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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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各位,我女朋友真的不舒服,我们先走了,拜拜!”不由分说,我扶着佩菁,急离酒搂。

走在街上,被凉风一吹,她的精神好了一点儿,恐惧之情也稍减。

“我…现在…又…看见…了…”

“佩菁,”我忐忑不安,“你这病,有多久了?”

“病?”她差不多要哭出来,“你以为这是一种病态?”

“不是吗?上回你说在屋子前面瞧见摆摊子小贩,其实鬼影也没一只,现在明明全桌人好端端地坐在那儿,你又说看不见任何人,听不到任何声音…”

“上回,我是真的看见呀!但这次,我也真的是看不见呀!”

“你以前没有过类似的经历?”

“我对天发誓没有!”

“你是不是患有近视,或散光?”

“都没有哇!”

“那…你…有…阴阳眼?”

“阴阳眼?你说我的眼睛可以瞧见肮脏的东西?呸呸呸!大吉利市!”

“既不是阴阳眼,那又怎会…”我不敢往深处想,我怕。

本来是高高兴兴地去赴宴,却败兴而归。一路上,我默默地驾着车,心头疙瘩着,愈是不要去想它,愈是阴影缠上来,心里十分不受用,那感觉,像憋着一口气不让透出来的窒闷。

就在车子要转弯直驶入窝打老道时,坐在身旁的佩菁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同时慌乱地抓住我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她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心一惊,手一抖,车子便失去了控制,直撞向路边的一棵大树,碎玻璃向四面溅飞。我及时启开车门飞跃而出,跌坐在路旁的草地上,受了一点儿皮外伤。

而佩菁,头额、手臂鲜血淋漓地倒在车座上。

在路人的好心帮助下,我们被送入伊丽莎白医院。

我敷了药,便能出院,但佩菁伤势较重,需要住院。那晚,我守在医院廊间,熬到天亮。到了第二天,复又踟踟蹰蹰,等到她醒转来。

“佩菁!”病床上的她,包着头,扎着手,脸色惨白。

“你…伤…得…怎…样…?”她虚得像仅剩下半口气。

“我只是受了一点儿外伤,不碍事的,倒是你,你现在觉得怎样?伤口痛不痛?”

“痛…有…什…么…要…紧…只…要…没…撞…死…人…就…心…安…了…”

“你说什么?什么撞死人?”

“我…都…没…脑…震…荡…还…记…得…一…清…二…楚…怎…么…你…倒…忘…得…一干…二…净…?…”

“佩菁,你到底说什么?”

“昨…晚…车…子…转…弯…时…横…里…扑…出…一…个…白…色…女…人…我…怕…你…来…不…及…紧…急…刹…车…所…以…惊…叫…起…来…并…迅…速…要…扭…转…你…的…方…向…盘…不…然…”

我打断她的话:“什么白色女人?”

“一…个…穿…白…色…孕…妇…装…的…女…人…她…还…朝…车…里…的…我…们…微…笑…”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你记不记得她的样子?”

“我…形…容…不…来…但…下…次…再…见…到…一…定…认…出…”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一是佩菁需要休息,二是我心里也确实害怕。

我服侍她歇下后方离开医院,临走前,这才惊觉病房四周死寂得很,而佩菁的喘息亦是静里方有的。

“滴答,滴答…”不知何处一点儿透明的音籁,恐怖地传来,我任眼光搜寻,原来病房一角的洗池水龙头没关紧,吃紧地吐着涎沫——仿佛从远古敲到现在的更漏檐滴,乍听,又凄凉,又寂寞。病房里有十几张床,只进门处的那五张有人躺,但隔了一道屏风,便又是另外一个世界。而这边厢的十四张病床空着,像原该有病人躺着却没有,显得真空,连空气都没有了。我凝住俯瞰佩菁床头的热水瓶、血浆包,形似沙漏,流走她的阳寿似的,但见她胸部起伏减缓速率,眼圈黑黑括弧着垂睫。我意识到她时日不多了,一股寒意沿着脊椎猛冒,麻得我几乎瘫痪。

回到姐姐家,脚甫踏进大门,已听到姐姐在嚷道:“阿弟!哎呀!担心死我啦!”

我一时还没听明白姐姐的意思。

“阿弟,你昨晚一整夜上了哪里呀?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会计楼打过电话来找你,问怎么没去上班?人家李佩芬也打过电话来找家姐,问说佩菁怎么彻夜不归?”这才想起,忘了通知姐姐与李佩芬发生车祸的事。

“昨晚撞了车,佩菁现在在留院。阿姐,我没事,不过请帮个忙,打电话到玛丽医院通知李佩芬一声,说她姐姐在伊丽莎白医院。”说完,我已十万火急地冲进房,翻箱倒柜。

姐姐闻声进来:“阿弟,你找什么?”

“我找沈安婷的相片!”

“沈安婷的相片?”姐姐错愕,“你找死人的相片干吗?”

“我要拿去医院给佩菁认一认。”

“阿弟,出了什么事?”

