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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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玉群火很大,这也怨不得他。今天早晨9:00,政协副主席刘洋会见一个外宾,他派姚琐涵去采访,结果9:10,政协打电话来了,质问他为什么不派记者来采访,言外之意是你瞧不起人是不?樊玉群诚惶诚恐地说,派记者了派记者了,已经在路上了。放下电话立即拨打姚琐涵手机,可却没人接,他只好派连恒福去救场,可是会见时间很短,连恒福到达的时候,会见已经结束了,会议室里空空荡荡的。

新闻是一个很危险的职业,不管多大的领导,只要是领导,想搞你一下就能搞你一下,姚琐涵采访从来没有迟到过,但是今天却撂挑子了,樊玉群自然是心中火起。好在后来出了这么一件大事,副主席的注意力兴许就给转移了呢!要在以前,副主席的秘书肯定就打电话到台领导那里去了,然后台长亲自开骂。但是新闻都播完了,台长也没找他,樊玉群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这场灾难救了姚琐涵,也救了他!但是,姚琐涵的检讨还是要写的!

樊玉群开始说正事了,先对各路记者在今天突发事故中的表现提出了表扬,接着传达了市委上级主管部门的几点要求。

第一,要淡化对灾难的描写,要从细节入手,从人物入手,集中笔墨反映顺宁市委市政府以及各条战线是如何积极抢救伤员的,可以采访武警官兵、医生护士放弃休息坚守在抢救伤员第一线的感人事迹;

第二,要理清责任,但是不能太明显。这次事故,是铁路部门的责任,铁路的养护、使用都是归铁路系统管,而不是顺宁市政府的责任;

第三,稳定压倒一切,不要质疑铁路质量问题,不要煽动群众情绪。要严格统一口径,不得擅自采访专家,如果要采访专家,只能采访事故调查组的专家。

这三点要求看起来很短,制片人却说了近半个小时,因为下属的重视程度跟领导发言的时间长短是成正比的,所以领导说“我简单说几句”时,你可千万别当真,这是中国的十大谎言之一。

4、从不迟到的记者迟到了

22:03

何旋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乔昭宁打来的。乔昭宁开口就笑嘻嘻问道:“还在度蜜月呢?”

“今天刚回来呢!”

何旋很喜欢听乔昭宁的声音,温柔又有磁性,有人说他的声音不好听,有点奶油气,可何旋偏就喜欢那股奶味,当然她可不敢当面跟乔昭宁这么说。

乔昭宁问道:“今天的事你听说了吧?”

“什么事?”

“火车脱轨了啊。”

“哦,这个啊,知道了,”何旋更加奇怪了,他怎么问自己这事呢?“我们今天下午回来的,一回到顺宁就听说这事了。”

“哦,哦。”

乔昭宁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何旋问道:“你问我这事干嘛?”

“哎,”乔昭宁叹了一口气,说道,“姚琐涵就住在那栋楼里。”

“什么?”

“姚琐涵住在那栋楼里。”

“被火车撞倒的那栋楼?”

“是。”

“他怎么样?他没事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竟然没上班,早晨9:00政协有个采访,樊制片派他去采访,他竟然没有去,今天晚上开会的时候,樊制片还说准备让他写检讨。”

“他到底怎么样了?他去哪儿了?”

“他就待在屋子里,”乔昭宁说道,“今天晚上,李晓涛一直在事故现场采访,他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看到姚琐涵的尸体了,几个武警把他从废墟里挖出来的。”

“啊?天啊,怎么会这样呢?”

在此之前,何旋一直把这场事故当成一则新闻来看,直到此刻,得知身边的同事也被夺去了生命,她才重新审视这场灾难。电话那头,乔昭宁的声音低沉缓慢,他絮絮叨叨地说道:“我现在心里好乱,很多话想跟人说,但是又不知道该跟谁说,所以只好打电话给你了。”

乔昭宁这番话要放在平时,肯定会让何旋受宠若惊到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此刻,她想的只是姚琐涵,那个冲劲十足的记者。那年广东闹水灾,他被派去采访,水深漫过了腰部,一不小心脚下一滑,他踩到了一个坑里,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摄像机举过头顶。因为他知道,对一个电视记者来说,摄像机就是他的生命,就是他战斗的武器。那年三鹿奶粉祸害全国,顺宁也有上千个婴儿得了肾结石,她跟姚琐涵一起去医院采访,听着婴儿们的哭泣,看着绝望的父母,姚琐涵禁不住破口大骂,让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按照一切新闻理论的课程要求,记者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忠实的记录者。姚琐涵的破口大骂丧失了公正客观的立场,却赢得了家长们的尊重,就连何旋也对他另眼相看了。

如今,这个生龙活虎的人竟然死了,被一场灾难夺去了生命。

火车竟然又脱轨了,这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何旋禁不住在心里骂着。

乔昭宁继续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事?”

