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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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舰长又想了想。“我们无能为力,”他又说了一遍,“向陆上发报,报告这件事。继续收听。”

  “是,长官。”

  在苏格兰一座山上,军情八处的一个监听站也收到了那个呼救信号。无线电报务员是个因腹部受伤而从皇家空军退役的年轻人,他只能再活六个月了。他正在设法截获发自挪威的德国海军的电报信号,因而没理睬那个紧急呼救信号。不过,五分钟之后他交班的时候,顺口向指挥官提了一下。

  “那个呼救信号只发了一次,”他说,“大概是苏格兰海岸外面的一艘渔船——在这种天气里,有个别的小船出了麻烦是很可能的。”

  “把这件事交给我吧,”那军官说,“我要给海军挂个电话。同时,我想最好也向白厅报告一下。这是出于礼貌,你知道。”

  “没错,长官。”

  在皇家观察队的电台站里引起了一阵惊恐。当然,观察员发现敌机时,发的不该是呼救信号,但他们知道汤姆年纪大了,谁又说得准他一激动会发出什么信号呢?因此空袭警报的汽笛响了起来,其他各站也惊动了,苏格兰东海岸所有的防空枪炮都摇动起来,报务员发狂地呼叫着汤姆。

  当然,没有德国飞机到来。陆军部想弄清楚,既然除了几只羽毛潮湿的大雁外,空中再无别物,为什么到处都响起警报?

  于是他们被告知了原委。

  海岸警备队也收到了那个呼救信号。

  通常,在收到任何呼救信号时,海岸警备队如果能够确定发讯的位置,又如果该处位于合理的范围之内的话,都会有所行动的。

  不过,经过研究判断,正如他们所料的,信号是由老汤姆发出的;这样,他们就无能为力了,因为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当这一消息传到阿伯丁港中那艘快艇的甲板下打牌的水兵们中间时,“瘦子”刚发完一圈牌,说:“我来告诉你们出了什么事吧。老汤姆抓到了那个战俘,正坐在他头上,等着军队来把那家伙带走呢。”

  “瞎说。”史密斯说。大家一致同意。

  那艘U-505潜艇也听到了呼救信号。

  它位于距风暴岛还有三十多海里的水下。当时魏斯曼正随意转动无线电的旋钮,不切实际地希望能收听到驻英美军广播网播放的音乐,不巧却刚好接收到呼救信号。他把这一情报上报给黑尔少校,还补充说:“不是我们的人的频率。”

  沃尔少校还守在那儿,他像以往一样激动,说:“那就没什么意义了。”

  黑尔不放过机会纠正他。“怎么会没意义呢?”他说,“那意味着,水面上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中。”

  “但不大可能和我们有关。”

  “是不大可能。”黑尔同意说。

  “那就没什么意义了。”

  “只能说是有可能没意义罢了。”

  他们在驶向小岛的航程中一直争论不休。

  于是,不出五分钟,海军、皇家观察部队、军情八处和海岸警备队都给高德里曼打了电话,告诉他那个呼救信号的事。高德里曼又给布劳格斯打了电话。

  布劳格斯正在紧急起飞室里的炉火前沉睡着。电话的尖响惊醒了他,他一跃而起,还以为是飞机要起飞呢。

  一个飞行员拿起听筒,对着话筒说了两次“是”,就递给了布劳格斯,“一位叫高德里曼的先生找你。”

  布劳格斯说:“喂,珀西。”

  “弗雷德,岛上有人刚刚发出了紧急呼救信号。”

  布劳格斯摇摇头,甩掉最后一丝睡意:“谁?”

