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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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没啥大事。我这次去时间会很长,可能一年都回不来,所以才交代给你。”

她的眼睛湿了:“德东,你走之前,应该跟我先到医院看一看……”

我说:“你放心吧,我没病,是一个精神病在害我。”

女人总是敏感的,她还是不放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能跟我说一说吗?”

我久久看着她的眼睛,终于说:“我回来再告诉你。”

其实,我的心里很悲伤,我在想,我还能不能见到这个跟我过了三年的无辜女人。

我提前一天就回到了黑龙江。

回绝伦帝小镇,要在天安县转车。我抽空到天安县文化馆去了一趟。

文化馆不景气,没有人上班,办公室里只有一个梳长发的女孩在整理资料。

我敲了敲门,探头问:“我找张弓键副馆长。”

她愣愣地看着我:“您是……周德东吧?”

我说:“是啊。”我发现这个女孩很面熟,一定是见过的。

她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您是那个来讲过课的假周德东呢。真是太像了!”

我说:“张弓键副馆长不在吗?”

她说:“哪个张弓键?我们文化馆没有什么张弓键啊。”

没有?没有这个人?

难道最早是这个家伙恶作剧?难道那个所谓和我很像的人根本不存在?后来呢?后来无数的人都在恶作剧?——毛婧,穿中山装的学生,学生会主席许康,所有声称和他通过电话、和他通过信、和他见过他的读者,所有声称采访过他的记者,那个声称见了一个男姜丽的大学生,还有我太太!……

不可能。

那么,这一切的幕后是谁在操纵?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疑惑着,她说:“您忘了我了吗?我是花泓啊。”

我忽然想起来,她是花泓,张弓键的太太,在县政府工作,他们旅行结婚到北京,我还请他们吃过一顿饭。我笑着说:“我想起来了。时间太长了。真对不起。”

可是,她怎么能说没有张弓键这个人呢?

我试探地问:“你现在到这里工作了?”

她说:“对呀。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工作吗?你是知道的呀。”

我知道?

我又试探着说:“张弓键前一段时间到北京看过我,我还请他吃过饭,还有他新婚太太。”

花泓说:“你说的张弓键不是文化馆的吧?我们的馆长叫李纯波,我们的副馆长叫赵甲。”

我又说:“他的新婚太太和你很像,而且好像也叫花泓。刚才我还以为你就是呢。”

她笑了,说:“我还没交男朋友呢。”

这是怎么了?她是不是在装神弄鬼?

我努力回想那个张弓键对我讲过的那个故事,终于想起另一个名字,就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金宝的女孩?”

花泓说:“没有。馆里只有我一个女孩。”

然后,她给我了杯水,热乎乎地说:“您回来怎么没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我说:“太麻烦了。”

她说:“您这次回来是不是跟那个假周德东见面?”

我傻了。我说:“你咋知道?”

她笑着说:“您在电话里告诉我的呀!您忘了?那个假周德东不是约您8月8号在绝伦帝小镇见面吗?”

我更糊涂了。我从她的话语和神态里感觉到她好像和我有过什么交往。我已经有了经验,就顺水推舟地应付她:“噢,对对,我忘了。”

假如她真的不是张弓键的太太,假如张弓键真的不存在,那次就当是我请两个猴子吃饭了,可是,关于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周德东是一个假冒者,我只对那个不存在的张弓键说过,她怎么知道?

我笑着问:“花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咋知道那个来讲过课的人不是我?”

花泓:“我去北京见过您一面呀,您忘了?我们在一起坐了有半个小时呢。”

我问:“你见了我?你跟谁见的我?”

那女孩:“我一个人呀。我回来后,我们不是经常通电话吗?”

错了!全错了!我从来没有跟她通过电话。

又是那个家伙!!!

他自己揭穿自己!

花泓说:“上次我见您的时候,您的脸色没有现在好。”

这话我已经听过八百遍了。

她说:“其实,那个假周德东也没有干什么坏事,他给这里的文学青年讲了3天课,没有收一分钱报酬,还给每个文学青年送了一本书。他住宾馆吃饭店都是他自己掏钱。”

这话我也听过八百遍了。

她说:“副县长三次请他吃饭他都没有去。”

这话我同样听过八百遍了。

她说:“但是我没有想到他那么可怕。”

我说:“怎么了?”

花泓:“您不是对我说了那么多关于他的事情吗?”

我只好骗她,我说:“前些日子,医生诊断我得了失忆症。我什么都记不住。刚才,我都差点把你忘了。”

花泓有点吃惊,她很惋惜地对我说:“咳,谁碰上这种事都难以承受。”

我说:“我对你说过什么,你给我复述一遍好不好?”

花泓:“从什么时候?”

