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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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啊。还有,不是我们宿舍所有人的嫌疑都被排除了吗,还要我们去做什么?”

  “那地方是一位乌鸦社成员的住处。至于你的后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没法回答你。”

  “乌鸦社成员的住处?乌鸦社不是一个学生社团吗?怎么还有人住在外面啊?”

  “小迟,我只能告诉你,现在我们去的那个地方,住着乌鸦社乃至我们学校最传奇的人物。”李志学长说,“那个人叫张奇焱,乌鸦社的创始人之一,也可以算得上目前社团中的精神领袖了。乌鸦社这两年解决过不少事件,有简单的也有复杂的,其中最棘手最困难的事件,几乎都是被这个叫做张奇焱的家伙破解的。说他是乌鸦社的大脑,社团荣誉的最后一道保障,我一点都没有异议,我们去见的就是他。张奇焱是咱们学校大四的学生,也许是大四的课程比较少,张奇焱最近组了一个摇滚乐队,就在学校外租了个地方住了。”

  “张奇焱……”小迟在心中默念这古怪的名字,不知道这位被学长说得这么唬人的家伙究竟对昨天的案子会有什么帮助。

  众人随李志学长拐入一条狭窄的小巷子。这是一个类似城中村的地方,巷子两旁都是一些砖瓦结构的楼房,各种电线在巷子上空随意地缠绕交错着,各种红色蓝色的牌子上写着招待所和宾馆的字样,两旁的小饭馆此时正挤满了人,街道上摆摊卖货的人使得原本就狭窄的巷子变得更加狭窄,鼻子里闻的是一股洗发水和街头小吃混合的味道,耳朵里听的是“最后十天!大甩卖!”的喇叭声,光屁股的小孩儿跑来跑去,背着包的旅客晃来晃去,实在是一个既繁华又破败的地方。

  从巷子一边一个很小的绿皮铁门进去,进入一个角落长满苔藓的露天的小院子,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小小的院子里竟然摆着一套架子鼓,一个光头壮汉光着膀子坐在架子鼓旁,脖子上挂着带刺的金属链子,胳膊上文个老虎,用很不友好的目光看着他们。

  难道是他?

  看着他的胳膊快有自己的腰粗了,小迟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吐沫。

  “请问张奇焱在吗?”李志学长平稳地对巨汉说。

  巨汉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指上面。

  “跟我来。”李志学长绕过巨汉,从后面的楼梯走上去,其他人经过巨汉的时候,都没敢正视他的眼睛。

  窄小的楼梯上连个灯也没有,大家走得非常艰难。忽然前方出现一个黑影挡住了去路,定睛一看是一个披着长发的高个男子,瘦得如同骷髅一般,开始小迟还以为他是个女的,直到看到他脸上的山羊胡才幡然醒悟。这男子目光疲惫,眼窝很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叼着烟头问道:“找我什么事?”

  难道是他?

  “我们是来找张奇焱的,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李志学长问道。

  “哦,找他啊,他在屋子里呢。”山羊胡子说完提了提快掉的裤子下楼了。

  沿楼梯一直上到四楼,拐到最里面的一间房,众人站定。透过窗户栏杆看里面是亮着的,李志学长敲了敲门。

  “请进!”木门内传来一个模糊而微弱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被学长推开了。

  嘈杂的鼓点和激扬的吉他声扑面而来,激烈的节奏和沙哑的声音使空气好像都跟着震动。

  顶着这歌声进入房间,屋内比小迟想象中还要凌乱,四面墙上贴满了各种摇滚乐队的海报,昏黄的电灯泡像蜘蛛一样悬挂在屋内,床上铺着的褥子和被子乱作一团,各种衣服裤子铺天盖地,一地的啤酒瓶东倒西歪,烟灰缸被烟头插成了仙人掌形状,各类杂志唱片天女散花,床头上接了两个音箱,嘈杂的音乐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咦,人呢?

