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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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求就见外了,刘兄有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关允改口称呼刘秘书为刘兄,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无形中就拉近了他和刘洋之间的关系。

关允知道,刘洋向他开口,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而且在眼下的形势下,刘洋冒着被呼延傲博呵斥和冷落的风险和他深谈,并且向他开口,显然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虽说官场上秘书背叛领导的事情不多,除非是领导被双规,要从秘书身上打开突破口,在这种情况下,秘书自知死路一条,与其同死,不如争取立功,以求得独活,才会出卖领导,一般情况下,秘书背叛领导,不但会被领导所不齿,也会被外人看不起,最终落一个无人信任无人敢用的下场。

刘洋此举,也不算是背叛呼延傲博,只能说是想为自己谋一个出路罢了,关允完全可以理解刘洋的心思。好不容易机遇来临,从一个过渡性副市长的秘书一步跨越当上了市长秘书,本以为前途无量,但几年来不见外放,而且以他现在副处的级别,如果在秘书岗位上,也算到头了,再难前进一步,现在是全市范围内的人事大调整,如果运作得当,安排一个区县的党政一把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面对如此重大的机遇,刘洋如果坐等机会溜走,才是蠢笨。

当然,也许有人会想,刘洋完全可以再跟呼延傲博几年,等呼延傲博担任了黄梁市委书记,他身为秘书,也会水涨船高。也是,这条路也不失为一条迂回之策,但话又说回来,秘书岗位终究只是一个过渡性岗位,有机会外放时,通常都不会留在领导身边再担任拎包倒水的角色。

况且,呼延傲博和蒋雪松的最后大战,谁胜谁负还未可知。虽说秘书要和领导荣辱与共,但如果现在有机会外放,以后如果呼延傲博胜了,固然对刘洋来说也是好事,万一呼延傲博惨败,他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冲击。

由此,此时外放就成了刘洋现阶段最明智的选择。

凡事有好处就必有风险,想必刘洋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让他有意外放的想法传达到蒋雪松的耳中,只能经一人之手——就是关允。

事情的结果有三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关允果断拒绝他的提议,转身走人,他落了一个自讨没趣的下场。另一种可能是关允同意为他传话,但他也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并且要承担相应的代价,诚意就是要配合蒋雪松的大计,适当地出卖部分呼延傲博的利益,最终外放成功。

最坏的一种可能就是蒋雪松没有帮他外放,而呼延傲博也察觉到了他想要外放的心思,对他冷落甚至打入冷宫,最终他两头踩空,一头栽倒,黯然收场。

刘洋早就想好了,最坏的结果也无非就是打回原形,他本来就不看好呼延傲博和蒋雪松的最后一战,呼延傲博身上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万一呼延傲博倒台,他到时必受连累,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被呼延傲博冷落更好。

秘书要跟对人,跟不对人,是一辈子的事情。结婚了,发现媳妇不称心,还可以再换,但跟错了领导,对不起,除非领导换你,否则你别想脱身。刘洋也知道他的做法很不地道,但为了自身的前途着想,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争取。

现在的社会,有职就有权,有权就有实惠,就会蔓延滋生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脉资源,就会有许多决定、选择的机会。人脉资源是最富贵的财富,没有人脉,就没有未来。刘洋决定放手一博冒险一试,也是他看中了关允的为人,知道关允就算不答应他的请求,也不会转身就出卖他。

因此,刘洋鼓足了勇气说道:“关大秘,以我的年龄和级别,在秘书的岗位上,也算做到头了,再做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眼下正有一次大范围人事调整的机遇,虽然呼延市长没有明确什么,不过我倒是有动一动的想法……你能不能帮帮我?”

