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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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菠菜阿伯到竹丈家还钱,当竹丈拿着手提保险柜出来时,父亲突然冲进去。

  “你阿爸说:‘这钱是你骗走我老婆后到手的’还我!’就把竹丈正在数的钱一把抢过来了!”

  阿伯慌张地说 “不赶快还回去,竹丈收好保险柜后就会杀过来了。”父亲则十分冷静。

  “说什么傻话,这是老子的钱,是被竹丈拿走的钱。”父亲理直气壮地说。我快晕了,居然去拿别人的东西,而且还毫无自觉。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和阿伯两人想拿走父亲手中的百圆钞票,父亲却整个抓狂。我被他撞出去,后脑刁猛地撞上进门的台阶。昭夫大哭。

  这时候竹丈缓缓露脸,没带着流氓。瞧他那副冷笑的模样,不像是真的生父亲的气。

  “喂,石川,赶快把钱还我。敢从我家偷钱,挺有种的嘛。”

  我想站起来却一阵晕眩 摸到滑溜溜的恶心触感,是后脑习撞破流血了。

  “你说什么!把志津子还来再说!”

  “别生气、别生气,你也知道这个人现在脑筋不清楚。”

  阿伯从父亲手中拿过百圆钞票,数一数后还给竹丈。父亲没有抵抗,但用愤怒的眼神瞪着竹丈,那眼神中燃烧着不寻常的光芒。

  “唉,我看你也快活不下去了,就饶你一次……”

  竹丈边说边收钱,话还没说完,父亲便猛扑上这个放高利贷的家伙。遭突袭的竹丈在门口处被父亲反折身体。父亲以皮包骨的身体将他扑倒在地。

  “喂,你干什么!”

  竹丈气急败坏,从脖子到脸部红成一片。父亲使劲压在竹丈身上,黑不溜丢的破浴衣不停晃动,同时发出根本不像人的声音,宛如妖魔鬼怪。阿伯只能慌张失措地大喊:“怎么办、怎么办!”

  然而父亲的力气撑不了多久,因为没吃什么东西,不一会儿便倒在土间,满身灰尘。竹丈双肩激烈起伏,憎恨地歪起嘴唇说……

  “喂,对啊,.你老婆很不赖哟!我好好爱抚她,她就‘嗯嗯’、‘啊啊’地爽翻天了,一直喊着‘还要、还要’,我身体都快吃不消了。”

  父亲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竹丈,口水都流到下巴了。■

  “你又在开玩笑了,这个人会当真啊。”

  阿伯拼命想拉竹丈出去,但被甩开。父亲双手撑在后面,目瞪口呆。竹丈在他面前坐下,用充满嗜虐快感的视线看着他。

  “所以啊,你还是对志津子死心吧,她说她不要回来你这里,你那样的身体抱得了女人吗?我每天晚上都会好好爱抚你的志津子,你放心啦,那女人每天晚上都爽到天堂去了。像是要把我那根吞进去似的,下面都合不拢咧!”

  “别再说了!”

  外头传来一声怒喝,不看也知道是阿勇的声音。大概是昭夫跑去叫他的。竹丈慢慢转身,悠然地站起来,拉好和服的前襟。

  “喔,是你啊。这个傻瓜烦死了,我来跟他乔一下。”

  苍白着一张脸巍然而立的阿勇没回应。两人隔着门槛对峙。先别开视线的是竹丈。“阿升嬷好一点了没?她的眼睛现在怎样?”

  “不知道。出去。”

  竹丈乖乖听话跨出门槛,擦肩而过时,碰了阿勇的肩膀一下,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阿勇始终表情僵硬。

  我呻吟着想站起来。流下来的血已经有些凝固了。

  “太过分了,满嘴胡说八道。”

  阿伯伸手想拉父亲起来,但他整个人茫然自失,眼神失焦。昭夫用鼻尖磨蹭我的肩膀。“啊,姊,有血……”听昭夫一叫,阿勇大步走过来。

  “要不要紧?”

  即使受了伤,当他们用湿布压在我的伤口上时,我仍觉得好舒服。阿伯扶着父亲走过我身旁时,父亲喃喃自语:“是志津子,那家伙说的就是志津子。”

  父亲这个人从此彻底崩坏了。

  一〇HC年春

  岛森回来上班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照顾小婴儿的托儿所。“我本来没打算休息半年的,身体都变迟钝了。”

  “不会啦。照顾小宝宝很辛苦吧?”

