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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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施得确信碧悠对他和月清影之间过于频繁的来往……吃醋了。

也可以理解碧悠的心思,她在单城无亲无故,他和何爷就是她最亲的亲人,何爷是她的长辈,而他和她年龄相仿,身世相近,正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同病相怜,又天天在一起,不是兄妹胜似兄妹,难免会日久生情。

第四十一章 恩怨(求票了)

不过……施得忽然意识到一个一直以来被他忽视的问题,碧悠到底是怎样的身世,她只说她被遗弃,却没说她的父母是不是还尚在人世。

想远了,现在不是了解碧悠身世的时候……施得收回思绪,摇了摇头:“碧悠,我也想请一名副市长来助阵,但我和月国梁才认识,而且只见了一面,现在提这要求,交浅言深,而且还会被他认为我不懂事。”

“施得说得对。”何爷开口了,赞同施得的看法,“就让李三江出面剪彩就行了,如果他有心,也许能请动一名副区长。反正我的意见是,凡事不可强求,不用太在意外在的形式。”

“嗯。”碧悠并非非要强求谁来剪彩,她其实就是想看看施得和月清影的关系到底密切到了什么程度,既然何爷都这么说了,她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施得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见时机成熟,就张口问了出来:“碧悠,你的身世似乎比我的身世还离奇?”

“别问我的身世,问也不告诉你。”碧悠直接回敬了施得一个大大的白眼。

如果说月清影是始终云淡风轻不会伪装的性格,那么碧悠就是喜怒都直接写在脸上,不会隐藏心事,也不知道以她不会长袖善舞的为人,怎么就将一碗香经营得红红火火,而且还要再开两家分店,也不简单。

“不说就不说,以后我还不问了。”施得也耍脾气一样,气呼呼地说了一句。

“何爷,你看施得净欺负我,您也不管管他。”碧悠向何爷告状。

“哈哈,你们就不要吵了,都是一家人,要多担待一些。”何爷看看施得,又看看碧悠,慈祥地笑了,在他的眼中,施得和碧悠还真和一对儿女一样。

周三下午6点,市第一医院,施得和黄素琴说笑几句,收拾东西下班时,月清影又叫住了他。

“施得,来我办公室一趟。”

施得又在众多女护士暧昧、玩味的目光和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中,迈进了月清影的办公室。他心中无奈地想,月清影也不知道注意一下影响,最近叫他的次数过多,而女护士又是出名的八卦群体,他和月清影之间没事也被传得有鼻子有眼,好像已经多有事儿一样。

“选址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月清影要是知道外面的议论,她肯定也大呼冤枉,她找施得绝对是有正事,没有一点私情,“我这边资金已经到位了,还有,对于古玩店以后的经营思路,你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

“明天我再和你详细谈谈吧,今天没时间了,晚上有个饭局。”施得看看表,已经6点多了,离约定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了。

“谁的饭局?”月清影想也未想就问了一句。

“……”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问,难道月清影不知道尊重别人的隐私,施得腹诽月清影一句,还是含糊其辞地说道,“一个朋友。”

月清影却还是不依不饶又嘀咕了一句:“什么朋友,这么神秘?”随后又摇头说道,“算了,等周末你到家里来一趟,正好爸爸又问起了你。”

施得点头,转身要走,电话就及时响了,是木锦年来电,他不由气恼,木锦年早不来电晚不来电,偏偏在他还在月清影的办公室时来电,不是有意让月清影多心么?

还好,月清影的心思好像到了别的上面,没理会施得的电话。

施得冲月清影点了点头,到外面接听了电话,木锦年来电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再确定一下时间地点,并提出要派车去接施得三人,施得婉拒了。

碧悠有车。

施得明白木锦年来电的含义,是唯恐何爷临时爽约,由此可见,毕问天在和何爷的交手中,不管是心理素质还是底气,终究还是差了几分。

在医院门口等了一会儿,碧悠的车出现了。何爷端坐在车后,不动如山。

施得正要拉开副驾驶上车,碧悠却下了车,冲他招手说道:“你来开车。我开车,总显得气势不足。”

也是,让碧悠开车,显得何爷一方好像没人一样,施得坐上了驾驶位,用他并不娴熟的车技,总算一路平安将车开到了鲁菜馆。

停好车,一抬头,毕问天居中,木锦年居左花流年居右,三人站成一排,已经站在鲁菜馆门口迎候了。

施得下车,站在何爷左侧,碧悠则站在了何爷的右侧,何爷在中间,施得和碧悠紧跟何爷的步伐,三人一起缓步来到毕问天面前。

六个人,三三相对而立,不提施得的潇洒和碧悠的美丽,也不提木锦年的风流倜傥和花流年的顾盼生姿,单是何子天和毕问天一个道风仙骨一个鹤发童颜,当前一站,气场之强大,气势之过人,顿时吸引了无数过往路人的目光。

也许是巧合,在何子天和毕问天见面的一瞬间,在施得身后刚刚亮起的一盏路灯意外“砰”的一声坏掉了。

此时华灯初上,微风习习,初夏的天气十分宜人,轻风吹拂,何子天和毕问天的衣服下摆被风鼓起,飘然而动。

“欢迎,欢迎!”毕问天终于开口了,笑容可掬,满面春风,“我刚才还在想,万一子天不来,我可就在锦年、流年面前大失颜面了。”

何子天不笑,淡淡地说道:“问天,你认识我多年,什么时候见过我说话不算话?”

