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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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方才贞子所说的完全相同。”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

“你还没有完全明白吗?其实我昨天就去拜访过林田,利用一些手法让他确信他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同时,也让他知道我在心里已经做好了逮捕他的准备。所以,他就此下定了自杀的决心,不过,这样的家伙已经死不悔改,到死还企图要拉着贞子一起上路。好了,一切就是这样,小川,我们可以走啦!”说完,藤枝一边向我招手,一边迈开步子向外面走去。

我向检察官和探长致意之后就随着他离开,而检察官和探长则好像有些呆住了。

藤枝并无丝毫踌躇地走出门,伸手拦下路过的出租车,让司机向银座驶去,坐在车上的藤枝看起来神情相当愉快。

自从4月17日恐怖事件发生以来,我还是首次轻松地走在银座的街道上。

“真是的,在本该吃饭的时候选择演讲,肚子会比平常更容易饥饿,小川,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不容分说,藤枝带着我去了他惯常光顾的西餐厅。那里的客人不多,似乎只有服务生和稀稀落落的几个男人。

藤枝和我坐了下来,悠闲地开始喝浓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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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枝,事情终于算是结束了,但说实话,有很多事情我还是不太明白。第一,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林田是凶手的?对于这一点你还没有说清楚过。另外,知道凶手是林田以后,为什么你不说出来呢?知道他会选择自杀的极端方法,你为什么不制止呢?还有,你为什么也没有告诉警方呢?”

藤枝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问的。但是你一下子提出这么多问题,我也没有办法一下子都给出答案啊!首先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吧!嗯,关于我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林田的这一点,我其实刚刚在警局也有说到,在初江被杀之前其实我并没有确认的目标。第一起命案发生以后,我一下子像是坠到了云雾里,完全不知道方向。实话讲,还是被林田骗到了,以为嫌犯就在秋川家人中间。当时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毒药应该是在回到秋川家宅邸之前被掉包的。当时根据分析,我把怀疑的目标定在了佐田康子身上。但是如你所知,康子对一切给予否认。尽管我当时断定如果不是康子把药剂掉包,就是她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人,但是,康子自己把药剂掉包的可能性并不大!另外,秋川家人的模样都相当奇怪。贞子穿着和服在阅读托马斯·哈代的小说,宽子则阅读范·达因的书一直到深夜,加上伊达、贞子和德子夫人发生的争执。况且在进行侦讯的时候,贞子还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对伊达的事情又说谎。凡此种种,让我不得不率先怀疑贞子和伊达,然后是宽子。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

藤枝很快地喝掉了面前的浓汤,此时服务生正好把龙虾端了上来,他伸手夹了一块龙虾,继续往下说:“你还记得吗?我曾经比较过已收到的威胁信件,认定是使用两部打字机打出来的。当时我曾想到一件事情,就是说,并不是同一个人使用两部打字机,而是有两个人在分别使用两部打字机。现在再去回忆,当时的想法当然是完全错误的,我所收到的信件都出自林田一人之手,之所以会出现两部打字机完全是偶然的情况。不过,同样偶然的是,我错误的判断反而让我提早发觉了真正的凶手。因为我很早就认定两个人中的一人是最初寄送威胁信件的人,另外一个人则是行凶的罪犯。但当时我并不知道里村千代子的事情,所以认定寄送威胁信件到我事务所的人,和寄送威胁信件做出5月1日警告的并非同一个人,始料未及的是,我的这个出发点居然是正确的。柯南·道尔在对‘奥斯卡·斯拉特事件’做出评论的时候曾说过:‘如果在开始时所做的调查是错误的,那么最终就几乎无法逮捕到真正的凶犯。’但这一次的事件却是极少数的例外之一。我们正要走入歧途之际,4月20日的事件发生了,就在这一起案件之后,我做出了如下的断论:一,4月20日的凶案和4月17日的凶案是同一人所为;二,凶手是个男性;三,凶手感觉到佐田康子只要活着就会给他带来危险;四,凶手一定是骏太郎熟悉的人;五,凶手绝对是那种杀人以后即便被人发现也不会被怀疑的人;六,从唱片诡计以及其他方面可以看出,凶手必定有着异乎寻常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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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了之前我所说的那些推理之后,我确信了上述的六点。但是,这里依然有着一个重大的疑问,就是,凶手到底是使用什么方法,才让康子那么坚定地选择不说出实情呢?对此我根本没有办法理解。但就在这个时候,早川辰吉出现了,并且很快就坦白自己在4月17日晚上见过康子。”

“对了,就是在早川辰吉被捕的那天,你就曾表示早川辰吉和佐田康子在17日那天肯定见过面,那不是信口猜测的吗?”

