说:“你很快就把奥尔加忘了。”

格斯冷静地看了列夫一眼,说:“你还不是一样吗?”

格雷格发现父亲很窘迫,格斯的还击打中了要害。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格斯说:“列夫,你和我都参加了上一次的战争。我和校友查克·迪克森同在机枪营。在法国的蒂耶里堡小镇,我看着他在我面前被炸成碎片。”格斯说得很从容,但格雷格发现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格斯说:“我希望我的儿子们不要经历我们经历过的苦难,因此必须让自由同盟这类组织消失在萌芽之中。”

格雷格看到了机会。“参议员,我对政治很感兴趣,我想在这方面学得更多一点。暑假时,能让我做您的实习生吗?”他屏住呼吸,等待着参议员的答案。

格斯很惊讶,但他只是说:“对愿意进行团队工作的年轻人,我的大门总是敞开的。”

这不算同意,也没有不同意。“我数学很好,还是冰球队的队长,”格雷格极力推销自己,“问问伍迪就知道了。”

“我会的。”格斯转身看着列夫,“你准备考虑总统的建议吗?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格斯就像是在拿格雷格的请求和列夫做交易。但列夫会同意吗?

列夫考虑良久,掐灭烟头,说:“我想这笔交易做成了。”

格斯站起身。“很好,”他说,“总统一定会高兴的。”

格雷格非常兴奋,这事成了。

列夫和格雷格走出俱乐部,坐上来时的车。

开出停车场以后,格雷格对列夫说:“爸爸,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时机选择得非常棒,”列夫说,“我非常高兴你能这么机灵。”

父亲的赞赏让格雷格很开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确比列夫聪明——他在学业上的成就远超父亲——但他觉得自己在生意眼光和待人接物的能力上,远没有父亲精明。

“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聪明人,”列夫说,“别像大多数年轻人那样白痴。”格雷格不知道他指的白痴是哪些人。“必须永远领先一步,才能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列夫把车开回市中心的豪华办公楼,穿过大理石大厅时,列夫说:“我要给愚蠢的戴夫·罗赫好好上一课。”

乘电梯上楼时,格雷格琢磨着列夫将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别斯科夫影业在大楼顶层,沿着宽阔的走廊,格雷格跟着列夫穿过外间办公室,他们身旁还跟着两位年轻貌美的秘书。“给我接通索尔·斯塔尔的电话。”列夫走进里间办公室时说。

列夫在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索尔拥有好莱坞最大的电影公司。”他向格雷格解释道。

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列夫接起来:“索尔,你和那几个妞混得怎么样?”一两句玩笑话以后,列夫转入了正题。“给你点建议,”他说,“纽约州有家破落的罗斯克院线……没错,就是那家……听我的,这个夏天别给他们刚上映的好电影——不然你会血本无归的。”格雷格意识到戴夫会被此举击垮:没有精彩的最新电影,连锁影院的收入将直线下降。“不错的建议,对吗?不用谢我,你也会这样帮我的……回见。”

格雷格再一次被父亲的强势震撼了。他可以轻易地击败生意对手。他可以用银行的八百万美元付账。他可以吓唬美国总统。可以把别人的未婚妻骗到手。甚至可以一个电话把一家企业逼到破产。

“等着瞧吧,”列夫说,“不到一个月,戴夫就会求我买他的电影院——只需要今天一半的价钱。”

“我不知道这条狗究竟是怎么了,”黛西说,“我让它做什么,它都不肯,我简直快被它逼疯了。”她声音颤抖,眼中含泪,只是稍微夸大了事实。

查理·法奎森审视着这条狗。“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说,“这条狗狗真可爱。它叫什么名字?”

“杰克。”

“嗯。”

在黛西家护养良好的两公亩牧场上,两个年轻人正坐在长椅上。伊娃和查理打过招呼,就识相地退下去写家信了。园丁亨利正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侍弄粉黄相间的三色堇。亨利的妻子——女仆埃拉拿了一壶柠檬水和几个杯子,放在长椅旁的折叠桌上。

这是条很小的杰克罗素犬,身体很壮,白色的狗毛里夹杂着深色的斑点。它看起来很机灵,像是能听懂主人的每句话,但似乎没打算听从。黛西把小狗放在膝盖上,用小巧的手指抚弄着小狗的鼻子,希望这种姿态能撩拨得查理心猿意马。“不喜欢这个名字吗?”她问。

“有点平淡,也许。”查理看着杰克鼻子上那只白嫩嫩的手,心神不安地在椅子上变换着坐姿。

黛西不想表现得太过分。如果她过于主动,查理一定会逃回家的。否则他也不会直到二十五岁还没有女伴。布法罗的好几个女孩,包括多特·伦肖和穆菲·迪克森在内,都打过他的主意,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黛西可不会轻易退缩。“你可以替它起个名字啊。”她说。

“最好是双音节,类似邦佐,狗狗比较容易分辨。”

黛西不知道如何为狗命名。“罗佛怎么样?”

