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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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了你什么?”

对方犹豫了,意识到他现已说得太多。他说:“就是他每周末都去伯灵顿。去州大,有时甚至去杜孟。他们还在那儿玩着。”

“而你也一起去了。”

“我当然去了。”克里斯蒂安用手背擦过他的嘴,“那程序……它还是那么令人迷醉,亚历克丝。令人如此欲罢不能?我们俩很快就像老手似的玩上了,尽管夜课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又开始读法洛斯,练习找感觉。这不是说我就像罪犯一样。可假如你把这些都联系起来,假如似把不利于我的证据都加起来,那么你就会很容易地看出奥尔迪斯如何能跳跃性地想到我和迈克尔的被杀有关联。”说完他稍停了一下,往前一步走到她面前。头—次,亚历克丝的心开始狂跳。是他们中的一个人干的。他们中的一个人……“别听他的,亚历克丝,”克里斯蒂安柔声小心地说道,“我求你。不管奥尔迪斯今天早上告诉了你什么——”

“他什么也没告诉我,克里斯蒂安。我们就像老朋友一样聊了聊,就这样。”

“无论关于我们教授暗示了什么,你千万不能信他。不能信。,

他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地又站了几秒钟。那就像一辈子那么长。最后,他抽开身,惨淡地笑了笑。他抬头看了看布满裂纹的天花板,看了看那污渍斑斑的窗户和挂在那儿的沾满灰尘的深红色窗帘。“我的天,”他说,“我真像是自投罗网啊。”

克里斯蒂安上楼进了他的房间后,亚历克丝又给另一个敲门的人开了门。站在那儿的是第一个曾让她坠人爱河的人。

他穿着件鲜亮的橙色雨衣,眼里含着悲伤。他还是像她记忆中一样的高大,一个髙过她一大截的肌肉猛男。而一直以来是他的眼睛吸引着她:亲切的、忧郁的眼睛,像石头的灰色,或一页陈旧的书。

“凯勒。”她说,那人走上前用手臂抱着她。

凯勒进门后,他们就一起站在门厅里,一言不发,亚历克丝觉得这样很好。

“萨莉怎样了?”雅各布·凯勒问道。

“状态很差。像你能想到的那样。”

现在他们站开了,亚历克丝斜靠着书架,凯勒手插在兜里,注视着她。她在丹尼尔的葬礼上曾隔着房间看见过他,但当时只是对他笑了笑。他们为了很多理由保持着距离,她的和他的。结婚了,梅莉莎曾告诉过她,在贾斯珀南边四十里地的一所高中当橄榄球教练、教英文。你的话听起来好像你对他还有兴趣,亚历克丝……

想着她当时一直看着的“驻校诗人”,她把视线转向了别处。

“真残忍。”凯勒开口说道。

“什么?”

“早上的新闻这么说的。迈克尔·坦纳被残忍杀害。他们又在谈论杜孟大学了,亚历克丝。他们在谈论我们的夜课。他们又开始旧事重提。”

旧事重提——那就像把伤疮活生生地刮开。奥尔迪斯提醒过她这种事是会发生的。

“仿冒者,”她飞快地说,“就是这样。某个读到过杜孟谋杀案的人,某个认为自己可以逃脱而不带一点——”

“是奥尔迪斯。”

亚历克丝惊得合不拢嘴。“奥尔迪斯?你不能相信他和这件事有任何联系,凯勒。”

“我当然相信,”他说,“而且你也该信。”

“我今天早上和他谈过。我看见他怎么谈论迈克尔。我不认为他——”

“还在保护他,我懂了。”

她眼里泛起了怒火。“我没在保护任何人,”她说,“我只知道他在杜孟谋杀案中是无辜的,是清白的。你也和我一起去了爱荷华,凯勒。我们一起终结了夜课。我知道的事情你也都知道。”

“我知道奥尔迪斯是多么狡猾,他能装得多么有欺骗性。”

她的视线落到地上乱飘的灰尘上。“他和迈克尔被杀没有任何关系。”她又说道,这次的声音更弱。

凯勒本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们别说这些了,亚历克丝。我有四年没见过你了。我想再和你说说话。再了解了解你。迈克尔身上发生的事情是可怕的,可我们也终于有了机会从头再来。”

那种好感仍是存在的,但凯勒正是奥尔迪斯专门叮嘱她要仔细观察的人,这种想法像猫抓似的挠她的心。关于杜孟谋杀案,他和他们中的其他任何人知道的一样多,而就因为这个理由,她就得尽可能公正地从旁观察他。

“我问你个问题吧,亚历克丝。”他说。

“问吧。”

“你还看书吗?”

她张大了嘴,踌躇不语。这对一个文学教授来说算哪门子问题呢?