“老姚啊,”乔昭宁说道,“我就是特别纳闷才给你打电话的,在你印象当中,老姚采访迟到过吗?”

这个问题不用多想,何旋立即说道:“没有。”

是的,姚琐涵从业多年,从来没有迟到过一次。干新闻这行,对时间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如果是采访市领导政务活动迟到了,通常要写检查,而即便不是采访市领导,只要是迟到了,记者也多半不好意思提起。历任制片人总是拿姚琐涵做榜样,教育那些偶尔采访迟到被领导批评的同事。姚琐涵是守时的,他不但自己守时,也要求别人守时。去年他做一个批评报道,说的是一家大型连锁超市怀疑一位市民王女士偷东西,于是把她带进办公室不准她离开还对她搜身,后来什么都没搜到连声对不起都不说就打发王女士离开。何旋跟着姚琐涵采访了这位王女士。做批评报道的一个原则是,必须顾及到双方的意见,不能仅听一面之词,严格说起来,甚至双方在屏幕上说话的时间都必须大致相当,不能一个人说得太多一个人说得太少。所以,姚琐涵就联系了超市方面,超市一听说记者过问此事了很是慌张,连忙答应接受采访,说是中间有误会。姚琐涵和何旋按照约定时间去了,可是那位准备澄清解释的孙经理却迟迟没来,等了十分钟后,姚琐涵对接待他们的一个小文员说道:“跟你们孙经理说一下,我已经给你们说话的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何旋,咱们走。”何旋想,既然来了就多等一会儿,可是最终拗不过姚琐涵,只好跟他离开了超市。走了没多久,孙经理来电话了,说他已经回来了,意思是记者们能不能回来一趟?姚琐涵说道:“你到我们电视台来吧。”

姚琐涵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样的人是不会迟到的。

可是今天他偏偏迟到了。

乔昭宁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为什么迟到?”

“不知道,也许是生病了?”

“他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生病了呢?”乔昭宁说道,“而且今天早晨樊制片打了他好几遍电话,他都没有接。”

“不知道,我实在想不出来是为什么。”

乔昭宁叹了口气,说道:“亏你还是警察夫人呢,你就把我的话跟你老公讲讲,看他有什么看法。”

何旋的老公叫苏镜,是顺宁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几年前,因为一件谋杀案,在办案过程中,两人渐渐产生了感情,又交往了两三年后,终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今天他俩刚从苏杭蜜月归来。

苏镜听了何旋的讲述,问道:“你觉得呢?”

“我没觉得什么呀。”

“那个姚琐涵真的从来没有迟到过?”

“没有。”

“那个乔昭宁是做什么的?”

“记者啊,我同事,上次吃饭还见过呢。”

“我知道,”苏镜说道,“他是跑哪条线的?”

“你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你上班都在干什么?他就是跑公安线的。”

“难怪,”苏镜说道,“他好敏感啊,跟个警察似的。”

“他一直想当警察,可是警察哪是那么容易当的?只有最优秀的男人才能当警察嘛!”

苏镜嘿嘿笑道:“受用受用,娶老婆是干什么的?就是来夸老公的。”

何旋凿了他一个暴栗,接着说道:“他虽然没当上警察,却当上了记者,而且是跑公安线的记者,他也找到了当警察的感觉,每次跟着警方采访的时候,他总是冲在前头。甚至采访嫌疑人的时候,他都会忘记自己是记者还是警察。”

“怎么说?”

“警察问话跟记者问话是不一样的嘛!”何旋说道,“你们审讯时凶巴巴的,而我们采访的时候必须和颜悦色,我们要跟每一个采访对象平起平坐,上至国家主席下至沿街走卒,在我们眼里都是一样一样的。”

“吹牛吧你!”

“反正理论上是这样的,”何旋接着说道,“但是乔昭宁有一次采访一个嫖娼被抓的人,那提问的方式简直就是在审讯犯人,领导说这样提问不行,他还不服气。”

“后来呢?”

“哪有什么后来?当然要听领导的了,把他提问的声音全剪掉了。”

“一个想当警察的记者……”苏镜沉吟着,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你想什么呢?”

“你有没有觉得姚琐涵的迟到很可疑呢?”

“可疑?”

