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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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的马蹄、车轮声几乎吵醒了整个码头村的人。许多妇女和老人们在寒冷的晨风中送走亲人,他们拖儿携女,泪湿衣裳,因为知道这一趟虽然是向战乱较少的南走,但如今各处匪兵四起,仍是凶多吉少。此去一别,回转恐怕就要经年累月了。

同样心中在流泪的还有些外地人。他们躲在人群里,看着全幅武装的镖师骑着马,插着各色不同的镖旗,列队走在车队的两边,知道这辈子报仇血恨或是偷得无上武功秘籍或是看热闹的机会不再来了。

他们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离心中期盼的东西只有几十步之遥。小靳小钰跟戴上头巾的道曾就坐在一辆车上,大摇大摆的混杂在送别人群之中。看着钟老大夫妇笑着离去,小钰止不住的泪流满面。她心中有种预感,此生也许再也无缘见到这两个如此无私帮助自己的人了。

但她使劲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因为她知道,连自己也无法再让自己留在他们身边了。小靳说得对,他们没有资格让任何人来承担这段孽果…她的孽业,小靳的孽业,道曾的孽业…无论是谁的,都可以轻易掀起轩然大波。

小靳在一旁见了,忍不住道:“你真的不跟他们一道走吗?跟着我们,会更加危险…”

小钰伸手掩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小靳叹了口气,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别怕,就算他们走了,我也会保护你的。”

小钰摇摇头。小靳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不,她并不是为钟氏夫妇的离去而哭,他们和萧宁一样,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引开那些想要追杀小靳和道曾的人,这已经足够了。自己也不是为自身安危担心而哭,活着的悲欢离合,她已经历太多太多,早已麻木了。死了,也许会更好也说不定吧…她的眼泪,只是为离别而流的。

被小靳握住了手,感到手心里暖暖的感觉,小钰泛起无限柔情。那日在河滩上被人劫持后,当看着那些人为了名、利争得你死我活之时,当各种卑劣的残忍的恶心的面容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小钰心中深切的感到,自己注定不该属于这个世道。她现在只为一个人活着,一个要她活下去的人活。他说“别怕。”那自己还怕什么呢?

好罢,他要我活着,那便无论怎样也要活下去吧…小钰心中这么想着,将头靠在小靳背上。

“我喜欢他…真是个好笑的人…”

就在这个时刻,小钰脑海里闪过阿清说这句话时的神色。不止这个神色,阿清背着自己逃亡时凝重的神色、在漆黑的地洞里悲苦慌乱的神色、为自己采下花枝时快乐无忧的神色…统统清晰无比地出现在脑海里,一如昨日之事。

小钰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颤栗着将这些念头统统压下心底,并且再一次的泪如泉涌。

“我们就要走了,阿清。”小钰在心中默默念着:“你一个人,会过得好吗?”

等到送别的人流慢慢散去时,小靳一拉缰绳,驾着马车穿过码头村大街,驶上向西的道路。这是他们与钟老大、萧宁等商量后选择的路线,先冒险穿越孙镜的领地,出鄄城关防,再想办法到濮阳或汲县。从汲县渡过黄河,向上党方向走,路途虽然长一点,但可以避开比较乱的洛阳等地。如果顺利的话,来年的夏天他们就可以第三次渡过黄河,而最终的目则是凉州。那地方一来因地处西域,远离中原,现在反而是最太平的地方;二来离小钰族人原先聚居之处近,北归的羯人应该会从凉州经过,如果能遇上的话,多少有个照应;三来因江南武林人士一直视该地为蛮夷之地,原先囚徒被发配的地方,自然轻易不肯涉足;四嘛…那里虽然隔昆仑很近,可是道曾也没提出什么异议。既然大家都觉得合适,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但路途之遥远,前途之飘渺,也是不可想象的。好在萧宁手里财大气粗,钟老大门下人材济济,于是各自出钱出力,派了数十人暗中保护。他们要面临的第一个关卡,也许是最艰难的关卡,就是西出鄄城关防。那是孙镜最西面的一个关哨,因要防备着洛阳的大赵丞相姚弋仲以剿灭冉闵为由东进,蚕食自己的地盘,孙镜在该处设下重兵,盘查十分严格,没有通关文书一律不许放行。

