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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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齐想了想,又换了个话题道:“关女士,听你的语气,事业上应该很成功。看你的预约登记资料上的职业是私营企业主,能稍微谈一下自己的事业情况吗?”

刚才还在伤心哭泣的关茵,一听这个话题情绪立刻好了起来,甚至变得有些兴奋,开始绍自己的创业史,语言和思路很连贯,甚至让丁齐都插不进去话。

二十五岁那年,她接管了父亲的企业,那时候父亲年纪大了又有病,已经没有精力再支撑了。原先只是一家规模不大、勉强维持的公司,到了她的手里发展得越来越好。五年前,也就是她二十八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而公司已经脱胎换骨。

如今关茵已有数千万身家,在境湖市有三套住宅两套门面,在上海还有一套房子,经营着一家收入和利润都很稳定的企业,虽算不上是亿万富豪,但也基本实现了财务自由。这些都是她自己辛苦打拼的结果,她为此感到骄傲,也令不少同龄人羡慕

等她完之后,看上去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了,丁齐又问道:“你的事业很成功,那么在和男人交往的时候,是不是有种防备心理,害怕对方仅仅是看上你的钱,只是想图财?”

关茵:“实话,是有这么一点担心。但我也不是器的人,只要是全心全意对我,我并不介意帮助他”她诉时甚至自己也没意识到那种矛盾的心理,一方面她为事业的成功感到骄傲,认为这也是能力和魅力的证明,不更让人看轻,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别人是看重了这些。

丁齐摸出了一张纸和一管软笔递了过去,微笑道:“我们先做一个作业,我在这上面列四个问题,你试着答一下。答不清楚也没关系,可以慢慢想。”

在心理咨询室里一般不会放多余的东西分散求助者注意力,像笔这种可能成为伤害工具的危险物品通常更不会拿出来,所以丁齐准备的是一管没有尖头的软笔,他在纸上写下了四个问题

一、那些男人,或者就他,需要我拯救吗?

二、我想拯救他的目的是什么?

三、为什么不和那些不需要拯救的男人交往?

四、需要拯救的人是谁?

关茵看了半天,却没有拿笔写答案,抬起头道:“丁医生,我能不能把这些问题带去再好好想想?”

丁齐也没有指望她立刻就能答清楚,假如答得太快反而未必准确,点头道:“当然没问题,你可以去之后好好思考。我是心理医生,在这里解决的就是你本人的心理问题,通过你的描述,我最深切的感受,就是一种拯救与被拯救的渴望”

很多人的潜意识中,都有一种证明自己比其他人更优秀的冲动。有不少女人,会被看上去很有魅力的男人吸引,同时也能看到这种男人身上存在的缺点,近而有一种想拯救他的心态,这也是一种企图自我证明的心理。

假如她成功了,便能证明自己比其他人更优秀、更有魅力。所以吸引她们的不仅是异性的魅力,也包括“改造”一位“坏孩子”的诱惑。对这种关系投入越多,期待感就越强也许更进一步,他就会被我改变呢?

在这种关系当中,有时身体都会成为一种“布施”,当然也包括钱财。这种心理不仅局限于女性,男性也有。根据丁齐在工作中的总结,如今“女人不是好东西”的男人,数量上已经逐渐超过“男人不是好东西”的女人,这可能是当代社会的一个特点吧。

对于男性来,这是一种灰姑娘情结,有个落难的灰姑娘需要他来拯救,再得过分点,可以形容为“风尘女情结”,是“女特务情结”也行。对于女性来,这是一种青蛙王子情结,有个不幸变成青蛙的王子需要她来挽救,再得过分点,可以形容为“大魔王情结”。

这种心态,每个正常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并不是什么心理问题,很多情况下反而是一种善良的品质。但如果形成一种固定的、总是被内心驱动的行为模式,应用在情感关系中,而且自己还没有认识到,这就是有问题了。

曾经来找丁齐的求助者刘国男,也过“男人不是好东西”,但刘国男的问题与关茵完全不一样。刘国男是害怕受伤害,从而拒绝交往,并将自己的行为进行外部归因,所以给出的解释是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她想收起自己的魅力。

