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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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哦,塔特尔先生,我们知道你的一切都安然无恙。

  ——威廉·康格里夫,《以爱还爱》

  第二天上午九点差十分,斯特莱克拐进埃克斯茅斯市场的时候,一团团冰冷的浓雾仍附着在建筑物上。这里不像是伦敦的街道,尽管许多咖啡馆都把座位设在人行道上,建筑外墙色彩柔和,还有一座古罗马风格的教堂:最神圣的救世主教堂,金色、蓝色和砖红色相间,笼罩在氤氲的雾气中。寒冷的雾,摆满珍奇小玩意的商店,路边的桌椅;如果能够再加上海水的气息和海鸥惆怅的哀鸣,斯特莱克准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康沃尔,他童年较为稳定的时期大部分都是在那儿度过的。

  一家面包店旁边是一扇没有明显特征的门,上面的小牌子上印着交火出版社的名字。九点整,斯特莱克摁响门铃,门开后,面前是一道陡峭的粉刷得雪白的楼梯,他费力地往上爬,一次次地用手去扶栏杆。

  到了楼梯顶上,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在那里迎他。男人约莫三十岁,衣着时髦,戴着眼镜,齐肩的波浪发,穿着牛仔裤、马甲,和一件涡纹图案、袖口带有一圈褶边的衬衫。威廉·康格里夫(1670—1729),英国剧作家和诗人。

  “你好,”他说,“我是克里斯蒂安·费舍尔。您是卡梅隆吧?”

  “科莫兰,”斯特莱克下意识地纠正他,“不过——”

  他正要说别人叫他卡梅隆他也答应,这是多年被叫错的现成答复,可是克里斯蒂安·费舍尔立刻回道:

  “科莫兰——康沃尔郡的巨人。”

  “没错。”斯特莱克很是吃惊。

  “我们去年出版了一本童书,讲的是英国民间故事,”费舍尔说着,推开白色双开门,领斯特莱克走进一个杂乱的开放式区域。周围的墙上贴着海报,摆放着许多乱糟糟的书架。斯特莱克走过时,一个邋里邋遢的黑头发年轻女人好奇地抬起头。

  “咖啡?还是茶?”费舍尔问,一边把斯特莱克领进自己的办公室,那是远离主要办公区的一个小房间,窗外是浓雾弥漫的朦胧街道,看上去赏心悦目。“我可以让杰德给我们买来。”斯特莱克谢绝了,老老实实地说自己刚喝过咖啡,心里暗自纳闷,费舍尔似乎打算跟他长谈,而斯特莱克觉得这点事不用大费周章。“那就来杯拿铁吧,杰德。”费舍尔朝门外喊道。

  “坐吧。”费舍尔对斯特莱克说,开始在墙边那些书架上漫无目的地找来找去,“那个巨人科莫兰,他是住在圣迈克尔山里吗?”

  “是啊,”斯特莱克说,“杰克应该已经把他杀死了。就是那个豆荚的传说。”

  “我记得就在这儿的,”费舍尔说,仍然在书架间寻找,“《不列颠群岛的民间故事》。你有孩子吗?”

  “没有。”斯特莱克说。

  “噢,”费舍尔说,“好吧,那就算了。”

  他笑嘻嘻地在斯特莱克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那么,我可以问问是谁雇了你吗?我可以猜一猜吗?”

  “请便。”斯特莱克说,他的原则是欢迎别人推测。

  “不是丹尼尔·查德,就是迈克尔·范克特,”费舍尔说,“我猜得对吗?”

  眼镜镜片使他的眼睛显得圆溜溜的,十分专注。斯特莱克感到很意外,但脸上并未表露出来。迈克尔·范克特是个非常有名的作家,最近刚拿了一个文学大奖。范克特为什么会对奎因的失踪感兴趣呢?

  “恐怕不对,”斯特莱克说,“是奎因的妻子利奥诺拉。”

  费舍尔大吃一惊,那模样堪称滑稽。

  

第六章(2)

  “奎因的妻子?”他茫然地学说了一遍,“那个不起眼的、长得像罗斯·韦斯特的女人?她为什么要雇私人侦探呢?”

