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屋 2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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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呢?”刘洪睁开眼睛,长长地轻叹了一声,“反正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我们可以选择,但却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我们
 
的命运被外面那些素不相识的人掌握着,这就是他制定的游戏规则。”
 
  “那就等着吧。”林娜也颓然坐了下来,两人背靠着铁门,谁也没有心情再多说些什么。
 
  时间慢慢地流逝,不知又有几个人从一门之隔的楼道间经过。毫无疑问,他们都将看到那片水洼,他们或许会诧异,或许会担忧,
 
没准还有人会觉得气愤,但是会有人伸出援助之手吗?
 
  至少刘洪和林娜始终没有等到这样一个人出现。
 
  “哼。”刘洪终于用一声冷笑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没戏了,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林娜眼中也闪过一丝绝望的情绪,但她又不甘心地辩解道:“也许已经有人通知物业了,只是物业暂时没时间过来。”
 
  “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什么意义。”刘洪黯然摇着头,“因为外面的水差不多快干了。物业过来,会认为屋子里的人已经解决了问
 
题,他们没有必要再打开屋子查看。”
 
  林娜一愣,扭头看了看门边,的确,残留在屋内的水渍已经干涸了,门外的情况想必也差不多。
 
  “这么快就干了?”林娜失望地叫了一声,同时忍不住抱怨道,“我们根本不应该把水都倒了。这没有什么用!时间太短了,根本
 
不会有人来救我们出去!”
 
  这番话点燃了刘洪的坏情绪,他立刻硬邦邦地顶了一句:“是的,没人来救我们,也只有你能想到这一点!因为那些人全都和你一
 
样,对别人根本漠不关心,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林娜愣了一会,凄然一笑:“我知道你会恨我。你儿子的死,你终究认为是我的责任。”刘洪铁青着脸不说话。
 
  林娜抱着自己的膝盖,低下头去,把半个脸埋在了臂弯中。晶莹的泪水在她眼眶中打着转,但是没有掉下来。良久之后,林娜擦了
 
擦眼角,轻声说:“我上小学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在临死之前,父亲只嘱咐过我一句话。他说:‘娜娜,不要去管别人的事情,因
 
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人会管你。’”
 
  刘洪一怔,他没想到林娜会有这么一段凄凉的身世,也想不通她父亲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遗言。
 
  林娜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自说道:“我父亲是个好人,所有的人都这么说他。在我小的时候,他也非常疼爱我,我觉得自己拥有
 
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那时候父亲总是对我说,要做一个热心肠的人,看见别人有困难,应该去帮助他,因为好人总有好报的。呵,
 
可是后来呢?事情却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说到这里,林娜的眼眶又一次红了起来,她深深吸了口气,接着说:“在我九岁的那年夏天,父亲下班经过一片河滩,看见有个小
 
男孩在河水中挣扎呼救。他连衣服也来不及脱,一头便扎进了河水里。谁知道那河水只有半米多深,父亲的头部重重地撞在了河床上,
 
当时便昏死过去,虽然医院全力抢救,但还是落了个全身瘫痪。那个呼救的小男孩原来只是在搞恶作剧。他父母带着他来医院看过一次
 
,后来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们无力支付高额的医疗费,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后,只能放弃治疗。父亲挨了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怎么会这样?”刘洪有些动容,“就没有人帮帮你们吗?”
 
  “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林娜的语调冷得像冰一样,“我母亲向见义勇为基金会申请过援助,可他们却说,我父亲没有救人,
 
算不上见义勇为。”
 
  刘洪叹息了一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可以想象林娜父亲临死前的心境——一个热心肠的好人却被残酷的社会所抛弃,难怪他
 
会给林娜留下那样一段遗言。
 
  林娜的思绪又飘回到一年之前,她的声音变得略微有些颤抖:“那些天的晚上,有时我会听到哭声……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天我都在上班,等我很晚回来的时候,那个房间通常都是锁着的。我只是一个女孩,一个人在外面,只想保护好自己……”
 
  刘洪仰头长叹一声。
 
  “算了,不说这些了……”林娜咬了咬嘴唇,泪水终于从脸颊上滚落,“不管你能不能原谅我,我还是很想……很想对你说声对不
 
起。”
 
  【5、窥视者,我们的机会】
 
  林娜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疲惫地仰面躺倒在床上。刘洪背靠铁门坐着,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这种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很长时间
 
,直到那“铃儿响叮当”再次在屋内响起。这声音立刻牵动了两人的神经,使得他们同时一震。
 
  “快,快接电话!”刘洪拿起手机跑进林娜的房间。林娜从床上弹起来,迎上前接过手机,迅速按下了接听键。
 
  “不要插话,听我说。”电话那头的男人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规则”,随即慢条斯理说,“看起来你们第一次脱困的计划进行得
 