我把昨晚车祸的发生经过简略地一说。

姐姐听得瞠目结舌,半晌才说:“可是沈安婷的相片,我老早一张不剩地烧个精光了。”

“呵!我想起来了,说不定她以前工作的西饼店的同事、老板娘有。阿姐,我马上去。”于是一阵风地跑出门。

费尽唇舌,终于取得一张沈安婷以前与旧同事、西饼店老板娘的全体合照。

复一阵风地赶至医院。

我再来的时候,佩菁已经又醒了过来,只是显得很累的样子,间或闭眼歇一歇,又睁开来。

“佩菁!”

“…你…怎…么…不…好…好…在…家…睡…觉…又…跑…来…做…什…么…我…没…事…的…”

“佩菁,”我支支吾吾的,“我…带…了…相…片…你认一认…”

“认…谁…呀…”

“那,相片中左边…第一个…女…子…是不是昨晚…你看见…那穿白色孕妇装…的…女…人…”

“让…我…看…看…呀…是…是…她…了…我…认…得…是…她…”

我只觉天旋地转,身子仿佛挫了一挫。

“你…怎…会…有…她…的…相…片…她…是…谁…原…来…你…们…认…识…的…”

我不敢说出沈安婷的名字。

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安婷缠上佩菁了!

“你…脸…色…很…差…”佩菁合了合眼,语气羸弱,“回…回…去…休…息…”

死到临头,仍对我殷殷切切地关心。

这愈发令我发狂,然而在佩菁的跟前,我又不能流露一丁点儿哀痛、惶惑、恐慌、害怕、恨恼…待她再睡去,我这才抑不住泪眼模糊,拖着乏力的脚步跌跌撞撞离开医院。街上全是人,熙熙攘攘,匆匆忙忙。佩菁要死了!佩菁要死了!我心里在反复地哀号。

一辆汽车在我身边紧急刹车,司机从车窗伸出头来对我抛下一声咒骂:“他妈的!赶着去拿出世纸吗?”

我其实恨不得给车子一头撞死,一了百了。

我情愿死的是我自己!

而不是我身边的女人!

“他妈的!你还不给我滚开一边去,真是找死不成!”那司机咬牙切齿,猛翻白眼。

与此同时,有人在背后扯了我一把。

“你怎么失魂落魄呀你…”

原来是李佩芬,我的准小姨子。

我待要答话,又何尝能够,声音已哽塞。

“不是我姐姐…”

我摇头,又点头,想想不对,又再摇头。

“我姐姐到底怎样了?”

“她…头部受了点儿伤…手也被玻璃割伤…医生说没事的…但…但…”

“但什么?”

“我…我…陪…你…去看你姐姐…”于是折返医院。

才踏进病房,老远,便看见两位护士正把一张白色的床单由头至脚罩在佩菁身上。那一霎间,我只感觉血管冻结了,像有一万把利刃插进胸膛。我再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只硬化地呆立着,没有情感,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我的世界,已在一刹那被击得粉碎,而我自己,也早已碎成千千万万片了。

“不是说我姐姐伤势无碍的吗?”我听到李佩芬在哭嚷。

“你姐姐的伤势确实无碍,只是她很不妥就是了。”其中一个护士回答。

“怎么不妥了?”

“她一直气喘吁吁的,断气之前,做出痛苦的挣扎。我们趋前握住她的手,她说她看见了,我们一放手,她又抖得厉害,再握住她,她又说看见了,如此折腾有十分钟,才断气的。”

我只感忽然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嘴巴只凄厉地惨叫了一声,趴在地上再也喊不出第二声了。

佩菁死了!

佩菁也像洁儿一样,死了!

我哭得声嘶力竭地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这都不是真的,这不过是一场梦魇。

醒来后,佩菁仍然活生生、笑盈盈地重现在我眼前。

可佩菁的的确确是死了。

真的是噩梦,一场接一场的噩梦,不曾间断。

洁儿死的时候,我歇斯底里。

到佩菁死的时候,我已状似疯癫。

我实实在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哭、不叫、不惊、不怕!

安婷折磨我,比直接掐死我还要令我痛苦。

十一

佩菁的死,对我来说是个重大的打击,足足使我躺在医院里有两个多月,是九龙医院的精神病房。洁儿死时,我也曾经一蹶不振过,但是睡在姐姐的家里,可不比现在,白色的壁、白色的病床,周遭是一张张比白纸还苍白的脸孔,惊心动魄的白,绝望灰败的白。

我天天接受心理、物理甚至电理治疗。

那些所谓的心理医生,天天换不同的人,重复那些单调得不能再单调的问话。

我天天吊盐水,身子仍虚得手软脚浮。

还有那所谓的电理治疗,就是动辄便推我去电一电震一震的,我只觉得麻木。

我拒绝说话。

我拒绝温情。

我拒绝探访。

我只想静静地一个人蒙着被,由早上睡到夜晚,复又夜晚睡到天亮,最好睡死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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