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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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军刀在空气中划着锐利的尖叫,笔直地飞向杰克,没入他的左眼!

鲜血爆出,只留下刀把兀自颤动着。

脖子上的压力忽然消失了,月野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漆黑的眼睛急速收缩,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神迷茫,怔怔地看着我,身子晃了几晃,倒在我怀里。

十七

“月饼,你怎么就那么相信我能把军刀踢准,干掉杰克。”我靠着墙,抽了口烟,吐出一个滚圆的烟圈。

“我不是相信你,只是当时也没什么好办法,死马当活马医。”月饼摸着下巴,“黑羽这小子劲儿真大,差点把我下巴推断了。”

“看来在泰国闲得无聊加入藤球社团居然是件好事。”我又吸了口烟,被月野差点掐碎的喉咙火辣辣地疼。

黑羽和月野躺在宾馆的两张床上,我和月饼肩并肩靠着坐在地上抽烟。

杰克死了,死得很简单,被军刀贯穿左眼,直入大脑。

我们仔细检查了半天。确定他是真的死亡,又把放映室里被杰克催眠的放映师从安全通道送出,才将几具尸体都堆在舞台上,放了一把火。

趁着天黑,我们背着黑羽、月野上车时,也没什么人发现。

这已经是第三天,两人依然处于昏迷状态。我不知道杰克的催眠能力到底有多么霸道,可是长时间的昏迷,却让我越来越紧张。昏迷时间越久,大脑皮层活动就会越缓慢,意识、智商、辨识能力都会受到极大的损害,甚至变成白痴。

我想用银针做些尝试治疗,被月饼阻止了。这种纯意识性的损害,用针灸渡血也管不了多大事,就看两人意志力的强韧程度了。

“唔…”黑羽的手指动了动,我们弹身而起,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他着。

黑羽的眼皮飞快地颤动,良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神涣散,茫然四望,对焦到我们身上:“这是哪里?”

我嘘了口气,黑羽恢复正常了!虽然月野仍在昏迷,但是起码有了一个好消息。

接着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月饼对黑羽详细讲述着发生的事情,只是故意把他哥哥被狙杀的事情略过不提。誘黑羽极有耐心地听完,难得地笑了:“谢谢你们。”

“清田,你去哪里了?”月野忽然说道。

在讲述事情的经过时,我们三个没注意到月野,以至于她什么时候醒的都不知道。

我心里一阵狂喜,回头看到月野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恐惧地四处张望。

“你们是谁?我在哪里?清田…清田呢?”月野惊恐地蜷缩到床角,紧紧抓着被子,不停地颤抖着,如同受惊躲在草丛里的小兔。

“月…月野,是我们啊。”我心里一沉,柔声说着,试图靠近她。

没想到月野触电般从床上站起,指着我惊道:“你别过来,你…你们是谁?”

“嘭!”她向后仰退时,后脑撞到了墙壁,竟然又晕了过去。

关心则乱,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月饼扒开她的眼皮,奇怪地“咦”了一声,又立刻扒开另外一只眼睛看着,疑惑地皱着眉。

在他扒开月野眼睛的时候,我也看到了!

月野的每个眼球里面,都有两个并排的瞳孔!

她,出现了四个瞳孔!

“眼球中有两个瞳孔的人,代表前生的灵魂寄存在今生的身体里。我想,或许是杰克的催眠,唤醒了月野前生的记忆。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今生,只记得前生的事情了。”黑羽眼中带着泪水,“杰克这个畜生!”

我心里如同被刀子狠狠剜了一块肉,痛得几乎不能呼吸:“有办法吗?”

黑羽迟疑片刻:“只能等她醒过来,听她讲述前生的故事,或许还有办法。”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烟灰缸里的烟头越来越多,血丝爬满了我们三个人的眼球。不知道过了多久,月野终于又苏醒了。

“啊!”看到我们三个人,她又惊叫着。

“不要害怕,我们是清田的朋友,他委托我们照顾你。”月饼故作轻松地笑着说。

月野稍稍安静了片刻,又疯了般尖叫:“不可能!清田已经死了!他是在一片大火中,被活活烧死了!你们骗我!我为什么穿着这么奇怪的衣服,这到底是哪里,你们是谁?”

