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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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所处的位置在一座无名的山丘,距离天启城战场还有半天的路程,只是勉强能够看清天启城上方的风云色变,以及许多股如长蛇一般蔓延在荒野之中的行军的队伍的轮廓。

在他所处的这座无名山丘下方的一条主道上,正在缓缓的行过一列车辇。

这列车辇看似普通,然而凭借他这段时间积蓄的经验,他却可以判断出乘坐在这其中一辆车辇之中的,必定有这阴山一带的秦军统帅司马错。

这列车辇要在天黑之前到达天启城。

这列车辇中的那名王侯,能带领秦军赢得这里的胜利么?

看着远处的那些云气,看着那些看不见头尾的长蛇一般蔓延的军队,南嘉鱼感到自己分外的渺小,无助。

然而也就在此时,他感到了一种异样的气息。

莫名的,三道身影不知从何处而来,却就在此时毫不避讳般撞入他的眼帘,就出现在他前方的山坡上,行向着山丘下方道上的车辇!

这种突然的闯入,只意味着他之前根本没有感知到这些人的存在,令他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若按平常,哪怕对方是修为高过他的修行者,此时他所要做的,自然便是第一时间示警。

然而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太过强烈,却是让他的身体变得无比寒冷,无比僵硬,便是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法做到。

他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瞬间就会气血和真元一齐冰冻,然后无声无息的死去。

那是一名老者,一名女子和一名年轻人。

老者是一名老僧,持着一根杖,老得似乎每一根血肉都已经变成了风干的树根。

那女子绝代芳华,即便只是侧影都有种令人震撼的美感。

那名年轻人蒙着黑巾,似乎分外的安静。

当他僵立在当地的时候,那名年轻人似乎侧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因为动作太过细微,他无法确定。

然而这一个动作,却让他身体里的寒意化为冷汗,肆意的流淌而出。

直到这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他下方的山林里,再重新出现在更靠近下方山道的位置,他都没有在做任何的动作。

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样的三个人面前做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

刚刚充斥身体的那种恐惧,就像是自然界里那种最低等的幼兽,如幼鹿面对巨虎般的天然恐惧。

车辇队伍在道路上不徐不疾的行进着。

天空原本晴朗,然而瞬息之间变了天色,一团巨大的阴云笼罩住了这一方天空,如一场暴风雪即将降临,道路上竟是如同黑夜。

这显然是有强大的宗师带着杀意而来,然而这一列车辇队伍却是出奇的沉静。

当黑暗来临时,无数的火光无声的亮了起来。

车辇上到处有人持着发光的磷石,散发着的苍白色光线反而将周围散射成迷离如梦幻般的图景。

车辇之中几乎所有的车帘都安静的往外掀开,其中一架车辇之中的人探出身来,静静站立在车头。

氤氲的光线照射在他的身上,很轻易的便能让人看到,他便是司马错。

这种程度的元气变幻已经足够令他明白前来的修行者何等可怕,尤其他的感知里很快出现了那名老僧。

然而他面上的神色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反而有着一种等待已久的释然。

第二十四章 夜枭

阴寒的气息更浓,天色更暗,空中甚至飘落起雪来,然而这一列车辇却是分外的平静,甚至有不少车夫开始在车头两侧挂上灯笼。

一盏盏发光的灯笼在风中摇摆,和车身撞击发出轻微的声响,而车队中的人却是寂静无声。

气氛诡异而神秘,透露着危险。

丁宁的心境出现到了一丝波动。

在此之前的很多时刻,他都在做着有关这一战的推演,猜测着郑袖最后那招隐棋到底在哪里,却始终无所得,然而此时,这是这列车辇的异样气氛,却让他的心脏骤然一缩,生出不祥的预感。

“东胡僧,在那年的长陵,我们应该见过。只是那时您不起眼,未料想您能走到这样一步。”

便在此时,司马错面无表情的仰视着他们,出声说道:“公孙家大小姐,也未曾想您会走到这样一步。”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岁月的味道,很容易将人的思绪拉到很多年前。

“还有您,虽然不明白怎么会有一个您这样的人存在,但您应该就是九死蚕的传人,他的真传。”

他的目光长时间的停留在了丁宁的身上,有些欣赏和感叹。

对于在场的任何一人而言,此刻都并非适合聊天的时机,然而此时的司马错,却偏偏就像是闲聊一般,他看着丁宁,接着缓声说道:“您知道这场伏尸百万的大战背后真正的用意是什么么?”

