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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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地呆呆地瞅了半晌,喃喃道:“他嘴角那晶亮的是什么东西…妈的,”他勃然大怒,“是他妈的口涎!这小子喝醉啦,把口涎滴了老子一身!”

“他如何喝醉了?”底下的白苗还看不明白,诧异地道。

许地怒道:“你上来,你上来…奶奶的,老子算明白啦!为何我一年只能喝一次酒,整日馋的嘴里淡出个乌龟,这小王八蛋却三天两头醉醺醺的…你上来看看!”

白苗诧异无比,嗖地一声跃了上来,站在艾桑身边,探头一望,顿时…险些疯掉!

却见那少年趴在树干上睡觉,晃晃悠悠的却不掉下去,原来身子底下,竟然有一根竹竿!

那竹竿显然经过了修治,光滑细长,足有十多丈长,如此长的竹竿,也真亏他能找的到,更奇的是,竹竿的另一头,径直将屋顶穿了个极其细小的破洞,探入了神殿的屋内!

“这王八蛋…”许地惊怒交加,细细丈量了一番,喝道,“这个位置…殿内储存的是酒坛!他…他竟然从树上把竹竿捅到了殿内,不消说,不消说,那头绝对把酒坛的泥封给刺破了…嘿,我敢打赌,他这竹竿还是中空的你信不信?”

“你是说…”白苗难以置信,“他竟然趴在树上把竹竿当作吸管?就这样偷酒喝?”

“当然!否则他怎会在树枝上醉得一塌糊涂?”许地越说越怒。

见艾桑一直“少丘,少丘”呼唤个不停,那“小王八蛋”却是醉梦正酣,梦中兀自一脸满足的笑容,还舒畅地张开嘴巴打了个呵欠,许地恨恨地道:“妈的,偷酒喝竟然瞒着老子!我让你喝——”

“砰”的一脚踹在了树枝上。

第3章 巫觋神殿

嗖——那树枝剧烈地动荡了起来,正趴在树枝上睡觉的少年身子陡然一侧,艾桑吓了一跳,骇然望着,紧紧捂住了嘴巴。

少年的身子一歪,陡然从梦中惊醒,朦胧中觉察到了危机,双臂一抱,却没能抱紧,嗖地一声便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啊——”他大叫一声,半空中身子一仰,陡然看到了艾桑等人,仿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呆呆地叫道:“艾桑,天亮了么——”

“轰——”身子已然从十丈高的空中砸在了巫觋神殿的屋顶,一身沉闷的巨响,屋顶吃不住如此大的力道,轰然破裂,竟然被砸出了一个大洞,少丘那瘦小的身子嗖地没入神殿之中。

众人呆呆地望着,便连许地也傻了,瞬息之后,神殿内传来沉闷的巨响,伴随着哗啦啦的陶器碎裂声…

“怎么回事?”

“诸神显圣了么?”

正在祭祀的族人纷纷惊诧地抬头,却愕然望见神殿顶端的大榕树上,赫然站着三个不知所措的少年。

空桑之林外,密密麻麻桑树林中间夹杂着漆树和低矮的灌木,在空桑山的坡岭上缓缓铺了上去。

十多个少年聚集在林外的海滩边缘,正在交头接耳地议论。

“艾桑怎么还不来?”

“白苗和许地这俩小子都去了这么久了,还没找到艾桑么?”

“她明明知道今天是老大成人礼的日子,这是故意给老大难堪!”