  这时,屋内传来冲水的声音,接着厕所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美丽的男生懒洋洋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七

  与刚才那两个怪人相比,现在站在小迟面前的这位男生外貌上明显顺眼了太多,一张阳光干净的面孔,五官精致得如同女人一般,一双清澈的眼睛打量着进屋的众位,然后露出狡黠的笑容。如果不是他耳朵上的耳钉,手臂上的文身和自身散发出的些许痞气的话,这男生看起来更像是个文静的三好学生。

  男生从枕头下面掏出一袋东西招呼各位:“你们谁吃锅巴?”

  大家一时不知所措,然后都摇摇头。男生略带失落地自己吃了两片,接着蹲下关掉正在播放的音乐,又在四处寻找着什么,不理会其他人,独自翻箱倒柜。

  终于,他不知从什么地方翻出一个暗红色的袖章,把它别在右臂袖子上,那正是乌鸦社的袖章。

  “这些家伙把我的房间弄得这么乱,什么东西都难找。”男生笑着说,然后正了正神色,“我叫张奇焱,叫你们这些小孩过来是因为有事对你们其中一人说。”

  这话说得感觉他有多老似的,可在小迟看来,他的面相比在场各位都要更稚气一些,尤其是胡须男,和张奇焱站在一起,后者把前者叫叔叔旁人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

  “下午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份来自乌鸦社的资料。”张奇焱手中多了一沓纸,上面画着图,应该就是昨晚站在李志学长后边的乌鸦社成员做的记录的复件,“我觉得有必要看看当事人的样子,现在我看到了那个人的样子,跟我想象中没什么区别。”

  李志学长问道:“学长,对于昨天的案子,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对这案子本身没什么看法,一道简单的推理题而已。倒是对案件以外的一些事情,想请教一下这个人。”

  “你是说,这个案子你已经弄清真相了?”

  “是啊,这案子线索清晰,结构简单,思维都不需要拐弯就可以解决。凶手几乎没有做任何隐藏,所有线索和证据都老老实实地摆了出来,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

  他这句话使得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这件案子真的不是自杀而是谋杀?可是那些难以逾越的逻辑障碍他是怎么突破的?

  张奇焱看到大家疑惑的样子,摇摇头说道:“好吧,就知道是这样。那么接下来我就先给你们展开这件案子的真相和我的推理过程,你们会发现一切其实都是顺理成章的。”

  他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散给众人,结果只有网吧男接了。张奇焱点燃一支烟,缓缓说道:“我们从现场入手,根据材料显示,在十号楼天台,被害人坠楼的天台现场发现了一把雨伞和三支燃尽的烟头,在楼下从被害人的身上翻出了手机、饭卡、烟盒,还有掉落的两把撑开的伞。大家想想,这些东西当中你们有没有觉得别扭的地方?”

  “那三把雨伞?”小迟说。

  “嗯,雨伞固然也很奇怪,但还不够别扭,别扭的是我手上的这个东西。”张奇焱弹弹烟灰。

  “香烟?”

  “没错,是香烟。天台的现场发现了三支燃尽的烟头,死者兜里发现了装香烟的烟盒,但是大家不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吗?”

  “……什么东西呢?”

  “打火机呢?或者火柴呢?没有这些东西,香烟是不可能被点燃的。如果像警方所说的那样,当时的天台只有被害人一人,那全身都没有带打火机的被害人是怎么点燃那些香烟的?当然,相信被害人是自杀的人会说,有可能是他在天台之外点燃香烟再扔掉打火机上天台的,可如果现场只有一支香烟还好说,但问题是现场有三支,一个没带火的人怎么在天台连抽三支烟?所以,当时现场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就是那个拥有打火机的同学,也就是本案的凶手。”

  张奇焱盯着自己手上的烟头出神,念咒语般继续说道:“继续从这个点延伸。香烟盒还在死者身上,打火机却被带走了,现场的另一个人为什么要带走死者的打火机?一定是打火机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切,打火机中能有什么秘密呢?另一个可能就是死者根本没抽烟,所以也没有烟,有烟带火的是现场的另一个人,他为什么要把烟盒放在死者身上?因为他那时抽烟了!万一警察在天台找到烟头却在死者身上没发现烟盒,那就等于宣告这是起谋杀案了,可是天那么黑他又找不到已经扔在地上的烟头,于是他就把烟盒放在死者身上了,可悲剧的是这呆子却忘了放打火机。

