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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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就是个危险的神经病吧。”小迟说。

  “神经病……哈哈哈……”

  张乐天狂笑,小迟此时却眉头紧锁。他已经知道这个偷枪的家伙就是猎枪了,偷枪是为了让自己干掉张奇焱,那么,偷丝袜又是为了什么呢?猎枪做事会有多余的举动吗?如果没有,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又或者,猎枪根本就是个他们口中的神经病?

  “那大婶的丝袜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没什么不同,就是街上随处可见的长腿美眉穿的丝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可能穿在大婶腿上会比较奇怪吧。怎么样,听到这些你会不会对这件案子感兴趣了呢?”

  小迟想了想,说:“还是没兴趣。”

  张乐天失望地叹了口气。

  “对了。”小迟转移话题,“你和史娜莎最近怎么样了?”

  “嗨,别提了,我以前一直以为史娜莎是那种雷厉风行的女汉子类型的女生,可是现在变得特别黏人,我们现在恩爱得不得了,天天都想在一起,总觉得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甜蜜下去会遭老天嫉恨的。”

  “呵呵,别逗我。嗯,昨天我去买杂志,刚好老板赠送了我两张电影票,我想反正我也没人陪,就送给你吧,今天下着雨刚好是看电影的好时机,你晚上就陪她看电影吧。”

  “这哪成?怎么没人陪你?哥们儿陪你!”

  “你行了,有高数陪我就够了,赶紧走吧少烦我。”

  “好吧。够意思,回头请你吃饭!”张乐天对着小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后,拿起电影票便离开宿舍了。

  支走了张乐天,小迟松了口气,整个宿舍就只剩他一人了,他努力想让自己安静下来,可蚊帐里的蚊子不断往他身上凑,小迟不胜其烦,拍死了它。

  晚上7点30分,小迟撑着伞,将那东西用黑色塑料袋包好,前往学校体育场。

  漫天细雨在渐渐变暗的天空中默默落下,学生们或撑着伞或穿着雨衣,兴致勃勃有说有笑地走向体育场观看今晚的演出,小迟低着头走在人群中间,潮湿的空气令他不适,他埋头看着脚下的路面,这条路正是他和谢梦语擦肩而过的树林小道。

  她今晚也会来看他的演出吧,这是毋庸置疑的。甚至可能还会在舞台之上看到她的身影,到时候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小迟跟随人群来到体育场,此时的体育场就像一个巨大的灰色堡垒,小迟从侧门入场,发现场内和看台已经聚集了黑压压一片等待演出的学生。

  体育场的结构是这样的,最中间是一块小型足球场,外围有圈田径赛道,赛道外就是围绕场地一周的看台,看台分A、B、C、D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是被墙隔开的,上看台必须从每个区域的入口上楼梯进入,不光是场地上站了许多学生,就连看台上此时也有不少学生在向这里观望,足球场靠近球门附近搭了一个舞台,此时舞台上灯火通明,台上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调试音箱设备,张奇焱的乐队还没有出现。

  趁演出开始前的间隙,小迟观察了一下场内,舞台前的观众区现在已经挤满了人,他们之所以这么积极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下着雨,每个人都打着伞,如果站在后排看向舞台,视线就会被前面人的雨伞遮挡,观看效果会大受影响。

  猎枪说得没错,如果在张奇焱独唱的时候站在舞台下的最前端,将伞打在身后的话就能遮挡住所有人看到自己的视线,无论自己在前面做什么,能看到自己动作的人只有张奇焱。不过现在人群太密集,一会儿演出开始的时候再往前面挤吧。

  再想想猎枪所说的话,张奇焱独唱的时候,他会将现场的灯光全部熄灭,整个体育场陷入一片黑暗。小迟看了一下周围,体育场内的一排大照明灯此时都是黑着的,整个体育场只有舞台上的灯光在运作,猎枪想要让全场陷入黑寂,必定会从舞台的灯光上下手,他究竟会用什么办法呢?

  小迟在正门出口边儿上看到了正在抽烟的学长李志,他没有打伞,雨水淋湿了他的中分长发和眼镜片,可他丝毫没有在意,吞云吐雾地和他旁边的光头说笑聊天。他旁边的那个光头硬汉长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浑身上下透着让人难以亲近的冷酷,小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他似的,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来,这家伙正是乌鸦社复试时给他们发牌的那个冷面考官,看样子两人关系甚好,很可能是同一届的乌鸦。

  人对视线是有感觉的,就在小迟盯着他俩看的时候,冷面考官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小迟迅速转过头去用伞挡住自己,立即走开。

  “哎哟。”小迟不注意撞到了人,抬头一看,一个微胖的西装革履的金丝眼镜男一边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一边拍着洒在他身上的雨水,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也在用挑衅的目光瞪着他。

  “看着点,同学!”