然而要渡过黄河向西北方向,最好从鄄城走。因为他们越是走在阳关大道上,到处象狗一样搜索小靳的江湖人士就越不会怀疑他们的身份。不仅仅是小靳,萧宁暗地里告诉小靳和道曾,除他萧家之外,知道道曾身世的还有别的人,是冲着这个更大的诱惑来的。甚至有的人明面上来寻小靳,暗地里却是以道曾为目标,就更加不得不虑了。

当然,越危险之处,往往又是最让敌人麻痹大意的地方。以萧家的财力,买到一张通关文书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一路上又有钟老大的眼线照应,所以小靳大胆的选择了这个计划,正大光明的从鄄城出关。实在不行,或是在通关文书上有什么困难,再想法偷偷溜出去。只要渡过了黄河,从濮阳向北,大片土地正处在大赵灭亡后无人看守的窘迫中,就再没什么可以阻止他们的了。

“出了鄄城就好了,”小钰坐在车后,看着远处纷杂班驳的高高的桅杆渐渐没入树冠之下,头顶上的天幕一点点展开,一边想:“只要出了鄄城,我就自由了…我和小靳就都自由了…太好了…”

三个人…如果算上保镖们,十七八个人沿着巨野泽的西边行了五天,到了一处小镇。这里离鄄城只有五十里路了,大家决定先歇一阵,由负责打点官府的徐展徐鹏两兄弟到鄄城弄通关手令,顺便打听情况。

照例小靳小钰和道曾住一个客栈,其余人等到处散着,随时策应。吃了中饭,小靳和小钰大摇大摆出了门到处闲逛,反正这张脸没谁见过,他不信还有人可以追到这里来。小钰出门以来一直做男装打扮,俏是俏了点,总算没人在意。

天上的云象铅一样厚重,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小靳自问虽然没有上通天文的本事,也知道马上就要下雪了。论时候,今年的雪还来得太晚了点,道曾曾经说过,来得越完,就来得越大。

妈的,希望别在渡黄河的时候来那么一下子,河面半封不封的,船可就不能开了。要再在孙镜的窝里待上一阵,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小靳此次出门可也不能算瞎逛。他一只手一直放在口袋里,摸着十几两纹银。这辈子他还没摸过这么多的钱,手心里全是汗,走路也大步了许多——原来有钱的感觉这么的爽!

萧宁走的时候送给他们四百两银子做盘缠,我的妈呀,那可是白花花的官银!虽然道曾迅速收藏起来,说是要沿途救济灾民,但是小靳也不是省油的灯,缠着他发誓赌咒不会乱用,只是要请诸位护送的兄弟们喝酒,打点打点。道曾一想也对,就先给了他五十两。小靳乐得一时心都快停跳,奈何这几天都在路上,有钱也没处花去,把他憋得吐血。今天好容易到了镇上,虽然仍是小了点,小靳也迫不及待地要出来看看市场行情了。

小钰一路兴致勃勃地看热闹,小靳则忙着问各种特产价格,盘算着哪一件能够弄到上党甚至凉州去,卖个好价钱。可惜这镇太小,又不当道,实在没啥值钱的东西。他绕着镇转了一两圈,不觉有些泄气。小钰忍不住直叫腿软,小靳见旁边一家酒楼还算气派,掂一掂银子,正要进去,忽听有人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慈悲为怀,施点粥饭罢。”

小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和尚模样的人正端着个破盂,向自己要施舍。那和尚浑身破烂,鞠偻着身子,杵着根破竹竿。他脸上长满了脓疮,有些已经发脓腐烂,发出一股恶臭,可怕至极。小钰惊叫一声,忙躲到小靳身后。

小靳倒无所谓,看惯了老黄的脸,这个样子简直就是正常人。他本就对和尚有好感,见如此冷冽的天气,那和尚还穿得如此单薄,便伸手掏了十几个钱。刚要丢到盂里,忽觉那人脸上的疮看上去倒有几分象老黄,禁不住心中一阵伤感,如果老黄没死,他会好好待他吧…当即掏出二两银子放在盂里,道:“去买点东西吃,顺便找个大夫给看看,你这样的我见过,不治可是会烂到骨头里去的。”

那和尚见他出手大方,却也不甚惊异,道:“多谢施主。”

