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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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齐可不知道朱山闲等人在背后这么议论他,还背着他好像在商量什么事。!但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问题,需要好好自我疏导了。丁齐也感觉今天晚给孙达的那一记肩撞有些狠,假如不是最后时刻收了力,恐怕真能把对方的肋骨给撞断了。

包括昨天拎着棍子打进饭店的时候,丁齐真有一股杀人的冲动,虽然他心里清楚杀人绝不是明智的选择,更没有那个必要。还好,丁齐最终都控制住了,明这种心境的躁动还没有达到无法疏导的程度。

究竟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受了前期祭炼两界环的影响,还是受到了大赤山的影响?但他观察魏凡婷和涂至的反应,那两人并没有收到压抑与暴戾的负面气息感染。看来这还是他自己的问题,或许与方外秘法的境界即将触及兴神境有关,当然也可能与最近的经历有关。

丁齐既然意识到了,也注意平复心境。该出手的时候还是要出手的,但要拥有清晰的自我意识,尤其是不能变成另一个孙达。

丁齐将录音录像拷贝都交给朱山闲之后,接下来的两天过得很清闲,没有谁再来烦他。倒是他主动给派出所的人打了电话,找的是那位李青花警官,李青花次特意给他留了名片。他求李青花帮忙打听一件事,是派出所辖区内的租房信息。

孟蕙语的那个女同学名叫茅玉湜,茅玉湜是和谁一起在校外租的房子,她的男朋友又是什么背景?调查这种事情,对派出所来很简单,打开电脑看一下登记表行。假如入户登记调查信息不全,在社区走访一下即可。

不料李青花根本不需要去查记录,因为她昨天刚查过,所里还有人找到茅玉湜了解过相关情况,当即便把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丁齐。丁齐挂断电话后脸色阴沉如水,心不得不佩服朱山闲不愧是个老江湖,果然有问题。

当天晚饭后,丁齐拎着棍子出门了,刚把门锁又想了想,再开门把棍子又放了去。拎着一根棍子走在老居民区有点太刺眼,而且他要对付的也不是什么高手。

丁齐又一次走过了案发现场,警方拉的警戒带还没撤,那家饭店仍然被封着,旁边却聚了一堆人在看热闹,因为有位大婶正在骂人。这位街坊骂街的水平很高,她骂的是王老四,捎着祖宗十八代翻新出各种花样,多少是有一定听赏价值的。

丁齐听了几句明白是怎么事了。这位大婶是房东,他们两口子都是这一代的老坐地户,如今已经搬到其他地方去住了,把这里的老房子租给了王老四开饭店。谁成想出了这档子事,房东也成了嫌疑人,她男人已经被带到局子里配合调查去了,现在人还在局子里呢。

算她男人没事,名声也不好听啊。而且房子当成案发现场被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来呢,算还来,出了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好不好租出去呢。这真是无妄之灾啊,天杀的王老四围观群众纷纷附和,表示赞同与同情。

穿过这群街坊,丁齐走进了一栋感觉有些杂乱老式的四层单元楼。这楼有些年头了,楼道里的感应灯是新装的,但楼梯间不少地方墙皮都已脱落,还画着各种涂鸦,相当于某种民间弹幕,如谁谁谁是狗、乱丢垃圾死全家之类。

他走到了最顶层,站在四零一门前敲门道:“茅玉湜,我是顺丰的,有你的快递!”

茅玉湜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呢,这房子是她男朋友租的,可是男朋友犯了事,恐怕出不来了,房东也要赶她走了,她打算再搬学校宿舍。

听见声音她将防盗门打开了一条缝,神情有些发愣。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有些恍惚,在猫眼里看见丁齐觉得眼熟,开门时才想起来是谁。茅玉湜认识丁齐,原先在宿舍里经常听孟蕙语提起丁齐,还在校园里打过照面。

丁齐可不管茅玉湜是什么反应,他的动作很快,脚尖一伸插进了门缝里,一只手顺势把门给拉开了,在茅玉湜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之前,另一只手闪电般伸出去掐住了她的脖子,然后闪身进屋把门关了。

