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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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出手了。

“虽然远思的固定资产才十几亿,但我认为,远思发展的潜力巨大,远思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现在看来是不值十一亿,不过如果我接手的远思,一年之后,远思的规模就会翻番!”盛夏不但报了价,还说出了她对远思的期望,“如果盛世成功兼并了远思,我会任命倪流担任CEO。”

盛夏这么看好倪流?许多人都睁大了眼睛,莫不是盛夏看上了倪流?一想也是,盛夏现在可是单身,虽说她比倪流大上几岁,不过年龄的差距不是问题,问题是,这次兼并如果真的成功了,同时又促成了一桩婚姻的话,还真是中省商界的一个美谈。

“十一亿……价格不错。”倪流冲盛夏点头致意,又向众人示意,“还有人报出更高的价格吗?没有的话,我就宣布决定了。”

会场一片静寂,没有再继续加价,就连卓达也是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不解和不以为然的神色,应该是对盛世故意和卓氏做对感到盛夏不可理喻,盛世和卓氏因为种种原因一直不和,是中省商圈人所共知的事实,但为了所谓的解气而一掷千金,就不是明智的举动了。

不过,他也要恭喜盛世花十一亿买了一个大包袱,远思是有前景,也有卓氏需要的技术和发展思路,但十一亿的代价太昂贵了,不划算,风险太大,盛世又是以医药为龙头,对房地产业研究不够深入,想借远思的市场进军房地产业,和卓氏一争高下?哼哼,还是太想当然了。

女人到底是女人,又是年轻的女人,太冲动,太感情用事,卓达心中一阵轻松,他倒要看看,倪流宣布成交后,盛夏是不是真的遵守游戏规则,拿出十一亿买下远思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如果盛夏真买,好,他乐观其成,看盛夏怎么整合远思,是被远思拖累,还是借远思再上一层楼。如果盛夏赖账,他会和在场所有人一起,让盛夏下不来台。

“十一亿,第一次……”倪流高高举起右手,“十一亿第二次,十一亿第三次,成交!”

随着倪流的右手迅速放下,在空中划过一道坚定的弧线,似乎这一场注定要轰动中省商界的交易就此落下了帷幕。

倪芳喜忧参半,喜的是,十一亿,溢价那么多,倪流肯定不会亏待她,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忧的是,宋国文辛苦创立的公司,就这么易手别人了,心中多少有些不舍,尽管她对远思的感情并不深。

宋国武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疼,不是做梦,十一亿,他要三亿五千万不多吧?真刺激,转眼间身家就多了几千万,比过山车还过瘾,真是一飞冲天的享受啊。

洪东旭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被倪流掌握了主动权,怎么就被他拍出了十一亿的高价,怎么连卓达出面也没能帮他震住场,怎么他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败了?

这……不应该呀,他还有杀手锏没有使出,怎么就能让倪流当场宣布了成交,等于是这一个正面交手的回合,他被一脚踢到了一边,只能旁观的份儿,没有发言的资格,怎么会这样?

洪东旭不干了,怒不可遏,悄然朝唐简水使了一个眼色,暗示唐简水可以放出最后的杀手锏了,唐简水会意,朝洪东旭微一点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吴小舞在洪东旭的办公室等候,洪东旭相信他可以一举将倪流打落尘埃。

“十一亿是一个很让人兴奋的价格,也比股份的实际价值溢价不少,我很兴奋也很激动。”倪流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开始了最后的陈述发言,“感谢各位对远思的厚爱,你们的报价,是对远思的肯定,证明不止我一个人看好远思的未来,石门以及襄都的几大集团公司都看好远思的市场前景,这让我深受鼓舞。”

“爸,你是不是猜错了,倪流明显是要卖掉远思呀,他股份出手了,我还和他谈什么呀?”台上,倪流侃侃而谈,台下,林凝欢对林道首大表不满,“你肯定形势估计错误,都出到十一亿了,倪流百分之百会卖掉股份。”

如果说在场众人之中,谁是老神在在的第一人,那么当卓达莫属,谁是第二人?毫无疑问,就是林道首,比起卓达的云淡风轻和不动如山,林道首是山高云深和不动如松,或者说,别看卓达是当之无愧的中省商界第一人,但在某些对人性的把握和分析上,他和林道首相比,还有所不如。

