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羊行屮作品印度异闻录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艾弗森讲述了队员石化后被土著人捣碎,发现乔安娜疯了之后的事情。

被吓破胆子的艾弗森犹豫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靠近又昏迷过去的乔安娜。看着她赤裸的身体,艾弗森忽然意识到,如果能解开其中的秘密,绝对是考古学的重大发现。

这个想法让他兴奋不已,一时间忘记了身处危境,急切地想唤醒乔安娜,看看能不能有更多发现。可是无论他用何种办法,乔安娜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他沮丧地靠着象头神坐下,乔安娜完美的身体甚至没有勾起他一丝欲望。望了望神庙,他又不敢进去寻找那个可怕的手持蛇杖的土著人。

“嘿嘿。”身后有人笑了,一只冰凉的手摸着他的腰,又飞快地缩回。

他心里一惊,连忙向前躲闪,脚脖子又被抓了一把,重心不稳,扑在乔安娜身上。压着乔安娜充满弹性的身体,艾弗森忽然觉得身体某处的变化,渐渐坚硬滚烫。

“你终于回来找我了吗?”乔安娜长长的金色睫毛颤动着张开,深蓝色的眼睛如同一汪潭水,深深地注视着艾弗森。

艾弗森呼吸急促,胸前弹性惊人的压迫感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脑海中浮现出神庙雕像上各种奇异的性爱姿势,任由乔安娜像八爪鱼把他紧紧抱住。

“昌德拉玛,我等了你很久,终于把你等回来了。”乔安娜在艾弗森耳边呵着气,呢喃着。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中艾弗森,他身体瞬间冰冷,猛地挣脱,向后退去,脑袋撞到象头神的鼻子上。晕眩中,他看到乔安娜站了起来,微笑地注视着他:“昌德拉玛,虽然你爱着德安拉玛,可你为什么要躲避我?难道我已经不美丽了吗?”

笑声又从身边响起,艾弗森慌乱间看得真切,那几个变成队员模样的头像,正贪婪地望着乔安娜,淫邪地笑着。

“咔嗒咔嗒”的声音从象头神底座传出,被乔安娜舔舐得干干净净的红色象鼻向空中翘起,象头神逆时针旋转着,把有头像的一面转到后方,露出底座下长方形的土坑。

两具被玉片紧紧包裹的人形物体并排躺着,如同两个巨大的蚕蛹。

乔安娜盯着土坑,空洞的眼睛忽然变得惊恐,狠狠抓着脸喊道:“昌德拉玛,你死了吗?你就在我身边死了吗?”

突变让艾弗森几乎无法呼吸,眼睁睁看着乔安娜疯了般扑进土坑,搂着其中一个玉蛹痛哭,声音越来越微弱,再次晕了过去。象头神的底座又响起机关转动的声音,眼看就要把乔安娜压在坑里。艾弗森这才反应过来,把她拖出土坑。底座和土坑严丝合缝地闭合,挤出一蓬尘土,呛得艾弗森咳嗽不止。

队员的雕像们昂着头,似乎要从底座挣脱出来,脖颈和底座相连的地方迸出一道道裂痕。就在这时,神庙所有的雕像似乎都活了,犹如被锁住的恶灵,凄厉地号叫着,痛苦地扭动身体挣扎,拼命要摆脱墙壁的束缚!

直到象头神的鼻子恢复原状,所有的雕像才静止不动。

艾弗森打了个寒战,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难道这些栩栩如生的雕像,都是活人变成的?神庙把他们的恶灵束缚在墙壁里?

一切恢复了安静,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但是耳朵里仍回荡着恶灵的惨叫。他再也忍受不住,爬起身要跑,又重重地摔倒。他发现双脚沉重得不听使唤,变得冰冷坚硬。

“乔安娜被恶灵附身?”月饼摸着鼻子,在帐篷里来回走了几步,“德安拉玛是谁?”

