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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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看到男人的脸,一声凄厉的惊叫响彻了整个村庄!

十一

月野讲到这里,停顿片刻:“有烟吗?”

也许是这个故事过于诡异香艳,而且月野的声音略略沙哑,听上去特别刺激。我竟然一时间忘记了月饼他们的事情,完全听入神了。

直到她问我要烟,我才回过神,连烟带火机一齐递给她。

月野抽了一口,剧烈地咳嗽着,看来是不太会抽烟。我想帮她拍拍背又不好意思伸出手,只好拨了拨满屋子的烟雾:“四郎看到了什么?”

“一面镜子!”月野看来对抽烟没什么兴趣,夹在指间任由它冒着白烟。

“镜子?”

“对!是镜子!那个男人的脖子上,是一面镜子!”

我联想到四郎看到的画面,打了个哆嗦。如果换作是我,看到一个人的脑袋是面平板的镜子,估计也会吓得惊叫吧。

“小朵太痴迷于自己的美貌,每天都对着镜子梳头很久。时间久了,她的痴气被镜子吸收,竟连身体里的精气也被吸去,导致她生了重病。镜子吸足了气,渐渐有了灵觉,幻化成镜鬼。镜鬼想起曾经还是一面镜子时,每天看到小朵美丽的样子,不但爱上了她,还因为自己有了生命而报恩。眼看小朵活不长了,镜鬼化成阴阳师,用驱鬼的借口和她交合,把气还给了她。所以小朵不但恢复了,而且还纳入了镜鬼自身的灵气,变得分外妖娆。然而鬼终究是鬼,纵然有舍身救人的举动,但本身的邪气也进入了小朵体内,使小朵被邪气引发心魔,成了带着妖气的阳人,杀了撞破真相的丈夫浩二。

“当镜鬼和浩二都死后,小朵每天对着镜子梳头,她居然爱上了镜子里的自己。或许她一直爱着自己,只是原来不知道罢了。镜鬼的妖气让她有了变化的能力,竟然将镜子变成了身体是男人、脑袋是镜子的妖怪。

“当听到四郎的惊叫赶过去时,村民发现四郎已经死在窗下。全身上下完完整整,唯独一双眼睛像被插进了鞭炮,生生爆开,只留下一摊碎烂的肉泥,过了好多天,直到媒婆的屋子里传出让人呕吐的尸臭,媒婆才被发现已经死在屋子里。据说媒婆死的时候,一面镜子铁在脸上,取下来时,脸皮已经和镜子黏在一起了,生生从脸上剥离,整张脸就这么被撕下来,你能想象出这有多可怕吗?”

我想到那个画面,又打了个冷战,居然没有注意到月野的声音越来越沙哑:“村民冲进小朵的卧房,只看到衣服整整齐齐叠放在床上,墙上那面镜子和小朵一起不见了。据说那面镜子至今还在世间游荡,如果女人超级迷恋自己的相貌身体,每天照镜子超过一小时,连续四十九天,正是体内阳气被吸尽的极限,就会突生大病,镜鬼出现…”

“所以,你看身后!”月野的声音猛地抬高,眼睛放出异光,伸手指向我身后!

我顿时吓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脖子硬得像块石头,紧忙转身。

身后什么都没有!

再转回来时,月野不见了!

十二

我已经连惊恐的感觉都没有了,偌大的船舱只剩下我一个人,寂静中只能听见我猛烈的心跳声。

一个接着一个,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我自己。

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我很想就这么逃了,出了船舱把门一关,随便到哪一层,哪怕是在甲板上喝海风也比在这里感受这种莫名的恐惧带来的压抑要强不少。

那一刻,我真打定主意这么做。

因为这一切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静静地站在舱门位置,身后的那条走廊,用不了几步就可以走到楼梯:身前的船舱,却藏着可以把人凭空吞噬的镜鬼。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一念为佛,一念成魔!

“南瓜,遇到危险的时候,别管我,只管自己逃就好。”月饼的话,突然在耳边轰响。

我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响亮,清脆,直到脸颊火辣辣得疼,血液逐渐沸腾起来!

