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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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了不起嘛!”斯特莱克说,“让开,小伙子,别人还有正经事要做呢。”

  

第二十二章(1)

  ……这是怎样的刽子手、恶魔、撒旦啊?

  ——本·琼生,《阴阳人,又名沉默的女人》

  斯特莱克忘记了膝盖酸痛时站起来会很费劲,他上了地铁就在角落里一个座位上坐下,给罗宾打电话。

  “喂,”他说,“那些记者走了吗?”

  “没有,还在外面转悠呢。你上新闻了,知道吗?”

  “我看见BBC网站了。我给安斯蒂斯打了电话,请他帮我把事情冲淡。他做了吗?”

  他听见罗宾的手指啪啪地敲着键盘。

  “有了,这儿引用了他的话:‘尸体由私家侦探科莫兰·斯特莱克发现,这一传言得到警官理查德·安斯蒂斯的证实,斯特莱克先生今年早些时候成了新闻人物,因为——’”

  “这段就算了。”

  “‘斯特莱克被奎因先生的家人雇用去寻找他,奎因先生经常不告而别,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去向。斯特莱克没有受到怀疑,警察对他发现尸体的陈述感到满意。’”

  “好样儿的老迪基,”斯特莱克说,“今天早晨他们暗示我为了推动业务发展而隐瞒尸体。真奇怪,媒体竟然对一个死去的五十八岁过气作家这么感兴趣。就好像他们知道杀人的手法有多可怕似的。”

  “他们感兴趣的不是奎因,”罗宾告诉他,“而是你。”

  罗宾的这个想法并未让斯特莱克感到高兴。他不愿意自己的脸出现在报纸或电视上。卢拉·兰德里案真相大白后他被公布出来的照片都很小(版面要留给惊艳的模特,最好是半裸的);他黝黑、阴郁的面容,印在墨迹斑斑的报纸上不是很清楚,而且他在出庭提供兰德里案凶手的证据时,没有让人拍到正面照。他们挖出了他穿军装的旧照片,但那是好多年前拍的,当时的他比现在瘦几十磅。自从他一夜成名后,还没有人认出他的模样,他不愿意这种现状受到威胁。

  “我不想碰到一帮狗仔队。唉,”感受着膝盖的阵阵隐痛,他又补了一句,“即使给我钱,我也碰不起了。你能不能过来见我——”

  他最喜欢的地方是托特纳姆,但又担心会遭到新一轮的媒体堵截。

  “——就在剑桥,大约四十分钟后,好吗?”

  “没问题。”罗宾说。

  斯特莱克挂断电话后才想起,第一,他应该问问刚刚痛失母亲的马修的情况;第二,应该请罗宾把他的拐杖带来。

  那家十九世纪的酒吧位于剑桥广场。斯特莱克发现罗宾坐在楼上的皮面长凳上,周围是黄铜枝形吊灯和镀金框的镜子。

  “你还好吧?”看到斯特莱克一瘸一拐地走来,罗宾关切地问。

  “我忘记了还没有告诉你,”斯特莱克说着,慢慢坐进她对面的椅子里,疼得呻吟了一声,“星期天我把膝盖又摔了一下,当时是想抓住一个跟踪我的女人。”

  “什么女人?”

  “她从奎因家一直跟踪我到地铁站,我像个傻瓜一样摔倒后,她就溜了。看她的模样好像就是利奥诺拉说的那个女人,自从奎因失踪后总在奎因家附近转悠。我真想喝一杯。”

  “我给你买,”罗宾说,“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她把一个盖着玻璃纸、扎着丝带的小篮子拎到桌上,里面是康沃尔特色食品和饮料:啤酒、苹果酒、糖果和芥末。他产生一阵莫名的感动。

  “没必要费事的……”

  可是罗宾已经去了吧台,听不见了。她回来时端着一杯葡萄酒和一品脱伦敦之巅啤酒。斯特莱克说:“非常感谢。”

  “不客气。这么说,你认为那个奇怪的女人在监视利奥诺拉家?”