“笔记中昌德拉瓦尔玛的母亲,”艾弗森显得很疲惫,耷拉着眼皮,皮肤长出一道道青色的丝斑,“突然觉得好困。”

月饼默默地注视着正在变成玉蛹的艾弗森,没有言语,紧了紧背包,出了帐篷。

仰望着星空,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潮湿的青草气息让他精神一振,无数个画面在眼前飞速旋转:疯人院的乔安娜画着和神庙雕像完全相同的画,长着暗红色鼻子的象头神,考古队员的照片,底座上的人脸,刚刚在帐篷里变成了玉蛹的艾弗森。

这或许是他来到印度之后最诡异最凶险的经历。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林,卡久拉霍神庙就在前方,几十米的路程,却很漫长。

他安静地抽着烟,直觉中他并不相信艾弗森的话,却又理不出一点头绪。尤其当艾弗森变成了玉蛹,饅更让他心生寒意。卡久拉霍性爱神庙到底隐藏着什么可怕的诅咒?

但是他不得不去,因为在看到象头神触摸了和乔安娜一模一样的头像时,最边上的头像,变成了他的模样。

踩灭烟头,穿过树林,他再次来到了神庙前。黝黑的庙门如同巨兽张开的嘴巴,透着森森寒气,随时都会活过来把他生吞活剥。黑暗中,墙上的雕像仿佛都活了过来,从墙上挣出,落到地上,缓缓向他嘶叫着爬动。

他下意识地跺了跺脚,并没有发生艾弗森所说的石化现象,心里略略踏实,走到象头神前。七个考古队员和他的脸并排在底座上,和白天看到时没有什么不同,粗大的象鼻子泛着暗红色的光,宛如男性的林枷。

他戴上户外手套,扳动象鼻,底座传出沉闷的转轴声。

月饼向后跃出三四米,直到底座完全翻转,露出冒着湿气的土坑。隔着这段距离,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只听见从坑里响起奇怪的声音。借着月光,他看到一双手从中探出,黑黑的指甲里满是泥垢,用力抓住坑沿向外爬。当那个“人”的脑袋探出来的时候,月饼瞬间怔住了!

沾满湿泥和杂草头发下面,是一张爬满白色蛆虫、淌着尸液的脸。整张脸早已经腐烂,一只手指粗细的蜈蚣从烂掉的鼻孔中钻进,又从黏糊糊的眼眶中钻出。

这张脸月饼异常熟悉,就在刚才,还和他讲了神庙的故事!

艾弗森!

“你来了。如果没有你,八部众就不能凑全,我和德安拉玛再不能复活。等了千年了,终于等到了。”神庙的阴影里闪出手拿蛇杖、穿着不伦不类、戴着青铜面具的土著人,“我是昌德拉玛。”

“月神?”

“那只是昌德拉瓦尔玛为了隐藏我和德安拉玛纯洁的爱情而编造的谎言而已。”昌德拉玛憎恨地瞥着艾弗森腐烂的活尸,举起蛇杖,对着象头神的后脑点了点,“作为八部众最后一个归属者,阿修罗,你有权利知道一切。”

象头神忽然抬起左腿,重重地踩踏着底座,地面颤动着,震波传递到神庙的墙上,那一个个栩栩如生的雕像,如同被静止的电影画面重新摁下播放键,动了起来。

“嘭”的一声巨响,神庙墙像一张电影屏幕,所有的雕像都活了,如同在表演一场盛大的古印度电影。

月饼从包里摸出一把东西,悄悄洒在象头神底座上,然后装作惊诧不已的样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雕像群演绎着千年前的故事。

汲水的妇女穿着粗陋的纱丽,勉强遮挡着臃肿的身体,吃力地提着水桶,往门口的瓦缸里倒着水。孩童们在破旧的街中跑来跑去,嬉戏打闹着,凸出的肋骨几乎要把干瘦的身体撑裂。耕种的农民还没有回城,猎户们倒是拎着野鸡、野兔,扛着刀箭,在空旷的街道上得意地接受妇女们艳羡的目光。