“我们真的是清田的朋友,请相信我们。清田是怎么死的?告诉我们好吗?”月饼真诚的表情带着让人无法不相信的诚恳,月野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们三个人,忽然伸手指着我:“你…你是…”

我一瞬间以为月野恢复了正常,认出我来了。可是她接下来的举动,让我震惊不已!

“清田,你的头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是清田?

*********

2008年,号称“日本歌舞伎之宝”的静冈大剧院,于夜间十九点二十七分发生莫名火灾。消防队将大火扑灭后,发现舞台上的残骸里有三具已经烧焦无法辨认的男尸,其中两具经过DNA识别,确定为歌舞伎演员,另一具尸体却身份不明,与此同时,警察还发现了昏迷在安全出口外十米的放映师,但是无论如何询问,放映师却只重复一句话:“血…血…都是血…”

当静冈大剧院重新修建,再次对外开放,歌舞伎演员总是会在表演一次之后,拒绝再次表演。究其原因,无人知晓。

后来有一名歌舞伎透露,在表演时,眼前总会出现一个金发少年的鬼魂,站在他的身边,好奇地看着表演。

有人说,一把大火,解除了禁锢美女阿国灵魂的封印。仔细观察被称为“静冈十传说”之一的静冈大剧院外观,奇特的外形极像日本阴阳师常用的“纸鬼符”(一种纸质镇邪物品,形状像一枚象棋)。

第十一章鬼咒

日本的人口自杀率一直为各国之首。自杀方式更是五花八门,切腹、摸电门、喝毒药、卧轨、跳河更是数不胜数。其中最奇怪最难解释的,当属浴室高温烫死者。这种自杀方式说起来异常变态,可是据说此类自杀者死时都面带微笑,仿佛很享受这种状态,这实在叫人难以理解。

不过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自杀者被烫烂的身体上还会出现许多红肿印记,类似于人类的指印,这被称为“鬼之血咒”!

日本是一个禁忌很多的国家。

在房间的四面墙壁上都贴满海报,就比较容易被鬼压床。这是因为幽灵无法从房间出去的缘故。睡前看着房间的四个角落之后再睡,就会被鬼压床无法动弹。三个人一起照相,中间那个人会早见。浴室天花板的四个角落有很多幽灵,据说它们会趁人在洗头、头发覆面睁不开眼的时候,上身杀人。

最恐怖的一个禁忌,就是在午夜两点,千万不要在浴室把两面镜子对放。这样就可以看到自己现在的脸,还有好多张不同的脸,其中第十三张脸就是自己将来去世时的遗容…

1988年8月5日,清晨七点三十分,岐阜县,熟睡初醒的人们打着哈欠,拎着公文包和便当盒,无精打采地等着公交车。

岐阜县南部紧靠日本莱茵河,早晨的空气都带着清甜的河水味道,不过这并不能让清田信长觉得舒服。昨天晚上和妻子真召温存之后去卫生间简单冲洗,让他看到了奇怪的一幕,至今仍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幻觉。

本来想和妻子聊聊,可回到卧室时,真召早已睡去,只好一夜辗转反侧,做了无数稀奇古怪的梦。清晨,他终于被噩梦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心有余悸地盯着卧室的四面墙壁,才发现真召不见了!

厨房飘出饭菜的香味,他才放下心来。

挤上公交车,挨着窗户坐下,玻璃中映出一张模糊的人脸,像他的,又不像他的脸。

这又让他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抹上洗发露,花洒流出温热的水,头发连带泡沫让他习惯性地闭上了眼睛,忽然,他感到有人摸了他肩膀一把。

“真召,别闹了。”他一边搓着头发,一边懒洋洋地说。真召经常趁着他洗头的时候偷偷进浴室吓唬他,习惯成自然,就没什么好害怕的。

可是这次不一样,真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说:“又让你猜到了!”浴室里只有水花溅落的声音。他有些奇怪,用力搓了搓脸,冲干净泡沫,睁开眼睛,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

幻觉?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工作压力实在太大,又赶上金融危机,公司近期要裁员,他的心里苦不堪言。

