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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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如明光知道今日牧云天翊就会进宫看元妃,不晓得马上听曲会不会一同前去,闻言颇难作答,想了想笑道:“听闻他和五殿下新学了一套刀法,两人常在一处切磋。”

  “他和熙儿最要好,唉,他们这几个还有几分孩子样,不像亮儿少年老成,只爱那些军国大事。”黎氏像是数落又像是自夸。

  “二殿下能为皇上分忧,是国家的福气。”穆如明光想到牧云天翊,私下里对政事是够用功的了,当了皇帝朝臣的面却看似毫不在意,令人又喜又忧。

  两人凤舆到了东华宫,殿门外的护卫禀告说皇帝和青妃皆未到,只得先行候着。

  青妃此时已驾马离了鸾和宫。仗了皇帝特许的旨意,她堂皇地骑了一匹黑马,不顾身后追赶的仪卫,径自沿了路奔去。走不多久,人已迷路,偏偏自负马快,换条路继续向前。

  “是谁在宫中骑马?”

  月映拉了缰绳傲然停下。宫中能骑马的唯有牧云家和穆如家,依据宫规,女子除有特旨否则不能驾马。她回过头去,见到牧云锦亮正骑了骝毛骏马,一件石青紧身缎衣,披了明黄的披风,目光炯炯有神。

  “原来是二殿下。”拉马靠了过去。

  牧云锦亮骤见青妃一身骑马装很是明丽,心中惊艳,笑道:“见过娘娘。我道是谁,娘娘是要去东华宫听曲么?走错了路。”

  月映正想答话,瞥见远远又驰来一匹白马,座上那人像是牧云天翊。她狡黠一笑,牵动缰绳与牧云锦亮并排立了,忽然蹬上他的脚,另一腿横空直跨,生生从自己的马上荡去他的坐骑,与牧云锦亮贴面对坐。

  “娘娘!”牧云锦亮猝不及防,被她吓了一跳,暗忖这情形要是传到父皇母后耳里,恐怕会被一顿臭骂。

  “你说,我的骑术好不好?”月映笑得一脸天真。

  牧云锦亮哭笑不得,只得点头,挣扎了要下马去。月映伸手一拽,冷冷地道:“我是毒蛇吗?一个个见了我都要逃。”

  她说得特别大声,彼时牧云天翊的马已近,牧云锦亮听见蹄声,急欲脱身。月映的手牢牢牵住,就是不放。

  牧云天翊看见两人纠缠,本想避开另寻一条路,无奈月映的目光早过来招呼,三分奚落三分得意,还有三分的怒气。他皱起的眉头便慢慢抒展开,心想,我难道怕你不成,一打马来到两人身边。

  “二哥。”

  牧云锦亮从容回头,对他笑道:“青妃娘娘在宛车学了一手好骑术,特意耍给我看。三弟,你驭马的本领不若,可敢与娘娘比试?”

  牧云天翊只当眼里没有别人,盯了牧云锦亮笑道:“驭马也要看马儿心性,品性不端的马就算跑得再快,我也不敢驾驭。不说这个,父皇在东华宫要等急了,你早些来。”

  说完,轻巧地驾马掠过两人,与月映擦肩而过。

  牧云锦亮答应了一声,回过头对月映道:“娘娘戏弄儿臣可够了么?”

  月映将冲上的恼怒压在心底,手中缰绳一动,将马儿拉近,反身横跨回马上,动作利落漂亮。牧云锦亮看直了眼,顾不得埋怨,苦笑摇头道:“不愧是瀚州长大的儿女,娘娘的骑术儿臣自愧不如。”

  月映嫣然一笑,又慢慢敛去了笑意,瞟了一眼在不远处看守的护卫大气不出的样子,淡淡地道:“困在这个大笼子里,再好的马也没有用,只能听听曲子度日了。”

  一甩马鞭,朝了牧云天翊去的方向飞驰。

  牧云锦亮呆呆望了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未央(二)

  当天下午,安国公府里,牧云锦亮正与老爷子对弈。

  他犹自怀想早间的事情,月映贴面的笑容和薄嗔的怒意一直在眼前晃动。对牧云锦亮来说,美丽的女子见得多了,这般胆大无忌的却是头回,不免有些心乱。

  胡思乱想之际,他指下败局已露,本无心恋战,想到自己的来意,不由又镇定地道:“国公爷老当益壮,小子认输不难,只怕扫兴,不如拼了,看能否力挽狂澜?”

  安国公哈哈大笑,赞许地点头,“好,要的就是这股闯劲,不可轻易言败啊!”