拥有排名印度四大种姓第三的“吠舍”身份,猎人们当然有资格享受最底层“首陀罗”奴隶们的赞美。

尤比拎着酒囊,醉醺醺地晃着,只有这样才能麻醉后背火烧火燎的鞭刑之痛。他恨恨地瞪着婆罗门祭司昌德拉玛紧闭的大门,有种被主人抛弃的丧家犬的失落。而脖子上刚烙的“首陀罗”特有的犬牙标记,更让他钻心地疼。

“仅仅因为我喝醉酒忘记准备农神祭祀的谷物,就把我降为‘首陀罗’,这个耻辱,我一定加倍奉还!”尤比举着酒囊,倒出最后几滴,懊恼地摇晃着,“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昌德拉玛的军队穿过城区向王宫缓缓走去。已经大醉的尤比横在街中央呼呼大睡,挡住了军队的去路。

“首陀罗居然敢阻挡王军的路!把他的林枷割了,送进王宫侍奉伟大的昌德拉瓦尔玛。”军官瞥了眼尤比的犬牙标记,挥动着马鞭冷冷说道。

几个士兵应命出了队伍,拖着尤比离去。

此时,昌德拉瓦尔玛正和母亲德安拉玛站在王城,意气风发地指点着繁华的城市。

“妈妈,我果然是月神的儿子,也果然在十六岁当上了国王。”

“一定要善待首陀罗,他们才是国家的基石。我们吃的食物、喝的牛奶,都是他们辛勤的供给。”刚刚三十二岁的德安拉玛依旧艳丽非凡,感慨地叹道,“我十六岁时受到月神的恩赐,怀上了你。可是也因为不洁的名声,受到了家族的耻笑,把我锁在后院,不给水和食物,要把我活活饿死。多亏了最亲信的首陀罗每天带着吃喝从狗洞里爬进去,才保住了我们的生命。”

“母亲,我记住了。”昌德拉瓦尔玛远远看见几个士兵拖着醉汉进到割除林枷的刑房,“哈哈,真巧。母亲刚刚告诉我要善待首陀罗,就有一个马上净身进王城,这是天意!我要把上天赐予的礼物留在身边,让他做我的侍从。”

“这样最好。”德安拉玛转着佛珠,“仁慈的君主才能够统领繁盛的国家。我有些累了,明天大祭司昌德拉玛的农神祭祀,我就不去了,把这三颗舍利天黑之前送过去。”

回到宫殿,德安拉玛在铺满曼陀罗花的木盆里沐浴。她心里明白,聪明的大祭司昌德拉玛肯定会明白三颗舍利的含义,从密道来和她幽会。

想起英姿勃发的儿子,她又是一阵羞愧。

十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德安拉玛摸着身边男子赤裸的胸膛,“如果被儿子知道了,我们都会死。”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给我三颗舍利,暗示着午夜三刻见面?”男子满不在乎地把德安拉玛乌黑的长发绕在指尖,“他不会知道的。这件事情瞒了十六年,要出事早就出事了。何况,我一手助他当了王,就算是当年你我情投意合,毒杀了你的丈夫,这个功绩也足以抵消了。”

“可是我越来越害怕,现在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真的担心如果有一天…”

“我编造的他是月神之子的传说已经在民众心里根深蒂固,他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么至高无上的荣誉的,否则王位不会稳固。所以,就算是他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行动。何况下毒之人已经让我找了个借口,降为首陀罗,赶出家门。没人会相信一个奴隶的疯言乱语,还会因为亵渎王而被士兵杀掉。”

“你为什么不杀死他?”

“祭司家的‘吠舍’拥有一次活命的机会。他爱喝酒,喝醉了更是胡作非为,迟早会被杀死。”

“但愿如此。天快亮了,你还要祭祀农神,快回去吧。”

男子慢悠悠地穿着衣服,又在德安拉玛额头吻了吻,才钻进衣柜里的暗门。

鸡鸣犬吠,王城的曙光笼罩着浩浩荡荡的祭祀队伍,国王昌德拉瓦尔玛徒步走在最前列,以示对农神马哈帝的尊重。

大祭司昌德拉玛站在祭坛中央,他被冠以“八部众”称号的侍从分列左右,迎接王的到来。

迎着阳光,大祭司高大魁梧的身体闪耀着金光,神圣无比。昌德拉瓦尔玛不由心生敬畏:不愧是以“月神”称呼的尊者,国家在他的庇护下,一定能够繁荣昌盛,百战不败。祭祀完毕,昌德拉瓦尔玛毕恭毕敬地聆听大祭司的教诲,直到日落才回王城。

