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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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山南人族战士急忙走上来行礼。

“这一次让他跑了是无奈之举，此人将来定然会变成我族的心腹大患，先要查清楚，为什么会有血脉浓度这么高的天才远古人类流落在这里？难道和最初的人族先祖有关系？”

他皱了皱眉头，铜剑丢失，自己差点死在此地，诡异的天才，仿佛这一次的进攻变成了拉开某个序幕的举动，巨大的帷幔才刚刚开启。

密林中，下着大雨，雨水不断地冲刷着叶片，山洞内，许佛抱着铜剑坐在洞口，山洞里没有点火，感觉有一些冷。他的头发被略微打湿，身上的皮衣看起来也有些湿漉漉的。鹭晴幽幽地醒来，之前被土行之力保护后因为受到了灵气的波及而昏了过去。

醒来之后，她先是一愣，随后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山洞中，再回头看见坐在山洞口的许佛，急忙冲了过去，一把抓住许佛的手臂喊道：“你为什么不替我父亲报仇？”

许佛没有回答，依然看着山洞外面。

鹭晴好似有些恼怒，接着喊道：“我在问你话呢，你答应过我父亲会帮我们打赢这一次的大战，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却只会逃走？你明明有能力可以帮他报仇的，为什么要逃？”

“你父亲已经死了。”

许佛回头瞄了一眼鹭晴，这一眼很冷，看的鹭晴整颗心都微微一沉，仿佛坐在眼前的许佛很陌生。而这个在昏迷之前就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又给了她心灵更沉重的一击，她咬了咬牙喊道：“就算是死了，我的族人还在，我要回去救他们。我们不能被奴役！”

说完，她伸手去拽许佛手中的铜剑，却因为许佛没有松手而抢不过来，无奈之下向后退，却听见许佛说道：“我们两个人是没办法替你父亲报仇的，那个山南人族带头的家伙和我交过手，我虽然能打赢他，但是消耗很大，和他一战之后就无法对付其他人。还有，当时你父亲答应我，如果我帮他打赢这场战争的条件因为他死了，所以没办法完成，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帮他报仇？从根子上来说，我和他没那么熟。”

这番话听起来很无情，鹭晴更加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许佛，这个男人有太多面是她所不知道的，这些未知的面组合起来仿佛变成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有着少年外表的怪物。那个貌不惊人的外貌下，好像包裹着的是一颗已经彻底冰冷的心。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

她好像很失望，话里充满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悲凉。

许佛瞄着她不开口，鹭晴冷笑一声，忽然转身冲出了山洞外。

“如果你不愿意帮忙，那你就在这山洞里一辈子好了，我去为我父亲报仇！”

没有谋略，没有能力，只凭自己的一厢情愿，鹭晴做出了最坏的举动，身影消失在了大雨中，许佛看着外面的密林，摇了摇头，却听见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兽吼…

第十二章 妖族之约

鹭晴在密林中行走，下着大雨，在密林里想要辨清方向很难，纵然是从小就在密林间行走，但是不熟悉四周的环境，整个密林会和大海沙漠一样让人找不到方向。

自己被许佛带到了哪里？她脑海中不断冒出这样的念头，天色很暗，密林里的方向很难确认，刚刚心中实在是来气，其实更多的不是责怪许佛而是责怪自己。

只能看着自己父亲被杀死却什么都做不了？在山南人族入侵的时候，自己就像是个累赘。

因为无能，而不断地谴责自己！

怎么报仇？如何做到？其实鹭晴什么都没想好，当冰冷的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满含冷意的雨水顺着她的脖子流下来的时候，她才有些清醒，忽然感觉自己很孤独，站在这密林中，仿佛没有出路，永远永远地迷失在黑暗内。

“咔咔…”

林子里忽然传来了很突兀的响声，像是树枝折断的声音，这种声音原本在吵杂的密林中是很正常的，可是此刻却惊到了鹭晴，她本能地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停下脚步，她竖着耳朵，四周的所有声音如同数据信号一般不断地传入她的脑袋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很缓慢，无声无息，但是周遭除了雨声什么都听不见。

鹭晴感觉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同时发出警告，不断地在对她说，有东西在靠近，危险的信号越来越强。

