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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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那个杀手一样绕过石柱廊的尽头朝右拐去,他面临着一个抉择:沿着城市边界线行驶,还是往左拐,朝乱草丛生的雅尼库鲁姆公园最南端开?一位脖子上挎着相机的游客用法语对他喊道:“你是在找一个拿着枪的教士吗?”

法国人指了指博尔格圣灵教堂。加百列把车头转向左边,加大油门。如果杀手是沿着这条路线逃跑的,那么等他到了公园的开放性地带,加百列就再也找不到他了。接下来,他可以用几分钟的时间从那里逃到特拉斯提弗列区域像迷宫一样的街道上,然后再从特拉斯提弗列渡河逃到阿文丁山住宅区内。

开了一百米后,加百列靠到马路右边,沿着一排浅灰色豪华住宅行驶。快到河边的时候,他来到了一处很混乱的广场。他突然朝右转去,上了一道陡坡,一直沿着陡坡走就可以到公园。在坡道顶端有—处地下汽车站,门外是一处环形交叉路口。在那里,加百列第一次看到了那个杀手,穿着黑色衣服,车后载着一个女人。那辆车绕过弯道,消失在了公园里。加百列跟了上去。

马路两边是用碎石铺成的人行路,路旁种着高大的伞松。整条路是沿着山脊铺建的,沿着坡度越来越高,几秒钟后,加百列有一种像是在城市上方悬空行驶的感觉。他驶近加里波第广场的时候,在川流不息的车辆中穿出一辆摩托车,骑车的人穿着黑色衣服。加百列也跟了过去,融入车流。那辆摩托车从视线中消失了一小会儿,很快又回到了他的视线里。它拐进了一条小路,驶向山下的特拉斯提弗列。加百列在众多车辆中猛地一个倾斜,穿到了马路对面,继续跟踪那个杀手,他已经顾不得车笛声和叫骂声了。

公园外面的坡道上有一系列的Z形路段和来来回回的弯道。宪兵队的摩托车比杀手的车马力更强,加百列的车上也没有多余的负重,不用考虑身后乘客的平衡问题。所以他很快就追上了不少,看架势,这距离很快就会缩小到三十米。

加百列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伯莱塔。他想办法用左手拿住枪,用右手控制住油门。前面那辆摩托车咆哮着向前驶去。车上的女人往后看了看,然后转过身费力地用自动手枪瞄准加百列。

加百列在摩托车行驶的呼呼声中听到几下枪声。其中有一发打到了他前面的挡风玻璃。车身猛地震了一下。加百列控制油门的手一滑,两辆车之间又拉开了一段距离。不过,加百列很快又重新控制住了油门。虽然速度下降了不少,可两辆车的距离在渐渐地缩短。

兰格把视线从前方的路转移到后车镜上,看到了那个正在后面追赶他们的人。那人一头黑发,橄榄色皮肤,身体瘦削,眼睛里流露着坚毅的神情。他就是加百列·艾隆吗?他就是那个代号为“神剑”的杀手吗?是他毅然决然地走进突尼斯别墅,杀掉了阿布·吉哈德这个世界上防御能力最强的人?他就是那个卡萨格兰德许下承诺说不会造成威胁的人?兰格真想有一天能够好好回报一下卡萨格兰德的美意。

不过现在,他必须先找出逃脱的机会。有一辆车等在河对岸的阿丁文山上。要想抵达那里,就得先进入迷宫般的特拉斯提弗列。如果他们还能活着到那里的话,他就有把握把这个以色列人甩掉。

他想到了自己在格林德尔瓦尔德的家,想到了在艾格尔峰背面滑雪,想到了把女人带回家里那宽大的床上。他的头脑里又出现了另一个画面:他被送进了意大利监狱,吃着腐烂的食物,余生再也碰不到女人。任何一种结果都比这要好,哪怕是死。

他加大油门,车疯狂地向前驶去。现在可以看到特拉斯提弗列的几条街道了。自由就在眼前。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那个以色列人,他已经逼得很近了,正准备开火。兰格试着给摩托车加速,可已经是极限了。问题在于凯特琳,她的体重降低了摩托车的行驶速度。