  “不会,很轻松。我公公婆婆就住在隔壁,帮了很多忙。”

  比以前丰腴的岛森说:“又要请您多多指教了。”岛森担任其他入住者的照护员,我的照护员依然是田元。之前聘用的临时雇员之一好像辞职了。结月算是个不错的照护机构,但年轻人不太做得住。

  还留下来继续努力的是渡部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这个女生不负责照护工作,而是在餐厅和咖啡厅负责配膳。是个眼角下垂得很可爱,声音尖尖的,常常咯咯笑的女孩。制服胸前绣着“里见”两字。听消息灵通的加贺说,她为取得营养师资格而进入专科学校,结果读得不开心而四处打工。不过她对餐饮业有兴趣,希望将来有自己的店。

  “我说啊,如果你要开店,至少得拿到食品卫生人员的资格才行。反正这里的工作很轻松,你要趁现在好好读书。”

  里见并未对加贺多事的忠告表示反感,总是身体扭来扭去地回答:“说的也是喔。”

  看起来就像时下的年轻人。指甲擦得红通通,冷不防剃个庞克风的短发,会做出这类与结月格格不入的行为而吓众人一跳的就只有里见而已。虽然和渡部的情形不同,但也是个让上司紧张的人。

  加贺讨厌这类年轻人且会毒舌批评,却不知为何满喜欢里见的。里见也常常把其他入住者晾在一旁,在餐厅和加贺聊个不停,于是又挨骂。

  我跟丈夫说这些琐事,他静静倾听。我们的对话仅绕着日常生活。我们有的只是现在,不看过去也不看未来。我们已经学会这种生活方式了。

  明明没事,我也会试着叫“由起夫”。看到丈夫听到这个称呼会立即抬眼回应,我便安心了。这个名字对我而言有特别的意义,尽管它是个冒充的名字。

  即使加贺先生没来,丈夫也会一个人到海湾的栈桥去,躺在绑在木桩上的橡皮艇里,一躺就是好几小时。他每周都来,但一直面对我太痛苦了吧,还是因为我露出痛苦的表情呢?反正多亏了加贺先生,丈夫才有个放松的地方。

  我祈祷丈夫来的时候都是天气晴朗、风平浪静的日子。若是波涛汹涌时,丈夫便会遗憾地眺望着海湾。

  一九六六年秋

  父亲控制不了情绪。一哭就呜呜地哭一整天,一生气就乱摔房间的东西。

  昭夫和正夫经常处在心惊胆颤中,已经不敢靠近父亲了。宛如和怪物同住一屋檐下般,全身进入警戒状态。父亲的头痛也不是缠上头巾就能解决了,他已经成为某种幻想的俘虏,总是喊着“吓死伦!吓死伦!”地满地打滚,然后口吐白沫昏倒。一氧化碳中毒会让一个人的人格崩坏至此吗?

  越来越像头野兽的父亲已经连我们是他的孩子都不知道了。他不太会反抗照顾他的我,从断断续续的对话中,我推测他把我当成他年轻时住在大工寮那里的煮饭婆。帮他换衣服时也很配合’但帮他擦身体的话他会生气,有时还会像小孩子一样尿裤子。父亲待的那个房间充满了异臭,阿摩尼亚臭、体臭、霉臭等,呛得人眼睛好痛。

  被炒鱿鱼后,我仍有一大堆活要做。菊江姨把她耕作的农田借一小块给我种蔬菜,我还得到很远的地方去捡废铁和煤渣。这个时节,入山挖竹笋是很重要的工作〇大家都得找食物吃,于是像比赛般挖了一大堆竹笋,然后晒干保存。

  生活费绝对不够,但我尽量不想去跟竹丈借钱,只得多花J4工夫。所以我无法一直在家,昭夫和正夫因为不敢待在家里而老跟着我。我实在累毙了,累到连痛恨母亲居然将这样的辛劳全部推给我而一走了之的力气都没有。_我一边洗父亲弄脏的浴衣和内衣裤,一边想父亲怎么不赶快死掉。不久前我还在想父亲要是不在了该怎么办。父母去世或与父母分开的小孩会由社会福利办公室带走。听说兄弟姊妹会被拆散,送进安置机构。有人实际看过后说那边的生活状况很可怕。对孩子来说失去父母是很可怕的事。然而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前几天的九月一日是我十七岁生日,明年我就十八岁了。我可以独自扶养弟弟妹妹吧?

