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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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们提起白袍,提起明眸笑颜,总会想起他,想起他说的话,想起他风姿绰约的模样。

孤独而高贵,年少时候一念之差,酿成大错。

他用了一生去偿还这笔债,拜师许佛,没想过要成为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可是最后却站在了最高点。

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他的一生呢?

是骄傲还是孤独,是悲壮还是苍凉,我想都不准确,因为世上本没有一个词语可以准确地形容他的一生。或许,在我所有见过的人中,他是最有魅力的。

我想,这个灵异世界里的任何人看见他,都不会忘记,不是因为他超凡入圣的法力,不是因为他孤傲冰冷的气质,也不是因为他曾经温暖的笑容。

只因为,他是司马天,他叫司马天!

唐门之外,年少时候的罗焱太师祖第一次看见年幼的貔貅,全身粉红,像是一头可怜迷路的小兽,而不是今天的圣兽貔貅。

它征战过阴间,和罗焱太师祖出生入死很多年,却在成为圣兽之后,离开了太师祖,那一走,伤了很多人的心。

多年后,黑蛋曾经问它,当年为啥要走?

貔貅这样回答:“我去了能干啥?陪着兄弟一起死吗?还是如果等他死了,我想办法帮他报仇?谁都知道,当年的鸿元天下无敌,我去了能帮什么忙?但是,他要是死在了天上,我就一定去拼命。”

他是妖族的二当家,幻化成少年的模样,天真烂漫地看着世间一切,脸上却没有笑颜。那张如同少年一般的面容下,藏着多少悲伤,谁都不知道,谁也说不清楚。

只是那一句,我会去拼命,我相信是真的,就如同今天一样。

消失在了规则之海中,好似没来过,就如同没存在过。

最后的决战,总会有牺牲,而这一次的牺牲,终究还是超出了师傅的预料,每一个熟悉的面容消失,就好像是有一把巨大的锤子狠狠砸在他的心房上,痛的他难以呼吸。

但是,天道阳面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被举起的黑蛋,已经没有了力量,它很虚弱,看的出来,圣兽的修为也不足以保护它,它喘着气,每一口都显得弥足珍贵。

“放了它!”

师傅冲着天道阳面喊叫。

“把你的本源交给我。”

天道阳面伸出手,说到底他要的其实还是那存在于师傅身体内的本源,说到底他还是要师傅身上的本源。

如果给了天道阳面,那么最后翻盘的机会就会失去,可如果不给,黑蛋就会死。

“我给了你,我们还是要死。”

师傅仰起头喊道。

“将本源交给我,我可以保证你和这条狼妖活下去,甚至我可以保证你和其他你指定的人在新宇宙活着。但是如果不给我,我现在就杀了它!”

天道阳面捏着黑蛋的脖子,黑蛋已经说不出话来,脸色发青。

师傅捏着破魔长剑,这是最后的机会,妥协吗?脑子很乱,这一次没有希望的挑战终究没了帮忙的人,不会如上一次一般有天道阴面降临,现在的他必须要靠自己,而在天道阳面之前,仿佛任何方法都不可能完成,死路一条。

却在这一刻,已经说不出话来的黑蛋做了一件出乎众人意料的事。

它缓缓地举起手,动作缓慢,显得很吃力,一点点地将手举到了天道阳面的面前,接着,竖起了中指。

像是市井里的混混,总是做着粗鲁的手势,说着骂人的话,但是,此刻的黑蛋做了,却是保着必死之心,那个中指就在天道阳面的面前,他看见黑蛋的嘴角拉出了一道笑容,带着嘲讽的笑映满了他的眼睛。

“你找死!”

勃然大怒的天道阳面双手发力,师傅冲上天空,嘶喊着:“住手!”

然而,鲜血已经喷洒而下,仿佛能够染红混沌,但其实真正染红的却是师傅的眼睛。那些鲜血并没有落在他的脸上,血液会随后落入混沌之中,消失于天地间。

黑蛋垂下了手,带着骄傲和最后的嘲讽死去,身体在天道的手中化作飞灰,师傅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太快了吧,大家的离开为什么那么匆忙,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一下吗?为什么都要前赴后继地去死,所有的念头都已经变的混乱无比。

有些不知所措。师傅不断地摇头,心中的念头乱的如同搅在一起的麻绳。

“把你的本源交给我!”

天道阳面喊了起来。

师傅抬起头,黑暗包围之下的他看起来像是潜伏在暗处的阴魂鬼魄,双眼里透出浓浓的杀意。

“想杀我?你有这个能耐吗?你们谁有这个能耐?谁能杀的了我!”

天道阳面嚣张地大喊。

声音在混沌中传开,竟然没有一个人回应,他忽然笑了,猖狂地大笑,颇有天下无敌,寂寞孤傲的感觉。

“哥哥。”

一个清脆中带着几分冰冷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的笑声。

“嗯?你回来了。”

他回过头看着天道阴面,少女点点头说道:“你做的有些过份了。”

“过份吗?”天道阳面手中冒出火焰,焚烧了那些沾染在他手上的血迹,“我觉得还不够,我要彻底击溃端木森的意识,让他疯狂,这样才能让他明白,投降才是唯一的出路。”

“你就不怕还有变数?”

少女反问了一句。

“变数?在哪里?如果真有变数,你就让变数出来,我倒要看看,如今天下间谁还能够对抗我?我要开创新的宇宙,我要成为新的完整的天道。我即将真正圆满。而且,从今以后,只有一个天道,不会再有继任者,只有我!”