正当他为自己小小的恐惧找借口开脱时,却从镜子里面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真召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镜子对面的墙壁上也挂了一面镜子。他从面前的镜子里能看到身后的镜子里自己的背影,两面镜子的光线折射,又可以从镜子中继续看到镜子中的镜子,来来回回重叠,无数个镜子里面有无数个自己的面容和背影。

这种层层叠叠的视觉状态让他觉得很诡异,他急匆匆刷完牙,打开水龙头又洗了把脸,用毛巾擦了擦,准备回卧事睡觉。心里打定主意,下班回家一定要把墙壁上的镜子摘掉。

这么想着,他不自觉地又看了看镜子,突然觉得镜子里的人有些异样。

镜子里,每一张他的面孔,都有些不太一样。微笑的、愤怒的、疑问的、恐惧的…随着镜子越来越小,面容也越来越小,但是他仍然清晰地看见了一张恐怖的脸。

脸上满是透明的水泡,从皮肤里鼓出,爆裂,淌水,肌肉收缩,脸像核桃似的满是皱纹。

这一奇怪的现象让他的视线无法移动,既恐惧又奇怪。他数了数,那张可怕的脸,是第十三面镜子映射出来的。

清田忽然想起小时候妈妈告诉他的传说,全身打了个冷战,顾不得擦干身子,跑回卧室!

卧室里贴满了高仓健、山口百惠许多明星的海报,由于极度恐惧,他好像看到这些人都活了,“嘿嘿”笑着,随时都会从海报里爬出来。

看来明天要把这些海报也摘掉了!清田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这些奇怪的事情。熟睡的真召发出轻微的鼾声,这让他略微感到踏实,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两个赤身裸体的人躺在床上。

熟悉的床,熟悉的身体,这明明就是他和真召。而清田这才发现,他居然是在天花板上往下看的!床上躺的他是谁?天花板上的又是谁?

真召翘着嘴角,带着做美梦的笑容。他蜷缩在床上,像只煮熟的虾。忽然,他看到真召的嘴角越裂越大,渐渐裂到耳根,苍白的牙床镶在暗红色牙肉里。

他惊恐地大喊,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出声,房屋的四个角落里,静静地站着四个白影…

胸口越来越闷,好像有人压到了他的身上,窒息的感觉异常强烈,但是他却完全不能动!

就在这时,他醒了。

“就当是个噩梦吧。”下了公交车,站在公司门口,礼节性地和同事们相互鞠着躬,清田心里暗自想着。

“呜…呜…呜…”,运送尸体的灵车呼啸而过,在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死亡气息。

大清早遇到这种事情有些不吉利,不过清田倒是不以为意。日本是老龄化严重的国家,年龄超过八九十的老人实在太多,而且淡漠的人际关系使得这些老人根本无人照顾,经常会出现老人在公寓自然死亡没人发现的情况。直到尸臭满楼的时候,才会有邻居报警。

上个月隔壁公寓楼里抬出的尸体,马上要抬上灵车时,尸布突然脱落,在地上四处乱动。围观者看到尸体腐烂得没有人形,完全就是一堆淌着黄水的烂肉,尸布诡异地跳动着时,众人无不吓得纷纷后退。倒是经验丰富的收尸人一点没有紧张,对着尸布狠狠踩着,再掀起的时候,里面是一具被踩烂的老鼠。

“清田君,见到灵车一定要把大拇指藏在掌心里啊。否则亲人会死得很惨。”

清田看了看,新来的女同事樱井正幽幽地盯着他的手指。

“哦,樱井君,早上好。”清田对这个女孩子本来挺有好感,可是这番话说得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出于礼貌鞠躬问候着。

樱井上下打量着清田:“清田君昨晚没有睡好吧?黑眼圈很重呢。不过我们乡下有个说法,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眼圈就会特别黑呢。”

“樱井君,请注意你的措辞和礼貌。”清田强压着一肚子火气。

樱井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刚才说的话给清田君带来了困扰,请原谅。不过,刚才清田君确实没有把大拇指藏在手心里啊。回家一定要把大拇指插进糯米团子里去掉恶灵,再把糯米团子扔进马桶冲掉才可以哦。”

