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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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页之上有着这样一句话，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王爻仿佛听到一个古老的声音在耳旁述说，大气磅礴。
王爻能够感觉到写下此句话的人，当时是何等的豪气干云，骄傲无比。
书页自行翻动，一道灵符出现在王爻的眼前，有些熟悉，正是张子仙上次给予自己的灵符，名为金光符。
也许因为熟悉，书上繁杂的符号王爻很轻易的便看懂了，然后便记住了，这好像是一种理所应当的事情。
书上的符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晕，柔和并且亲近，光晕缓缓进入王爻的身体，然后消失。
书再次自行翻动，可是当翻动之时，王爻看过的那一页开始缓缓燃烧，化成了灰烬，随风散落。不过王爻并没有发现，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下一页的符上。
看着缓缓燃尽的那一页纸，旁边的张子仙露出触动之色，似乎有些惊讶。
可就在王爻的目光即将落在下一页纸上之时，王爻的心脏突然一阵收缩，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握住了王爻的心脏。
王爻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可是王爻的目光依旧想要向那张符看去，仿佛那张符带着莫大的吸引力，可就在这时，王爻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一声巨大的轰鸣，好像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脑海中发出愤怒的咆哮。
王爻的头仿佛都要炸裂开来，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无法言表的疼痛。
啪！
书籍被强行合上，王爻不清楚那是自己下意识的动作还是冥冥之中有人帮自己这么做了，可是王爻的心里却清楚，如果自己在向那本书上看上一眼，就有会发生极其恐怖的事情！
恐惧和疼痛围绕着王爻，王爻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似乎比死还要可怕。
那本古老的书，被一只手轻轻拿走，张子仙再次把书放进了怀里。王爻没有多说什么，因为王爻清楚就算张子仙不拿走，自己也没有胆子再去看上一眼了。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但已经足够了！
女鬼的身影和角落里的小婴儿重新出现在王爻的视野当中，自己的能力已经恢复了，不知为何，此时王爻看着这两只鬼不再觉得恐怖了。
王爻平淡的伸出手，沾了沾自己流出的鲜血，凌空画符！
这一切都是王爻下意识的动作，王爻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此时有人看到王爻，一定会觉得王爻有些奇怪，因为此时的王爻整个人的气势发生了改变。
仿佛是另一个人，虚无、缥缈……
王爻的表情也很随意，复杂的符号简单的就被勾勒完成。
金光在幽暗的房间内亮起，然后越发的明亮，逐渐变得刺眼，光芒将周围的一切黑暗吞噬。
这一刻，光明大放！
躲在角落里的小鬼莫名的开始恐惧，瞬间扑入到女鬼的怀中，可是小鬼却没有发现，女鬼此时的表情同样异常恐惧，甚至连动一下都不敢。
小鬼和女人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起来，如同汹涌波涛中的两叶小舟，随时可能消散。
一旁的张子仙突然一挥手，小鬼和女人消失不见。
当光芒散去，王爻的意识清醒了过来，头痛欲裂，意识和精力好像被抽空，身体无比疲惫，明明头疼到不行，却异常困倦，随时可能睡着。
王爻咬着牙，看向张子仙：“成功了吗？”
“成功了，而且做得很出色。”
听到张子仙的夸奖，王爻得意的笑了起来，随后身体一沉，晕了过去。
张子仙看着倒在地上的王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娇小的萝莉蹦蹦跳跳的来到张子仙的身边，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人，随后‘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捂着肚子说道：“张子仙你以后可千万别骗人了，太僵硬了。我在旁边看的太尴尬了，也就是这个被吓的六魂无主的小子才会上当吧。”