关允无语,心中波澜起伏。

秘书一职,确实是表面上风光,其实步步凶险,古人云,伴君如伴虎,秘书陪伴领导也是如伴虎,领导的喜怒哀乐都会影响到领导的情绪,高兴时,或许不会和秘书分享,不快时,秘书绝对是首当其冲的第一发泄人选。

关允担任秘书的时间还短,但从担任市委一秘时起,他就知道身为市委书记的秘书,最大优势不在于身为秘书时如何作威作福如何狐假虎威,而是以后的升迁有保障,背靠市委一把手这棵大树,他一旦外放,主政一方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机会合适。

任何一个秘书从步入秘书岗位时起,就盘算着有一天主政一方呼风唤雨,谁也不会想着要当一辈子秘书。同一职级的官员,在秘书岗位是臣,在区县就是君,主政一方是凤凰,身为秘书就只能是一只鸡了,因此每个秘书内心里都有早些离开秘书岗位的念头。

刘洋想要外放的举动,必定没有经过呼延傲博的同意,关允如果帮他传话,等于是挖了呼延傲博的墙角。若是平常,他断然不敢,但以现在蒋雪松和呼延傲博之间的紧张关系,刘洋此举,反倒是瓦解呼延傲博势力集团的一次有益的尝试。

成,则让呼延傲博威信大失,威望大降,败,则是刘洋被呼延傲博冷落,和呼延傲博离心离德,不管成败,自己一方都没有损失,何乐而不为?

不过关允清楚,最大的难题在于蒋雪松,以蒋雪松的性格,挖呼延傲博墙角的事情可能不屑于去做。

如果市委组织部突然提名刘洋外放担任县长,事先却没有征求呼延傲博的同意,就是严重的政治事件了,呼延傲博必定勃然大怒,而且毫无疑问就会怀疑到蒋雪松头上。

要怎么说服蒋雪松才是整个事件成败与否的关键,关允沉吟片刻,说道:“我理解刘兄的心情,不过这件事情不好办。”

“我知道不好办,要是好办的话,我也不会求到你关大秘的头上。”刘洋讪讪一笑,“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就一句话,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关允低头微一沉思:“我试试吧。”

刘洋立刻站了起来,伸手和关允握手:“谢谢关大秘,这事儿,还得请关大秘保密。”

关允呵呵一笑,和刘洋握手:“我就是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刘兄就这么想离开政府办?”

市长秘书的关系和职务在政府办,同理,市委书记秘书的关系和职务在市委办,关允说刘洋想离开政府办是含蓄一说,其实还是暗指离开呼延傲博。

“有一首诗,愿与关大秘共勉——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刘洋感慨万千地说道,“机遇来了,就要抓住。运气到了,就赶紧出手,三分运气,必须要附加七分运作,关大秘,你比我年轻,但你比我更深刻地理解其中的道理,岁月不待人啊。”

官场中人,年龄是个宝,以刘洋现在的年纪,再干个四五年秘书,就快四十岁了,再下去也不过是县长或县委书记,等于是耽误了一届的时间,想再向上升,就难了。官场中人就和电影明星一样,时刻都深刻地体会到岁月不待人的迫切。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关允回了一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刘洋也没送关允出来,唯恐被人发现说闲话,他站在门内望着关允离去的背影,半天一动不动,心中浮动一丝悲壮和无奈,形势比人强,谁能想到,让他嫉妒让他痛恨的关允,现在也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关允,能帮他实现心中的美好愿望吗?

人生就是一场赌注,赌对了,就能一举成名。赌输了,或许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他就是要赌一把,不能让呼延傲博拉他陪葬,他要早早跳出呼延傲博的阴影,去可以实现自己心中理想的一片天地,哪怕……哪怕为了目的而出卖了呼延傲博也在所不惜!

关允从刘洋的办公室出来,直接下楼,一刻也没有停留,出了市委大院,就直奔山海天酒店而去,小妹和金一佳去了孔县,齐昂洋、李梦涵和苏墨虞等人还在,而且他和温琳有约,也约在了山海天酒店。

刘洋的意外插曲,让他对黄梁局势的前景更多了信心,呼延傲博众叛亲离在即,他还能有什么杀手锏可以施展?连最贴身的秘书也要和他背道而驰了,呼延傲博做人失败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奇葩了。

不多时来到了山海天酒店,关允已经看到了温琳在酒店门口翘首以待的笑容,正要快步迎向前去,忽然,从旁边的人群中冲出一人,此人人高马大,一脸络腮胡子,圆脸大眼,乍一看长得真像张飞,他手中有一把明晃晃的东西,二话不说,寒光一闪,就朝关允当胸刺来!

第389章 信号

关允万万没有想到,在郑天则失踪、进取学院大火点燃之际,还有人敢对他暗下毒手,猝不及防之下,被对方正好刺中胸口!