他听到了几声枪响,感觉子弹就从身边擦了过去。凯特琳叫了一声。她那紧抱兰格的双手松了下来。“抱住我!”兰格说,不过声音中缺少了坚持。

离开公园后,他来到了特拉斯提弗列,路两旁都是些褪了色的租用房屋。他拐进了一条又窄又小的街道,路面铺着鹅卵石,路两旁都有车停着。一座罗马式教堂出现在街头,教堂顶部有一个十字架,就像是放置步枪的架子。兰格朝那里开去。

凯特琳的手正在逐渐松开他的腰。兰格往后看了一眼。她嘴角流着血,脸色苍白。他又看了看后视镜。那个以色列人离他只有三十米了,而且还在快速地逼近。

兰格小声说了句:“原谅我,凯特琳。”

他抓住凯特琳的腕关节,用力扭着,直到感觉骨头被扭断。凯特琳大叫一声,本能地想抓住他的身体,不过只用一只手是办不到的。

兰格感觉到她的身体从后面无助地跌了下去。他永远也忘不了她掉在鹅卵石地上时发出的砰砰声。

他没有回头看。

那个女人从加百列斜对面掉了下来。加百列连一秒钟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的手像钳子一样使劲地捏下刹车,不过他发现这辆马力十足的摩托车肯定不能及时停住了。接着。他朝左侧猛地歪了过去,摩托车摔在鹅卵石路面上。加百列的头部撞到了地面。由于惯性,他被带出去一段距离,身上的皮蹭破了。不知是从什么角度,他看到摩托车车轮朝天上飞去。

他摔在了一个女人身上,那女人长着一双漂亮的眼睛,不过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他抬起头,看到“金钱豹”骑着车呼啸着向前奔去,在教堂塔尖处消失了。

后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混乱的圣彼得广场,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老人正从陈旧的铺路石上慢慢地走过来。他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瑞士侍卫,干净的制服上染着鲜血。他在一位年轻的宪兵队队员尸体旁作了短暂的停留。他还看到了那个美国女孩儿,正在母亲怀里尖叫着。几分钟之后,当红衣主教遇刺的消息公之于众后,恐惧也随之弥漫开来。圣彼得广场的石头被血染得鲜红。真是一场噩梦,比1981年教皇险些被害那次事故更为严重。卡萨格兰德心想,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干的。

他穿过石柱廊,朝圣安妮大门走去。他想到了将要发生的事。阴谋势必要被揭发出来。还有“十字维拉”组织的存在也将不再是秘密。卡萨格兰德要怎样解释说是他挽救了教皇的性命?又要怎么说出,为了挽救教会而杀害了布林迪西红衣主教?圣彼得的这次血光之灾是不可避免的,他想。这是一种可以驱除污迹的血。可没有人会相信他。他将会在屈辱中死去,终究落得个不光彩的名声。一个杀人犯。

他在圣安妮教堂门外停住了。一名瑞士侍卫正在那里站岗,一看就是紧急召唤来的,身上还穿着牛仔裤和风衣。看到卡萨格兰德慢步走上台阶,他好像很吃惊。

“里面有人吗?”卡萨格兰德问道。

“没有,将军。枪击案发生之后我们马上就把教堂的人都清出去了。门也锁上了。”

“请把锁打开,我得做一下祈祷。”

教堂那小小的主厅黑漆漆的。瑞士侍卫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好奇地看着卡萨格兰德往前走去,看到他在圣坛前跪下来。他虔诚地做了一会儿祈祷,然后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

瑞士侍卫见状,像风一样从教堂的中央通道跑过来,大喊着:“不,将军!住手!”可卡萨格兰德像没听到一样。他把枪放进嘴里,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传遍了空荡荡的教堂。刚开始的几秒,他仍然直直地跪在那儿,瑞士侍卫还以为他没有死。不过随后,他的身体就失去平衡,朝前倒去,倒在了圣坛上。卡洛·卡萨格兰德,这位意大利的救世主,就这样死去了。