茅玉湜猝不及防被掐住了脖子,感觉丁齐这只手跟铁钳一般扼住了颈部两侧,她的大脑一阵迷糊差点没失去知觉,人不由自主地被丁齐拎着向后倒着走,然后仰面倒在了沙发。

丁齐的手松开了,茅玉湜感觉血脉通畅了,大脑好像也恢复了一丝清醒,但手脚仍然有些不听使唤,估计是被吓的。只听丁齐的声音冷森森道:“茅玉湜,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识相的话,不要乱动也不要乱叫,好好答我的问题。”

茅玉湜已经被吓傻了,哪里还敢乱动乱叫。丁齐已经进来了,而且还把门给关了,她想呼救恐怕都来不及,看刚才那架势,对方一伸手能把她给掐死!他颤声道:“丁,丁老师,你要干什么?”

原来她认识他,那么刚才冒充快递员有些失误了,丁齐第一次干这种事,难免业务不够熟练。但其实也没关系,无论如何,丁齐都有把握让她不敢不开门,无非是在门外多几句话的事情。

丁齐:“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么话更容易了。你的男朋友叫王卫群吧?是那个开饭店的王老四!他犯了什么事你应该已经清楚了,现在人也落了,是绑架、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团伙成员。”

茅玉湜突然哭了出来,她哭着道:“我,我,我真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王老四涉黑居然这么深,更不清楚王老四竟是这样的犯罪团伙成员。她是在酒吧里认识王老四的。好端端的大学生干嘛要去那种乱糟糟的酒吧,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可能是想找刺激,可能是想体会所谓的大都市的生活方式吧。

她喜欢泡吧,当然去了不止一次、不止在一家酒吧玩耍,还拉过女同学一起去,当然也拉过孟蕙语。可是孟蕙语不去,这个人胆子较,挺没劲的。孟蕙语不仅自己不去,还多管闲事劝茅玉湜也别去那种地方,她好像对去那种地方的人有偏见或者成见。

都是有合法手续的正规营业场所,有什么不能去的!装什么清纯呢?这是茅玉湜内心的台词。后来有一次她遇到了王老四,王老四请她喝酒,也不知怎么迷迷糊糊地被带出去开房了,两人是这么搞的。

本以为这只是一夜的放纵,可是后来茅玉湜却发现,自己有些不太好的证据资料留在了王老四的手。茅玉湜搬出宿舍和王老四同居,多少也是被胁迫。

但她的处境还不算太惨,至少王老四是以男朋友的身份在和她搞对象,也把她当成了正式的女朋友,偶尔给她点钱花,还经常带她逛街买东西。也许对于王老四而言,有个大学生女友,人长得不错还跟他同居了,也是挺有面子的一件事吧。

她和王老四一起曾在学校附近碰见过孟蕙语,两名女同学还很亲热地打招呼。王老四当时问她孟蕙语是谁、什么情况,明显很感兴趣的样子。别看茅玉湜当初和王老四同居是迫不得已,可是看王老四对孟蕙语这么感兴趣,感觉也非常不高兴。

茅玉湜对王老四介绍了她所知的孟蕙语的情况,恐怕也没什么好话,也没用什么好语气。王老四岂能看不出来,便问她是不是看孟蕙语不顺眼、孟蕙语是不是得罪过她?假如是那样,他可以帮她出口气、给孟蕙语一个教训。

王老四是主动要求“帮”这个忙的,好像也由不得茅玉湜不答应。最后茅玉湜还是按王老四的意思办了,是找个机会让孟蕙语来一趟,是王老四告诉她的时间,结果出了事!不是孟蕙语出事了,而是王老四和同伙都被警察带走了

但是这些话,茅玉湜怎能跟丁齐呢,恐怕也不清楚啊,昨天对警察她也没,只自己是在酒吧里认识的王卫群并搞起了对象,然后搬出来同居了

听了王老四的事情,茅玉湜感到非常害怕,害怕之余又有一丝庆幸。她在庆幸什么却同样不太清楚,是终于有机会摆脱王老四的控制,还是避免了将来可能会很凄惨的命运?

