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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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靳走到他身后,就着火仔细看了看,见那箭刺在靠近心脏的地方,便道:“我…我不敢,拔出来血止不了。”

圆真闻言跳起身来,叫道:“伤药呢?伤药!快拿出来!”情急之下,一脚将一名呆呆望着他的僧人踢得远远飞出去,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其余僧人这才醒悟,纷纷掏自己行囊。萧宁自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道:“在下这里有生肌断血散…”

老黄笑道:“不必了。我此生执作武学,早入了魔道,欺师灭祖,无端杀戮,罪孽深重。若非小靳之言,使我醍醐灌顶,不知还要在尘世混迹多久,伤害多少无辜。今日来,便是要了却尘缘,又何须执作。小靳,麻烦你替我拔出来吧。你带我入世,又带我出世,也算有缘了。”圆真圆空两人听他所言,跪下泣道:“师祖…”

小靳听他平静地说着生死,心中不知为何一酸,险些垂下泪。他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让你死!我…我…我身上的寒气,你还没替我消呢!”

老黄道:“这本是我的孽业,却要你来受。不消你也是死,消也是死,你不如跟我一起化去如何?”

小靳打小在道曾身边长大,知道化去就是死去,可不甘心,使劲摇头。

老黄叹道:“痴儿。你坐到我身前来。”

小靳依言坐到老黄面前,背向着他。老黄伸手抵在他背上,低声道:“我只能运功在你体内,与先前寒气相融。然而这并非你的内息,你必须自行修炼多喏阿心经,至少十年,方可用自身之气化之,否则,终有一日,这些内息会害你性命,切记切记。另外,我将毕生功力传与你,必有急功好利之人欲取你性命。在场诸人中,惟有萧施主与那对夫妇知道顺应天命。你好自为之吧。”

刹时一股气流突破小靳命门,如怒涛一般冲入小靳体内。小靳尖叫一声,但随即镇定下来,只觉这一次并无疼痛,亦不寒冷,反倒暖暖的,竟然说不出来的舒坦。不到一盅茶的时间,这些暖流经任、督二脉源源不绝汇入气海丹田,接着又沿着身体内各条经络前行,进入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等经络时,原先的寒气与之一触,顿时消于无形。

只听老黄道:“你自己运功罢。”小靳会意,忙运起多喏阿心经。他心意一动,但觉气海内一股热流顺着以前那道微弱的暖气运行的路径快速流动起来,再无一丝阻碍。他心中大喜,试着运了两周天,只觉全身前所未有的空灵轻松,仿佛只须一蹬腿,就可腾空而起…

忽地隐约听见“噗”的一声,跟着圆空圆真两人同时哭叫道:“二师祖!”小靳吓了一跳,忙睁开眼跳起来,只见老黄背上有一柱血喷射而出,那一支箭却不见了踪影,想来应是他强行运功逼出去了。

小靳突然大怒:“妈的!哭个屁的丧,快点救人啊!”扯下衣服,冲上去想要堵住伤口。圆真圆空两人也赶过来往上抹伤药。但是血流如注,衣服瞬间便被浸透,而伤药也悉数被冲走,怎么也止不住。

萧宁单膝跪在老黄身前,向他施礼道:“大师此去,可有揭语示于世人?”

老黄淡淡地摇摇头。

萧宁道:“林晋大师圆寂前曾颂过一揭:佛用一切法,以度一切生。我无一切身,何须一切法?”

老黄闭目冥想了一阵,道:“师弟的修为始终在我之上…他认了那孩子么?”