  “知道凶手抽了烟,通过现场那三支燃尽的烟头,我们就知道凶手至少在天台待了三支烟的工夫,一支烟假如只抽3分钟,抽完马上就续的情况下,凶手也至少在天台待了9分钟,况且凶手除了抽烟肯定还要干点别的。所以,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证实的事情有两件:一,有凶手。二,凶手至少在天台待了10分钟以上。”张奇焱将手中的烟头摁灭在塞满烟头的烟灰缸,“仙人掌”的身上又多了个“刺”。

  张奇焱说话时的语气平稳而有力,不掺杂任何感情,让小迟恍然间觉得他此时像是一台做工精致的人形机器。

  “搞清了烟的问题,我们再来看看伞。”张奇焱坐下来喝了一口啤酒,挠挠耳朵继续说道,“结束军训的时候,张乐天和陈迟的伞被偷了,被害人坠楼时,陈迟和宿舍另一位胡须男的伞与尸体一同掉下来。凶手为什么要偷小迟和张乐天的伞,并且把张乐天的伞换成胡须男的伞再上楼呢?这与作案方法有关,我不跟你们说,你们先自己动脑筋想一想。偷伞这个行为只能在你们宿舍的人当中发生,因为张乐天的伞被放进了宿舍里的盆中,宿舍从没进入过外人,所以偷伞者只能是你们宿舍的人。所以凶手也只能从你们五人中产生了。

  “归纳一下,凶手是你们宿舍中至少在天台待了10分钟以上的人。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如同瓮中捉鳖了,细心的李志已经对你们宿舍每一个人昨晚军训后的所有行踪做了仔细的调查,如今只要找出这其中可以抽出时间作案的同学就行了。

  “因为张乐天的伞在他本人回到宿舍之前就已经放在宿舍盆中了,所以张乐天本人不可能成为偷伞者,张乐天的嫌疑就被排除了,而一直与他在一起的陈迟也就抱团排除了嫌疑。所以,最终的凶手就锁定在网吧男、肥子眼镜和胡须男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这三个人身上。难道杀害蒋成的凶手真的就在自己舍友当中?小迟感到不寒而栗。

  张奇焱放下啤酒罐,站起身来说:“三个嫌疑人当中,一个人去了网吧,一个人去了食堂,一个人在宿舍一直打着电话。看似每个人都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根本没时间去进行一场谋杀,但是其中一人的证据并不充分,里面可能包含的时间漏洞足以进行这场天台作案,而拥有致命漏洞的这个人,就是……”

  张奇焱伸出左手,在空中晃了一下,然后手指像箭一样刺向三人中的一位。

  “你。”张奇焱看着自己所指之人,冷静地说,“杀死自己舍友的人,就是你吧。”

  八

  网吧男愕然地看着指向自己的张奇焱,无辜地说:“我靠,怎么会是我呢?”

  众人哗然,而小迟更是感到纳闷。从进门到现在,所有的人都还一直没介绍过自己呢,大家都穿着军训服,张奇焱怎么知道谁是谁呢?这不是胡闹吗,他不会真的喝醉了吧?就这样指出凶手,这怎么可能?

  张奇焱好像是看出了小迟的疑惑似的笑着说:“怎么不可能,在刚才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这三个人的时候,我知道我说的嫌疑人应该就是他们仨了,而你就是张乐天和陈迟中的一位吧?我从资料中得到这三个嫌疑人‘肥子眼镜’、‘网吧男’、‘胡须男’的外号,而当中唯一既不胖又没有胡须的就是他了,没错,凶手就是你!”