巨大的野心,和每个皇帝一样,都希望自己永久存在,都希望自己的江山永世不衰。这样的他,已经不能被称为天道,而是被欲望充盈整个身心的怪物!

“哥哥,如果师傅还活着,你觉得你会怎么办?”

少女忽然问道,打断了天道阳面恣意地笑声。

“还活着?就和刚刚一样,化作一具没有实际力量的傀儡出现?即便他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惧怕,我才是天道!”

“是吗?”

声音响起,像是一滴水落入了湖中央,但是这一滴水却与众不同,它不是万千水滴中的一个,而是这万千水滴中的帝皇。

天道阳面似有所感,回过头去,我站在金色的光芒中,身上披着奇怪的金色外衣,巨大的兜帽好似光环一般地罩在我的身体四周。

脸上满是金色的阵法,眼睛从冰蓝色再度变回了金色,但是神色很陌生,至少给师傅一种从未见过我的感觉,又让剩下的圣人们有了一种高深莫测的体悟。

像是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看不穿,更高级的生命体。

“万林?”

天道阳面奇怪地看着我,而我此刻举起手,身上金色的阵法开始旋转起来,接着下一秒,整个规则之海破碎,天道阳面听见巨响,接着看向被金光环绕的我,吃惊地望着,此刻竟然说不出话来。

“徒儿,为师来见你了。”

我开口,声音中却带千古沧桑…

第三百七十七章 狼狈为奸(1)

沧桑的声音,在混沌和空间中如同流水一般地波动,天道阳面的身体在这一刹那显得坚硬,他回过头,眼睛里跳动着惊异的目光。

未曾想到的见面,不曾预料到有一天还会见到眼前的人,即便那张容颜并不一样,可是他明白,站在他的这个人,可以叫他徒儿的这个人,一定是那个人。

从未想过会在这里和那个人见面,甚至从没想过,有一天还会那个人见面。打败了他的化身,吞噬了他的本源,获得了他的力量,可是却还是如同噩梦一般挥之不去。

“我不相信。”

他看着我,大喊了起来。

“我为你而来,徒儿,你欠我的该还了吧。”

明明是我的容颜,可是说出的话却不是我想说的,明明看见的是我的身体,可是身体内释放的能量却完全变了,亦或者说眼前之人看起来就像是另一个人。

“认不出我了吗?”

我开口问道,金色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规则之海在不断翻滚,似乎想要重新汇聚在一起。却见我举起手,手掌轻轻一捏,整个规则之海转眼间碎裂。大片大片的规则从空中飘落而下,我向前走去,脚步踩在虚空中,天道阳面面对我,竟然不自觉地后退,像是在害怕。

“还记得吗?我收你为徒的时候,说过什么?”

我问,天道阳面却不敢回答,而是一个劲地后退,手在面前胡乱地哗啦,正如天道阴面所说那样,眼前的天道阳面其实是懦弱的。

用强悍的外表掩饰内心中的脆弱,可是当面对真正让他恐惧的事物时,这种脆弱就会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每个人的面前。

“师傅…”

他终于开口说道,认可了我的身份,亦或者说是眼前这个站在金色光芒中人的身份。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就应该将欠我的还给我,我的本源,你该还给我。”

伸出手,索要的是天道本源。

“不,我不欠你什么,那时候你已经走到了末路,没有新的天道出现,你也想连任,但是天道是不可以连续的。你也违反了规定!如果不是我抢夺了你的本源,那就没有新的天道,也不会有心的宇宙。”

他显得很惊慌,这种惊慌遍布他的脸,反射出他内心中的胆小畏惧。

“前尘无论如何,现在,我回来了,你就该将我的本源还给我,至于我是否会继续成为天道,还是选择其他人担此重任,这都是我的责任,和你无关。”

咄咄逼人地口气之下,天道阳面再度后退,好似已经下定了决心,在其脸上可以看见刚刚那些遍布整个身心的惶恐,都在渐渐消失,欲望,贪婪,化作了无穷的动力。

“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天道!”

我听见他如同歇斯底里一般地吼叫,仰起头,仿佛有熊熊的烈焰在燃烧。下定了决心,就像一个一直胆战心惊的懦夫,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心,为了这一刻,他准备好了去搏命。

“你要和我动手?”

收回手,我问道。

“无论你是我的师傅也好,还是万林也罢,都不能阻挡我成为新天道的脚步,我会完整,在新的宇宙我会是独一无二地存在,这才是我要的,而不是去做你宫殿中可怜的童子。本源是我的,宇宙是我的,天道的位置也是我的!”

他咆哮着,如同怒吼的雄狮,在宣告自己的地位。

“看来,你已不愿回头,我也不来度你,只希望你明白,你所理解的道,是我告诉你的。”

踏步而前,看似毫无防备地靠近天道阳面,规则之海翻滚,生死规则在空中浮现出来,照下的黑白光芒,洒落在我的脸上。

“生死规则,你愿杀我吗?”

我举起手,像是在对一个老朋友说话,头顶上的生死规则不断颤抖着,如同被迫和自己主人战斗的忠犬,痛苦但是必须战斗到最后一刻。

“我不愿为难你,你不助他便可。”

说话间,手中手诀变化,向着空中拍去,天空中的生死规则在手掌化作的强大手印下快速后退,仿佛接到了最高的命令。

“回来!我才是你的主人。”

天道阳面双手展开,身后的生死规则不断地回归,气急败坏地吼叫,又怎能放走了自己最大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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