月饼、月野、黑羽生死不明,如果就这么逃了,那么这一辈子我肯定会活在“自己是懦夫”的自责里。

哪怕只剩下我一人,也要有面对万千邪恶的决绝!

我深深吸了口气,重重地迈进舱门,走到曾经挂着鬼镜的墙前,用手敲了敲。依旧是“咚咚”的中空声音,这面墙后面一定有暗藏的玄机。我点了根烟,深深地吸着,缓缓吐出。尼古丁缓解了紧张的情绪,脑袋里空荡荡得很舒服。

我开始回忆上船之后的每一个细节,想到月野走到我所在的船舱喊我的名字时,忽然定格!

月野为什么会喊我的名字?

当时她并不知道月饼已经失踪,所以她应该喊月饼的名字!除非只有一种可能,她早就知道船舱里面只有我!

月野…镜鬼…

这两个词在我脑海里飞速转动,时而化成一个人,时而又分成两个截然不同的生物。一个是美艳的月野,一个是披着长长头发,脸却是一面镜子的镜鬼。

难道月野就是镜鬼?已经和杰克达成某种契约,为了某种目的,在邮轮上把我们抓住?那为什么我没有失踪?月饼的凤凰文身,那是披古通家族的特有标志,杰克到底要干什么呢?或者说我根本引不起他的注意?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沮丧,吐了口烟,烟雾飘到舱壁上晕开,如同蒙了一层白纱。我心里一动,又想到一个小细节,连忙蹿出船舱,回到我们本来要住的那一间。我敲了敲月饼消失时候面对的那面舱壁,果然也发出了“咚咚”的中空声!

刚才因为月饼消失,月野走来时的恐惧,我撞到舱壁,因为太过紧张,竟然没有注意到碰撞的声音。

这两间船舱的舱壁后面,都是中空的!

如月野所说是镜鬼作祟,那么我至今没有见到那个玩意儿。如果月野就是镜鬼,她不可能放过我。

我大概明白了!这件事可能与什么镜鬼没有半毛钱关系!

当我又跑回中间的船舱时,烟雾散得七七八八。我关上门拿着烟围着屋子绕了一圈,观察着烟雾的走向。所有的烟雾像是被磁铁吸引的铁屑,缓缓地向西南角飘去,渗进了墙缝里。

而这间船舱的西南角位置,正是我们那间屋子的东南角!

我凑上前观察着那面舱壁,上面镂刻着稀奇古怪的花纹,看上去杂乱无章。我伸手在那些花纹上摩挲着,指尖带来的触感非常奇怪,似乎有一条很熟悉的纹路正带着我的手滑动。

我从兜里掏出石灰粉(刚才我顺手留了些以备不时之需),从上及下撒落,一个图形慢慢浮现在我的眼前。

八卦圈的坤位图形!

西南,坤,二芮,死门!

而八卦图死门正对的方向即生门,正是那而镜子曾经挂过的地方。如果没有判断错,这间屋子是每个方位都会有八卦的位形。

屋子里的两个圆墩椅子,进屋时我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看看,正巧是八卦里阴阳鱼的鱼眼位置。我把石灰撒在挂过镜子的舱壁上,艮位图形出现了!

东北,艮,八任,生门!

我双手放在生门的两条横杠上面,用力向里一推,舱壁陷进去半寸左右。整面墙轻微地震动着,韵律如同水波向舱壁两旁分散传递,舱壁上按照东南西北方位的坎、乾、兑、巽、坎、离的图形受到韵动的震荡,逐一亮起光芒,最后传至死门坤位!

挂着镜子的舱壁颤动着,从中间裂开一条缝,悄无声息地向两边滑开,一道亮眼的白色光芒从里透出,袭体而来的是阴冷的空气。我忙活了半天,浑身大汗,被阴气一激,汗毛都竖了起来。

眼看着舱壁越扩越大,进入我视线的,是那具诡异的棺材,两旁排成直线的蜡烛,墙上悬挂的鬼镜!

