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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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往事听起来怪玄乎的，却很有意思，就和路边听三国说书一般，明知道关公会败走麦城，却还是听见后忍不住要感慨一句。

“只因为一个女人，这也是我在布卷里放下这两样东西原因。”

寒云道人终于要说到正题了。

“什么女人？”

我问道。

“一个很美丽，很迷人，却又让人爱上了就如同吞下了一瓶毒药的女人。方无在四十岁前有过一对妻女，不过因为江湖仇杀而死于非命，却在四十岁成为大命师的那一天，见到了这个女人，于是可以说改变了他的一生。这个女人名叫——菲想。”

寒云道人轻轻地将花瓣握在了手中。

第六十四章 方无菲想

“这是什么花的花瓣你知道吗？”

寒云道人手上捏着花瓣问，我却摇了摇头。

“的确，已经看不出来了。这花瓣是来自于曼陀罗，一种毒花，却有着纯洁的外表。总是有一些外行人会将天女花和曼陀罗搞混，因为它们看起来都是纯白美丽，样子也都非常干净。可事实上却是一个天一个地。菲想就如同曼陀罗，外表看起来就像是干净的天女花，却只是外表罢了。40岁那年，外界看方无是一片风光，但妻女死亡之后，其实他内心非常痛苦，充满了悔恨和悲凉。也就是那年，成为大命师的方无参加付阳子举行的一次研道大会，在那里见到了菲想。我这里原本还有一副她的画，可惜在之前妖脉大劫中遗落了，上面画的就是菲想，我曾经也惊为天人，的确是个很美丽的女子。古代的画和本人总有区别，但是菲想不同。我记得我还小的时候，妖脉长辈曾经说过，传闻中这画是方无亲手所绘，画中女子和本人据说有九成相像，如同是真正走出了画里的女子。很美丽，很漂亮，第一眼看去的时候，就觉得她像是纯洁的少女，不施粉黛，没有首饰，喜欢穿素色的长裙，走路的时候翩翩带风，眉宇间总能透出淡淡的笑意。我想，也许当年的方无就是这样爱上她的吧，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寒云道人也是阅人无数，见过的女子不少，漂亮的也多。但是我记得我认识他这些年，他夸奖过的女性不多，能够用如此华丽的辞藻去形容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的女朋友林雅丽，当初寒云道人初见林雅丽的时候足足愣了两秒，随后才说道：“世人说你是倾国倾城，我却说你当的起倾世二字，此等容貌，却不知到底上天有多垂怜你。”

另一个就是这我还没见过的菲想，能够得到这样的评价，我对这位菲想更加好奇起来。

“当年的方无很快就和菲想出双入对，但是谁都没料到，其实菲想是付阳子安排的一步后手。方无爱上菲想后，就如同渐渐落入了付阳子的阵营内。只是表面上谁都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即便方无自己也并没有料到菲想是带毒的曼陀罗。他们在一起两年多，为什么最后方无会去杀于春海，谁都不知道理由。不过当时有一位方无的心腹命师，偷偷记录下了一些话，也许能够告诉我们当年的方无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说话间，寒云道人将一本有些破旧的册子递给了我，打开之后，上面撩菜地写着一些字，我看了一会儿后说道：“字迹太模糊了，有些地方还看不懂。”

“庚午年，我为大命师送信，回来报告时，听见房子里有窃窃私语之声。我听见一个轻灵女音，知道是她来了，便也知道大命师不喜欢在她来时受到打扰。就等在门边上没进去，过了一会儿，却听见里面传来争吵之声。很纳闷，大命师对她疼爱有加，从不责骂，今天却吵的这么凶。似乎为了什么事儿而互相争执，片刻后，听见她哭了起来，很是痛苦的样子。大命师心软哄了几句，却没想到她忽然大声说道‘你不杀他，就是我死！’然后冲了出来，我急忙躲到一边，看着她缓缓走远。我等了一会儿后再进去，见到地上满是摔碎的花盆和瓶子，大命师皱着眉头坐在桌边。”

大意是如此，我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这个里面所说的“她”应该就是菲想。

“也就是说，是菲想逼方无去杀于春海。那这又和银钗有什么关系？”