“不要说了。”桑冥羽淡淡地摆了摆手,止住了众人的议论。

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体格粗大,比同龄人高出一头,但身体却无比匀称,长相英俊威武,面庞仿佛刀劈斧雕一般,棱角分明。强悍而又文雅,充满动感却又彬彬有礼,也怪不得年近十六岁便成了岛上的少年王。

他身着灰色的棕线衣袍,胸口和两肋裹着两张皮甲,护住了要害。手中提着木柄骨质尖刃的长矛,背上插着弓箭,腰中还配着两把白森森的鱼骨刃,可谓是全副武装。

这种鱼骨刃乃是海中一种名叫蒲夷之鱼的怪鱼肋骨所制,长度一尺到三尺不等。将鱼骨从蒲夷之鱼的肋部拆下来后,其弧度自然弯曲,经过秘法炮制,磨砺出锋刃,再装上手柄,制成鱼骨刃,尖锐锋利,力量大的人全力刺出,可洞穿半尺厚的木板。

桑冥羽就要靠它来猎杀空桑岛上最狂猛的凶兽——豪彘。

他挺起骨矛,屈指一弹森冷的矛尖,慢慢道:“我这便去了,若是今生无法回来,告诉艾桑,我等不到她了…也告诉少丘,定要好好照顾她。”

他哈哈一笑,决然转身,长矛往肩上一搭,大步走进凶险莫测的空桑之林,边走便放声大笑:“提长矛兮杀豪彘,饮冰雪兮卧寒石…”

少年们静默而望,起风了,枝叶乱舞,长发飘飞,那孤独的身影义无反顾地消没在了幽暗的林中。

“下来——”巫谢怒视着他们,缓缓摘下青铜面具,大吼一声,面部扭曲得让人心悸。其实巫谢作为一个女人而言,长相非但不丑,反而漂亮绝伦。她究竟有多少岁艾桑等人也不知道,其他的族人也不清楚,仿佛从少年们从记事时候起,巫谢就是三十岁左右的相貌,这么多年她居然没有丝毫变化,仍然青春靓丽,漂亮得让女人绝望,让男人窒息。

可是此时,极度的愤怒却让她双目喷火,白皙的脸上涌满了潮红,一如地震前夕火红的天空。

这时候,巫谢也看到神殿房顶冒出的烟尘,她神情一愕,飞身掠进殿内,随即大殿内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片刻之后,巫谢又奔了出来,手中却提着一个少年,浑身湿淋淋的,满身酒气,额头仿佛跌破了,一片鲜红。

“扑通。”巫谢扬手把那少年扔在了神殿前的空地上,转头冷冷地道,“你们三个,下来!”

艾桑三人浑身颤抖,在榕树上呆呆地站了半晌,才慌乱地往下爬,许地黧黑的脸上满是冷汗,手心中都汗涔涔的,一不小心,扑通一声从数丈高的树上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

这时候,广场上的族人才反应了过来,中间就有艾桑之父——空桑君艾融危。艾融危一身青袍,脸膛方正,胡须刚硬,乃是空桑部落第一勇士。他从地上爬起身,避过阳光,朝树上瞅了瞅,不禁呆住了:“艾桑?你…你怎么爬到树上了?”

然后又瞅了瞅地上的少年,却见他浑身尘土,滚了一身酒水,满身泥泞,简直成了一只泥猴。这少年也当真惫赖,许是醉得太狠了,从那么高的空中摔下来,又被巫谢扔到了庭院中,居然仍旧酣睡不起,鼓着嘴巴呼哧呼哧睡得正香,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下,兀自砸吧砸吧嘴,仿佛正在品味美酒。

“这…这不是少丘么?”艾融危弯下腰看了看,不禁一愣。

“少丘?”人群中挤出来一名老者和一名老妇人,颤巍巍的,却是少丘父和少丘母。二老一到近前,就闻到了扑鼻的酒味,不禁有些纳闷:“他怎么从神殿顶上摔下来了?从哪里喝这么多酒?”

“哼!你问他!”巫谢的手中拎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掷在了地上,冷冷道,“他用这竹竿把神殿顶捅了个窟窿,把一头插进酒坛中,躲在树枝上偷酒喝!”

