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羊行屮作品泰国异闻录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没了!”

“凌晨01:50——2:50(尸检玛诺娜死亡时间)你在哪里?”

“画室画画!”

“你画了一晚上?迪猜也在?”

“是的!”

我走出门,对等候在门口的异事组人员做了交代,立刻对迪猜进行审讯,看看能不能和帕亚对上口供。

回到屋内,帕亚茫然的盯着天花板,眼角挂着泪水。

“玛诺娜的死你已经知道了?”

“嗯…”

“难过?”

“嗯…”

我再没有问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帕亚。他就如同一尊雕像,陷入了静止不动的沉痛状态。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屋内的气氛压抑的叫人说不出话。

我暗自计算着时间,毫无声响的状态下,五分钟后心里防线最为薄弱。

“你和宋娜它是什么关系!”我突然猛地提高声音!

帕亚呆呆的望着我,全身不停地抖动起来。

我把通话记录单递到帕亚手里,上面他和宋娜它的通话短信记录已经被我用红笔标出。帕亚手抖得更加厉害,突然吼道:“我没有杀玛诺娜!我知道你们会查到我的头上!但是我真的没有杀她!我…我…我爱宋娜它!”

我拍了拍帕亚肩膀,又递给他一根烟:“慢慢说。”

帕亚这次哆哆嗦嗦的掏出打火机,点了几次都没有点着,我帮他把烟点上,他深深吸了口,吐出一股长长的烟柱:“不错,我的女朋友是玛诺娜,我很爱她!但是…但是我受不了,受不了她天天看一些恶心的让我反胃的东西。每次看完,我都会做噩梦!我梦见自己就是那些畸形怪物,我梦见我浑身爬满了蜱虫!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么?”帕亚的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恐惧,忽然变得柔和,茫然道:“直到我认识了宋娜它。她是那么与众不同,不食人间烟火,就像一个仙子!她不像玛诺娜,完全是为了考大学而学的美术!她是真的热爱画画,和我一样,真的热爱画画!我们就这样相爱了。我想和玛诺娜分手,但是宋娜它是那么善良,怕伤了玛诺娜的心,不让我这样做!她说,能和我在一起就很好,不需要什么名分!多么纯洁的女孩儿…”

烟已经抽完,我安静地听着帕亚讲述着他和宋娜它之间微妙的感情。虽然我不能随便动感情,但是我依然感受到了两个人深深的爱恋!

帕亚声音突然变得凶狠,整个脸也狰狞起来:“我知道玛诺娜死了!我一点不为她悲伤!相反,我觉得很开心!你知道么,那个变态的女人,甚至在做爱的时候,会…会对我…所以我很开心!可是,当我听到宋娜它精神分裂,我从心里难受!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夺走了她的父母,还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屋子里又是一片死寂的沉默!帕亚双手插在头发里,低声的抽搐着。

我叹了口气:“这几天不要随便走动,要做到随叫随到。你先回去吧。”

我在屋子里慢慢地走着,脑子里试图把所有的线索连接起来。感性上,我相信帕亚说的话(师父说我太容易感情用事,容易做出错误判断);理性上,我依然对他刚才的表情和对话进行着节点分析!

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觉得帕亚有些奇怪。我对他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知不觉,天已转暗,对迪猜进行审问的办案人员也回来了,口录和帕亚说的一模一样,看来两人不在场的证据确凿。

凶手到底是谁?

工作人员询问需不需要进餐,我摆了摆手表示谢意。轻度饥饿的时候,思维会变的更加活跃!

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人,翻着所有的物证,又对着笔记本上做的记录进行重温,依然是乱的没有头绪!难道是校外变态杀人犯进学校行凶?那宋娜它为什么没有事情?不过我的直觉感觉到,凶手就在校园内!

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但是我觉得好像遗漏了某项重要的东西!

手机响了,我接起电话,是法医打来的:“按照您的指示,我已经把所有血液带回分析室进行了分析。血型为一人所有,O型。经DNA取样化验,均为死者玛诺娜的血液!不过…”

“不过什么?”我随口问道。

“您是怎么知道的?”法医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卖了个关子!

长时间的思考让我的脾气有些暴躁,不耐烦地问道:“我知道什么?”

“哦,我是想说,”法医在电话那头很奇怪地说道,“您让我计算血液重量的时候我还纳闷,结果我把所有的血液收集进行称重,去掉一些无法收集的血渍和残留在肢体里的血液,经过精确计算,发现王丽珊的血液少了大约1千克。而她并无贫血病史。不过贫血病也不可能少这么多血。除非她是一具活死人!”

我愣了一愣,总算知道当时在凶杀现场产生的疑惑从何而来!

血液少了!

人的血液总量大约是体重的8%。比方说,一个人体重100斤,血液有8斤。玛诺娜体重48公斤(96斤),她的血液重量为3.84公斤(7.68斤)。

当时我听到玛诺娜的体重时,下意识地发现残留在地面上的血液并没有那么多!这是我在特训时所掌握的技能之一,能够看到一件东西,瞬间判断出大体重量。

我挂上电话,拿起一根烟,习惯性放在鼻尖闻着,心里暗想:为什么会少这么多血液?难道这次凶杀案是为了取血?可是凶手要血有什么用?他为什么单单取了玛诺娜的血,而放过了宋娜它?

血型!?

我连忙翻看宋娜它个人资料,血型AB型!难道这个凶手只要O型血?或者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呢?

我看过一个卷宗,死者是名宅男,极少与人交往,在自己家中被人肢解。更具黑色幽默的是,被肢解的宅男完完整整的摆放在床上,唯独少了一只左手。

这个案件曾经让我费尽心力地猜测,却怎么也想不出所以然。直到我看了案件描述,才恍然大悟!

从宅男的电脑上,发现了线索。他常年迷恋于一个自杀网站,网友们讨论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死法,有一些真的对生命失去信仰的人,就会按照网上贴的死亡方法自杀。而凶手是有着肢体拼凑嗜好的心理疾病患者,常年潜伏在这个网站中,寻找寻求有被肢解心理倾向的自杀者…

当异事组成员顺藤摸瓜找到凶手时,在他的房间里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鱼缸,里面用福尔马林泡着由十数个不同人的断体缝合成的尸体。

难道这和那个变态网站有关?

我连忙又打开电脑,一手拿着鼠标,一手把香烟继续放在鼻前闻着。从网站上和玛诺娜个人空间上看,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我有些沮丧,深深地嗅着香烟,芬香而带有些许刺激性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膜!

我忽然愣住了!

气味!

我在刚到凶杀现场时闻到的气味!除了血腥味,还有硫酸味和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气味!而帕亚进屋时,我在他身上闻到了完全相同的气味!