“当然不是。我早已认定康子在17日那天曾遇到过什么人,所以在听了早川辰吉的供述以后,立刻就知道康子所见到的人就是他。但这样一来,早川辰吉就不是那个凶手了。就是说,那天佐田康子除了遇见早川辰吉,肯定还遇到了另外一个人,那这个人又是谁呢?我当时首先想到的是伊达。但问题在于,伊达正男是怎样让康子那么坚定地保持沉默呢?这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更为重要的是,以伊达正男的头脑,是不足以想出像唱片诡计那样的事情的。当时,能够想出那么奇妙计策的人只有宽子、林田和我。所以,随后我就开始认为可能是宽子和伊达合谋,不过没有多久我就发现这是不可能的。可这样一来,可疑的人就只有林田了,只有他符合我前面所提到的六点。而且就在此时我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在20日晚上离开秋川家宅邸的时候,他提到了沾有泥土的拖鞋的事情。其实关于那双拖鞋,你是知道的,我完全是在无意之间发现的,那么,林田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这个时候我就发现,无论多么出色的犯罪天才,他的身上都必然存在着盲点。就如同那些推理小说的作者,因为自己对事实非常清楚,所以就怕读者也会知道,在写作的过程中反而轻易会不知不觉就把诡计最为重要的部分透漏出来。当我开始怀疑林田的时候,所有的问题也都就此解决了。要是康子和辰吉见面以后,康子又遇到了林田,以林田的能力,要康子不敢说出实情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如果是林田的话,只要看过骏三交给他的威胁信件,也就有办法自行模仿。17日下午骏三去找他的时候,他当然也就能产生将药物掉包这样的诡计。还有,如果是林田,很容易就能够察觉到秋川家的状态,并且利用这种状态遂行犯罪。但问题出现了,就在第二起命案发生的时候,他确实和贞子在二楼,这样一来他就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但是,在经过了详细的分析以后,谜底也很快就被揭开,就是说,为贞子确立不在场证明其实也就是为了他自己确立了不在场证明。那么,我就接着往下想,他是怎么让贞子也没有将事实说出呢?贞子又为什么对他充满信任呢?就在我对第二起命案做深入思考的时候,第一起命案中的很多细节再次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来。我终于明白,他所使用的方法,就是在早川辰吉的供述中,康子所提到的‘好在有一位亲切的人一直在保护着我’。我想你应该还能记起来,4月21日我在秋川家宅邸曾向贞子问道:‘除此以外,应该没有别的事情让你有所担心了吗?比如,应该没有人目击到伊达先生曾在宅邸的四周徘徊吧?’她急忙慌张地回答:‘那……当然没有。’那样的表情看起来很明显就是在说谎!我就是因此更为确定了自己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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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田就唱片的事情来问我也是他的失策,那家伙并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曾迷恋音乐。”

“那也算是犯罪天才的盲点之一吧?”

“当然,对他来说是极大的失策。不管我如何分析推理,林田都没有办法摆脱嫌疑,但颇具讽刺意味的是,他此时正跟着我们一起追查真凶,我与他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想也无法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仇恨秋川家人。伊达的身世我之前已经做过深入的调查,其实我所知道的内情比骏三所说的还要多,尤其事情距离现在只有二十年,今泉町的人几乎都记得当初的通奸丑闻,但是对林田的事情却毫不知情。在生病的那段时间,我正好可以用来调查林田的身世,但发现也只能查到他到东京以后的事情,之前的事情还是毫无头绪。”

“哦,我想起来了,在你生病的时候,你曾经向我提出了三点结论,其中第一点就是说秋川家的宅邸是最危险的场所,这是怎么回事呢?”

“林田如果真的是凶手的话,那么他肯定会选择在秋川家的宅邸里实施犯罪,像他那样的人物,势必会选择这样的做法,究其原因就是为了让事件更令人印象深刻,其实是完全出于虚荣心的想法,一心想要向别人证明‘在宅邸里不断实施犯罪、制造恐怖事件是极为困难的,但我却可以做到’。这种心态就像是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侦探小说作者,总是尝试着让凶手在同一地点实施犯罪,其实这项任务非常艰巨,很容易就会受到读者们的批评,可是,总是会有很多作者竭尽所能地想要去完成。如果实施犯罪的场所不断变换,不管是对凶手还是对作者来说,似乎都缺乏挑战。被称为‘龙’的名侦探林田英三,在犯罪方面有着强大的自信,自视甚高,甚至到了有些稚气。所以据我推断,凶手如果是林田的话,他必定会选择最为困难的手法实施犯罪,不仅如此,他还会使用巧妙的手法让我们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秋川家人身上。”

“那么,关于你所说的第二点,就是说对进入宅邸的任何人都必须怀疑,指的也就是怀疑林田了?”