当得知王老四犯的是什么案子时,茅玉湜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啊。王老四应该只是和她玩玩而已,假如过段时间玩腻了,弄不好也把她卖到山沟里去!另一方面,茅玉湜也庆幸自己并没有“暴露”,这件事并没有把她牵连进去,甚至都没有同学知道。

茅玉湜现在最担心的,是警察再来找她,她思前想后,自己好像也没犯什么罪,但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她心最大的希望或者是幻想,是这件事无声无息地过去,王老四进去之后也永远不要再出来。

结果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丁齐来了,几乎是破门而入把她摁在了沙发。又惊又怕的茅玉湜泣不成声,几乎都不出话来了,只是一个劲地哭。

丁齐只是冷冷地看着,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你不知道王老四是什么犯罪团伙的成员,这倒也有可能,但你不应该不清楚王老四是个什么东西!关于孟蕙语,你跟王老四了什么,王老四又对你过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茅玉湜:“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哪知道事情会变成那样?他只是告诉我,要给孟蕙语一个教训,我做梦也想不到”

丁齐:“他为什么要给孟蕙语一个教训?”

茅玉湜:“他是犯罪分子,他那么做当然是想”

丁齐又一次打断她的话道:“那么你呢?你的同居男友为什么,要给你的同学一个教训,你和孟蕙语有仇吗?”

茅玉湜捂着脸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过看她不顺眼,没有别的意思。”

丁齐:“孟蕙语是你打电话叫来的吧?是你们故意找个机会让她到这个地方来。仅仅是看同学不顺眼,要置人于死地吗?”

茅玉湜又哭哭啼啼起来:“我没有,我根本没想到”

“别哭了!再哭我不客气了!”丁齐前一步伸手扯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扯得向后仰起,盯着她的眼睛,模样异常凶恶道:“事情是你做的,还是刚才那句话,你可能不知道王老四是那样的犯罪分子,但你应该清楚他是个什么东西。

世有些事,是可以买到后悔药的,有些事却是买不到的。因为只要做了,事后再怎么道歉、悔过都于事无补。”

茅玉湜不敢哭了,全身都在瑟瑟发抖,看着丁齐道:“丁老师,你想让我怎么样?”

丁齐:“收拾东西滚吧!自己主动退学滚蛋,永远不要再到这里、不要再和这里的人有任何联系,也永远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这是一个机会,人生重新开始的机会,但是你在这里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退学?丁齐让她放弃境湖大学的学业自己主动滚蛋!境湖大学可是一家名列211与985的全国重点大学,当初好不容易才考的,而且她已经读到三年级了。满面泪痕的茅玉湜忘了哭了,看着丁齐道:“孟蕙语不是没事吗?”

丁齐又一次松开了手,声音毫无感情:“她没有伤害你,你却要毁了她。她现在没事,并不是因为你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王老四那伙人心慈手软,是她自己走运。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被学校开除,要么自己主动退学。”

茅玉湜突然似从梦游状态下惊醒,向前扑了过去抱住丁齐的双腿,用身体蹭着他道:“丁老师,您不能放我一马吗?您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会愿意的!”

她现在的样子面带泪痕,头发和衣裙凌乱,很惊慌很无助,身体很柔软很性感,很能激起某种让人想狠狠蹂躏的欲望。很显然,她想利用女人的武器来祈求丁齐。

丁齐被她蹭得有些心烦意乱,又莫名有些恶心,抬左腿膝盖发力向前一顶她的胸口,将她给踹了出去。茅玉湜屁股落地后背撞在沙发,两眼翻白差点没晕过去。

丁齐又前一步抬右脚踩在她的肩膀道:“我给你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已经是放你一马了,但有些事情必须付出代价。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二十四时之内我要看见结果。

也不要怀疑我的手段,王老四那伙人我都能给弄进去,难道还收拾不了你?你也应该听过我的事情,连变态杀人狂,都死在我的手!”