我奇怪地问。

“你莫要着急，继续听我说下去。”寒云道人咳嗽了几声，随后继续说道，“于春海死后，付阳子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不过却没想到这也只是痴人说梦。方无当时杀人没人知道，所以他很快就以于春海义子和徒弟的身份收拢了于春海的所有势力和部下，付阳子的计划却没想到间接成全了方无。在方无71岁那年，他获得了十大正命之一的青龙。当然，在当时还没有正命和邪命这个概念，不过青龙之命已经名满天下。他收服青龙后立刻转手攻击付阳子，在其79岁那年，互相斗争了足足8个年头后，终于逼的付阳子禅让大宗师之位给他，从此以后，妖脉进入方无的时代。也就是那段对你来说还不熟悉，对我们老一辈而言算是黑暗历史的时代。方无在位之时，妖脉不设立任何大命师，所有大权都由其一手掌握，在那个年代，青龙杀过很多人，如今的十大正命，在那个年代可是邪命中的典范。但是，能够有那时候的成就，却少不了一个女人在其身后的扶持，这个女人就是菲想。”

寒云道人指了指我手上的银钗道：“传说中，这是菲想问方无要过的唯一一件礼物，据说菲想不是一个物质的人，她只是喜欢跟随在强者的身边，就像是海里的小鱼喜欢依附在鲨鱼的身边一样。方无在大宗师的位置上一直坐了将近30年，也就是将近五百年前，其实严格算一算，其实不足五百年，他闯入秘境消失不见。但是，唯有历代的大宗师，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他不是失踪了，而是将自己和菲想关入了妖脉密室中。所以，一号密室的主人，其实就是这个叫菲想的女人。”

虽然听了这么多话，我已经隐约间猜到了一号密室主人的身份，但是从寒云道人的嘴里得到求证后我还是吃了一惊。

“果然是菲想，可是这个女人何德何能居然能够成为一号密室的主人？难道她比方无还强？”

我急忙问道，现在是一个谜团刚刚解开，但是更大的谜团却接踵而至，让我有一种拨开了一层云雾，却依然看不清真相的不爽。

“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传闻中，方无可以变的长生不死，也是因为菲想的缘故。我想，等到你抓住他们后或许就会知道真相。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要留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头吃饭吗？不过我可没烧你那一份啊。”

寒云道人笑呵呵地说，其实意思是要送客，我拿起黑色布卷，拱了拱手说：“多谢前辈今天的告知。”

“给你最后一个忠告，菲想也许已经死了，但是生与死之间是有鸿沟的，或许菲想正在以一种不一样的方式蜕变。”

说完，他便不再开口，我拱了拱手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了。”

走出后院，往重华殿的方向走去，等我走了好一会儿后寒云道人点亮了房间的灯，靠着墙坐在小木椅上，电视机里放着京剧，他手上拿着羽扇，悠哉地看着，没一会儿房间里的灯忽然明灭了几下，寒云道人笑着摇摇头道：“我这老头子一个了，你何必不敢来见我。我对你没有威胁，你进来吧。”

语毕，房门竟然自己打开，黑气从门外飘了进来，随后幻化成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寒云道人的面前。

寒云道人拱手行礼，随后说：“我该称呼你一声前辈，不过你现在已经不是活人，我就不行后辈之礼了。”

“你将一切都告诉万林了？”

黑影问道。

“只是我知道的，至于我不知道的，我也没办法说。”

寒云道人镇定地说道。

“以你的本事，还能在位数载，为何要退？”

黑影又问。

寒云道人却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摇头叹道：“你在里面的时间太久了，天下早已经变了…”

第六十五章 转身之术

“江湖的规矩，是由强者定下的。站在高位者永远不会跌落，我要你找到的东西，是否帮我找到了？”

黑影冷漠地说道。

“那东西我可没有，而且我现在已经隐退，即便想找也没有资源和办法。”

寒云道人摇摇头说道。

“哼，你最好别骗我，要不然下场会很惨。”

说完黑影正要飘离房间，却忽然停住了，回头说道：“菲想的东西，你这里是否还有残留？”

寒云道人依然摇头，黑影这才飘出了房间消失于天空中。

门关闭，房子里的灯重新亮了起来，电视里依然在放京剧，寒云道人喝着茶，喃喃自语道：“人生如戏这话不对，如果戏都如人生，那谁还会去看？”