  “为什么是他?他的证据有什么漏洞?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李志学长不解地问道。

  “当然。把时间比作一条线的话,三人提供的证据其实可以分别看做是‘点’与‘线’的证据。

  “我们先来看肥子眼镜的证据:他9点25分离开宿舍,9点30分到达食堂刷了煎饼果子,用5分钟时间到食堂,合理。9点43分刷了米线,9点47分刷了可乐,9点49分刷了鸡蛋,9点55分刷了香肠,其中最大的时间差也只有6分钟而已,不足以回去杀人。他回宿舍的时间是10点10分,用了10分钟回去,但除去必需的5分钟路程,他最多也只有5分钟的不明时间,而刚才我们推出的是凶手至少在天台待了10分钟时间。因此,姑且算他是回来的时候吃饱了走得慢吧,排除嫌疑。

  “再来看胡须男的证据:在宿舍打电话,9点22分开始通话,一直到10点05分,起始时肥子眼镜还没离开宿舍,结束时网吧男刚回来,可靠。通话时间是一个连续的时间段,与之通话的人也可以算得上是可靠的人,所以排除嫌疑。”

  李志学长说:“那为什么不能是他边打电话边上天台呢,如果是这样,既能保证通话的连贯,也可以腾出时间作案啊,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吧?”

  “不可能。”张奇焱摆摆食指说,“做不到。昨晚下着很大的雨,拿着手机上天台,接听的人必然会听到雨声,然而却没有提出。况且接听人是一直在跟胡须男通话,也不可能是胡须男提前将手机放在什么地方挂着然后上楼,更何况一边手拿着手机与人聊天一边还要撑着伞一边还要进行杀人作业,那这画面也太玄幻了,所以胡须男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而网吧男的证据就显得薄弱多了,他的证据最多只能证明他在9点20分和9点50分这两个点在网吧而已,而这两个点间的时间则并不一定在网吧。”

  “怎么会呢?”李志说道,“网吧也是实名登录啊,而且网吧负责人也说了网吧男的登录时间是从9点20分到9点50分,中间没有间断过啊,为什么他的证据就靠不住了呢?”

  “因为那是网吧。一看李志你就是好学生,平时不怎么去网吧吧,可能你也没听说过‘挂机’这个词吧?你可以去网吧看看,每个网吧几乎都会有几台机子虽然插着卡,但却没有人在用,只是在屏幕上贴着挂条。这种情况一般是在玩网络游戏作弊时使用的,即使人不在,游戏中的人物依然可以进行游戏,升级加经验。而这恰好可以成为网吧男伪造不在场证明的手段,而且周围的人一点也不会在意的。三个人之中,其他两个人都能完全证明自己的行踪,只有网吧男的证据最薄弱,无法证明自己当时没时间作案,所以凶手只可能是他了。”张奇焱看着网吧男笑着说,“网吧男,我说得对吗?”

  网吧男大笑着说:“就因为我有作案时间,所以我就是凶手了?这也太滑稽了,这种诬陷你觉得有人会信吗,哈哈!”

  “哈哈哈!”张奇焱的笑声比他还大,“我跟你素未谋面,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干吗要诬陷你呢?以上结论全都是逻辑推演的结果,不服来辩。你可以找出漏洞来推翻我,但我相信你是做不到的,除非这资料本身记载有误。”

  “哼,什么逻辑推演,什么狗屁乌鸦社,你以为你戴上那个破袖章就真的有权判定别人了?我看你们不过是一群闲着没事干的小混混罢了,所有的推理全都是在搭空中楼阁,最重要最直白的证据却故意视而不见,就算我有杀人的时间又怎么样,我在蒋成坠楼前20分钟就已经回到了宿舍,这还不足以证明我的清白?蒋成坠楼时,天台是一个完全的密室,任何人都不可能进入或离开,试问如果凶手是我,那我是怎么杀完人之后离开天台的?这根本就只能是一起自杀事件,你们却非要一个劲地往谋杀上面想,这不是走火入魔是什么?赶紧继续听你的摇滚睡你的觉吧,我可没时间跟你们这些妄想症患者耗下去了,晚上我还有球赛要看呢。”网吧男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

