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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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撞到栏杆,眼前身影一闪。

一只手轻轻捉住她的腰,没等回过神,她的身体已整个儿跌进一副宽阔的胸膛。

“风很大是吗,”

耳边传来辛伽的声音。很好听,就像身体被他手臂一带间滑向甲板内侧,而同时浪花在身后绽裂开来的脆响。

苏苏的身体却没来由地一紧。

“这样的天气的确不适合出海。”他又说。声音贴着苏苏的耳边被风吹散。

“你看这些浪头,苏苏,你说船会不会被它们拍散。”

苏苏沉默。

水和风的冰冷让人的身体僵硬,包括一张嘴和脸上的表情。辛伽的手比风和水更冷,一只手握着她的腰,一只手反圈着她的双手。

像把金石打造的镣铐。

“可是我喜欢。”他接着道。身体随着船身的起伏贴近她的身体,头靠着她的发丝,在被水冲得湿滑的甲板上移向围栏:“你喜不喜欢?我看到你的眼睛在燃烧。”后背撞上围栏的一瞬,苏苏被迫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告诉我,孟菲斯的冒险好不好玩…”

苏苏抬头迅速看了他一眼。

“你在市场里闹得世人皆知。”嘴角轻扬,在她试图低下头的时候,握着她腰的手抬起插入她的发丝:“后来你跑去了哪里,苏苏,你这只比老鼠还擅长逃跑的小东西。”

苏苏的头用力挣扎了一下,未遂,她只能继续看着辛伽的眼睛。

“谁救了你。”

苏苏不语。

“他们又怎么会丢失了你。”

手很胀,在他力量的压制下,无法循环的血液被迫积压在她的手掌内。可他的眼睛看上去还是那样温柔而安静,暗红色的眸子,很美,美得像是风雨里哭泣的精灵。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苏苏。”骨头突然感到一丝疼痛,还有头皮。美丽的人做什么都是优雅而美丽的,即使是撕扯你的头发直到你痛得无法将头颅从他规定的范围中逃离:“我喜欢看这样的风浪,”他说,继续自言自语:“所以我选择这样的夜晚出海。可我不喜欢在这样的风浪里看到你这样的眼神,它会让我没有心情。”

苏苏移开视线。

睫毛刚抖落一滴水珠,冷不防下颚被他用力抬起。

她看到他背后铅灰色云层里划过一道极细的锐光。映得他双眼火似的骤然闪了闪,锐光消失,她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像海水对船体一下又一下沉稳的拍打。

嘴唇突然很疼,他用着种莫名的专注看着她的眼睛,拇指沿着她的唇角勾勒着她的唇线,带着种漫不经心的粗暴:“苏苏,你真美…”船身再次倾斜的时候,他顺势低下头:“你就是她对吗…”

殷红的嘴唇贴着苏苏绷紧的嘴角轻轻擦过,苏苏听到自己手腕折断的声音。

低而干脆,在风和浪的交杂中一闪而逝。

“是的你就是。”

她的眼前一黑。

******屋美,酒美,人更美。

阿美奈姆哈特位于孟菲斯王宫的豪宅内通宵灯火通明,琴声缭绕,美女如云…这极尽奢侈的招待只为了一个人,那个靠坐在柔软的鹿皮榻上,已被满樽的葡萄酒灌得半醉的年轻男子。

被一堆美丽温婉的利比亚美女所包围,却偏偏竟能如鹤立鸡群般在她们中美得令人瞩目的年轻男子。半敛双目,他微笑着将身边纠缠不清的女子轻轻推开,望着那从门外走来侍卫长:“呦,艾卡鲁斯大人,这次又是一个人吗,阿美奈姆哈特大人真是日理万机,连晚上都忙得没法喘息呢。”

“路玛大人,”陪着笑,那侍卫长从边上使女手中接过酒壶,来到这年轻男子身边,亲手为他将酒杯斟满:“您要知道,这整个孟菲斯大大小小所有事务都得让宰相大人亲自处理,加上现在各地民心不太稳定,所以…宰相大人也是没有办法。”