  “她丈夫失踪了。已经消失了十一天。”

  “奎因消失了?可是——可是……”

  斯特莱克看得出来,费舍尔本来以为会有一场完全不同的对话,一场他热切期待的对话。

  “可是奎因夫人为什么打发你来找我呢?”

  “她认为你知道奎因在哪儿。”

  “我怎么会知道?”费舍尔问,似乎由衷地感到不解,“奎因不是我的朋友。”

  “奎因夫人说,她听见你跟她丈夫谈到一个作家静修所,是在一个派对上——”

  “噢,”费舍尔说,“比格利府,没错。可是欧文不可能在那儿!”

  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戴眼镜的顽童:快乐中带着一点促狭,“欧文·奎因即使付钱,他们也不会让他进去的。他是个天生的搅屎棍。经营静修所的那帮女人中间,有一个女人对他深恶痛绝。欧文写了篇特别恶心的文章评论那女人的处女作,那女人一直没有原谅他。”

  “你还是把电话号码给我,行吗?”斯特莱克问。

  罗斯·韦斯特,英国的一名女杀人犯,曾伙同丈夫一起杀害十名年轻女子,其中包括自己的女儿。她被英国人称为最恶毒的女人。

  “我就记在手机里,”费舍尔说着,从牛仔裤的后兜里抽出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

  他把手机放在两人之间的办公桌上,调成扬声状态,让斯特莱克也能听见。铃声响了整整一分钟,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声说道:

  “比格利府。”

  “喂,是香农吗?我是交火的克里斯·费舍尔。”

  “哦,你好,克里斯,最近怎么样?”

  费舍尔办公室的门开了,那个邋里邋遢的黑头发姑娘从外面走进来,一言不发地把一杯拿铁放在费舍尔面前,离开了。

  “香农,”

  门关上时,费舍尔说,“我打电话是想问一下,欧文·奎因是不是在你们那儿。他没去那儿吧?”

  “奎因?”

  香农的声音虽然离得很远,而且只说了一个词,但那厌憎和轻蔑的语气在摆满图书的房间里回荡不已。

  “是啊,你们见过他吗?”

  “有一年多没见了。怎么啦?他不会想到来这儿的,不是吗?而且实话跟你说吧,这儿也不欢迎他。”

  “好吧,香农,我想是他妻子搞错了。咱们回头再聊。”

  费舍尔没等对方说完再见,就挂断电话,急切地转向斯特莱克。

  “听见了吗?”他说,“我说什么来着?他即使想去比格利府也不可能去成。”

  “他妻子给你打电话时,你干吗不对她这样说呢?”

  “噢,怪不得她一直给我打电话呢!”费舍尔带着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我还以为是欧文让她打的呢。”

  “欧文为什么会让妻子给你打电话呢?”

  “哦,怎么说呢,”费舍尔说,咧开嘴笑了,看到斯特莱克没有和他一起笑,便只短促地笑了一声,说道,“因为那本《家蚕》。我以为克里斯蒂安的简称。奎因又搞他的那套老把戏,让他妻子给我打电话,探听我的底细。”

  “《家蚕》。”斯特莱克重复了一遍,既不想显得茫然不解,也不想显得像在提问。

  “是啊,我以为奎因在纠缠我,看是不是还有机会在我这儿出这本书。这种事情他做得出来,让他妻子打电话。但目前即使有人愿意染指《家蚕》,也不会是我。我们是一家小出版社,打不起官司。”

  

第六章(3)

  斯特莱克见不懂装懂捞不到什么,便改变策略。

  “《家蚕》是奎因的最新小说?”