“不会,倪流不会卖掉股份。”林道首的目光紧盯着倪流不放,似乎唯恐眼睛一眨就错过什么精彩一样,“没想到哇,倪流成长得这么快,而且他的悟性也这么高,了得,实在是了得。我以前一直不服国文,总觉得他不比我高明,现在我才知道,在识人之明上,我还是比他稍逊了一筹,让倪流当他的接班人,是他这辈子最漂亮的花招,也是最成功的投资。”

“都出到十一亿了,倪流他傻呀,他为什么不卖?我想不明白。”林凝欢噘了嘴,一分调皮三分可爱,十分不满地瞪了台上的倪流一眼,“吃得挺胖,装得挺像,原来你还真有几分真本事。”

“如果你能跟上他的思路,你的福往庄园就能大火了。”林道首摆手制止了林凝欢继续说下去,“嘘,别闹了,结果马上就出来了。”

“虽然盛董出到了十一亿的高价,我要感谢她的厚爱,但我要说,刚才的拍卖环节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错就错在我忘了报我的底价。”倪流朝盛夏点头致谢,又朝众人拱手致意,“再次感谢诸位对远思的盛情,但由于最高出价和我的底价相差太远,我宣布本次拍卖——无效!”

“哄!”人群一阵躁动,倪流太不识抬举了吧,都出到十一亿了还不到他的底价是,他的底价到底是多少?做人不要太贪心了,十一亿,别说只买远思集团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了,哪怕是买下整个远思都绰绰有余了。

倪流是想闹那样?

“倪流,你的底价是多少?”

“就是,说说你的底价,也让我们长长见识,开开眼界。”

“别不识抬举了,十一亿了还不卖,贱人就是矫情。”

“谁骂人?有种站出来!”林凝欢顿时怒了,寻找声音的来源,“信不信我打得你跪下叫姑奶奶!”

“倪流,说说你的底价,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盛夏站了起来,对众人说道,“现在是我和倪流之间的事情,由我和倪流解决就行了,请你们不要插手。”

一句话,众人都偃旗息鼓了。

第八章 高处不胜寒,越是成功越要谨慎

大胜

林道首就及时向林凝欢点评现在的局势:“看到没有?盛夏就是倪流的托儿,盛夏最后出价最高,就把别人都排斥在外了,只要她最后认可倪流的说法,谁都无话可说。倪流够聪明,想好了每一步和每一个环节,今天的一局,我看洪东旭怕是输定了。”

林凝欢似懂非懂:“倪流真有这么厉害?我怎么觉得他……傻呼呼的?”

“我的底价是……”倪流掷地有声,“七十亿!”

这一次,人群没有躁动,不是被倪流震惊了,而是都不屑于震惊了,倪流的大话吹得太大了,在座的各位哪一个不是中省商界的风云人物,在鲁班面前耍大斧就和在关公面前舞大刀一样,是自讨没趣。

“或许会有人要说,倪流肯定疯了,远思的总资产才有多少?是,我很清楚远思现在的实力,我说的七十亿,也不是说现在远思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就值七十亿,而是说在不久的将来,在我的带领下,远思会大步前进,会在现在的基础上,在五到十年期间,总资产突破一百亿的规模,到时候,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不是七十亿又是多少?”倪流面对众多老前辈和商界大亨,说不怯场那是骗人,但现在是和洪东旭的关键一战,许胜不许败,而且事关远思的未来,他只有迎难而上,退缩,只有死路一条,前进,才有一丝生机,更何况,商场之上,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口出狂言没什么,只要敢想敢干敢拼,宋国文可以用十年时间从零做到十,他又未必不能用十年时间从十做到一百。

“在我的评估体系中,远思的未来,将会是一家百亿资产规模的全国性大型集团公司,而不是偏安襄都在襄都称王称霸的区域性集团公司,等我接手了股份接管了远思,我对远思的未来规划是,十年,一百亿,我对远思员工的承诺是,收入翻番,期权奖励,十年之内,保证人人有房住有车开。”倪流真诚而坦诚,朝众人深鞠一躬,“宋国文先生用了十年时间,从无到有创造了远思,从零到十,他成功了。现在,他把远思交给了我,是相信我的能力,是信任我的忠诚,从十到一百,我相信有各位前辈的厚爱和支持,有远思各位同事的协助和同心协力,一定可以不辜负宋国文先生的重托,让远思在我的手中,发扬光大。十一亿的高价收购,我都不会转让手中的股份,就说明我对远思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更说明我对宋国文先生的托付缅怀在心,值得我用一生的努力去回报他的厚爱!”