  两人手谈多时,直至夕阳西斜,雕栏尽染暮色。

  “我输了。”牧云锦亮将手边的锦盒一推,“说起来,这份礼竟可做赌资。”

  安国公并不在意,含笑道:“在这里用晚膳吧,珊瑚也在,你们多日没见了。”

  牧云锦亮点头,打开锦盒,炫出一块巴掌大的温玉,润泽缜密,扣之清越。安国公眼尾扫过,亮了一亮,继而压下喜色,代之以爽朗的笑意。

  “这是好东西呀,难为二殿下寻了来。”

  “国公爷爱美玉胜过爱美人,这点玩意入不了眼,委屈国公爷收下,随便放在案头给它个容身地罢。”

  “二殿下过谦,宫里也鲜见这般纯粹的玉色。”安国公忍不住赞叹了两声,“我们亲若家人,二殿下如是特意为我求来,真真费心了。”

  牧云锦亮合上锦盒,郑重地放在安国公的面前,“既是亲若家人,分什么你我彼此。对了,我也给珊瑚妹子带了礼物。”说完,摸出一对蝴蝶形的晶石耳环,放在棋盘上。

  一个侍女走近,在安国公耳旁低语了一句,安国公笑容一收,无动于衷地道:“知道了。”

  牧云锦亮悠悠地端起面前的清茶,闲闲拨弄棋子。安国公道:“珊瑚早间染了春寒,竟咳嗽起来。只有让我这个老头子陪三殿下用饭了。”

  牧云锦亮心中一动,关切地道:“我去看她如何?”

  “呵呵,二殿下太客气,别宠坏了她。”安国公拍了拍手,“传膳。”

  下人送上酒菜,一色白如霜雪的杯盏盘碟,葱翠小菜鲜艳欲滴,金缕银丝肉香扑鼻。不一会摆满一席,菜式令人眼花缭乱。牧云锦亮叫了声好,“国公爷好口福!”

  安国公拍了拍肚子,“老啦,唯剩这点口腹之欲,登不得大雅之堂。”举筷邀请牧云锦亮。

  两人觥筹交错,谈性甚浓。牧云锦亮说完杂事,慢慢将话引到皇帝身上,说道:“父皇自娶了青妃后,有点不大理会朝政。”

  安国公笑道:“如今宁州已议和,殇州夸父王又病死,宇内太平无事。你父皇操劳半生,该享享清福。再说宠幸青妃是对瀚州诸部示好,二殿下聪明过人,岂会不知?”

  牧云锦亮若有所思地笑了,出了会神,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澹然说道:“这些日子,国公爷隔天就会和我父皇密谈数个对时,既然国无大事,畅谈的又不知是什么?”

  安国公在空中停筷,夹起一块肥肉,放在口中大嚼。牧云锦亮也不等回答,兀自舀了一勺汤,浅啜一口。

  安国公咽下那块肉,忽然打了个嗝,摸着肚子道:“可怜这点肚皮,吃不尽天下珍馐。唉,太过贪心了,总是不好。”

  牧云锦亮神色一凛,低头捧起雪色汤碗,埋首喝汤。

  “二殿下,你知道越州天罗的事么?”安国公沉吟道。

  牧云锦亮心想,这贪心说的莫非不是自己?忙道:“我知道父皇对他们极为顾忌,却不知怎地,从不见他说起。”

  “难得难得。别说是二殿下,朝中这些大臣们,能窥得皇上心事的也寥寥无几。只有我和成国公,当年参予其事,皇上无人分忧,只能招我们共同议事。”

  当年。牧云锦亮隐隐觉得涉入了大端隐秘的国事中去,不由手心发汗。安国公眯起眼回想,他回味往事的时候,牧云锦亮仿佛感受到那股凄冽的意味,紧张得忘了呼吸。

  “皇上是绍统十三年亲政的。之前由襄帝和穆如世家辅政,当时少主年幼,四野未服,和帝、宣帝甚至武帝时的权臣各自为党,局面混乱不堪。襄帝为免有人专横乱政,不得已暗招天罗,择人诛之。此事有损帝威,极易被人指摘,襄帝怕影响皇上将来亲政,故连穆如世家也统统瞒过,仅与我和成国公、将军代武三人密谋筹划。”

  牧云锦亮目瞪口呆,吃吃地道:“朝野传闻……果真……果真有其事……”

  安国公严肃地道:“我知殿下聪颖,个中分寸必当知晓,此事绝不可再传。”

  “是,我明白。”牧云锦亮叹道,“莫非我父皇因此受制于天罗,不得不出兵剿灭?”