小靳刚要走,那和尚忽然叫住他道:“施主,别人的难处好看,自己的难处却要小心才好。”说着合十一礼,转身去了。

小靳给他说得莫名其妙,隐隐觉得他似乎在提醒自己什么事。刚有点想追上去问个究竟,小钰生怕再见到那和尚的面容,拉着他道:“走吧,我们快进去!”他叹了口气,跟着小钰进了酒楼。后面跟着的保镖毛介、铁风和焦顺生三人都是钟老大手下的老手,左右看看无事,也跟着进去了。

他两上了楼,小靳往座位上一坐,几锭银子往桌上一拍,伸手招来掌柜的,大咧咧地道:“懂吗?”掌柜的忙道:“懂,懂!有什么特色的好的都给客官端上来!”

小靳一脸鄙夷,摇头道:“原来你不懂。特色的好的老爷我不欣赏。只管拣最贵的端上来就是!”掌柜的脸都笑烂了,一叠声招唿伙计准备去了。那三名保镖并不看他们,径直找了个隔得稍近的坐下,自己叫酒叫菜。

小钰自战乱以来流落市井之间,也知道了生活不易的道理,低声道:“小靳哥,还是省点吧,我们…我们还要到凉州去呢。”小靳嘿嘿笑道:“怕什么?有我在,还怕赚不到钱?我告诉你我可看中好几笔生意,转手就是几成的利,你就等着收钱吧!”一时意气风发,只觉人生便当如此,携美同游,吃香的喝辣的,还得叫个响!

正在胡思乱想,只听楼下有人道:“点石成金!真正的点石成金啊,有没有人要看?客官,看看吧?”

“点石成金”这戏法,小靳在东平不知看过多少次了。几年前每次下山做买卖,他舍不得吃好睡好,却就舍得花钱看这戏法。虽然后来明白这戏法是假的,否则谁还到街上变戏法?甚至那所谓的金都是黄铜充的。但每次看到石块木头变出“金子”来,总是禁不住的热血沸腾。此刻骤然听到,不禁怀念起以前的日子来。

那人一边喊着,一边走上楼来,是一个风尘满面的老者。他挨着桌子问过去,都被人不耐烦地甩手赶开,他也不恼,仍耐心地道:“真正的点石成金啊…”

小钰低声道:“我不信。世上真有点石成金的事吗?如果是真的,他还用到街上来叫卖?”

小靳也低声笑道:“本来就是变戏法谋生罢了。”大声道:“喂,那个什么点石成金,是不是真的?过来给小爷看看?”

那老头立时道:“是、是真的,如假包换!”走到桌前,拿出块石头。小靳见那石头外面还有些泥土,笑道:“哟,可真是厉害呀,随便什么石头都能变吗?”

那老头道:“那是自然。小兄弟请看好了!”他摊开手,将石头放在手心,拿了张布覆在上面,口中念念有词,停了一会,突地将那布一掀,露出快黄澄澄的金子。

小钰拍手叫道:“哇,真的!真神奇!”见小靳呆呆地看着,推他道:“你还说人家做假,这不是变出来了?”

小靳喃喃地道:“咦,还有点本事。小爷看赏!”掏出一把钱递过去。那老头伸手接了,笑道:“谢小兄弟!小兄弟还要不要看其他的法术?”

小靳还没及回答,楼梯口又上来一人,却是刚才那乞讨施舍的和尚。一个小二见了,怪叫道:“妈的,你这个臭要饭的跑上来做什么?快滚出去!”

那和尚合十道:“贫僧不是臭要饭的。”小二看清楚了他的面容,更是吃惊,捂着鼻子道:“晦气!晦气!走不走?不走老子打你!”想要伸手去推,可见那和尚身上的脓疮,实在不敢。

这时楼上的客人也都看清了和尚的面目,纷纷皱起眉头,有好几人隔得近的闻到怪味,哪里还吃得下去,拂袖下楼而去。掌柜的跑上来一看,气得七窍生烟,尖着公鸭嗓子连叫:“快给老子打下去啊!”

小二提起跟凳子,向那和尚背上砸去,“啪啦”一声,凳子碎成数块,四散飞落。小二连退几步,双手抖个不停,颤声道:“掌…掌柜的,这是个练家子!”