难道小命就这么交待了?关允一直以为在死亡来临之时,会是无边的恐惧和惊慌,不想心中却是澄明如镜,无喜无悲,甚至在一刹那他心中想的不是离开人世的遗憾,而是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或许,就此抛下尘世所有的羁绊,从此化为一股轻风飘荡于天地之间,也不失为另一种逍遥自在的生命形式。

只是一瞬间的光阴,对关允而言如一天一样漫长,等络腮胡子快步如飞,从他身前一闪而过,迅速地消失在人群之中时,他才如梦方醒,呆呆地望着怀中抱着的一卷东西。再低头一看,身上没有伤口,也不见一滴鲜血滴落,胸口更没有插上一把明晃晃的刀,只是怀中多了一卷纸。

似乎是一幅字画,卷轴的两端是名贵的汉白玉,在暮色之中,乍一看确实如刀光一般森森逼人。

关允抱着怀中不知何物的卷轴,呆立了半晌,忽然才摇头一笑,刚才一瞬间,他以为他真的要死的时候,或许就是几秒钟,却又如一生一般漫长,他一生的经历就如电影一样在眼前丝毫不差地全部放映了一边,仿佛冥冥之中有记录一个人一生的功过和是非的机器一般,让他真真切切地回忆了一生。

虽然只有24年的短暂人生,但从头到尾又重新回忆一遍,对他造成的冲击和带来的震憾无法用语言形容。

之前,关允就不是一个无神论者,而此时此刻经历过了生死两重天之后,他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神秘和宝贵,同时更加坚定地认为,无神论者以否定神明的存在来为自己肆无忌惮的行为寻求心理安慰,其实否定的不是神明,是让人敬畏的道德、必须遵守的规范以及良心。

古人敬畏天地和神明,敬畏良心和道德,所以古时才有圣人和名垂千古的人物出世,试想,如果每个官员心中都敬神明而尊天地,有道德而良知未泯,会有多少为民请命的好官。

“关允,你怎么了?”温琳跑了过来,她没有看到刚才惊险的一幕,只以为关允被一个人挡了一下去路就停在了路上,她哪里知道,刚才的一瞬,关允经历了怎样的生死心理关。

“没事,我没事。”关允恍然一笑,迎着温琳走了过去。

春意渐浓,春节一过,阳气上升,可以明显地感受到空气中蕴含的勃勃生机,虽是夜晚,也不再寒风如刀,温琳也一改以前一身冬装的包裹,穿了裙装,裙裾飞扬的她,就如春天里一朵即将绽放的嫩芽,只等春风吹拂,就会怒放生命中最美的时刻。

温琳打开画卷,是一副山水画,远山有树,近山有水,白云深处有人家,笔墨饱酣,笔法老道,是一张颇见笔力的山水画。

山水画多半都有题诗,此画也是一样,只不过和一般山水画题写山水诗不同的是,画上题诗却是一副春联——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

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据传是中国最早的一副春联,当然,最早的春联如果题错了地方,也只能徒增笑料罢了,春联题写在山水画上,不伦不类不说,更有附庸风雅却不解风情之嫌。

不过,在山水画的下方还有题字——云中世界,静里乾坤,这几个题字和画的意境还算契合。

怪事,谁会莫名其妙送他一副山水画?而且还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关允围着山水画左看看右看看,除了两处题字之外,再没有异常之处,倒让他一时疑惑不解。

但他心里又清楚,这副画肯定是有心人特意送他,必定大有深意,联想到黄梁现在错综复杂的局势,这副画打的是一个哑谜,是谁想通过这副画向他传达一个什么含义?可惜的是,传话之人显然和他境界不通默契不够,他并没有领会出来画面和题诗所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先收起来。”关允说了一句,一抬头,齐昂洋几人已经迎了过来。

听说了关允“遇刺”一事,齐昂洋可是吓得不轻,连说侥幸,万一对方手中拿的不是画卷而是匕首,现在的关允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掉以轻心。”齐昂洋的关心之意溢于言表,“千万不能大意,出师未捷身先死,才是人生的大不幸。”

“什么画,我看看。”苏墨虞在一旁沉默了半晌,没有说一句话,终于等齐昂洋说完之后,她才开口要看画。

“就是,我也看看是不是名家名作,万一是传世的孤本,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李梦涵没心没肺,对关允刚才的生死遭遇浑然不放在心上,却还想着也许可以赚钱。

