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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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丘顿时无话可说,此人对自己的部下尚如此冷血,何况其他元素的部落。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地走着,一路往东,山野之间并没有路,不过在戎虎士面前,有路与无路并无二致,或者骨刃一挥,草木山石无不劈开,或者木元素之力运转,野草纷纷让路。

两人一直走到午时,大约走了四五十里路,恰好遇见一群鹿蜀,戎虎士大步追上鹿群,随手一抓,将两头鹿蜀的鹿角抓住,那两头鹿蜀居然挣扎不得,乖乖做了俘虏。其它鹿蜀撒腿就跑,戎虎士将骨刃一掷,将一头幼鹿斩为两段,道:“少丘,去烤些鹿肉来。”

少丘无奈,用他巨大的骨刃割下两条鹿腿,架火烤了。戎虎士随身带有盐巴、作料之类,撒上去,烤的香喷喷的,少丘吃了半条便饱了,戎虎士也不客气,将自己那条鹿腿吃完,又索来少丘的半条鹿腿,吃个干干净净,嘴巴一抹,叹道:“可惜,为了追赤精子那王八蛋,老子居然忘了带自酿的美酒。”

少丘一惊,顿时胃里翻腾,险些将刚吃下的鹿肉吐出来。

两人随即骑上鹿蜀,继续赶路。那鹿蜀驮着少丘跑得飞快,却驼不动戎虎士,走得歪歪扭扭,好几次险些将他摔下来。戎虎士好不郁闷,走到傍晚,碰上一群野牛,他也不管野牛性子狂暴,径直闯入牛群,一把扭住一头大公牛的牛角,将它扛了回来。那野牛简直骇呆了,乖乖地让他骑在背上,这下子戎虎士舒服多了,叹道:“人长得壮,委实不是好事呀,想找个坐骑都这么难。”

少丘嗤之以鼻,想了想,忽然问道:“那个赤精子,武功当真很了得么?”

“当然。”戎虎士有些不悦,道,“老子已经承认不是他的对手了,若他不了得,老子岂不是笨蛋了?嘿嘿,合我与老木之力,也只能勉强胜过他。”

“你们经常说什么三劫,二劫,什么意思?”少丘道。

戎虎士瞪大了眼睛:“你…你居然不知道元素之劫?你到底属于什么元素?现在几劫了…啊呸,对了,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元素之劫。”

少丘心里一惊,暗道:“这可不能让你知道。”眼睛转了转,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修炼元素,也不知道自己属于什么元素,反正生下来就是这样。”

戎虎士没见过他体内的玄黎之剑,从他力抗木慎行的路数,也看不出他是什么元素,知道他功力低微,当下也不以为意,道:“元素之劫是每个修炼元素力的人都必然遇到的劫数,无论修炼哪一种元素之力,都会遇到七重劫。比如我修炼木元素力,以身体为媒介,从天地间吸取木元素,当有所小成,木元素在体内开始凝聚成丹,第一重天劫便会到来。金克木,因此我碰到的天劫便是金劫,浓烈的金元素形成天雷巨斧,朝我肝脏内的木元素丹猛劈…嘿嘿,人类要夺取天地间的元素,当然要受到天谴,如果抗过了,那便过了这重天劫,从此更上一层楼,若是抗不过,体内的元素丹就会被劈碎,整个身体当即灰飞烟灭。”

“哦,原来如此。”少丘点头道,“木被金劫,金自然是被火劫了,火便被水劫,水便被土劫,土又被木劫。是这样么?”