关茵表面上在,我为什么总是遇到这样的渣男?实际上却是将自己的遭遇进行内部归因,她已知道这些男人的缺点,内心中的问题是他们为何不为我改邪归正?难道我这么优秀与善良的人,还做得不够好吗?她想证明自己的魅力。

这也是一种潜意识中缺乏自信的表现,他们需要通过某种方式被肯定、也渴望被肯定,拯救的同时也是一种自我拯救,所以丁齐刚才写了那四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他需要被拯救吗?可能需要吧,但更需要的是被惩罚,而不是被奖励。在旁观者眼中看来,以奖励的形式进行拯救,已经是一种纵容与妥协,也是这种人能在花丛中屡屡得手的原因。所以最关键的问题,是要认识到他本来就是那种人。

第二个问题,拯救他的目的是什么?造福社会、维护世界和平、让更多的女人免于同样的命运?不不不,其实不是这样,而是为了满足拯救与自我拯救的心理,实现自我价值的证明。但从心理医生要告诉求助者,证明自我价值,不必通过这种方式。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不和那些不需要拯救的男人交往?最简单的原因,就是他们吸引不了她,满足不了内心深处的拯救欲、控制欲和安全感。潜意识中缺乏自信,认为自己得不到正常的尊重与肯定。

第四个问题,只要认真答前三个问题,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也许有人又了,假如拯救成功了,比如沙按照关茵的希望改邪归正了,那么两人的关系就完美了吗?其实未必,这往往会进入另一种情境,可能导致另外两个问题。

首先是在这种情况下发展起来的关系并不稳定,两人之间的位置是不平衡的,拯救者会对被拯救者拥有一种道德优势。

假如遇到什么其他的矛盾,哪怕是很正常的矛盾,拯救者往往就会:“你曾经有那么多缺点,我都原谅了你,还帮你改正了,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对我、听我的话呢?事实已经证明,你应该全听我的!我是这么优秀,这么善良,是我拯救了你。”

这种情况多了,久而久之就会积累出更大的矛盾,然后又进入下一个循环你自己已经改了,其实是在欺骗我,其实你并没有改好。想当初你就是这么骗我的,比如某年某月进入了翻旧账的模式。

拯救者不是不介意被拯救者曾经的缺点,其实很介意,因为没有这些,就证明不了其自我价值。

其次拯救欲往往也伴随着控制欲。拯救者将对方的改变,视为自己的价值证明,难以接受对方再脱离自己的控制,对方违反自己的意愿往往就被视为背叛,这也是导致很多矛盾的根源。

这种控制欲源自于安全感需求,否则拯救者就会感到内心不安,重新到潜意识中缺乏自信的状态。从某种意义上讲,拯救的成功就是宽容的结束。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被拯救者往往也会感到困惑,我明明已经告别了过去,按你的要求选择了新的生活,为何你的态度又变得那么挑剔呢,甚至不再像以前那样宽容?

有这两种情况的存在,很多时候难以判断被拯救者是否已做出了满意的改变,假如根本就没有改变,那就更不用了。如何从心理上解决这个问题,要从一开始就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心态,了解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今天的求助者不是沙,而是关茵,所以丁齐只能分析关茵可能存在的心理问题,他最后道:“这种拯救与自我拯救的矛盾心态,可能与成长经历有关,要么父母特别严厉,要么父母毫不关心。”

关茵愣了半天,也不知听进去多少,此刻才点头道:“丁老师的太对了,我父亲对我很严厉,而母亲根本就不关心我,看来我是这两种情况兼而有之。”

丁齐把纸和笔都拿了来,将纸翻到了背面,一边写一边道:“既然已经意识到问题,就要想办法解决。首先要认识到自己的心态,并做出改变。帮助并使一个人改邪归正,这并不是什么错,也是值得赞扬的品质,但它不合适与男女情感需求混淆。

把自己放在拯救者与控制者的位置,这是没有必要的。你并不是观音菩萨的化身,就是一个普通人,在情感关系中对等的人。假如打破了这种对等关系,就会感到苦恼。我们先定几个目标,你一条一条去实现,能做到哪一步,需要看你自己的努力。”

丁齐在纸的背面上写的是另外几个问题

一、他是什么样的人,他的缺点是不是我的错?