回到家后，推开门就看见小囧坐在书桌前，双眼不断地闪烁起幽光，面前放着很多古籍，也不知道查没查出什么东西来。

“小囧。”

我站在其身后，低声呼唤了一句。

小囧一愣，回过头看见是我，便开口说道：“主人您等我半个时辰，我的分析很快就会出结果了。”

我点点头，走到窗边，手上把玩着银簪子，脑子里总是在转悠着，菲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寒云道人用曼陀罗花来形容菲想，可是我却觉得这不太贴切，或许是带毒，可是她不是依然站在方无的身后一直支撑他成为大宗师吗？方无也不是傻子，四十岁时候认识菲想，在这个大多数男人已经成熟的年纪，于江湖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方无就看不出菲想是别有用心的吗？

男女之间的关系，尤其是纠缠了数百年的关系，哪里是一两句话就说的清。

小囧还没完成分析，闲来无事，拿出手机，我的手机里号码也不多。这世界上手机电话号码最多的只有两类人，做小生意的贩子，以及领导的秘书。

很显然我不是其中的任何一种是，所以我的手机大部分时间都处于闲置状态。插上电源，充了电后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没想到上面跳出来不少短消息，大部分都是10086的关心，还有不少是劝我买房买车的广告。

“现在这信息泄露还真厉害，江湖里的人搞不到我的手机，这些商贩倒是都知道。”

我笑了笑说道。

眼睛扫了一下，却看见在最下面多出一条不一样的短消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点开后上面只出现两个字：窗外。

短消息放在我的信息最下面，却没有显示日期，我下意识地往窗外看了一眼，这一看顿时吃了一惊，我的窗户外面正对着大街，大街对面是一片居民区，其中有一些是小高层，也就是超过12楼以上的，在几十米的高空，我看见对面最靠近我的一栋大楼上，有一个身影，此刻天色已经黑了，虽然四周居民家家都有灯火，可对面那个身影穿着的白色长裙还是显得非常惹眼。

她面对着我们，虽然距离很远我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可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没一会儿桌子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我拿起来一看，还是刚刚那个没有发送时间，处于消息栏最下面的信息，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我是菲想。

和我所猜测的一样，我打开窗，外面风很大，“呼呼…”的吹，我直接拨了过去，没一会儿电话接通了，我看见对面大楼上的人影也的确是握着手机，随后从电话里传来了一个轻灵的声音，如同少女一般清脆的嗓音。

“你是菲想？”

我开口问道。

“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在和方无为敌，不要追着我们的身后。如果你愿意放过我们，我们也会放过你。”

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特别冰冷，像是寒冷的锋芒可以穿透人的心灵。

“把青龙和阿呆交给我，你们离开长春，我可以放过你们。如果做不到，那就免谈。”

我同样强势地说道。

“何必如此执着？它们不过是两个没有生命的事物，你该为那些活着的人多考虑考虑。”

她说完后挂断了电话，金行之力已经在手上凝聚，正在我想对其出手的时候，狂风之中我却看见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竟然渐渐消失，随后化作无数翻飞的白色粉末飘到了空中，在狂风中飘离，消失不见。

“不见了？”

我散去了手上的金行之力，奇怪地靠在窗边，她给我这个警告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

“主人，分析已经完成了！”

小囧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回头看见它站起身来，虽然声音没有感情但是说话的感觉却显得很开心的样子。

之前我们去过一号和二号密室，在密室中进行过观察，当时在二号密室也就是关押方无的房间里发现了很多奇怪的咒文，全都刻在墙壁上，大部分都是没有完成的咒文，而且是使用各种种族的语言所书写，小囧扫描后回来一直在研究这些咒文的内容和含义，现在显然是有了分析结果。