最后这番话简直太吓人了,被丁齐的鞋底踩在左肩,茅玉湜气都喘不过来,感觉要崩溃了,只能下意识地哭道:“好,我按丁老师的办,明天去办退学手续,再也不来了!”

丁齐收了脚,转身边走边道:“记住今天的教训,再也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否则算你滚蛋了,我还会再出现的。等到我下一次再出现,你没有新的人生了。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清楚,我不仅是救了孟蕙语,其实也是救了你。

我救了你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你,今天我已经足够仁慈了,但仁慈并不意味着没有原则的宽恕一切。我不指望你能感谢我,只是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走到门口的时候,丁齐又突然转身道:“我也是被镜湖大学开除的。”

完这句有些莫名其妙话,他关门离开了,只留下犹在哭泣不已的茅玉湜。

到公寓之后,丁齐又仔细忆了一番自己刚才的表现。面对茅玉湜的时候,他其实有一股暴戾的冲动,想着要“弄”这个人,但他清醒地意识到了,也将这种情绪疏导了出来。虽然当时看去几乎穷凶极恶,其实丁齐非常有分寸。

茅玉湜这种情况其实不好办,算把她交到警方,警察好像也没法处理。严格地起来,她并没有犯罪,而且对案件的确不知情。但是另一方面,这是一个极其恶毒的阴谋,几乎必然会毁了孟蕙语的一生。

丁齐的出现才是意外的意外,假如不出意外的话,孟蕙语的凄惨下场可以想象。丁齐是一位心理咨询师和心理医生,在这些年的执业过程,见过不少心地狠毒的人,他也很清楚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

丁齐并不是执法者,算是执法人员恐怕也拿茅玉湜没办法。

丁齐此刻也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江湖人有时会干黑活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干黑活,好像是无师自通啊。但也不能完全算无师自通,以前跟着老谭干过一次,算是经历了现场教学,但是他的风格跟谭涵川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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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奖励

114、奖励

丁齐让茅玉湜自己退学滚蛋,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留这样一个人继续待在孟蕙语的身边了。 !如果茅玉湜不照做,有些内情抖出来,丁齐也有把握照样让学校开除她,所以茅玉湜没得选。但假如是那样,对谁的影响都不好,尤其是对无辜的孟蕙语。

那么做,矛玉湜固然是彻底完了,但这世什么样的人都有,消息在传播的过程难免会被添油加醋地篡改,孟蕙语还不知道会被人怎样编排呢。丁齐这么做是在保护孟蕙语,从某种意义,甚至也捎带着保护了矛玉湜,看着她自己能不能明白了。

丁齐是护犊子,这应该是和刘丰学的。刘丰是一位优秀的导师,同时也是一位非常护犊子的长辈,丁齐怎可能不受他的影响。孟蕙语对丁齐有好感,而丁齐对她未必有别的意思,但孟蕙语毕竟是丁齐的学生,出了事情怎么可能不护着!

丁齐找茅玉湜“谈话”,是星期五的晚。到了星期天早晨,在公园里锻炼的时候,孟蕙语告诉了他一件事,同宿舍的女生茅玉湜和男朋友分手了,而且居然要退学家。所有人都劝她、为她感到惋惜,辅导员也极力挽留。可是茅玉湜坚决要退学,准备明天办手续。

孟蕙语觉得不能理解,她昨天晚劝了茅玉湜很久,这简直是自毁人生的决定啊。可是她劝不了茅玉湜,甚至还把对方给劝哭了。茅玉湜哭得很伤心,却又不退学的具体原因,只是家里出了事。

孟蕙语告诉矛玉湜,不管家里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出来,老师和同学们可以一起帮助她。可是茅玉湜却没有改变决定,只是一个劲地哭。孟蕙语觉得很揪心啊,所以今天来请教丁老师像这种情况究竟该怎么问、怎么劝?