她朝后走了几步，四周太黑了，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咔咔…”

又有响声响起，她紧绷的神经再度颤抖了一下，随后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转身疯狂地朝着后方林子里狂奔而去。

不管来的是什么，是人也好，是妖也罢，恐怕都是来者不善，此地不宜久留，最好先逃走。

身子朝着随意的方向狂奔，感觉周遭的事物越来越模糊，天气也越来越黑。身后有紧跟着传来的脚步声，的确有什么东西跟上来了！她不敢回头，生怕回头了就再也迈不动步子，沉重的喘息声伴随着几声低沉的兽吼，应该是妖兽。

夜里的密林是妖兽的天堂，人类的地狱，这从她小时候父亲就教育她的话却在她情急之下被抛之脑后。

危机四伏，身后的脚步声很快，感觉那个跟着自己的东西好像快要追上来了，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然而，如果真是妖兽跟上来，那即便是她跑的再快可也快不过真正要追上来的妖族。

感觉身后的低吼声比之前更近了，鹭晴也并非弱质女流，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却不由得皱起眉头，要命的时候自己的软鞭居然不在身边！防身的兵器不在，她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比较尖锐的石头，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杀妖兽，大不了和它拼斗一场，谁死谁活还说不定呢！

与其这样逃跑，倒不如停下来和它拼了！对方迟迟不动手，而是一直跟着，恐怕也是没有把握能够拿下自己，所以还在观察。

蹿过了前面的一片树林，鹭晴心中性子发狠，索性不跑了，绕过一棵树后立刻停下脚步，手中握着石头，紧紧地皱着眉头，就等身后的家伙出现。

背靠着大树，没一会儿，雨水哗啦啦地下着，她等了一会儿，竟然没见有动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身后一片安静，莫不是那妖兽已经走了？她刚要扔掉手上握着的石头，忽然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低吼，猛地抬头，竟然看见自己背靠着的这棵大树上方，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正盘着，实在是光线不足，看不清头顶上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但是从体型上看，这怪物并不大，但是充满了杀意，让人感觉越发危险。

“喝！”

鹭晴向前猛地一跃，与此同时，树上盘着的妖兽也一下子扑了下来，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鹭晴躲过了这妖兽地攻击，在地上一滚，再抬头，手中握着尖锐的石块反而冲了上去，心中也是憋着一股子火。自己父亲死了，村庄沦陷了，自己逃了出来却又迷失在了这密林中，感觉一辈子所有的倒霉事都在今天降到了自己脑袋上。偏偏还遇到了一个妖兽，心中那股子不满，全都化作了手上的力量，脑袋也是一热，想着：与其在密林里转悠，倒不如冲过去，和这妖兽拼了算了！

握着石头扑了过去，这妖兽也不躲，任凭鹭晴撞了上来，鹭晴撞在了对方身上，感觉就和撞在了大石头上一般坚硬，连身上的毛皮都一根根和钢针似的，举起手上的石头，用尖锐的一端狠狠地朝着妖兽的怀里捅。

未曾想到，这妖兽还真是够硬的，就这么一桶，居然压根没事，身子骨连抖都没抖一下。这一下，鹭晴彻底慌了，不过好在心里也做好了准备，要是杀不了这妖兽索性就死了，陪着自己的父亲一起拉倒，因此纵然有些本事此刻也不愿意使出来，心下一横闭着眼睛就准备等死了。

可没料到，也是天不该她绝了，天空中此刻忽然传来一声低喝，这一声低喝惊的四方微微颤抖，妖兽撇开她立马后退，鹭晴仰头这么一看，却见许佛从对面树杈子上一下子蹿了过来，手中拿着那把看起来挺有来头的铜剑，隔空就刺出一剑，白色剑光在黑夜里那是非常醒目，妖兽受惊立刻躲避，但还是稍慢了一些，身子被剑光蹭到，顿时皮开肉绽受了伤。

“嗷…”

妖兽低吼起来，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呜咽，恐怕是受伤吃痛了。

“没事吧？”