回到宫殿,昌德拉瓦尔玛吃着恒河岸边生长的菠萝蜜,白嫩的果肉甜软可口,他吩咐仆人给母亲送去,忽然想起一件事,又把仆人唤回嘱托了几句。

十二

仅仅用了一年,昌德拉瓦尔玛带领强悍的部队南征北战,逐渐统一了印度,只剩下几个负隅顽抗的小国,但也只是时间早晚问题。随着国力的强盛,有一件事情,却让他越来越烦恼。

“母亲,我想修建八十五座寺庙,就建在王城旁边。竣工之日,请大祭司为寺庙演法。”昌德拉瓦尔玛走进母亲德安拉玛的寝宫,兴冲冲地说道。

母亲微微吃惊:“修建寺庙虽然是每代君主都要做的事情,可是八十五座寺庙会耗尽国库。就连神圣的无忧阿育王,也因修建八万四千佛塔导致孔雀王朝覆灭。”

“母亲,我想通过修建佛塔启示世人,为您正名!”昌德拉瓦尔玛根本不理睬母亲的劝诫,“也是为我正名!”

母亲叹了口气。她知道,儿子这些年对身世始终耿耿于怀。虽然“月神之子”的传说早已深入民心,可是难免会有非议。

“第一座佛塔竣工时,母亲您一定要去赞扬儿子的伟业,好吗?”昌德拉瓦尔玛抬头望着母亲,眼中滚动着泪珠。

母亲心中酸痛,摸着儿子英俊刚毅的脸庞,点了点头。

军队层层封锁着施工地,除了修建寺庙的奴隶和国王本人,没人见过寺庙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是通过密林,远远能看到寺庙威严的宝盖合了顶。时间在奴隶的汗水中慢慢流逝,当卡久拉霍第一座神庙按照王的指示和设计竣工时,所有人都不明白王为什么要盖这样一座寺庙。

母亲已经四十二岁了,在那个饥饿、贫穷的战乱年代,这属于得到上天恩赐的年龄。去往卡久拉霍寺庙的路上,她轻抚夹杂着白丝的长发,远远望着纵马奔驰在队伍最前头的儿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队伍后面,是大祭司昌德拉玛和他的随从八部众,一路高声朗诵着佛号,庄严肃穆。

她忽然觉得一切很好笑。

守卫的军队闪开一条路,刀尖闪烁着凛凛寒光。抵达寺庙时,奴隶们匍匐在地,黑压压的,如同一群蚂蚁。

“退后五里!”昌德拉瓦尔玛对着军队挥手下了命令。没有人觉得不妥,大祭司祭祀寺庙时,本就不应该出现肃杀之气。

下了车,母亲故意不看大祭司,两人默契地保持着距离,向祭台走去。国王昌德拉瓦尔玛在祭台上高举双手,虔诚地等候两人的拜祭。登上祭台,两个人在昌德拉瓦尔玛的指引下,参观着雄伟的庙宇。当他们走进庙宇,看到墙上的雕刻时,都愣住了!

一座座活灵活现的性爱雕像,如同两个活生生的人在墙壁上不停地交媾。

“十年了,你们一共私会了847次,我把每一次都画下来,让奴隶们雕刻在墙上。怎么样,逼真吗?”昌德拉瓦尔玛冷冷地说道,“知道我最愤怒的是什么?是你居然在我为你修建的王宫里面和别的男人偷情!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你…你怎么知道的?”母亲德安拉玛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全身筛糠似的抖动。

“是我说的。”神庙里走出一个人,脖子上的犬牙标记异常醒目,“当年我假装酒醉挡住王军的路,就是为了净身入宫,有机会向王说出这个秘密!”