萧宁道:“没有。大师圆寂前,手书‘不认’二字在胸前。”

老黄露出不忍的神色,叹道:“师弟,你明明已经悟得,为何仍如此执作?难道…对那孩子的愧疚,你…你始终…”

他闭上双眼,身体慢慢委顿,道:“小靳…来…送我一程。”小靳走到他面前,见他的脸已白得发青,眼窝、鼻梁俱已塌了。他知道人到了这地步,已无法再救,想起这些日子来与老黄朝夕相处的情形,其实一直以来都赖他照顾才活到现在,再也忍不住,扑在他身前放声大哭。

老黄抚摩着他的头发,道:“他…他是我此生…开悟之人…你们…替我看…看…看护…”吐出最后一口气,死了。

第二十四章

“没有声音了。没有了…”道曾侧头听了半响,说道。

阿清从高高的树顶跳下,闷着头夺过道曾手里的火把又要走,道曾一把拉住了她:“你要往哪里去?”

“往那个方向。”阿清伸手一指:“那个方向有轰轰的水声。”

“那只是一个瀑布而已。”道曾说:“况且刚才的声音也不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阿清挣脱他的手,道:“那个方向有什么东西,我感觉得到。也许…也许小靳就在那个方向也说不定。”

“但是现在这样黑的夜,这里林深叶茂,腾蔓纵横,怎么去寻?”

“但是!”阿清急道:“但是小靳也许会死!”她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道曾。道曾无声地叹了口气。

“旁边有水流声,可以到河里,顺着往下游走兴许就是瀑布了。”道曾道:“不过要小心,这个季节水蛇很多。”

阿清没等他说完,已纵身向林中钻去,一面叫道:“你最好回火堆去,这个季节,草里的蛇可同样很多!”

“阿清!”道曾突然叫住她:“不要杀…不要杀太多人。所有的罪孽,算在贫僧头上吧!”

阿清边跑边回头看,冲他笑了一笑。

小靳抹了抹眼泪,听着身后圆空、圆真两人痛哭的声音,觉得有些象梦一样。他身旁老黄的躯体开始变冷,他有些害怕,身体一动,那只抚摩着自己头顶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小靳站起身,后退两步,只见老黄脑袋耷拉下来,一动不动。仿佛初次见到老黄的情景,那些白发从他眼前垂下来,看不见他的脸。小靳呆呆地站着,离开道曾之后还是第一次如此手足无措。不过在场诸人个个都有些呆呆地站着,这倒也无所谓了。

忽听有人喝道:“痴利、痴苦,还不快将那孽贼尸体扯下来,带回寺中,等待方丈处罚!圆空、圆真,你们竟向他跪拜,成何体统!”正是圆性。

痴利、痴苦两人战战兢兢走近老黄,圆真突地跃到石前,怒道:“退下!你们怎敢枉动师祖法身?”那两人忙道:“是,是!”赶紧退开。

圆性走近了,他肩头有一片血迹,不知何时受了伤。他合十道:“阿弥陀佛。圆真师弟,你真是受了妖孽迷惑了。此事暂且不论,我也不会在丈门师兄面前提起。你且让开罢。”

圆真摇摇头,道:“师兄…你没听到…师祖他说的那些话…他讲的经,使我茅塞顿开。他…他真的已经悟道了…”

圆性道:“师弟,你最好收回你刚才说的话。还有圆空师弟,看来你们俩着魔非浅。师傅常说你们两人慧根不净,果然没错,这么容易便上了妖孽的当,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当成真理?你不用再说什么,我刚才一句不漏都听见了的。什么非空,哼,佛家的四大皆空竟然被他如此瞎编乱造,简直罪大恶极!”

圆空开口道:“师兄…是你射杀了师祖,对不对?”

圆性道:“我若不早下手,他还不知要讲出什么话来!”圆空圆真一起念道:“阿弥陀佛。”圆空凄然道:“师兄,射杀师祖,这个孽业会有报应的。”

圆性道:“哼,杀这样的妖孽,我不知道有什么业报。倒是你们俩,自己麻烦可大了。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他扯下来!”后一句却是对痴利、痴苦说的。

圆真双手张开,护在老黄身前,道:“不行!师祖的法身,谁也不许乱碰!我要将他火化,舍利带回寺里供奉。”

圆性喝道:“混帐!圆真,我以戒律院首座之名命令你,速速让开,否则寺规难容!”