在静默了片刻之后,盛夏带头鼓掌:“说得好,倪流,有情有义,有胆有识,我放弃对远思股份的收购,支持你的决定。”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倪流的话,点燃了远思人心中的激情和火焰,让许多远思中层对倪流由陌生到熟悉由熟悉到好感,一步跨越了漫长的了解过程,同时也让倪流的形象,迅速在远思人心目中高大了起来。

林道首也拍手叫好:“高,确实高!欢欢,你向倪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今天,他是绝对的唯一的主角,所有人的捧场,包括我和盛夏、卓达,所有人的出价,都成全了他的名声和威望,让他一步就在远思人的心中奠定了不可替代的位置,现在的他,还不是董事长,但我相信,在不少远思人的心目中,他已经是董事长了。这个年轻人,真是了不起。”

确实是了不起,倪流这一手,借卓达和盛世的声势,借洪东旭之手,在中省商界内无数重量级人物的眼皮底下,完成了他的人生逆袭,而且还是一次华丽得亮瞎了无数人的眼睛的逆袭。

每个人的一生中,或多或少都会有逆袭的机会,但是不是逆袭成功,只看你在机会来临时,能不能紧紧抓住了。从本质上讲,倪流是不折不扣的屌丝,他只有宋国文的一纸遗嘱,既无社会资源和人脉,又没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却最终在关键一战中,力挽狂澜,完成了一次惊天的逆转,他依靠的是什么?唯有智慧而已。

每一个白手起家的成功者,最开始时,都没有人脉和资源,也没有资金,尽管每一个人的成功之路不尽相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每个成功者,都有别人所不具备的优秀品质,比如高人一等的智慧,比如百折不挠的精神,再比如敏锐的眼光和非凡的洞察力。

倪流固然有宋国文的遗嘱在手,有加分项,但他面临的困难也是非常巨大,不提宋国文家人和家属的反对,就是远思内部的反对声音,也是如潮水般奔流,更不用提外部还有无数人虎视眈眈,想借机吞并了远思,在如此错综复杂的处境之下,他能步步为营,最终赢得今天的胜利,绝非侥幸,也不是巧合,而是他巧妙地借势借力,充分利用了每个人的贪心为他所用,才有了今日之局。

卓达也是微微颔首,也为倪流鼓掌,他欣赏聪明的年轻人,对倪流想要壮大远思的理想乐观其成,当然,如果在远思扩张的过程中和卓氏的利益发生了冲突,他也会毫不留情出手狙击。

倪芳也用力为倪流鼓掌,十一亿的收购价确实诱人,不过如果远思最后留在倪流手中,姓倪而不是别的姓,也足以告慰宋国文的在天之灵了。

宋国武惊呆了,倪流脑子进水还是让门夹扁了,十一亿的价格都不卖,吹什么牛说什么大话玩什么煽情,什么以后做到一百亿,要什么以后的一百亿,就要眼前的十一亿。不行,等下一定要和倪流说清楚,如果他不改变主意转让股份,他和他没完,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倪流顺利继承股份。

洪东旭脸色灰白如纸,至此,他终于领教了倪流的手段,明白了倪流的用心,原来,倪流自始至终都没有要卖掉股份的想法,所有抛售股份的消息和报价,都是虚招,都是为了他顺利继承股份而埋下的伏笔,之前的种种低调,都是为了今天的高调,这个倪流,还真是不则已,一鸣惊人,这一下好了,不但倪流名声远扬,远思也会声势大涨,成为中省最有名气的集团。

而且倪流还乘机收买人心,俨然以远思董事长自居,直接就是要抢权夺班的吃相,摆明了就是不将他这个远思元老放在眼里,一旦倪流坐实了董事长的宝座,还不得想方设法对付他?

不行,不能让倪流就这么得逞了,太气人,太可恶了!倪流的做法,完全就是踩着他的脑袋上位,让他成了他的垫脚石,用他的失败衬托了倪流的高明,他咽不下这口恶气,不管了,撕破脸皮也要撕下倪流的面具,如果当众揭露倪流有故意拖延时间耽误宋国文治疗的行径,就是为了让宋国文去死而他可以借机得到远思,不知道倪流刚才堂而皇之的宣言,会不会变成他自己打自己耳光的伴奏?