“你当然是看的,”他说,“我在校友通讯上看到过你。我清楚你现在的职业。我是说,我不是暗恋你或别的什么”——凯勒大笑——“但我知道,好吗?”他停住了,眼睛瞥向窗户。“你做的我做不到。我在—所不知名的高中给校队当教练,而且我也不看书了。即使是我学生们要读的书我也只是粗略地看看,或者就吃在贾斯珀上的那些课的老本。”

亚历克丝迷惑了,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怕自己假如再看书的话会回到法洛斯的书里去,并且又会陷进去。喔哟——就陷在那儿,陷回那迷宫里去。最终我会像丹尼尔那样送了命。”

他不再言语了,房间里沉默得像立刻能燃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再次望着她,摇着头试图抹掉自己刚刚说的话。

“现在,”他说,“我就想休息一会儿。昨晚我一点都睡不着。我就那么一直想着迈克尔和萨莉以及这一切的无可奈何。”

“我也是。”

凯勒笑了笑,但是谨慎的。

“你的房间在楼上,”她说,“梅莉莎、克里斯蒂安、弗兰克——噢,还有他的朋友。”亚历克丝抬起眉毛看着二楼。“他们现在都在楼上。我过几分钟要去下别的地方,但我可以先带你去房间。”

她领他上了楼梯,他在她前面往上走时。她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一件刺得她像小女孩般害起羞来的事。

凯勒并没戴戒指。

最后一个同学是刘易斯·普莱恩。他是北佛蒙特一所监管病态暴力罪犯的精神病院的管理员,也正是他告诉她据说斯坦利·菲克斯就在这所房子里藏着那手稿。它在那儿,亚历克丝,他几个月前又告诉过她一次,第三本法洛斯小说。它就在那大房子里的什么地方。

普莱恩没有现身。

10

警探名叫布拉德利·布莱克,他似乎知道她在隐瞒什么事情。当天下午他们在塔楼四层的一间办公室里见了面,在场的还有前电话叫她来佛蒙特的那位院长。亚历克丝无法和他们任何一人对视。

“告诉我们,”警探开口说,他的声音就像他的眼睛一样柔缓、甜美,“理查德·奥尔迪斯博士都知道些什么。”

“那得花点时间。”她说。从菲斯克的大房子穿过校园一路走过来,在午后玻璃般亮晃晃的阳光下,她想过,不是他干的。他不可能干的。此刻,在贾斯珀学院这座爬满常青藤的行政楼里,和这两个奇怪的、专横的人坐在一起,亚历克丝重述着他们的对话。“教授……他把一切都看作像一场猜谜游戏。假使他知道是谁杀了迈克尔·坦纳,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说出答案。你想从他那得到答案就得通过游戏争取”

“天杀的,”安东尼·赖斯院长唾骂道。他看着警探,“你们的人得去搞一张搜查证,然后进去——”

“不,”亚历克丝说,“那不是对付他的办法。你们应该让我来做这件事。假如奥尔迪斯知道任何事,我会查明的。他信任我。”

“我们都现实点,希普利博士。奥尔迪斯是在耍你呢。这是他惯常的手段。他上次逃脱得太轻巧了。他可能没杀害那两名杜孟的学生——”

“他没有。”

“——但他还是逃脱得太他妈容易了。这学院里的很多人——那些非常了解奥尔迪斯的人——都相信他手上沾满了鲜血。”院长停了停,亚历克丝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是什么。“从这个角度说,你的手上也沾上了血。”

她对此只当没听见。“假如他知道任何事,那我很快就会知道的。”

“我们可能没那么多时间。”

她缄默了。你说的不是废话么。

“你有多肯定他是在模仿杜孟谋杀案?”她问道。

布莱克瞟了瞟赖斯,院长点点头。接着胡桃木办公桌上便摆上了照片,最上面的已经变色并有些残破,其余的则新鲜光滑,还带着温度。亚历克丝用手指一张张展开看,同时屏住了呼吸。

那是些犯罪现场的照片。较旧的那些她看过,在夜课班上。两间空公寓的令人震惊的照片。有人用粉笔在一块板上写下了日期,放在镜头左下方的角上:1982年1月。溅在墙上的血迹形状就像著名的罗尔沙赫氏墨迹测试里那只燃烧的蝴蝶一样。照片按照两个受害者分为两套,两人都是文学专业的研究生。两人都像迈克尔·坦纳一样,在她们自己的书房里被杀了。她没有——没能——再看下去。

她的视线移到了那些新照片上,这是前一天早上刚拍的。拍的是校园那边迈克尔·坦纳的家里。这些都是数码照片,光亮而清晰,那墙上得罗尔沙赫氏图案和另两处的形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儿的是一种发暗的、数码显示的深红色。同样的,地上也有书,和其他两处摆放的方式一样,能够填满一游泳池的书堆在房间里,经过了精心的摆放和均衡的安排。它们可能是同一间可恶的房间,亚历克丝想到,同一个受害者。

可是不对,她记起来了。另两名受害者是学生,而迈克尔是——

也是学生,曾经是的。夜课班上的一名学生。

“一模一样的模式,”她耳边飘来布莱克在一旁说话的声音,“在受害者的家里杀死他们,用书盖住他们的尸体。同类型的受害人,除性别不同外。同样的教育模式,甚至所学专业也一样:文学,特别是现代文学。把坦纳的书房照片叠放在杜孟那两间公寓的照片上,你会发现它们的相似之处是惊人的。超乎想象地惊人。”