  安国公摇头,“皇上远虑刚断,天罗不过是刺客而已,就如这棋盘上,小小一枚棋子,焉能动得了天子?只是皇上即位后,依然摆布天罗为其所用……”

  牧云锦亮吃惊道:“啊,这……”想起晓事以来一些大臣的下场,背脊尽是冷汗。

  安国公神情平淡,为他倒了一杯凉茶,牧云锦亮心神不宁地喝了,听安国公敲了桌子道:“二殿下何必害怕?天罗为钱卖命,杀的都是危害我大端的蛀虫。”

  “是。”牧云锦亮不好意思地挤出笑容,又喝了一杯茶,定了定神道,“他们来去无踪,确实叫人心惊。好在为父皇卖命,便不可怕。”

  “不然。他们为的是钱,是权力。有了两代帝王的支持,目前天罗的势力财富庞大到不可想象,已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皇上未雨绸缪,实是明智,否则继续与虎谋皮……”

  牧云锦亮点了点头,想起近日看到的蛛丝马迹,大致明白了皇帝的打算。

  “罢了,此事很快就会有分晓,等大军灭了天罗,再将残余扫尽,皇上就可安心了。”

  牧云锦亮忽想到青妃,父皇特别的宠幸源出有因,不过是想给臣子们看到的一面。他熟悉的父皇还是心目中那个志向远大的一代帝王,沉迷女儿乡这种旖旎情志是不会再有了。

  两人聊完,已是暗时之中。牧云锦亮告别时,安国公递上一本薄册,笑道:“老头子我占了便宜,二殿下不能空手回去。”

  牧云锦亮随意翻动之下,不禁动容,“《无双忘忧谱》?这是孤本!”

  “不错。二殿下是知棋之人,这本棋谱当有裨益。”

  牧云锦亮想到珊瑚,知道一切尽在不言中,连忙珍重收好。安国公亲自送到府门外,彼时明月高挂,清风满袖,他看着春夜中的少年,越瞧越是欢喜。可是想到侍女传达的那句话,总觉不妥。

  送走了牧云锦亮,安国公立即回到内堂。屋中绘满各种星图,他的孙女郡主珊瑚正襟危坐,肃然在焚香案前静候。她轻衣缓带,一袭长发委地,姿容算不得极美,但胜在从容有度,望去如出世的神女。

  “好孩子,怎么忽然不想见二殿下了?”

  “爷爷是想拉拢他么?”珊瑚直视祖父。

  安国公素知这孙女天赋异禀,不可寻常待之,闻言答道:“不错,他有意示好,我岂可无情。”

  “爷爷似有和他结亲之意。”

  安国公一怔,这的确是他心中所想。珊瑚的父亲太过懦弱,一旦他百年之后,即使承担了这个爵位,也无力为皇帝分忧。恐怕不出一、二年,安国府就要门前零落,失去恩宠。他正是看出牧云锦亮近来有亲近之意,特别动了心思,要撮合他们两人。

  安国公沉吟的时候,珊瑚敛容说道:“爷爷最好断了攀附的念头。如果把我嫁给他,非但将来成不了皇后,我家还会有大难。”

  安国公大惊,靠近珊瑚坐下,急切地道:“几个皇子中,二殿下是最出色的一个,即使不能继承大统,也不致有大灾大难。你说的,可是近日推演出来的星象?”

  珊瑚点头,乌黑双眼中缥缈的神情一如深邃的夜空,不由人不信。

  安国公沉思片刻,眼中光辉一闪,像是下了决断,道:“如果你一心助他,不能挽回败局么?”

  珊瑚沉默良久,肯定地道:“爷爷知道我的本事,若我一心助他,可保他临危不死,尚有后福。”

  安国公长叹一口气,踌躇了半晌,握住珊瑚的手,忍痛道:“乖孙女,不是爷爷狠心。皇后已动心要与我联姻,趁我还在,为你找一个好归宿,是我最后的心愿。皇上对我全家不薄,二殿下又是个人物,如你能救他,千万不可留余力。”

  老人的语气里充满悲凉。阖府人的未来曾系在他的肩头,如今,他要将这重责传给孙女。

  “爷爷……”珊瑚俯下身一拜,淡淡的笑容里有洞悉世事的释然,“孙女自幼研习星象,知道天意不可违。但爷爷说到了这个地步,孙女再不尽心,于国于家都会害事。既然如此,不如成全爷爷的心意就是了。”

  她幽然一笑,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光芒渐隐。

  “珊瑚,你告诉爷爷,最后你的归宿会是什么?”安国公忽然问。

  “爷爷说笑,你知道我算不出自己的命运。假如我真的嫁给了二殿下,而他又能借我之力侥幸避过灾祸,大概,我会成为一个不快乐的王妃吧?”珊瑚淡淡地道,挽起一缕青丝,看它在指尖无力滑落。“这条路能保得天下太平,保得我们两家安康,珊瑚纵然不幸福,也无关紧要了。”

  安国公呆了一呆,不明白她为什么有预感自己会不幸福。他暗忖,只要牧云锦亮能够好好对待珊瑚,她的未来将不会暗淡。因此,势必要点醒二殿下,要诚心诚意地接纳珊瑚。

  安国公移开身躯,朝珊瑚拜了一拜。

  她轻巧避过,站起身,依依地望向窗外深沉的夜空。

  “就让我承接二殿下今后的命运吧。”