“够了!樱井君,如果你是个男人,我会毫不犹豫地一拳打到你的脸上!”清田的额头青筋毕现,他再也控制不住怒火。

樱井吐了吐舌头:“我这可是为你好才这么说的。”说完踩着高跟鞋,一溜烟进了写字楼。

清田恶狠狠地看着樱井左右摇摆的屁股,咽了口唾沫,掏出烟刚想点上,看了看时间,又把烟收起,走进了写字楼。

“啪”,一声巨响从身后响起。回头一看,一个花盆碎在自己刚才站的地方。他急忙抬头,他工作那层女卫生间的玻璃窗刚刚关上。

正要进写字楼的上班族们纷纷骂了起来,借着这件意外事件宣泄着高强度的工作压力。

如果刚才多停留一秒,花盆就会把自己的脑袋砸烂吧?清田打了个寒战。

巧合,还是意外?

一连串的事情让清田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工作上出现了好几个纰漏。主管在下班时专门找他谈话,最近公司要裁员,如果一直处于这种工作状态,那么…

清田谦卑地不停鞠躬,他现在负责的项目有三个人,据说裁员时只能保留两个人。三人中有一个就是樱井,早就有人说樱井虽然业务能力最差,但是凭着和主管的暧昧关系,只会从他和富坚中裁掉一个。

“这个婊子!”回家路上,黑猫在树上“喵呜喵呜”叫着,清阳愤愤地骂着。

回到家里,真召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门口等候,喊了几声也没人回答,看来是不在家出去了。

清田有些奇怪,真召并不是喜欢串门的女人,结婚后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出现。

胡乱踢了鞋子,清田从工具箱里拿出钳子,准备把浴室的镜子卸掉。打开浴室门,他却发现墙上根本没有什么镜子,完整的瓷砖墙上连个钉子孔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清田摸着昨晚看到镜子的地方,甚至滑稽地敲了敲。光滑的瓷砖墙上映出他模糊的脸,满是血丝的眼睛,胡子拉碴的下巴,乱蓬蓬的头发。他忽然涌起了一股破坏欲,想用钳子把墙砸烂!

声音或许会很好听!就像早晨摔碎的花盆。

这么想着,他着魔似的举起钳子,正要砸落…

“我回来晚了,对不起!”真召局促地站在浴室门口,深深鞠着躬。

“你干什么去了!作为妻子应有的觉悟全都忘记了吗?”清田找到了宣泄门,举着钳子对真召吼道。

“我…我…”真召嗫喏着向后退。

清田发现真召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没有褪去的潮红,更让他怒不可遏的是,他从真召身上居然闻到了浓浓的烟味!

他一把抓住真召的领口,举着钳子对着真召的脸:“你去哪里了?身上为什么会有烟味!”

“我…我…”真召躲避着清田的目光,“我去隔壁优美太太那里学了个新料理,准备今晚让您品尝。他们家的油烟机坏了,所以…所以…”

真召吹弹可破的脸颊如陶瓷般精致,清田心里产生了奇怪的想法:如果把钳子扎进这张脸,会不会很刺激呢?

这种邪恶的念头让他觉得很恐怖,他死死盯着真召的眼睛看了半天,才“哼”了一声,到客厅给隔壁打电话。

优美太太的声音甜得发腻,不过他没心思回想上个月优美家下水道坏了,她老公出差,他去修下水道发生的那件事。确定了真召确实是从优美家刚回来,他才闷闷地坐在沙发上抽烟。

忽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疯了般冲进卧室,准备撕掉贴在墙上的明星海报。

可是,他又愣住了!

粉色的墙壁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海报!

“您今天气色不好,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吗?”真召捧着食盒,几样精致的小菜,一瓶温好的清酒,还有四个糯米团子!

“海报呢?”清田的脑子彻底混乱了!

“您…您说什么?”真召睁大了美丽的眼睛,恐惧地望着清田,“哪里有什么海报?您到底怎么了?”

清田喘着粗气:“我是问这间屋子里面的海报呢?墙上贴的高仓健、山口百惠的明星海报呢?还有,浴室瓷墙上的镜子到哪里去了?”