二、和这样一个人交往,我是被什么吸引,又从中得到了什么?

三、我对此是否满意,又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四、不要强求对方为我而改变,又该怎么选择?

丁齐的建议已经很明显了,假如关茵就是被沙所吸引,觉得对方英俊强壮又会讨人欢心,或者床上功夫好啥的,能够满足自己某方面的需要,也可以继续和他交往,但得搞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想得到什么、又能得到什么,最后做出清醒的选择。

心理医生遵守价值中立的原则,丁齐不会批判她的这种思想不健康,所谓的思想健康和心理健康常常是两事。但关茵要调整好心态,才能最终解脱出来。

至于沙与关茵的关系会怎样发展,这不是一场心理会谈能解决的事情,也是丁齐决定不了的,但首先需要改变的是关茵自己。这场会谈进行了两个时,最后关茵带着那张纸走了。

后来关茵又来找过丁齐两次,每次预约会谈的时间都是两个时。她和沙好像并没有完全断了关系,这两次她主要是为了倾诉,那么丁齐就听她吧。丁齐觉得有些无语,自己这是被当成闺蜜了吗?

而关茵肯花一时一千五的价钱找“闺蜜”聊天,也是够阔气的。

最后一次关茵提到了沙的近况,她认为沙已经有所改变。沙已经不在原先的公司上班了,成立了一家公司自己创业,而且没要关茵的资助,就是某些毛病依旧,经常不知道去哪里干了什么,好几天都联系不上。

丁齐当然清楚是怎么事,因为范仰失踪了嘛,沙便出来单干了,他也的确挺能干的。他能看出来,关茵对沙有点上瘾,恐怕很难戒掉这种瘾头。有时候哪怕明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要想改变也很难,或者要改变的并不是关系,只是心态。

今天有了在黄田村的最新发现,丁齐这才清楚,原来沙朗政又在为张望雄办事。他将这段往事简单介绍了一番,最后道:“我不是故意要透露求助者的隐私,但如果涉及到社会危害事件,可以引用保密例外原则,你们需要更多了解沙朗政的情况。”

冼皓撇嘴道:“有些男人真可怕!也不知道一天到晚都在琢磨什么?丁齐,你别那种表情,我不一定是你。”

丁齐和朱山闲都闭嘴不搭话了。冼皓又看着丁齐道:“你明知道沙朗政不是好东西,为什么不干脆建议她坚决分手呢?”

丁齐苦笑道:“每一种角色都有自己的行为界限,我在心理诊室中不能那样做。听我件真事,你们就能明白了。我有个师兄姓张,比我早一年从业,做心理咨询师的第一个月,就遇到了类似的问题。

张师兄当时就直接建议求助者和男朋友分手,并且告诉她坚决不要再和对方纠缠。你们猜结果怎么样?第二天他就被那姑娘的男朋友堵在了半路,被打得满地找牙。原来是姑娘找伙子分手,这是心理咨询师的意见,还声称心理专家都认为那伙子就是个渣男。”

朱山闲追问道:“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丁齐:“打人者被治安拘留十五天,出来后姑娘居然和他和好了,虽然后来又分手了,但当时的确是和好了。张师兄则受了纪律处分,不仅做了检讨,还被暂停执业半年。

这也没办法,张师兄确实违反了心理咨询师的执业原则,做出了不符合专业要求的咨询建议,还引起了严重的不良后果。

心理医生不是控制者,不可能控制求助者的行为,更不能代替求助者去做决定,只能指出求助者本人的心理问题以及解决的方法,让求助者自己去做决定。心理医生也不是武林高手,更不是神仙。”