  斯特莱克贪婪地喝了一大口伦敦之巅。

  “是啊,没准儿还往她的信箱里塞了狗屎,”斯特莱克说,“不过我不明白她跟踪我会有什么好处,除非她以为我能带她找到奎因。”

  他把伤腿抬到桌子底下的一个板凳上,疼得龇牙咧嘴。

  “我这星期应该去侦察布鲁克赫斯特和伯内特的丈夫的。真是该死,这个时候把腿摔坏了。”

  “我可以替你跟踪他们。”

  罗宾还没反应过来就脱口说出了这个兴奋的建议,可是斯特莱克好像压根儿没有听见。

  “马修怎么样了?”

  “不太好。”罗宾说。她无法断定斯特莱克是否听到了她的提议。

  “他回家去陪他的爸爸和姐姐了。”

  “是在马沙姆吧?”

  “是的,”罗宾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的婚礼不得不推迟了。”

  “真遗憾。”

  罗宾耸了耸肩。

  “不能这么快就办事……马修母亲的事对全家是个可怕的打击。”

  “你以前跟马修的母亲相处得好吗?”斯特莱克问。

  “还行,当然。她这个人……”

  实际上,康利弗夫人一直很难相处;总是疑神疑鬼,至少罗宾曾这么认为。在最近的二十四小时里,她时时为此感到内疚。

  “……很随和,”罗宾说,“对了,可怜的奎因夫人怎么样了?”

  斯特莱克讲述了他去看望利奥诺拉的经过,包括杰瑞·瓦德格拉夫的短暂出现,以及他对奥兰多的印象。

  “她到底有什么问题?”罗宾问。

  “据说是学习障碍吧。”

  他顿了顿,想起了奥兰多天真无邪的笑容,和她那可爱的大猩猩。

  “我在那儿时,她说了些奇怪的话,似乎她母亲也没听到过。她告诉我们,有一次她和爸爸一起去上班,奎因那家出版公司的老板摸了她。那人叫丹尼尔·查德。”

  在罗宾的脸上,他又看见了这句话曾在那间肮脏的厨房里引起的不敢相信的恐惧。

  “怎么回事,摸她?”

  “她没有具体说。只是说‘他摸我’和‘我不喜欢被人摸’。后来那男人给了她一支画笔。也可能不是那样,”斯特莱克看到罗宾沉默不语,神色凝重,便又继续道,“那人可能无意间撞到了她,就给她一件东西安慰安慰她。我在那里时,奥兰多不停地发脾气,尖叫,就因为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她妈妈批评了她。”

  

第二十二章(2)

  他感到饿了,就撕开罗宾送的礼物上的玻璃纸,抽出一块巧克力棒,拆开包装,罗宾若有所思地坐着,一言不发。

  “关键是,”斯特莱克打破沉默,说道,“奎因在《家蚕》里影射查德是个同性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噢,”罗宾不为所动地说,“奎因那本书里写的你都相信?”

  “从查德找律师起诉奎因这一点来看,他是被惹恼了,”斯特莱克说着,掰下一大块巧克力放进嘴里,“请注意,”他含糊不清地继续说,“《家蚕》里的查德是个杀人犯,也许还是个色魔,他的阴茎正在烂掉,因此,令他恼火的也许不是同性恋的内容。”

  “性的二元性,这一直是奎因作品里不变的主题。”罗宾说,斯特莱克嚼着巧克力,扬起眉毛,惊讶地看着她,“我上班路上去了一趟富瑶书店,买了一本《霍巴特的罪恶》,”她解释道,“完全是讲一个阴阳人的。”

  斯特莱克吞咽了一下。

  “他肯定特别喜欢这类东西;《家蚕》里也有一个,”他说,一边端详着巧克力棒的硬纸包装,“这是穆利恩生产的,那片海滩离我小时候待过的地方不远……《霍巴特的罪恶》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如果不是因为作者刚被谋杀,我读了几页肯定就不会再往下读了。”罗宾承认道。

  “他被人干掉了,也许他的书倒会大卖特卖。”

  “我的观点是,”罗宾固执地继续说道,“如果涉及其他人的性生活,你不能完全相信奎因的话,因为他笔下的人物好像都在跟人睡觉什么的。我在维基百科上查过他。他作品的重要特点之一就是人物不停地变换性别或性取向。”

  “《家蚕》就是这样,”斯特莱克嘟囔道,又给自己掰了一块巧克力,“真好吃,你也来点?”