第五部 威尼斯的一家教堂

36

罗马

很少有人知道杰梅利医院的十一层还有几间房间,它们归一位教士所有,精小而简单。其中的一间房里摆着一张病床,另一间里摆着沙发和椅子。第三间房里有一个私用的小隔间,门外的走廊里有一张警卫用的桌子。总会有人在这里站岗,就连屋子空着的时候也是一样。

梵蒂冈发生枪击案之后的几天,这几间屋子就被一位不知姓名的病人占用了。他受了重伤:颅骨破裂,椎骨粉碎,四根肋骨断裂,全身大部分皮肤擦伤。他已经接受了紧急治疗,目前为止,因脑水肿而导致颅压过大的致命危险已经有所缓解,不过他仍然处于深度昏迷中。由于背部受伤严重,他只能趴在床上,头向着窗户这边。氧气罩几乎盖住了整张肿胀的脸。青黑色的眼睑一直紧闭着。

多种迹象表明,这位病人是个重要人物。路易吉·多纳蒂神父,这位教皇秘书每天都要打来好几通电话询问他的病情,两个贴身保镖守在病人的门外。另外,这位病人能住进这里也同样令人惊讶——杰梅利医院十一楼的这个套房是给一个人专用的,那个人本该是罗马天主教的教皇。

头四天,只有两个人来探望这位病人,一个是个子高高、留着长卷发的黑眼睛美女,还有一个面色坚如磐石的老人。那个女孩儿说意大利语,老人则不然。看护人员原来还以为老人是这位病人的父亲,不过后来才知道这种猜测是错的。两个前来探望的人一直在客厅里守着,像是扎营了一样,一步没有离开过。

老人好像很关心病人的右手,这让看护人员感觉很奇怪,因为病人其他部位受的伤远比手部严重。有人请来放射线专家为病人做了X线照射。病人的右手虎口部分有一道很深的伤疤,这种伤是近段时期无法完全治愈的,不过整形专家说,虽然经历了大事故,但这只手还是能完整保住。

第五天的时候,病人床边放了一把祈祷椅。傍晚的时候,教皇来了,身边跟着多纳蒂神父和一名瑞士侍卫。教皇在那个失去意识的病人面前跪了一个小时,闭上眼睛为他祈祷,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拉住了病人的手。

当教皇站起来的时候,目光落在了床头挂着的木刻耶稣受难像上面。他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指画了个十字。他靠近多纳蒂神父对他耳语了几句。教士到床边慢慢地把雕像从墙上拿了下来。

病人在接受教皇探望的二十四小时后,右手终于能动了:那手—次又一次地做着同样的动作;先是击三下,然后轻拖一下。啪,嗒……嗒……嗒……啪,嗒……嗒……嗒……这种迹象让医护小组内部发生了争论。有人说这不是自然的痉挛现象。其他人觉得这是抓捕动作引起的后遗症。那个高个子女孩儿告诉他们,这既不是痉挛也不是抓捕动作:“他是在画画。”其他人明白了。“他很快就要醒来了。”

第二天,也就是他入院后的一周,这个不知姓名的病人短暂地恢复了意识。他慢慢睁开眼睛,在阳光下眨了眨,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那位老人的脸,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阿里?”

“我们一直在担心你。”

“我浑身都受伤了。”

“我知道。”

他抬起眼睛,看了看窗户:“这是耶路撒冷吗?”

“这里是罗马。”

“哪里?”

老人又告诉了他一次。病人戴着氧气罩,虚弱地笑了笑。

“基娅拉……在哪儿?”

“她就在这儿,一直都没离开过。”

“我……抓到他了吗?”