“尤比!你这个叛徒!”大祭司怒目圆睁,挣断了手中的念珠,紫檀木珠滚落一地,“噼里啪啦”乱响。

十三

“我是叛徒?”尤比怨毒地盯着大祭司,“当年你看中德安拉玛的美貌,让我下毒杀了她丈夫,我替你保守了十六年秘密,却被你贬为奴隶赶出家门。呵呵…你居然说我是叛徒!”

“一切都不重要了。”昌德拉瓦尔玛悲伤地看着远远参拜的奴隶们,“我忍受了这么多年的屈辱,就是为了今天,让你们得到应有的惩罚!放心吧,为了我的声誉,我会保密的。”

“八部众!保护我!”大祭司惊慌地后退,招呼着最亲信的八大侍从。八部众快步走上祭台,分立大祭司左右,而昌德拉瓦尔玛身边只有奴隶尤比。

“我们做错了,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母亲扯住大祭司的衣袖,凄然说道,“不要伤害我们的儿子!”

“我知道你是我的父亲。”昌德拉瓦尔玛微微一笑,“你给了我一个王国,却让我背负了一生的耻辱。”

“滚开!”大祭司一脚踹开母亲,指着昌德拉瓦尔玛吼道,“杀了他们!”

“噗!”一柄尖刀从背后穿过他的锁骨。他低头看着从身体里探出的刀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阿修罗,你…”

“国王许以我们婆罗门的种姓,比给你当侍从要尊贵无数倍。”阿修罗舔着嘴唇,用力转动刀柄。

剧痛让大祭司跪倒在地,他愤怒地吼着,用力别断刀刃,又被阿修罗踹倒在地,重重地踩着伤口。对大祭司忠心耿耿的紧那罗刚拔出刀想要保护主人,却被乾闼婆一刀斩首,鲜血如同喷泉,从颅腔喷涌而出。奴隶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一切,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浓郁的血腥味却让他们战栗得无法言语,只能继续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母亲跪爬到儿子脚前,抱着他的腿:“我错了,原谅我们,原谅你的父亲。”

“我会原谅的,”昌德拉瓦尔玛指着竖立在庙门口的象头神,“把你们活埋在这里,放进圣甲虫,永世不得超生。”

他摆了摆手,八部众剩余七人取出铁钩、刀具,把昌德拉玛的眼睛、舌头、耳朵、鼻子、脸皮生生剜出,放入陶土罐子。又用早已备好的纱布,将两个人层层包裹,只露出眼睛和嘴,并排放进象头神底座下早挖好的土坑。两人如同巨大的蚕蛹要破茧而出,拼命地挣扎扭动。

昌德拉瓦尔玛嘴角挂着冷酷的笑容,眼睛却湿润了。尤比闪身进了神庙,再出来时拖着半人大小的布袋,里面有东西蹿个不停,嘶嘶作响。

昌德拉瓦尔玛挥了挥手,尤比对着土坑解开布袋口。无数只橄榄大小的黑色甲虫爬出,潮水般覆盖了这两个人。甲虫探着触角,轻点着缠绕的纱布,张开头顶黑油油的獠牙,撕咬出裂口,钻了进去。只看见两个人蛹剧烈地扭动,几乎要把纱布挣裂。

“你弑父杀母,必受神灵的惩罚!”失去舌头的大祭司含混地痛呼,却被甲虫从嘴里钻进,再也说不出话。

母亲最后看了儿子一眼,缓缓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两行泪水。

“我会救你的!等我复活!”大祭司嚼碎了堵在嘴里的甲虫,喷着黄色的肉汁吼着。

昌德拉瓦尔玛用力扳下象头神的鼻子,底座复合,将他的亲生父母活活压在雕像下面,任由圣甲虫撕咬。

惨烈的一幕让祭台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象头神“簌簌”颤动,大祭司在土坑里拼命挣扎,隐约还能听到他的吼声:“我会回来的,我会救你出去,等我!”

昌德拉瓦尔玛深吸了口气,疲惫地吩咐道:“在这里守候三天三夜,确保他们被圣甲虫啃干净肉身变成玉鳞再回王城复命,那就是你们的种姓改进谱典里的时刻。这段时间要保守秘密,也不要让奴隶靠近!”