  父亲变成那样,却只记得母亲不在的事。被竹丈用那番胡说八道洗脑后,他更确信母亲就在竹丈那里,有时还会到处乱晃,在路上碰见竹丈。父亲不分青红良白上前质问,被竹丈抓着脖子拖了回来。

  “怎么能放这头怪物出去乱转!把他$拴在柱子上!”竹丈气冲冲地大骂,回去时还不忘酸一句:“在他的脖子上挂那个黑手册,他会比较开心吧— ”日复一日,父亲益发为幻想所束缚。这种日子到底要持续到何年何月?

  白天日渐缩短。在这个荒凉没有养分,尽是煤渣的土地上,盛开的只有麒麟草而已。变冷时,隔壁的阿姨给我一件旧的法兰绒睡衣。偏乡服务队离开后,隔壁住进了另一户人家,是一对老夫妇和五十多岁的寡妇阿姨。阿姨有个女儿在广岛结婚了,她偶尔会把女儿的旧衣服送给我。法兰绒睡衣虽然洗过好多次,但还能穿,白底上有许多彩色的纸气球。律子的冬天睡衣已经严重破损了,所以我把这件睡衣给她。

  “真的可以给我吗?”

  律子开心地穿上,很适合她。里面的四张半榻榻米房间里,父亲正枕着枕头,目光炯炯地盯着这边。昆虫于长屋后面盛开的麒麟草中不断鸣叫。我们姊弟裹着两组棉被睡觉。母亲走后只有一件好事,就是我们四人可以使用两组棉被。之前是母亲和两个弟弟用,组、我和律子用一组。

  疲累的我一躺下就睡着了。天气变冷后,跟我一起睡的昭夫成为我的暖炉。半夜,有个低声扰眠。嘟嘟哝哝,没有抑扬顿措,宛如诵一。大概是父亲又做噩梦说梦话吧,不然就是失眠而开始幻想了。接着隔壁也发出轻声。

  “阿爸,你要干麻?”律子的声音。我才刚想着那就交给律子去安抚他吧,接着便立刻醒来。那个毫无抑扬顿措的声音听来像是在说“志津子、志津子,你是个好女人,志津子。”我猛地起身,打开电灯泡。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父亲正钻入隔壁的棉被里。他压在律子身上,要解开她的法兰绒睡衣。

  “不要,不要,不要-----”

  律子惊慌失措,结果腰带一松,睡衣整个敞开,露出两颗浑圆的乳房。我知道父亲要做什么,脑中一片空白。我上前使劲抓住他。

  “你在做什么!住手!”

  父亲瞥了我一眼,没有任何反应。在他心中我只是个煮饭婆而已。青筋暴跳的手臂用力一挥,扎扎实实地打到我的脸。父亲瘦归瘦,但他可是曾在地底下挥着十字镐挖矿的男人。而且妄想症发作时,更会使出超乎想像的蛮力。此刻的他是年轻力壮、正要与妻子做爱的男人,浑身上下充满了不许他人干扰的气势。

  “65:乱动,一下就好了。”

  不,他该不会知道是律子还存心这么做吧?我霍地火冒三丈。难道他恨老婆,就拿女儿的身体发泄?我看着背部贴在木板门上,踢掉棉被,手脚乱挥乱踢,极力抵抗的律子。

  她什么时候长成这样了?吃不饱而纤瘦的身体,反倒衬托出胸部的圆挺,大腿也比从前丰满。律子自己也没注意到吧。

  “姊,救我!”

  律子的呼救让我猛然回神。我从后面用力拉,想拉开压在律子身上的父亲,但满脑子性欲的男人完全不为所动。“啊!”律子大叫,父亲吸住她裸露的一侧乳房,而且很快地把手伸进她的内裤里。仔细一看,原来父亲早就解开兜裆布,无力下垂的恶心东西正随着身体晃动。

  “我会让你爽歪歪,你干麻这么不听话?”

  “弄错了!你弄错了丨我不是志津子!”