  “是啊,”费舍尔喝了一口外卖咖啡,循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道,“这么说他失踪了,是吗?我还以为他会留下来看热闹呢。我还以为这才是最重要的戏码的呢。难道他临阵胆怯了?这听起来可不像欧文呀。”

  “你们出版欧文的书多长时间了?”斯特莱克问。费舍尔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我从来没出版过他的书!”他说。

  “我以为——”

  “他最近的三本书——也许是四本?——都是在罗珀·查德出的。事情是这样的,几个月前,我在一个派对上碰到他的代理利兹·塔塞尔,她出于信任告诉我——之前已经告诉了几个人,说不知道罗珀·查德还能容忍奎因多久,于是我就说愿意看看奎因的下一本书。目前奎因属于‘可恶,他居然写得不错’那一类作家——我们可以在营销方面弄出一些新花样。而且,”费舍尔说,“他写出过《霍巴特的罪恶》。那是一本好书。当时我就估计他肚子里还有料。”

  “利兹把《家蚕》寄给你了?”斯特莱克问,他一边谨慎地探索,一边暗骂自己前一天对利奥诺拉·奎因的询问不够全面。这就是累得半死时接待客户的结果。斯特莱克习惯了在与走访对象面谈时比对方知道得多,此时觉得自己随时都会露怯,非常别扭。

  “是啊,她上上个星期五送来一本,”费舍尔说,顽童般得意的笑容显得更狡黠了,“这是可怜的利兹一生中最大的失误。”

  “为什么?”

  “因为她显然没有好好读一遍,或者是没有读完。我收到书大约两小时后,手机突然接到这条非常恐慌的短信:‘克里斯,出状况了,我寄错了书稿。请勿阅读,直接寄还。我会在办公室接收。’我从来没听过利兹·塔塞尔这样说话。她一向是个非常强悍的女人。大老爷们见了都害怕。”

  “你把书寄回去了?”

  “当然没有,”费舍尔说,“我整个星期六基本上都在读它。”

  “后来呢?”斯特莱克问。

  “没有人跟你说吗?”

  “跟我说……”

  “书里写了什么,”费舍尔说,“奎因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

  费舍尔的笑容隐去了。他放下咖啡。

  “伦敦几位最好的律师向我发出警告,”他说,“不许我透露。”

  “那些律师是谁雇的呢?”斯特莱克问。他看到费舍尔没有回答,又加了一句,“除了查德和范克特以外?”

  “就是查德,”费舍尔说,一下子就落入斯特莱克的圈套,“其实如果我是欧文,会更担心范克特。他坏起来可以坏到极点。特别记仇。不要引用我的话。”他赶紧叮嘱一句。

  “你说的那个查德呢?”斯特莱克说,在半明半暗中摸索着。

  “丹尼尔·查德,罗珀·查德的执行总裁,”费舍尔带着一丝不耐烦说,“我真不理解,欧文怎么会以为能够轻易骗过出版公司的头头,但欧文就是那样一个奇葩。我从没见过像他那么高傲、那么执迷不悟的混蛋。我猜他以为自己能把查德描绘成——”

  费舍尔不安地笑了一声,打住话头。

  “我要给自己惹祸了。这么说吧,我很惊讶欧文竟然以为自己能像个没事人儿似的。也许,他后来意识到大家都明白他在暗示什么,就丧失勇气,于是一走了之。”

  “诽谤,是吗?”斯特莱克问。

  “算是小说里的灰色地带吧,”费舍尔说,“就像用一种荒诞的方式讲述事实——我可没有暗示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他赶紧撇清,“不可能百分之百真实。但每个人都能对得上号;他给许多人改头换面,做得非常巧妙……感觉很像范克特的早期作品。大量的象征手法,晦涩难懂……有的地方完全不知所云,但是你又想知道,袋子里是什么,炉子里是什么?”

  “炉子里——”

  “没什么——就是书里的内容。利奥诺拉没有跟你说过这些吗?”

  “没有。”斯特莱克说。

  “真奇怪了,”克里斯蒂安·费舍尔说,“她肯定知道的。我以为奎因是每次吃饭都给家里人大讲特讲自己作品的那种作家呢。”

  “你在不知道奎因失踪的时候,为什么认为查德或范克特会雇用私人侦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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