关允家中孤本珍品无数,虽然他从小对字画兴趣不大,而且老妈也一直珍藏,没有拿出来让他练习眼力,他就没有几分鉴赏字画真假和稀有程度的眼光,但饶是如此,以他对字画市场的了解程度,就算送到怀中的字画是珍品,但因为大煞风景的题字,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苏墨虞重新展开了画卷,看了一番后,摇了摇头:“好像不是什么名家的字画。”

李梦涵也装模作样地鉴赏了一番,也摇头说道:“好像真不是什么名家的字画。”

关允笑了:“好了,别研究了,先去吃饭,不管什么字画了,要是有人想传达什么消息,那么我想说的是,他太故弄玄虚了,不好意思,我没有心情解谜。”

也不是关允故作姿态,也确实他现在一头官司,身上事情太多,哪里有功夫去猜测一个来历不明的字画,而且和齐昂洋几人吃饭,也不是普通的吃饭,是要商量重要事情。

几人将画扔在齐昂洋的房间,去黄梁久负盛名的小吃店一碗香去吃饭。

一碗香饭店位于距离学步桥不远的丛台路上,是一家老字号饭店,以各种蒸碗和乡土风味著称,每到饭点,从来都是客满。在1997年时人均收入普遍不高的黄梁,一腕香有这样好的生意,证明其确实有独到之处。

至于前来吃饭的食客是单纯地因为一碗香的饭菜一绝,还是为了多看一眼号称蒸碗西施的一碗香的老板娘碧悠,就不得而知了。

关允和齐昂洋显然没有心思欣赏碧悠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的容貌,传说碧悠有黄梁第一美女美誉,自古黄梁出美女,不止关允知道,齐昂洋也有所耳闻,不过关允有了金一佳,又亲眼目睹过一个极品美女从小长大的过程,再是黄梁第一美女,怕是也难打动他的心思。

不过碧悠号称黄梁第一美女,确实姿色过人,就连李梦涵和苏墨虞见了,也是连连称奇,苏墨虞还好,知道含蓄,李梦涵却是直言不讳地说道:“如果有人说碧悠是温琳的妹妹,我百分之百相信。”

温琳嫣然一笑:“我可比不了碧悠,碧悠比我漂亮多了。”

一碗香不大,几人赶到的时候,碧悠正在堂前迎客。她皮肤白皙,身材匀称,既有小家碧玉的温婉,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身高足有一米七一,穿了一双平底布鞋,走路的时候轻巧无声。

一身裙装,腰细、臀宽,弧度完美而诱人,蓝底白花的裙装,微泛红色的上衣,衬托得她整个人如一朵亭亭玉立的紫罗兰。

温琳的话是自谦,碧悠美则美矣,如果非要拿她和温琳相比,也是一时瑜亮,不相上下。漂亮女人见到漂亮女人,就愿意对比一番,就和男人爱比较财富和权势一样,李梦涵明是说温琳,其实也有将自己和碧悠对比之意。

其实真要说起来,关允和齐昂洋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见到如碧悠一般的绝色美女,难免也会多看几眼,甚至会攀谈几句,但眼下却没有心思,不提身边有几位美女在侧,就是今天二人要谈论的话题,也不适合跑题。

几人要了一个雅间,在二楼的走廊的尽头,十分僻静,又点了一碗香最出名的八种蒸碗,坐下之后,关允开口说道:“下一步要好好规划一下开发区的投资问题,让冷子天的资金进来,但同时又要阻止冷子天的重污染企业进入黄梁,我已经初步说服了蒋书记……接下来就看昂洋和墨虞的运作了,投资历史文化城和成语故事宫,必须要拿出一个成熟的方案出来。”

“方案早就有了,成熟不成熟,要讨论了再说。”齐昂洋平常嘻嘻哈哈,但在正事上从来不含糊,“不过有一个问题是,郑天则的失踪,会不会影响投资的大计?”

“应该不会,郑天则的倒台在意料之中,他不会成为投资大计的障碍……”关允话说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惊醒,“不对,郑天则不是自己跑路了,肯定是被人困住了。画,对了,画可能是他传递的信号。”

第390章 传话

关允此话一出,顿时震惊了几人。

齐昂洋吃惊不小:“怎么说?你从哪里想到会是郑天则向你传递信号?”