本来洪东旭是想在背后和倪流摊牌,事情能不闹大最好,他也不想把事情做死,现在他改变了主意,决定当众揭露倪流,灭掉倪流刚刚树立的威望,毁掉倪流精心经营的好形象。

“沈主任,关于倪流继承股份的事情,我记得你有话要说……”洪东旭久等吴小舞不至,就决定让沈学良先开第一炮,然后再让吴小舞补充指证,可以让倪流没有还手之力。

洪东旭当众点名沈学良,顿时让现场的气氛急转直下,不少人立刻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寒意,来了精神,莫非眼见倪流大获全胜时,洪东旭还有杀手锏要来一次神转折?

沈学良和孟岩、黄文旭站在一起,他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脸色微微涨红,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

黄文旭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孟律师,诽谤罪一般要判几年?”

孟岩会意:“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没什么要说的了,倪流是合法的继承人,也将会是远思合格的董事长。”沈学良似乎一下惊醒了,忙不迭地表明了坚定的立场,“我个人欢迎倪流加入远思。”

“……”洪东旭脸色瞬间铁青了,如果说孟岩刚才的话就已经让他足够警醒,明白事态可能发生了想象不到的变化,那么沈学良的临阵倒戈就更让他明白了一个事实,形势失控了,没有按照他的既定计划向前发展,而是出现了不可预料的偏差,毫无疑问,倪流在背后做了策反工作。

不怕,他还有最后的杀手锏,他目光四下搜寻,唐简水不是去请吴小舞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时间耽误得也太久了,早就应该回来了,难道又出现了什么变故?

“洪总,你是在等唐简水和小舞吧?”倪流向前一步,冲洪东旭招了招手,“别等了,他们不会来了,我有一句话,想和你说一声……”

说话间,倪流来到洪东旭身边,俯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片刻之后,洪东旭脸色大变,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了倪流一眼,过了良久,他缓缓地长出了一口气,心有不甘却紧咬牙关,大声说道:“我代表远思集团宣布,倪流先生即将继承宋国文先生名下的股份,成为远思第一大股东,并将负责重组董事会!”

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拥有绝对控股权,倪流有权解散董事会并重组董事会,至此,经过无数波折和艰难险阻,冲破重重阻力和困扰,倪流终于过五关斩六将,为自己争取到了应得的利益!

洪东旭的话一说完,现场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在掌声中,有人欣喜,有人无语,有人无奈,有人咬牙切齿,洪东旭脸色不善,但还是挤出一丝笑容,为倪流鼓掌,心中却恨意滔天,好呀倪流,够狠,够歹毒,行,你有种,暂且让你一步,不要以为继承的股份当上了董事长,远思就是你的天下了,等着,等你真正当上了董事长之后你才会发现,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林凝欢欢快地跳脚鼓掌,她现在对老爸佩服得五体投地,老爸太厉害了,果然猜中了倪流大获全胜的结局,可是,老爸和倪流又不熟,他怎么就这么聪明能看穿倪流的心思:“爸,倪流说了几句什么吓得洪东旭脸色都变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林道首似乎很善于从善如流,对于倪流的胜利乐观其成,仿佛忘了他原本坚定地支持洪东旭一样,“不过大概也可以猜到,洪东旭最后的杀手锏被倪流反制了。看来,之前许多人都看错了倪流,只有宋国文眼光最毒,对倪流性格中叛逆和遇强则强的一面看得清清楚楚,他选择倪流,等于是布了一个大局,不但算计洪东旭,也算计了我,不过我现在想对他说一句,国文,你赢了。”

“爸,我挺佩服你的,说变就变,明明你一直支持洪东旭,却又转身就要又和倪流合作,怎么你们男人是不是从来不会感情用事?恨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难道不需要感情转变?”林凝欢实在理解不了爸爸前一刻还拿出五亿支持洪东旭,一见洪东旭败退,马上就让她准备和倪流接触,让她当首远的使者,提出和远思合作的构想,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

“什么恨呀爱呀的,在商言商,我的原则就是首远集团的利益最大,然后在这个前提下,尽可能和胜利者合作,商场上的事情,本来就是能者居上胜者为王,失败者,没有市场。欢欢,记住一点,在你做出重大决定之前,一定要确保你没有感情用事,不要让你的个人感情左右了判断。”