七部众和尤比匍匐在地,向他们的王表示忠诚。

昌德拉瓦尔玛独自下了祭台,穿过匍匐跪拜的奴隶,回到亲卫部队,对亲信军官下了最后一道指令:“三天后的子夜,把所有人都杀掉。再招一批奴隶,把尸体封进墙里,刻成雕像!”

十四

声音消失了,雕像停顿了,一切恢复了静止。

月饼如同做了场长久的梦,又像是看了部漫长的电影,既真实,又虚幻。如果不是腐烂的艾弗森还在奋力地从土坑里往外爬,面前站着戴着青铜面具自称大祭司昌德拉玛的怪人,他实在无法相信,也不想接受——众说纷纭的卡久拉霍性爱神庙,居然是一座儿子为了洗刷偷情母亲带来的耻辱,把亲生父母活活封印在此,并用无数奴隶的尸体砌成,受到冤魂诅咒的坟墓!

“阿修罗,你明白了吗?”自称昌德拉玛的青铜怪人举起蛇杖,一丝肉眼察觉不到的灰气从蛇嘴飘出。

“我当然不明白。而且为什么你认定我是阿修罗?”月饼满不在乎地笑着,“这是3D电影技术吧?”

昌德拉玛显然不知道什么是3D电影,居然被月饼问住了,怔了半天才狠狠说道:“虽然那些背叛我者肉体和冤魂被封在寺庙,但是我的儿子昌德拉瓦尔玛永远想不到,我被圣甲虫吞噬,变成活死人,躲在象头神底座日夜祈祷,让他们转世轮回。他们生来就带着前生的怨念,注定要在今生回到这里。”

“二百年前的波特是第一个回来的,却没发现我。几经转世,他终于带着七部众又回来了,波特就是这个叛徒尤比,他今生叫艾弗森吧?所以他才会从小就能画出这座庙,并且一定要来到这里。”昌德拉玛指着艾弗森,“我取了他的林枷,又取了那几个人的眼、口、鼻…”

“也就是说,你也要从我身上取一样东西,这样你就可以彻底复活了?”月饼像是听着好笑的笑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再复活你的姘头德安拉玛?”

昌德拉玛估计也不明白“姘头”是什么意思,但是月饼的态度让他盛怒不已:“阿修罗,千年前你刺我一刀,千年后以你心还我。”

月饼摸了摸鼻子,慢悠悠地点了根烟:“疯人院的乔安娜是对你最忠心的紧那罗转世?她在寻找能对寺庙图画有感应的人,再由艾弗森带到这里,来确定是不是阿修罗?他们其实都是雕像化成的活体人偶,他们的肉身其实在发现你的时候,就被你合为身体的一部分了,对吗?”

“不愧是八部众里最聪明的阿修罗。”昌德拉玛举起蛇杖把艾弗森的脑袋砸得稀烂,“你已经吸入了尸气,很快就会变成他这个样子。”

月饼闻言脸色突变,身体摇晃,捂着肚子眼看就要摔倒。昌德拉玛哈哈狂笑,仿佛月饼已经是个死人。

“一天没吃东西,饿得肚子疼。”月饼挺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脑子都被圣甲虫吃了吗,一点智商都没有?你居然没有发现姘头德安拉玛的尸体不见了吗?说不定她早就转世了。”

“你发现了?我不忍她和我承受一样的痛苦,在祈祷那些叛徒的同时,也祈祷她转世轮回。不过没关系,只要得到你的心,我就可以去寻找她。”昌德拉玛把蛇杖探向月饼的胸口。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月饼摸着已经抵在胸口的蛇杖,冷冷地笑着,“好奇,不能让一个人活命;谨慎,才可以让一个人了解更精彩的世界。从疯人院出来前,我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做了个阵,在中国叫作‘借尸转命’,我早看出乔安娜和艾弗森不是活人,只不过想知道更多的事情,才会忍到现在。”