“不错。”戎虎士点头道,“元素丹一旦形成,就会遭到第一重天劫,抗过第一重天劫,便算是一劫的功力;随后元素丹逐渐长大,便会招来第二重天劫…天劫一共有七次,便是七重劫,威力一次比一次大,抗过之后,体内的元素丹也一次比一次大,实力一次比一次强。以我木系而言,第一劫名为‘草木劫’修炼成功便可以操纵草木为兵;第二劫名为‘凝微劫’,元素力可凝成草木藤蔓,甚至各种细微之物,譬如老木的木神荆刺,便是第二劫的武器,以元素力凝成,老子也只是修炼到了这个地步;第三劫名曰‘自然劫’,引动自然之力为自身之力,譬如方才老木施展的百草之阵,便调动了自然万物之力…”

“那么,过了七劫呢?”少丘没料到元素之力如此神奇,悠然神往道。

“抗过七劫?”戎虎士怒道,“人类哪里可以抗过七劫?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也只有五元素神可以抗过七劫,才成了如今的诸神。”

少丘听得震惊不已,道:“那便是说,人类谁也无法修到七劫的地步?”

“自然。”戎虎士哼道,“你以为修炼元素力容易么?自古以来,火元素和土元素是被研究的最透彻的两大元素,否则炎帝和黄帝如何能一统大荒?便是如此,火元素力最高境界也仅仅修到了第五劫‘光暗劫’,而土元素则被修炼到了第六劫‘混沌劫’,分别便是炎帝姜榆罔和黄帝姬轩辕了。如今的火系高手姚重华,才修炼到了第四劫‘雷电劫’便名震大荒,你说那赤精子修炼到了第三劫,武功可怕不可怕?”

少丘这才对元素力的尺度有了个了解,又道:“那么其他元素呢?”

戎虎士道:“说来惭愧,木元素目前修炼到的最高境界才仅仅是第四劫‘不死劫’,但你知道达到第四劫会有什么威力么?因为木系的生命特征,拥有植物般的生命力,达到第四劫之后,便可以——永生不死!”

第54章 元素七重劫2

他双目闪耀着渴慕的光芒,喃喃道,“永生不死谁也没见过,但寿达千年,却也不是妄想。嘿嘿,目前修炼到不死劫的,古往今来,也只有那个老不死的彭祖可以达到,现在也不知在哪个深山老林里猫着。唉,他比黄帝年龄还大,如今已然五百多岁了。”

“你和木慎行是第几劫?”少丘问。

“咳咳,”戎虎士声音里透着尴尬,脸上却傲然道,“老子修到了第二劫‘凝微劫’,木慎行修到了第三劫‘万物劫’,他已经是旸谷之内的顶级境界,整个旸谷也只有三五人而已。嘿嘿,不过老子力大无穷,以第二劫的元素之力照样和他打个平手!”

“好像…好像你的排名比他差一名吧?”少丘格格笑道。

“你…”戎虎士怒目而视,却辩驳不得,哼了哼,道,“小孩子不明事理——嗯,像金元素,第一劫名曰‘金刚劫’,修炼成功便可以‘体如金刚,百刃不伤’,以防护力为主;第二劫名曰‘百兵劫’,以身为兵,无坚不摧;目前金系的最高境界是第三劫‘幻刃劫’,身体可以幻化成百兵,攻击力强悍至极。嗯,据说蚩尤曾经修炼到了第四劫,不过也仅仅是传说而已。”

“金元素才修到第三劫?后面的四劫都无人修成?”少丘骇然道,“怎么会这么差劲?”

“放屁,金元素差劲么?”戎虎士大怒,“老子最讨厌金元素的人。金元素是世间攻击力最强的元素,如果被他们修炼到了五六七劫,其他各系还有得活路么?上天是最公正的,它威力大,自然要削减它的级数。你想想,蚩尤仅仅修炼到了第四劫,都横行大荒,打得黄帝落花流水,也就是说金系的第四劫相当于他妈的土系第六劫了,还修,修个屁。”

木被金克,戎虎士提起金元素就骂不绝口,吓得少丘更加坚定了念头——绝不告诉他自己的秘密。

“最后是水元素,到目前为止也仅仅修炼到第四劫。”戎虎士道,“不过我可不怕水系的家伙,水生木,嘿嘿,水系的碰上我,就像他妈的我碰上火系的一样,倒霉之至。”

少丘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道:“你教我搏击之术好不好?”