并不顺利。不过,你们仍有其他的机会。大卧室对面楼上有一个男人,他有窥视别人隐私的癖好。现在是周末的上午,这正是他的活动
 
时间。如果你们出现在窗口,他有可能会看见你们。当然,你们看不到他,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来了解他的动向。我设法在他的望远镜里
 
安了一个窃听器,你们戴上顶柜中的那只耳机,打开开关,就可以听见从窃听器里传来的信号。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仍然由你来决
 
定,林娜。”
 
  话音刚落,对方挂断了电话。林娜把手机收好,睁大眼睛问刘洪:“你听见他的话了吗?”
 
  刘洪点头沉吟着:“有人能从窗口看见我们……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看看那个耳机是不是能用。”林娜一边说着,一边向对面走去,刘洪紧跟在她身后。进了卧室之后,见那个耳机被扔在床上。
 
刘洪找到旋钮轻轻拧开,然后戴上听了一会。
 
  “有呼吸的声音,他正在使用那个望远镜!”刘洪兴奋地说,摘下耳机递给林娜,“你听听看。”说话间,他凑到了窗户边,向对
 
面楼上眺望着。
 
  林娜静静地听了会,点头道:“……是有一些声音,可不知他会不会真的看见我们。”
 
  “哎,看这里,我们在这里!”刘洪在窗前挥舞着双臂,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林娜也踱到窗前,茫然地看着对面。那个窥视者会在哪个房间里呢?他的目光又看向何处?两人就这样在窗口伫立着,怀着希望被
 
偷窥的心态。
 
  片刻之后,林娜忽然脸色一红,轻声道:“他……他好像是看到我了。”
 
  刘洪连忙转头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他在自言自语,说一些……一些下流的话……”林娜神色扭捏,用手紧捂着耳机,似乎是不想让对方听见耳机中传出的声音。
 
  刘洪略微一怔,随即便明白了过来。“这个变态!”刘洪恨恨地咒骂了一句,然后用手砸着玻璃,高声叫嚷道,“别他妈的瞎看了
 
,快想办法把我们弄出去!”
 
  “你这样没用的。”林娜苦笑了一下,伸手拉了拉刘洪的胳膊,“别敲了,他在骂你呢。”
 
  “骂我?”刘洪无奈地咧了咧嘴,摇了摇头,“我们无法让他明白这里的困境,他只会像看杂耍一样偷窥我们,根本不会帮我们脱
 
困的。”
 
  林娜沉默了片刻,忽然说:“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你打我。”林娜认真地看着刘洪,“狠狠地打我。”
 
  刘洪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皱了皱眉头:“不……我从没打过女人。”
 
  “你必须打我——如果他报警了,我们就有可能获救,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林娜的眼神急切而又坚定。
 
  刘洪抬起手,在空中犹豫了一阵后,终于落了下来,不疼不痒地打在了林娜的脸上。
 
  林娜听见耳机中传来一声“我靠!”语气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成分。
 
  “太轻了!”林娜着急地看着刘洪,“你得使劲打,往死里打,打得让那个人害怕才行!”
 
  刘洪把手高高举起,酝酿片刻后又放了下来:“不行……我下不了手。”
 
  “你这个蠢货。”林娜的眼神开始变化,语气也凶狠起来,“就像你爸爸和你儿子一样,你们祖孙三口,全都是十足的蠢货!”
 
  刘洪惊愕地怔住:“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都是蠢货!”林娜继续辱骂,“他们俩活该死在这里,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陪葬!”
 
  不管是真是假,这些话都尖锐地刺中了刘洪心底的痛处,他的脑门一阵阵地发热,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你打我啊!蠢货!”林娜一边喊着,一边甩起手,狠狠地抽在了刘洪的面颊上。这一巴掌让后者彻底爆发了,他咆哮着,反手一
 
掌,把林娜打了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林娜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她退在窗户边:“他们的死全都怪你!你是个不孝的儿子,更是个混账的父亲!”
 
  刘洪发出野兽一般的呜咽声,他红着双眼抢上前,左手扼住了林娜的脖子,右手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林娜也不甘示弱,她一边咒
 
骂着,一边手足并用地与对方厮打成一团。
 
  一会儿的工夫,林娜就放弃了反抗,虚弱地靠在窗户上。刘洪停止了殴打,但左手却仍掐着林娜的脖子,他逼视着对方,用极度愤
 
恨和痛苦的语调说:“那不是我的错……”
 
  “都是你的错……”由于被扼住脖子,林娜说话非常艰难,可态度却没有丝毫转变,“是……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刘洪咬着牙,脸上现出骇人的表情,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林娜剧烈地咳嗽了两下,无法说出话来。她秀丽的脸庞憋得通红,圆睁
 
着的双眼中透出深深的无助和恐惧。片刻之后,两行清亮的泪水从林娜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刘洪蓦然一惊,这才想起把手松开。林娜早已支撑不住,立刻瘫软在地上。
 
  刘洪连忙跪在林娜身旁,将她抱住:“林娜……你没事吧?”
 