圆真双目泪如泉涌,泣道:“师兄,师兄!你听我说,二师祖…”

圆性断然道:“不必说了!你们二人身为戒律院长老,六根不净、劣习不改,竟听信妖孽之言,公然诬蔑佛祖之言。戒律院其余僧人听令,立即将圆真拿下!”

痴字辈僧人中有几人大声领命,更多的人互相张望,不知所措。别说戒律院,就连整个白马寺也好多年没出现这样的场面。大家大眼瞪小眼,一面是戒律院首座,顶头上司,白马寺内脾气最火暴的圆字前辈;一面是戒律院两大深受小辈拥护的长老,现下哭成泪人一般,且似乎也还未到大逆不道的地步。所以除了痴利、痴苦等几名圆性亲信弟子站出来外,其余人等反倒后退两步,打定主意,除非圆字辈和尚们先干起架来,自己绝不出手。

圆性见人心并不齐,自己这个戒律院首座说的话竟然没啥作用,更加恼怒,向圆真走了两步,道:“师弟,你非要在外人面前逼得我出手,丢本寺的脸面,是不是?”

圆真道:“师兄,你醒一醒吧!师祖真的已经悟了道,他讲的经文要义,不正是林晋大师当年说的么?你还记不记得林晋大师说的那句话?‘万物皆有,唯无一法’。我们以为林晋大师弥离之际疯了,现在看来没有,他也是悟了道啊!是我们,我们误解了佛经…”

圆性脸色一变再变,看了看谢谊、萧宁、钟老大等人,冷冷地道:“诸位,我师门不幸,出了如此孽徒。贫僧要执行寺规,诸位看…”

萧宁、钟老大、谢谊等人见他们白马寺内讧,虽对肥头大耳的圆性颇看不顺眼,但也不好介入,各自退开几步。谢谊笑道:“圆性大师身为戒律院之首,佛学武功那自然是一等一的,小弟若是帮手,岂不是班门弄斧了?哈哈,请便,请便!”

圆性点头施礼,慢慢向老黄走去,道:“师弟,你累了,回去后好好休息一下。这个叛逆,还是我亲自来…”

突然大喝一声,欺身上前。众人都道他要抢夺老黄的尸身,齐声惊唿起来,却见他猛地转向,一掌击在正扑向老黄尸身的圆空后背,刹时间封了他背上几处大穴。圆空本已受伤,担心师祖法身受损,奋不顾身一扑,不料正中圆性之计,一招被制,落下地来。

圆真叫道:“师兄!”圆空道:“别动…”圆性跨上一步,脚尖一踢,将圆空踢昏过去,大声道:“速将叛逆圆真拿下,有不从者,与之同罪!”

这一下变故来得突然,眼见圆空被制,痴字辈众僧再是笨蛋也知道圆真孤身一人大势已去,更不犹豫,围成一圈向圆真靠过去。

忽听场中有个又高又尖的声音叫道:“慢来!慢来!各位!这是老子的二叔,你们不问我,自己在这里乱七八糟要弄的他尸体,是什么意思?”

众人一起看过去,却是小靳。刚才大家都顾着看白马寺几个和尚吵架,一时还忘了他的存在。他站在老黄身后,拍拍他道:“老黄啊老黄,常听人说,人死了,统统化作泥土。你们做和尚们更绝,活着的时候就说自己一身肥肉都是臭的空的。没想到这里一堆和尚,却偏偏对你的身体这么感兴趣。你死了,还要遭徒子徒孙们的罪,哎,真是没埋好祖坟啊。”