“老子为何要教你?”戎虎士翻了翻眼珠,道。

“现下我是你的俘虏,”少丘琢磨琢磨,笑道,“即便去旸谷,被你当囚犯押着多没面子。但你教会我搏击之术,我打赢你了,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去啦!”

戎虎士大怒,喝道:“呸呸呸,你打赢我?老子把头割给你。”

“现下自然不成,”少丘叹息道,“你怕我打赢你,携技藏私…唉,不教便不教吧!”

戎虎士气得拿起骨刃在地上乱砍,怒极而笑:“好好好,我便教你又如何?小子,从这里到旸谷,老子把搏击之术尽数教给你,你若能打赢我,尽管走了便是。哼,算你小子占便宜,只论搏击之术,大荒间能赢得了我的,无非二三人而已,否则老子凭什么以二劫的境界和老木并驾齐驱!”

少丘顿时眉开眼笑。

戎虎士此时正在暴走的边缘,两人说练便练,下了坐骑,便在这山野间摆开架势。搏击之术并不借用元素力,分兵刃搏击和徒手搏击两类。徒手搏击乃是激发体能之力,靠头、颈、肩、肘、手、腰、腿、膝、脚,八个部位的互相配合进行防御与进攻;兵刃搏击则是靠手中的兵刃与身体配合,进行防御与进攻。虽然在元素力风行的大荒,搏击之术并不是特别高深的武功,但深通搏击之人,与其元素力配合,往往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尤其在近战之中,一个精通元素力的人碰上精通搏击术之人,简直是一种灾难。

戎虎士便是将元素力与搏击术进行完美结合的典范,他变态的体能,比山石还坚硬的身躯,撕裂虎豹兕犀的力量,与他精妙绝伦的搏击术和二劫的木元素力结合,在战场之上简直一座无坚不摧的堡垒。

戎虎士将骨刃插在地上,先教少丘徒手搏击之术。他此时心中愤怒,手下便没有分寸,虽然也是“教”,但后面还加了个“训”,把少丘揍得两眼乌青,满头是包,直接打在地上趴不起来。不过木元素疗伤的水平极高,木元素力一运转,少丘身上的伤顿时好了大半,于是再来。

再来便是兵刃,戎虎士削了两支木剑,一人一支,讲解完进攻和防御的要诀,劈里啪啦,又把揍得趴不起来,甚至两条手臂都折断了。戎虎士嘿嘿笑着,将木元素力在他体内运转,瞬间手臂的断骨重又弥合。

“怎的,小子,还让不让教?”戎虎士再一次把他胳膊打折,将他踹翻在地,一脸嘲弄地望着他。

少丘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双臂断裂处剧痛难当,额头汗如雨下。他盯着戎虎士,一脸傲然地走过来,将双臂一伸。

“咦嗨,你这小子…”戎虎士一时无言,双手握在他断臂处,木元素力运转,青濛濛的元素力笼罩下,断骨很快弥合。

少丘甩了甩胳膊,断臂虽好,但痛楚却是实实在在的,木元素力可没有麻醉效果。他拔起木剑,冷冷道:“再来!”

戎虎士心中也当真惊服少丘他的硬朗,两人接着再战。

每次受伤,少丘硬是咬着牙一言不发,戎虎士治疗完,便提剑再战,再被打趴下,继续接受治疗,治好伤接着来。看得戎虎士也佩服不已。

就这样“教”了三日,少丘为了避免挨打,将甘棠教的御风术与搏击术结合,搏击之时动如脱兔,一击便走,毫不停留。戎虎士虽然十招八招仍然将他打趴下,却比之前要大费手脚了。戎虎士心中越来越寒:“此子非我族类,与我有屠杀黄夷部落之大恨,今日不除,日后必为后患!”

