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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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站起来,一步步朝房间退去。

有时候,事情总是出乎人预料,甚至截然相反。

比如,大家都觉得是一个高大的人在赶五具尸体。这大家可能包括那个女房东,那个老头,你,我,甚至还包括那个男孩。可是,也许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不过,任何人都很难完成这种角色对换——五个赶尸人,每个人的额头上都贴着黄表纸,装扮成一具具僵尸,合伙赶着一具高大的尸体。

事情从刚开始就埋伏着一个问题:赶尸人走在前面,那怎么叫“赶尸”?那是“领尸”。只有赶尸人走在后面才是“赶尸”。

赶尸是这个样子?

没有人亲眼见过,谁说不是这个样子?

也许,赶尸的人只有进入了某种梦游状态,才能够施展这种巫术。而被赶的尸体,则像鬼故事里讲的那样,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摇铃,甚至与人交谈…

戴墨镜的车(1)

雨还是没有下。

天彻底黑了,另一个世界缓缓睁开了眼。

祝尤科换上深蓝色道袍,走出房门,要上路了。

那个男孩没有出来,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逃了。

祝尤科把黄表纸贴在四男一女的脸上,然后慵倦地闭上眼睛,嘴里嘀咕着什么。

那四男一女剧烈地抖动起来,接着,一个个跳出来,站成了一队。

祝尤科木木地转过身,摇着铜铃,跨出了大门。

那四男一女尾随着他,一个个顺利地跳出门槛。

不知道是前面的牵着后面的,还是后面的赶着前面的,诡异的队伍又继续赶路了。

我之所以不再叫他们死尸,是因为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院子里死寂无声。黑糊糊的大门敞开着,下面露出一双呆板的草鞋…

如果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一直盯着这双草鞋,说不准它也会有举动,甚至颠儿颠儿地跑进堂屋去。不过,我们还是离开这个古怪的院子,跟上那赶尸队伍,草鞋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天黑后,乌云反而退去了,露出了月亮。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走出了一段路,祝尤科回头看了一眼。

四男一女排成一队朝前走,没有哪个从队列里冒出来。他们脸上的黄表纸也贴得好好的。他们身后,一条山路蜿蜒,很快就拐了弯,被茂密的树和竹子挡住了。

不知道又走出了多远,远处传来了狗吠,看来附近有村寨。

祝尤科又回头看了一眼。

四男一女还是规规矩矩地朝前走着。

月亮越来越明朗,林子越来越深邃,里面好像藏着无数的眼睛,不知道是高级动物还是低级动物的眼睛,都在不安地窥视着山路上行进的古怪队伍。

又走了一段路,旁边出现一个平缓的山坡,山坡上长满萋萋的野草,布满了高高低低的坟茔,有的坟头上用石块压着一摞摞黄纸,跟那四男一女脸上的黄纸一模一样,它们在风中不停地跳动着,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这让人想起一首小诗,那诗说:

也许,这片坟地就是一个美丽的小村,所有的人家都门户紧闭,外面的人不进去,里面的人也不出来。

走过坟地之后,祝尤科停下来,再次回头看了一眼。

四男一女行走的速度一如从前,没有变快,也没有变慢。

他把目光收回来,继续朝前走。他刚刚把头转回去,那四男一女也情不自禁地转过身来,用眼睛的余光朝后看了一下,或者说听了一下。

山路空寂,一无所有。

他们只是侧了一下头,马上又转了回去。

祝尤科慢慢停下脚步,猛地回过头来。

一个黑影出现在后面,好像刚刚从那片坟地里冒出来。

祝尤科突然喝了一声:“你过来吧!”

那个黑影纹丝不动。

祝尤科又说:“你不是会念护身咒吗?”

那个黑影突然笑起来,那笑声底气十足,就像突然打开的水龙头。不是那个男孩,那个男孩的声音总是弱弱的。

祝尤科一定听出了这声音的陌生,他愣住了。

那个黑影一边笑一边快步走过来。祝尤科终于看清,这个人衣着褴褛,蓬头垢面,大约是个跑进深山的疯子。

在人迹罕至的山路上,深更半夜突然冒出来一个疯子,这事儿显得极不正常。祝尤科讲过的经历重现了。

疯子对祝尤科似乎不感兴趣,他更喜欢那几个脸上蒙着黄表纸的人。他走上近前,笑嘻嘻地推了推那个女人,她摇晃了一下,又站稳了。她没有笑。

戴墨镜的车(2)

疯子伸过手去,一下就撕掉了女人脸上的黄表纸,露出一脸毛乎乎的黑发,隐隐约约能看见黑发后那张苍白的脸和血红的唇。

祝尤科一直在观察这个疯子,似乎在判断他的真假。

疯子突然不笑了,他低了低脑袋,把嘴朝女人的嘴伸过去。

祝尤科低声叨咕了几句什么,好像是某种咒语,那四男一女突然动起来,一转眼已经围成了一圈,把疯子困在了中央…

祝尤科坐在一棵树下,掏出烟斗,开始“吧嗒吧嗒”地抽。

几分钟的工夫,那四男一女就重新站成了一排。那个疯子躺在路上,脑袋已经和身子分家了,浓浓的血在月光下呈乌黑色。

祝尤科走过去,捡起那张黄表纸,帮着女人贴在额头上,可是,没贴住,那张纸又飘下来了,他从道袍里掏出了一瓶胶水之类的东西,重新粘上。

然后,赶尸队伍继续前行了。

“铃…铃…铃…铃…”