虽然我已经破解了这个不知道谁布下的“八门金锁阵”,但是鬼棺船舱又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依然感到全身冰冷。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舱壁完全消失,整个船舱完全暴露时,最右角出现一张小小的桌子,四个人直直地围着桌子跪在地上,中间冒着若有若无的白烟。背对我的那个人,身着一身白衣,及背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衣服上,慢慢地向我转过头,手里还拿着一个扁平的黑色东西。

十三

“15分27秒。”

转过身的女人放下秒表,在本子上做着记录。

月野清衣!

本来我已经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脑子里的弦几乎轻轻一触就会崩断,但是彻底看清这四个人的时候,我傻眼了!

月饼举起茶盏,向对面那个五短身材的日本人遥遥一举,放在嘴边沾沾了:“大你们日本的‘真玉露’虽说入口清香,柔绵滑舌,可毕竟是蒸青茶(蒸汽杀青的,味道比较自然),说到底还是比不上我们中国的炒茶、初烘、堆积、烘焙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做出来的茶叶有味道啊,和你们民族性格一样,缺内涵。”

五短身材举盏抿了一口:“你们中国什么东西都程序太烦琐,哪里有我们日本追求实用。”

月饼把茶盏往桌上轻轻一放:“一个茶道仪式就要老半天,真要是碰上急着喝水的,渴都渴死了。我就没看出来哪里实用。”

“月君,”五短身材似乎有些圭怒,“请注意你面前坐的人具有大和民族的光荣血统!”

月饼噌地起身:“不服气就比画比画,我倒要看看,是你们日本见不得人的忍术、阴阳术厉害,还是我们中国的方术厉害!”

五短身材拍着桌子直挺挺站起来,鼓着一双快要凸出来的眼睛,满脸怒容地瞪着月饼。黑羽也跟着起身,腳怒目而视。几道目光在守中碰撞,几乎撞出了火花,“噼里啪啦”作响。

所有人都忽视了我的存在,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

我设想过无数种情况,唯独想不到的是——这群失踪的人竟然在棺材旁边喝茶!

“哼!”五短身材一屁股坐下,“年轻人不要太张扬!我的两个手下可是比你朋友要厉害多了。唔,就那个废柴。”

月饼端起茶盏泼了他满头满脸:“你要是再嘲笑我兄弟,我保证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五短身材擦了把茶水“嘿嘿”笑着,黑羽遮住眼睛的头发无风自扬,一道淡淡的黑影从袖子里弹出,直奔月饼面门。

月饼向后微微仰身,身体和腰反向折成近90度,再弹身而起的时候,嘴里咬着枚纸镖。

得!这俩打起来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就问一句话!我他妈的是隐形的吗?”

“南瓜,你先别插嘴!”月饼吐出纸镖吼道,“这关乎民族名誉!我就不信忍术、阴阳术还能有多大尿性!我一定要弄死他!”

“都别吵了!”月野在本子上记录完,扶了扶眼镜,厌恶地皱着眉头,“我们的敌人是杰克,至少目前是。”

美女往往是男人战争的起端,不过也有另外一个属性——也可能是战争的终端。

比如现在,月野一句话,三个大老爷们都老老实实跪回原位,装作没事人一样闷头喝茶。

“你通过了测试。”月野向我伸出手,“日本欢迎你。”

“我可以说我他妈的不想去吗?”我终于找到了存在感,略略抹平了心里的失落,不过也难免要傲娇一把。

“姜南,生于1987年,八字不详,身世不详。”月野没搭理我,只顾看着资料念,到了“身世不详”的时候微微停顿,好像想到了什么,“后天被下蛊的红瞳,在泰国与月饼共同经历了一系列诡异事件,贡献:无;特长:无;性格:乐观、重感情、冲动、胆小、无上进心;未来展望:堪忧!”