布莱克停了停,再次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她。“你对坦纳教授有多了解?”他问道。他夸张地把笔记本翻了一页,格雷格笔记本干涩的翻页声是此刻房间里惟一的声响。

“很了解。迈克尔和我经常在学术会议上碰到。我一直认为他是比较文学领域最杰出的人才之一,和我哈佛的任何同事相比毫不逊色。"

“他曾和你谈起过理查德·奥尔迪斯吗?他有没有显出过任何……他可能执迷于那门课的迹象?我是说,病态的坚持。”

“不。从没有。”

“电子邮件呢?比如关于夜课,关于奥尔迪斯或杜孟凶杀案的通信。”

亚历克丝摇摇头。“我们都想忘记,探长。那门课……改变了我们。对我们中的一些人甚至是影响深远。那不是我们想多谈论的事情。”她脑海里闪回老朋友丹尼尔·海登的形象以及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接着她摇头不再去想。“事情发生了,没有挽回的余地——没人想再经历一次。”

她注意到布莱克听出了一点意思,像是给一个并未问出的问题找到了答案。亚历克丝知道,就是那句话,就是中间那个可恶的词,像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改变。她又想起了当天早上和奥尔迪斯的见面。

“我想看看那书房。”她说。

“没可能。”赖斯说道。

“你要我回到贾斯珀来做你们的信使,赖斯院长,而你却不打算告诉我你知道的全部信息?这叫不公平竞争。”

“这叫正当程序。再说说奥尔迪斯。”

“教授相信萨莉·坦纳无罪。”谎话,但这值得一试。要是他们不与她分享信息,就去他妈的。那两人互递了个眼色。

“他最近有和坦纳夫妇中任何一个说过话吗?”

“该你们说了。”她说。

布莱克叹口气说道:“你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希普利博士。”

她微微一笑。

“这个杀手,”布莱克继续说道,“他研究了杜孟的谋杀案。我是指详细研究。学习。他这不仅是在向那两起凶案致敬,他是在重现它们。所有的一切,小到罗尔沙赫氏血迹呈现出的火焰形状,那些书,以及迈克尔·坦纳死亡的时间——所有的一切都一样。”

重现它们,亚历克丝想着。这句话就像一道闪光,一道热光的光点。她用力挤了两下眼睛,试图要把它赶走。

“奥尔迪斯知道的比他告诉你的多。”赖斯终于插话道。这位院长往前坐了坐,用他那胖乎乎的手指握着下巴。他一直动来动去的,与一动不动、有条不紊的布莱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且他清楚我们也知道。我们不会再花太多时间跟他绕圈子啦,希普利博士。告诉他这点。告诉他,假如他曾和某个对杜孟谋杀案感兴趣的人通过信,假如他在某种形式上曾做过某人的导师,那么我们会找到他头上的。把这个意思带给他,好吗?”

“理查德·奥尔迪斯不会把临时院长的话放在眼里。”她说道。

赖斯脸红了,连忙朝办公室惟一的一扇窗户看去。风刮得窗玻璃略作响。有那么一会儿,三个人就那样沉默地坐着。

然后布莱克开口说:“已经过了三十七小时了。这对犯罪调查来说简直是太长了。如果你不能让奥尔迪斯坦白交代,我们会的。”

“今晚晚点我会再回去找他。”

“我们会等着你的报告的,”布莱克边说边准备站起来,“另外,希普利博士,你真是好心,还陪着菲斯克院长。你和其他人。“

他的目光盯在她身上。

警探站起身,把她送到门口,便在门廊处停住了脚步。“你在老房子里的这段时间,如果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要让我们知道。”

“当然。”她说着,准备离开。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

“他们在说关于奥尔迪斯的事。”

她转过身,面向着他。“谁啊,探长?”

“贾斯珀的人。老师、学生。他们说他变了。他不再是当年他们请来教那门课时的那个人了。”

“是吗?”·

布莱克摇摇头。“我只想说你好自为之。你也许认为你了解奥尔迪斯,你也许认为1994年你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但这家伙……我信不过他,希普利博士。你永远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只想查出是谁杀了我的朋友,”她语气激动地说道,“假如奥尔迪斯可以帮我——我觉得他是可以的——那么我们就得利用他。他是目前我们有的最好的资源,今晚我就要回去再问出点什么。”

“假如他并非你想的那样的人呢?”

“那我便不配得到因为解决了夜课谜题而得到的这一切,”她说着,转身离开他,开始顺着阴冷的走廊往下走去。“我整个的一生也是一场假戏罢了。”

夜课

1994年

11

斯坦利·菲斯克院长住在一栋外皮剥落的维多利亚风格的老房子里,那房子就坐落在一座小山上,俯瞰着校园。菲斯克现在是一个人住了,他结发四十年的老伴上学期刚刚过世。你几乎看不见这位荣誉退休老教授外出。剪彩仪式、庄重的慈善活动——现在也就只有这些活动时能见他露露面。大多数时间他独自待着,来回丈量着这“院长楼”的地板,关注着他曾经统治过的这所学院。

亚历克丝敲了敲前门,听见教授在屋里。一阵微弱的脚步声后,紧接着传来一个和蔼的、轻快的声音:“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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