月饼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头:“你对我施加的任何诅咒都会转到乔安娜那里,我想她现在已经死了。我白天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象头神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镇鬼兽,我在摸雕像的时候,把糯米汁涂在上面,如果再配上艾草灰,镇鬼的局就会破掉。刚才,我已经把艾草灰撒上了。你还能活三分钟。”◣59贰Ьōōк.cōм◢

“你很镇定,如果不是需要你的心,阿修罗,我会考虑让你做我的随从。”昌德拉玛又把蛇杖抵在月饼胸口。

月饼不耐烦地推掉蛇杖:“第一分钟,你身后会出现那几个人的冤魂;第二分钟,他们会进入你的身体;第三分钟,你会再次死掉。”

在昌德拉玛背后升起了几条灰色的影子,慢慢进入了他的身体。“咯咯”声响起,他的身体长出了半透明的玉鳞,一片片覆盖着,延伸到青铜面具后面的脸上。

“当啷!”蛇杖掉在地上,忽然从蛇嘴蹿出无数条灰气,带着凄厉的嚎叫,钻进神庙墙上的雕像里,地上只留下一根树枝。

昌德拉玛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体,试着往前挪动脚步,却发现根本动不了,反而失去重心,重重摔倒!

玉化的身体顿时摔得四分五裂,青铜面具脱落,在地上骨碌碌滚个不停,一个带着鱼鳞状的玉片、满脸怨毒的脑袋滚到月饼脚下,居然还眨了眨玉化的眼皮!

月饼看到面具后昌德拉玛的模样,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过了好半天,他才蹲下身子,双手捧起昌德拉玛的头:“没想到居然是你!告诉你最后一件事,其实你早就转世轮回了,支撑这个身体的,只是怨气。你和德安拉玛在无数次轮回中,遇到了无数次。我大概知道她是谁了。”

昌德拉玛居然像是听到了月饼的话,缓缓闭上了眼睛。细小的裂缝从断颈处开始,像一张蜘蛛网飞快布满了整个脑袋,越来越深,终于龟裂,只剩下一堆破碎的玉片。

月饼双手合十,默念着《往生咒》,许久才叹道:“爱本无罪,心有罪。”

他扳动着象头神的鼻子,机关闭合,艾弗森的尸体被永远封在土坑里。不知道何年何月,转世之后的“他”会发现其中的秘密。

十五

月饼这段诡异的经历听得我目瞪口呆,眼皮子几乎都没眨。过了好半天,我才缓过神,揉着酸涩的眼睛:“月饼,你丫是阿修罗转世?”

“你才是阿修罗转世,你全家都是阿修罗转世!”月饼没好气地瞅着我,“八部众里,阿修罗女极美、男极丑,我这张好脸能是阿修罗转世吗?”

“月饼,你别是男扮女装吧?”我往床上一躺,裹起被子准备打个瞌睡,“要真的是就赶紧利索地说,我也好给你物色个高富帅。”

“你就对昌德拉玛的模样一点不感兴趣?”月饼对我的态度有些纳闷。

抱着枕头翻了个身,我打着哈欠,听了这么久实在是有些困,况且丫的脾气我真心了解,问多了喜欢卖关子,不问的话过不了一会儿就竹筒倒豆子。等了半天,月饼这次居然没有说话,我反倒奇怪了。

转身看去,月饼表情很诡异,满脸想说又没决定到底说不说的纠结,过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不知道也好,有时候知道多了不是什么好事。”

我顿时清醒了!

难道…

不,这怎么可能!

第十六章 狗婆

印度南部山区的一个神秘部落中,流传着一种奇怪的风俗:如果男孩子的第一颗牙齿长在上齿龈,那么他必须要和一条狗结婚,才能保佑一生平安。

与狗结婚后的孩子,天生就具备一种奇怪的能力,不但可以通灵,还能够转换运势。不过,他们换运的手法极其残忍,必须将心爱之人的灵魂抽出,通过操纵鬼魂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如果觉得印度异闻录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羊行屮小说全集印度异闻录异行诡闻录之南疆谜蛊异域密码4九尾狐妖泰国异闻录日本异闻录,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