朱山闲叹了口气道:“神仙也不能控制和代替他人做决定啊,能指出问题就是高人了。”

冼皓插话道:“关键人物不是那个女的,而是沙朗政。那个女的对沙朗政是怎么事,丁大专家已经分析清楚了。但是沙朗政对她是怎么事,你们两位男士兼老江湖,又是怎么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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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假期综合症

一听这话,丁齐赶紧摇头道:“我可不是什么老江湖!”言下之意,朱山闲才是老江湖。

朱山闲倒也没甩锅,皱着眉头道:“情况是明摆的,这个关茵是沙朗政的一条退路。拆白党的套路,也不是以色骗财、卷款走人这么一种。假如有个可以随时抽身而退、舒舒服服过日子的机会,也未尝不可留着。

要么那个沙朗政还没有下定决心抽身,仍在犹豫中,要么是他还没有机会抽身,被人抓住把柄控制了,但他还总想留一条退路,就在关茵那里。他们相处的时间也有三年多了吧,或许也是有点感情的呢,日久生情嘛”

冼皓冷笑道:“丁大专家刚才也了,那个关茵防备心理很重,就怕男人是冲着她的家产来的。有可能沙朗政一直没办法得手,所以才拖到现在。”

丁齐反问道:“用得着花这么长时间吗?”

冼皓:“放长线,钓大鱼嘛!或许这一票干完他就打算退休了呢,或许就像朱师兄的,那是一条退路,但退路不止一条,关茵只是其中之一,她到最后还是人财两失。

沙朗政自以为吃定了关茵,无论他想要什么,最后总会得手的。至于关茵嘛,她就是傻,总以为自己再做多一点便能拯救沙朗政,最后是会吃大亏的!”

丁齐:“既然你看得这么明白,干嘛还要问别人?”

冼皓:“我想问清楚你们这些男人是怎么看的!”

冼皓的语气有些不善,也不知道是冲谁,朱山闲左手抚额,摆着右手道:“不讨论这些,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对付谁。丁老师的情况就是线索,从老江湖的角度,有时候不仅要注意谁出现了,也要注意谁没出现。

丁老师曾经在火车上看见范仰带着四名手下“要饭”,其中沙朗政、袁天通、马唤然这三个人如今都出现在黄田村。他们都被张望雄收编了,独独只少了一个朱友权。

他有可能也在这个团伙里,只是这一次没去,或者犯了什么事已经像范仰那样失踪了。但假如他没事,而且已经离开了这家公司,那么这个人或许掌握了某些情况。”

冼皓:“那朱师兄就去查查这个朱友权,你们是本家嘛。我去查查那个朗政服务公司,看看他们这阵子都干过什么勾当。”

朱山闲:“冼师妹去调查朗政公司一定要心,先不必惊动对方,不要让张望雄知道他的动作又暴露了,等老谭来了再。”

冼皓:“这位江湖同门,手伸得未免太长了。这次至少要剁掉他一条手,好让他记得规矩!”

众人以琴高台世界中带出的金币为饵,果然钓上了鱼,计划虽然成功了,结果却有点失望,证明了张望雄还没有放弃,仍然在暗中继续盯着他们。按照江湖规矩,同道之间,一方出手,而另一方已经将门槛给拆了,就不应该再继续纠缠。

这个张望雄显然不太守规矩。也许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吧,如今的年代,旧江湖早已不在,恐怕规矩也没太多人会记得。假如张望雄那伙人只是盯上了黄田村的古塔遗迹,倒是不算太麻烦,麻烦的是他仍然会暗中盯着朱山闲等人不放。

丁齐问道:“你们分别去调查朱友权和朗政公司,那我干什么呀?”

冼皓:“你继续在医院坐台呀,上班挣钱!不论江湖怎样,都得安身立命,冒出来个张望雄,就不好好过日子了?”

朱山闲:“有些活不适合丁老师干,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们会找你的。你现在还是好好修炼方外秘法、研究心理治疗吧。”

丁齐叹了口气道:“实话,这两天我的感觉经常有些恍惚,假如不是一出来就遇到这样的事,不定会更恍惚呢。”

朱山闲也苦笑道:“我们都一样。这两天坐在办公室里,有时候会走神,总想问自己咦,这是什么地方,我在这儿干什么?”