  “对……对不起!”小迟不想闹事。

  那三个人走开之后,小迟才想起来这个金丝眼镜男不就是学生会主席胡家平吗?他怎么也来到了这里?按理说,胡家平对乌鸦社以及张奇焱应该有很深的积怨,那次正是因张奇焱破解的校园幽灵事件,才让胡家平成为全校的一个笑柄,他也过来看张奇焱的演唱会?

  胡家平和两个小弟大步流星地朝前走,一旁忽然传来爽朗的声音:“哈哈,没想到我们尊贵的主席同志也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说话的是乌鸦社社长乌昭,正用调侃的表情看着胡家平。

  胡家平不屑地看着乌昭,脸色变得难看,随即又换上一副假惺惺的笑容,说:“我这个人平时最喜欢看杂耍表演了,张奇焱的演出我怎么能错过呢?你看看,连乌鸦社一社之长都过来给他打下手了,我能不凑这热闹吗?”

  “过奖过奖,集社团的力量为好哥们儿张罗一下嘛。咦,你怎么没带你那可爱的女友一起来啊?”乌昭笑道。

  胡家平的女友,正是因为上次的案子觉得丢人跟他吹了。胡家平脸上挂不住了,恨恨道:“那你可要张罗好了,一会儿万一出了什么洋相,丢的可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脸了。”

  “主席同志是准备看洋相来的,还是准备来出洋相的?”

  “走着瞧吧。”胡家平撇下这句话,带着两个手下走开了。

  乌昭笑着摇摇头,无奈地看着他,然后跟身旁的乌鸦耳语了几句,那乌鸦轻轻地点点头。

  来到这里的乌鸦确实不少,从刚才小迟就看到不少社团里熟悉的面孔了,他们估计都是乌昭叫来帮助维持秩序的,虽然这些人还不清楚一会儿将会发生什么,但是一定不能小瞧了他们,无论智慧还是经验,小迟都不见得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高。

  不光有这些人,小迟在这里还看到了几个自己的同班同学、他们宿舍的舍长胡须男、教他们哲学的郭老师,一定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否则被他们拖住无法脱身就坏事了。

  奇怪的是,尽管努力搜索,观察了一整圈,小迟还是没有看到谢梦语的身影。

  她会不来看自己男朋友的演出吗?这是不可能的,可她没有出现在场地,难道会在看台上?这也不合逻辑。也许她是准备给张奇焱一个惊喜?

  事到如今,最好还是不要考虑那么多了,只要记住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来看演出的人已经密密麻麻聚集了好几百,场地和看台上尽是嗡嗡的说话声。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雨下得越来越大,舞台上的工作人员做好了所有准备,退了下去,只剩那炫目的灯光和冰冷的架子鼓。

  晚上8点整。

  舞台灯光忽然变暗,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后方的大屏幕上显示着倒计时。

  三——

  屏幕前方出现了四个人的黑色剪影。

  二——

  人群跟着倒计时整齐地喊着。

  一——

  四个剪影站在了各自的位置。

  零——

  灯光瞬间全亮,耀眼夺目,镭射灯穿透夜空的雨水照向人群,舞台上除了张奇焱三人组之外还出现了一个新鲜的面孔,一个画着烟熏妆的短发哥特女生,她取代张奇焱拿着吉他,酷酷地看着场下疯狂的人群。

  而今夜的主角、久未谋面的张奇焱,身穿白色T恤站在舞台中央,他双手将话筒拉到嘴边,直视前方的所有人说道:

  “COME ON!”