  电灯泡照亮律子那覆著薄薄耻毛的下腹部。我拼命按住父亲那玩弄少女身体的淫手。脸部再次遭到痛击,嘴角破裂。正夫像被棉被推出似地跑了出来,即使睡眼惺忪,仍感觉到事态非比寻常而开始哭泣。于是父亲抓住正夫小小的身体,把他摔出去。轻盈的幼儿被摔到土间,肩膀直接撞到水泥地,就以这个姿势痛苦地哭叫。父亲的暴力让正夫常常肩膀脱臼。

  看到正夫的样子,我脑中的某个东西忽然断了。我赤脚跑到土间,跑过仍在哭泣的正夫,抱住流理台。冰冷的水槽上放着凹陷的砧板及刀刃受损的菜刀。我抓起菜刀返回。父亲那软乎乎的阴茎正压在律子的下腹,我拿菜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还不快走!”我发出低吼威胁,父亲抬头看我,充私肉欲的眼睛令人作呕,因为他要性侵自己的女儿。“再不走,我就用这把刀就把你的脖子砍断!”

  这下我也不是他的女儿了,我冷酷地撂下这句话。

  “那么想抱女人的话,到别的地方去!敢在这里做这种事,我就要你死丨 ”

  律子在父亲的身体下小声地说着:“姊……”可爱的睡衣几乎被剥光而接近全裸。我是认真的,认真想杀掉这个人。握着刀柄的手充满力气,只要深深一刺,再迅速抽出即可。这样一切就结束了。我咬紧牙关。

  就在这时候,昭夫从旁撞过来。

  “不要I 不要杀掉阿爸!”

  几乎与此同时,父亲全身抽筋,双手双脚抽到不成样。他像从前那样痉挛发作,就这样穿着散乱开来的睡衣当场翻倒。刚刚,直压着律子身体磨擦的丑陋器官失禁了’弄脏起毛的榻榻米。律子赶紧起身穿好衣服。我们趁势将无意识的父亲推回隔壁那间敞开着的四张半榻榻米房间,然后砰,声把门拉上。光做这些事,我们就累瘫了。

  在棉被上的昭夫和在土间的正夫都在大哭。我慢吞吞地站起来,将正夫抱回棉被里。他的肩膀果然脱臼了,手松垮垮地下垂着,仍哭个不停。我和律子靠在拉门上,一直听着两个弟弟的哭声逐渐变小、抽咽,到最后轻声啜泣。两人皆不发一语。

  不久,律子也坐着打起瞌睡了。入睡的三人脸赖上都挂着泪痕。我紧握菜刀,完全没阖眼。隔壁传来父亲的打呼声。

  这里是——地狱0阿修罗吃小孩的地狱。

  而我也是阿修罗。不知悔悟,不愿改过自新,一旦下定决心便会贯彻到底,因为在这里打消念头的话,又会再发生一样的事。拂晓时分,我缓缓起身。昭夫为父亲求饶的声音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轻轻打开门,走到冷冽的户外。白色雾霭从煤渣山那边飘来。同一时间,长屋尽头的门打开了,阿勇走出来。他看到我,惊愕地站住。我伫立在原地,看着他快步走来。“你在干麻?”此时,我才注意到自己还握着菜刀。“发生什么事?”

  我没回答,拉着阿勇绕到长屋后面,赤脚踏入麒麟草的草丛中,让这种生命力强韧的外来植物掩藏我们的身影。

  “阿勇!”

  站在黄花中央,我对阿勇说:“你能帮我杀掉我阿爸吗?”

  我把菜刀塞给他。他异常冷静地回看我。

  “那个人已经不是人了,所以你帮我杀掉他,好吗?”

  阿勇一度瞪大眼睛,接着眼神凌厉地盯着我看。

  “你是认真的?”

  阿勇没迟疑,也没进一步问清详情,只说了这句话。

  于曰疋我清醒了,拿回塞到他手中的菜刀。

  “我是认真的,但我不该拜托你,对不起,请你忘了这件事。”

  我转身要走,阿勇抓住我的肩膀,把我转过来面对他。

  “小希,你要杀你阿爸?”我点点头。

  “那你会被抓,然后你弟弟妹妹就惨了。”

  “没错,可是拜托你的话,你会被抓。我竟然没想到这点,真是混帐。”

  “如果你是认真的,就再等我一下,我有个点子。”

  换我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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