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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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阳世养阴的最佳位置!

“南瓜?”月饼在我身旁轻声呼道。白茫茫的雾里,我根本看不到他在哪里,只能循着声音伸出手摸索着。

我抓住了一只手!随即那只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掌,掌心传来湿滑黏腻的感觉,我甚至能感觉到手掌上面类似于蚯蚓一样的血管,烂泥似的碎肉。

惊恐之下,我急忙想把它甩掉,却发现它像是长在我手上,牢牢地粘在一起。全身的阳气更像是决堤的洪水,从手掌心向外涌着!

完了!

如果一旦被鬼手附身,想再挣脱,根本不可能!短短半刻钟,我就会阳气耗尽而亡。充其量在雾散的时候,人们会发现街边多了一具木乃伊似的干尸。

我突然很平静,随着阳气的流逝,身体越来越僵硬,眼皮沉得像铅块,根本抬不起来。

一瞬间,无数影像在我脑海中闪现:高墙包围的孤儿院里,一个小孩子傻傻地看着四角天空,很多小孩向他丢着石子:“他是红眼睛,他是傻的,打他。”

“我是不会和红色眼睛的人谈恋爱的!”青涩的少年看着暗恋的女同学远去的背影,默默地把每一张都写着她名字的千纸鹤撒向天空,碎碎扬扬中,零碎了一个少年的心…

“南瓜,那个女孩不错,我看和你有夫妻相,给你撮合撮合?”月饼灌了口二锅头。

“月饼,能靠点谱不?”我没好气答道,“您看准喽,那是个男的!不是每个留长发的都是女人,好不好?”

“你很了不起!”月野从鬼雾中走来,静静地站在我面前,抬起微红的脸…

难道我真的要死了吗?短短的时间,我回忆了不到二十年的短短人生。我的意识渐渐模糊:真遗憾啊!为什么我的人生充满了悲剧?没有一件让我快乐的事情?

难道真的世间不如意十有八九?

也许,死了就不会遗憾了…

眼前,也许是意识里,出现了一个画面。

我百无聊赖地躺在寝室的床上抽烟,另外两个舍友被我的红瞳吓到,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依稀听见他们说:“那是个妖怪吧?”

我心里一阵苦笑,宿命给了我一双与众不同的红色眼睛,却带给我备受歧视的孤儿人生。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阳光照亮了阴暗的寝室,高高瘦瘦的少年背着旅行包站在门口,逆光让我没有看清他的脸,细碎的长发上闪着金黄色的太阳光芒!

“你丫眼睛是红色的?”少年把包当作枕头扔到床上,躺了上去,甩手递给我一根烟,“我叫月饼。”

“我叫姜南!”我点上烟,吐了个滚圆的烟雾。

“这个好玩!”少年来了兴致,“我也学学。以后就是兄弟了!”

我笑了…

不知道是意识里面在笑,还是将要死亡的身体在笑…

月饼,加油啊!

“南瓜!”月饼的声音似乎很遥远又很清晰,一记重击打在我的侧脸,下巴脱臼,嘴不受控制地张开!

滚烫的液体淌了进来!

再睁开眼睛时,月饼正举着手腕,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入我的口中。

“你丫可算醒了!”月饼一脸嫌弃,“怎么跟小爷我学的本事?不知道在雾里面有人喊你名字千万别应腔?浪费了我最少三两三的血。”

我根本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中滚来滚去,强忍着不落下来:“月饼,这是你教得不好!再说,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

“滚蛋!”月饼从衣服上撕下块布,用牙咬着一头用手随便缠了几下打了个结。

我心里一阵愧疚,扶着地爬起来,刚想说几句矫情的话,月饼的身体晃了晃,闷哼一声就要摔倒。

我琏忙把他扶住,才发现月饼的脸色苍白,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从撕开的衣服口子里,看到了无数个乌青色的手印。

“月饼!你丫用不着替我这个废柴挡住鬼手啊!用不着救我这个废柴啊!”我掏出随身带的针盒,把月饼扶好盘膝坐下,捻着针依次刺进了面部的五会、头维、迎香、地仓、四白穴。

子时已过,阳气转盛,鬼雾不知不觉间清散了。月朗星稀的天空,点点星光璀璨明亮。长街,两个少年,用友情交换了彼此的生命!