颜料味道!

关键点还是在帕亚身上!

我不由有些后悔!师父说的不错,我总是容易被感性代替理性,即使帕亚不是凶手,也是破案的关键节点,而我竟然就这么让他走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潜逃了!

我连忙对门外等候的异事组人员下达了指令:迅速逮捕帕亚!

半个小时过去了,看着他们一脸沮丧,我明白了:帕亚果然不见了!而另外一个消息是——同时失踪的还有迪猜!

我气恼地捶着脑袋,我竟然被这个演技高超的骗子给糊弄了!

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干一行!无穷无尽的沮丧让我不由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我在临时办案处垂头丧气的坐着,这次打击对于我来说,不是致命的,却是对自己深度怀疑的心理打击! 异事组已经对帕亚下了通缉令,所有的人员全部出动,这里只剩下我一人,还有异事组人员临走时眼神中流露出的“也不过如此”的嘲笑! 我努力收回心神,继续分析着:假定帕亚是凶手,作案动机是什么?情杀?失手把宋娜它重击成心因性精神障碍而懊悔,所以在我面前毫无掩饰的哭泣麻痹了我的理性?但是他收集玛诺娜的一千克血液又干什么? 帕亚说昨晚在画室画了一晚上画,导师迪猜也在,而迪猜也失踪了!他又和这个案件有什么关系? 我猛地拉开窗帘,夜静悄悄的,惨白的月光下,每栋建筑物都如同一个个巨大的鬼魂,漠然的蹲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冷冷的注视着这所被恐怖凶杀案笼罩的学校。 因为凶杀案的影响,本应热闹的校园竟然没有一个人,异样的寂静透着让我心寒的颤抖!隔着窗玻璃,我远远盯着美术系那栋不起眼的教学楼,画室在三楼(我早已由学校分布图上得知),远远望去,几扇黑漆漆的窗户就像是一个个骨灰盒安置在那里! 我心中一动,抓起衣服穿上,飞奔至画室! 帕亚和迪猜昨晚在画室,假设帕亚作案后返回画室,那画室里肯定有线索! 临时办案地点距离画室并不远,我快跑了大约十分钟就已经到达。教学楼大门没有关,轻轻推开门,空洞的走廊里传出了门轴痛苦摩擦时发出的“吱呀”声!在这样的时刻,听上去十分渗人。 我沿着楼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向三楼画室走着。尽管脚步声十分轻微,但是依然在走廊里响起“悉悉索索”的细微响声,就如同我身后还有一个人,紧紧地跟着我,只是我看不到他… 到了三楼,这里几乎没有装修,刺鼻的尘土味道让我鼻子发痒。破旧的走廊里,一盏低度数灯泡散发出昏黄的光线,阴暗潮湿的墙壁残破不堪,上面满是斑斑驳驳的颜料印记,有几片墙面石灰已经脱落,露出的红砖上长着绿色的霉菌,墙上还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图案,如同一个个恶鬼,冷漠地注视着我。 走廊的尽头,有扇被颜料涂抹的依稀能看到底色是黄色的木门!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阵阵发毛。深呼一口气我尽量使精神放松,慢慢走到木门前,门是虚掩的,我轻轻把门推开。 巨大的画室除了零散的画板、桌椅,就是一层厚厚的帘子!一切是那么黑暗模糊,我隐隐看到在我身旁有个东西!似乎是一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我心里一惊,运足目力望去:五米外,站着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我! 顿时,我的汗毛竖了起来!一股莫明的恐惧在心头蔓延着… 那个人依然一动不动,我稳了稳心神,仔细看去,不由哑然失笑:那是一塑供学生临摹用的人体雕像! 我靠近了细看,不由越看越恐怖:这塑雕像雕刻的是一个原人比例的裸体中年人,只是这雕工实在是太过高超,不但从外貌惟妙惟肖,而且连肌肉的隆起,肚腩的堆积,都是那么逼真!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这个雕像竟然雕刻出了中年人全身的骨架感觉!“画人画皮难画骨”,雕刻也是这样!外形和相貌雕刻的再好,也只属于中品,而能够把人的骨骼感觉雕刻出来,才是真的上品! 这绝对是大师级作品! 这塑雕像的眉宇间,透着一种让我熟悉的感觉,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还未等我细想,忽然听到画室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那声音细若蚊蝇,断断续续的传入耳朵里,就像是频临死亡之人,临终前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传自厚厚的帘布后面! 我立刻冲向那扇帘布,厚实的帘布遮挡着背后的空间,如同异域! 我掀开帘布,那只有一面墙! 我敲了敲那面墙,发出“咚咚”的空洞声,墙是木质的,墙后面肯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空间! 我后退两步,全身蓄力,用肩膀撞向那面墙。随着木板破裂的声音,我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异域空间里!浓郁的血腥味熏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我看到了两个男人!还有一副红的几乎发烫的远山落日夕阳画! 其中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静脉已经被划开,低垂的手腕淌着粘稠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一个盆里!另外一个男人,一手拿着画笔,一手端着画板,从画板上蘸着猩红的鲜血,在画布上狂放的涂抹着! 一抹抹殷红的鲜血被涂在画面上,如同带着生命的精灵,依附在这幅让我心震不止的画卷里! 这是一幅多么让人震撼的画!这是一副多么血腥的场景!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看来最危险的地方也不一定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做画的男人披着长发,背对着我,身上斑斑点点着血迹,“让我画完这一笔,我会告诉你答案!” 那个人,是帕亚!