楼上其余客人见打起来了,只道这和尚是来寻麻烦的,当即纷纷下楼而去,伙计们拉也拉不住。只有小靳小钰和毛介等人没走。掌柜的白了脸,道:“你…你要做什么?我…我去报官!”

那和尚找了张靠窗的位子坐下来,道:“贫僧只是要吃碗粥饭,掌柜的何苦拒人于千里外?”

掌柜的眼见今天这人是砸定生意了,哭丧着脸道:“大爷,小的哪里得罪您了?”那和尚道:“没有。”掌柜的道:“那…要不,您开个口,小的看能不能孝敬您点?”和尚摇头道:“贫僧只要碗粥饭。”

掌柜的莫名其妙,道:“可…可是…您这样,不是砸了小的生意吗?”

那和尚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得罪了。”说着掏出两锭银子放在桌上,道:“这些,够赔施主损失了吧?”

小钰瞪大了眼,道:“啊,那是我们刚才施舍给他的!”小靳低声道:“坐好,别说话。”

掌柜的见此情形,也无话可说,面对这样的疯和尚,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报了官更麻烦,谁知道这和尚有什么背景没有?就算打得赢,这臭和尚关到牢房里有吃有喝,而自己还得照规矩被官府敲一笔,只得对小二道:“小心侍侯着,给他上饭。”跑到小靳这边来连声作揖道歉。

小靳笑道:“没事。都是给银子吃饭,哪里就碍着眼了?你自己忙去吧。”掌柜的千恩万谢,又到另一桌去道歉。

那老头一开始见到那和尚也有些惊异,后来见了小靳的态度,竖起拇指道:“小兄弟,你真是豁达之人。但不知尊姓大名?”

小靳笑道:“什么尊姓,小混混一个,无足挂齿。”老头道:“听小兄弟的口音,不象是本地人啊?”小靳的手在桌子下将小钰一握,阻止她乱说话,正色道:“老人家好眼力。我们正是从江南过来,本是想投亲靠友的,不想战乱陡现,这边兵那边匪的,亲戚也没了踪影,暂时在此盘恒,正想着怎么回去呢。”

那老头问道:“小兄弟哪里人士?”小靳道:“吴郡。”

老头一拍大腿道:“嘿,巧了!小老儿也是吴郡人,出来了大半年了,也正要回去呢!如果小兄弟不嫌弃,咱两做个伴,同回吴郡如何?”

小靳嘿嘿笑道:“那敢情好!快请坐下喝点酒再说。老人家,你这手点石成金…嘿嘿,有点意思啊。”老头老实不客气地坐下,道:“这个…不瞒你说,也是机缘巧合,才学会了这绝活。也就是你我才说——祖上积多少世的德才行呢!”

小靳一个劲地道:“有意思,真有意思!来,喝酒喝酒。”老头喝了两杯酒,又道:“其实呢,只要掌握诀窍,别说石头了,就是破布、树叶,只要你想变都能变成金子。我说…小兄弟,你我一见投缘,想不想拜我为师学两手?学会了,可包你一生享用不尽呐。”

小靳傻笑道:“老人家,你开玩笑。”

老头正色道:“什么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我啊这一辈子还没有徒弟,早想这个机灵的人收来,传了我这绝活去…你愿意不愿意?”

小靳仍旧傻笑道:“这么神奇的…我学不会…”老头呵呵笑道:“不难不难,有我教你,保管一点就通!”小靳又道:“可是…我也没钱拜师…”那老头爽快地道:“好说好说!你我有缘的,反正不是要一起回吴郡的吗?左右无事,我就可以教教你。只要你跟我走就成了,其他的不用管,哈哈,哈哈!”

小靳迟疑地道:“是吗?那…那敢情好。但…你刚才那手有点玄,我还没看清楚呢。那…要不…”指着一只小酒杯道:“你把这个也点成金子,我就拜你为师,行不?”

那老头爽快地道:“怎么不行?你看仔细了!”拿起杯子,正要再变,小靳忙道:“等等!嘿嘿,老人家,这东西我被人骗过,总是不信,想找个人帮忙看着你身后,没问题吧?”