十四

我臊得老脸通红,当着这么多人面被美女如此评价显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想发火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张嘴。

“南瓜,你先别急。”月饼看出我快愤怒到极点,难得正经地没有揶揄我,“月野刚才跟你说了,这次来日本太过危险,本来他们是不同意你来的。不过我想你留在泰国更危险,我不在你身边,万一你喝多了被人割了肾,或者变了人妖,还不如咱哥俩同生共死的好。不过月野对我提出了个条件,那就是你能接受一次考验。”

“换句话说,”月饼摸了摸鼻子,“这次考验你的表现完全超乎想象。看来我对你的担心倒是有些多余。你放心,以后哪怕你跑到尼加拉瓜探访食人族被煮着吃了,我也不会管你。”

心里刚消了气,月饼最后一句话差点又把我憋死:“你丫皮白肉嫩,估计去了也是你进油锅。”

这句话是玩笑话,没想到后来一段诡异的经历,我还真差点被大锅活煮,不过不是在尼加拉瓜,而是在广西十万大山里。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我忽然琢磨过来:“月饼!你丫老早就知道这件事?”

月饼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笑着:“南瓜,这件事情你不要怪我,如果你不能通过测试,就没有资格去日本。换句话说,这不是为了折腾你,而是为了保护你。”

“月公公,”我心里有些小感动,“要不您老高抬贵手把我送回祖国,万一马有失蹄折在日本,好歹也有个人能把您老的英雄事迹记录下来,发在论坛上,万一火了出版了,您还能名垂千古不是?”

月野清衣又在本子上记录着:“在本次测试中,你通过了视觉恐怖、美女诱惑、漏洞推理、密室失踪、客观误导、正义使命等系列考查,并且在机关阵法、五行八卦的方面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而且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诉你,截至目前为止,共有七十七人参加了‘鬼镜测试’,两人通过七十五人淘汰,并且你所花费的时间比上一个整整少了2577秒,可以申请世界纪录了。”

月饼略有些骄傲:“这就是我兄弟!”并对着我竖了竖大拇指。我这会儿倒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不过心里还有几个疑点没有解开。

“运气好而己!”五短身材的男人很不屑地哼道。黑羽也耸了耸肩,满脸“如果换作是我,比他肯定要快很多”的神态,恨得我牙根痒痒,只想抽他两个大嘴巴子。

“头儿,请抛弃民族荣誉感,客观地看待这件事情。他作为新丁,所表现出的天赋和潜力毋庸置疑。我们在密室里也看到了,尤其是当他心生恐惧想要逃跑,却选择勇敢面对困境,作为普通人,是值得尊敬的。”

“我想问几个问题。”我居然举了一下手,像个上课打报告的学生,“为什么你们会凭空失踪?刚才在走廊里飘荡的恶鬼是怎么回事?还有屋子里的鬼脚印?这个该死的棺材到底是什么!”

“突然失踪是我们日本忍术中的‘遁身流’。”黑羽难得说话,满脸骄傲,“岂是你区区庶民所能了解的。”

我盯着他面前那杯茶,琢磨着趁其不备扔个七步断魂草进去,药翻了丫的。让他走到六步之后这辈子只能和僵尸一样跳来跳去,坚决不敢走第七步。

“那两个恶鬼,倒是真的有。”月饼指了指棺材,“就是这棺材里面的两具阳尸。”

“阳尸?”我表示不理解。

“所谓阳尸,就是死在阳间,怨气太深,鬼魂只能依附在尸体上,不能转世。不过这类鬼称不上恶鬼,它们不会附身于人,只认得自己的尸体。同时尸体还会不腐,直到鬼魂转世。

“之所以会在这艘船上设置这样一个房间,是因为阳尸恋地,如果放到别处或者焚化,那鬼魂就会真的变成恶鬼,危害人间。而且日本还有一个很变态的风俗,每条船都会空一个房间,里面放着棺材和尸体,据说是为了保邮轮海航平安,布下的‘鬼镇’。而且房间的门号都会有‘1’,鬼晓得为什么。”

“那是为了纪念我们大和民族的神灵八歧大蛇而布下的‘一目鬼镇’!可以确保邮轮在大海里翱翔。”五短身材的男人倨傲地抬起头。

“八歧大蛇?我们中国的神灵是龙,你们是蛇。啧啧…”月饼摇了摇头,“说什么也赶不上我们啊!”