帕亚把夕阳的最后一抹光线斜斜的拉长,直到让那抹红映射到两个肩并着肩望着远山的男人身上,为这幅画做了最后的一次点睛! 帕亚侧着头看了看,似乎不太满意,又蘸着人血,修改了一番。顿时,整个画似乎亮了起来,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这是一幅完美的画! 只是这幅画,让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飞进了我的身体! 阴气! 转过身,帕亚用满是鲜血的手,指着椅子上的男人:“这是我的导师,迪猜。” 我静静地站着,运起灵气对抗着这股阴气,还好阴气不太强烈,看来刚形成没多久,可以压住。 帕亚久久地看着这幅画,不知是处于对这幅画的尊重,还是未能从强烈的画面感中脱离出来,语气很平静。 “我的老师,毕生就是为了这幅画!他常说,最完美的画一定要用生命做为祭祀!这是他的梦想!当我看到这幅未完成的画时,我深深地爱上了她!”帕亚用尊敬的眼神望着迪猜因为失血过多,苍白干瘪,苍老的像一块破布的身体。 我心里一阵恶心! 帕亚这番话,让我觉得是个十足的变态!他竟然爱上了这幅画。而从他的口气中,似乎对和他父亲年龄差不多的苍老男人也有着莫名的情愫!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根本无法理解! “你不理解吧!我也不理解。”帕亚似乎在自我嘲笑,“但是这幅画实在是太美丽了!难道你没有觉出来么?” 我心里一惊,想起“画蛊”的传说,难道这幅画被下了蛊?看到它的人都会精神错乱,那会不会异化成食人血的活死人呢? 帕亚眼中深藏着一抹痛苦:“我曾经以为,这幅画就是我的全部!而玛诺娜只是我的一个幌子!这幅画里面的两个男人,我不知道是谁。可是看上去很美是么?当我遇见了宋娜它,我才发现我爱的不是这幅画。也许,她是天使,她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所以我恨!我恨为什么先认识了玛诺娜!我恨迪猜让我看到了这副画!于是,我要杀了他们!但是我爱这幅画!所以,我决定用他们的血,作为这幅完美作品最后的图腾!你看,迪猜右手二十多年前早就残疾了,他无法完成这幅画,所以,踏实心甘情愿让我杀死的!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我失手伤害了宋娜它!” 我听到了一个爱上一幅画的变态杀人恶魔的诡异告白! 帕亚突然扑向那幅画,疯狂地拥抱着,声嘶力竭的吼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直到声音越来越微弱,我这才从极度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可是为时已晚,帕亚仰面倒下,心口插着一把尖刀!画上,留下了他身体里流动的矛盾的血液!在完美的基础上,增添了几分极度诡异的色彩!使得这幅画,有了更多的思考意义! 他到底爱上了什么? 我不知道! 这个场景,让我完全无法理解! 这是一幅用生命画出来的画!三个人的生命! 我仔细看着那幅画,想从中感悟到什么。却发现,肩并肩站着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像极了迪猜,而另一个背影,和刚才看到的那塑雕像异常相似! 我又发觉不对!帕亚是左撇子,他用左手画画!但是那幅画,百分之九十的地方都是用右手画的!可是迪猜许二十多年前右手就残废了! 那这幅画到底是谁画的? 我冲出帘布,跑到那个如同真人一样的雕像面前,咬了咬牙,把雕像踹倒! 石膏的碎屑飞扬起无数干燥的粉末,在石膏里面,是一副完整的人体骨架!

我拿着一份报告,来到南邦市精神病院。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常人的世界,许许多多的疯子在这里做出常人无法忍受事情。我突然想到,也许在他们眼里,我们,也是疯子吧! 唯独一个披着长发的女孩,背对着我,一袭白衣,手里拿着一根树枝,默默的在墙上画着什么。 树枝渐渐画秃了,她又茫然地折断一根树枝,继续画着。 天空,下起了小雨! 雨花飘舞中,她如同一个精灵! “哎,自从来了就是这样。”院长惋惜地说道,“除了画画,就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我悄悄地走到女孩身后,女孩没有听到我的脚步声,依然画个不停。 “在国际技术大学三楼画室雕像中被发现骸骨,死亡时间,五年前。经DNA鉴定,为昭古蒙!” 那个女孩手中的树枝停顿了一下,立刻又继续画着,只是这次,带着些许颤抖。 我本来想继续念下去,不经意间,看到了女孩在墙上画的画。我叹了口气,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墙上,树枝留下的木屑描绘出一幅画:群山夕阳中,夫妻两人。中间,是一个小女孩! ????刚回到特训地,师父电话就打过来了。我懒洋洋的接起电话,努力表现的像平时一样懒散的态度:“师父。” “月无华!你小子糊涂了是不是!这个案例里面那么明显的漏洞你竟然看不见!凶手分明是…” 未等师父说话,我插话道:“师父!凶手是帕亚!” 电话那头良久的沉默着… “那里,和监狱有什么区别?”我反问道! “唉!希望你记住你的身份!这次出发前,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师父有些无奈 我好像又看见了那个女孩在雨中静静地对着墙不停地作画:“我记得我的身份。但是我也知道,我是一个人!” “月无华,你的良心能不能不要随便代替你的理智?” 我愣了愣,沉声回答道:“可是如果你得知你的父亲最好的朋友为了一幅画的署名权,甚至可能是为了完成画的所谓什么用血渲染的变态仪式,你会怎么做?况且,她在那里永远不会出来了啊!” “不要用我做代入人称!”师父似乎要挂电话,“就这样吧!” “等等!”我急忙问道,“师父你看出的漏洞在哪里?” “呵呵!我帮异事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师父在那边得意的笑着,“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我的良心不比你少,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抹平。” “对了,那幅画呢?” “我把画里的蛊用桃木钉封住烧了。” “嗯,这还差不多。” 我挂了电话,斜靠在墙上,下意识地往后一仰头,后脑勺撞得隐隐作痛… … … 月饼把这两个案子讲完,已经是深夜了。饭馆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服务员坐在柜台里打着瞌睡。 我听得目瞪口呆,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后背被冷汗浸透了。 “月饼,我有几个问题不明白。” “问吧。” “师父从哪里看出漏洞的?” “帕亚说失手伤了宋娜它,其实宋娜它的后脑是自己撞伤的。他是为了替她掩盖罪行。” “什么罪行?” “难道你还不明白么?画蛊有可能是宋娜它布下的,她要向迪猜报仇,极度的仇恨让她恨所有人。但是画蛊需要大量的人血,她一个女孩怎么能弄来那么多的血?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父亲昭古蒙布下的,结果画蛊作用到迪猜身上,反而把昭古蒙杀掉了。” “然后呢?” “累了,不想说了…” “月饼,能不能实趁点儿?” “我不想说就不想说了…” 月饼摇摇晃晃站起来,表情里面透着股凄凉:“南瓜,师父说的对!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结账走吧!” 其实我也明白了里面的曲折,只不过想月饼亲口说出来得到证实而已。既然月饼实在不想说了,我也不好再问。而且这两个案子,让我觉得心头很沉重。 “多少钱?”我扬手问服务员。 服务员精神一振,笑眯眯走过来:“两万三千泰铢。” “多…多少钱?”我眼睛瞪得比桃子还大!折合人民币差不多要6000块啊! 服务员微笑着指了指我们喝的洋酒:“您真有眼力,这可是我们店里最好的酒,价格自然高一些。” 果然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我心里骂着,又仔细计算了钱包里的钱:完了!钱不够。 月饼从钱包里掏出一摞泰铢,随便往柜台一扔:“不用找了,其余的是小费。” 我这才擦了擦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子。月饼已经走出饭店:“南瓜,我现在的身份和你一样是清迈大学的学生,异事组安排好了,咱们和国内一样住一个寝室!” 停顿片刻,他又说道:“加入灵族,要承受太多,这两件事情,总让我觉得鬼都要比人可爱很多,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我也走出门,看着满天璀璨的星辰笑了:“一辈子不干点别人想不到的事情怎么叫人生呢?” “我们是灵族!”月饼大声喊着! “钱我就不还了!”我也大声喊着! (每年到泰国旅游的人数达到了数千万计,据官方统计,其中有大约0.6%的人在旅游时选择到寺院当僧侣。有记者采访时,这些人都会指着寺庙的壁画说:“这是前世的宿命,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召唤。” 当然记者对此不以为然,直到发生了著名的“曼谷巴图旺寺自杀事件”!来自日本的游客藤雄敬一在参观巴图旺寺时,看着壁画良久不动,突然间他做了一件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他用随身刀具割断了脉搏,有刺了身体整整四十多刀,扑到壁画上,用所有的鲜血涂抹着。 这件事情之后,许多泰国寺庙里的壁画,被盖上了纱布遮挡,并且禁止参观。而游客选择当僧侣的人数,骤降到0.01%。)