“不可能,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受情绪?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这叫爱憎分明。”

新的战场

林道首摆了摆手:“好了,不做无谓的争论,等你以后和倪流接触多了你就会发现,在利益面前,倪流也会冷酷无情的一面,他不会考虑你的感受。”

“我不信!”林凝欢固执己见。

林道首没再多说,又把目光投向了场中。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为倪流鼓掌,既然已成事实,既然来了,送一份鼓掌的顺水人情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在场众人哪一个不是见多识广的场面人,哪怕心中对倪流既不服气又嫉妒,表面样子也要做足戏份。

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远思成立以来的最大的一次盛会,就此落下了帷幕,等于也正式宣布了远思宋国文时代的结束,即将迎来一个新时代。至于新时代是不是倪流时代,许多人都不敢妄下结论,虽说倪流终于顺利地继承了股份,而且显而易见,作为最大的股东,他坐上董事长的宝座只是时间问题,但可以预见的是,洪东旭不会甘心失败,接下来,斗争就会由间接交手转变为倪流和洪东旭的直接交手,战争,只不过由一个战场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战场罢了。

而且也有一些对远思现状稍有了解的远思内部人士,对远思的未来忧心忡忡,倪汉的豪言壮语还在耳边,但以倪流的年轻和对远思的掌控能力,他能带领远思平稳过度,完成一次重大的权力交接吗?平稳过度后,等倪流发现了远思的财务状况远不如对外公布的数据好看,他还会对他信誓旦旦地要用十年时间从十做到一百的理想充满信心吗?

怕是就会后悔现在的草率决定了,早知道远思的真实状况,还不如卖了股份才是真正的实惠。

或许是唯恐迟则生变,又或许是孟岩的自作主张,在洪东旭正要宣布散会的时候,孟岩却分开人群,冲到了台上,拿出一份文件交到了洪东旭手中:“洪总,难得今天各位贵宾会聚一堂,当着各位贵宾的面签署了股份交接,对远思来说,也是意义重大,而且各位贵宾作为见证人,见证了远思有史以来最大的股份交接,等于是见证了远思历史上永远值得铭记的一刻!”

好嘛,孟岩完全是在逼宫,是怕夜长梦多,想当众办理了交接手续,好让他没有办法再反悔?洪东旭狠狠地瞪了孟岩一眼,反水是吧?好,有你好受的时候。

“这个提议好,我很乐意当见证人。”又是陈星睿最先跳出来,为倪流摇旗呐喊,“大老远从石门跑来襄都,能作为远思历史时刻的见证人,我很荣幸,相信许多人也和我是一样的想法,是不是?”

“确实,我也很乐意当见证人。”盛夏第二个表示支持。

雷动无动于衷,付白中置身事外,孟林开哈哈一笑:“好,好,见证,我也见证一下。”

郭容天拍了拍手:“好了,远思的内部事务,还是由远思自己决定好了。”

“东旭,让远道而来的朋友见证一下远思的历史时刻,对远思也是一件好事。”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林道首公开支持倪流,“再说,股份交接手续,又不涉及到远思的商业机密。”

洪东旭心中一片悲凉,林道首真不可交,关键时刻落井下石,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和他并肩作战,一见他落败,就转眼翻脸不认人,真是人心不古呀。

洪东旭无路可退了,只好假装从善如流:“好,既然大家都愿意见证远思的历史时刻,我也不能拂了大家的好意不是?下面就请远思集团法务部经理孟岩为倪流办理交接手续。”

孟岩压抑心中的激动,将文件递到倪流面前,让倪流在文件上一一签字,见倪流工工整整地写上了名字,他心中高悬无数天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了,总算不负宋国文对他的信任,最终还是在他的主持下为倪流办理了交接手续,也算对得起宋国文的在天之灵了。

当倪流签署完了最后一份文件,意味着从此宋国文名下的股份正式转移到了倪流名下,倪流完成了人生之中最华丽的一次转身,由一名不名一文的小年轻一跃成为远思最大的股东,从此,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倪流的人生,将会掀开全新的篇章。

远思从此刻起,改天换日,正式进入了倪流时代!