“刷!——刷!——刷!——刷!——”

祝尤科再没有回头看,那四男一女也再没有回头看。

目的地已经不远了,这时候是午夜,天亮之前差不多就能到达。可是,又一个黑影出现在了赶尸队伍的后面,他忽隐忽现,像猫一样无声,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是的,他是永远甩不掉的。

天蒙蒙亮了。

这一天果然是个响晴的天,空气十分清新,像没有一样。

群峰竞秀,积翠堆蓝。

远处有条河,河上有道桥。

更远处,是一座山城,房屋接瓦连椽,掩映在花草树木中。

一辆半旧的依维柯停在山路上。所有的车窗都是黑色的,看不到里面。

祝尤科直接走到车门前,收起铜铃,“哗”一声拉开了车门,回头说:“到了。”

四男一女纷纷摘掉高筒毡帽,撕掉脸上的黄表纸,都露出了炯炯闪光的眼睛,他们一个个敏捷地钻进了车内。

祝尤科四处看了看,最后一个钻了进去,“哗”一声,车门又关上了。

这时候,一些轻型防弹钢盔从附近的草丛里冒出来,他们灵巧地跑动着,很快就包围了这辆“戴着墨镜”的车。

他们大约有十几个人,衣服上都写着“POLICE”的字样。他们隐身在车辆四周的石头和树干后,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车窗。有七九式微型冲锋枪,有八五式狙击步枪,枪管在阳光下泛着蓝色的油光。

开始,那辆车企图逃窜,却被木头和石头设置的路障拦住了。接下来是一场枪战,持续了十几分钟,和电视里演的差不多,不赘述。

最后,那辆车的墨镜被打得稀巴烂,车身全是筛子眼,两只轮胎瘪了。

车里五个人被擒获,死了三个。

车里原来有两个人,都穿着西装,其中一个死了。

还有两个伪装尸体的人真的变成了尸体,一个是脚脖子像麻秆的瘦子,还有一个是年龄稍大一些的胖子。那个瘦子死了之后,神态竟然变得安详了,好像憋的那泡尿终于撒了出来。而那个脸部表情木然的胖子却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眉心有一个黑乎乎的弹洞。

还有两具“尸体”——那个头发和胡子乱蓬蓬的高个子,和那个左右脸不对称的矮个子,他们两个人受了伤。

那个女人安然无恙。

除了死的,这些人都被戴上了手铐。

一直跟踪在后面的男孩终于暴露了他的身份,他走到赶尸人面前,弱弱的眼神变得像刀子一样锋利。

高大的赶尸人口干舌燥,脸如死灰。他依然穿着那身怪模怪样的深蓝色道袍。

两个人对视了半天。

终于,赶尸人木木地说:“我早说过,你是来要我命的。”

美丽的花

位于黔东的旮玛山区,是一个重大毒源地。

那里四面环抱着群山,不通公路,十分闭塞。

很多村民偷偷在尚未开发的山地里种植罂粟,换来山外的钞票。大片大片的罂粟花,色彩妖艳,香气弥漫,摄人魂魄。

这一季,罂粟正收获,硕壮的罂粟果压弯了枝头。

种植者用四支钢针捆成一束特制的刀具,在成熟的罂粟果上轻轻一划,立即就有四道白色的浆液从果皮上汩汩渗出。他们的手法极其娴熟,划得不深不浅,这样浆液才能够最大限度地流出来。

次日,他们用半月形的小镰刀小心地刮下半凝固状态的黄色烟膏,抹在一块光滑的铁板上,积累到一定数量时,扯下一些罂粟花瓣,把烟膏层层包裹起来,放入随身的筒帕内…

从旮玛到上固大约四百里路。一些毒犯在旮玛买走成块成块的鸦片,运到上固,转卖给地下海洛因加工厂,牟取暴利。

近来,警方几乎堵死了旮玛毒品外流的所有途径,毒犯无法通过,就选择了这个办法——把大量的鸦片捆绑在身上,用宽大的黑袍包住,伪装成赶尸,选择早年间马帮行走的荒山险径,昼伏夜行,躲避警方和群众的眼睛…

聊 天

开头,我说我就是那个赶尸人,那不是跟你开玩笑,这个故事就是那个赶尸人讲的,在看守所里。

这是位于郊区的一个不大的院落,围着铁丝网,院里停满了警车。

赶尸人被羁押在一栋猩红色小楼内的一个房间里,楼道口有一扇铁门,画着安全线。楼顶有警察来回巡视…

他不叫祝尤科,那是他胡编的,他本名叫李文采,是这个贩毒团伙的老大。

李文采对这条山路极其熟悉,他知道哪一段安全,哪一段危险。只有在他认为绝无人迹的地段,他才会下令,让几个手下解除伪装,正常行走,风忙火急吃东西,匆匆卧在草丛里补觉。

他们的制度极为严格,哪个人破了规矩,露了破绽,很可能就真的变成尸体了。

而李文采的道袍里,装着一把224型9毫米手枪,那是在云南买的,弹匣容量8发,射程50米,重不到一公斤。

另外几个人的黑袍子里除了鸦片,还有压缩饼干和水。

他们用相同的方法,成功贩运了三次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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