真召哆嗦的手已经捧不住食盒:“这间屋子从来没有过海报,浴室瓷墙上也没有镜子。”

清田歇斯底里地在卧室里转着,拼命地撕扯着头发,声音尖锐得如同两块玻璃在摩擦:“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

“您该好好休息了。”真召从背后搂住他,柔声说道,“工作压力太大了,对吗?”

“你住口!”清田烦躁地把真召推开,“不要对我说什么工作压力,我没有事情。我…”

说到这里,清田忽然想到了什么,摔门冲进厨房,推开后院门,看到那个东西还挂在树上,才稍微平静了点。

“难道是撞见‘它’了?”真召跟着走进后院,轻轻问道。

清田深深呼吸着,冰凉的空气让他安静下来:“嗯,也许是吧。看来今晚要做点事情了。对吗?”

“嗯。”真召点了点头。

“回去吃饭吧。”清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正要回屋,“喵呜喵呜”的猫叫从身后传来。

下班路上遇到的那只黑猫,蹲在墙头,旁边多了只雪白色的猫,幽绿幽绿的眼睛如同鬼火,凄惨地叫着。

一番折腾,菜有些凉,真召回厨房热菜。清田看着微微冒着热气的糯米团子,心里有些后悔。

真不应该图便宜,买下这套房子。半年前,住在这里的老人因为没有子女照顾,活活饿死在床上。子女们处理完老人的后事,从保险公司拿了一笔数目不菲的理赔,就把房子低价出售了。

因为死过人,房子始终卖不出去,恰巧碰上了换工作来到岐阜县的清田夫妇。清田虽然知道死过人的老宅会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是手头的钱不多,这里也距离真召的家乡不远,父母还可以帮着带女儿,于是狠狠心买下了这栋老房。

入住前,他专门请了僧侣做了法事祭奠亡魂,可是法事进行到第二天,屋子就莫名其妙断了电,浴室的花洒喷出了带着铁锈的水,厨房的炉子不点自燃,冒着一尺多长的绿色火苗。在卧室铺纸的僧侣徒弟更是连滚带爬跑出来,说看到床上坐着一个老太太,正在吃香烛。

法事做到第三天,墙头爬满了猫,“喵呜喵呜”地叫着。僧偶这才放下心来,告诉清田猫把屋子里的恶灵都带走了,可以安心住下去。

虽然清田被吓得够呛,可是既然买了又卖不出去,只得硬着头皮和真召住了进来。开始一两个月,没有什么异常,他倒也放下心来,没想到进了夏天,房子又开始发生怪事!

先是每天早晨起床后会发现屋子里全是尖尖的小脚印,沙发上出现了有人坐过的印痕,地上有白色的长头发,厨房里剩下的食物也不翼而飞,一岁多的女儿清衣,经常半夜惊醒,指着窗外“哇哇”直哭。虽然这些奇怪的事情对一家三口没什么影响,可是真召说什么也不想在这里住下去,没有办法,清田只好去寺庙找僧侣帮助。

僧侣教了清田一个方法,就是把孩子褪掉的乳牙缝在小布偶里,挂在后院的树上,再把另一颗乳牙同样缝进布偶,挂在故乡老宅的树上,就可以化解。

一岁多的清衣刚长出乳牙,根本不可能掉,一时间到哪里去找牙呢?

真召倒是眼睛一亮,和清田带着孩子回了趟故乡,从房梁上取下两颗乳牙,这是小时候掉了牙之后,爸爸架着梯子放上去的。

为了以防万一,两人商量决定把孩子放在真召父母家住一段时间,按照僧侣的指示,做了两个布偶,分别挂在故乡和家里后院的树上。

没想到这个方法还真管用,三个多月过去了,屋子里再没有发生什么怪事,清田的工作还意外地得到了重视提拔,连连升级,就当两个人准备把孩子接回来的时候,却又发生了这些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清田想起了早晨遇见的那辆灵车,还有樱井奇怪的话和差点砸中自己脑袋的花盆。

难道这真的是一个诅咒?

真召端着菜回到餐厅时,清田正把两根大拇指插进糯米团子里,虽然糯米团子表面已经温了,但是内部还是滚烫,清田被烫得“咻咻”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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