第九章 人骨皮带

泰国最恐怖的一个传说大概就是鬼妻娜娜了,几乎所有泰国人都说这个故事是真实的。 有一对夫妻,妻子叫娜娜才怀孕,丈夫就被迫去参军了。后来娜娜难产死了,接生婆偷走了她的结婚戒指,,然后叫人把母子的尸体给埋了。到了晚上,接生婆拿了戒指对着油灯看,娜娜从天花板上伸头出来说:我的结婚戒指还给我… 因为她很爱她的丈夫,她不想让她的丈夫知道她死了,于是拿回结婚戒指,在丈夫回来的时候,带着孩子在家里等着。 ????村民们都想告诉丈夫说娜娜其实已经死了,但是说的人,都无故死掉了。他的丈夫很爱她,也不相信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女人早已死了,何况还有个的孩子。 ????有一天,娜娜在做木瓜沙拉,一个柠檬掉了下去,娜娜一伸手就捡了回来。泰国的房子都是用几个柱子顶高建在上面的,就像个亭子。人在家里,离地面有两米高,娜娜居然能一捡就捡回来了,丈夫才开始相信了村民们的传言。于是弯腰透过跨下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居然是一对已腐烂的尸体。 丈夫躲到了寺庙里,娜娜对自己的丈夫很失望,但又很爱他,在寺外求他回去。可是鬼是进不了寺庙的,娜娜让寺庙里的佛光弹得死去活来。她很恨僧侣,所有阻止她和丈夫在一起的人、僧侣她都杀。 人们请来一个法术很高的和尚收服了娜娜,并把她的头盖骨做成了一个皮带扣。把她的灵魂封印在里面,给最有慈悲心的人配带,就能封住她。如果有一天,皮带扣落到了坏人手里,娜娜就会得以释放。 传说,现在那个皮带扣就在泰国民间手手相传着。如果你去旅游,有人向你推销小饰品挂件,那一定要小心!

三瓶洋酒入口的时候还挺好喝,后劲之大却是我未曾想到的。出门迎风一吹,顿时天旋地转,要不是想着这顿饭花了两万三千泰铢,吐了怪可惜的,我能当场街吐。 月饼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俩就这么勾肩搭背的晃到学校院墙,这时校门早就关了,说不得也是好做回飞贼,翻墙而入了。 抽着三米多高的院墙,我四处咂摸着搬几块砖当个垫脚,难不成和在国内一样,每次都是月饼踩着我肩膀爬上去,再把我拉上去? 月饼突然来了精神:“小南,看老衲的本事。”双膝微微弯曲,向上一窜双手抓着墙缝,再一挺腰,人就到了墙头。 我看的傻了眼:“月饼,这也是特训的结果?” 月饼坐在墙头,晃荡着双腿:“雕虫小技,何须挂齿。” “丫快拉我上去!”我在墙根看着他的鞋底觉得很不爽,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个本事? 月饼似笑非笑的打了个响指:“南瓜,你也可以的。” “丫别扯了,我有这弹跳早去NBA了,还混什么灵族。”我表示不信。 “在你昏迷的时候,师父银针渡穴,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脉,要不你恢复的这么快?”月饼坐在墙头鼓励着,“试试看,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我将信将疑地抬头看着他,脖子仰得发酸,觉得丫不是在糊弄我,于是咬咬牙,后退几步,双脚发力,向校墙冲去。 结果… 我就像年画一样贴在了墙上。 “月无华!”我捂着鼻子,痛得眼泪直流,酒倒是醒了大半,“你缺德不?” 月饼跃下,嘴里直喊“奇怪”,我恨不得给他一拳! “南瓜,你难道没有觉得四肢百骸有股真气如同千流百汇奔腾不已?” 我嗡着鼻子:“我就觉得对你的仇恨奔腾不已!” “我明白了!”月饼恍然大悟,“师父说你先天体质和常人不同,不具备练灵气的条件,。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然是废柴一根。” “滚蛋!快把我弄上去,我鼻子流血了。”我仰着头,鼻血还是往外冒着。 忽然我觉得身子一虚,双腿不着力,眼前一花,竟然被月饼架着胳膊直接从墙这头飞了过去,就是落地的时候没站稳当,又把脚踝扭了一下,疼得钻心! 我觉得我的人生似乎就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杯具… 两人猫腰偷偷回到寝室,我止了鼻血,又在脚踝绑上冰袋,翻来覆去睡不着。月饼倒是一沾枕头就睡,还是不是砸吧砸吧嘴。 我心里有气,想叫醒他,后来想想丫今天耗费了大量灵力,又喝了不少酒,估计打雷也醒不了,便也倒头躺下。 刚一躺下,觉得腰间被什么东西硌着了,一摸才想起是师父给的那两本书。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就拿起《天地幻象阵法》看看里面有什么景儿。这本书是线装古本,边角都起卷了,入手脆硬,看来倒是有些年代。翻开第一页,上面竖着八个繁体大字“欲練神功 必先自宮”! 《葵花宝典》? 翻到下一页,上面又竖着一行繁体字:賢徒,為師和你開玩笑的! 这个不靠谱的老头儿! 想起师父还在异事处躺着,我又有些担心,准备天亮了去看看他怎么样了。这么想着,随手把书翻开,读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我终于知道我的天赋在哪里了!