还没等沙姆龙回答,加百列闭上眼睛,再次失去了意识。

37

威尼斯

看加百列的伤势,还得恢复一个月才能回威尼斯。他们在卡纳雷吉欧区的运河屋住了下来,这里有四层楼,还有一个微型码头,停着一艘小船。楼道入口旁边摆着两个栽着天竺兰的瓷盆,入口前面是一处安静的院子,飘来阵阵迷迭香的香味。这里的安保系统是由一家总部设在特拉维夫的知名电子公司装置的,安全系数和收藏美术作品的美术学院不相上下。

加百列的身体条件不足以去接受修复贝利尼作品的挑战。他的视觉仍旧模糊,站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就会头晕目眩。几乎每晚都会在持续性的头痛中醒来。弗朗西斯科·提埃坡罗第一次看见他背上的伤时,还以为是被谁毒打过。提埃坡罗向威尼斯教会的负责人提出申请,要他把圣扎卡利亚教堂的开放日期再推迟一个月,这样也好给不幸遭遇摩托车车祸的德尔韦基奥先生再多一点时间恢复。可那位负责人拒绝了他,为了按时完成修复贝利尼作品的任务,他还让提埃坡罗亲自上脚手架工作。“游客们就要来了,弗朗西斯科!难道要我在圣扎卡利亚教堂的门外挂一块牌子,写上‘此教堂因修复工程正在关闭中’?”和以往不同的是,梵蒂冈方面插手了这件事。路易吉·多纳蒂神父给威尼斯方面发了一封紧急邮件,邮件表达了教皇想要威尼斯方面准许由德尔韦基奥先生修复贝利尼大师这部作品的意愿。结果那名负责人立刻把所有规定通通收了起来。第二天,运河屋还收到了威尼斯方面邮来的一盒巧克力,并祝愿加百列早日康复。

在加百列身体恢复期间,他和基娅拉仍旧过着地道的威尼斯人生活。他们总是在游客找不到的餐馆就餐,而且每天晚饭后都要到新犹太广场去散步。有时候,基娅拉的父亲在做完晚祷之后也会加入他们的行列。他还会撮合他们之间的关系,然后有意地打探加百列的意思。有时候,打探的时间长了,基娅拉就会轻轻地拍着父亲的肩膀,说:“爸爸,别说了。”然后她就会站在两个男人中间,持着他们的手臂,静静地走在广场上,柔软的夜色在他们脸上回荡着。

每次经过犹太人养老院的时候,加百列都会停下来,透过窗户看看里面那些看电视的老人们。他总会摆出同一个姿势:右手托着下巴,左手撑着右胳膊肘,微微低着头。看到这些,总会让基娅拉想起那个站在脚手架上望着破损的作品、嘴里叼着刷子的他。

那个春天他们什么也没做,只等加百列的身体康复,与此同时,他们还密切关注着梵蒂冈方面的动态。保罗七世教皇履行了他的诺言,请来了历史学家以及专家小组来对二战时期梵蒂冈的角色进行重新定位,并对长期以来教会方面反犹的历史行为作出评判。小组中总共有十二个人:六个天主教教徒,六个犹太人。按照对外公布的规则,这些历史学家将用五年的时间对梵蒂冈秘密档案室的资料进行分析处理。他们的研究工作将在完全保密的环境中进行。五年之后,他们要撰写一份报告,并上交教皇,再等待进一步指令,不管那时候是哪位教皇当职。从纽约到巴黎,再到耶路撒冷,世界范围内的犹太组织都对此作出了绝对积极的反响。

专家集中会议进行到一个月的时候,他们提出了从秘密档案室调用资料的申请。首批被申请的资料中包括一份由国务院的塞巴斯蒂安·洛伦齐主教写给庇护十二世教皇的备忘录。这份记录曾经一度消失,没想到居然还保存着,上面记载了1942年加尔达湖边女修道院举行秘密会议的详细过程。小组中的专家成员严格遵守规定,没有向外界透露有关此事的任何信息。