  林娜闭着眼睛,泪水不停地涌出。她痛苦地摇了摇头:“不,我没事……只是……只是我们仍然出不去,他……不会帮我们……”
 
  真正让林娜绝望落泪的,其实是他们厮打时耳机中传过来的对话。
 
  首先是那个偷窥者的惊叹声:“我靠,玩真的啊,这会出人命的!”
 
  随即有个女人被吸引了过来:“你又偷窥什么呢?”
 
  “快看快看,打得可热闹了!”
 
  “干什么呢这是?”
 
  “太过分了吧?要不要报警?”
 
  “报个屁!人家两口子的事,你掺和什么?是不是心疼那个小美女了?行了,望远镜我给你收着,不许你再这么瞎看了。”
 
  刘洪听完林娜的讲述,神情也非常沮丧,他仰起头“呵”了一声,分不清是苦笑还是轻叹。然后他关切地看着林娜:“你怎么样了
 
?我没伤着你吧?”
 
  林娜脖子上有一道青紫的扼痕,脸颊也明显地肿了起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半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一下子羞红了脸,挣扎着坐
 
起身,把刘洪推开:“我没事的。”
 
  刘洪也觉得有点尴尬,他往后退了退,在距离林娜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刚才的争吵和厮打耗费了两人不少体力,再加上已有大半
 
天的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又滴水未进,两人的身体状况此时都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许久之后,两人气息略定,刘洪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说的不是真心话吧?”
 
  “什么?”林娜一时没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
 
  “你刚才说,我们祖孙三人……都是……都是蠢货……”
 
  林娜摇摇头:“那是我故意气你的。”
 
  刘洪露出释然的表情,沉默片刻后,他又说道:“你见过我儿子吧,他可聪明了。”
 
  “偶尔能见着,没有……没有什么接触。”林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他非常聪明,比其他的孩子都聪明,如果他长大了,一定会比我强得多。”刘洪出神地看着天花板。他像所有的父亲一样带着一
 
种不容置疑的自豪,可是想到孩子的惨死,他的自豪感霎时被辛酸和心痛打散了。
 
  林娜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会把老人和孩子留在这里?”
 
  刘洪闭上眼睛,许久之后才答道:“怎么说呢?我曾经很有钱,可后来欠了许多债。老婆跟别人走了,把孩子留给了我。我在外面
 
玩命地工作,实在是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
 
  话还没有说完,刘洪便深深地吸了口气,不想再继续下去。林娜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屋子里又陷入了寂静。
 
  【6、贸然求救,你会帮助我们吗】
 
  外面的阳光越来越强烈,屋里的气温也越来越高。两人虽然呆着不动,但仍然觉得燥热无比。由于身体缺水,他们的汗液很少,热
 
量蓄积在体内难以排出。
 
  林娜的身子骨毕竟要弱一些。渐渐地她有些抗不住了,虚弱地闭上了眼睛,像是要昏睡过去。
 
  “坚持住,林娜!”恍惚中,她听见刘洪在呼唤自己,“我们还有机会的!”
 
  机会!这两个字给林娜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她努力地睁开眼睛:“什么机会?”
 
  “我忽然想到——”刘洪从地上爬起来,语气兴奋地说,“那个保险柜,还有冰箱,这都是机会!你看,这些都是他留下来的东西
 
,每一样东西都是一次逃脱的机会。那桶水,还有那个耳机,都是!所以我们还有机会,至少两次!”刘洪一边解释,一边走到床前把
 
那个小冰箱抱起来,琢磨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可这个冰箱又有什么用呢?”
 
  林娜却望着那个保险柜若有所思:“也许我们该想想办法,把这个保险柜打开,里面说不定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对对对!”刘洪扔掉冰箱,又跪在地上研究起那个保险柜来。不过他很快就失望了。“这是六位的密码锁,一共有一百万种数字
 
的组合。不知道密码怎么可能打得开?”
 
  “他既然把保险柜留下,一定会留下密码的。”林娜推测道。
 
  “很有道理!否则他何必多此一举?”刘洪赞许地看了林娜一眼,随即又皱起眉头,“可是这密码会藏在哪里呢?”
 