“猜测!”关允用手一指对面的墙壁,“看……”

众人顺着关允的目光一看,顿时一脸震惊。

一碗香的装修风格古色古香,整个酒店飞檐走脊,类似古时的酒楼风格,门口挂的也是一对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如果不是来来往往的人群衣着光鲜而现代,还有汽车声声,直让人疑心回到了古代。

整体风格古典,包间的装修风格自然也是如此,关允几人所在的包间名字叫燕草,房间内有屏风,有壁画,有古筝,墙上的壁画也是古朴雅致,远远望去,远山近水,白云深处有人家,山水静好,老翁垂钓,颇有情调。

上面还有题字。

让众人大吃一惊的不是画中的意境,正是题字——云中世界,静里乾坤!

和关允被人塞到怀中的字画上的题字完全一样,到底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齐昂洋震惊之余,起身到来壁画前面,仔细端详了一番,摇头说道:“不管是运笔的手法,还是画中的意境,还有题字的字迹,和你的画不是出于同一人。”

“那副山水画,画画的人和题字的人,也不是同一人,或者说,画画之人,题写春联之人和题字之人,是三个人。”关允想了一想,想通了其中的环节,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应该说,画是古画,春联是后人题上去的,而‘云中世界,静里乾坤几’个题字,是刚刚题上不久。”

“云中世界,静里乾坤……”苏墨虞在关允的引导下,想通了什么,“似乎说的是一处幽静的地方,云中世界,是说……”

“白云深处有人家——住在山上,白云穿山而过,不就是云中世界吗?”温琳体会过平丘山山顶空中花院的妙处,脱口而出,“静里乾坤就更好理解了,正好呼应云中世界,如果我理解没错的话,应该是说在山上有一间僻静的小屋……”

“小屋就小屋好了,为什么要用世界和乾坤形容?直接写我在山中一间僻静的小屋里不就行了?”李梦涵不但不解,还很是不以为然。

“要是能说个明白,就不会让人暗中借画传话了。”关允笑笑,李梦涵也有意思,想法比较简单,这样也好,是大家的开心果,“画和话同音,传画就是传话的意思,如果能直接传话,也就不是云中世界和静里乾坤了,用世界和乾坤形容就证明了一点,传话的人,被人软禁了,被困在一间僻静的房间中。”

听关允这么一分析,众人都恍然大悟,齐昂洋又问:“好吧,就算你推测得正确,那么你怎么就认定是郑天则向你传话而不是别人?”

“现在黄梁的局势,就郑天则是关键点了,现在郑天则又失踪了,除了他故弄玄虚地传话之外,还能有谁?”关允现在也是完全理顺了思路,但至于是谁软禁或说绑架了郑天则,他不敢妄下结论,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对黄梁的控制力度很大,否则也不会悄无声息地就拿下了郑天则。

要知道,郑天则可是市公安局长,还是黄梁三大宗姓之一郑姓的代表人物,以郑天则在黄梁几十年的经营,他就算完全倒台,也有许多死忠追随,除了戴坚强和屈文林两大王牌之外,他身边不入流的忠心耿耿的手下也有很多。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名正言顺的市公安局一把手,手中的专政力量和地下势力依然十分庞大,能不惊动任何人就将他控制在手,就说明出手之人要么一直就是可以控制郑天则的人,要么就是郑天则最信任的人。

“郑天则向你传话,是什么意思?”齐昂洋现在也认可了关允的推测,但他还不明白郑天则为什么要向关允传话而不是向别人。

“是想让我救他出来。”关允自信地一笑,“整个黄梁,能明白他的暗示并且能救他出来的人,一把手都能数得过来。但最能可能亲自出手救他的人,只有我一个。”

“吹牛不上税。”李梦涵嘲讽关允,笑得很灿烂。

“关弟可不是吹牛,他是实话实说。”齐昂洋毫不犹豫地替关允辩解,“他的话没有丁点儿夸张,梦涵,你不要用你的知见来对比别人的境界。”

李梦涵不高兴了:“齐昂洋,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如关允了?”