许佛站在鹭晴身边低声问道，鹭晴看了看他，想说话但是又一想到之前许佛的态度，顿时闭上了嘴，只是摇了摇头也不言语。

许佛也不在意，握着铜剑看着妖兽，皱着眉头。若是放在平时，他早就握着剑冲上去了，这么一头小妖，三下五除二就能解决了，可是今天这局面不太对劲。感觉好像这小妖不是来杀人的，反而像是有别的企图。

“你不是一般的妖兽吧。”

许佛开口道，对面没有说话，依稀间可以看到其肩膀上的伤口正在缓慢地愈合。

“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误会，真是非常抱歉。”

林子里声音忽然响起，是个好听的女声，这声音听着有几分甜腻，只是四周还有第二个人在这一点鹭晴没有料到，许佛却不意外，刚刚就感觉到有另一股气息躲在暗处，这也是他没有直接下手宰了这妖兽的原因之一。

“出来吧。”

许佛看着黑暗中喊道，没一会儿，却见一个女子缓慢地从黑暗中走出，没有打散，但是身子后方的地上却长着一株巨大的莲叶为其挡了雨。

“你是什么人？”

鹭晴惊讶地问道。

女子笑了笑，伸手拍拍刚刚那头妖兽的肩膀，那妖兽竟然好似动物一般向后退去，站在了女子的身后，伏在地上不说话。

“我是个妖。”

她没说名字，只是这样的开场白却比说个名字更直白些，这年头，谁在乎你叫什么，在乎的是你什么身份。

“来杀我们的吗？”

鹭晴吃惊地喊道，女子却不看她，目光一直落在许佛的身上，瞅了瞅他又看了看他手上的拿着的铜剑，笑道：“看来里甏的剑果然是和传闻一样被夺走了，而且还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娃娃夺走的。”

许佛轻轻抖了抖剑身，对面的女妖依然笑着，说道：“我为清河妖族的一员，奉了我家妖王之命，来请你到我们妖族一叙。”

第十三章 清河妖族

黑色落雨的森林，水珠滴滴答答地顺着树叶往下落，许佛握着铜剑，眼前为妖族来人，看不出对方有敌意，但要说真是客客气气地来请客吃饭的，那也绝不可能，这女妖也并不着急，似是在等待许佛的回答。

“许佛…”

鹭晴低声说了一句，眼睛瞄着许佛，后者想了想后说道：“请我去作客？不会是陷阱吧？”

“你去了就知道了，不过我们可以保证你身边这位小姑娘可以安全地离开。”

许佛哈哈一笑，手腕一转收起了铜剑，接着踏步而出，边走边说道：“那好，去去又有何妨？”

上古时代，天下妖族数量如同天上星辰一般数之不尽，占个山头，靠着大河都能自称妖族，大多取的是旁边山脉和河流的名字。

清河妖族便是其中之一，名字不算响亮，不过看眼前这女妖的道行，应该也是不低，许佛心里估摸着大约是个挺强盛的妖族。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知道了里甏的铜剑被夺了，更不会转眼间就找到了他们的踪迹。

女妖前方开路，之前跟着鹭晴的黑色妖兽在旁边掠阵，身子来回转悠，嘴里发出低沉地“兹兹”声，身子在密林中来回穿梭，也是时隐时现。鹭晴显得有些紧张，一步不差地跟在许佛身边，上古时代，人族一直都处于劣势，即便是远古人族血脉比较浓的村庄部落也不占优势。妖族，鬼族，巫族等强大百族皆压在他们的头上。

寻常虽然也有人族狩猎妖兽的例子，但大多不是正面交手，偷偷摸摸地杀个把妖兽并不算什么大事，一些在密林之中单打独斗的妖兽不受部族保护，对于附近大的妖兽部族也是威胁，被人族杀了也没有任何后果，但是，真正敢去妖族内部赴约的还是头一遭，算是开创了一个先河。也难怪鹭晴紧张…

相比之下，许佛就坦然了许多，虽然不说话，但是却也没正眼瞧过在旁边掠阵的黑色妖兽，眼睛一直落在前方。

女妖也没开口，这一路走来显得安静的有些诡异。

前面的密林中渐渐能听见水声，水声很大，虽然没有看见但应该是条挺大的河，许佛身后的鹭晴低声说了一句：“前面应该快到清河了。”