“没办法?”举杯,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随手将拂到脸侧的发丝掠向脑后,他蜷在柔软的靠垫中手指轻轻刮搔着杯沿,觑着艾卡鲁斯的眼流光闪烁:“有什么事能比法老王的召唤更重要的吗,艾卡鲁斯大人。”

“这…”语塞,那侍卫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从底比斯而来的年轻使者。

看到侍卫长的脸色因自己的话语而一阵红,一阵白,路玛忽然仰头一笑。漫不经心伸了个懒腰,从榻上爬起身:“时间不早,我去休息了,大人,辛苦了。”

“路玛大人辛苦了,走好。”

“我认得房间,大人不用送了。”抬手阻止了艾卡鲁斯的相送,他将有些凌乱的衣服扯扯平,头也不回大摇大摆朝门外走去。

留下那脸色已经微微发青的侍卫长,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

年轻,美貌,甚至带着那么一丝骄傲和专横。同以往的来使截然不同的法老王使者,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同谁在说话。只是因为主人关照现在一定要尽可能的先稳住他,否则,又岂会容这毛头小子在这里横行跋扈。

从设宴的地方出来,穿过几道走廊,再转过几个弯,便是阿美奈姆哈特为路玛这个使者专门准备的房间。很宽敞,很华丽,却偏偏夹在中间,无论有什么举动,一览无余。

眼角瞥见身后闪烁的目光,路玛微微一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扯下身上隆重的华服,他将整个人重重丢到那张宽大的床上。整个房间没有窗,数盏油灯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有种窒息的感觉。呵,这哪是房间,无非是装饰得华丽一些的监狱而已。王啊王,这次派路玛来,还真是派对人了。

仰望高耸的天顶,再看看那扇半掩的门,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盗墓者的儿子,还有谁比他更懂得如何在接近密闭的状况下…不露痕迹地脱逃出去。

王在给他的口信中是这么说的,凡事要忍,忍到确定可以实行计划了,才能付诸行动。至于什么时候是最佳的时机,王并没说,他和雷伊一样,都是喜欢打哑谜的混蛋,什么都得属下摸着心思来猜,真真是混蛋…可偏偏自己就对这样的混蛋死心塌地,没辙。

轻叹了口气,路玛翻身起床。将一头棕色波浪般的长发简单束起,抬手看了看自己腕上那只漆黑色的镯子,逐渐陷入沉思。

苏苏看着面前一团眼花缭乱的色彩。

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看些什么。她反绑着双手被迫俯卧在一张宽大的床上,床上铺着色彩斑斓的床单,所以视线所及,她眼中一片斑斓色彩。

床微微摇曳着,没有刚才那么厉害,透开的一丝窗缝外闪烁进几点阳光,从惨白到现在洒在床单上烫出金子般的色泽,她保持这样的姿势在这地方躺了已经有一晚上加整整一上午。被海水打湿的衣服还没有干,半湿的紧贴着身体,身下床单短短的绒毛刺过它扎在皮肤上,在身体的麻木随温度增高而消退后,那是种难耐的刺痒。

她动了动身体,而手臂随即传来的一阵锐痛令她不由自主发出一声低哼。只能继续保持原样躺着,侧着头看着面前绚丽张扬的颜色。

一声细微的声响,身后的舱门突然开了。

脚步声由远至近,直到苏苏的床边站定,她散乱在脸上的头发被一只手拨到一边,于是她的视线终于不再局限于眼前的床单。

“苏苏,”她听到来者开口,声音干净温和,有点耳熟:“又见面了。”

苏苏循着声音头换了个方向。侧头的时候牵动肩膀上的伤,潜伏了一夜之后,这处被甲板重重撞击过的地方肿胀得让她的脖子发硬。

“是你。”看清了来者是谁,她试图将头再别回去,但没有成功:“这次换你来看管我了吗,森大人。”

“我来给你送点吃的。”在床边坐下,森把手里的托盘凑到苏苏的脸旁:“来。”