  “我应该节食的,”罗宾郁闷地说,“为了婚礼。”

  斯特莱克认为她根本不需要减轻体重,但嘴上什么也没说,罗宾接过一块巧克力。

  “我一直在琢磨,”罗宾迟疑地说,“琢磨那个凶手。”

  “我总是特别愿意听听心理学家的想法。接着说。”

  “我可不是什么心理学家。”罗宾轻笑着说。

  她读心理学时退学了。斯特莱克从来没有追问她原因,她也没有主动说起。他们在这方面有共同点,都是从大学退学的。斯特莱克退学是因为母亲突然死于蹊跷的用药过量,也许正因为此,他一直断定罗宾是因为某种创伤而离开学校的。

  “我刚才还在想,凶手为什么要把对奎因的谋杀这样明显地跟这本书捆绑在一起。表面上看,这像是一种蓄意的复仇和敌意行为,向世人显示奎因是咎由自取,因为他写了那个东西。”

  “像是这么回事。”斯特莱克赞同道。他仍然很饿,就探身从邻桌拿了一本菜单,“我想要牛排和土豆条,你想要点什么?”

  罗宾随便点了一份沙拉,为了让斯特莱克的膝盖不再受罪,她起身到吧台去点餐。

  “可是另一方面,”罗宾坐下来继续说道,“模仿书中的最后场景,似乎也是掩饰另一种动机的好办法,对吗?”

  罗宾强迫自己用就事论事的口吻说话,似乎他们在谈论一个抽象问题,其实她无法忘记奎因尸体的那些画面:躯体被掏心剜肺后的黑洞洞的空腔,嘴巴和眼睛被烧灼后的缝隙。她知道,如果仔细去想奎因遭受的暴虐,她可能就吃不下午饭,而且会让斯特莱克看到她内心的恐惧,对方正用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她呢,那眼神犀利得令人心里发毛。

  “可以承认,他的遭遇确实让人想要呕吐。”斯特莱克嘴里含着巧克力说道。

  “没有没有。”罗宾下意识地撒谎道。接着又说,“说实在的,显然——我的意思是,确实令人发指——”

  “是啊,没错。”

  如果跟特别调查科的同事们在一起,他这会儿已经拿这事开玩笑了。斯特莱克记得许多个下午他们都玩这样的黑色幽默:某些调查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做完。但罗宾还没能用这种职业性的麻木来保护自己,她想一本正经地谈论一个内脏被掏空的男人,就足以证明这点。

  “动机是很难确定的,罗宾。十有八九你想探究‘为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了‘是谁’。我们需要搞清的是手段和机会。我个人认为,”他喝了一大口啤酒,“我们要寻找的可能是一个具有医学知识的人。”

  “医学——”

  “或解剖学知识。奎因的遭遇,看上去不像业余者所为。业余者可能会把他大卸八块,取出他的内脏,但我在这案子里没有看到一个败笔:刀法非常干净、自信。”

  “是啊,”罗宾说,努力保持客观、冷静的态度,“确实如此。”

  “除非我们是跟一个不折不扣的狂人打交道,他手里正好拿了一本详尽的教科书,”斯特莱克沉思地说,“像是一种炫技,可是谁知道呢……如果欧文被捆绑、药翻,他们又有足够的胆量,或许能把这当成一节生物课呢……”

  罗宾无法克制自己。

  “我知道你总是说动机是律师要考虑的事,”她说,有点儿气恼了(自从在斯特莱克手下工作以来,他三天两头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可是请你暂且听我说。凶手肯定觉得,用书里写的那种方式杀害奎因,其理由超过了显而易见的不利因素——”

  “什么不利因素?”

  “怎么说呢,”罗宾说,“这种——这种精雕细刻的谋杀手段在运筹上的困难,还有,怀疑对象将仅限于那些读过那本书的人——”

  “或听说过书中细节的人,”斯特莱克说,“你说‘仅限于’,我倒认为我们要调查的不只是少数几个人。克里斯蒂安·费舍尔专门把书里的内容大肆传播。罗珀·查德有一部备份稿锁在保险柜里,公司里一般的人都能拿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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