早晨的一抹阳光滑进窗户,蒸烤着寝室里有些潮湿的地面。一丝丝水汽向上漂浮,扭曲了光线,升腾着蒸发前的涅槃。 月饼伸了个懒腰坐起,我坐在床边上抽烟,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撞坏脑子了?”月饼用力弹了弹腰,床发出“嘣嘣”的响声,“特训基地连张床都没有,每天都睡在绳子上,真舒服啊!还是上学念书好。” 我使劲憋着笑,在衣橱里取着学生装。月饼又伸了几个懒腰,满脸满足地伸手取鞋子,却一把抓了个空! “咦?”丫又抓了一把,明明就在眼前的鞋子却根本抓不到。 我面无表情:“怎么了?” 月饼思索片刻,脸色一变:“南瓜,小心,有问题!可能昨晚回来的时候沾上了陌鬼!”所谓陌鬼就是小巷陌弄,脏乱不净、污浊不堪,臭秽不能令人居住之处,是此类鬼所居 之地,喜夜间出没,常依附于醉酒之人,有些醉汉宿醉街头,第二天发现时已经死了,就是被陌鬼俯身导致的。 有些喝醉的人爱耍酒疯,回到家中更是大哭大闹,不能自抑,说出些让人听不懂的莫名其妙言语,也是这个原因,而他所说的就是陌鬼说的鬼话。消除的办法倒也简单,热水洗澡后在泥丸、颤中、天突、迎香穴擦些薄荷油,这种气味是喜脏爱臭的陌鬼受不了的,自然会脱离依附者… 这些都是我晚上看了一宿师父给的书学来的基本常识。 月饼干脆光着脚从床上跳下,一脸紧张地在寝室里翻翻这里摸摸那里,时而沉思时而掐指。说不得我也要配合一下,故作惊恐状:“发现什么了?” 月饼有些纳闷:“没有阴气,也没有寄灵的物件…” 我把鞋子踢到他跟前:“不就是双鞋么,小题大做!” 月饼倒是聪明得紧:“南瓜,你怎么做到的?” “我简单布置了一个‘迷形阵’。”我换上了学生服。 “迷行阵?”月饼穿着鞋子,“师父给你的书上教的?我怎么看不大懂?” 这句话到出乎我的意料:“那本书上写的很明白啊!方位、卦数、天干地支、五行、算砂数烛,都标注的明明白白,怎么能看不懂?” “这两本书据说来自异世,很少有人能看懂,就算是他也只不过学了三成,你一晚上就都会了?”月饼来了兴趣。 我本来想吹嘘两句,后来觉得这样自己都不好意思,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当然不可能全看懂,不过大体路数掌握了。” “了不起!”月饼穿上“匡威”帆布鞋,牛仔裤搭配纯黑T恤,拢了拢细碎的长发,准备跟我上课去。 我上下打量着他,月饼连忙看看有没有鞋带没系,裤链没拉的情况… “月饼,你没校服么?” “校服?话说南瓜怎么穿的和人妖一样?” 在泰国大学里,学生对老师都异常尊敬,上课必须统一穿校服,一般都是“黑白配”。这两年据说是要和“国际接轨”,女学生的白衬衫改为紧身短袖式样,紧身程度可以将身体曲线表露无遗,黑裙子则由以往的过膝宽裙改为低腰迷你褶裙,腰线刚刚及胯,裙边则短到大腿中部,为了走路方便,迷你裙的斜侧面还要开一道契儿,养眼得很。 男学生的校服更是夸张,紧身白衬衫配超低腰牛仔裤,想想就知道这种服装穿身上是什么效果,稍微一弯腰就能露出半拉屁股… 不过也有很多男学生为了配校服,专门买了许多漂亮内裤,以至于我经常腹诽做校服的原本就是和内裤厂家是一家子。

我们看着景儿溜达着到了“异事组清迈分部”。我还有两套校服。给了月饼一套应急,不过丫打死也不穿这种娘炮儿服,振振有词说“就算是天天翘课有什么了不起,咱们是有身份的人,谁敢给咱们不及格?”我想也是这个道理,换了休闲服去看看师父怎么样了。 开门的是杰克,这倒出乎我们意料。杰克说昨晚连夜赶去曼谷,还好事情不棘手很快解决了,都旺处理事后工作,嘱咐他早回来照顾师父,同时还要处理一件工作上的事情。 师父不愧是灵族掌门,一夜工夫就气色大好,正和几个小护士嘻嘻哈哈闹腾。杰克赞叹道:“吴先生这么大岁数恢复能力就像个小伙子,还很平易近人呢。从没见这些护士笑得这么开心。” 我和月饼尴尬地对望一眼,没有言语。 师父见我们俩来了,喊过去交代了几句,就语重心长催着我们快回学校里好好念书,免得不及格让友邦“异事组”为这些小事劳师动众云云。 我们俩心里门儿清,老家伙还不是想和小护士们多亲热亲热! 倒是月饼说我对那两本书领悟很快这件事的时候,师父楞了楞,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我也没多想,估计是他也没想到我能掌握得这么快。 既然无事,待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杰克说正好有个中国留学生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精神出了点问题,在精神病院治疗一段时间好转了,学校让他做个心理评估,看看能否继续学习。问我们有没有兴趣,去他在学校的心理辅导室玩玩。 我们反正也闲得没事,又听说是中国留学生,随口就答应了。三个人也没逗留,就往学校走。 杰克很热情,居然汉语也很好,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讲着他从小喜欢泰国文化,大学申请了留学,认识了都旺,加入异事组,倒真没把我们当外人,家底交代了个底朝天。 我心说丫这秃噜嘴子,居然能进入严格保守秘密的异事组,估计是泰国异事组收不到人,把门槛降低了也说不准。 月饼倒是没心思听杰克絮叨,板着个扑克脸跟谁欠了他钱似地。不过我昨晚确实反宰了他两万多泰铢,估计丫在琢磨这事。 直到见了那个中国留学生,我才知道杰克一个老外为什么能进入泰国异事组! 杰克的心理辅导室在清迈大学西边,到了之后,一个头发乱糟糟的青年人正坐在台阶上门头抽烟,地上满是烟头。 这在泰国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杰克皱了皱眉,青年人抬起头来,我被他吓了一跳!