他一把抱住老黄,猛地一甩,众人惊唿声中,老黄的身体划过一道弧线,“扑通”一声,落入瀑布下的深潭之中,转眼便被激流吞没了。

圆真叫道:“二师祖!”心神大乱,正要跳进潭中,蓦地背后一紧,被人抓住督脉要穴身柱。他想要弹腿袭敌,乘机沉身避开,然而圆性早料到他的反应,不容他有任何企图,只用内力强突。圆真背上挨了一刀般剧痛,身子顿时酸软,再也支持不住,扑在地上。他放声大哭:“师祖!徒孙不孝!”几名痴字辈僧人冲过来,捂住他的嘴,将他拖了回去。

小靳背着众人,抹了抹脸,转身拍拍手,笑道:“这下干净了。大和尚,你口口声声说的妖孽,老子的二叔,现下再不存在,可以了结了吧。”

圆性道:“阿弥陀佛。此人身前罪孽太深,不过人既已灭,任他去吧。小施主,请随贫僧回寺一趟。”走上两步。

小靳道:“呸!老子才不…”忽地心中一惊,只见圆性眼中再度露出急切的凶光。小靳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圆性猛地一跃,手作鹰爪,便来扣他的脉门。小靳再往后退,脚跟被岩石一绊,当即摔倒。圆性手一长,已扣住了小靳,心中大喜,正要往回扯,突感小靳手腕外关、阳池两穴两股内力同时一跳。圆性因之前抓过小靳,只道他是寻常混混,就算老黄临终教过他什么,也不过尔尔,是以对他存了轻视之心。没想到他手腕经络之中内力之强,竟将自己的手震开。圆性大惊,待要再抓,肚子上早重重挨了一拳。这一记老拳力道之大,圆性一瞬间只道自己已被打穿了,气为之竭,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声,高高飞起,从小靳头上越过,扑通一下也落入潭中。

众痴字辈僧人大惊,便有几人慌忙跳入水中去救圆性,其余人虽仍围着小靳,却各自后退两步。小靳怒不可遏,指着在潭中挣扎的圆性破口大骂:“他妈的!你当老子是鱼虾龟鳖么?想抓就来抓!老子就算是乌龟也要咬你一口,这一下爽是不爽?恩?爽不爽?老子很爽!你们这些小秃驴是不是也想来试试?”抡着拳跳两下,僧人们又退后几步。他眼见着老黄被这些臭和尚逼死,死了还不放过,心中早就狂怒,刚才圆性前来抓他,手急着往回一扯,左拳挥出,自然而然使出老黄教的罗汉伏虎拳,没想到一击即中。

圆性从水里冒出头,一张肥脸涨得血红,推开来拉他的弟子,叫道:“快…快抓住他!快去!奶奶个雄的!不能让他跑了!”气急败坏之下连嗔戒也忘了。

一名僧人夹手来拉小靳,小靳早站好位置,手腕一翻,带得那僧人一趔趄。这是“罗汉伏虎拳”中的“反撩虎尾”。那僧人也是凭的托大,单手来抓,毫无根基,若是换了老黄来使,这一下不只将那僧人摔出去,恐怕手臂也给他扭断了。

那僧人反身回来,一拳直击小靳前胸,亦是“罗汉伏虎拳”中的招数。小靳见他来势凶猛,有些心怯,慌乱中也是一拳挥出,竟跟那僧人使得一模一样,仿佛同门师兄弟对面练习一般。那僧人心中暗喜,准备乘他手推到面前时变拳为爪,扣他脉门。眼见小靳拳头挥到,那僧人大喝一声,反手一爪——“咯咧”一声脆响,小靳的拳头击在他手掌正中。那僧人后退两步,才意识到自己的腕骨已碎,放声狂叫起来。

另一人飞腿踢来,小靳毫无经验,觉得脚似乎比手硬,心中一慌,身子一侧想要避开,那僧人的脚已经踢到他胸口。小靳胸前一痛,体内内息突然爆发,那僧人好似踢到铁块上,“啊呀”惨叫一声,滚落下地,单腿跳开了。