他们在琴高台世界中待得太久了,足有大半年,而出来之后,外面不过是一个元旦长假而已,时间感会有错乱,恍惚间真有点不太适应。

分明只是几天前的事情,可是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而且这大半年中有另一番不可思议的奇遇,觉得一切都有了很大改变,却又形容不清到底变化在哪里。

冼皓道:“我们倒无所谓,经历的事情已足够多,倒是毕他们三个,恐怕需要好好疏导疏导。丁老师就是专家,知道该怎么办,也不能把他们扔学校就不管了。”

丁齐:“我这个周末就找他们好好聊聊。”

正如冼皓所,不论这世上冒出来什么人,自己还得好好过日子,丁齐还是照常去单位上班。周末的时候,涂至又从深圳飞境湖,钻进了大赤山。涂至是周五晚上飞来的,连夜进了大赤山,如今也不需要再让丁齐送他。

周六上午,丁齐拎着棍子又来到了赤山公园,把三名弟子都叫了过来。如今快期末考试了,毕学成、叶言行、孟蕙语都在学校用功呢,考完试就该放寒假了。假如张望雄暗中监视过丁齐,应该早就知道他在教三名大学生“习武”,所以这样见面也没什么。

丁齐问三名弟子最近都有什么感觉?结果答案都差不多,就是有时会走神恍惚,有种错乱感。比如上课或者的时候,莫名就好像人不已在这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丁齐听完就笑了,又询问了一番睡眠、饮食等情况,并没有什么太严重的心理问题。

丁齐笑道:“这是假期综合症。”

毕学成语气有些夸张道:“综合症!严重吗,需不需要打针吃药?”

丁齐:“你想打针吃药,可以到博慈医疗去找我,我免费给你治疗,动手术都行,他们两个就不必了。所谓假期综合症就是开个玩笑,你们闲散的时间太长了,事先没有做好思想准备,才会有点不适应。”

叶言行:“听很多上班族周一的时候也会犯这种症状啊。”

孟蕙语:“那可不一样,我们可不是放了个暑假或者过了个周末,而是”

丁齐:“这就是你们要适应的,没什么不一样。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和节奏,做任何事情都不拖延,注意力就会很容易集中起来,恢复到这个节奏中就能适应了。太长时间没有好好上课,最近就要考试了,你们都得用用功。”

孟蕙语突然压低声音道:“师父,那里如今是不是又过了好几年?”

丁齐:“你想什么?”

孟蕙语:“假如,我是假如,我们把教材带到那里去复习,复习两个月,外面也不过是一天而已,肯定能考好的师父,您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想想而已,没打算真干。”

丁齐:“你这么想,我倒不意外,但是你得想清楚。凡事有得有失,想得到什么都得有相应的付出。期末考试而已,原本付出的不过是这几天好好用功,也是你们应该做的。结果你倒好,居然想付出流逝生命的代价,一天就失去两个月。”

毕学成插话道:“师妹,你傻不傻?”

叶言行接话道:“是挺傻的!按这个思路,以后工作了就有时间加班了,每天加班两个月。”

他们在琴高台世界中度过了大半年,是实实在在的大半年,虽然外面不过三天半,但是来之后,相当于每个人都长了大半岁,这样的“穿越”经历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丁齐摆了摆手道:“那样做,你不是得到了两个月,而是失去了两个月。不论在哪里,都要面对真正的问题,去好好复习吧。”

天黑后丁齐到南沚区,冼皓不在屋里,展开神识一扫,发现她坐在朱山闲家后院的凉亭中。如今这三栋楼的后院都已经打通了,各有一扇耳门连接,丁齐穿过自家院子来到凉亭里,看了冼皓一眼,而冼皓与他目光对视点了点头。