“啊——”二老顿时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此时,三个被看做同谋犯的倒霉蛋也灰溜溜地走了过来,一个个垂着头一言不发。许地斜着眼睛瞅瞅那根竹竿,刚想说话,艾桑狠狠掐了他一把,许地一咧嘴,没敢做声。白苗更是站得笔直,一脸愧疚之色。

“少丘!”少丘父气得火冒三丈,拎起那跟竹竿朝着少丘身上乱敲。

少丘呼哧呼哧睡得正香,脑门上砰地挨了一下,他张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脑门,喃喃道:“笨鸟,又来啄我…”

翻了个身,屁股撅起来,双手抱住脑袋,继续睡觉。

第4章 行刑

众人看得又愤怒又好笑,便连巫谢也忍俊不禁,少丘父瞥了瞥巫谢,一脸惶恐,更加生气,抡起竹竿找儿子撅起的屁股上啪啪啪地连抽了七八下,不过却是扑扑有声,仿佛不是打在肉上。老人不禁诧异地停了下来。

艾融危哼了一声:“莫打了。偷盗圣酒,砸毁神殿,扰乱祭祀,打几下便算了么?”

他大步上前,提着少丘的衣领给拎了起来,右手平放在少丘脑门上,微微一用力,掌心冒出一股青濛濛的雾气,丝丝缕缕地钻进了少丘的脑袋。说来也奇,少丘猛地一激灵,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少年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人长的颇瘦,面容却无比清秀,两颗大大的眼睛黑得仿佛无边的暗夜,极为灵活,浑身透出一股天真、洒脱的气质。不过此时被艾融危拎在手中,却有如一个弱弱的小鸡仔,缩着脖子,四肢下垂,极是狼狈。

他瞪大眼睛,诧异地瞅了瞅四周,一看见这架势,顿时知道东窗事发,不由喃喃道:“好日子到头了…”一转头,却又瞥见艾桑三人,他更是诧异,“咦,艾桑,你怎的也在这里?”

艾桑望着他苦苦一笑,瞥见父亲严厉的眼神,委屈地垂下了头。

艾融危哼了一声,手指一松,把他扔了下来。少丘踉跄了一下站好,环顾一眼四周,见父亲怒不可遏地提着自己当吸管的竹竿,还有巫谢平静而又凌厉的眼神,不禁讪讪地低下了头。

巫谢一直凝望着他,忽然嫣然一笑:“少丘,你很喜欢喝酒么?”

“呃…嗯。”少丘翻起眼睛瞅了瞅她,见这个严厉的大祭司居然没有动怒,不禁有些诧异。

“你可知道,这圣酒是用来祭祀的么?”巫谢淡淡道。

“知道。”少丘垂头丧气地道。

“知道你还敢偷偷地喝?还将神殿钻了个洞!”巫谢忽然怒气勃发,冷冷喝道。

少丘父和少丘母浑身颤抖,扑通跪在了地上。少丘回头瞅了一眼父亲,犹豫片刻,终于也跪了下来,低声道:“每年祭祀,这么好的酒…都倒在地上,我觉得挺心疼的,毕竟是族人辛辛苦苦酿出来的,为了不浪费,就…”

“住口!”巫谢气得浑身发抖,“祭祀诸神是浪费么?所有的东西…这天、这地、这海洋、这众生,这所有的一起都是诸神赐予的,包括你的生命!我们为诸神祭献,你居然认为是浪费!”

少丘不敢说话,眼睛眨了眨,兀自不服气。

“族君,”巫谢淡淡道,“根据族规,这孩子冒犯诸神,该如何处罚?”

“呃…”艾融危神色一变,忽然笑道,“大祭司,这孩子不懂事,只不过有些馋酒,为自己找个借口罢了,绝非是冒犯诸神。嗯,不过他偷喝圣酒,的确是罪责难逃,按族规,当重责二十藤杖!”