不过,教皇的这一举动很快就遭遇了挫折,据意大利媒体报道,此举动的施压方就是“十字维拉”组织。在一系列揭发性报道中,梵蒂冈共和报社记者贝尼代托·弗亚揭露了天主教秘密组织的存在,说组织成员已经渗透到了教皇组织的最高层、罗马政府以及意大利的金融界。确实,根据弗亚披露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资料,“十字维拉”的触手已经穿过欧洲伸进了美国和拉丁美洲。据说,已经遇害的梵蒂冈枢机卿马科·布林迪西红衣主教就是“十字维拉”组织的头目,除此之外还有行事低调的金融家罗伯托·普奇,以及前梵蒂冈安全局主管卡洛·卡萨格兰德。普奇通过律师起草了一份抗诉材料,不过,等弗亚的文章发表以后,普奇手中的一家银行遭遇了流动资金危机,跟着就倒闭了。银行的倒闭让他的金融帝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在短短的几周内迅速土崩瓦解。他逃离了自己心爱的加拉蒂纳别墅,在戛纳开始了流亡之旅。

至于梵蒂冈官方方面则秉承着一贯的作风,对外公布说那个制造骚乱的持枪罪犯是一个宗教主义的极端分子,和任何国家,恐怖组织或是秘密组织都没有关系,并明确否认“十字维拉”秘密组织的存在,还对梵蒂冈人民说,教会方面不允许存在任何秘密组织或是团体。很快,新闻工作人员和那些紧盯梵蒂冈方面的人就明白了,原来保罗七世教皇正在着手清理门户。十多个罗马元老院的高级官员,包括天主教教义部的领导要么被贬到最低的职位,要么被强迫退休。顶替马科·布林迪西红衣主教职位的人已被选定,国务院来了个全方位的人事变动。新闻办公室主任鲁道夫·格茨被遣返到了维也纳。

身在特拉维夫的沙姆龙时刻关注着加百列的康复情况。沙姆龙终于突破勒夫的阻碍,在扫罗王大街的办公室建立了“金钱豹”专案调查组。小组的目标就是锁定并打击那个涉嫌杀害本杰明·斯特恩以及其他无数名受害者的恐怖分子。接手新任务的沙姆龙再次活力重现。他身边的人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不幸的是,对于小组的工作人员来讲,沙姆龙身体状态的改善意味着他那火暴的脾气也跟着回来了,他经常把自己和手下人折腾得精疲力竭。案子没有头绪,没有任何说法,越是这样就越不能忽视。有消息传来,“金钱豹”在巴黎现过一次身,另外一次是在赫尔辛基。还有报道说,捷克警方怀疑“金钱豹”在捷克的布拉格谋划了一次杀人案。他的名字还在莫斯科出现过一次,说他和一位高级情报官员的遇害有关。机构的一名特工从巴格达听到流言说,“金钱豹”刚和伊拉克情报局签订合约,准备为之效力。

这些线索都很有趣,不过查到最后都没有结果。虽然遇到了种种挫折,可当老人看到自己手下的队员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很是欣慰。关于怎样才能找到“金钱豹”,沙姆龙自有道理。他告诉自己的队员,是金钱让“金钱豹”尽情地释放能量,那么击败他的也将会是金钱。

五月的最后一天是一个温暖的夜晚,当加百列和基娅拉走过新犹太广场的时候,一只足球朝他飞来。他松开她的手,跑向飞过来的足球。“加百列!你的头!”她大喊了一声,可他没有听。他稳退一步,用头结结实实地把球顶了回去,“砰”的一下,球沿着完美的弧线飞了回去,落在了一个小男孩儿手里。孩子大概有十二岁,卷卷的头发上戴着小圆帽,他盯着加百列看了一会儿,笑了笑,然后就跑回到伙伴们中去了。回到家里,加百列拨通了弗朗西斯科·提埃坡罗的电话,告诉他,自己准备好回去工作了。

工作台还像之前他离开时的一样:刷子、调色板、颜料以及其他一些工具。教堂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阿德里安娜·齐内蒂、安东尼奥·波利蒂以及整个圣扎卡利亚工程团队的人在很长时间之前就已交工,接手下一项工程了。加百列在教堂里面工作的时候,基娅拉不曾离开过。他背对着门,面对着那座伟大的圣坛装饰画,整个人和作品融在一起,很是惹眼,在他工作的时候,她坐在脚手架下面,黑色的眼睛盯着门看。她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要他撤掉护罩,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答应了。