在“教”之时,戎虎士便下了杀手,一剑绞飞了少丘手里的木剑,将他踹到地上,木剑隐隐挟着风雷之声,直刺少丘的头颅。这一剑刺上,少丘的头颅势必粉碎。

“戎兄,手下留情。”忽然一个淡淡的声音漂浮而至。

第55章 滴血止杀

戎虎士一震,转头四望,却不见人影。他们此时在一座山谷之中,两侧苍山莽莽,碧树竞翠,哪里有人影。戎虎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冷哼一声,木剑力劈而下,却听一声隐约的叹息,嗤的一声,惊弦般掠空而来。响声仿佛在百丈之外,瞬息已至,啪的一声打在戎虎士的木剑上。

少丘正仰躺在地上,他也觉察到了戎虎士的杀心,却丝毫无力反抗,惊骇地看着劈来的木剑已至自己的眉睫,忽然只见一滴殷红打在了木剑之上,竟然是一滴血珠!

戎虎士也发现了,不禁一怔,随即只见木剑无声无息地化成了细碎的粉末!粉末纷洒,连戎虎士手中的剑柄都化了。这手功夫当真是神乎其神,超凡入圣。戎虎士惊骇交加,大手一搓,一缕灰尘簌簌而下,朝着远处喝道:“哪一位高人到此?不愿让戎某一见么?”

那温和的声音淡淡地飘了过来,似乎在百丈之外,听起来却近在耳边:“在下姚重华,戎兄海涵。此处甚是危险,请戎兄与这位小兄弟速速远离。”

“姚重华!”少丘顿时便惊呆了,这是他自童年是便崇拜的大英雄啊!

戎虎士也呆住了,传闻中万民称颂的炎黄英雄,所到之处,无数百姓弃家追随,居一年而成村落,居二年而成邑,居三年而成都。数月前,重华于崇山之巅击败了三苗之帝玄黎,名震大荒,声名直追炎黄的三大顶级高手后羿、欢兜、夏鲧。

“他怎么会在这里?”戎虎士第一时间便心神一凛,哪一个外族的超级高手来到自己族里的地盘,都是值得警惕之事。

便在此时,突然西侧的山巅火光一闪,一道巨大的火焰冲天而起,随即那火焰分成细细的几道,在半空中穿梭交织,眨眼间织成了一道火焰之网。隐约中,却见那山巅之上立着一道人影,双手上指,控制着那道火焰之网越织越大,几乎笼罩了半个天空。

戎虎士远远地望着,面如死灰,他向来自负,便是碰上木慎行、赤精子这样的高手都不甘示弱,但如今见识了重华百丈外射来的一滴鲜血,和这道遮没了半个天空的火焰之网,才知道自己和那些顶级高手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少丘也爬了起来呆呆地看着,便在这时,一道撕心裂肺的兽吼之声震动苍山,火焰映照的天空之上,突然出现了一只九头怪物!那怪物颈有九头,体若龙蛇,腹下居然还有四只巨大的利爪。两人看得呆了,戎虎士还纳闷不已,少丘却惊叫出声:“九婴!”

“什么?是九婴?”戎虎士骇然色变,这时才想起来帝尧命重华捕杀九婴之事,不禁满头大汗涔涔而下。这可是金天部族的地盘,他自然知道九婴的破坏力多么惊人。

那九婴飞腾于半空之中,数十丈长的身躯直扑向火焰之网。那网一阵收缩,顿时将九婴困在其中。九婴愤怒地狂啸一声,九只头疯狂地挣扎,其中一只口内喷吐出丈许粗细的水柱,浇在巨网之上,水火相交,嗤嗤的水雾蒸腾而起,如云蒸霞蔚,猛然间,轰然一声响,火焰之网支离破碎,漫天火苗纷纷飘落,那九婴居然破网而出,嘹亮地嘶叫一声,腾身在半空中向东南方向逸去。