苏苏的头突然猛地一抬。

出其不意的爆发力,盘子从森手里飞脱,里面的汤水点心一瞬间碎了一地。

森微微一怔。看着苏苏的眼睛,她眼睛里一闪而逝一种奇特的凌厉。

空气变得很香,汤和烤饼的味道,还有些蜂蜜的甜。

一行琥珀色液体顺着苏苏的额头滑落到她嘴唇边,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头一歪,重新侧躺回床上。

“你在做什么。”

苏苏沉默,闭上眼。

“是你自己回来的,苏苏,这怨不得别人。”

苏苏睁开眼看了看他,及至望见他腰际那把长剑,她将目光移回床单。

“我这次不会再给你机会离开。”伸手,将她脸上的蜂蜜抹去:“我走了,苏苏,好自为之。”

苏苏再次闭上眼睛。

直到门‘啪’的一声在身后合上,她睁开眼,下颚抵着床,挪动膝盖慢慢跪直了起来。

脚上被一条两指粗的链条锁着,足踝间不到一步的长度,一头系在床栏上,床栏很粗,上下连着顶和甲板,像根柱子。所以这一过程进行得有点困难,她脚上的动作几乎拉不开。

好容易跪直了身体,她抬头四下看了看,窗外很安静,门关得很严。低头,目光再次对着床上那些眼花缭乱的色彩。

碎乱的色彩。

牙齿一咬。

反铐着的手朝下一压,她半蹲着的臀部朝两手间迅速滑了过去,然后在大脑感知到疼痛前的一瞬脚压着手上的镣铐猛一提手,反转,伴着喀嚓一声脆响,两条脱臼了的手同时归位。

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却足已让她疼得两眼蒙上一层泪雾。

苏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她潜意识感觉自己做得到,就像过去很多时候,她的行为会遵从她的意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而事实上她也的确做到了,比想象中甚至更快更干脆。手在身前微微发抖,她摸着自己的右手,像森摸着他腰上那把剑时的悉心。

慢慢的它不抖了,在最初那阵巨痛过后,苏苏低头开始用牙齿解那根绑着自己双手的绳头。

床底忽然发出一阵悉琐的声响。

苏苏吃了一惊。咬着拉出一半的绳头目光转向床下,半晌,见到一只丑陋的脑袋从床底钻了出来,顶着一头乱毛胆战心惊地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抖了抖身体,抬头朝床上的她看了一眼:“嘎…”

“小秃?”一喜,随即是一阵不安。本以为这只大鸟已经逃走了,没想到它居然还留在这艘船上。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它的不离不弃,还是担心它目前再也无路可逃的处境。

身上的伤似乎已经不再流血,它看上去有点憔悴,魂不守舍地在不大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快步走到地上那堆打翻了的食物前,头一低,在里头乱啄一气。

显然是饿惨了,但硕大的、适合撕裂尸体的弯啄,却偏偏让饥饿者受尽折磨。地上被弄得一片狼籍,它却连一块饼都叼不起来。直到苏苏手上的绳子被彻底解开,它总算啄起一大块饼颤巍巍挂在啄上,有些得意地朝苏苏瞥了一眼。

突然间小秃一个激灵。

没等苏苏回过神,它猛地甩掉啄上的饼,近乎仓皇地矮着身体钻入床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掉落的饼在地上滴溜溜打着转,苏苏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迅速把手反背到身后,连同被解下的那根绳子。刚刚在床上侧身躺倒,门开,一道身影从外头走了近来,步子不紧不慢。

苏苏看着身下绚烂的色彩,同时感觉到了和小秃一样的紧绷。虽然只有为数不多的那么几次,她熟悉这脚步声,就像对这随之而来的气息的熟悉。

“他说你不肯吃东西,苏苏。”站在床边,辛伽看着脚下的一片狼籍,还有几片飞禽的羽毛。

苏苏不语。

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既然这样,那以后你就不用再吃什么了。”他说。昨晚被海水冲湿的衣服早已不见,一身干净的白衣,散发着淡淡玫瑰油清香。