不多时,月饼的脸色渐渐红润,额头上冒着腾腾白雾,终十睁开了眼睛:“你丫快把针拔掉!生疼!”

我看着月饼满脸插着银针活像个刺猬,一时觉得好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憋着脸把针拔下。

月饼拍拍裤子上的土:“走!去现场!”

经历了这件事情,我是真的不想去了:“月公公,要不咱们回去小睡片刻,等天亮之后,阳气大盛,再和月野、黑羽等人从长计议,再做计划我看也不迟。免得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南瓜!你还不明白吗?”月饼指着月野的窗户,“宫岛明明是阴气极重的凶煞之地,他们却不告诉我们。而且我想他们可能比咱们出来得还要早。”

那扇窗户上面,月野和黑羽的影子依然映在窗上,居然和刚才一模一样!

我恍然大悟:以他们俩的折纸水平,这两个假人放屋里糊弄事那是三根手指捏陀螺——根本不费劲!

也就是说他们瞒着我们先行出发了。

“所以一定要去!”月饼活动着肩膀,“他们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咱们。”

“抽他丫的!”我想明白这一层,心里顿时怒火中烧,当然想抽的人是黑羽不是月野。

三条街的距离并不远,一路上再没什么怪事,我们俩很快就到了事发现场。红绿灯依然在不停地亮着,看起来完全没有停止运行的意思。

不过并没有看到月野和黑羽,现场也看不到什么痕迹,无法确定那两个人到底有没有来过这里。

月饼开始进行现场模拟,把上衣脱下来假想成人皮,认真地系在灯杆上,支着下巴绕了几圈苦思着。

忽然,他又掏出匕首,对着衣服进行了模拟切割。

我就像个局外人傻站着,看月饼这么专注,又不好意思说话,只好点了根烟抽着。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不免心有余悸。宫岛的风水如此险恶倒也是始料不及的,难道那四条奇怪的风俗就是和这个有关?

至于月野和黑羽,既然不把我们当自己人,那也没必要在乎他们。要是丫真有什么暗招,大不了跟他们玩命!估计那些用纸折的妖魔鬼怪一把火就能烧掉,看来身上还要用竹筒子备点磷,那玩意儿容易燃烧,关键时刻撒出去也算是出奇制胜。

月饼模拟完犯罪现场,皱着眉点着额头:“南瓜,有些奇怪。”

我心说自打到了泰国至今,哪件事情不奇怪了?遇见正常的事情那才叫奇怪!

“从死者被捆绑的角度来看,凶手不是杰克,”月饼望向街角,“也不是那个脑袋或者是镜子或者是灯笼的小孩,身高完全不符合。”

“而且我总感觉没有凶手。”月饼摸着灯杆,抬头看着不停变换数字的红绿灯,“倒像是死者遇到鬼雾,被抽干了精血。”

“那他的手皮脚皮绑在一起又怎么解释?就算精血没了,骨头呢?”我琢磨着估计没有哪只鬼有这么闲情雅致,把人精血吸干了还绑在灯杆上玩行为艺术。

月饼敲了敲灯杆,把耳朵趴在上面听着:“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是这个灯杆!”

我差点没乐出声:“您看这灯杆是霸天虎还是汽车人?”

“刚才觉得红绿灯不对劲的时候,我就模糊有个印象,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月饼看来也有些不好意思,“每个城市的地下,因为历史战乱、天灾人祸、自然死亡,都会掩埋着累累白骨。而生前怨气太重的人,死后会化成厉鬼作祟。尤其是风水险恶的城市,或者城市里面阴气极重的位置,比如西北角,更是经常会出现闹鬼的事情。

“直到红绿灯的出现,这种情况才加以改善。第一盏真正意义上的红绿灯源自于著名的‘雾都’伦敦。英国议会大厦广场因为经常出现马车撞人的事故,而且马匹一到这里就会焦躁不安,引起了市民的恐慌,谣传广场因为作为给犯人执行死刑的地方而受到了诅咒。红绿灯的设计师是德?哈特,他还有个中文名字叫黄冰,也有说叫黄炳,据说有中国血统,精通五行八卦、阴阳术数。五行中金火克阴,水木附阴,土埋阴,红绿灯的原理就是根据这个制成。灯杆中空直插土中,绿灯代表着水木,冤魂厉鬼受到水木的吸引,自然而然地从灯杆里飘到绿灯里,再通过早布下的咒语,将鬼魂送至红灯里焚烧消灭。