  “呵呵,我想你晚上的球赛肯定是看不爽了,你倒是刚好替我引出了最后的这个话题。其实那个天台密室已经被破解了。你只是利用了一个小小的诡计罢了。可惜你这个诡计虽然奏效了,但却留下了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痕迹,用你们玩游戏的人的话说就是个‘BUG’吧,这‘BUG’就算我想视而不见都做不到。”

  “你说什么?”网吧男的脸变得很难看。

  “下面我就给大家揭开这个天台密室之谜吧,其实制造这样一起谋杀,仅需要一件简单的道具就可以完成。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解释现场为什么会有两把坠落的雨伞。偷伞者偷的是张乐天和陈迟的伞,坠落的却是陈迟和胡须男的伞,凶手这样多此一举的原因是什么呢?为什么要把张乐天的伞放回宿舍,把胡须男的伞带走?这两把伞究竟有什么不同?想来想去,不同之处也只有样式而已:张乐天的伞是伞骨可以收缩的方便携带的折叠伞,而胡须男的伞则是伞骨无法收缩,即使合上伞面也只能依附到伞柄上的长柄伞,而陈迟的伞也属于第二种类型。偷伞者——也就是凶手为什么会选择第二种类型的雨伞上天台呢?

  “被害人坠楼的时候,两把撑开着的伞与被害人同时坠落。这时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凶手将被害人推下楼,这种情况大家知道,不但无法解释同时坠落的雨伞,也无法解释打开铁门后天台上空无一人,所以这种情况解释不通。第二种情况,也是唯一一种可能,被害人是自己掉下来的,凶手当时并不在现场,而这种情况的出现必然与两把坠落的伞有关系。

  “分析到这个份儿上,案情其实已经很明朗了。被害人并不是被人推下楼的,而是被伞‘推’下楼的。”

  李志学长眉头紧锁,“伞怎么能够把人推下楼呢?你的意思是凶手控制雨伞把蒋成推下楼的?太离奇了吧。”

  “没错,的确是凶手控制雨伞让被害人坠楼的,至于怎么做到的,我们可以从长柄伞与折叠伞的区别上找突破点。不知道大家平时打伞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大风天气,刮大风的时候,折叠伞受不了强风力,伞面会很快倒翻过去,而与之相比,长柄伞则能够支撑更长时间,不过一旦倒翻过去伞基本上也就坏掉了。原因是折叠伞的伞骨是可以折叠弯曲的,而长柄伞的伞骨则是一根根坚硬的钢线,所以,折叠伞承受风力的极限是不及长柄伞的,这是凶手选择长柄伞的原因之一。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长柄伞的伞柄底端有一个”J“形的手柄,而折叠伞为了方便携带一般不会有这个钩,这也是凶手选择长柄伞的又一个重要原因。”张奇焱说道。

  “你是说凶手选择长柄伞是因为它可以承受更大的风力,可是这跟他作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是像风筝一样把被害人吹向半空?这也太夸张了吧。当时下了那么大的雨,飞也飞不起来啊。”李志学长不解。

  “你说到点子上了。”张奇焱表扬了一头雾水的李志学长,“当时的确是下着很大的雨。我们一般人打伞为的是躲雨避雨,而凶手恰恰相反,打伞是为了盛雨。”

  “盛雨?”

  “只要把打开的雨伞颠倒过来,雨伞就变成了一个盛雨的容器,凶手之所以选择伞骨更结实的长柄伞,就是因为长柄伞能承受更多的水量,能够成为实施凶手诡计的更好的道具。这样,凶手即使不在天台,也能将被害人从天台上‘推’下去了。