“我何时骗人了？”
“你心里清楚。不过我还是不明白，那本书为什么要给这个小子看，还有为什么不让我吃了他，他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值得你张子仙如此大费周章？”
张子仙没有理会小萝莉，楼下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被小萝莉引来的学校保安已经到了，张子仙转身离开，小萝莉看到张子仙没有搭理自己，不满意的哼了一声，又对躺在地上的王爻呲了呲牙，同样转身离开。
……
王爻再次醒来，首先感觉到的是浑身传来的剧烈疼痛。
“嘶……嘶……”王爻不由深吸几口气。
“醒了？”一个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来。
王爻抬头看去，到也是个熟人，正是上一次自己在医院碰到的护士。
王爻猛然想起什么：“安然呢？安然怎么样？”
“你别激动，我不知道什么安然。”护士按住了要挣扎起来的王爻：“你再乱动我就要给你打一针镇静剂了。”
也许是被护士彪悍的样子吓到了，王爻冷静了一些，仔细回想之后，柳安然应该没什么事，当时女鬼被解决，柳安然并没有受什么伤。
看到王爻平静下来，护士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王爻一会，然后说道：“你学校的人下午应该会过来，你冷静一些，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们。”
王爻点了点头后，护士离开。
躺在床上的王爻突然笑了起来，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拍了拍自己：“英雄救美，小伙子干的不错……”
年轻的时候，我们总会沉浸在自己做出的‘英雄事迹’而洋洋得意，完全不会在意我们为此到底付出了什么。
至少现在的王爻是这样想的，他没有去想自己之后的一生可能都要与鬼打交道，也没有去想当时昏迷的柳安然是否记得自己救了她。
王爻只沉浸在自己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中，暗自喜悦。
第0015章 初见扎纸店
王爻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手机并不在身边，想来已经丢了。
可就算手机还在，王爻其实也不知道该打给谁，空荡荡的病房稍显无聊，好在那个护士觉得王爻的情绪不太稳定，过来看了几次。
两人也简单的聊了几句，王爻得知对方叫做黄萌，一个柔弱的名字，却是一个如此彪悍的姑娘。
到了下午，病房的门被敲响，一个戴着眼睛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你好，是王爻同学对吧。”
王爻点了点头，应该是学校的人来了，毕竟在学校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学校担心也是正常的。
“你好，柳安然同学没事吧？”
中年男人微微一愣，随后笑了笑：“她没事，不过你似乎很关心柳安然同学，你和她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王爻露出羞涩的笑容：“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这句话说得好像在掩盖什么，好像两人关系一般，可是只有王爻知道，两人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然后说道：“我先介绍一下我的身份吧，这样我们接下来的沟通也方便一些。我虽然不是学校的校长，但这所学校是我出资建造的，同时，我也是柳安然的父亲，我叫柳天。”
王爻的表情瞬间变的精彩起来，先是惊讶，接着就紧张起来：“柳叔……叔，你……你好。”
这可是柳安然的父亲，自己竟然见家长了，还有，原来柳安然家还很有钱啊……
“你不用紧张，我的首要身份还是来询问事件的。你是否可以告诉我，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爻沉默，虽然您是柳安然的父亲，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说，说见鬼了？自己岂不是会被当成白痴。
看到王爻不说话，柳天的眼神慢慢变得凌厉起来：“当天寝室的刘阿姨说安然离开时的状态很不对，并且学校的监控看到你尾行安然进入了实验楼，之后根据验伤报告来看，你身上的大多伤痕似乎都是安然造成的，而且学校也有一些传闻，所以……你要说些什么吗？”