究竟告不告诉她真相,丁齐考虑了好几分钟。假如不出来,孟蕙语恐怕永远会带着一份不解与遗憾;如果出来,孟蕙语恐怕会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人总应该看清这个世应该看到的未知。

他对孟蕙语道:“孟啊,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茅玉湜在校外交的那个男朋友,是开饭店的王老四。王老四开的,是那家你遇到危险的饭店,他是犯罪团伙的成员之一。那天茅玉湜要你去她那儿取东西,是王老四让她干的。”

孟蕙语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当初遇到犯罪分子的时候她没哭,因为当时的情况还反应不过来,眨眼间丁齐出现了,后来只顾着看丁齐大发神威了,感觉还挺过瘾的。但是今天听了这件事,孟蕙语真的是被惊到了。

假如不是丁老师站在面前、让她感觉心里很有底,估计立马会傻掉的。她有些站不稳,一把抓住了丁齐的胳膊,嘴唇颤抖了半天才问道:“丁老师,您去找过她,对吗?”

丁齐答得很干脆:“是的,前天晚我去找过她,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自己退学滚蛋,要么弄死她!”

这话得好狠啊呐,简直令人后背直冒凉气。但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孟蕙语居然没觉得丁齐有多可怕,她自己甚至都不觉得害怕了,这一刻心最强烈的感觉竟是丁老师好帅啊!

尽管已经知道了真相,但孟蕙语还是很乐于助人,她到学校后仍然忍不住帮助了矛玉湜帮她收拾东西。

丁老师的确很帅,而且也很忙。等孟蕙语去之后,早十点整,他又提着棍子来到泾阳江边与涂至汇合,这是每个周末的节目。涂至照例带着两大包东西,丁齐先把他带进大赤山与魏凡婷见面,然后把时间交给他们俩。

等到黄昏时分,丁齐再把两个人都带出来,让他们在泾阳江边聊一会儿,最后把魏凡婷再送去。也不知这两人怎会有那么多话题好聊,每次见面都个没完没了。那个世界里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丁齐则显得多余了。

丁齐有点不太明白,涂至周六早带两大包东西进去也罢了,估计是用一个星期时间准备的,怎么第二天早又来两大包东西,难道是看魏凡婷那边的房子太大、太空吗?

魏凡婷和涂至眼下都在练习心册术。方外秘法的心册术,脱胎于丁齐早年练习的心理会谈技术,也融合了江湖风门秘传的心盘术入门秘法。当心册术“进阶”到心界术,相当于能在脑海呈现出一个世界。当心界术圆满无障,也练成了观身境。

涂至和魏凡婷分别都有各自的寄托心神之物,魏凡婷用的是那个金环,涂至用丁齐送他的那块景石。其实在观身境还用不着这种东西,但也要提前做好准备,每次修炼时都将东西带在身边,以若有若无的心神维系,丁齐称之为“温养”。

假如换一个人、换一件东西,恐怕并不容易进入状态,但是对这两人而言却很容易。金环是魏凡婷从戴的东西,令她很舒服,只要在身边有感觉。而景石是丁齐给涂至的催眠道具,涂至一直把它放在床头帮助睡眠,同样是有感觉的。

丁齐心亦有感叹,他做心理咨询师与心理医生这么长时间,只把景石送出过一次,其他时间虽然也当催眠道具用过,但是并没有送给人带走。难道这是缘法吗,他早为今天的事情做好了铺垫?