“一个从来不迟到的人却迟到了,而且刚好被撞死在家里。你觉得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迟到呢?”

“不知道。”

“你这个笨女人,”苏镜笑道,“乔昭宁怀疑他可能之前已经死了。”

“啊?”

“怎么死的?”

“我哪儿知道?可能是被人杀了,可能心脏病猝死。”

这天晚上,何旋又接到了五六个电话,都是同事打来的,有的含蓄,有的直接,不管是什么方式,大伙都是在重复同一个消息:姚琐涵死了。

每个人的语气都是复杂的,有惋惜,有兴奋,有对人生无常的感叹,有传播小道消息的激动。

5、不一样的尸体

顺宁市殡仪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热闹”,一次重大事故之后,这里一下子迎来了两百多具尸体。老王在这里干了二十多年,却是第一次感到死亡带来的震撼,看着一具具尸体络绎不绝地被抬进来,这个已经看透了生死看尽了悲欢的人,也禁不住热泪盈眶。死者亲属们号啕大哭、泪雨滂沱,痛骂那辆该死的火车,痛骂老天爷那个直娘贼。老王知道,明后天这里人会更多,因为很多死难者家属还在路上呢。

当一个年轻人走进来的时候,老王刚刚擦了把眼泪。年轻人双目如点漆,眉宇间透出英气,脸上满是刚毅的神色。老王哀怜地看了他一眼,温言软语地问道:“请问你亲人的名字?”

年轻人摇摇头说道:“你好,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苏镜,想来看一具尸体。”

老王向领导作了汇报,便带着苏镜走向停尸间。

苏镜看到了他一生中所看到的最震撼人心的场面,他虽然看到过很多尸体,但是这种放眼望去全是尸体的场面,他却是第一次看到。他竟然感到心底深处升起了一丝恐惧,那是对人生无常的恐惧,那是对残酷命运的恐惧。

而他看到的还不是全部,尸体一般都是放在冷藏柜里的,但是冷藏柜太少实在放不下了,只好将大部分尸体都放在屋子里,每具尸体上都蒙了白布。

屋里很冷,五台空调开着,温度调到了最低。

姚琐涵来得晚,所以并没有享受到进冷藏柜的待遇。老王拿出登记表,在一排排尸体中找到了姚琐涵。

揭开那层白布,苏镜惊呆了。

尸体灰扑扑的,全是尘土。

左腿断了,断处不齐整,应该是被倒塌的石头砸断的,断腿完全变形血肉模糊,只是摆放在它本来应该呆的位置。头部也严重受伤,露出了红白两色。胸部没有血迹,大概这里没有受压吧。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具“正常”的尸体,姚琐涵是这起事故的死难者。

老王叹口气说道:“哎,这个年轻人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的,他死不瞑目啊,是我给他合上的。他看上去好好的,实际上都已经粉身碎骨了。”

苏镜闻言,轻轻按了一下死者的胸膛,果然立即塌陷下去,胸骨和肋骨已经断裂了。

“他的脊梁骨断了没有?”苏镜问道。

“没有。”

他又摸了摸死者的双臂,也完好无损。

胸骨断了,手臂完好,眼睛睁着。

苏镜觉得这说不过去,胸骨断了,意味着姚琐涵是正面受力,这时候,当砖块纷纷落下来,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他的双手应该抱头,眼睛应该是闭着才对。可是他的双手双臂竟是完好的,而眼睛竟然也是睁开的。

这似乎是一个非常小的疑点。

但就是这个小小的疑点,为姚琐涵的死亡重新定性。

在老王的帮助下,苏镜小心翼翼地脱去了姚琐涵的衣服,这时,外衣口袋里滑出一张硬纸片。纸片只有扑克牌大小,上面画着奇怪的图案,上下一串六个圆圈,两旁各有一个圆圈,圆圈之间用箭头互相连接,其中一个圆圈的中央打了一个叉。苏镜来不及多想,收好卡片,检查那件外衣,外衣的前面全是灰尘还有少量血迹,但是后面的血迹却特别多,而且上方还有一个窟窿。而姚琐涵的背部,果然有一个伤口,那个伤口非常齐整。

苏镜已经可以断定,姚琐涵是被谋杀的了。

法医杨湃接到苏镜电话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那些死难者中有一个是被谋杀的?”

“是,你赶快过来吧。”

苏镜没有等杨湃,自己先走了,因为这里的气氛实在太压抑。走出停尸间,他抬头望了望高耸的烟囱,那里正冒出袅袅的青烟。

他跟老王握握手,说道:“谢谢你,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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