  “肯定是个很难发现的地方。如果很容易找得到,他用不着把东西锁在保险柜里。”林娜继续分析,忽然,她的目光一动,转向了
 
床上的那只手机。刘洪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或者那人会通过电话把密码告诉他们。
 
  “他会再打过来的。我们一直在遵守他的规则,这个游戏还没有结束。”刘洪喃喃自语,像是在安慰自己。
 
  似乎专门要附和刘洪的话,手机的来电铃声这时真的响了起来:“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林娜连忙站起身,接通了手机
 
 
  “你们再次失败了,虽然林娜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可你们遇见的人不愿意帮助你们。”电话那头的男人说,“我早已说过,你们要
 
想成功脱困,第一是林娜的选择必须正确,第二是外界必须给你们真正热心的帮助。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你们已经失败了两次,不过
 
,仍有机会。这机会正被你握在手里,林娜。”
 
  林娜一怔,手里?自己的手里有什么呢?
 
  男子继续说:“手机,这手机中藏着你们的一次机会。我对这个手机进行了一个小小的设置,只要长按住接听键,相应程序便会从
 
本机的号码簿中随机选择一个拨出去。这个手机中一共存了五百多个号码,全都是我胡乱输进去的,所以你无法预料电话那边会出现一
 
个什么样的人。我得提醒你,这个手机卡虽然接听是免费的,但卡中的费用却只能支持一分钟的主叫通话,在这一分钟之内,如果你能
 
劝服对方帮助你们,那你们的前景就会变得非常乐观了。祝你好运,林娜!”
 
  电话又一次断了,林娜把手机从耳边挪到眼前,呆呆地望着它,神情既兴奋又彷徨。
 
  “一分钟?一分钟能说清楚什么?”刘洪摇着头,“更何况对方还是个陌生人……不直接把电话挂断就算好了。”
 
  可林娜却不气馁,她招呼刘洪:“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好怎么利用这一分钟,该说些什么,怎么说。”
 
  两个人想了好久,最后,林娜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那就赶紧打吧。”刘洪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抱怨道,“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了。”
 
  林娜擦擦手心的汗,蓄积起足够的信心和勇气,抬起头,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看着刘洪说:“好了,我开始打了。”
 
  刘洪紧张地屏住了气息,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娜的右手。
 
  大约五秒钟之后,手机中传出了一连串拨号的声音。林娜和刘洪的心跟着这声音怦怦地跳动起来。他们知道,手机内部的程序已经
 
做出了选择,这次随机的选择有可能对他们的命运产生重大的影响。
 
  振铃响了有五六下,电话被接通了。“喂?”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请救救我们,我们现在很危险!”按照事先的思路,林娜立即用急促而又恳切的语气说道。
 
  “你是谁?”对方的语气虽然充满了疑惑,但却很平和,听起来像是个有着良好涵养的中年女性。这使得林娜感觉到希望增大了许
 
多。
 
  “你不认识我,可我需要你的帮助,请帮我们报警,求求你了!”
 
  “我帮你们报警?”女人愈发奇怪了,“你为什么不自己打110?”
 
  “我的电话没法打,我现在解释不了。求求你,记下我说的地址,让警察来救我们。”林娜急速地,几乎是毫不喘气地一口气说完
 
了这些。可是她的话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
 
  “对不起,我现在很忙,而且我手边也没有笔……你还是找别人吧。”对方想要结束通话了。
 
  “不,别挂电话,别挂!求求你了!”林娜悲声哀求道,因为又急又怕,她的话里带着明显的哭腔。那女人似乎被打动了,她犹豫
 
了一下,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被绑架了吗?”
 
  刘洪冲林娜焦急地做着手势,示意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没时间解释!”林娜几乎是在哭喊了,“请你记下来,我们在公林新村十八号楼502,让警察来救我们!”
 
  “你等等,公林新村多少?”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听筒“嘟”地一声响,通话被切断了。系统传来一个冷冰冰的提示音:“对不起
 
,你的余额不足,请充值。”刘洪气恼地大骂:“他妈的!”
 
  林娜心中一凉,怔怔地看着手上的电话,不过手机的来电铃声却又响了起来。林娜来不及细想便接通了电话,静待那个神秘男人的
 
下文。
 
  “喂,你还在吗?”出乎林娜的预料,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
 
  “在在在!”林娜又惊又喜,“你怎么打回来的?”
 
  “我用了回拨功能。”对方说,“刚才那个地址我没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
 
  林娜脑子一动,追问了一句:“那你能看到这个电话号码吗?”
 