  “我们不知道。那信号只发了一次,也没重复。而且他们根本没在接收。”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就确定无疑了。”

  “是啊,你那儿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只差天气了。”

  “祝你好运。”

  “谢谢。”

  布劳格斯挂掉电话,转向那个还在读《战争与和平》的年轻飞行员。“好消息,”他告诉他,“那混蛋肯定在岛上。”

  “帅呆了。”那飞行员说。

  35

  亨利关上吉普车门,慢步向房子走去。他又穿上了大卫的骑马夹克。他的裤子上因为摔倒而沾满了泥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他的右脚稍有点跛。

  露西从窗前退开,跑出卧室,奔下楼梯。滑膛枪还在她放的厅堂地板上。她拿起枪,突然觉得它十分沉重。她从来没开过枪,也不懂怎么检查这支枪有没有装子弹。如果有时间的话,她可以研究出来,但现在来不及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前门猛地打开。“别动!”她喊道。她的声音比她预计的还要高,听起来激动,带点神经质。

  亨利笑眯眯的,继续往前走。

  露西左手握着枪管,右手扣着枪栓,枪口对着亨利。她的手指放在扳机上。“我要杀死你!”她叫道。

  “别傻了,露西。”他温和地说,“你怎么能伤害我呢?在我们一起做了那一切之后?我们难道不是彼此相爱的吗?”

  这是真的。她曾认为自己不可能会爱上他,这也是事实;但她却确实曾对他起了某种感觉——即使那不是爱,也很接近了。

  “你今天下午不就已经对我有所了解了吗?”他说,现在他只在三十码外了,“可是当时你在床上的反应也没什么两样呀,对不对?”

  那是事实。一时间,她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她叉开腿,跨坐在他身上,把他那两只敏感的手放到她的双乳上,然后——

  “我们可以想办法,露西,我们还可以互相——”

  ——她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枪像个活物似的在她手中跳了起来。惊慌之中,她几乎把枪失手落到地上。她从来没想到,开枪会是这样感觉。霎时间,她简直什么都听不见了。

  子弹从亨利的头顶上飞过。他立刻转过身,沿着之字形路线,朝吉普车跑回去。露西禁不住想再开第二枪,但她及时制止了自己,因为她想到,要是两支枪管里都没有了子弹,他就会扭头跑回来了。

  他猛地打开车门,跳进去,飞快地朝山下驶去。

  露西知道,他还会回来的。

  她突然感到高兴,甚至兴高采烈。她赢了第一个回合——她把他赶跑了——而她是女人!

  但他会回来的。

  不过,她仍然占着上风。她在房子里,而且还有枪。并且她有准备的时间。

  准备。她要作好对付他的准备,下一次他会更审慎的。他肯定会悄悄爬上来。

  他希望他会等到天黑,那样她就有充分的时间了。

  第一步她得重新装好子弹。

  她走进厨房。汤姆的东西全都放在厨房里——食物、燃煤、工具和别的备用品——而且他也有一支和大卫一样的枪。她知道两支枪一模一样,因为大卫是在看汤姆的枪之后,才托人买来一支一模一样的。两个男人曾经兴致勃勃地在一起长时间地谈论着武器的事。

  她找出了汤姆的枪和子弹匣。她把两支枪和子弹匣放在厨房桌上。

  机械的问题很简单,她现在确信这一点了:妇女面对着一个机器之所以会束手无策,并不是因为她们蠢笨,而是因为不懂。

  她小心地摆弄着大卫的枪,让枪口朝外,最后终于在枪机处打开了枪膛。她弄明白了枪是怎么打开的之后,又练习着连续打开了几次。

  简单得难以置信。

  她把两支枪都装上了子弹。之后,为了证实她做得没错,她用汤姆的枪对着厨房的墙壁,扣动了扳机。

  墙灰纷纷落下,鲍勃发疯似的吠叫起来,她的耳朵又震聋了,但她毕竟武装起来了。

  她应该记着轻扣扳机,这样枪就不会跳动,也就不会错过目标了。男人大概是在军队里受到这种训练的。

  下一步该做什么呢?她应该让亨利难以进入房子里。

  露西在汤姆的工具箱里翻找着,发现了一把光亮、锋利的斧头。她站在楼梯上,砍起栏杆。

  这工作使她两臂发酸,但没出五分钟,她就砍好了六根粗短的旧橡木。她找出了一把锤子和一些钉子,把前后门各用三根橡木柱钉死,每根柱上都用了四颗钉子。这件事做完之后,她的手腕酸痛难当,锤子沉得提不动,但她还有事要做。