前一秒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柳天，此时突然变得压迫感十足，王爻不清楚这种压迫感是上位者对普通老百姓的压制，还是一位父亲的压迫。
但王爻的脸色的确难看了起来，从柳天的话中王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对方实在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搞的鬼，把柳安然骗到了实验楼，想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结果遭到了剧烈反抗。
“不是这样的，柳叔叔，虽然我名声不好，可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着王爻慌乱的样子，压迫感缓缓消失：“吓你的，你的清白安然已经替你证明过了，不然现在来跟你说话的人应该是警察了。”
王爻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紧接着，柳天再次低声问道：“你们真的见鬼了吗？”
王爻脸色一僵，看着柳天的眼神，王爻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说也罢，你的医药费我会替你报销，并且会给你一笔钱，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希望你回到学校的表现能和今天一样，还有我希望你……”
“柳叔叔，我不能要你的钱！”王爻突然打断了柳天的话，因为王爻猜到了柳天要说什么。
虽然王爻再看电视剧时，总会嘲笑有钱的父母给穷小子一笔钱，让他离开自己的女儿，穷小子总是不会接受。
每每看到这种画面，王爻总是嗤之以鼻，可是当自己面对这一刻的时候，王爻竟然同样义无反顾的说出了这句话。
柳天再次一愣，然后露出玩味的笑容看着王爻：“真的不要？”
“当然，我只是受了些小伤，再说也不是学校的问题，怎么能要钱呢，不要，坚决不要。”
“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那好好养伤，祝你早日康复。”柳天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开。
柳天走了过后不久，黄萌再次过来查房，看到脸色十分难看的王爻，黄萌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心疼。”
……
一个多星期之后，身上还缠着绷带的王爻，从一间KTV当中走了出来，脸色不算太好看。
“现在当个服务员都这么难吗？”王爻无奈的吐槽，脸上有几分颓然之色。
王爻现在的状态很缺钱，医药费虽然报销，但每天的伙食并没有人管，行动不便的王爻只好叫外卖，加上受了伤，流了血，也稍微吃的好了一点。再加上之前为了救柳安然，王爻买的一些东西，出院后又买了一个破的二手手机，王爻现在的状态讲究个一穷二白。
伤势还没痊愈的王爻只能先一步出来找一份兼职，可惜王爻此时的形象，找一份工作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逛了一天，王爻又累又饿，攥着身上唯一剩余的几十元钱，走进了偏僻的小巷，因为在繁华路段的餐馆价格自然高一些，王爻只好找一间破败的小店填饱肚子。
偏僻的小巷有些清冷，两旁的店铺大多贴着此店外兑的告示，看来这里的生意的确不怎么好做。
王爻走到一间包子铺，一位大妈扇着蒲扇，看到有客来立刻露出了笑容：“来几个包子？”
“大娘，包子怎么卖？”
“一块一个，皮薄馅大，好吃的很。”
“那就来五个吧。”王爻并未在意大妈的推销词，在这里做包子的又能好吃到哪里去，只不过能填饱肚子就好。
包子端上来，王爻发现个头不小，一个包子比自己的巴掌还要打上一圈，尝了一口之后，王爻的表情变得有些惊讶，这个包子，真他娘的好吃啊！好吃到王爻都爆了粗口……
王爻狼吞虎咽的将其消灭，旁边的大娘看到王爻的吃像笑了起来：“这孩子是饿坏了。”
说着大妈又拿了两个包子，放进王爻的盘子里：“吃吧，这两个算送的。”
王爻笑着点头致谢，吃饱之后，王爻就坐在大妈的摊子上休息。
这时，摊子对面扎纸店吸引了王爻的注意力……
第0016章 扎纸店的打工仔
扎纸店门口处，一个老人正扎着纸人，动作很快，看上去很熟练。
王爻之所以被吸引，是因为王爻曾许多年从事着这项工作，以至于王爻无比讨厌，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再次遇到，王爻反而有一种亲切感。
王爻站起身跟卖包子的大娘打了声招呼：“大娘，您的包子太好吃了。”
“喜欢吃常来。”大娘笑答一声，随后起来收拾桌子，看到桌上放的七块钱，大娘不由的笑了笑：“这孩子……”
王爻自然不是不愿意占小便宜，
相反，如果能够有机会，王爻会毫不犹豫的占上去。