“第一个红绿灯高七米,只挂着红、绿两色的提灯,而且是煤气的。有警察拿着长杆牵动皮带转换提灯颜色。但是在第二十三天,煤气灯突然爆炸,值勤警察也当场死亡,原因是地下的鬼魂太过凶煞,根本压制不住,红绿灯这个镇鬼消鬼的方法自然也就取缔了。其实是因为红绿灯有一个缺陷,那就是没有黄灯。

“一直到1918年,纽约市五号街的高塔上,出现了有红黄绿三色的信号灯。设计者也是个中国人,名字叫胡汝鼎。当他把黄灯加入红绿灯时,红黄绿三色正好也代表了金火、土、水木的五行。由绿灯即水木引鬼,送至黄灯即土中安魂,再送至红灯即火金中灭鬼。所以你看每条街上的红绿灯时间长短不一,说是为了便利交通,根据车流量精确计算规定的时间,其实是根据被引入红绿灯的鬼魂凶煞强度,风水凶险程度设定的。

“不过也有过于凶猛的厉鬼,能够摆脱红绿灯的效用,影响过往的司机、行人。所以很多地方的十字路口,即使有红绿灯,也经常会出现恶性车祸。”

我听得目瞪口呆,每个城市都有不同的风水格局,有凶地自然也有吉地,但是没想到红绿灯的实际作用竟然是为了灭鬼。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极凶之地,即使在深夜,红绿灯也不停止运行了。绿灯里的小人走向黄灯,最后像尸体一样躺在红灯里,如果把红绿灯放倒平看,倒真像是一个鬼魂由生到死的过程。

“那为什么咱们感觉不到阴气?”我虽然已经相信,但是还是不好接受从小到大天天看见的红绿灯里面竟然全是鬼魂!

“灯杆是金属的,金隔阴气。”月饼又拍了拍灯杆,“你再想想,一个城市的建筑群,像不像旧时墓葬群里面各式各样的坟墓?红绿灯像不像墓地旁竖着的红黄绿三色的招魂幡?”

月饼半蹲着指着灯杆:“你过来看看。”

我走过去一看,只见灯杆上面贴着张大约一寸长短的白色纸人,糊住了灯杆可能是因为腐蚀出现的孔洞。

“月野来过了?”我伸手想碰碰那个纸人,这分明是她或者黑羽的杰作。这个纸人是为了挡住向外泄露的阴气?

月饼一把拉住我:“别乱动!”

我吓得手一哆嗦,“啵”的一声,那个纸人反倒是被我戳破了,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小洞。

月饼拉着我就向后退,一个立足不稳,两人都坐到地上,紧张地看着小洞,不知道会从里向出来什么东西!

或者阴气吸阳,把我们吸到杆子上耗尽阳气精血,变成那张人皮?

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出乎意料,我心里还在为刚才的冒失懊悔不已,做足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却什么也没发生!

这种感觉就像是沿着一条街跑了很久,跑到尽头才发现,原来这条街是圆形的,忙活半天就是个折返跑,心里面没着没落的…

我稍微宽了宽心,歉意地对月饼笑了笑。月饼叹了口气:“南瓜,咱能不能做事前先动脑子后动手?”

我自知理亏不好坯口,正想找个什么事情岔开话题,街对面亮起了幽幽的灯光。

抬头看去,只见街角完全见不到光的角落里,一盏洁白色的灯笼飘浮在空中,隐隐能看到里面跳动着一团小小的火焰,微弱得似乎随时都能熄灭。每当火焰缩成枣子大小的火团时,又会扑棱棱挣扎着燃烧起来。

那盏灯笼向我们慢慢飘近,地上也跟着出现了长长的影子。一直到它走出街角的阴影,月光渐渐洒在它的身上,我才看清楚了它的模样。

破破烂烂的裤脚上面沾满了湿泥,赤着一双小脚,指甲里全是黑黑的泥垢。红色的上衣已经成了一缕一缕破布条,手臂上满是被烫烂重新长好的伤疤。瘦弱的肩膀上,突出的锁骨像是两根生生插进去的木柴。脖子不但细,而且有些畸形的扭曲,倒像是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油条。

而在它的脖子上面,是一盏巨大的灯笼!