  她又拿了一把闪闪发亮的四英寸长的钉子,把房子的每一扇窗子都钉死了。他现在明白为什么男人总把钉子叼在嘴里了——那是因为他们两只手都要用来干活,抽不出空来;而要是把钉子放在口袋里,又会扎到皮肤。

  她做完这一切之后,天已经黑了。她没有开灯。

  他显然还是能进到房子里来,不过他不可能不弄出半点声音就进来了。他总得打破什么,这样就暴露了自己——那样,她就可以作好开枪的准备了。

  她提着两支枪上楼去看乔。他还躺在汤姆的床上,盖着毯子,睡得很香。露西划着一根火柴,看着他的脸,那点安眠药药劲还真强,不过乔的脸蛋颜色和平时一样,温度正常,呼吸也平稳。“就这样睡着吧,小家伙。”露西低声说。一阵温情油然而生,她对亨利益发仇恨了。

  她心神不宁地巡视了一会儿房子,透过各扇窗子向黑暗中窥视着,那条狗一直跟着她。她决定只握着一支枪,把另一支放到楼梯上头;但她把斧头束到了裤带上。

  她想到了无线电,又敲了好几次紧急呼救信号。她不知道是否有人接收到,甚至不知道无线电还能不能用。她不知道别的摩斯电码了,所以无法发出别的电文。

  她突然想,汤姆大概也不懂摩斯电码。他肯定会在什么地方有一本电码书吧?她在房子里到处寻找,划了十几根火柴,却什么也没找到。

  算啦,汤姆大概是懂得摩斯电码的。

  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何必非懂不可呢?他只要告诉陆上,有敌机接近就行了,而且这样的情报没理由能用某种方法传送出去……大卫用了个什么词来着?对,是“通话”。

  她返回卧室,又看了看那部无线电。在主机的一侧,放着一个话筒,刚才仓促之间她没有看见。

  如果她能和他们讲话,他们也就能和她讲话。

  另一个人的声音——一个来自陆上那边的说话声——一时之间简直成了这个世界最最需要的东西了。

  她拿起话筒,开始试着转动各个旋钮。

  鲍勃轻轻地嗥叫了一声。

  她放下话筒,摸黑向那条狗伸出手去:“怎么回事,鲍勃?”

  它又曝叫了一声。她能摸到它的耳朵直挺挺地竖了起来。她吓坏了——刚才握枪面对亨利,学会给枪装子弹,把门窗钉死……由这一切赢得的自信,随着警觉的狗那一声嗥叫全部消散了。

  “下楼去,”她悄声说,“别出声。”

  她拉着它的颈圈让它领着她下楼。她在暗中摸索着楼梯的扶手,忘记了扶手已经被她砍了下来钉门,差一点没摔了下去。她重新稳住身体,吮了一下被断木渣扎破的手指。

  狗在厅堂里犹豫了一下,然后大声吠叫着,牵着她向厨房奔去。她抱起狗,捂住它的口鼻,不让它出声。然后便轻手轻脚地穿过门道。

  她向窗口方向看去,但眼前只有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她倾听着。窗子在吱嘎作响:起初几乎听不见,后来声音大了。他在设法进来。鲍勃在喉咙里闷着声音威胁地咕哝着,但似乎明白了她突然用力捂住它的意思。

  夜更静了。露西意识到风暴正在不为人察觉地平息下去。亨利好像已经放弃了厨房的窗口。她向客厅走去。

  她听到了同样的木头吱嘎声。这一次亨利的决心似乎更大了:那儿闷声闷气地响了三次,似乎他正用手掌劈着窗框。

  露西放下狗,抄起枪。也许是出于想象吧,不过她只能看出窗口在黑暗中显出灰灰的一个方块。要是他砸开窗子,她就立刻开枪。

  又是一声沉重得多的响声。鲍勃挣脱控制,高叫了一声。她听到窗外有拖着脚走动的声响。

  随后便是说话声。

  “露西!”

  她咬着嘴唇。

  “露西!”

  他用的是床上所用的声音:低沉、轻柔而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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