“太普通了。拉斯蒂会更好些。”

“很好!”黛西说,“那就叫拉斯蒂吧!”

小狗轻易地挣脱了她的怀抱,跳到了地上。

查理把狗抱了起来。黛西注意到他有一双大手。“必须让拉斯蒂知道你是它的主人,”查理说,“紧紧抱住它,只有允许的时候才能让它跳到地上。”说着,他把狗放回到黛西的膝盖上。

“但它太壮了!而且我害怕弄伤它。”

查理谦逊地笑了。“想伤害它也没那么容易。抓住它的项圈——需要的话,可以用手拧一拧——另一只手按在它的背上。”

黛西照做了。拉斯蒂感受到黛西施加的压力,马上安静下来,似乎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叫它坐下,然后用力按住它的臀部!”

“坐下。”黛西说。

“声音大一点,清晰地发出‘坐’这个音,接着用力按住它。”

“坐下,拉斯蒂!”黛西按住狗。拉斯蒂乖乖地坐了下来。

“这不是做到了嘛。”查理说。

“你真是太聪明了。”黛西感慨道。

查理非常高兴。“我只不过恰好知道该怎么驯狗罢了,”他谦逊地说,“你必须对狗果敢大声一点,有时甚至必须对它们吼上两句。”说完他心满意足地靠在椅子上。他的块头很大,身体几乎占据了整把椅子。和黛西希望的一样,喜欢的话题让他很放松。

那天一早,黛西给查理打了个电话。“我绝望了,”她说,“我买了条狗,但调教不了它。能给我点建议吗?”

“什么品种的狗?”

“是条杰克罗素犬。”

“我最喜欢了——我养了三条。”

“真是太巧了。”

如黛西所愿,查理自告奋勇前来帮他驯狗。

伊娃曾疑惑地问她:“你真觉得查理适合你吗?”

“你在开玩笑吗?”黛西回答,“他是布法罗最有学问的男孩啊!”

聊了会儿狗的话题以后,黛西话锋一转:“你应该也很喜欢孩子吧?”

“这个倒没想过。”

“你喜欢狗,对它们却很严格。其实教育孩子也需要这样。”

“我不知道。”他马上换了话题,“九月,你要去上大学吗?”

“我也许会去奥克戴尔大学,那是两年制的女子大学。除非……”

“除非什么?”

黛西想说除非嫁人,但她显然不能这么说。她说:“我说不太清,除非发生些别的事情。”

“哪一类的事情呢?”

“比如,去英国看看。我爸爸去过伦敦,在那儿见到了威尔士亲王。你呢?你对未来有什么计划吗?”

“人们都以为我会接手爸爸的银行,但现在银行已经不是他的了。妈妈从自己家继承了一点钱,那些钱将来会转给我。除此以外我就一无所有了。”

“你可以去养马,”黛西说,“听说,你很擅长养马。”黛西也是个很优秀的骑手,前几年获得过一些骑马赛事的奖项。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和查理骑在赛马上并肩驰骋,两个孩子骑在小马上亦步亦趋的样子。这个想法让她心头一暖。

“我的确很喜欢马。”查理说。

“我也是!我最喜欢喂赛马吃东西了。”黛西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不用费力就能和查理搭上话。她梦想能举起一系列的奖杯。赛马主在她看来都是些国际社会的精英人士。

“喂养赛马需要很多钱。”查理悲伤地说。

黛西有很多钱。如果娶了她,查理就再也不会为钱的事烦恼了。黛西自然不会这样说,但她觉得查理会想到这一层,黛西希望这个想法尽可能久地留在查理的脑子里。

过了半晌,查理问:“你爸爸真把两个工会组织的人痛殴了一顿吗?”

“怎么会!”黛西不知道父亲是否真做了这样的事,但就算是真的,她也不会惊讶。

“纽约来的人要接管罢工的事,”查理继续着这一话题,“却被送进了医院。《布法罗哨兵报》说他们是因为和这里的工会领导人内讧而受伤的,但人人都知道是你爸爸搞的鬼。”

“我从不讨论政治。”黛西假装很快活,“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养第一条狗的?”