  激烈的音乐紧接着响起,整个体育场在雨中沸腾起来。

  一场盛宴就此开启。

  五

  在那些紧凑鼓点声、肆意的吉他声以及张奇焱那激昂歌声的煽动下,观众区也逐渐变成舞台的一部分。开始的时候人们只是撑伞站在那里观看演出,没多久就不自觉地被节奏带动摇晃起来,接着一些人不顾雨水扔掉了伞伸出胳膊随着韵律甩动双臂,他们开始前后拥挤,将球场当做自己释放情绪的舞台,将张奇焱的音乐当做伴奏,将前后左右陌生的人当做自己的舞伴。

  后排的小迟意识到时机到了。他也将自己的伞收了,淋着雨艰难地向前排挪动着步子。雨水顺着他的脸颊留下,湿透的衣服紧紧地粘在身上,让他想起入学军训时的那场大雨,自己站在新训队伍里,第一次与谢梦语见面的场景。那时谢梦语撑着伞从小迟面前经过,那一次的对视令他终生难忘,仅是那一秒钟的心动,小迟就瞬间受到上天的惩罚,他被教官狠狠地踹了一脚。而那也仅是肉体上最微不足道的教训,往后的时间,谢梦语成为了反复折磨小迟内心的精神枷锁。如果当时小迟没有看见人群中的她,也许如今的一切都会完全不同,可是世上没有如果,谢梦语注定要成为他永恒的梦魇。

  在如苦行僧般向舞台前进的途中,小迟数次遭到疯狂人群的冲撞、肘击,有的甚至拉起小迟的手想要让他也加入舞动的队伍,而小迟只是死死地护着手上的那个黑袋子,艰难前行。之前小迟在人群最后方观望的时候,还是能看到舞台情况的,如今陷入人群之中他就完全看不到了,只能看到前面人的后脑勺和他们撑起来的五颜六色的伞。一阵阵冲击音波震得空气都在嗡嗡作响。

  从人缝中钻出,小迟终于挤到了最前排,他撑起伞,用伞面将自己与人群隔开。他警惕地左右观望,好在周围的人都处在亢奋的状态中,没有人留意他,也没人对他窜到最前面用伞挡住他们观看的视线感到不满。

  就像是在黑暗的山洞中穿行终于看到尽头一样,再次近距离看到舞台上的张奇焱时,小迟被他周围耀眼的灯光晃住了,眼前的张奇焱如恶魔般在舞台中央投入地闭着眼歌唱,虽然此时他与自己近在咫尺,但小迟却从未像现在一样感到他是如此不可接近,就像带着地狱的冥火般降临人间。谁能想到眼前这疯狂的家伙昨天还安静地待在图书馆跟自己聊着天?

  那件猎枪所说的荧光T恤此时被张奇焱的汗水浸湿了,湿答答地粘在张奇焱身上。他的身后,鼓手光头巨汉狰狞地击打着架子鼓,他一身的膘随着节奏激烈地震颤;他的左边,贝斯手山羊胡子依然叼着那支永不熄灭的香烟,疯狂地甩着头发扭动细柔的身躯;而在他的右边,这位从未谋面的玲珑女生却引起了小迟的注意。

  她穿着哥特风格的黑色衣裙,画着浓重的妆容,一副冷漠轻薄的表情下是一张稚嫩任性的脸,此时边弹吉他边摇摆身体。她是谁?怎么以前张奇焱身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女孩?

  激烈的音乐戛然而止,现场的灯光暗了下来,张奇焱身边的光头巨汉、山羊胡子和哥特少女三人依次走下舞台,仅留下张奇焱一人在舞台上,他拉了个椅子坐在舞台正中央,拿起自己的吉他看着场下的观众。

  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了,一切都和猎枪所说的一样,接下来就到了独唱的环节,到时候,现场的灯光全黑,整个会场就只剩那早已吸足光线的荧光T恤……“下面。”张奇焱的声音有点喘,脸上露着疲惫,汗水使他的鬓角紧贴在脸颊上,“我为大家带来一首吉他独唱,我的新歌,刚才太躁了,嗓子有点哑,不好意思。”

  观众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就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张奇焱忽然站起身来,抓着自己的T恤猛然将它脱了下来,然后奋力甩向台下!

  台下发出疯狂的尖叫,大家都为张奇焱这非常摇滚的举动欢呼,张奇焱裸着上身,再次坐下来,说:“太热了,一身的汗,请见谅。”

  小迟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黑袋子,看着台上的张奇焱悠然弹起吉他。

  猎枪,现在你要怎么帮我?

  六

  这样一来,原本的计划就行不通了,猎枪的信中没有给他应对特殊情况的方案,此时如果现场陷入黑暗,光着膀子的张奇焱也将隐匿在黑暗之中,到那时,小迟又该向哪里开枪呢?

  猎枪的计划只能止步于此了吗?他千辛万苦给自己找来凶器,为小迟设计的这套计划,就这样轻易地被张奇焱化解了吗?