这种突如其来的视觉刺激让我忍不住牙齿打战,月饼比我要冷静许多,从兜里摸出了几枚桃木钊,插上了苦艾叶,不慌不忙地夹在手指缝里。

“嘿嘿…”小孩忽然笑了起来,慢慢地转过灯笼脑袋。

我听到它的脖子传出缺少润滑油的机器咬合时才会有的“咯吱咯吱”声,一张孩子的脸转了过来。

原来灯笼是他的后脑,他的脸居然和灯笼长在一起!

鲜红色的脸上,刀疤纵横堂错,甚至连鼻子都被削去了一半,露出两个黑黑的圆孔。它歪着头,一双天真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们,深蓝色的嘴唇轻轻张开,指着红绿灯,说了几句我们听不懂的话。

我忽然觉得这个形貌丑陋甚至畸形的孩子完全没有恶意,看着他干净得如同婴儿般的眼神,我心里很平静。

月饼犹豫着把桃木钉放回兜里,三个人就这么隔着街站着,用眼神和灵魂交流着。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的心越来越安宁,甚至觉得小孩脑后的灯笼,散发的光芒都那么祥和。

“嘿嘿…”小孩对着我们咧嘴笑着,残缺的牙齿上全是黑色的牙垢。

月饼也微笑着向小孩走去,看来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这孩子没有恶意。小孩见月饼走近,面色变得惊恐,慌张地摇着头,向阴影里退去。

月饼愣了愣,伸出手:“不要害怕,我们是朋友,我可以帮你。”

小孩反而更加慌了,脑后的灯笼发出了诡异的蓝光,眼看就要完全消失在阴影里。

我心里一疼:是什么样的伤害,让这个孩子变成了这样?对人如此不信任?

月饼迈步追了过去,孩子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转身就跑。后脑的灯笼变成了耀眼的火红色!

眼看着月饼的背影越来越远,拐过一个弯,消失不见。我才反应过来,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姜南…”

身后,有人喊我,女人的声音!

我的心瞬间又绷紧,随即松了口气。

月野的声音。

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太多事情,我的神经已经到了极限。听到月野的声音,甚至忘记了她有事情瞒着我们带来的不信任,应了一声回过身。

月野站在十字路口中央,穿着一袭黑色的风衣,长长的刘海遮盖到眉毛,垂发遮脸,随着海风吹过,露出了嘴上一样奇怪的东西。

红色口罩!

我心说这是你们阴阳师的打扮还是忍者的打扮,执行任务还要戴上口罩?不过想到之前的事情,心里面又有些怒气。

“姜南…”月野向我走过来。

“有事就说。”我没好气地答道。

月夜下我看不清楚她的模样,直到她越走越近,来到我身前一米的距离,我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

女人比月野略矮一两厘米,由于口罩挡着脸,看不清长什么样,不过眉宇间又和月野惊人地相似。

我立刻警惕起来,向后退了两步。这个陌生女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同时心里又暗暗叫苦,月饼追灯笼小孩去了,小爷孤家寡人一个,万一这个女人是个妖怪,跑都不赶趟儿!

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倒霉,坏事接二连三地发生,估计我的命格和宫岛的气相克。

“你看我美吗?”女人抬起头,眼睛中透着迷茫无助的神色。

我头皮麻了,在这个诡异的气氛里,女人说什么做什么或许我都不会吃惊,而她偏偏问我“美不美”。

我看着那张戴着口罩的脸,很精致。可是,不知道口罩下面会是什么?难道她被毁容了,精神受到刺激变成了疯子?

不对!疯子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已经不想多停留,又退了几步,准备“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你看我美吗?”女人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透着些许烦躁。

我打定了主意,正准备扭头就跑。女人的眼睛忽然起了变化,瞳孔从中间裂开,变成了两个半圆形,又像遇热的蜡块慢慢融化,最终变成了两个瞳孔,并排长在眼睛里…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一条无形的线把我牢牢捆绑住了。

“你看我美吗?”女人眼中的瞳孔向眼角滚去,又滚了回来,声音凄厉地喊道。

我使劲挣着身体,可是还是不能动弹,只得一咬牙:“美!”声音干涩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哈哈!”女人仰着头笑着,“我本来就很美。”

我对着月饼远去的方向吼道:“月饼!风紧!”