他的声音很平和,然而谁都听得出阴谋的味道。

明明是有两名可怕的,个人修为都绝对超过他的修行者前来刺杀他,然而他的态度,却好像他是猎人,对方只是送上门来的猎物。

长孙浅雪想到一个可能,眼眸深处瞬间充满冰冷的愤怒,高空之中呼号的寒风骤然更急,发出无数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丁宁微微蹙眉,却是没有回应此时司马错的问题,只是保持着沉默。

“公孙家的大小姐和巴山剑场,和九死蚕的传人走在一路已经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而昔日拼命想要杀死王惊梦的东胡僧也反而和你们一路,更是离奇,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司马错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丁宁,感叹道:“这场大战背后的真正目的,便是九死蚕的传人,便是您啊。”

他的感叹真诚到了极点,却是连丁宁都感到了刺骨的冷意。

“这样的大战,的确无论是巴山剑场还是我都不可能不出现。只是用百万人的生死,来确定九死蚕的真正存在,来让九死蚕出现,她真是越来越疯了。”

丁宁说完了这几句话,直视着司马错的眼睛,“刺杀主帅也的确是巴山剑场爱用的手段,但是你何以确定,九死蚕会出现在这里,何以确定我就是九死蚕?”

要完成一个确定的推论,便需要很多确切的信息来佐证,在这场刺杀发生之前,司马错就已经猜出长孙浅雪会来这里,同时还有九死蚕的传人,那一定有关郑袖的隐棋。

司马错微嘲的笑笑。

他并不心急。

所以他的声音很慢的响起,甚至没有去回应丁宁的问题:“即便平了整个天下,九死蚕不除,依旧如鲠在喉,谁都不得安宁。坐皇位而寝食难安和这一战本身相比,谁轻谁重你自己便可判断。”

“真是个笑话。”

丁宁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一切的确就像个笑话。

自己认为只要刺杀掉司马错,便能彻底赢得这一场大战,然而可笑的是元武和郑袖其实并不在意这场大战的胜负本身,在他们看来,这场大战的胜负竟然不及自己一个人。

“就算我是九死蚕的传人,但既然他能传给我,我自然也能传给他人,九死蚕如何能绝?以这样一场大战的胜败而论,值得么?”

“即便楚军能胜,也无能力进入我大秦纵深,最多便是再丢个阳山郡。”司马错微讽的笑了起来:“阳山郡打来打去,早就没太大价值,重建城邦这种事情,留给他们去做也甚好。至于九死蚕功法虽然极为神秘,无人可知,但至少可以肯定修行极难,除了惊人天赋者根本无法修炼得成。即便真能再找得到传人,隔了一代,少了王惊梦的教导,有功法而无剑经,又能成什么气候?再过十几年后,那又已经是一个时代。谁还会忌惮少了这些宗师匡扶的幼蚕?”

值不值得这种事情,别人不能代以衡量,丁宁不再和司马错争辩什么。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长孙浅雪一眼,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司马错这列车辇里并没有足以阻止东胡僧和长孙浅雪的强者,这也是他没有料到这里便是郑袖最凶险的反击之处的原因。

很多年之后,郑袖在很多方面的确没有变化,但在很多方面却变得更为可怕。

那现在,到底是谁会将针对司马错的杀局,反而扭转变为针对自己和长孙浅雪还有东胡僧的杀局?

长孙浅雪缓缓侧转过头,看着他隐匿在黑巾下的面目轮廓,熟悉而陌生。

她初始也愤怒到了极点,漫天的风雪怒号声便代表着她的心情,愤怒来源于再次落入郑袖的算计,然而此时她的情绪却已经彻底的平静下来。

“若不能同生,便共死。”

在此时,她轻声的对自己身边的丁宁说了这一句。

因为她很清楚,既然九死蚕才是郑袖这一场大战的真正目标,而且最终这里便是她埋下的陷阱,那么这里自然会多了无数死的可能。

“来了。”

丁宁看着她的眼眉,点了点头。

后方的山坡上响起了有人踏断枯枝的声响。

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衫的剑师缓慢的从他们曾经行走过的山林走出。

天空里此时飘洒而落的飞雪是蓝而微黑,这名身穿月白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的身周也在不断生出冰雪,只是却是一片雪白。

丁宁的目光却没有落在这名剑师的身上。

他抬起头,看向身后这座山丘的顶端。

山丘的顶上此时已经站着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

他静静的俯视着下方,就像孤傲的鹰枭。

“竟然是他?”