“你…”他又拍着桌子站起来,“虽然你在泰国和杰克正面交过手,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但这绝对不是该值得自豪随意侮辱我们国家的觉悟!”

“天色不早,都洗洗睡吧!”月饼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嘟囔着,“日本茶就是没劲,喝了该犯困还是犯困。”

我见那日本人脸色酱红,眼看着要迸出血,忍着笑跟着月饼出了门,回到我们的那间船舱。

和月野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到她认真说了一句:“你很了不起。”

我是一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平时天天和月饼斗嘴,从小到大更是极少得到别人表扬,月野这句话,让我心里面很暖。

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相知,不一定是要一辈子在一起,往往可能是一句话的共鸣带来的感动。

十五

“月公公,”我躺在床上抽着烟,手上那条黑线渐渐淡去,“咱们身上的阳气真的被吸了吗?”

月饼愤愤道:“知道刚才我为什么一直讥讽那个人吗?这个老浑蛋,竟然利用这个测试引着咱俩到‘鬼镇’,他妈的把咱们的阳气吸了大半,确保‘鬼镇’未来七年守护邮轮的传说。”

我恍然大悟,想起刚才的情形,虽然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可是还是有些后怕:“那个棺材里面放着两个人?要不怎么会有两条鬼魂?”

“一个人,双重性格。”月饼又打了个哈欠,“这艘船的名字你不知道?第一次入航的时候,就发生过一起漫画家自杀事件,死状极惨,当时也算是轰动一时的大事。

“其实双重性格,就是有些人还保存着前世的部分残念,一般都是前世惨死之人的怨念所留。所以容易精神分裂,变态杀人或者自杀。死后自然是两条鬼魂。”

我刚见到棺材和鬼镜的时候误以为棺材里面是黑羽,经丫一说,我立刻记起了1998年那起著名的“漫画家自杀事件”,也想到了她的名字!只是刚上船的时候,觉得船名很眼熟却没往这方面联系。

“我还有个问题。”这个问题和今晚的事情没什么多大关系,但是我确实很想知道。

“‘十万个为什么’南瓜,”月饼声音模模糊糊,看来就要睡去,“有屁快放,有话快问。”

“前面那个经过测试的是谁?”

“哦!他啊,台湾一个魔术师,挺有名,名字两个字,自己琢磨去。”

我想到了一个人,难道他也会一些奇怪的本事?

月饼长舒口气:“一开始我也没想到是他。总以为他那些魔术是幻术,没想到有点真本事。”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月饼声音提高,又慢慢微弱下去,看来是要睡迷糊了,“这间屋子曾经死过人,煞气太旺,晚上睡觉难免会做噩梦。如果惊醒,第一件事情千万别擦额头上的冷汗,那是体内阳气逼出来的煞气,万不可动。立刻朝枕头吹三口气,再用手抹三下把枕头翻面才睡,也不要把梦的前后经过跟别人说。别问为什么,有些事情我也不能多说。”

经历了这件事情,本来我已经困顿不堪,可是月饼这么一说,我又困意全消,额头上冒出了一排排黄豆大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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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邮船株式会社曾于1998年下水一艘号称全世界顶级的六星级豪华邮轮,并邀请了日本众多名流试航。在航行第三天,受邀之列中那年最火爆的美女漫画家,却在晚上自杀于船舱中。事发后,据朋友称,该漫画家从上了邮轮开始,除了吃饭,其余时间都在船舱里照镜子,而且跟好友说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并且经常看到许多奇怪的东西。自杀当晚和朋友共进晚餐时,她一直沉默寡言,只是在离席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也许,我该回去了。”而她自杀的方式异常残忍变态,甚至把验尸官当场吓晕,在这里就不多赘言。虽然这件事极大地影响了该船的声誉,消息被完全封锁,极少能查询到,不过有兴趣的朋友可以通过互联网搜索,或许还能搜到一些蛛丝马迹。