来的路上我们已经知道了他叫李然,来泰国一年多了,学的是编剧专业,半年前被一炮而红当上小明星的女朋友甩了,精神受到刺激,出现了臆想症。 我听了还暗骂丫给祖国丢了人,“中华儿女千千万,不行咱就换!”为了一个泰国小娘们把自己搞出精神病,对得起党和人民的培养么! 可是当我看到他的样子时,开始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从未见过一个人能长成这个样子!不是因为他长得太丑,相反还有点小帅,但是人相搭配实在是太过凶煞! 按照那两本书上所讲,人相也有五行,搭配好了,五行相生,一生顺风顺水;如果搭配差了。五行相克,那这一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简单点说,细瘦者属木,尖露者属火,浊厚者属土,方正者属金,圆肥者属水。体型配上命理五行,才会顺当。所以每个人都不要一味地减肥增重,要根据人相五行和命理五行。根据相生相克的原理控制体型,自然会事半功倍。 有些人本来挺顺利,胖了或者瘦了之后开始诸事不顺或者诸事皆顺,就是这个道理。 李然极瘦,眉发疏秀,鼻梁长而至,喉结非常明显,耳朵尖尖的,有点像《指环王》里精灵族的耳朵,手指纤长苍白,这是典型的“木形人”特征。 这类人发迹较迟,个性严正,耿直不阿,不爱慕虚荣、操权弄舞,但是容易固执己见。 本来还没什么,可是偏偏李然皮肤土黄色,眼睛游浮,坐在那里身子不停地摆动,双脚虚浮,这偏偏是“木形人”的大忌,倒成了极易招鬼的人相! 李然可能有些奇怪不是杰克单独来的。杰克歉意地笑着:“不好意思,两个朋友也是中国人,听说你的事情很关心,想来看看你需要什么帮助。” 杰克的语调中透着股又软又沙的磁性,和平时说话大不相同,连浅蓝色近乎白色的眼睛好像都有些迷离,透着让人说不出的舒服。李然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拒绝的话,杰克打开门,和李然先走了进去。 “南瓜,你看出什么来了么?”月饼低声问我。 “他是容易招鬼的人相。”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注意到他的皮带扣了么?” 我刚才只注意人相去了,倒真没看他的腰带扣。 “进去再说,他的腰带上面雕刻着玫瑰花,中间是个戒指,让我想起‘鬼妻娜娜’的传说。”月饼闪身进了门。 我站在门外,热辣辣的阳光炙烤着我的皮肤,不过我却觉得浑身发凉。我当然知道鬼妻娜娜的传说,难道李然带的腰带扣就是传说中那个? 进了屋子,李然已经陷进松软的沙发里,闭上了眼睛,梦呓般说着话。 杰克坐在他的身旁,刚把一个摆表收回兜里,又拿着录音笔记录着。月饼从桌子上的拿起笔在手上写了几个字,亮给我看—— 催眠! 杰克会催眠? 还未等我琢磨过来,李然开始讲述他的一个故事…

(以下是李然被催眠后断断续续说的话,由于处于催眠状态,所以经常前言不搭后语,逻辑也很混乱,我借了杰克的录音笔把音频导出,听了好几遍才整理成文字。) 我很喜欢泰国的恐怖电影,于是自费留学,来泰国学习电影编剧。上大学半年后,就在校外租了一间不大的小屋。又过了半年,我的泰国女朋友楠萨嫩也搬了进来。 楠萨嫩学的是导演专业,整天梦想着要在奥斯卡上拿最佳导演奖。有梦想总是好的,虽然这个梦想在我看来是这样的不切实际。所以我经常劝她做人要脚踏实地,但是她总是嘟着性感的小嘴,娇嗔着我一定要帮她。每到这时,我总是很无奈,谁叫我学的是电影编剧呢? 这几天楠萨嫩说是去采风,打了个招呼一溜烟就不见了。我也习惯了她风风火火的来去匆匆的生活,只能每天继续我的剧本创作。 每夜十二点,我都会去一家咖啡屋去苦思冥想,不仅仅因为老板尚达是我的同学,更因为这家咖啡屋的名字很符合我的口味:幽灵咖啡屋。 这是一间很冷清的咖啡屋。我经常怀疑如果我不去,这里是否还有生意。 我会习惯的陷进松软沙发里,要一杯香浓的RoyalCopenhagen,打开手提电脑,或快或慢的敲击键盘。 春夜的雨水密集而又柔软。我拍打着衣服上的水珠,走进咖啡屋,发现最喜欢的座位上坐了一名女子。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浑浊不清,五官轮廓完全被虚化,透着让人不舒服的诡异感觉。 我皱着眉头看着侍者,侍者知道我和老板的关系,所以我也不多做解释,而是单刀直入的问道:“尚达呢?” 侍者连忙小心翼翼的跑过来,悄声对我说:“老板说这几天有事外出。这个女人来了之后,非要坐那里,咳…您知道的。店里生意不景气…” 我叹了口气:尚达混的确实很狼狈。刚上大学父母就车祸双亡,留给他的只有一套老房和一笔不菲的保险。这家伙的梦想是当全球最有名的编剧(为什么在大学时,每个人都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梦想)。可是梦想与现实就像铁轨,虽然平行,但是永远不会交集。眼瞅着所剩遗产不多,剧本又没人欣赏,就开了这么一家咖啡屋聊以度日。 我拎着笔记本找了个座位,背对着女子坐下。侍者如释重负,连忙送过来已经煮好的RoyalCopenhagen,又给我一个小礼盒:“老板说您来了之后,把这个给你。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您肯定喜欢。” 我打开一看,是一个纯铜的皮带扣,看成色和边角的磨损度,有一定年代了。皮带扣上阳刻着大片绚烂的玫瑰花,群花团簇中是一枚精致的戒指。我平时挺喜欢收集这些小玩意儿,看了这个自然很高兴,立马把原来的皮带扣换了下来。 打开电脑,我正构思着“女雕刻师被老鼠啃成白骨”的剧本,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小插曲而心绪不宁,盯着已经打开的WORD文档,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电脑屏幕泛出幽幽的惨白色,我看着屏幕中映射出的人脸上罩着一层白的几乎发蓝的荧光,模糊而扭曲,显得极为陌生。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脸,屏幕上的人也伸手摸着脸,表明对方不过是光线作用下我的一个投影。 ????屋外扫着密集的毛毛细雨,轻轻扑在玻璃上,发出细细碎碎的“簌簌”声。水珠汇集成各种形态奇异的图像,随后又被新扑上的雨水击碎,聚合成数条水痕,沿着玻璃缓缓的蔓延而下,盘根错节的在玻璃上相互纠缠,如同地狱中被束缚的恶灵,拼命挣脱禁锢的枷锁。 ????咖啡屋里播放起九十年代风靡一时的《人鬼情未了》主题曲《Unchained Melody》,The righteous brothers用悲凉沧桑的嗓音在婉转的旋律里如泣如诉的讲述着一段人鬼殊途的爱情挽歌。 写不出东西的时候,我习惯性的点上一根烟,凝视着窗外。灯光把屋内的情景清晰的投影在这块墨色玻璃中,使得窗外的街景反而越发隐没于黑暗中。光明与黑暗,完美的组成了奇异的三维空间,在玻璃上无节制的相互吞噬。 看一样东西久了,目光很容易游离,各种光影大量模糊了我的视觉,是我不由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现在的我是真实的?还是镜中的我是真实的?我在看着镜中人的时候,他也在这样看着我。他的想法和我一致么?如果我离开,他会保留在那个空间,继续冷漠的观察我所在的空间么? 我突然想起看过的一本恐怖小说,讲述一个女人在梳头的时候,发现镜中的她和现实中的她完全不同。当她惊恐的发出尖叫时,镜中的女人却将把挡住脸的乌黑长发拨开,露出白青色的脸,对着她妖异的微笑。