  对方回答说:“看不到……这个有些奇怪,屏幕上显示的是‘来电’两个字。”
 
  “他做了手脚,屏蔽了号码。”刘洪在一旁恨恨地插了一句。
 
  林娜失望地轻叹了一声,如果能知道这个电话号码,让自己的熟人或者警方打过来,那局面又会有所不同。可现在只能把所有的希
 
望都寄托在对面那个不知名的女人身上了。幸运的是,这女人有要帮助他们的意思。
 
  “我们在公林新村十八号楼502,请你记一下吧,让警察赶快来救我们。”林娜把地址又重复了一遍。
 
  对面的女人将地址记了下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娜把大概的情况讲了一遍,女人听完之后显得更加诧异。“这简直是太离奇了。我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这的确发生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根本没有必要骗你。”林娜焦急万分地解释,要是那个女人能看见
 
的话,她可能要跪倒在对方面前。
 
  “那我先帮你们报警。”女人犹豫了一会,说,“如果你们在恶作剧的话,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绝对不是,请帮我们报警,谢谢你了!”林娜坚定地说。
 
  “好吧。我这就打110。”
 
  在林娜一迭声的感谢声中,对方挂了电话。林娜如释重负地看着刘洪,她一时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竟喜极而泣。
 
  “好了,哭什么?我们得救了!”刘洪扶着林娜的双肩,兴奋地摇晃了两下。
 
  林娜一副迷茫的表情,似乎还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刘洪一翻身,自顾自地躺倒在床上,过了一会儿,他问林娜:“你出去后
 
第一件事是干什么?”
 
  “我……”林娜想了一下,“我想洗个澡,身上太难受了。”
 
  “哈哈,女人就是女人,都到这个份上了,先想到的居然是要洗澡。”刘洪笑着说,“照我说,咱们应该先去好好地吃一顿,胡吃
 
海喝——怎么样?我请你吧,旁边不是有一家凤鸣楼吗?我们就去那里!”
 
  林娜听到这个名字,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凤鸣楼?这旁边哪有凤鸣楼?”
 
  “小区外面不就是吗?在屋里都能看到。”刘洪用手指了指窗户。
 
  林娜皱着眉头走到窗前,向外面眺望。果然,在小区南面的不远处,马路边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三个硕大的金字招牌在阳光
 
下熠熠生辉:凤鸣楼。
 
  林娜愕然一怔:“这……这不对啊!”
 
  “怎么了?”刘洪听出林娜的声音有些异样,坐起身追问。
 
  林娜没有回答,只是急匆匆转身向对面的小房间走去。刘洪意识到不妙,连忙下床快步跟了上去。
 
  小房间的窗户虽然被木板钉得严严实实,但难免有隙缝。林娜眯起眼睛透过缝隙向窗外张望了片刻,然后她回过头来,用绝望的声
 
音说:“我们上当了,这里不是公林新村!”
 
  “什么?”刘洪也把眼睛贴到缝隙上,一边看一边问,“那这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根本没来过这里!这不是我以前住的屋子,这些家具,这些布置都是他模仿出来的……”林娜瞪大眼睛看着刘洪。
 
  刘洪恍然大悟:“难怪他要把这个窗户封上……因为你熟悉这边的场景,他骗了我们……”
 
  “现在该怎么办?警察会找不到我们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林娜慌乱无措。
 
  “不要急。”刘洪要稍微冷静一些,“那个女人还会打电话过来的,你快想想,怎么向她解释。”
 
  林娜并没有时间细细思考,因为手机铃声此刻已经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正是刚才那女人打来的。她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恼怒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刚刚被110的警察教育了一顿,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对不起,是我把地址搞错了。”林娜忙不迭地插话。
 
  “好啊,那你倒说说看,你到底在哪里?”女人的语气仍然很不友好,听得出正强压着怨气。
 
  “我……我也不知道。”林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张口结舌了一会,才又说道,“对了,在小区门口,有一家凤鸣楼……”
 
  “行了!”对方打断了林娜的话,“我很忙,没时间听你胡扯,再见。”
 
  听筒中传来“嘟嘟”的声音,对方已经挂机。林娜茫然无助地看着刘洪,刘洪铁青着脸,心中的愤懑终于爆发了:“混蛋,她以为
 
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挥舞双臂咆哮着,“忙忙忙!全他妈的是借口,她根本就是不相信我们!总有一天她也会像我们一样,尝到
 
这种被人抛弃的滋味!”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处理好……”林娜发出轻轻的啜泣声。
 
  刘洪听到她的哭声,反而冷静了下来,轻轻扶住林娜的肩头,劝慰道:“别哭了,这不怪你,你也只能做到这样……”
 
  林娜忽然抱住了刘洪,放声地痛哭起来。许久之后,林娜的哭声渐渐停下来,她离开刘洪的怀抱,擦着眼角的泪痕,颤声说了句:
 
“我好累,要去睡会儿。”
 
  林娜走到自己的床前躺了下来。那只手机被她紧紧地攥在手中,手机里残存着她最后的希望。
 
  刘洪退到了对面的大房间里。他也早已疲惫不堪了,躺下后不久,便睡着了。
 
  【7、最后一个电话】
 
  两人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夜里。把他们唤醒的正是那“铃儿响叮当”的手机来电声。林娜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已然全黑了
 
。刘洪从对面的大屋赶过来催促道:“快看看,是谁打来的电话?”
 