那山巅之上的人影猛地飚射而出,笼罩着一团绚烂的火影,仿佛流星般直追九婴,一人一兽眨眼间没入了大荒深处。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骇然之色,却谁也不说话。

此后戎虎士甚是颓唐,连搏击之术也懒得“教”了,少丘更不敢提,免得激起他的杀心。两人怏怏地骑着野牛和鹿蜀,又行了一日,便接近了金天部族的耕种区,一路经过了大大小小十多个部落,这些部落都在山间、田野中开辟了成千上万顷的良田,种植着黍、稷、粟、禾、谷、梁、麦、稻等作物,豆类有菽,任菽、藿等,麻类有麻、苴、苎等,甚至靠近部落聚居地的农田里,还种植着各类蔬菜瓜果。所有开垦出来的农田都是归部落所有的公田,有专司农事的族人负责耕种,收获的粮食上缴部落,由族君统一按照家户、人口平均分配。

这些部落分属不同的各系,大都是木系,也有水系、火系、土系,甚至也有部分的金系,虽然所属元素不同,但吃喝种植的却是完全一样。

两人到了部落聚居地,倒不用每日烤些鹿肉、蛇肉之类来食了,径直到部落之中讨要些麦饼腌肉,大荒之中,各族甚是好客,见有远方来客,往往不惜举族接待,更遑论戎虎士这种威名远播的木之守护者了。尤其让戎虎士和少丘兴奋的是,居然可以喝到谷酒。虽然边喝戎虎士边嘟囔着不如他自酿的百草麦酒,但若不让他喝,那是万万不能的。

但两人一路经过不少部落,却见各个部落之人都是面容惊慌,神色哀戚,即便招待他们之时也愁眉不展。有一次两人经过一个名曰“穷蝉”的部落,少丘问那位老族君道:“君上,我们一路过来,好多部落都是人心惶惶,仿佛有大祸临头,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56章 青铜坟茔1

穷蝉君不知何故正在流泪,长叹一声:“少年你有所不知,九婴肆虐啊!”

“九婴?”戎虎士当即便放下了黑陶酒碗,皱眉道,“姚重华不是在捕杀九婴么?”

“是啊!”穷蝉君苦笑,“帝尧命重华捕杀九婴,重华与之大大小小数十战,却未能将其击杀…唉,九婴九头九命,焉是如此容易杀死。”老族君喟然道,“可惜,这九婴原本只在南方——金天部族和高阳部族的交界处——活动,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北上了。半月前,重华在羽山截住九婴,与它大战一场,击伤了它,触发了九婴的怒火,这段时间居然逃过重华的追杀,在旸谷附近肆虐起来。短短几天,已经有好几个部落被它摧毁了,唉,惨不忍睹啊!”

戎虎士慢慢地放下了酒碗,慢慢道:“多谢君上,九婴肆虐,恐怕旸谷正在用人之际,我们这便赶回旸谷。”一拍少丘的肩膀,“走。”

两人催动胯下的野牛和鹿蜀,慢慢从穷桑部落中穿过。这个部落离旸谷近,受到旸谷的军事保护,并没有建设城墙,桑木搭建的房舍散落在绿荫之中,当中一条大道,算是济水之南到旸谷的通衢大道,巫觋神殿就坐落在大道旁,通体以巨岩筑成,乃是部落中最宏伟的建筑。

两人一路走着,忽然身边不少穷桑族人纷纷从野牛和鹿蜀身边奔过,神情慌乱,带着一股恐惧与颤抖之意。两人大为不解,不紧不慢地走着,到了巫觋神殿不远处,却见神殿前人群拥挤,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烧死她!”

“亵渎诸神,为我部落带来滔天大祸…”

更有一个老妇人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上,双手平举,仰天祈祷:“诸神啊,宽恕您的子民吧!”