两人不需要开口话,用眼神就能交流。丁齐是问朱山闲那边已经动手了吗,冼皓则答人已经带进境湖了。

丁齐也进了境湖,沿台阶来到山庄,一进大门就听见东厢房里传来谈话声。屋中坐着三个人,朱山闲气定神闲,谭涵川端正威武,对面有一人却是畏缩不已,正是丁齐几年前在火车上见到的那位朱、范仰曾经的手下,名叫朱友权。

调查张望雄的信息不太容易,因为这个人很可能就在保密部门工作,而且这个名字的真假都不能确定,但调查朱友权并不难。

在范仰失踪后,朱友权便离开了范式营销公司,并没有跟着沙朗政那伙人继续干。不久后他就结婚了,娶了一个带孩子的单身女人,在境湖师范大学门口开了一家商店。

那女人带的孩子年纪不大,是个姑娘,今年只有五岁。据朱山闲调查的结果,其实孩子就是朱友权的。看来这两人早就好上了,只是出于某种考虑没有公开关系而已,看上去却像是新近结识的。

朱友权一家在境湖师范大学后门外有三间门面房,而且是并排挨着的,两间门面房在那个女的名下,另一间在朱友权名下。他们用其中一间开商店,另外两间都出租了,不仅自家商店不用付租金,而且每个月都有不菲的租金收入,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这是前天朱山闲就查清楚的资料,昨天晚上老谭过来了,计划今天就把朱友权弄进境湖好好问问。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人弄来的,也不知道在这里是怎么吓唬的,反正朱友权已经在交待事情了,问什么就答什么。

看朱友权的表情,应该是受了不的惊吓,完全属于懵逼状态。这多少也是因为朱山闲和谭涵川的恶趣味,连丁齐看了都直摇头,这两位师兄年纪也老大不了,居然还有兴致玩这种把戏。

朱山闲和谭涵川都穿着明代的古装,连帽子都戴好了,他们自己这样打扮也就罢了,居然给朱友权也来了这样一身装束。再看看这间屋子,那可真真切切的明代古建,并不是现代仿古建筑,屋中的陈设也一律都是古物。

屋里当然没点电灯,桌上点着一只杯口粗的大蜡烛,烛光照得几人的面庞明暗不定。朱友权估计是被打晕了带进来的,莫名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这样的场景中,感觉就跟做梦一般吧,不需要动什么其他手段,心理防线很容易就被突破了。

丁齐起进屋的时候,朱友权又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丁,丁老师!这是哪里,你们在拍戏吗?”

丁齐脸色一沉:“你认识我?”

朱友权:“范总要我搜集过你的资料,所以我知道,但这两位古代大侠”

他话音未落,又突然从椅子上一头栽倒,原来又被谭涵川给打晕了。谭涵川提起朱友权道:“该问的都问了,这就把他送去,他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

朱山闲提醒了一句:“别忘了给他用点月凝脂,否则出去会没命的。”

为什么要把人带到这里来审问,因为平常人进了方外世界再出去,记忆会被抹去,这样就省了不少事情。

丁齐当然没有换古装,一进门还被朱友权认出来了。朱友权见到谭涵川和朱山闲时的就跟见鬼了一般,骤然又见到穿着现代服装的丁齐,感觉更是见鬼了,还好随即就被打晕了。

谭涵川做事很果断,拎着朱友权就走了,不能让他家太晚,否则可能会节外生枝。丁齐坐下道:“老朱,你和老谭问出什么来了,有没有线索?”

朱山闲:“当然有线索了。这是个聪明人,而且为人不算太坏,他知道很多事情,但没掌握证据,所以还需要我们再去查证。”

朱友权曾经是范仰的手下,坑蒙拐骗的事情也参与了不少,但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他并没有参与,所以并不是太受重用。在范仰失踪后,他便抽身退出江湖。

朱友权能够脱身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参与的一桩诈骗案暴露了,被警方抓住刑事拘留了一个月,最终因为证据不足、情节轻微又放了出来。像这种情况已经引起了警方的关注,所以张望雄也不会再用他。