一场盛会终于落下了帷幕,作为必将铭记在远思历史上的一次盛会,成就的只有一个人——倪流,倪流以众星捧月的阵势闪亮登场,并且所向披靡,连破洪东旭设置了数道关卡,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本来就属于他的股份,而且,倪流不但拿到了股份,还赢了荣耀。

散会后,有人离去,有人留下,有人向倪流祝贺,有人向倪流质疑,祝贺的人,倪流笑脸相迎,质疑的人,如宋国武之流,就由黄文旭直接挡下,拉到一边私下交流去了。

“倪董,以后请多多关照。”

“倪董,我是远方公司的东方远,很荣幸认识倪董。”

“倪董好……”

不少中小公司纷纷向前,争相要给倪流留下好印象,倪流也由以前的倪流升级为了倪董,身上光环大开。

应付完了一帮中小公司之后,倪流再招呼几大集团,雷动、付白中和孟林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走的时候也没有和他打一声招呼,或许和洪东旭告别了,不管怎样,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怕是雷动、付白中和孟林开对他有意见了。

不过……随便吧,他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不求尽善尽美,但求问心无愧。

郭容天、陈星睿和盛夏留了下来,出人意料的是,卓达也留了下来。

晚上,倪流举行晚宴宴请众人。

宴会在襄都最豪华最高档的正大酒店举行,摇身一变成为远思最大股东的倪流,不再是穷小子一个,他举行宴会,自有董事长办公室主任沈学良以及行政秘书负责安排,他只需要吩咐下去即可。

倪流上位,洪东旭就退居了次位,虽然心有不甘,但和官场上老大优先制的原则一样的是,商场上,也是资本为王,谁是最大股东,谁就是话语权,更不幸的是,倪流拥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是绝对控股,顺理成章的是,他就有绝对的发言权。

洪东旭心中那叫一个郁闷,以前跟在宋国文后面也就算了,现在却跟在一个比他儿子还小的年轻人后面,让他大感面上无光,不过也没办法,资本市场就是如此无情,不像官场,官场还有论资排辈一说,再有后台也要熬资历,但资本市场不管资历只问资本,英雄莫问出处,权力只看实力。

好在,倪流还算谦让,在安排座位的时候,卓达在首位,洪东旭在次位作陪,他坐在了下首,和郭容天、陈星睿、盛夏坐在了一起,本来林凝欢也想挤到倪流身边,却被黄文旭拉开了。

“起开,干吗拉我?我要和倪流坐在一起。”林凝欢对黄文旭十分不满,“你谁呀你?一边去。”

黄文旭用手指着林凝欢秀美的脸蛋:“瞧瞧,忘了我是谁了?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那个那个谁呀?想起来没有?”

“少来这一套,起开!”林凝欢非要入座,“你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信不信我打得连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真是暴力野蛮刁钻的小护士呀,黄文旭阅女无数,岂能被林凝欢吓住,他嘿嘿一笑:“我从小就没有了爹妈,所以,不管你打不打我,他们都不会认识我。”

“真的呀?对不起呀,我没想到你是孤儿。”林凝欢一下信以为真了,“好吧,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让我和倪流坐在一起?”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制服诱惑妹妹林凝欢了?”黄文旭兴奋地搓了搓手,好像灰太狼要对喜洋洋下手一样,“因为,倪流说了,他和你的交流最好在私下,在公共场合,就不要眉来眼去了,所以,我是奉倪流之命拉你到另外的座位上,而且倪流还有几句话,让我转告你……”

“什么是制服诱惑妹妹?为什么非要私下交流?他有什么话不能当面对我说,还非要你转告?”林凝欢问题多多,还没有问完,就被黄文旭骗到另外的座位上了。

其实黄文旭也不是完全骗林凝欢,而是他想从林凝欢嘴里套话,不想让林凝欢现在影响倪流的应酬,才拉走了林凝欢,至于他心中是不是还有对制服诱惑不死心,想色胆包天泡一泡林凝欢,恐怕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了。

吴小舞还是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唐简水却露面了,露面是露面了,一脸沮丧,垂头丧气,好像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样。他露面后和洪东旭耳语了几句,洪东旭听了,愣了片刻,忽然仰天长叹一声:“竖子成名!气死我也!”

刚说完气死的话,洪东旭目光一闪,落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上,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怎么来了?谁让她来的?”