可是包子那么好吃，大娘看上去也是很辛苦，王爻还是恪守着一些老套的原则。
王爻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扎纸店的门口，并未觉得有什么晦气，反而蹲了下来，认真的看着老人扎着纸人。
老人也没觉得王爻有什么奇怪，继续做着手里的工作，过了一会老人似乎累了，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向王爻：“感兴趣？”
“说实话，真谈不上兴趣。”
“会扎吗？”
“这倒是会一点。”
老人直接把手里的半成品塞到了王爻的手里，转身回到屋里。
王爻竟然出现了一丝手痒的感觉，王爻不由的产生一种羞耻的感觉，但手上却开始动了。
心里想着不要，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很快，王爻便把最后的收尾工作做好了，看着面前栩栩如生的纸人，王爻不由的产生一丝成就感，王爻再次陷入深深的羞耻之中。
老人端着两杯茶重新走了出来，递给王爻一杯，看着旁边立着的纸人，老人不由扎了扎嘴：“好手艺。”
王爻笑了笑：“以前在村里，给一个可恶的老头打过几年下手。”
老人笑了笑，二人默默喝茶，随着天色渐晚，茶杯也变空之后，王爻准备起身离开。
老人却突然开口：“生活过的不如意？”
王爻想说您怎么知道，难道我自带倒霉相？
随后也明白过来，大概是老人看到了自己吃饭的狼狈相。所以，王爻点了点头。
“如果实在找不到好活干，可以来我店里打打下手，钱不保证有多少，但还能让生活过的去。”
王爻一愣，自己找了一天的工作没有进展，却因为这个自己当初承诺就是吃屎也不再碰的东西而找到了工作？
“老爷子，您还是跟我保证一下一个月能有多少钱吧。”
老人一愣，随后哈哈笑了起来：“一个月两千，愿意跟老头子我一起吃也可以，不害怕住在店里也无所谓。”
两千块包吃住，对于王爻来说已经比较满意了。
当即王爻便点了头：“老板好！”
大丈夫，行的正坐得直，一顿屎而已，不碍事……
“叫我孙大爷就行，不过说好了，要是决定干，可不能偷奸耍滑。”
“放心吧，大爷。俺是个实在银。”
随后王爻也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说明了自己还要上课，平时没课就会过来。
孙大爷也没什么意见，谈妥之后，王爻想了想这个时间回学校还要打车，干脆就住在店里吧。
扎纸店分前后两个屋子，前面的大堂一边摆放着一些扎好的纸人、花圈、纸马、纸牛等成品，另一边供奉着不少的神像，供奉着香火。
后面的屋子就是厨房、厕所和一间小屋子，屋子内只有一张床，这让王爻稍稍有些尴尬。
“你睡床，老头子我不喜欢睡床，你没来的时候，我也睡哪里。”老爷子指了指大堂当中的一张老爷椅。
王爻本以为是老爷子跟自己客气，不过后来确定，老爷子的确是喜欢睡在椅子上，王爻也不再坚持。
躺在小床上，周围还摆放着一些扎好的纸人，换做平常人一定会觉得渗人，哪里会睡得着觉。
不过王爻却没有什么感觉，反而觉得有种亲切感，想当初自己就在纸人堆里睡觉，连张床都没有，而且一睡就是好几年。
也许是因为环境有些熟悉，也许是因为王爻找了一天的工作，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直到日上三竿。
起来之后，王爻打扫了一下屋子，孙老爷子便拿了钱让王爻去对面王大娘的铺子买些包子回来吃。
“王大娘，给我装几个包子。”
大娘一边装着包子，一边问道：“孩子，昨天你在对面住的？”
“是啊，以后我就在对面干活了，没事就能来吃您的包子了。”
大娘笑了笑，不由的多看了王爻几眼：“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挺好的，我这人不娇气。”
大娘点了点头，将装好的包子递给王爻，然后问道：“对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爻，大娘。”
“王瑶？咋取个女孩子的名字？”
“不是那个瑶，是爻……额……”王爻的爻字还真不好跟人说清楚，这个字也比较生僻，王爻直接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是这个爻，大娘。”
“两个X也念个字啊，大娘我不认识。”
“嘿嘿，别说大娘你了，我要不是叫这个名字，我也不认识。”王爻拿着包子对大娘摆摆手，跑回了扎纸店。
大娘的铺子依旧冷冷清清，大娘坐在椅子上，扇着蒲扇，口中喃呢：“爻，交也。後敎切，音斆。天地万物变动、生生不息。
爻者，言乎变者也。效此者也。效天下之动者也。”
包子依旧美味可口，吃过之后，王爻又扎了几个纸人，才和老爷子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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