查理开始了长长的回忆。黛西不知道接下去该做什么。我已经把他叫来了,她心想,成功地让他放下了警戒。现在,我必须让他兴奋起来。谈论狗只是隔靴搔痒,她想要的是男女间的肢体接触。

“接下来我该怎么驯养拉斯蒂?”当查理说完他的故事后,黛西问。

“教它跟着你。”查理飞快地说。

“怎么教?”

“你有狗粮吗?”

“当然有。”厨房的窗户开着,黛西高声吩咐厨房里的女仆,“埃拉,能帮我把狗粮拿过来吗?”

查理掰开一块狗粮,把狗抱在自己的膝盖上。他捏住其中一片,让拉斯蒂嗅了嗅,接着打开手掌,让拉斯蒂吃下去。随后他拿起另一片,让拉斯蒂知道狗粮在他手里。然后他站起身,让狗蹲在脚边。拉斯蒂警觉地看着他握紧的拳头。“跟我走。”说完,查理往前走了几步。

拉斯蒂跟在他后面。

“好孩子!”说着,查理把狗粮给了拉斯蒂。

“太棒了。”黛西赞叹道。

“过段时间就不用狗粮了——为了被鼓励,它会跟着你。养成习惯后,久而久之,一招呼,它就会跟你走。”

“查理,你真是个天才!”

查理非常兴奋。黛西发现,查理长着一双小狗似的棕黄色眼睛。“你来试试吧。”他对黛西说。

黛西照做了一遍,取得了同样的效果。

“看到了吗?”查理说,“不难。”

黛西快活地笑了。“我们可以开业了,”她说,“开一家法奎森和别斯科夫驯狗学校。”

“这主意不错。”看起来他是真心实意的。

发展势头很好,黛西心想。

她走到折叠桌前,倒了两杯柠檬水。

查理站在她身边说:“和女孩子在一起,我总是有点羞涩。”

你没说错,黛西心想,但她什么话都没说。

“你却很好相处。”查理说。他以为这一切只是一个愉快的巧合。

把杯子递给查理的时候,黛西手一滑,把一点柠檬水洒在了查理身上。“我真是笨手笨脚。”

“没关系。”他说。但柠檬水已经把他的亚麻夹克和白棉裤子打湿了。他掏出手帕,擦拭起来。

“我来帮你擦。”黛西从他的大手中接过手帕。

她靠得离查理很近,拍了拍他的衣领。查理站着不动了,黛西知道他闻得到她身上的简·奈特香水——前调是薰衣草,后调是麝香。尽管没有洒到,但黛西还是用手帕把查理外套的前襟也擦了一遍。“差不多了。”她意味深长地说。

接着黛西单膝跪地,像参拜查理似的,开始擦他裤子上的水渍。她蝴蝶般轻盈地擦拭着查理裤子上的湿处。碰到他大腿时,黛西摆出迷人的天真表情,抬头看了他一眼。查理正低头盯着她。他张着嘴,呼吸粗重,意乱情迷。

伍迪不耐烦地检查着“马刺号”帆船,检查孩子们是否已经把一切都整理好了。“马刺号”帆船是艘四十八英尺长的竞赛级帆船,像把刀子一样又长又细。戴夫·罗赫把这条船借给了伍迪所属的布法罗失业人员子弟俱乐部,教他们划船的基础知识。码头的空船位和碰垫已经准备好了,船上的帆已收起,吊索已经放下,其他绳索也都卷好了。看到这些,伍迪非常高兴。

比伍迪小一岁、今年十四岁的查克,已经在码头上和两个黑人小孩玩游戏了。查克为人随和,能轻易和人打成一片。想和父亲一样从政的伍迪很羡慕弟弟这种自来熟的能力。

查克和两个黑人小孩只穿着短裤和沙滩鞋,码头上的他们组成了一幅天真烂漫的画面。伍迪后悔没带相机,不然这该是多么好的一张照片啊!他喜欢摄影,还在家里弄了间暗房。

把帆船收拾停当以后,伍迪满意地跳上码头。风吹日晒了一天的孩子们离开船坞,从一天的劳累中获得十足的满足感,相互嬉闹着。

一起远航、努力控制帆船的时候,这帮穷孩子和两位富家子弟之间没有太大差异。但在布法罗的帆船码头上,他们之间的贫富差距重新体现出来了。两辆车并排停在路边——一辆是参议员杜瓦家的克莱斯勒跑车,车旁站着身穿制服的专职司机,来接伍迪和查克的;另一辆是雪佛兰皮卡货车,后头放着两条长板凳,来接其他孩子的。伍迪在和孩子们道别时,因为司机正为他开车门而感到尴尬,但那些孩子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他们向伍迪表达了谢意:“谢谢你,下周六见!”