他每天都工作很长时间,比健康状况正常时的工作时间还要长,他下定决心要尽快完成这项工程。提埃坡罗每天都要来这里一次,给他带些吃的,问问他身体的恢复状况。有时候,为了能和基娅拉多待一会儿,提埃坡罗会在这儿多停留几分钟。一次,他甚至拖着笨拙的身体爬上了脚手架,去和加百列讨论如何修复教堂后殿部分的壁画。

加百列带着重拾的自信工作着。他花了很长时间研究贝利尼这个人以及他的作品,所以有些时候,他觉得画作的原创大师就站在自己旁边,指点自己下一步该怎样做。他工作的路线是从中心向外开展——先是圣母和圣婴,然后是圣徒和几位捐赠者,接下来才是错综复杂的背景。他也用同样的方法仔细地分析了一下案情。工作的时候,他的潜意识里一直想着两个问题。是谁最先把加尔达修道院的资料传送给本杰明的?那个人为什么这样做?

六月末的一个下午,基娅拉抬头看了看加百列,他正右手托着下巴,左手撑着右胳膊肘,微微低着头。他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站了好长时间,基娅拉看看手表,他足足花了十分钟上下左右地审视着巨幅画布。基娅拉抓住脚手架,学着提埃坡罗一贯的做法,晃动了一下。加百列低头看了看她,然后笑了。

“结束了吗,德尔韦基奥先生?”

“差不多了,”他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我还得去找他谈谈。”

“你到底在说什么?”

加百列没有回答。他跪下来,花了几分钟时间清洗自己的刷子和调色板,然后把颜料和其他工具装进了一个方形的木箱里。他从脚手架上下来,扶着基娅拉的手,走出了教堂。在回家的路上,他去了一趟提埃坡罗在圣马可的办公室。加百列告诉他说自己得去见一趟教皇。等他们回到卡纳雷吉欧家里的时候,电话答录机里正好有一条留言:明晚八点,铜门。别迟到。

38

梵蒂冈城

傍晚的时候,加百列穿过了圣彼得广场。多纳蒂神父在铜门那里见到了他。神父庄重地和他握手,告诉他,他的状态比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要好得多。“教皇正等着你呢。”多纳蒂神父说道,“我们最好别让他久等了。”

神父领着加百列上了宫殿台阶。在阴森森的走廊和黑乎乎的庭院里走了五分钟后,他们来到了梵蒂冈花园。在傍晚那赭色的阳光里,他一眼就看到了教皇。他正在埃塞俄比亚学院附近的小路上走着,白色的长袍像火焰喷枪一样散发着光芒。

多纳蒂神父走到教皇身边,然后慢慢地朝宫殿走去。教皇拉着加百列的胳膊,让他到小路上来。夜晚的天气温暖柔和,周围弥漫着浓浓的松香。

“你看起来状态不错,我很高兴。”教皇说道,“恢复得很快。”

“沙姆龙说是您的祈祷让我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他还说因为您的授福,连地狱都向杰梅利医院发生的奇迹低头了。”

“你不知道,顺利完成这项任务后,教会方面不知对我的行动给予了多大支持。”他咯咯地笑着,然后捏了捏加百列胳膊上的肌肉,“你对圣扎卡利亚的那项修复工程还满意吗?”

“当然了,阁下。多谢您为了我干预这件事。”

“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当初是你开始的这项修复工作,理应由你来完成它。除此之外,这是我最为喜爱的作品之一,自然需要我们伟大的马里奥·德尔韦基奥用他那双神奇的手来修复。”

教皇带着加百列来到了一条狭窄小路,这条路是通往梵蒂冈护城墙的。“来吧。”他说,“我想给你看样东西。”他们径直朝梵蒂冈广播塔顶端走去。到了护城墙下,他们爬上城墙,整座城市尽收眼底,叽叽喳喳声,吵闹声,灰蒙蒙、脏兮兮的街道,这就是永恒的罗马。从这个角度,在这样的光线里,看到的罗马和耶路撒冷有着很大的不同。这里没有穆安津[1]召唤晚祷者的喊声。加百列往台伯河那边望去,在老犹太区入口看到了犹太教堂,突然意识到原来教皇是把自己带到了这里。

“你心里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我,是吗,加百列?”