  林娜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那个男的。”
 
  “快接。记住他的规则,不要激怒他,他还会给我们机会的,明白吗?”刘洪快速地嘱咐了几句。
 
  林娜点点头,把手机放在耳边,按下了接听键。
 
  “林娜,到目前为止你的表现都很好,你的选择也一直是正确的。”电话中的男人话锋一转,“可你们还是没能逃出去。不管你如
 
何努力,外面的世界却始终拒绝提供实质上的帮助。你一定很失望,而我比你更加失望。是我把你们关在了这个屋子里,可你们应该明
 
白,真正把你们与外界隔绝开的,并不是那扇铁门。游戏该结束了,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打电话,你们还有最后一次逃生的机会。
 
拆开你床上的枕头,那里有一封信,信里会告诉你怎么做。不过你只能一个人看这封信,刘洪必须退到房间外并且把门关好。至于你看
 
完信之后是否愿意与他分享其中的内容,那将由你自己来选择。再见,林娜。”
 
  男人挂断了电话。林娜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床上的枕头,然后便看着不远处的刘洪,神色彷徨。
 
  刘洪明白林娜在想什么,他冲对方点了点头:“按他说的做吧,我在房间外面等你。”说完,他主动退出了房间,反手带上了房门
 
 
  林娜把枕头抱了过来,两手拉住枕套用力撕扯,很快便扯开了一个裂口。林娜在里面摸索了一会,果然找到了一封叠好的信笺。
 
  林娜拿着信笺来到窗前,这封信是由两张纸组成的,但那两张纸并不是完全独立,而是通过一些联结点连在一块的,严格地说,这
 
应该是一张纸上的“两联”。
 
  信笺的上联和下联各写了一段文字。上联的内容是:你现在很渴吧?揭开你的床垫,你会发现在床板间藏着一桶水。这是我给你留
 
的礼物。你会让刘洪知道这个礼物的存在吗?他会不会把这桶水再次倒掉呢?你只要把信笺的此联撕掉藏好,便可以放心地独享这桶水
 
了。
 
  下联的内容则非常简单:在抽水马桶的水箱和墙壁的夹缝里,我给你们留下了一个包裹,你们最后的逃生希望就在那个包裹中。
 
  林娜匆匆看完了这两段话,无暇细想信中的内容,首先来到自己床前,揭开床垫之后,找到了那桶嵌在床板中的水。她迫不及待地
 
将水取了出来,打开塞子先豪饮了两口。顿时,一种甘甜清凉的感觉霎时漫遍全身。
 
  “怎么样?找到那封信没有?”房间外传来刘洪的声音,看来他有些沉不住气了。
 
  林娜一惊,手忙脚乱地把水桶盖好,重新塞进了床板中。她的脑子飞转了起来:现在该怎么做?把一切对刘洪坦诚相告,还是独自
 
藏起这桶水呢?
 
  林娜无法抵御独享清水的欲望,可一天来共渡困境的经历又令她为这种自私的想法感到羞愧。林娜在心中努力搜寻着支持自己下一
 
步举动的种种理由。很快,她的抉择就出现了明显的偏向。
 
  刘洪也许会把这桶水也倒掉,可那种举动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我不能让他这么做。可是……算了,还是先看看那最后的逃生方法
 
是怎样的吧,也许还要在这屋里坚持一段时间呢,我应该把水控制在自己手里。对,在形势明朗之前,先把水藏起来总是没错的。我可
 
以把信笺的上联撕下来,把下联给刘洪看,他不会产生任何怀疑。
 
  当这些念头闪过之后,林娜下定了决心。她把床垫重新铺好,然后将信笺的上联撕下来藏在衣服里。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她开门走
 
出了房间。
 
  “怎么搞的,这么长时间?”刘洪颇有些狐疑。
 
  “嗯……那个枕头很难撕开……”林娜敷衍了一句,把信笺的下联递给刘洪,“信笺在这里,你看看吧。”
 
  刘洪没想太多,他接过信笺看了一眼,立刻转身向卫生间走去。林娜则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在水箱后面,刘洪找到了那个“包裹”——其实就是用一张报纸随意地包住了几样东西。打开报纸,里面出现了一封新的信笺,另
 