我打了个哆嗦,一股微凉的寒意顺着脊梁爬到头顶,像无数蚂蚁在每一根发梢处窜行,头发不由自主的乍起,撩拨着纤弱的神经。 初春深夜,雨意料峭,我活动了一下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呵着气,潮湿的温暖在掌心温润散开,淡淡的雾气从手指缝中飘出。《Unchained Melody》已经到了尾音,若有若无的在咖啡屋里游荡,似哀怨的幽魂轻轻撞击着咖啡屋里每一个角落,然后慢慢侵入我的身体,用通灵的方式在我心中慢慢讲述爱情与死亡的纠缠。 音乐终于结束,咖啡屋里顿时幽静下来,狭小的空间异常空荡。寂寞的人们早已三三两两的离去,只剩下我,还有我身后那个女人。因为我听到了浅浅的啜泣声。 那个女人在哭! 哭泣声断断续续,弱有若无,像一道道诡丝钻进我的耳朵,把刚刚捕捉到的灵感搅扰的乱七八糟。厌恶的抬起头,侧了侧身体,这样我就可以从玻璃中看到身后的女人。那极度恐怖的一幕,让我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从玻璃中,我看到那个女人就站在身后,俯身看着我,长长的头发挡着她的脸,垂落在我的肩膀上。 意想不到的一幕顿时使我浑身僵硬,腿冷冰冰的抽搐着。脖颈上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仿佛感受到发梢扫过的酥麻感,后脑感觉到那个女人呼出的阵阵热气。 一秒、两秒、三秒。 我们俩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维持着恐怖的平衡。仿佛听到我的灵魂声嘶力竭的惊惧尖叫。 我双手死死板着桌子,因为用力过度,桌子竟然晃动起来,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也跟着颤动不止。白色的荧光也跟着摇曳不定。从玻璃中望去,我们俩忽明忽暗,好像光是静止的,我们却在不停的活动。 终于,强忍着狂猛的心跳,我努力转动木耿的脖子,慢慢回过头,脖颈关节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身后,竟然什么都没有! 再看那个座位上,空无一人! 我连忙又转头看窗玻璃,发现那个长发遮面的女子竟然就坐在我的身旁,紧紧靠着我,被长发遮住的脸上,两道幽蓝的目光穿出,直射在我扭曲变形的脸上。我完全僵住了。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下意识的收敛住。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无数恐怖电影里面的场景以蒙太奇的方式来回切换,最终定格在一张恐怖的脸: 苍白如纸的脸庞,黑洞洞的眼眶像是在平整的纸上被深深挖了两个大坑,眼眶里面根本没有眼球,但是那一瞬间,我却觉得她的目光漠然的注视着我。从眼眶中延伸出两道白茫,在黑夜里慢慢前进,直射入我的眼中。眼眶两边蜿蜒着两道血痕,如丑恶的蔓藤,蔓延在根本没有颧骨突起的皮肤上,湿漉漉的长发紧紧贴着脸颊。长发中,绿色的嘴唇微微翘起,似乎在对着我微笑,露出里面幽蓝色的牙齿,在灯光下发出莹莹的暗光… “您没事吧。” 从键盘上抬起头,我茫然的看着满脸关切的侍者。音乐已经换成铁达尼号主题曲《My heart will go on》,桌子上的咖啡早已冰冷,左右看去,咖啡屋里只剩下我和侍者两人。 “我睡着了?” “是的,你来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现在已经四点了,要打烊了。” “什么!四点了!“我望向墙壁上古老的挂钟,钟摆不知疲倦的摆动着,时针正好指向12的位置。 “咚、咚、咚、咚”。 也就是说我竟然不知不觉中睡了三个多小时!我猛的站起身,久坐睡着后的无力感袭来,顿觉天旋地转,让我差点摔倒。

侍者连忙扶住我:“您是不是生病了。” 我对着侍者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没想到摇了几下,只觉得头痛欲裂。我举起手用力揉着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一件衣服从肩膀上滑落,掉在沙发上。 一件女士外套!正是那个女人穿的外套!

我心里一惊,脑海里破碎的画面瞬间串联起来,连忙回头看去,那张沙发上空无一人。拾起外套,柔滑冰凉的质感顺着手掌透到血液里,我立刻觉得清醒了不少。

“这件外套是那个女士的。临走时看您睡着了,就盖在您身上了。看来有点意思。”侍者暧昧的笑着。

我拿着外套,沉默不语。难道只是一场噩梦?为什么这个噩梦如此真实?真实的让我感觉又如此不真实。难道这次又碰上什么鬼了?

侍者等了许久:“店要打烊了。”

“哦!”我歉意的点点头,关闭了WORD文档,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对话框:是否保存对新建文档的修改。我自然很习惯性的点击了是。

雨,比来时更大。路灯下,密集的雨丝闪着幽黄色的光芒,密密麻麻的落在马路上,融合了泥土,浑浊的流进下水道中。

我三步跨做两步,飞速冲入雨中,但是刚才在咖啡厅里做的噩梦,却不停地从记忆夹缝中钻出,始终挥之不去。有时候,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当你越不想去想一件事情的时候,思想却越不由自主的向那件事情靠近。

奇怪的梦,奇怪的女人,奇怪的夜晚。

想到那个女人,我无意识的撇眼看了看手中的白色外套。恐怖再次出现!我的身体又一次的僵住了。白色外套上,隐约出现几个字——血红色的字!血字像蚯蚓般歪歪扭扭浮现在外套上!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件外套拿到手里展开,就像一具没有头颅和四肢的躯干,被我举在空中,凄厉的飘晃。

五个血色大字赫然入目:“午夜盼君来。”

我用手指在字上面摸了摸,潮湿粘腻。把手指放到鼻尖,浓浓的血腥味钻入鼻腔。难道我遇到了一个女鬼?这是召唤我去地狱与她相会的招魂幡?我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我有两台手机,其中一台是国内中国移动号码段的,每到一个节日,都会发一条屏幕彩信,代替原来的手机屏幕。