“是的,阁下。”

“我猜你是想知道,是谁最先把有关加尔达女修道院的资料传给本杰明·斯特恩的。”

“您真聪明,阁下。”

“我聪明吗?看看我都做了什么吧。”

教皇默默地待了一会儿,目光盯着那塔一样的犹太教堂。最后,他转身面向加百列。“你愿意聆听我的忏悔吗,加百列?——当然了,我是打个比方。”

“您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阁下。”

“你知道不能把忏悔词说出去的规矩吧?我今晚在这里告诉你的事情永远不能让另外一个人知道。我再次把性命交到你的手上。”他四下看了看,“问题是,握着我性命的双手是属于谁的呢?是加百列·艾隆的,还是修画师马里奥·德尔韦基奥的?”

“您愿意交到谁手上?”

教皇再次往河那边的犹太教堂望去,没有回答加百列的问题,然后他开始了忏悔。

教皇把教皇选举会议告诉了加百列。他说,那是圣玛莎一个让人痛苦的夜晚,像耶稣在客西马尼园的时候一样,他向上帝祈祷别把这份重任放在他肩上。一个知道加尔达女修道院见不得人秘密的人怎么能被选为教会的领导者呢?他既然知道了这些,又要怎么做呢?在进行最后一轮选举的前一晚,他把多纳蒂神父叫到自己房间,告诉那位神父说,如果自己被选中了,就拒绝掉这个职位。然后,他生平第一次,把1942年那天晚上河边女修道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自己信任的副官。

“多纳蒂神父当时被吓坏了。他觉得神灵选择我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就是,为加尔达修道院的秘密行径作出忏悔,让教会得到洗礼。不过多纳蒂神父是个十足聪明的人,而且很擅长统筹大局。他知道,不能由我来揭穿这个秘密,因为这样做会把我刚刚继承来的教皇职位毁掉。”

“所以,得让除了您之外的人揭发出来。”

教皇点点头。是的。

多纳蒂神父去找瑞嘉娜·卡尔卡西修女。回想起来,那是多纳蒂神父针对教会发展过程进行的一次不屈不挠的调查,结果打草惊蛇,引起了“十字维拉”组织的注意。他查到她在北部的一个小村子独自生活。他向她问起了1942年发生的事情,她给了他一封信的复印本,那封信是她结婚前一晚写的。多纳蒂神父又问她,是否愿意当众把这件事说出来。瑞嘉娜·卡尔卡西想了想,然后说自己愿意按照多纳蒂神父吩咐的去做。

多纳蒂神父知道,他还需要更多像瑞嘉娜修女所写的信件这样具有极强说服力的证据。多少年来,元老院内部一直流传着谣言,说克格勃掌握了一份文件,它可能给教会带来严重的灾难。这个谣言工厂还说,这份文件在递交给波兰教皇的时候就差不多完全泄露了,不过克格勃内部的领导者更为冷静,因此它还一直深藏在克格勃的档案室里。多纳蒂神父秘密赶往莫斯科,和俄罗斯外交情报局的时任领导人见了一面。经过三天的谈判,他拿到了那份文件。这份文件是战争的最后一天由挺进战场的俄国部队拿到的,是马丁·路德写给阿道夫·艾希曼的备忘录,上面记载着在加尔达湖边女修道院举行的一次会议。

“当读到这份文件的时候,我知道,未来的这场战役将会很艰难。”教皇说道,“因为你看,那份文件里提到了一个不祥的词。”

“你是指‘十字维拉’?”加百列问。教皇点了点头。正是“十字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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