外还有一柄锃亮锋利的短刀。
 
  刘洪把这些东西一股脑都拿到了客厅里,在灯光下阅读信笺上的内容,只见那上面写道:
 
  你们一定注意到那个保险柜了,那里面放的正是客厅铁门的钥匙。如果你们能打开保险柜,就可以离开这间屋子了。保险柜是用密
 
码锁锁着的,那个六位数的密码我已经留给了你们——就藏在刚刚林娜在枕头里找到的信笺中。
 
  那封信有上下两联,通过一百个联结点连在一起。其中有一些联结点被我事先弄断了。从最左边的联结点开始数起,第一次出现断
 
点的数字就是密码的第一个数字;然后从这个断点继续往下数,数出第二个断点的数字;依此类推,你们很容易得到那个六位数的密码
 
 
  关键的问题在于,林娜有可能已经撕坏了所有的联结点。如果那样的话,你们会很失望,而我则更加失望。既然经历了那么多的磨
 
难之后,你们仍不能互相关心、互相信任,那最后就只剩一条路可以走了:拿起这把刀,看看报纸上的内容。两个只能活一个。
 
  林娜,最后一次的选择,你做对了吗?
 
  刘洪拿出只剩下半联的信笺,愣愣地看了片刻,然后转过头,用充满忧虑和质疑的目光瞪视着他。
 
  林娜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胸口像是被铁锤狠撞了一下,沉甸甸地堵得难受。看着刘洪逼视的眼神,她慌乱地往后退了两步,愧疚与
 
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把上联撕了?”刘洪绝望地吼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密码……”林娜从口袋中掏出上半联的信纸,她的手在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
 
  刘洪劈手把上半联夺了过来,看清楚其中的内容之后,他明白了一切。他瞪大了血红的眼睛,目光中透出极度的愤怒、伤心和失望
 
。片刻之后,他爆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苦笑。
 
  “呵呵,好啊,好啊……”他看着林娜,一遍遍地重复着“好啊”这两个字,却说不出任何下文。林娜瑟缩在墙边,不敢去迎接对
 
方的目光,只能低着头,呜咽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林娜止住哭泣,抬头说道:“我们还有机会的……再想想别的办法,至少现在有水了,能多支撑几天的……”
 
  刘洪没有搭理她,他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一样东西——用来包裹短刀和信笺的报纸。
 
  “怎么了?”林娜忽然想起刚才信中最后的一句话:看看报纸上的内容。她忍不住凑过去,也想看一看。
 
  刘洪沉着脸把报纸交给林娜。那是一年前的报纸了,版面的醒目位置上是一条新闻,而新闻的内容林娜再熟悉不过了:
 
  “本市公林新村的刘老汉爷孙俩在租住地死亡七天以后,近日才被合租者发现后报警。据知情者介绍,年过花甲的刘老汉与孙子一
 
起租住在公林新村某两居室中的大间内,儿子常年在外打工。6月26日,对门的同租者闻到一股很浓的异味,又因多日未见这爷孙两人
 
,便向警方报警。民警进入大间后,发现刘老汉和孙子均已不幸死亡。经法医鉴定,基本认定刘老汉系突发脑溢血死亡;3岁孙子系饥
 
饿脱水死亡。依据推断,老人死亡在先,孙子因缺乏求生能力,被困屋中活活饿死。爷孙俩的死亡时间,大约在7至9天前。据同租者介
 
绍说,大约一周前,她曾多次听到孩子在房间内哭泣,这也从另一个角度印证了法医的推测……”
 
  “他留着这报纸,是……是什么意思?”林娜正是新闻中提到的那个“同租者”,这张报纸再次刺激到了她心底最为痛苦的回忆。
 
  “他在教我们怎么做——最后的逃生方法,两个只能活一个。”刘洪的语调和神态都是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
 
  林娜胆怯地看着对方:“不……我不明白……”
 
  “得有一个人先死……尸体腐烂之后,外面的人闻到异味,他们才会想到去报警,就像一年前的你一样。”刘洪一字一句地把这些
 
话说了出来,同时慢慢地逼近了林娜。
 
  林娜这才注意到对方右手中正紧握着那柄锋利的短刀,她骇然失色,一边退向自己的小屋,一边颤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
 
  “这是你自己造成的,都是你的错!”刘洪红着眼睛,把短刀举在了胸前,他的用意已经昭然若揭了。
 
  林娜尖叫着躲进了小屋里,奋力想要把房门关上。可房门刚刚关到一半,刘洪的身体便猛地撞了上来。林娜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倒
 