  

未央(三)

  高高的宫墙外,宛车王子乌里克只身一人,顾影徘徊。他已经几次请求觐见青妃,无奈妹子铁了心肠不见,令他难堪,心中更是恼怒。

  原以为此时已踏上返乡之路,不想朝廷的诏书迟迟不见,送亲的队伍就要北归。他心下急了,左右打听,才知月映在皇帝面前开口要留下他。他又惊又怒,有心寻妹子问个明白,却屡屡吃了闭门羹。

  这天午后皇帝将设家宴,招众观赏雷州毕钵罗使团的杂戏技艺,乌里克因青妃的缘故也在受邀之列。婚典后乌里克尚未见过皇帝,生怕见面即被圣命要求留在东陆,有心赶在宴会前向妹子进言,求牧云显收回成命。

  不想青妃再次拒绝相见,乌里克不甘离开,守在宫门外盘算对策。

  他这里寻事待发,徘徊深思之际,不想看到匆忙行走的牧云锦亮,看样子是要往承裕宫而去。乌里克正愁无人相助,连忙招呼,“二殿下。”

  牧云锦亮停步,走近了惊奇地道:“王子怎会在此?”

  “你来得正好。我来见青妃,既撞见你,不如与我同去。”

  牧云锦亮闻言作难,“青妃娘娘虽是母妃,我去问安未尝不可。只身圣眷正隆,怕是不便。”

  乌里克皱眉,皇城里繁琐的宫规是他最头疼的,牧云锦亮说得不无道理,他不想弄巧成拙,心下踌躇。牧云锦亮笑道:“我正想去见母后,王子可愿同行?”

  乌里克被他一言触动心事,大喜道:“如能见到皇后,天大的事也有法子。”牧云锦亮淡淡一笑,殷勤地引他改道而行。

  两人到承裕宫之时,郡主珊瑚身着吉服,正与皇后一同品茶。黎氏谈兴颇浓,听到通传后对她笑道:“正好,你替我看看,这个宛车王子有没有当大汗的福气。”

  珊瑚乖顺应了,避入内室,隔了珠帘在里面悄然打量。

  牧云锦亮替乌里克引见,黎氏扫视他跋扈壮硕的体态神气,赞道:“草原上长大的孩子,就是比东陆的孩子健壮。你看我们亮儿,自幼习武,但手脚还是纤细了些,比不上喝马奶的你。”

  乌里克慌忙拜倒,他困在东陆,即使是雄鹰也折了翅膀。皇后黎氏是他能看到的最大希望,当下收起平素的放诞不羁,老老实实地与皇后有一句答一句,不敢多言。

  寒暄了一阵,黎氏道:“说起来,王子几时回宛车?亮儿与你交好,少不得要送到当阳谷外,这些日子也该筹备了。”

  乌里克眼中掠过急切的目光,恭敬地道:“臣在等候圣旨,不知皇上属意如何。”

  黎氏笑道:“千里思乡,你母亲想来天天念叨你回家的事。我冒昧代皇上说一句,牧云氏必不会亏待你们兄妹,王子只管安心等待,不日就会有好消息来了。”

  乌里克喜不自胜,连忙拜谢,黎氏轻淡地说道:“将来王子成了汗王,驰骋瀚州之际,别忘了和亮儿这份情谊。”

  “臣不敢忘。”乌里克说完,走到牧云锦亮面前,亲热地把他揽住拍着肩膀,“我们是好兄弟,从今后不分彼此,二殿下想要什么,我宛车能有都会竭尽所能。”

  牧云锦亮笑道:“王子太客气啦。好兄弟说什么生分的话,王子他日就是汗王,有暇我就去瀚州看你。我们一起畅游溟朦海,你说可有多好?”

  乌里克想到火雷原,想到溟朦海,越发的心急火燎。这时上了茶点,他吃了半块,忍不住又道:“午后皇上设宴,我回宛车的事……”

  牧云锦亮看出他的心思,安慰地递上一杯茶,“皇上看到王子的面,就会想起此事,到时只需母后多说一句,还怕不能如愿吗?”

  乌里克接过茶水,掩饰心中的忐忑,尴尬笑道:“唉,东陆有句话说的好,近乡情怯。我们那里叫做‘要回家的马儿跑得欢’,我的心早飞回去了,嘿嘿。”

  他既得了准信,只觉有无数事待办,竟再坐不住。牧云锦亮何等知趣,看了他浮躁的样子,向黎氏告假,说两人需回去准备午后的家宴,就这样退出了宫去。

  送走了乌里克,牧云锦亮返回承裕宫,珊瑚已坐在黎氏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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