“是的。但是说起第三点,只要伊达还被警方拘留,宅邸里就不会发生恐怖事件,所指的凶手并非是伊达,而是指林田。林田自然希望把所有的杀人嫌疑全部转移到伊达正男身上,所以伊达被警方拘留期间,林田是不会有任何行动的,那个家伙一定会选择伊达行动暧昧的时候开始实施自己的诡计。”

“嘿,藤枝,还有一件事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既然早就开始怀疑到林田,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早一些告诉警方呢?这样一来,初江或许就能幸免于难了。”

“你的责备是理所当然的,但我当时也有难言的苦衷。首先,如今我是可以指证林田是杀人凶手,但在当时我并没有这样的自信。因为,我根本不理解他为什么会仇恨秋川家,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的推理罢了。其次,我是研究法律的人,也曾担任过检察官的职务,换言之,我比其他人更为清楚法律的无力。如果我当时对他做出指证,我可以列举出怎样的证据呢?是的,贞子或许可以揭穿林田的不在场证明,但林田即便是在20日没有不在场证明,也不过就是和伊达一样,并不能就此证明他是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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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指证凶手,就必须找到证据,只有证据!但是,在林田的案件中并无任何直接证据。喂,小川君,你知道刑警怎么抓小偷吗?嘿,看那个家伙,那个家伙非常可疑,你看,就是他,他故意撞了那个人一下。但是,刑警不能就此认定那个人就是小偷,更不能就此实施抓捕!刑警必须悄悄地跟踪,直到掌握到了确实的证据,也就是小偷在实施犯罪的当场抓住他,这样才能算是‘人赃并获’。在我担任检察官的时候,碰到过很多刑警因为提前进行抓捕,从而导致证据不足而无法起诉的案件。林田确实是杀人凶手,而且随后很可能还会对他人实施犯罪,但仅靠这些推论是没有办法抓捕他的,不,就算是抓捕了他,他可能还求之不得呢!他可能会说‘我正在等着这个时候’,但是他肯定还会说‘请拿出可以证明我是凶手的证据’,这么一来,警方和检察官都只能干瞪眼。而且,假如只是普通罪犯的话,通过严厉的侦讯还可能取得证据。但是像林田这样的犯罪天才,对如何躲避嫌疑再清楚不过。没有证据的指控吗?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好的,那我明白你为什么提出指控了,但是就算无法做出指控,至少也应该告诉高桥探长一声啊!否则,也应该警告一下那三位可能被林田杀害的三位小姐有所准备才对吧?”

“你忘记那时候高桥探长的固执己见了吗?再者说,要让高桥探长相信这些,同样需要有确凿的证据,因为探长也是个法律专业人士,如果不能让他看到证据,他只会认为我是在说胡话,你看看,今天林田都已经掐住了贞子的脖子,他看起来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呢!”

“那么,向几位小姐发出必要的警告呢?”

“那只会让事情更为糟糕。不仅仅是几位小姐,连小川你都必须要隐瞒。你和几位小姐都过于正直了,如果让你们知道林田是凶手的话,你们在跟他接触的时候一定会表现出来,尤其是曾那么信任林田的贞子,或许会把我的想法透露给林田,这样一来,情况反而会变得无法收拾。”

“那么,按照你的意思……”

“你知道佐田康子被杀的原因吗?要是让林田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受到怀疑,那么在20日晚上为自己做不在场证明的贞子势必会被杀害,因此贞子就成为最先身陷险境的人。对林田的怀疑绝对不能让他本人有所察觉,说到这里,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把怀疑林田的事情对任何人说起了吧?”

“这么说来,你虽然认为林田可疑,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像盯着小偷的警察一样,等待着小偷向下一位受害者下手?”