“这样也美吗?”女人收住笑,冷冷地摘下了口罩,手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剪刀。

她的嘴,从两边嘴角完全撕裂至耳根,碎棉絮状的肌肉纤维还上下相连,沾着也不知道是口水还是体液的东西,两排青色的牙齿清晰可见,暗红色的舌头随着笑声上下弹动着。

如果不是身体不能动,我已经当场吓晕过去了。这是一个妖怪!我急得想大声喊,可是却发不出声音了!

女人举起泛着寒光的剪刀,分开刀刃,很认真地撬开我的嘴,探至嘴角:“昨天一个,今天又一个。”

冰冷的寒意从我的嘴里传到心脏,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几乎要瞪出的眼睛把眼眶挣得撕裂般疼痛,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握着剪刀的手微微用力,嘴角就会立刻被她剪开,直到耳根!再趁着我还没有死的时候,从脊椎划下,把我的皮剥下来。

我知道那张人皮是怎么回事了。

“他是田中的朋友。”从拐弯处远远跑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喊道。

女人犹豫着,疑惑地望着我:“田中?他还好吗?”

我发现我能动了,立刻弯曲膝盖,双脚踹在女人肚子上,向后仰头跃起,不过尖利的刀刃还是划破了我的嘴角,我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脚我用了吃奶的力气,可那个女人不但没有被踹倒,反而厉声喊着:“你不是田中的朋友!”她跳过来压在我身上,举着剪刀向我刺来。

我抓住她的手腕,没想到女人的力气出奇地大,我差点没撑住,刀尖已经碰到了我的眼睫毛,我的眼球甚至能感到刀尖迸出的寒意。

女人咧着嘴不停喊着“你不是田中的朋友”,口水哗哗地流了我满头满脸,全是黏黏的腥臭味道。我咬着牙死死攥着她的手腕,用膝盖猛地顶她的腹部。

“坚持一下。”那两个人越来越近,但是听声音起码还有几十米的距离。

坚持你妹!我心里的倔劲上来了——等你们过来小爷早被剪刀扎个对穿了!一边骂着,一边运足了力气,双手向上猛地一抬,把女人的手推高了十几厘米,趁着这个空腾出左手,从兜里摸出刚才给月饼扎针的盒子。

我手忙脚乱地摁开盒子的暗扣,摸出两根银针,对着女人的双眼分别刺了进去!她的眼睛像是被刺破的肥皂泡“噗”地响了一声,眼液混着鲜血,直接喷进我的嘴里,就像打破了调料店的酱缸,又腥又苦又臭。

女人仰起头哀号了一声,我趁机蜷膝把她蹬了出去,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她双手胡乱挥舞,剪刀脱手不知甩到哪里了,向后退着,撞到了红绿灯。

绿灯突然暴亮,灯杆由上及下韵律着奇异的金光,那个被我戳破的纸人后面的小洞里像是装了台巨大的抽风机,响起了猛烈的风声!女人拼命挣扎着,裂开的嘴张到了极限:“放开我。”

可是她的身体却被灯杆牢牢吸住,根本不能动弹。

“砰”,血花从女人背后飞出,还夹杂着几块白森森的碎骨。“呜呜”的抽风声几乎刺穿我的耳膜。只见女人的腹部开始凹陷,嘴里发出剧痛的吼叫,持续了几秒,身体就像被扎破的气球干瘪了。

绿灯越来越亮,放出了太阳般的光芒,把所能看到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碧绿色纱布,甚至连天空都绿了起来。

灯轩里传时“咯噔咯噔”碎骨摩擦金属杆的声音。绿灯里面的小人完全不像平时那样缓慢地走着,而是快速奔跑着,最后化成了一团白色的影子。数字飞快地倒数,从77秒直到0秒,复又跳回77秒。黄灯亮起,同样是耀眼的光芒,接着是红灯亮起,如同燃烧着滚烫的火焰,白色的小人静静地躺在里面。我听到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隐约还听到一句不断重复的话:“他不是田中的朋友。”

一张白色的人皮从灯杆滑落,软软地堆在地上。

远处两个人终于跑来,是月野和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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