  “首先,凶手将被害人约上天台并将其击晕,然后将被害人的身体放在天台边沿的台子上,露出半个身子悬在空中,接着便拿出偷来的两把长柄伞,由于被害人穿的是军训服,腰上系有皮带,而长柄伞的伞柄又有钩,凶手可以将伞撑开,挂在皮带上倒悬于天台外侧,然后在10点天台门被锁之前离开现场,这样一个可以将被害人推下楼的延时装置就做成了。(如图)”凶手离开天台之后,楼管锁门之时并没有注意到黑暗中躺在天台边沿的被害人。随着雨不停地下,挂在被害人身上的两把雨伞内部的雨水积得越来越多,把被害人向下拽的力也就越来越大,终于,这力量足以打破平衡,雨伞随着被害人一同坠下楼去了……”

  “等等,伞内的积水能有多大的力啊?竟然能将一个人拖动,这可能吗?”李志学长问道。

  “不需要多大的力,即使是落在悬崖边的千斤巨石,有时候只需要一个指头的功力就能让它滚落悬崖。凶手只需要掌握好使被害人的身体处在落与不落的临界点附近就可以了,雨伞的拖拽力可以远远小于被害人本身的重量,况且凶手为保险起见挂了两把长柄伞,就是为了防止拖拽力不够,诡计无法实现。然而诡计最后还是奏效了,被害人从天台上翻落下来,挂在皮带上的雨伞也解开了,由于材质不同,被害人的身体会先着地,接着才是缓缓坠落的两把雨伞,这就与李志和张乐天他们在楼底看到的情况一致了。所以,这就是所有的真相,所谓天台密室,无非就是这样一个小把戏而已。”张奇焱一副下棋将军了别人的表情狞笑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昨天让所有人的思路都陷入死局的“天台密室”,竟然这么轻易就被眼前这家伙解决掉了。而张奇焱本人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好像这一切就像公鸡打鸣母鸡下蛋一样显而易见。

  “哼,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认罪了吗?你这样只用理论分析,警察是不会定我的罪的!单凭逻辑是不行的,你缺少的是证据,懂吗?没有证据!”网吧男垂死挣扎。

  张奇焱指着网吧男一动不动,大家都以为他要说什么让网吧男认罪的证据,不料他却叹了口气,耸耸肩说道:“唉,好吧,你赢了。我还以为你会就此认罪呢,没想到你这么顽强。我确实没有证据,我只是通过手头上的材料推理出你是凶手罢了,我的结论就是这样,其他的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说完他往床上一躺,闭目养神。在场众人皆汗颜,网吧男紧张地看着这个怪物,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

  “谁说没有证据?”洪亮的声音响彻房间,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声音的来源——小迟。

  “事到如今,我也可以将我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说出来了。之前因为‘天台密室’的坎儿过不去,我一直把它压着,如今既然没有了这个障碍,我也可以放心地说了。

  “昨天下午,我和张乐天才第一次来到宿舍,当时与宿舍的其他舍友都见了面,唯独没有和去上网的网吧男见面。在军训的时候,我跟网吧男打了个招呼,而张乐天跟网吧男则是互相不认识的。后来在宿舍发现张乐天的伞时,网吧男却叫出了:‘张乐天这不是你的伞吗?’你既然没有见过乐天,怎么认识张乐天的伞?除非你就是那个偷伞的人,亲自将伞放入盆中,张乐天自己还没说什么,你就先慌了。这句话像个心结一样一直留在我心里,现在终于可以给它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当时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你要怎么解释这件事?”

  “我……我……”

  “真是一个漂亮的绝杀。”张奇焱翻身起床,浑身散发魔鬼般的气焰,“没想到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搞定了,真是后继有人啊!不错,陈迟,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乌鸦社?”

  加入乌鸦社?这个想法第一次在小迟意识中出现,正是因为张奇焱的这句话。这句话也彻底改变了小迟今后的命运。

  然而此刻,正当小迟还木在张奇焱的那句话中时,一旁的网吧男则再也坚持不住了,终于,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抽泣起来。

  九

  ……

  每个人周围都会有几个讨厌的人,这些人整天在你眼前晃来晃去,出于种种原因你只能忍受。你渴望他离开,渴望他从你生命中消失,但自己却无能为力。你一定受够了这样的人,忍够这样的日子,不敢去想这样的未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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