我说:“从开始吧。”

花泓说:“先前,天安县来了一个冒充您的人,骗我们的吉普车。后来,馆长让我给北京打电话核实,一个自称是您的人告诉我,那个人不是他,是骗子。后来,我邀请他来天安县讲课,他就来了。再后来,我去北京拜访他,却见了您,您说您根本没有来过天安县,您说那是一个和您长得一模一样的骗子。”

我静静地听,我觉得这事情绕了无数的弯子,设了无数的圈套。

她说:“后来,我邀请您到天安县搞一次活动。您在电话里对我说,最近您遇到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根本没有精力搞啥活动。”

我问:“啥莫名其妙的事?”

花泓说:“我进一步追问您,您说所有莫名其妙的事情都是那个和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带来的。您说,这世上的事真是无奇不有,这个神秘的人四处冒充您,却总是干好事……十分恐怖。您说,有人给您打电话,有时候却是跟那个人通上了话。有人给您写信,有时候回信的却是那个人。还有人在您的办公室跟那个人见过面。您对我说,您怀疑您的办公室里一直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隐形的!”

我一切都整不明白了!我要神经错乱了!

我继续问:“有这么奇怪的事?”

花泓说:“还有,您在西安的时候,曾经接到一张照片,和您长得特别像,您以为是那照片里的人干的,您多方查证,不是。您还以为是您多年以前失散的双胞胎哥哥,后来证实也不是。您说,更可怕的是,一次您去大学座谈,竟然看见了那个人的幻影!”

我觉得越来越离奇。

花泓说:“最恐怖的是,前一段日子您在电话中对我说,您去陕北采风,竟然在沙漠上看见了海市蜃楼。而那个和您一模一样的人就在海市蜃楼里直盯盯地看着您!——这不是出鬼了吗?”

我打起冷战。

她说:“您说,他好像还不是鬼。前几天,您在电话里对我说,他主动邀请您8月8号到您老家绝伦帝小镇见面!”

说到这里,她看着我有点犹豫,半天才说:“您在电话中对我说,您最近受了很大刺激,情绪很不好。您说,您预感到那个东西无所不能,您还预感到自己活不过今年8月8号。我在电话中劝您不要太悲观……”

8月8号!

那个家伙间接告诉我,我活不过8月8号!

直到我离开天安县文化馆,我也没有对花泓说出实情。假如见的那个张弓键是不存在的,那他那新婚太太也不存在,而这个无辜的花泓就像我被一样被一个很相像的女人冒充了。我怕说出实情她吓坏。她跟我老婆一样是女人,女人不应该担惊受怕,所有的恐惧都应该由男人抗着。这不是讨好另外的女人,我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这个家伙把我和他黑白颠倒,现在,我成了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到处冒充他的人!

我成了假的!

我鬼鬼祟地坐车离开天安县,坐长途车朝南走,回了绝伦帝小镇。

绝伦帝小镇没有多大变化。沙土街,有几只觅食的鸡。临街的房子下,半蹲半坐一些闲人,他们在晒太阳,唠着东家长西家短。那穹天还像我当年出走时那样干净,天上那个太阳依然温和。

8年了。

我没有想到自己流浪8年之后回到绝伦帝小镇,竟然真不真假不假人不人鬼不鬼。

我家的狗不认识我,狂叫不已。

我大步走进家门,看见了我妈。她正在炕上摆扑克算命。

她的眼神不太好,抬头见了我,眯着眼问:“是德东?”

我说:“妈,是我。”

她说:“你不是刚走吗?”

我都离开家乡8年了,怎么是刚走?我坐在母亲身边,说:“妈,你糊涂了吧?我是8年前走的呀。”

我妈:“我还没糊涂到那个份上!我是说你不是刚刚回来过吗?”

我的脑袋里一下闪过那个没有血色的脸。

他来我家了?

我问她:“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抚摩着我的手,说:“你这孩子,这才一个多月,你就记不得了?”然后,她又摸了摸我的脸,说:“你这次的脸色变了许多。”

接着,我妈说:“上次你回来,我就对你说,再不要往家寄钱了,你就是不听,刚走又寄回来。你有多少钱啊?每个月都寄那么多!我到哪里花那么多钱啊?你再寄的话,我非给你退回去不可。在外面不容易,自己好好保养自己吧,家里不用你操心。”

我很惭愧,一年多来我一直没给家里寄过钱。

而他一直给我妈寄钱。

我试探地问:“妈,我都记不清我一共给家里寄过多少钱了。”

我妈把柜子打开,拿出一个存折,说:“都在呢,根本没花。”

我打开那存折,大吃一惊!那是一笔数额很大的钱。那是我所有的积蓄的几倍。

接着,我去了我哥家和我姐家。

我哥和我姐见了我都说:德东,你可不要再给我们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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