很甜的味道,像是某种善于用自己的气味诱惑猎物入嘴的食荤草。

“好的。”苏苏回答。头离得他的身体很近,她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苏苏喜欢一切甜的东西,即使是毒药。

他笑了。很难得的,笑里有窗缝挤入的阳光的味道:“苏苏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你会因此而饿死。”

“饿死,”苏苏自言自语,在他身周清甜的味道里:“你知道死亡的味道是什么吗,辛伽。”

“是什么,”他低头看着她,又似乎是在看着自己搁在她身旁的手指。

“那其实是种不错的味道。”

“哦?”他挑眉。而苏苏看着他,点点头:“就像这样。”

突然出手,用着积蓄到现在全部的力量,不等辛伽做出任何反应,苏苏手里的绳索已干净利落反圈到他那低垂着的脖颈上。

“感觉好吗…”她问,身子因用力而前倾,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收着手里的绳索,视线一动不动注视着他的眼睛。

一丝惊讶在辛伽暗红色的眸子里稍纵即逝。

脸色因骤然冲上脸庞的血液而泛出抹淡淡的粉色,他在苏苏目光下抬手将她的手腕扣拢,嘴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喘息:“不错,”嘴角轻扬,红得像是能滴出血:“很不错啊苏苏,很不错…”

苏苏觉得自己的手腕像是在凝固。

施加在他脖子的力量有多大,她手腕上承受的积压有多沉。她感觉到自己脉搏不堪重负的弹跳,以及气力源源不断的流失…手突然间又抖了,就像刚才关节归位时巨痛的反射。

身子一斜,她被辛伽压倒在身下。他脸上有点扭曲,随着气管逐渐的窒息,但他眼神却是晶亮的,闪闪烁烁,跳跃着一种火一样的光泽。

“苏苏…苏苏…还不够用力…试试看再用点力啊!”他在微笑,望着苏苏逐渐转色的神情,微笑:“再用点力…苏苏…”

苏苏听话地用力了一下。

他又笑。手指缠着她发肿的手腕,白和红的对比,刺目的妖娆:“以为我看不透你那些小把戏是吗,苏苏…继续…这很可爱…”轻轻的呼吸,轻轻喷在苏苏的脸上,轻轻的烫。

手却突然松了。

紧绷的绳索颓然松懈,从辛伽已呈暗紫色的脖颈上滑落…苏苏静静看着他依然微笑的脸,急促的呼吸里缠绕着他身上糖一样的味道。

忽然没了杀他的欲望,包括求生的本能。

“只差一点,你就自由了。”她听见他凑近自己耳边低声说出的话语。

他的脸又恢复了原先的苍白,贴着她脸侧滑过,大理石般冰冷。只一双嘴唇是烫的,离得很远就能感觉到的温度,红得像是涂了层血。

然后他起身离开。

关上门之前他忽然回头,搭着门框,望着苏苏的眼睛:“知道什么是死亡的味道。”

苏苏沉默。

“死亡的味道是寂寞。”

苏苏微微一愣。

“知道寂寞的味道是什么吗。”

苏苏望着他微微开合的嘴唇。

“寂寞的味道是无聊。”他说着,合上门。门关上的一瞬留下他最后一句话,淡淡的,像他消失在船舱昏暗光线里的眼神:“所以试试看,苏苏,让我感觉一下什么是乐趣,我已经尝过了太久死亡的味道…”

******孟菲斯午后的市集,因为日头偏西而再度热闹起来。

进出城门的大车或驼群不断卷入团团沙尘,即使以干净的瓷砖铺地,城内不免还是招徕黄沙漫卷。

贝斯特神庙前搭起了高高的台柱,为祭祀这猫首女神而召来的艺人班子正在那里热闹献演着。装扮成女神模样的妖娆舞娘那些欢快暧昧的舞姿,以及轻盈悦耳的竖琴与骨笛契合的奏鸣,吸引了途经的各色路人。高大的贝斯特神像下,围观者层层叠叠,也引来各色小贩在人群中游走叫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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