“我也不知道,她不但来了,还忙前忙后,好像她是远思的员工,不,总裁办行政秘书一样。”唐简水摇摇头,“想都不用想,是倪流故意让她给我们上眼药来了。”

“学良,学良。”洪东旭咽不下心中的恶气,“你把兰姣赶走,她不再是远思的员工,没有资格出现在远思的宴会上。”

沈学良不再如以前一般对洪东旭惟命是从,他一脸为难:“洪总,兰姣是倪董安排的人手,我哪敢赶她走?这事儿,我看就算了,当初兰姣替倪董出头才被开除,现在倪董上位,安排一个行政秘书,是人之常情。”

洪东旭气得说不出话来,总不成他亲自出面赶兰姣,也太有失身份了,只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先这样吧。”

宴会开始了,还是先由洪东旭出面致辞,随后倪流正式以远思最大股东的身份,也发表了讲话,他的发言很简短,就三句:“首先感谢各位参加宋国文先生的追悼会会,其次感谢各位见证了远思的历史时刻,最后感谢洪总在远思动荡期间为了稳定远思的形势所做出的努力,让我们共同举杯,为了明天干杯。”

花花轿子众人抬,众人纷纷举杯和倪流碰杯,经过一系列精心的谋划,倪流终于远思兵变成功,黄袍加身,可谓春风得意,达到了人生第一个顶峰。

倪流郑重其事地和每一个人碰杯。

“卓董是中省商界泰斗,一直是我人生的偶像,能和偶像坐在一起,荣幸,荣幸。”

卓达轻轻一抿杯中酒,只喝了半杯就放下了:“倪流,宋太祖黄袍加身后,一生征战开拓疆土,还经历过几次大败,能打下天下,不一定能守得住天下,你的路,还有很长。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卓氏对远思的兴趣很大,会一直寻找机会控股远思。”

好嘛,当面下了战书,倪流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未来的市场,是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市场,远思也不是封闭的远思,欢迎卓氏入股,而且我也不怕告诉卓董,远思的野心,大得很,希望有朝一日也可以入股卓氏,和卓氏互相入股。”

“哈哈哈哈。”卓达仰天大笑,也不知道是嘲笑倪流的狂妄,还是欢迎倪流的挑战。

倪流和盛夏碰杯。

“盛董巾帼不让须眉,侠肝义胆,我敬盛董一杯,盛董在关键时刻拔刀相助,义薄云天,女中豪杰。”

“瞧你说的,到底是要把我夸成一枝花,还是夸成穆桂英?我怎么总觉得女中豪杰是损人的话?你想想,哪个女人不想柔情似水,想想女中豪杰不是跟男人婆一样了?”盛夏咯咯直笑,妩媚横生,花枝乱颤,一点儿也不像赫赫有名的盛世药业的董事长,反倒像风情万种的明星。

卓达表面上不动声色,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不屑和鄙夷,虽然一闪而过,却还是被倪流尽收眼底。

都说卓氏和盛世不和,而且积怨很深,到底卓氏和盛世有什么过节,倪流是局外人,不得而知,但从刚才卓达的表现可以看出,卓氏和盛世不但积怨很深,而且可能还势同水火。

大局初定

也算是好事,以后有得玩了,在远思的振兴之路上,卓氏和盛世是绕不过的高山,必须正面面对,即使远思的崛起之路未必一定会和卓氏、盛世为敌,至于在争夺市场的过程中,难免会有竞争,如何处理好和卓氏、盛世的关系,是考验倪流商场智慧的最大难题。

“盛董是董事长中的佼佼者,是女人中的极品,是美女中的顶级存在。”倪流才不会吝啬溢美之词,何况盛夏对他的帮助之大,确实值得他不着痕迹地拍上几记马屁,何况夸奖美女,也是每一个爱美之心的男人应有的礼节。

“哟,倪董这么夸我,如果我不和倪董干杯的话,对不起倪董的一番盛情了。”盛夏一口喝干了杯中酒,豪爽地一放酒杯,“不瞒各位,盛世确实有进军房地产的计划,本来是想借机收购了远思的股份,兼并了远思作为跳板进军房地产,没想到倪董志向远大,不贪图眼前的小利,好,既然他有做大远思的理想,我就助他一臂之力。”

至于怎么助倪流一臂之力,盛夏不说了,留下了悬念,不过她接下来的话,让人浮想联翩:“倪董,我明天再回石门,晚上就住在正大,等下具体怎么合作,你可以到我的房间和我进一步细谈。”

卓达脸色微微一变,眼中的鄙夷之色浓烈如白酒,鼻子中轻轻“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盛夏却不肯放过卓达:“怎么,卓董是不是有什么意见?或是哪里不舒服?”