如今头看,朱友权参与诈骗案件被警方抓到,最终因证据不足、情节轻微,只被关了一个月便放出来,很可能就是他自己安排的苦肉计,所以朱山闲他是个聪明人。

朱友权当初怎么会跟着范仰混?那就没法细了,总之有很多“大事”他并没有参与,但多少了解一些情况。

据朱友权所知,范仰的背景很深,有不少道上的朋友,包括一些所谓的“大人物”,但他并不了解具体情况。通过他的交待,朱山闲却可以推断,范仰与张望雄可能早有合作,或者互相利用。

范仰应该帮张望雄做过很多事情,也利用过张望雄的资源做过不少买卖。但有关方外世界的消息,范仰应该从未告诉过张望雄。以范仰的性子,他肯定不希望再把这个人拉进来,否则就无法独占好处了。

范仰当然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沙朗政等几名手下都有参与,范仰失踪后,把柄却抓在张望雄手中。到这里,朱山闲叹了口气道:“丁老师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听起来像段子,却是真正发生的。你以后碰到类似的情况,也得多长几个心眼。”

s:上周去参加中国作协组织的第一届网络学周活动了,没有更新,昨天感觉自己好像也有点假期综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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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仙人跳

在邻省的苏北某市,有一户人家姓顾。顾家有两件世代相传的古物,形制特别,难以断定年代与用途。前些年收藏热,很多媒体到各地组织大型的征集民间藏宝活动,并现场录制综艺节目,老顾也动了心。

他便拿出两件家传的古物参加了一次民间藏宝征集活动,但是没有通过初选,更没有在正式的节目中播出,因为节目组请的鉴定专家也没能给出明确的意见。据专家分析,这两件东西应该是古物,可能出自南宋时期,但结论并不敢确定,更不能确定其形制与用途。

第一件东西类似金刚杵,有二十多厘米长,看纹饰和形制非佛非道,只能怀疑是某种法器。第二件东西是一尊形似飞天的女子雕像,大约有二十厘米高,该女子斜着身子衣袂飘飘似正欲飞天而去,却展开双臂在侧上方托着一面铜镜,铜镜的直径大约有五厘米。

和绝大多数民间藏宝人的心态差不多,鉴定不出明确的结果,老顾便认为自己收藏的东西更贵重了,应该是了不得的宝贝,去之后便租了银行的保险柜专门存放。或许正因为他把东西拿出去露了白,结果就被人盯上了,不久后范仰便派人找上了门。

范仰先是派手下冒充鉴定专家和拍卖行人员去找老顾,是能给他的收藏品做正式的权威鉴定,然后再组织专场拍卖,一定能拍出天价来,只要老顾将拍卖事项委托给他们就行。但是老顾拒绝了,声称这是祖传之物,坚决不能卖,将来还要传给下一代呢。

范仰又另派手下伪装成收藏家上门,提出想重金求购,哪怕买卖谈不成,也请老顾把东西取出来让他鉴赏一番。但是老顾很固执,不仅没有答应,还将自家的宝贝藏得更紧了,谁都不让看。后来范仰又想了好几种办法,但都没能得手。

老顾的儿子顾,在江淮省省会逍津市工作。顾就是在逍津市读的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又通过了公务员考试。虽然只在逍津市某区当一名基层公务员,但名牌大学毕业,年纪轻轻、前程远大,一直是老顾的骄傲。

二零一四年的一天,顾下班后晚上有应酬,吃完饭之后又被新交的朋友拉到酒吧里坐了一会儿。他在酒吧里和一个姑娘撩上了,不到三十岁的未婚男子,本就容易被异性吸引,而且对方体格娇、相貌甜美,连声音都那么嗲,更何况他已经喝了酒。

接下来的剧情很老套又带着神转折。顾没宿舍,请姑娘出去宵夜然后又去了宾馆开房,一番云雨之后,姑娘把安全帽等物证一收,穿好衣服站在门前道:“顾先生,告诉你一件事,我还差半个月才年满十四周岁,不信你看身份证!想怎么样,你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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