两人对视一眼,均感茫然。少丘骑在鹿蜀上,居高临下望去,却见神殿前的一棵巨大桑树上,捆着一个墨衣少女,那少女看来年近十四五岁,身体纤弱,头发披散,面目倒还清秀,大大的眼睛里露出浓浓的惧意,嘴唇里咬着一绺头发,头发里渗出一缕缕的鲜血淌在她衣襟上。却是连唇都咬破了。

更惊人的是,那少女的脚下,赫然堆着一大捆柴草,上面浇了一种刺鼻的黑油。一名苍老的觋者举着火把,面色严肃地站在她身前,正伸手向天,喃喃地祈祷。另一个黑袍的年老巫者,则跪倒在神殿前的一座青铜鼎旁,正在朝巨鼎叩拜。

“这是怎么回事?”少大吃一惊,“他们…他们是要烧死她?”

“我怎知道?”戎虎士哼了一声,“这有甚奇怪的。也许是祭神仪式,为诸神献祭吧!”

“献祭便要烧死活人么?”少丘大怒,噌地跳下鹿蜀,揪住一个持着骨矛的战士,喝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要烧死她?”

那战士一把被揪住,身子挣了几挣,没有挣脱,又看见旁边戎虎士那大山般魁梧的身躯和比自己还要长大的龙骨刃,登时软了下来:“她…她亵渎了诸神,自然要烧死她向诸神谢罪。”

“如何亵渎了诸神?”少丘怒道。

“她…”那战士咽了口唾沫,道,“你是远道来的客人吧?你…你放下我,我慢慢跟你讲。”

少丘哼了一声,一把将他推开,那战士一个趔趄,扶着骨矛站好,道:“我族有两位祭司,巫者担任大祭司,觋者担任副祭司,平时祭祀乃是以大祭司主祭。她是我族大祭司的一名弟子,待得大祭司被诸神召唤离别人间后,就可以升任大祭司。可是,凌晨在一场祭祀中,她正在为诸神献祭三牲,忽然…”

那战士神色古怪,闭口不言。少丘喝问道:“忽然怎样了?”

“忽然流下了月红…”那战士哭丧着脸道,“少女流红,本是常事,可是…可是在祭祀中流红,那便是对诸神的大不敬。那肮脏之血亵渎了诸神,为了免得诸神发怒,降下祸端,只好…只好将她烧死了。”

少丘目瞪口呆,看了看戎虎士。戎虎士哈哈一笑:“如此重罪,也只有如此…当真是…”

“如此便可以将人烧死么?”少丘涨红了脸,“又不是她故意要渎神的!”

便在此时,那老觋者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将手中火把猛然掷入柴堆。烈火轰然而起,瞬息间席卷了那少女。烈火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瘦弱的人影在火影中挣扎。

周围的男女老幼纷纷跪倒,呜呜痛哭,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少丘知道,他们并不是为了这个少女哭泣,而是在哀求诸神…

“不——”少丘大喝一声,飞身冲了过去,将周围跪伏的人群踢得东倒西歪,很快冲到了火场边。那老觋者大吃一惊,喝道:“你做什么?”

少丘也不答话,劈手抓住他衣襟,将他远远地抛入人群。忽然人群外影子一闪,一道身影飞扑而来,凌空抓住老觋者,将他轻轻放在地上,再一纵,挡在了少丘面前。

却是穷桑君。

少丘急道:“君上,他们要烧死这位少女!”

“我知道。”穷桑君淡淡地点了点头。

“她…渎神并不是有意如此!”少丘望着烈火越烧越旺,少女发出凄厉的惨叫,不禁急得汗如雨下,但穷桑君看来元素力甚是不弱,身周散发出庞大的木系元素力,仿佛一株不可撼动的巨树般挡在他的面前。

“我知道。”穷桑君冷冷地望着他。

“知道还要烧死她!”少丘大怒,“她是一条人命啊!向诸神谢罪可以备三牲,可以宰杀畜生,你肆意杀戮人命,不怕遭天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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