这次发的彩信异常简单,暗灰的底色上,濛濛雨天,崎岖的山路,一个人拎着竹篮,独自站在一块丑陋的巨石旁,极目远眺。远方,模糊着一座孤零零的坟头。

右上角,三个苍劲的行书小字告诉我那天的节日:清明节。

清明时分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我才想起今天在国内是清明节。

天地鬼门开,万鬼夜行。

传说中,冤死的孤魂野鬼是不能转世的,只能在阳间徘徊游荡。唯有在清明节这天夜里,以人形示人,把封存着怨念的一件物品转嫁给阳间的人,耗干阳气,夺取魂魄,从而转世。而被怨灵选中的人,则变成孤魂野鬼,茫茫然游走于阳世,等待下一个清明节,寻找新的替身。

我完全不知所措,任由雨水劈头盖脸的敲打着。

突然,视线里闯入一道白色的人影,孤独的站在街中央。我揉了揉眼睛,想努力看清楚那个白色的人影,可是人影却又消失了!

我不由寒毛直竖,尽力不去想发生的一切,拼命地回到家中。进了屋子,我把所有的灯全部打开,又把电视声音调到听力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才倒了杯冷水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舌头由喉咙滑到食管,落入胃里,使我清醒了不少。打开淋浴器,关上浴室的门,准备等水蒸气把浴室温度烘上去再好好洗个澡。

那件衣服在往家里跑的路上就扔掉了,我始强迫自己相信一切幻觉,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把淋湿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躺在床上,手指不停地摁着电视遥控器。

“NBA季后赛即将开战,各队厉兵秣马…”

“恐怖微电影全民海选进入倒计时,泰国民间最佳导演花落谁家?”

“网络惊现裸胸姐,一夜之间家喻户晓。”

抽了根烟,精神放松下来,走进浴室,热腾腾的水蒸气使视线变得模糊,莲蓬头里射出的数十条水流让我略略感到放松,周身肌肉松弛。洗完了澡,对着镜子擦头发时,我已经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可笑的幻觉。这时,镜面竟然起了奇异的变化!

水雾附着在镜子上,模糊与清晰的边缘,逐渐幻化出一张女人的脸,半张脸!另外一半,深深的隐藏在垂下的长发中!

恐惧到极点,就会忘记恐惧。那一刻,我就是种状态。

我仔细盯着那张脸,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我断定,这就是在咖啡屋遇见的神秘女子!

雾气盈盈,镜面上又浮现出五个字——“午夜盼君来”。

我完全呆住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地面有些异样,低头看去,浴室的地面竟然变成血红色。大片大片血红色的液体在地面上流淌,浴室里满是浓烈的血腥味。从洗衣机的排水孔里,大量血水夹杂着洗衣液的泡沫,不停地涌出。

我跨出浴室,打开洗衣机的盖子。几件衣服在血红色的水里面上下翻滚。还有那件我已经扔掉的白色外套!

我忽然想起一个民间传说:“在清明节,鬼节这两天,如果晚上独自出门,碰上怨鬼,就会被盯住,成为她的诉怨之人。只有帮助她完成了生前所留下的怨意,才能摆脱她的纠缠。”

难道我碰上了一个怨鬼?她有多大的冤情,不停地用各种方式向我提示她的怨念?洗衣机里的水慢慢变得清澈。难道她已经感应到了我的意识?想到这里,我打开电脑,百度着相关的事件。

我顺手打开了QQ(这是我和国内一些草根编剧的联系方式),把QQ栏拉到最长,看着那形象各异的QQ秀灰暗着,后面缀着各式各样的名字,名字后带着各种个性签名,突然感觉很像很像一个个墓碑横在那里。上面有他们的照片,他们的名字,他们的墓志铭。

整个QQ就像巨大的墓园,容纳着死去的人们。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正欲关掉QQ,却发现陌生人那个框里有个人头是彩色的,不停地闪动,看形象应该是个女的。我好奇的双击,惨白色的对话框蓦地的出现在屏幕上,让我心里惊得猛然一动。

紫衣:你好。(这个名字好熟悉)

我:你好。

紫衣:你在家对么?

我:对。

紫衣:你没有穿衣服。

我:你怎么知道的?(我不安的看了看拉的严严实实的窗帘)

紫衣:因为我能看见你。

我:我不是一个幽默感很强的人。

紫衣:可是我确实能看见你呀。

我:你是什么人?

良久…

紫衣:我是一个死人。确切的说,我是一个从未活过的人。

我心中有阵阵寒意,和幽灵QQ对话?

紫衣:阳间有QQ,难道阴间没有么?阴间,只是阳间的反世界。你们是实体,我们是灵体,但是东西还是一样的。

我怔怔的看着屏幕。

紫衣:你不记得我了么?

我:不记得。如果你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停止无聊的玩笑。因为愚人节已经过去五天了。如果你是我不认识的人,我要把你拉黑了。

紫衣:等等,你真不记得我了?你再想想。

我:对不起,完全没印象。再见!(我心中烦躁不已)

紫衣:紫衣,紫衫。两年前。记起来了么?

这句话,就像一柄利斧,凌厉的劈开了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一段往事:

在国内上大学一年级时,那一届入校的新生中,有对双胞胎姊妹格外轰动。两人是以全校第一第二的成绩考进来的,不但长的一模一样,更妙的是容貌真的可以被称为举世无双。

姊妹俩的姓氏很奇怪:紫。是一个百家姓里完全见不到的姓。姐姐叫紫衫,妹妹叫紫衣。

开学不到一个月,周六的中午,学生们或者回家、或者出门玩耍、或者在宿舍里补打了一晚上牌的困觉。校园里只有几个稀稀拉拉的学生,端着饭缸子,在三食堂门口等开饭。因为一食堂和二食堂周末是不开门的。

我也是其中之一。

闻着三食堂直径一米高一米半的大锅里翻腾着的鸡腿,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我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响了起来。排队的学生开始不耐烦的敲着饭缸子,示意快些开饭。

“开饭老!”大师傅用特有的重庆方言吆喝一声,把巨大的漏勺探到锅底,往外捞鸡腿。

突然,大师傅发出惊吓过度的尖叫,摔倒在地上。排队的学生们不明所以,纷纷冲上去围观。紧接着,所有看到那一幕的学生,全都失去控制的抓狂起来,有几名女生直接晕倒在地上,更多人忍不住呕吐着。

无数从锅中捞起的鸡腿散乱在地上,其中有一个圆形东西在地上乱滚,终于停了下来,那是一颗被煮烂的人头!

  如果觉得泰国异闻录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羊行屮小说全集泰国异闻录日本异闻录,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