“从人生经历和思想高度两方面来说,你确实不如关允。”在维护关允的时候,齐昂洋表现得可圈可点,丝毫没有因为他喜欢李梦涵而迁就李梦涵的任性,“境界上的差距,有时就是天壤之别。对一些境界高深的人来说,说一句真话,别人听来就像是刁钻和刻薄,其实不是,境界高深的人看问题看的是本质,一般人只看表象。”

“说得好像真的一样,不过是泛泛而谈罢了。”李梦涵不服气地瞪了齐昂洋一眼,“什么境界高深,人和人相比,能差多少?”

“差得太多了,人和人的差距不在长相,不在财富,而在思想,人和人的思想境界上的差距,就如夏虫不可语与冰一样,是跨越不了的鸿沟。”齐昂洋继续侃侃而谈,最近他读了不少书,有感而发,“你无论如何和一个生命只有一个夏天的虫子说不清楚结冰是怎么一回事儿。当年释伽牟尼佛带领弟子们修行,要求弟子们喝水的时候,用纱布过滤一遍,弟子们不解其意,问是怎么一回事儿,佛说——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

“当时许多弟子境界不到,但佛说了,就要照做。科技发展到现在,科学证明了水中存在着大量的微生物,当时别人不知道,佛却知道,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

“说得好,昂洋最近读了不少有益的书籍呀。”关允呵呵一笑,接过了话头,“人类对世界的认知有三种情形,现量、比量和圣教量,现量是不用意识思索就能够直觉其存在,比如人的手碰到水火,立刻就知道水火的存在。比量是比度而知,也就是推理之知,如见远处有烟就知彼处必有火,听到隔壁有说话的声音,就肯定有人。圣教量又名圣言量,是因为有圣人的言教才知道的意思。因为每个人的水平有限,而在境界上高出我们许多的圣人教导我们要怎么做不要怎么做,我们就要认真执行,不要怀疑,等境界到了,自然就知道圣人的正确了。”

“现在许多人既不研经,又不读史,且不信圣言量,只知道一味怀疑排斥,还自高自大,其实不过是井底之蛙。”温琳见众人讨论得热闹,也加入了进来,“许多人不读书还沾沾自喜,认为不读书一样可以赚钱,人的一生,活得不是财富,也不是地位,而是感受。感受是什么?就是思想,就是对人生的思索,人不是动物,来人间一趟不是吃吃喝喝就一死了之,一定要思索人什么要生,为什么要死,既然生下来必死,为什么还要来人间走一遭?如果万事转头空,那么人生的奋斗和努力不是毫无意义了?”

温琳的话,让讨论的气氛凝重了许多,一时都沉默不语了。正好服务员上了菜,八大碗一次性全部上齐,包括方肉、酥肉、扣肘、肉丸子、豆腐、海带、粉条和农家时令菜蔬,久负盛名的八大碗芳香四溢,色香味俱佳,顿时让人胃口大开。

“不讨论形而上的论题了,先解决最现实的温饱问题。”关允哈哈一笑,“所谓贫穷布施难,富贵修道难,其实贫穷修道也难,一个人连饭都吃不饱,天天为温饱奔波忙碌,哪里有空闲时间思索形而上的问题。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人真富贵了,却放下富贵去修道,才是让人高山仰止的境界。”

“好吃,好吃。”李梦涵哪里还听得进去关允的话,夹了一块肉丸子,也不嫌烫,吃得直咧嘴,“味道一绝,到底是传统做法,真不错。”

关允哈哈大笑,暂时将郑天则的事情抛到了一边,也埋头大吃起来。

饭后,几人回到了酒店,重新拿出画研究了一番,关允心思一动,用手一扣“云中世界,静里乾坤”的题字,果然,一捅就破,露出了里面的一个小纸条。

众人都惊讶地“咦”了一声,关允拿过纸条一看,上面只有歪歪扭扭几个字:“关允,救我。”字迹如小学生所写,而且笔划极不连贯,显然是仓促之下匆忙写就,应该是时间紧急,不允许多写。

只不过没有落款,而关允也没有见过郑天则的笔迹,也就无从判断是不是郑天则的亲笔。

“黄梁附近哪里有山?”温琳提供了一个思路和突破口。

“黄梁周围山很多。”关允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不好确定在哪一座山上,这是一个难题。”

“那怎么办?”齐昂洋问,“到底救不救郑天则?”