在地板上。
 
  刘洪挥刀冲进来,向着林娜扑了过去。林娜在无限的恐惧中反而迸发出了求生的力量,她忽然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刘洪的脚踝上
 
 
  林娜这一脚正好踹在了刘洪的伤处。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伤腿一个趔趄,摔倒在林娜的身边,手中的刀也跌了出去。
 
  林娜急忙翻身将那把刀抢在手中,几乎与此同时,刘洪的两只大手已经从身后扼在了她的脖颈上。林娜的心一阵狂跳,握紧那短刀
 
,不顾一切地向身后挥了出去。随即她便感到着手处一顿,显然是刺中了什么东西,而刘洪扼在她脖子上的手也渐渐地松了开来。
 
  林娜慌乱地挣脱开来,当她转过身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柄刀不偏不倚正扎在了刘洪的脖子上。
 
  “天哪……”林娜六神无主地痛哭起来,她想要凑近查看可又没有那个胆量,只是在原地颤声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刘洪却反而从癫狂的情绪中冷静了下来,他用手捂着脖子,呼呼地喘了一阵粗气之后,歪头看着林娜,虚弱地说:“我……我不怪
 
你,你杀了我……你就可以……可以活下去……”
 
  林娜泪流满面:“不,你别死!”
 
  “我必须死,外面的人大约……大约要过一周的时间,才会闻到气味……你需要食物,那个冰箱,你……你现在知道它的……它的
 
作用了吗?”刘洪努力睁大眼睛。
 
  林娜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她茫然地摇着头:“我不知道,这里……这里哪有食物?”
 
  刘洪的嘴角露出一丝凄然且诡异的笑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说:“我……我就是你的食物。”
 
  这句话中蕴藏着的意味实在太可怕,林娜一下子竟呆愣住了。而更加可怕的一幕又随即将她从恍惚的状态中唤醒:
 
  刘洪用右手攥住短刀的刀柄,忽然一使劲,将整把刀从脖子里拔了出来。刀刃已经割开了他颈动脉,热腾腾的鲜血顿时如小喷泉一
 
般滋得老高。刘洪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每抽搐一下,那“喷泉”便随之喷发一回。
 
  林娜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拼命地往后躲闪着,但仍有很多血点喷到了她的身上。
 
  这样的“血喷”足足持续了十几秒钟,才慢慢地停歇下来,刘洪也不再抽搐了。林娜的精神几近崩溃,她爬到刘洪身边,战战兢兢
 
地摇着对方的身体,哭喊道:“刘洪!刘洪!”
 
  刘洪已经不可能再回答她了。随着林娜的摇动,刘洪原本紧握的左手忽然一松,一个东西滚到了地板上。
 
  林娜愕然发现那竟是一只手机。她一时顾不上细想,连忙把那手机捡了起来,可她随即便失望了:那手机的拨号键同样是被焊死的
 
 
  不过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试试。林娜把拇指长按在了接听键上,大约五秒钟之后,手机里果然传出了拨号的声音,林娜心中一喜,可
 
是这股高兴的劲头很快便被冲得烟消云散了。
 
  因为一阵熟悉的乐曲声随之在房间里响起——“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林娜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她伸出一只手,颤抖着伸进自己的口袋,把先前那只手机掏了出来。手机的显示屏闪烁着,正是那个熟悉
 
的号码。
 
  林娜按下了接听键,那个低沉的男声再次响了起来:“林娜,我说过上次是我打给你的最后一次电话。这句话并没有错,因为现在
 
的录音电话是由你自己打过来的。当你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说明我已经死了。
 
  “死亡对我来说并不可怕,我在一年前就该死去。当一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儿子,他还有什么必要继续活在这
 
个世界上?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相信这个世界如我所遭遇到的一样冷漠,我幻想其中仍然存在一丝希望,能够让人继续生存下去。所以我设
 
置了这个游戏,你和我是游戏中的主角。我们在游戏中接受惩罚,也在游戏中寻找最后的救赎机会。
 
  “然而幻想中的生机终究还是没能出现。没有人真正关心我们,你在最后关头的选择更是让我万念俱灰。这个世界已然无法救赎,
 
我们只能去接受最后的惩罚。
 
  “我给自己判了死刑,而对于你,我没有权力这么做。但是你将受到精神上的折磨,在黑暗、孤独和恐惧中度过接下来那些难熬的
 
日子。你不应该抱怨什么,因为这一切正是我儿子在临死前所经受过的。”
 
  “不,我不要!”林娜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要炸开一样,她痛苦万分地尖叫着,可是又有谁能够听见呢?
 
  “也许我比你幸福,因为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电话中的声音中断了,林娜的心头蓦然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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