长孙浅雪刚刚才恢复平静的眼瞳深处涌出无比复杂的情绪。

那是震惊,是担忧,甚至还有一丝惘然。

丁宁的面容微微僵硬。

在他的感知里,那名黑衫男子比山更高大,就像是一轮压在山上的黑月。

那一轮黑月,也曾经压在长陵很多年。

第二十五章 御驾

在巴山剑场崛起之前的很多年,长陵有着很多旧权贵门阀。

这些旧权贵门阀有些是皇亲国戚,在朝堂之中的势力错综复杂,根深蒂固,有些则是盛极的权臣,掌握着王朝的一方命脉。不只是在长陵,大秦王朝的一些郡属,曾经都在这些旧权贵门阀的掌控之中。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整个大秦王朝的实际掌控者都不是大秦王朝的皇帝,而是这些旧权贵门阀。

这些旧权贵门阀热衷于培植自己的力量,他们暗中的伙伴甚至有敌国,他们在意自己的利益更胜整个王朝的利益。在他们看来,并非是皇室分封给他们的土地,而是他们的土地和权势并成了整个王朝。

因为长时间的养尊处优和高高在上,甚至习惯于不遵循律法而采用一些黑暗的手段,所以寻常的民众对于他们而言也只是地里的庄稼,割完了一波又是一波,并没有人真正担忧民间的疾苦。

巴山剑场的崛起是因为王惊梦为首的一批强大剑师,而当王惊梦和这些剑师进入长陵,推动变法,首先针对的便是这些旧权贵门阀。

所以大秦王朝的第一场倾朝之战,并非是对韩赵魏的大战,而是和这些旧权贵门阀之间的战斗。

只有经历过那段岁月的巴山剑场修行者,才知道发生过多少残酷的战斗,才知道他们付出过什么样的代价。

每一个旧权贵门阀,就像是一个皇朝。

那名站立在山上的黑衫男子所在的家族,便曾经是长陵的真正统治者之一。

当王惊梦第一次走进长陵时,这名黑衫男子已经成名,他的权势,就已经像黑色的月光笼罩着长陵城。

很多年后,当丁宁再次听到这名黑衫男子的名字,是他出手杀死了郑袖身边的一名亲信温厚岭,到那时丁宁便明白这名黑衫男子的可怕不再是仅限于家族的权势,便是连他的修为进境都已经在他的预计之外。

只是丁宁并不理解,这样的人怎么会站在郑袖一边?

当年那些很冷酷的名字,都是郑袖和元武下达,这名旧权贵门阀的领袖已经暗中和郑袖争斗了很多年。丁宁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是郑袖的人。

所以他怎么都没有猜测到,原来郑袖的隐棋在这里。

长孙浅雪微仰着头看着这名黑衫男子,清冷的问道。

此时包括那名身穿月白色长衫的修行者,这里只是多出了两名宗师,然而她十分清楚,这名黑衫男子的到来便意味着可怕的势力到来,想要轻松的逃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黑衫男子静静的看着她,重复了她问出的三个字,然后拢了拢自己的发丝。

他漆黑如墨的长发里,却是有许多平日看不见的白发。

“这种问题有很多个理由,譬如说若不是巴山剑场的那些人太强,郑袖哪怕再冷酷,也不可能做得到那一步。譬如说王惊梦太强,那样的人便如同神祇,和他相比,我们再强也似乎只是神明口中的食物,这样的人本身便不该存在于世间。他死了,但他却偏偏留下了一个传人。而且似乎用剑方面有着和他一样的天赋,我不想见到再一个神明产生。”

“但是到底是为什么?”

黑衫男子也抬起了头,看着前方天空里的风雪,眼眸里出现了不加掩饰的悲伤神情,“你问我为什么,你又是为什么?难道你是为了你公孙家么,你还不只是因为想要为王惊梦报仇么?”

长孙浅雪的眉头不由得蹙起,她并不能完全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是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那种由心散发的悲伤。

黑衫男子没有看她,继续安静的述说了下去,“在你和郑袖之间,王惊梦选了郑袖而没有选你,但即便如此,你都要为他报仇,更何况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我有什么理由不为她报仇?”