丁齐最近也在修炼心盘术,不完全是尚妮传授的心盘术入门法诀,可以是他自己的心盘术,与修炼方外秘法的体会有关。丁齐发现在两种地方凝炼心盘的效果最佳,一是人气繁杂之处,如丁齐那天逛的老居民区,对锻炼神识很有帮助。

另一种地方,可是是最好的地方,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太广大了,那连想都不要想,哪怕丁齐现在每次修炼心盘的范围,也不过是一个街区而已。但大赤山却正好合适,它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相较而言,境湖则太大了,山深林密、峰迭起、泉壑纵横,众人用了这么长时间才探明了一半区域呢。但是终将有一天,丁齐会把整个境湖全部探明,也能在元神建立关于它的完整“心界”。

心盘术入门心法,被丁齐演化成了心界术,他的两名弟子魏凡婷和涂至当然也要这么修炼。而大赤山又是如此合适的地方,丁齐打算将来把朱山闲等人都带进来逛逛,至少对修炼方外秘法很有帮助,尤其是对尚妮的帮助更大。

但这些事,且等他们都到境湖市再吧,最好是丁齐炼成了兴神境、解决了两界环的隐患,当然了,更好是等到冼皓也来了,他和冼皓一起来逛大赤山。看见涂至和魏凡婷腻味的样子,丁齐心里想的是这个。

这个周末朱山闲还是没有来,看样子要待在海过完秋了,而谭涵川等人也没到境湖市来,是让丁齐一个人折腾。星期二早,丁齐刚拎着棍子从赤山公园晨练归来,有两名警察登门拜访。

来的还都是熟人,一位是派出所的李青花,另一位是市局的程警官。去年在安康医院,丁齐与田琦做“会谈”的时候,程警官坐在一旁监督。他是警方的见证人,结果在现场却被丁齐给催眠了。丁齐是当着他的面“弄死”了田琦,却什么证据都没留下来。

程当时感觉毛骨悚然,在他眼,丁齐是田琦更变态的可怕人物,可是今天又不得不来找丁齐。程警官这次是代表公安局的督查部门来的,而李青花是当地派出所的陪同人员。

丁齐请他们进屋坐下之后,笑着问道:“程警官,我记得你原先不是在鉴证部门吗,怎么又调到督查部门了?”

程警官心里也苦啊,和李青花并肩坐在床,甚至不太敢抬头看丁齐的眼睛,暗道怎么到哪里都躲不开这个变态?同时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这位丁老师真有本事也真能折腾,这次不仅救了一名女大学生,还让警方破获了一个犯罪团伙。

他难道能告诉丁齐,是因为去年那件事,他简直留下心理阴影了,后来想办法调到了督查部门,处理内部违纪情况,不用直接跟那些罪犯打交道。但是这一次领导偏偏又派他来了,理由竟然是他认识丁齐,还有过合作,所以话方便。

程警官低着头声道:“督查部门收到了你对孙达警官的举报材料,正在研究处理决定。我是代表警方来向你表示道歉和感谢的,顺便核实情况、征求反馈意见。李所长是特意陪我来的,她代表辖区派出所。”

丁齐一愣,看着李青花道:“李所长?几天不见升职了呀,恭喜恭喜!”

李青花可不像程,她笑眯眯地、饶有兴致地看着丁齐道:“其实我也得感谢丁老师这位好市民啊,本来连自己都没想到,刚下的件,还没正式任。程是我在警校的师弟,我今天特意陪他来的程,快把东西拿出来吧。”

程警官是带着东西来的,一份荣誉证、一个白色的大信封,还有一张需要丁齐签字的收据。荣誉证是颁发给见义勇为好市民的,信封里装的是五万现金,是境湖市见义勇为基金会给丁齐的奖励。

所谓核实情况只是顺便,丁齐提交的录音录像资料很完整,完全能明问题,这次主要是为了给他送证和奖金。丁齐还有点纳闷呢,怎么来的只是程这样一位科员,陪同的“领导”也只是即将任的辖区派出所所长。

丁齐原先还以为,怎么也得来一位市局的处长或者分局的局长啊!其实他不知道,对于他这次的讲投诉材料通过内部渠道提交而并非发到,市局和分局的领导都挺感谢的,否则办事效率也不会这么快,但是另一方面,大家好像也都有点怕了他。

丁齐笑呵呵地表示了感谢,在收据签了字,然后将证和信封都收进了桌的抽屉里。程警官有些好地问了一句:“丁老师打算怎么处理这笔奖金,会捐献出去吗?”