人群中忽然想起了哭声,却是少丘父和少丘母跪伏在地上,肩头耸动,呜呜哭泣。少丘心中难受,跪爬几步,把父亲的头扳了起来,笑道:“父亲,儿子罪该如此,您老不必心痛。偷酒喝的时候,儿子早想过这一天了。”

“放屁!”少丘父大怒,拭了拭满面的泪痕,喝道,“为父是心疼你这兔崽子么?是因为你胡作非为!幸好巫谢大人和族君宽容,否则还不要了你的命!”作势欲打,一扳少丘的脑袋,却俯在他耳边低低道,“快快叩谢巫谢大人,谢她不杀之恩。”

声音极低,但艾融危离得近,却听得清楚,不禁面露苦笑,心道:“有这样狡诈的爹,没这样的儿子才怪。”

少丘极是聪明,立刻转身面朝巫谢跪拜,长声道:“大祭司爱民如子,少丘感激不尽,多谢大人活命之恩。”

巫谢寒着脸,怔怔地想了想,哼了一声:“族君既然如此说,那便以偷酒喝的罪名论处吧!寇臻长老,你来行刑。”

人群中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应声走了出来,大步上前,一把提起少丘,将他按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从别人手里接过一条藤杖。

“少丘——”艾桑远远地叫了一声,眼中泪花滚滚。

少丘俯在青石上,侧过脸朝她诡秘地一笑,舒服地趴了下来。艾桑不解其意,却见寇臻提起藤杖,朝着他的臀部狠狠地抽了下去,扑、扑——居然如击败革,将藤杖高高地弹了起来。

寇臻一愣,不解地摇了摇头,提着藤杖又抽了七八下,居然每次都发出“扑扑扑”的闷响,那声音根本不像抽在了肉上。便连旁观的众人也都呆住了。

“咦,奇怪。”寇臻一脸狐疑地看了看藤杖,伸手摸摸少丘的屁股,少丘回头怒道:“你打便打了,摸我屁股作甚?”

寇臻忽然哈哈大笑,掀开少丘的下裳,伸手一抽,嗖地一声,竟然从少丘的背上抽出一大张干硬的豪彘皮!

原来这小子知道偷酒喝总有事发的一天,居然早做好了准备,每次偷酒喝总要在身上藏一张豪彘皮,就是预备挨打来着。这豪彘皮比牛皮还厚,平素是做甲胄的上等原料,活豪彘简直是刀枪不入的一等凶兽,用它的皮来挨打,莫说寇臻拿着藤杖,便是拿着鱼骨刃看他,一时半会儿也未必砍得死。

众人张大嘴巴望着这张豪彘皮,一个个无比狂笑连天,便连艾融危和巫谢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少丘斜睨着寇臻,道:“记住啊,你可打了十一杖了,莫要算错了数。”

寇臻脸色涨得通红,喝道:“臭小子,便是还剩九下,我就抽不得你皮开肉裂么?”挥手一杖狠狠地抽了下去,巫觋神殿的上空顿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第5章 大志向

夕阳渐渐沉入大海,嘎嘎的海鸟在金色的落日中飞舞鸣叫,海面上一片喧嚣。

少丘孤独地坐在一块高耸的礁石之上,脸上掠过一丝悲哀。他揉了揉屁股,仍是火辣辣的疼痛,寇臻那死老头下手可真够狠的,唉,还是怪自己体弱,无法像桑冥羽他们一样习练搏击术。像桑冥羽,比自己还小几个月,但武功修炼得身体强壮,抗击打能力极强。这九杖若是抽在他的身上,只怕也就跟挠痒一般。

可是…少丘憎恨地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体,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他四肢虽然匀称,但生来体弱,无法习练搏击术,因此就做不了人人称颂的勇士,自然也加入不了猎人的阵营。别说却猎杀豪彘,他连一头温顺的鹿蜀都捕杀不了。