  小迟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张奇焱,依然静静地等待,他相信猎枪精心策划的杀人计划不会这么脆弱,一定会有补救的措施,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份自信从何而来,但他能做的,只有相信了。

  猎枪,不要让我失望。

  他开始静下心聆听张奇焱的歌声。

  张奇焱坐在台上,对着台下几百号人低声吟唱,柔和的灯光勾勒出他那俊美的脸庞,使他从魔鬼变成天使,如果仔细观察,能够发现他的瞳仁在来回闪动着,似乎想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一样,而他唱的曲子的歌词,听来完全像是词语的堆叠。

  恍惚间,小迟感到自己仿佛又回到另一个雨夜。那是七岁时的小迟,当时他独自一人被关在家中,爸爸妈妈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小迟爬在窗前看着黑暗夜空的倾盆暴雨,一阵阵惊雷敲打着他的灵魂,闪电映出他那张落寞的脸。他无助地向远处张望,渴望看到爸爸妈妈回来的身影,可除了窗外无数雨点击打在地面上溅起的水泡外,什么都没有。眼泪从他脸上划落,他感到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了,在这漫长的夜里,他被孤独、惊恐、委屈和寒冷深深折磨着,被空气中散发出的阴沉潮湿之气侵蚀着……小迟惊异自己竟在这个时候回忆起儿时的事情,不行,一定要逼自己集中注意力才行。

  他摇摇头,准备再次将焦距对准台上的张奇焱之时,只听体育场某处突然发出一声爆破声,接着,整个世界就黑了。

  所谓“黄金时机”还是来了。

  人群发出惊奇声,突然降临的黑暗令人一下子难以适应,眼前是一片留在视网膜上灯光的残影。小迟眼前的张奇焱也消失于黑暗之中。

  猎枪的计划依然没有因为张奇焱脱下那件当靶子的T恤而发生任何改变,小迟此时和所有人一样,什么都看不见,难道猎枪不知道现场发生的这个突发状况?如果这样那他为什么要照计划将现场的灯光熄灭?如今他又想让自己怎么做?

  就在小迟这样想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一个一闪一闪幽幽的红叉,虽然只有微小的一点但却清晰可辨,成为黑暗中唯一可见的光源。小迟感到惊诧,这光究竟是哪里来的?

  空中不断落下的雨勾勒出那道笔直的红色射线,那是从小迟身后黑暗的某处发出的,而呈现在小迟眼前的那个红色的叉,再明显不过了,这正是提醒小迟那里就是他的靶子——他需要射击的地方。

  猎枪到底还是行动了,显然他之前就考虑到这样那样的意外发生时的补救措施了,很可能在张奇焱脱下那件衣服之后,这个红叉就已经对准了他的胸膛,小迟感受到了猎枪的意志,这次确实是竭尽全力,不顾忌一切地要抹掉他的对手的性命了。

  如今,等待他的就是拿出手里的枪,对着眼前的红叉来一下,张奇焱就会倒下,这机会千载难逢并且稍纵即逝。

  然而,他却没有这样做,他将雨伞扔掉,用尽全力对着舞台大喊道:

  “猎枪出现了!”

  就在这时,整个体育场的灯光瞬间全部亮了起来,那灯光不是发自舞台,而是体育场内原本一直关着的投射灯,此时整个会场被这环绕体育场一周的大灯照得如同白昼,在场的每个人的脸都看得清清楚楚!

  光明驱走黑暗,所有人都无处遁形!

  而张奇焱站在台上,双眼充满神采,君临天下般俯视着台下的人。

  时间回到昨晚零点,天台上的小迟点燃那封猎枪的信件,将它抛向夜空。

  “铃铃铃……”

  就在他怀着复杂的情绪准备从天台回宿舍的时候,手机却响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小迟看了看表,此时已经零点,是谁在这时给自己来电?小迟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有谁跟着自己,他在天台的行踪不会有人发现,他又看着屏幕上的那串发光的数字,心中充满困惑。

  思索半晌之后,小迟还是接起了它。

  “喂?”小迟低声道。

  “嗨,陈迟,非常冒昧这么晚了还要打扰你,不过有些事情我必须现在跟你说,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对方的声音显得非常轻松,但小迟听到他的声音却猛然间全身都僵住了,他无论如何不会想到竟然是他!这是小迟此时最怕听到的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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