汽车开上特拉华大道以后,伍迪说:“和他们一起的确很开心,但我不知道这有多大用。”

查克很吃惊。“为什么这样说?”

“我们没法帮他们的父亲找到工作,那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学会驾驶帆船也许能使这些孩子在未来几年找到工作。”布法罗是个港口城市:来往于五大湖区和埃利运河之间的商船和游艇上,有上千个工作机会。

“那得要总统重新把经济推动起来才行。”

查克耸了耸肩:“所以你选择为罗斯福工作。”

“有什么不好呢?爸爸也为伍德罗·威尔逊工作过。”

“我要继续航海。”

伍迪看了看腕上的表。“我们还有时间为舞会换装——时间刚好够。”他们要去网球俱乐部参加晚上的舞会。他因期待而心跳加速。“我喜欢和那些说话轻声细语、爱穿粉红裙子的可人儿待在一起。”

“呵呵,”查克笑道,“乔安妮·罗赫从来没穿过粉红色的裙子。”

伍迪吃了一惊。连续几周,他日思夜想着乔安妮·罗赫,但查克是如何知道的呢?“你怎么会以为——”

“别装了,”查克讥诮地说,“那天在沙滩聚会上,你盯着她的网球裙都看呆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对她着迷。走运的是,她好像没有注意到。”

“为什么‘走运’?”

“你们根本不配——你十五岁,而她已经十八岁了。她要找的是丈夫,而不是你这样的男孩。”

“哦,哎呀,谢了。我差点忘了你在女人这方面是个高手。”

查克脸红了。他还没交过女朋友。“虽然我不懂女人,但也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兄弟俩总是这样对话。谁也没有恶意,他们只是对彼此非常坦率罢了。他们是兄弟,不用那么客气。

他们回到了家,那是一幢仿哥特式的建筑,是他们已故的爷爷——参议员盖姆·杜瓦建造的。兄弟俩进屋冲了澡,换了身衣服。

伍迪差不多和他父亲一样高了,他穿着一件爸爸的礼服。尽管有些旧,但是正合身。小男孩穿校服和夹克,大学生则穿半正式的无尾晚礼服,而伍迪想显得老成一点。今天一定要和她跳舞,他一边想一边往头发上抹了点发胶。乔安妮也许会允许他挽住她。到那时,伍迪的掌心将感受到她皮肤的温度。她微笑时,他会凝视着她的双眼。跳舞时,她的胸部会摩擦他的上装。

伍迪下楼的时候,父母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爸爸在喝鸡尾酒,妈妈正在抽烟。爸爸又高又瘦,活像个挂着双排扣无尾礼服的晾衣杆。但妈妈非常美,尽管只有一只管用的眼睛——她一出生就这样了。今晚,她穿着黑蕾丝装饰的拖地红丝裙,外面套着黑丝绒短礼服,美得令人眩晕。

祖母最后一个出现。六十八岁的她沉静而优雅,和她儿子一般瘦,但娇小玲珑。她看着伍迪母亲的裙子说:“罗莎,亲爱的,你可真美。”除了对儿媳妇亲切之外,她对其他人都很尖刻。

格斯体贴地为母亲倒了杯鸡尾酒。伍迪尽力地掩饰着自己的不快,祖母做任何事都慢悠悠的。也许她认为,任何活动没了她就不会开场呢。但实际的情形也差不多:她是布法罗社交界最德高望重的女士,儿子和丈夫都是参议员,是这个布法罗最古老最有名望家族的实际操控者。

伍迪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乔安妮的。他打小就认识她,但一直把女孩当成看着男孩探险的无聊观众——两三年前,女孩子才突然超越汽车和赛艇,成为人世间对他最有吸引力的东西。不过那时,他只对同龄或更年轻的姑娘感兴趣。乔安妮一直把他看成小孩子——值得偶尔聊几句的聪明孩子,但肯定不是男朋友。然而在这个夏天,出于某种伍迪自己也想不明白的原因,乔安妮突然成了世界上对他最具吸引力的女孩。可悲的是,她对他的感情却没有升华。

至少现在还没有。

祖母问弟弟:“查克,学校里怎么样?”

“糟透了,奶奶,你应该非常清楚。我是这个家的白痴,一只返祖的猴子。”

“根据我的经验,白痴可不会说‘返祖的猴子’这种话。你确定自己没有在偷懒吗?”

罗莎插话说:“妈妈,查克的老师说他在学校里非常用功。”

格斯说:“他下国际象棋总能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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