关允沉思片刻:“不救,说不定有人故意想让我们去救,然后一箭双雕……”

第391章 开什么玩笑

关允一生中犯过的错误不多,大错误更是几乎没有,对官场中人而言,一个致命的大错误就是一生的政治污点,成为政治生涯中永远绕不过去的绊脚石。

其实于普通人而言也一样,人生是单行道,大错误也好,小错误也好,只要犯过,就永远是擦不掉的人生败笔。

关允一生后悔的事情也不多,但在郑天则的事情上,是他人生之中第一件后悔的事情。

当然,在此时做出不救郑天则的决定时,关允还不知道他做出的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如果他出手救下郑天则——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关允出手拯救郑天则,也未必能马到成功——或许黄梁局势的最终结局会是另一种结果,但生活没有假设,关允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挽救之手。

其实关允不是见死不救,而是他没有将拯救郑天则当成当务之急,以为还有时间可以从容布局,不想一件意外的发生,打乱了他的部署。

还有一个原因,想要救下郑天则,必须要先探明郑天则的藏身之处,而且还要派出全部的精兵强将,楚朝晖一人出马肯定不行,还要有戴坚强和屈文林协助。戴坚强和屈文林刚刚投诚过来,关允还做不到对他们百分之百的信任,让他们和楚朝晖一起出手去拯救郑天则……他还不放心。

在种种顾虑之下,在关允想要谋定而后动的想法下,郑天则阴错阳差错失了一次逃出生天的大好时机。也许冥冥之中真有定数的存在,也许真是郑天则命该如此,总之,在郑天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托人带了一副字画给关允,以为凭借关允的聪明和能力,可以救他逃出困境,结果却是……

其实郑天则也不能全怪关允,关允不是不想救他逃出生天,只是计划太周详了,晚了一步而已。平心而论,也不算太晚,如果不是一件天大的意外的发生,说不定关允还真能从容救他出来。只不过可惜的是,在大环境风云突变之时,如郑天则一般级别人物的个人命运,实在是微不足道的渺小。

关允说出不救的话后,齐昂洋并未反驳,他微微一想,点头说道:“也是,救郑天则风险太大,而且连幕后黑手是谁都不知道,再说,谁敢说不是郑天则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不上他的当,不陪他玩了,他爱玩完是他的事情,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投资大事。”

齐昂洋一开口,就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郑天则的事情就被暂时抛到了脑后,几人坐在房间中,边喝茶边继续商议投资大事。虽说历史文化城和成语文化宫的投资有一定的政治目的,但政治目的之外,经济利益必须计算得失。

几人坐在苏墨虞的房间之中——苏墨虞和李梦涵要了一个套间,齐昂洋单独一间——向来追求精致生活的苏墨虞只要出行,不但要随身携带大量的衣服和化妆品,还会自备茶具和茶叶,苏墨虞就素手烹茶侍君侧,亲自动手煮了一壶白茶,让关允几人品尝。

白茶是中国六大茶类之一,向来为茶中珍品,毫色银白,素有“绿妆素裹”之美感,关允轻抿一口,不由赞道:“好茶,味道纯正,虽淡而不乏味,回味无穷。”

“不仅是茶好,墨虞泡茶的水平也高。”温琳赞叹地说道,“我要向墨虞学习泡茶。”

“墨虞泡茶是爱好,是因为她从小生长在茶乡,你泡茶是为了什么?”李梦涵打趣温琳,“女为悦己者容,温琳,你是想为悦己者泡茶,对吧?”

李梦涵取笑温琳也就算了,偏偏眼睛还看向了关允,就是再明显不过的影射了。

关允我自巍然不动,不理会李梦涵,温琳也是落落大方地说道:“我学会泡茶,是想多一门手艺,女人嘛,何必总是想着取悦别人?还是先取悦自己才最舒心。”

“说得对。”李梦涵大喜,一把拉住了温琳的手,“知音呀,温琳,你的话我爱听。”

关允和齐昂洋对视一笑,一脸无奈,李梦涵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女孩,她的快乐毫不掩饰,也正是因此,她才让人感受到生活还有纯真的一面。