“不要开玩笑!人的生命和钱包可不一样。我并没有在等待着第三起命案的出现,但是你不妨想想,按照如今的法律,面对拥有超出常人智慧的林田,我们除此以外还有别的办法吗?其实,我一直都在非常担心地尝试着解开最终的谜局。所谓最终的谜局,其实就是究竟是谁寄送的威胁信件。要是伊达捷平的亲人,这个人现在尚处何处?还有,林田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对秋川家有着如此强烈的仇恨?只要能够明白这些,我认为就能够掌握到某些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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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决定亲自到林田的家乡去一趟,但始料未及的是,却因为突然发烧而迟迟未能成行。不过就在卧床的这段时间,我了解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早川辰吉的本性,也就是他是变态性欲症患者。这让我更为确信林田是凶手这一推论。是的,像林田那么冷静残忍的家伙怎么会慌张地杀掉康子呢?唯一的理由就是他的计算出现了偏差。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当我知道早川辰吉的事情以后,终于找到了答案,就是说,林田误解了康子对辰吉的感情。但问题在于,即使如此,我仍然没有能够掌握到足够的证据,所以只能提醒你保持充分的注意。”

龙虾的盘子被撤掉以后,服务生把大块牛排端上了桌,我们暂时停住交谈,专心地品尝着。

过了一会儿,藤枝用纸巾擦了擦嘴,继续说:“25日,初江也遇害了。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感到非常震惊,就像是我当时所说的那样,那起案件怎么看都只有女性才能完成。这么一来,我的推理就可能完全是错误的。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其他事实仍然将嫌疑对象指向了林田。发生命案的时候,他和贞子恰巧在二楼上。还有,就在接到奇怪的电话之前,他还曾离开过宅邸。我正感到苦恼的时候,第三天解剖结果发现初江的胃里有安眠药的残余物。这就解开了我之前的疑问,因此立刻决定放下手头的工作马上赶去林田的家乡。但意想不到的是,宽子竟然在这个时候来找我。如你所知,宽子的头脑非常聪明,她留意到了在命案发生的时候,贞子都和林田在一起,虽然她的推理相当出色,但还是出现了偏差,反而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了贞子身上。她认为林田是在庇护贞子,就这样还是差了一步。从这一点来说,林田是成功骗过了宽子。但就像我在21日上午对你说过的,林田做得稍稍有些过分,也算是他的一大败笔。他为了让宽子尽快地怀疑伊达,故意没有把关于伊达和早川的事情告诉贞子,这一点怎么看都相当不自然,也就成为我怀疑他的理由之一。不过,我真的对女性的直觉感到由衷地惊叹!你看,在并无任何证据的前提下,宽子竟然能够推断出伊达的父母是自己父母的仇人,而且还提到了自己的父亲可能是在弥补从前的罪孽。”

这个时候,我想起宽子叙述的时候,藤枝的香烟曾经两度掉落。

“对了,你在对宽子的头脑表示惊讶的同时,香烟曾两度掉落呢!尤其是第二次,香烟在掉落之前可是被你叼在嘴里的。”

“是啊!我当时对她敏锐的直觉真的是感到非常惊讶。但第二次之所以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并非全部来自惊讶,而是因为灵感。”

“什么,灵感?”

“是的,毫不夸张地说,简直是神的启示!在听到宽子的论断的同一时刻,想到:林田的父母会不会也是秋川家的仇人呢?这样一来,我的旅行就更加紧要。不过,问题在于,我当时还是非常担心,生怕在自己外出的这段时间再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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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虽然内心忐忑,但并没有担心到不敢出门旅行的程度,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因为对手是林田!刚才在警局虽然有谈到,但是我并没有敢说得更为明白。林田应该根本就没有把检察官和探长放在眼里吧!被他当作对手来看待的应该只有我藤枝真太郎一人吧?他正是准备当着我的面杀人,以此证明‘龙’之名侦探的实力远在‘鬼’之藤枝之上!所以,在我外出旅行的这段时间里,他应该是不会杀人的,结果,一切和我所料想的一样。当然,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放心。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探长把怀疑的目标锁定在宽子身上,这样一来,至少能够保护她一个人。我想,小川你当时必定对我明明指出了探长推理中的缺陷却并没有当面向他指出而感到恼怒吧?我其实正是出于谨慎,只要探长拘留了宽子,即便是林田也就没有办法实施犯罪了,不是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我终于了解到藤枝当时所说的话中包含的意义了,现在想来,当时我的愤慨是有些略显轻率了。

“就算是高桥探长并未拘留宽子,只要每天保持对她进行严格的侦讯,让林田无法找到下手的机会其实就可以了。不管是基于怎样的动机,林田最为憎恨的还是骏三,所以骏三必定会被林田选作最后的对象,既然这样,下一个可能遭到林田毒手的不是宽子就是贞子,所以,我至少也要让宽子暂时远离危险。”

说到这里的时候,藤枝用奇妙的眼神看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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