在人人皆是优秀的猎人的空桑部落,他毫无疑问是需要别人养活的废物,只能架着独木舟到大海中撒网捕鱼,当一个少年们都不屑一顾的渔夫。

轰隆隆的海潮声中,不远处的空桑之林中传来一阵少年的喧嚣,随即是一阵沉闷的兽吼,野性嗜血之感震人心魄。

“冥羽快要成功了吧?”少丘闷闷地想。

挨完打之后,少丘被抬回了家,艾桑也垂头丧气地跟他回来,这才告诉他桑冥羽今日要履行成人礼的事情。

少丘心中大悔,桑冥羽是他的好友,老早便说今日定要到空桑之林边见证他成人礼的全过程,不料早晨起来,看着同伴们在沙滩上习练搏击术的矫健身姿和傲然的神情,心中忽然烦闷无比,于是酒瘾上涌,悄悄躲到巫觋神殿的树上偷酒喝,不料不知不觉居然醉得一塌糊涂。

“没法去送别冥羽,至少我要迎接他凯旋吧?”

少丘思忖片刻,不顾父母的反对,待艾桑走了之后便悄然起身,爬上这座兀然高耸的礁石,远远望着空桑之林的方向,等待桑冥羽猎杀豪彘凯旋。

本以为桑冥羽起码要三五日才能找到豪彘,没想到仅仅一下午的时间,林外的少年便狂呼了起来,原来桑冥羽竟然找到了豪彘,开始了惨烈的搏杀。族里好事的少年闻讯之下,纷纷进入空桑之林为桑冥羽呐喊助威。

少丘血脉沸腾,一会儿握着拳头为空桑之林里的桑冥羽加油打气,一会儿却又自怨自艾,瞧着自己细瘦的胳膊腿不住撇嘴。

“少丘…少丘…”空桑之林外,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少丘愕然回头,青色的桑树林中,一个身穿绿色丝衣的少女兴奋地奔了出来。少丘脸上掠过一丝笑容,遥遥地挥手:“艾桑,我在这里!”

艾桑的奔行速度极快,绿色的丝衣柔滑地在桑林中闪了几闪,纤纤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海滩上。少丘迷恋地望着她的身影,艾桑下午刚换了一件崭新的丝衣,柔软纤滑的丝衣与她柔腻雪白的肌肤相辉映,愈发显得楚楚有致,宛如天人。

空桑岛不缺丝绸,自从三四百年前,黄帝的正妃嫘祖发明养蚕治丝之术,继而抽丝编绢,织成了柔软细滑的布料,这种神奇的丝布便风靡整个盘古大陆,各部落都开始养蚕治丝,告别了树皮、麻线、棕丝和兽皮所做的衣服,兴高采烈地穿上了这种诸神所赐予的丝衣。甚至有些世代血仇、攻伐不断的部落,也不得不为了互相贸易丝布而放下手中的刀剑。空桑岛虽然孤悬海外,但岛上桑树成片,因而养蚕治丝之术发达,每年生产出来的丝布,除族中自用,大批运往大陆边缘的金天部族,和部族境内的三十多个沿海部落交换各种生活必需品。

不过普通族人还大都身穿棕线、麻、葛等布料的衣袍,也只有盛产丝绸的空桑岛,和空桑岛上的族君一家,才能穿得起这种奢侈的丝衣。

少丘痴痴地望着,片刻之间,艾桑已经奔到了岩礁边,仰头笑道:“少丘,你独自在这里做甚么?小心浪大,将你卷入海中。”

少丘苦笑一声,心道:“我虽然无能,却还不至于被区区海浪所吓倒。”但面对笑靥如花的艾桑,满腹的牢骚却成了柔情,淡淡地笑道:“在等冥羽凯旋。我又进不得空桑之林,不在此处,又能在何处?”

艾桑的眼睛闪了一闪,默默叹了口气,轻巧地攀上两丈高的岩礁,与他并肩坐了下来,双手抱膝,道:“上午挨的打,现下还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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