清河是一条河的名字，和在这大地上奔腾的诸多大河一样，养育一方生灵，自然这被养育的生灵中就有妖族。

“我们清河妖族…”没想到此刻女妖忽然开口道，“有两千人马，不算多，但很精。我们头领清河妖王不愿手下管着的都是酒囊饭袋，所以只有两千人马。”

在上古时代，妖族大盛的时候，两千人马的妖族不算大妖族，有些占着几个山头的妖族甚至达到十来万妖兵，就好比那传说中的妖帝，手下至少百万雄兵。妖师鲲鹏手下人马也自然不少，因此，这女妖的话没有说错。

“虽然只有两千人马，但个个都道行过了五百年，飞天遁地，穿山越河，没有一个是能耐弱的。也正因如此，这清河才能归我们管了，请里面去。我家妖王怕是已经等久了…”

简单的几句话，其实没说出到底有多厉害，但是却也没有示弱，招呼着许佛他们进了法阵结界，过了前面最后一片树林，终于到了这大河边上，河水湍急迅猛，白花花的浪头不断地向前方冲刷，一层一层地朝着下游冲击，颇像是一条奔腾不息的白色水龙，很是通灵。饶是见惯了大河大浪的鹭晴，看见这条大河脸色也是一变。

女妖走到大河边上，从袋子里取出一颗小石子，轻轻这么一丢，小石子落入了大河内，石头缓慢地沉入了水中。没过一会儿，河水正中央忽然跳动起一圈水花，接着河水竟然从中间断开，几个身体泛着蓝光，面容有几分像是游鱼的妖族从水里走了出来，手上握着钢叉，见了河岸边的女妖和许佛他们后点了点头，招招手示意他们下来。

“小心。”

鹭晴见许佛要往里面走，立刻小声提醒道。才说完，自己却脸色微微泛红，在几个时辰前还在和许佛争吵，没想到现在却又主动关心起人家来，想了想心里也知道自己刚刚不对，但也是好面子，不承认自己错了。

许佛点点头，也没多说话，跟着女妖就往里面走，鹭晴其实本可以转身离开，但想了想自己就算走了也没地方可以去，索性心下一横，也跟着许佛走了进去。

入了水中断层，下方顿时出现非比寻常的光景，眼前所见却是一座地下宫殿，这清河河底被一个巨大的如同水泡一般的结界阵法包围着。

入了结界之后，竟然内部并不潮湿，湍急的水流全都被水泡格挡在外，前方不少身强力壮，妖气不弱的妖族挡在几人面前。

“妖王呢？”

女妖开口问道。

“前面已经派人去请了，一会儿就过来。”

门口握着钢叉的一个妖族低声回答，正说话呢，这连绵的宫殿前方忽然传来一片号角响声，远远地瞅见有一群人缓慢地朝着这里走来，正中间站着一个老叟，穿着金黄色的缎子长袍，上古时候的人类大多都披着简陋的皮衣，有些小村庄孩子都是光着屁股到处跑。相比之下，这妖族可就奢华富贵的多了。

大老远就望了过来，女妖急忙退到一边，跪在地上说道：“这便是我们清河妖王。”

四周妖族纷纷跪下，只有许佛和鹭晴还杵着，鹭晴见了周遭这么多妖族，而且道行都如此高强，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下意识地又往许佛身边靠了靠，许佛却是一脸淡笑坦然的很，甚至还小声说道：“不就是来了几个妖族吗？怕什么？”

所谓艺高人胆大，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前方一众妖族走到了其面前，老叟从妖群之中走了出来，站在他的面前，个子不高，望着许佛的时候还需要仰起头，留着一撮白胡子，老叟看着许佛又瞅了瞅他手上握着的铜剑，接着捏了捏胡子，笑着说道：“人类小子，你够厉害的啊。”

许佛耸了耸肩，开口道：“手上几分本事，没什么厉害不厉害的。”

“里面请吧。”

他转过身，朝着宫殿方向走。许佛跟了上去，到了宫殿前面，这宫殿看起来不算奢华，但是比起人类的木头房子来说，那是好上不止一倍。门口盘着两条蛟龙，见了许佛就露出獠牙，很是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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