“我们在二号房间内发现的咒文，有很大一部分是不完整的，内容也是不明确的。不过咒文的表面虽然看不出任何的内容，但是我经过对比和查阅相关资料还是有了一些发现。这些咒文分别用上古二十个种族的语言书写过，其中包括我们已知的鬼族，仙族，巫族和蛮族，但是这些用异族语言所书写的咒文都不完整，或者说是全都写到一半就荒废了。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方无可能是懂得多种族语言的人，但是却偏偏没有使用古神语书写这道咒文。我们都知道，不同种族的语言书写的咒文效力也是不同的，而效果最好的自然是古神一族，可偏偏他却没有用古神一族的语言书写咒文。这就有了矛盾之处，所以我判断古神语他是不懂的，因为不懂所以希望用其他上古种族的语言来代替，但是写到一半就发现其他种族的语言并没有古神语那么好的效果，达不到他的预期，因此才半途而废。我翻阅了三本可以在妖脉找到的上古咒文残卷，并且结合我不完整的记忆碎片内储存的部分知识，对于这条咒语做了一定程度的复原，虽然无法做到百分之百恢复这条咒文，可是至少从某种程度上可以确定这条咒文的效果。应该是转生之术…”

我一怔，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生与死之间是有鸿沟，连我的师傅都突破不了，区区一条咒文就能做到？这根本就不可能！这所谓的转身之术到底是怎么回事？

“复活？”

我疑惑地问道。

“不，不是复活，而是苏醒。很多古神一族会在遭受了攻击受到重伤后进入一种假寐状态，这种假寐状态是很难唤醒的，看起来是睡着了，其实是意识陷入了无尽深渊，但是这种状态却可以让古神一族快速修复自己的身体。等到伤势修复完成后，只需要其他的古神一族对其念出苏醒咒文，就可以将其唤醒。不过古神一族将其夸大，称之为转生之术。也就如同死了一次，苏醒之后再度复活的含义。”

小囧解释道，同时将一条它写下的还不算完整的咒文放在了我的面前，开口道：“这条就是我研究出了八成的转身之术，不过还并不完整。不过转身之术只对古神一族有效果，可为什么方无要研究这条咒文呢？”

小囧还没弄明白，我想了想后说道：“除非，菲想不是人！”

第六十六章 反击开始！

“您说的不一定是错的，如果菲想不是人类，而是古神一族，那么她告诉方无古神一族的长寿之法，虽然方无无法将身体炼成如同古神一族一般，但是至少他的灵魂可以和古神一族一般永恒不灭。而菲想陷入沉睡后，他就试图将菲想唤醒，开始研究转生之术。但是主人，我还是不明白，研究在哪里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躲在妖脉密室中？”

小囧的疑惑也正是我心中的疑惑，当然，它还没见到菲想，如果见到菲想还可以站在我的面前，是否会更加疑惑？

我刚刚看见的那个白影是菲想吗？如果是的话，那么为什么她会从苏醒中醒来？还是小囧的推断是错的？菲想根本就不是古神一族？

各种思绪在我脑海中回旋，事情似乎并没有变的简单，而是越来越复杂了。

此时桌子上的固定电话响了几下，小囧按了一下免提，电话里传来妖脉命师的声音，高声说道：“大宗师，金光罗盘再次定位成功，青龙的下落已经被发现了。”

这是这几天来为数不多的好消息，我想了想后说：“你把地址发来，我自己去。”

青龙是被方无控制了还是自己背叛了我，我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心去体会，但是我希望青龙并没有背叛，从心里和从情感上都是如此。

这又是注定无眠的一夜，轿车在距离目的地两条街的地方停了下来，下车后，我看了看长春的天空，即便是黑夜也显得有些阴霾。长街上偶尔有几家小酒吧的霓虹灯在闪烁，酒吧橱窗上喷着各种各样的彩绘，我下车的时候问司机要了一件外套，劈在身上，十八岁这一年已经快接近10月份了，长春的天开始冷了，走在路上能够看见一些女生围起了围巾，有时候早上起来还会呵出白气。

我披着外套，正好可以遮住我腰间的断刀，穿过了前面的街道，本来应该在走过一条街道后才会到达金光罗盘所定的位置，但是当站在红绿灯前的时候，我却看见青龙就站在马路的对面，他用宽大的风衣遮住了自己的脸和身子，只是脚边依然有黑气徘徊。

“上次我说过了，要么就带你走，要么就杀了你。你自己选！”

我没有过马路，而是高声说道，无人的街道，连车辆都少的可怜，身边的红绿灯一直在不断跳动，从红灯变成了绿灯，它却没有迈步，片刻后说道：“那就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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