“盛夏,请注意你的言行,女人要端庄大方,不要……”

“卓董是以卓氏集团董事长的身份还是以长辈的身份教训我?”卓达话未说完,就被盛夏很不礼貌地打断了,“如果是以卓氏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对不起,盛世不是卓氏的子公司,我也不是你的员工,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如果是以长辈的身份,那么更对不起,我还真的从来没有当你是长辈。”

“你……”卓达不动如山的表情终于勃然变色,拍案而起,“盛夏,你不太过分了。”

众人都惊呆了,早就听说过盛世和卓氏不和,不想矛盾这么深,居然当场翻脸了,听盛夏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盛世和卓氏有过密切的过去。

“拿酒来。”倪流见状,知道不使出杀招是没法摆平眼下的场面了,卓氏和盛世,是中省的两座巍峨的高山,哪一座都需要远思仰视才见,卓达和盛夏,哪一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重量级人物,他必须化解对峙的局面,不能让其中任何一人记恨他和远思。

旁边的人连忙递上了一瓶白酒。

“两瓶。”倪流发了狠,“全倒上,今天的事情,怪我,两瓶白酒,一瓶向卓董赔罪,一瓶向盛董赔罪。”

两瓶白酒,天,倪流疯了?所有人都震惊了,当然,震惊之余,有人担心,有人庆幸,也有人幸灾乐祸,洪东旭就斜着眼睛,一言不发,想看看倪流到底是说大话,还是真能喝干两瓶白酒。

“倪流,你不要命了。”林凝欢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猛然冲了过来,“不行,你不能喝,一下喝两瓶白酒,会死人的。”

“倪头,我替你一瓶。”黄文旭平常嘻嘻哈哈,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显示出了一个男人的担当,“你是我的头儿,我替你分担,是我的职责。”

“倪董,这个不好玩,这样,我们一起替你分担这两瓶,怎么样?”陈星睿很欣赏倪流的快意恩仇,但确实两瓶白酒太吓人了,他不想倪流才继承了股份就倒下。

“倪流,别这样,卓董和盛董,又不会怪你。”郭容天也看不下去了,他虽然赞成倪流有担当的态度,却反对倪流的做法。

倪流摆摆手:“各位都是远思的贵宾,远道而来,已经给了远思天大的面子,远思没有招待好各位,就是我的失职,失职,就该罚。”

卓达盛怒之下,并不说话,也不坐下,明显就是就算他没有怪罪倪流,也是心中不太平衡。其实谁也不知道的是,他是借此怒气发作的机会,有意刁难倪流,看看倪流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盛夏虽然坐着,却也是一言不发,她和卓达的想法不尽相同,并不是想刁难倪流,而是想考验倪流的随机应变能力,同时,也想观察一下倪流到底是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盛世是想寻找一个突破口,现在盛世的摊子铺得过大,受国家政策调控的影响太大,药品政策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影响到盛世以后的长远,现在盛世必须积极主动地出击,将过于集中的资本转移到其他行业,以便降低政策变化的影响。

倪流到底是不是有资格成为她的合伙人,不能只凭他过关斩将拿到股份就得出结论,拿到股份只是能力的一方面,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有些人适合从零做到十,而有些人适合从十做到一百,如果说突破洪东旭的重围拿到股份算是从零到十,那么倪流当上董事长之后,如何将远思做大做强,才是最艰难的考验。

从零到十,只是十步,而从十到一百,是九十步,两者的难度,不可同日而语。所以,盛夏倒要看看,倪流怎样让她和卓达都满意。

两瓶白酒,分别倒在四个酒杯之中,满满当当,倪流端起其中一杯,双手举起:“第一杯,怪我招待不周,怠慢了卓董和盛董。”

话一说完,仰头一饮而尽,中间没有丝毫停顿。

“啊!”林凝欢惊呼一声,“倪流,不要了。”

“凝欢,这事儿和你无关,你不要管。”倪流推开林凝欢,又端起第二杯酒,“第二杯,希望卓董和盛董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

又一杯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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