针对黄梁的历史文化的投资,虽然金一佳报出了10亿的天价,但投资方案还是要齐昂洋和苏墨虞先拿出草案,然后金一佳再最后拍板,实际上按照投资比例,金一佳是最大股东,不过金一佳由于在孔县有事,并且出于对关允的信任,全权交与关允处理了。

也就是说,现在关允代表的不是黄梁市的利益,而是投资商的利益。

对于投资前景,齐昂洋很有信心,关允也相信,齐全对齐昂洋在黄梁的投资肯定是默许并且支持的态度,而且毫无疑问,齐全在黄梁有政治诉求。但齐全为人太深不可测,他在黄梁的政治利益的落脚点在哪里,关允现在丝毫不知,而且也看不透黄梁市委常委中,到底谁是齐全的亲信。

齐昂洋也是只谈经济,不谈政治,关允相信,尽管齐昂洋口口声声说他在政治上很迟钝,许多政治问题看不透,但他的投资的背后肯定有齐全的指示在内,只不过他不明说罢了。关允也尊重齐昂洋的做法,他和齐昂洋私人关系是不错,但还没有不错到在政治利益上可以携手共进的地步。

也说明了一点,以他现在的级别,还入不了齐全之眼,否则,齐全就会有暗示让齐昂洋转达了。不过让关允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黄梁局势如此动荡不安,省委一号二号不明确表态也就算了,身为省委的三号人物,齐全似乎始终游离在黄梁的局势之外,对黄梁的局势一直表现出的是漠不关心的态度。

又和齐昂洋商讨了半天投资事宜,基本上明确了投资方向,齐昂洋事先做足了功课,由黄梁辐射到豫省以及整个中原地区的大文化战略,让关允暗暗赞叹并且钦佩,在政治问题上齐昂洋确实缺少独到的眼光,但在投资和经济大计方面,他不愧为商业天才之称。

如果齐昂洋的商业大计得以实现,黄梁的经济腾飞指日可待,不出三五年,黄梁必将厚积薄发,成为中原大地上一颗璀璨的明珠。

告别齐昂洋,关允和温琳回到家中。临走的时候,苏墨虞假装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温琳要不晚上住在宾馆?反正这里房间够大。”

“不用了,我还要回我姨那里。”温琳委婉地拒绝了苏墨虞的挽留,“晚上要是不回去,我姨非得审讯我不可。”

苏墨虞笑笑没有说话,目光却深深地落在了关允的脸上。关允泰然自若,并不回应苏墨虞的意味深长的眼神。

到了家中,温琳脱了外套,灿然一笑:“苏墨虞对你有意思了。”

关允笑道:“别瞎说,她现在是感情的空白期,急需要一个人填补感情的空白,正好我是她视线范围内唯一的男人,所以,我是替补,你说,我会当别人的替补吗?”

“当然不会,你只会让别人当替补。”温琳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紧身毛衣,现在的她身材愈加丰腴了几分,虽丰腴但不显丰满,更不显胖,而是恰到好处的肉感。

女人的性感全从肉感而来,此时的温琳比金一佳和夏莱都更有女人味,也是,一个男人从青涩到成熟,是经历了女人之后才有了魅力,同样,一个女人的女人味,也是来自男人的熏染。

关允轻轻抱了抱温琳,充满了柔情,他轻轻说道:“你肯定有话要对我说。”

一个晚上,温琳虽然表现得还算正常,但她的微小的情绪变化逃不过关允的眼睛,关允就知道,温琳有事要和他商量。

“还不是我姨的事情……”温琳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她坐到了沙发上,双手捧着水杯,无助地说道,“有人想让我姨调往省城,我姨不同意,那个人就发了火。”

那个人是谁,关允当然清楚,他蓦然想起上次蒋雪松冲叶林发火的一幕,原来问题的症结在这里,就问:“调往省城什么单位?”

“省教育出版社担任社长。”温琳怔怔地看向关允,“我不太懂这些,你说到省教育出版社当社长,是不是比她现在的职务要高?”

省教育出版社社长是正处,叶林现在的级别是副处,等于是前进了一步。但从权力上来讲,教育社的社长显然没有一个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位置显赫,不过从叶林眼下的处境和今后的发展前景综合判断,她当上市委组织部长的可能性极低,所以转变一下思路,风物长宜放眼量,去教育社也未尝不是一步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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