李青花瞪了这位师弟一眼,又笑眯眯地道:“见义勇为基金会的经费,来自于社会爱心人士的捐款,用于对见义勇为行为的奖励。假如丁老师再捐出去,这不是来白折腾吗?”

然后她又冲丁齐道:“我这位师弟不太会话,丁老师您别介意。我可是听了,您救的是江北建设集团田老板的儿子。田老板这次很大方,给见义勇为基金会捐了一百万呢!他还要捐给我们派出所一批警务车辆,派出所不好直接接受,我建议他去找分局领导了。”

很难田相龙是不是一位慈善家,当初丁齐的同学田容平曾得到过两千块钱的奖金,来自江北田氏宗族联谊会,出钱的人当然是田相龙。但是除了田氏宗族联谊会和各大寺庙,田相龙这还是第一次主动给其他机构捐款,而且出手很大方。

田相龙当然愿意直接给丁齐钱,但丁齐却没要他的好处,于是田相龙便捐款了一百万给境湖市见义勇为基金会。至于丁齐拿到的奖金是五万,那也是根据规定发的。

丁齐也笑道:“我应该感谢田老板,更要感谢见义勇为基金会,做好人好事当然要受到褒扬。来也巧,我最近正缺钱呢!”

如果仅看明面的收入,丁齐的收入可基层公务员高多了。他在博慈医疗拿的提成,算下来每年能有三、四十万。如今他才工作了半年,累计净收入也接近二十万了,谁叫他是本市每时“谈话费”最高的心理医生呢。

丁齐如今的情况,属于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他也没什么不良嗜好,眼下更没有搞对象花钱的支出,所以每月总有节余,加手头原先的存款,银行卡里已经有三十多万了。而且他也算是有产人士,在老家县城有套商品房,最近在雨陵区又搞了栋楼。

丁齐没有买车,可是单位给他配了辆车。博慈医疗最近虽然换了一位新的法人代表,但丁齐的待遇并没变。按照他与博慈医疗的收入分成例,他本人一年收入三、四十万,便相当于给博慈医疗创收了七、八十万。

这只是他一个人直接创造的毛利,至于间接的业务带动作用还没算呢。

唯一美不足的是,丁齐的工作性质并不算稳定,严格起来还只是个合同制的临时工,与博慈医疗签的合同只有一年,到期之后需要接着再续。

总体而言,眼下的丁齐的虽算不是那种钻石级的王老五,但也是一位优质单身男,属于白金级往下,差不多够得黄金级的那一类。

但丁齐也没撒谎,他最近确实正好缺钱花,因为一直计划着装修那栋楼。楼的面积有点大,超过了二百平,光卫生间有四间,再加买家具什么的,丁齐的总体预算已经超过了三十万,差不多会把手头的存款花光,总不能一点应急的钱都不留吧?

办完了这件事,程警官又取出一个件夹道:“丁老师,有一些情况公安部门需要找你核实,并征求您的反馈意见,这个过程会被记录下来,您不会介意吧?”他没有拿出录音笔之类的东西,因为进屋时带着肩携式执法记录仪呢,很方便。

丁齐笑道:“当然不介意,都是应该的。”

李青花在一旁插话道:“其实情况已经很清楚,并没有太多内容需要核实,级部门想询问一下丁老师您本人的意见。

孙达警官去之后已经承认了错误,做了多次检讨。程警官其实是想问您,还有没有接受道歉、撤投诉的可能?当然了,算您撤投诉不再举报,孙达警官仍然会受到严厉处分的!”