丁宁和长孙浅雪都是一怔,忍不住互望了一眼。

黑衫男子悲伤的接着说道:“无论是公孙家还是我萧家,虽然都是郑袖和元武下令以残酷的手段直接灭门,但在那之前,在商家开始变法之时,有一家周家却是因为阻扰变法而获罪。周家几名主事人被处斩,家产被罚没,家眷被发配去竹山郡。周家的一名小姐忧愤交加,在途中又染了病,那时我还在幽山修行,等我得知赶去接她时,她却已经病故。”

长孙浅雪的面容微白,她终于听清楚了这个故事。

“我家中有这一座山,山里我亲手种了很多蔷薇,皆是她喜欢的颜色。我便等着来年花开时迎娶她,和她住在那山中别院,但是山中她最喜欢的花还未盛开,她却已经不在。”

黑衫男子缓缓转过头,带着浓烈的厌憎看着长陵的方向,接着说道:“我失去她时,那种摧心肝的痛楚想必你也能理解,王图霸业,在那时对我已经没有意义,归根结底,家中人勾心斗角,也没有多少个好人,死便死了。但她却是善而无辜。若不是巴山剑场,若不是王惊梦以一剑镇压,推动商家变法,她又如何会在流放途中死去?她死去时我不在她身边,她是何等的痛苦无助?”

“所以如果还存在一定要杀死的敌人,那首先就应该是巴山剑场。”

黑衫男子慢慢地说道,“我遵循我内心的愿望,和其它无关。这么多年后,谁会记得当年的很多往事,甚至连我都只被人称为夜枭,谁还会记得她这样一个人。但是我记得。”

丁宁已经沉默了很久,等到这名黑衫男子终于说完,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恩怨这种事情,本身便说不清楚,只有遵循自己内心最炽烈的情感。”

黑衫男子点了点头。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丁宁,这个时候他眼瞳里的悲伤消退,眼瞳里闪耀的全部都是睿智、强大和自信的光芒。

这个时候他不再是个回忆过往的感伤的寻常人,而是掌控着诸多旧权贵势力的夜枭,黑暗中的皇者。

他看着丁宁的目光,和人间的帝王的目光没有什么区别。

“我很欣赏你。”

他真诚的轻声说道:“若不是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演了这么多戏,让巴山剑场都有些信任我,从而得知了公孙家大小姐的一些消息,否则连我也依旧无法找出九死蚕到底在哪里,也不可能推断得出你一定会和她在这里出现。”

风雪更浓。

杀意的波动便让长孙浅雪控制不住九幽冥王剑的力量波动,每一次元气的震荡,都令高空之中的寒意蓄积的更浓,飘落的雪花便也越来越大。

灰黑色的风雪,苍白色的灯笼火光,似乎要将这整个世界都染成黑白二色。

一直比丁宁更沉默的东胡僧也些微有了动作,伸手抚去了他自己头顶上的积雪。

话多原本生厌。

尤其是对于他这样的修行者而言,说了这么多,终究还是看有谁能够杀死丁宁。

所以他看着夜枭说道:“你们谁杀得了他?”

夜枭这样的人出现,便意味着有更多的宗师已经悄然而至,围住了这方天地。

但他的这句话,却是理所当然。

有他在此,有谁能杀死丁宁?

他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语。

然而当他这样的话出口,司马错的面上却是泛开了一些古怪的神色。

然后他轻声而认真地说道:“并非只有赵妖妃才会御驾亲征。”

第二十六章 天之蚀

当他这句话出口,这一片天地骤静,连长孙浅雪的呼吸都停顿了数息的时间。

“并非只有赵妖妃才会御驾亲征。”

这句话在丁宁的脑海之中回响着,他当然明白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面容也不由得苍白起来。

他看着司马错和他身周车辇上的那些挑着灯笼的座客,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列车辇的气息那么诡异,为什么那些车夫和侍者明明修为距离宗师尚远,对于这样的大战而言根本达不到可怕的地步,但是却拥有着一种绝对沉静的气息。

因为这些人都是来自皇宫的侍卫,那种气息,便是跟着帝王而沾染的所谓皇气。

所以这列车辇便是皇辇。

东胡僧古井无波的心境中也出现了一丝涟漪,他心有所感,望向一侧的不远处。

那处也有一座荒凉的山丘。

皇帝的侍从和车辇已经在这里,而元武皇帝却不在这里,而在那座山丘上。

山丘的一片树林里,有一座普通的石屋,然而此时已经被布置得极其整齐。

身穿寻常布衣的元武皇帝正在饮茶。

他的身前站立着一名年轻的宫女,提起红泥小火炉上的茶壶帮他沏了一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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