小靳但觉得那股内息从未有过的巨大,无处可泻,仿佛要破胸而出,心中更是惊惶。他运气打出一拳,只觉那内息沿着手少阴、手少阳各经络冲到手掌之中,胸口的憋闷便少一点,当下不敢怠慢,将老黄教的“罗汉伏虎拳”一招一招打出来。

两名僧人正一起围上来抓他,看小靳一拳拳打出,明明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入门功夫,然而平时都是钻研防守,没想到这套拳攻守合一,别人使出来,怎么也找不到机会出手。有好几次待要强行突破,都被小靳突如其来的劲气逼出。其中一人动作稍慢,手臂被小靳扫到,开始还不以为意,过不了多久,手臂渐渐酸麻,竟抬也抬不起来。他汗出如浆,可是怒火冲天的师伯在身后督阵,也不敢退,只在小靳周围跳来跳去,准备侍机踢他。

忽听圆性道:“让开!”那两名僧人忙各自跳到一边,三名刀僧抡起大刀,一齐逼过来。小靳见到明晃晃的刀在眼前晃动,毕竟从未有什么打斗经验,心中早怯了。可是此时也无处可退,他心道:“妈的,还是降了罢,老子赤手空拳,总不能跟刀子硬干。就怕老秃驴抓我回去,将老子变成小秃驴…”

一名僧人大喝一声,举刀猛噼,小靳硬着头皮仍旧将“罗汉伏虎拳”一遍遍打来,此刻性命攸关,全身内力勃发,每一拳挥出都带着一股劲风。那僧人砍了三十几刀,几乎找不到破绽,唯一一次刀明明就要砍中,却在最后关头被劲风弹开。他不觉额头见汗,下手越来越快。

小靳见他舞得愈加猛烈,好几次几乎贴着身子划过,咬紧牙关,想起刚才老黄对付萧宁的那一招,眼见刀子斜噼下来,他猛地一拳击出,可惜时机稍差,只在刀背上蹭了一下。饶是如此,那僧人觉得手腕剧震,吓了一跳,退开一步。

忽听“叮”的一声,一枚佛珠弹在刚刀背嵴,那僧人再也把持不住,刀子脱手而出,直直向小靳飞去。这一下变故来得突然,小靳全无防备,只本能地往下一蹲,那刀斜着插入肩头。小靳放声惨叫道:“妈的!杀死你爷爷了!”

几名僧人大喜,一齐上前,忽地有一人纵身入圈,“叮叮”两声,两名拿刀的僧人齐声怒吼,退后两步,各自捂着手腕,手中的刀却已落在一旁。那刀子脱手的僧人则被人重重踢了一脚,飞出老远,摔得山响。

钟老大笑道:“对不住大家得很,这小子原本是我的兄弟,久别重逢,哈哈,自然要先带他回去。圆性师兄,哈哈,日后老子自会到寺里亲自谢罪的。”

圆性怒道:“钟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横着插一刀,你要跟我白马寺作对是不是?这小子与我寺叛徒勾结,可不能这么就算了!”

钟夫人走到小靳身旁,一把拔出刀,跟着封了他几处穴道,替他止血,问道:“疼吗?”

小靳见钟夫人温柔美貌的样子,硬着头皮挤出个笑容道:“小事,哈哈…”钟夫人柔声道:“小傻瓜,痛就痛了,充什么英雄呢?”小靳顿时苦下脸来:“也…也就一点点痛…嘶…妈的,这些秃驴真下得了手…”

钟老大道:“你们白马寺处理叛徒,我们自然无话可说,不过说我的兄弟与他勾结,嘿嘿,可要拿出证据来,说明他怎么勾结,又做了那些对不起白马寺之事。”

圆性怔了半响,道:“人人都看见的,这人与我白马寺叛徒过从甚密,那叛徒身死之时,还对他耳语,定是说了什么有损我寺的话。萧兄弟,你出来说句公道话!”萧宁自小在白马寺,虽与林晋并无师徒名分,但全寺都拿他当自己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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