丁齐收起了笑容,很郑重地答道:“如果没有次的事,我其实很愿意挽救一位工作有失误的警官。但是呢,我现在认为,他的确不再适合这样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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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该充值了

115、该充值了

程警官虽然拿出了件夹,却没有在面写什么东西,只是做了个姿势而已,此刻又放下笔道:“丁老师,您的反馈意见是拒绝谅解,也不撤投诉?假如是这样,我也可以给你透露一点内部消息,他会被开除公职的。

孙达警官从警校毕业后加入了干警队伍,在这个岗位一干是二十年,也没有什么别的专业技能,假如被开除公职,您让他怎么生活呢?处理决定其实已经出来了,只是件还没有正式下发,因为流程没有走完。

这些话不是代表领导,也不是代表公安督查部门,是我个人的。如今唯一还能帮孙达警官求情的,是丁老师您了。如果你愿意谅解,撤投诉并帮他话,他虽然会被降职处分、调到另一个清水部门去,但至少还能保住饭碗。”

从程的角度,这番话是他必须要的,哪怕不是给丁齐和领导听,也要给系统内的同事们听,至少显示丁齐的决定不是他怂恿与暗示的。李青花此刻脸也没有表情,而且不再插话了。

其实对孙达而言,丁齐在派出所里的第一次投诉,并不能真正将他怎样,大不了是一个通报批评,恐怕连降职都不会,顶多只会影响到此次提拔所长。他本有机会去挽救自己的职业生涯,被批评之余,弄不好还真会立功受奖。

可是丁齐的第二次内部举报,却让孙达再难翻身了,因为事情的性质过于恶劣,而且证据确凿不容辩驳。鉴于次事件的相关消息已经在发酵,算有心想袒护孙达的人都不好再为他话了,谁都担心连自己也被牵连进去、顺带着出个名。

如今能为他求情的人,恐怕只有丁齐了,丁齐叹了口气道:“我不是没给过他机会,但是对这世唯一能为他话的人,他都是那个态度,那么我还有什么话好呢?”

他到这里,语气又顿了顿道:“被开除公职也不是世界末日,更不是人生的结束。别人这么也许只是便宜话,但我还是有点发言权的。难道你们忘了吗,我是被境湖大学开除的,不仅丢了大学老师的公职,博士学位也没拿到。

原因你们都很清楚,程警官还是现场的见证人,是去年那起事件。我知道我会被处分的,从安康医院出来的时候清楚,我的确违反了学校和医院的纪律。但我既然做出了那种选择,那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我没有抱怨和责怪任何人,而且仍然在积极生活。”

假如换个人表达这种观点,可能会被认为是站着话不腰疼,但是丁齐本人出这种话,别人还真不好反驳。

话谈到这里,气氛有些僵住了,好像变成了俗话的尬聊。现在告辞吗?好像有点不合适啊。程和李青花是代表警方来表示道歉和感谢的,要和人民群众深入交流、打成一片,首先要联络感情、融洽气氛,这才刚坐下没几句话啊!

冷场了几秒钟,李青花看着丁齐开口道:“丁老师,你刚提到了去年的那件事,难道你是有预谋的吗?在和那个变态杀人狂谈话之前,你知道他会死吗?”

怎么突然间画风变了?李所长这话很有攻击性啊,让丁齐很不好答。一旁的程有些不敢话了,想到去年在安康医院发生的那件事,他又不禁打了个冷战。

丁齐的脸倒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很平静地答道:“我没有杀人的预谋,那次我去的目的有散个,一是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二是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人,三是为了配合与协助警方的调查工作。

现场发生了什么意外状况,不用我多了,这位程警官是当时的见证人。我从医院出来之后,知道自己会被学校处分的。当然了,处分我预想的重了一些。原因嘛,是有人将内部监控记录发了出去,还有人请了水军在推动舆论,影响太大了。

怎么呢?孙达警官次来找我之前,他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开除公职,谈不有什么预谋。而我那次去找田老板的儿子田琦之前,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学校开除,更谈不有什么预谋。”

李青花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她似笑非笑地追问道:“丁老师拿孙达举例子,那么你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丁齐也笑了,笑着反问道:“你呢?”

李青花嘴角微翘,神情有些俏皮道:“你们的经历似乎很像啊,都是做错了事情,然后受了处分丢掉了公职。”

丁齐却摇头道:“我承认我违反了纪律,也应该受到处分,但我不认为我不该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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