那老头一怔,小靳已经开口喊道:“喂,那边那位师傅,麻烦你过来做个见证好不好?”老头道:“人家可不会瞧咱们这些小…”

没想到那和尚立时道:“好!”说着走到那老头身后,合十道:“贫僧就来做个见证。”

小靳又道:“那边桌几位朋友,也请来见证一下,今天的酒钱就算兄弟的!”毛介等三人交换一下眼神,毛介打着酒嗝道:“好啊,老子也不信,非看看不可!”当下与铁风两人一起走过来,脚步浮华醉意甚浓,其实一个看着老头,一个看着和尚。剩下的焦顺生则暗中看着楼外。

小靳又对小钰道:“嘿嘿,你总是怕这位师傅的脸。来吧,你先到后面去,远远看着就行了。”小钰忙三两步跑开,隔得老远看过来。

这一切来得迅速,那老头一时怔住了,隐隐觉得前后左右给围了起来,可要说有什么不对劲,也说不上来…小靳催促道:“老人家,请吧。你这次还能变出黄金来,我立马给你磕头,拜你为师!请啊!”

老头无声的咽了口气,将布盖在酒杯上。这次连念叨都省了,一双眼死盯着小靳,须臾,将布一扯,又露出块金子。

小靳拍手笑道:“好看!真是好看!再赏你!”丢一块银子过去,老头本能地伸手接了,陪笑道:“好说…”

话音未落,小靳脸色一沉,啪的一拍桌子,喝道:“假的!”

铁风右手如风,抓向老头左边肩胛,快若闪电,乃是他成名绝技“盘山擒拿手”其中一招,专拿对手锁骨,一旦被拿住,除非拧断骨头,否则脱不了手。这一抓正中那人肩胛,铁风大喜,正要反扣,忽地手腕处剧震,竟被那人体内真气弹得一麻。就这么一瞬间的耽搁,那人身子一斜,既不出手,也不出脚,身体直接向左一侧,整个大臂重重撞在铁风胸口。铁风闷哼一声,直飞出去,撞翻桌椅无数。

铁风刚才动手的瞬间,毛介同时在右出手。他手腕一翻,手里已多了一柄七寸长的袖剑,径向那老头右边肋下刺去。谁知那老头向左一侧,袖剑只差那么三分,从他身前划过。毛介还没来得急变招,就看见铁风口喷鲜血,直飞出去。他暗叫声不好!手腕又翻,就欲将那袖剑当做袖箭脱手飞去。

岂料那老头见机奇快,撞飞铁风的同时,借着身体倾斜之机,一脚踢在毛介腿上,将他往上一撬,毛介哎呀一叫,袖剑脱手的时候就偏了一寸,贴着那人肩头飞过。毛介见机也快,他的地堂腿也算师出名门,立马一绞,缠住那人的腿。

那老头腿被缠住,连弹了两下,但毛介顺着他的力道左翻右滚,就是不让他拉回去。那老头目露杀机,并指成剑,戳在毛介小腿GGG穴上。这一指力之大,毛介几乎觉得被他戳穿了,半边身子顿时酸麻。眼见他第二指又要杀到,忙叫道:“砍他后面!”

老头刚才便留意观察他们三人,知道剩下一人臂长肩宽,手背又厚又硬,应是使大刀之类的外家高手,当即反手一掌,以阴柔之力袭向身后之人。但听“扑”的一声闷响,入手处竟又软又绵,如中败絮,发出去的功力竟不知去向。老头吃了一惊:竟然还有如此人物在此!他知道今日只可速战速决,用力一震,将毛介弹开,回身连续三掌,每一掌都运足十成功力,刹时间方圆数丈内寒气逼人。

却见眼前一花,一块破布飞起,在面前绕了一圈又绕一圈,每一圈都将掌风牢牢圈住。老头只觉一股醇和深湛的内力将自己团团包围,没有一丝力可以透得出去。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知道自己内力远不及对方,惧意一生,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逃!”

他也非等闲之辈,如此境地中仍不乱阵脚,暴喝一声,不退反进,猛地变掌为拳,向前猛推。适才的阴柔之气瞬间变成阳刚之力,力道之大,且又直向破布绕成的圆圈中心推去,隐然有同归于尽之意。这一下大获成功,逼得对手不得不侧开一步。老头心念如电,一掌拍在右边噼过来的一把刀上,将刀拍歪,立即向后倒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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