第四章人头灯笼

日本警方每年都会接到无数诡异的报警电话,目击者均声称自己见到了一个奇怪的小孩,小孩的身上长着像灯笼一样的脑袋。而出现这种小孩的地方,往往会发生可怕的死亡事件。其中最诡异的事件,便是长崎楼房倒塌事故,据生还者称,当天晚上,曾有人看到一个长着灯笼脑袋的小孩在楼里跑来跑去…

中国的灯笼起源于1800多年前的西汉时期,每年的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前后,人们都会挂起象征团圆的红灯笼,来营造一种喜庆的气氛,这个传统一直延续至今。而在日本,大多数灯笼都是白色的,也有少数黄色或者红色灯笼,尤其是比较有名的寺院,悬挂的都是白色灯笼,这是一种很奇特的现象。

至于原因,有人说日本灯笼本就是禁锢灵魂的物件,里面“忽忽”跳动的火焰,就是一个挣扎的灵魂(日本人在大量书籍、漫画中所描述的灵魂就类似于一团白色火苗);也有人说,寺院悬挂灯笼是为了招魂,利用灯笼和灵魂相近的形状,将夜半时分游荡在荒野的孤魂野鬼诱惑而来,进行猎杀。

至于日本为什么喜好用白色灯笼,也许我和月饼亲身经历的这件事会给出一个答案。

从泰国坐船出发到日本需要六天时间,我通过了这个无厘头的测试之后,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第二天顺手在船舱内按照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位用糯米堆成梅花形状,又在中间摆了一粒朱砂,在枕头底下放置了一枚晒了一天的铜钱,彻底封住了煞气,晚上自然可以高枕无忧。

除了想起身边的船舱里放着具棺材,里面还躺着个活尸,我心里总是有些膈应。万一不小心窜进去一只猫,从棺材上跳过去,引发阴气,诈了尸可不是闹着玩的。身边也没个黑驴蹄子,总不能靠着一腔热血赤手空拳冲过去和粽子玩命儿吧?

旅程中,我唯一的爱好就是拎着瓶酒到顶层的海水游泳池旁边晒太阳。目标自然是穿着比基尼的各国美女,还时不时拿着手机偷拍几张设为桌面。

人生就是这样,天天为了过去的事情烦恼,还不如欢天喜地地活在当下来得划算。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世,或许是在思考杰克的事情,月饼每天都和那个日本人斗嘴,好几次差点把这个矮壮日本人气得脑血栓突发,除此之外就是拉着我耷拉着腿坐在护栏上,抽烟喝酒望着海水发呆。

其实我实在不愿意陪着丫在这里喝海风,傻坐着趁景儿,两个大老爷们整得和谈对象似的也没什么意思,有这工夫还不如多找机会接近接近月野清衣更来得实在点。那晚月野说了句“你很了不起”之后再就没搭理我了,每天和黑羽板着扑克脸形影不离,还时不时一起站在船头远眺海风,效仿杰克和露丝做泰坦尼克状。

我看见他们俩心里就酸意直冒,恨不得就着这个醋劲吃个饺子:这哪里是杰克和露丝,就冲那扑克脸就是纸牌里的“K”和“Q”!

时至傍晚,金灿灿的夕阳在海与天的交界处欲走还留,毫不吝啬地挥洒着最后一丝光芒。海风轻拂,海水皱起如同贵妇人华丽裙装般的层叠,映着金光,偶尔有一两只海豚跃出水面,摆动着灵活的身体,在空中画着优美的弧线,复又欢快地钻回大海,激起碎玉似的浪花,煞是好看。

我没精打采地晃着腿,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丢进早喝干的酒瓶里,低头盯着幽蓝色的海面:“月饼,知道我在想什么不?”

“女人心,海底针。”月饼吐了个烟圈,很快就被海风吹散,如同我现在的心情,没着没落的。

“你丫怎么知道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月野清衣,只知道现在的我的心情很失落,心里如同长满了杂草,乱糟糟的。我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偏偏忍不住去想,可是又想不出个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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