毕问天呵呵一笑,故作关切地说:“我是怕你伤势不好,来不了。”

“多谢关心,我在滏阳河边只是跺了跺脚,甩掉了鞋上的泥。”何子天淡然而立,轻描淡写。

毕问天脸色微微一变,随后恢复了如常:“我不信。”

“你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了,就说明了问题。”何子天一脸淡笑,云淡风轻的表情和自信十足的神态,不由毕问天不信。

毕问天和何子天较量多年,始终未能压何子天一头,现在又被何子天戏弄了一道,差点让他失控。也是怪了,以他现在的年龄和经历的世事沧桑,基本上已经做到了万事不过于心,怎么就偏偏在何子天面前不够淡定从容?

好不容易压下了心头跃跃欲试的怒火,毕问天微微一笑:“请。”

毕问天和何子天并肩在前,施得几人紧随其后。木锦年本来有意和施得肩排肩,却被花流年抢了先。花流年身形一晃,就挤到了木锦年和施得中间,她悄悄一笑,小声说道:“施兄弟,上次见面我们还是普通朋友,现在见面就成了同门,你以后是叫我师姐好,还是叫我花姐好?”

碧悠很是不满地白了花流年一眼,花流年装没看见,只是一脸怪怪的笑看着施得,等施得回答。

施得见花流年只当拜毕问天为师是过家家一样,不知是该庆幸她的乐观还是该嘲笑她的无知,毕问天可不是什么善人,更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入毕门,先不说能不能改为六命四运的命数,怕是命运之中七命三运的三分运气就全部捏在毕问天手中了。

施得才不在意花流年的卖弄风情,随意笑笑:“怎么都行,随你高兴。”

“真的呀?”花流年喜形于色,“那我得想想什么场合让你叫我师姐,什么场合又让你叫我花姐……”

木锦年十分厌恶地挖了花流年一眼,心想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蠢,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讨论这么幼稚的话题,难道她没有听出来施得是在耍她?和她同门,真是辱没了他的智慧。

几人来到一处可以容纳十人的雅间,房间的摆设很朴素,除了桌椅之外,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而且窗户也是大开,窗外正对奔流不息的滏阳河水,水声哗哗,微风习习,倒也雅致。

“怎么样子天,我知道你性子淡,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就让人把房间里多余的东西全搬走了。窗户也都打开了,就是不想让你觉得憋气……”毕问天呵呵一笑,解释说道。

“有心了。”不管毕问天如何热情,何子天始终淡淡应对,毫不热情。

木锦年和花流年对视一眼,都对何子天的托大微有不满。哪怕做做样子,也要适当地热情一下,怎么能这个样子?太傲慢了。

施得却完全可以理解何子天的冷淡,何子天和毕问天认识几十年了,几十年恩怨纠缠,几十年的你来我往,何子天早就看透了毕问天的为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天之所以赴宴,并非是为了叙旧,只是为了划清今后的界限。

毕问天热情地尊何子天坐在上首,何子天也未推辞,坦然落座。何子天坐下之后,毕问天才落座,至少在场面上,他做足了表面文章。随后才是碧悠、施得和木锦年、花流年分别落座。

都落座之后,毕问天举杯敬何子天:“子天,我敬你一杯。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十几年后的今天,没想到能在单城见面,也是缘份。既然我们兄弟还能见面,就证明缘分不断,就该举杯同庆。”

第四十二章 你来我往

“话多了。”何子天轻轻摇了摇头,“问天,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虚头巴脑的话就不要说了,浪费时间。当着晚辈的面儿,直截了当地把话说清楚,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木锦年和花流年脸色为之一变,现在他们才清楚原来在他们眼中高高在上的毕问天,在何子天心中是如此不堪,不由都对何子天投去了不满的目光。

木锦年和花流年对何子天无礼,施得和碧悠自然不干,二人同时对木锦年和花流年也是怒目相向。

一时之间,气氛就十分紧张。

“好吧,既然子天想快刀斩乱麻,我就快人快语了。”毕问天放下酒杯,目光依次从施得和碧悠的脸上扫过,缓缓说道,“子天,说实话,我来单城,其实既不是为你,也不是为了施得,而是单城高层有变动,有人请我前来指点迷津。我一到单城,无巧不巧就遇到了施得。从施得身上我发现了你特有的气息,我就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藏身在单城。”

“以前的事情不必再提,涉及到晚辈的事情也不用说得详细,问天,你就说说你在单城会待多久,想要做什么?”何子天很不客气地为毕问天划出了道道,不让毕问天再绕来绕去。

至于毕问天所说的他来单城的原因,何子天根本不信。

中国之大,毕问天哪里都可以去的,而且一消失就是十几年没有音讯,偏偏在他苦等二十年发现了施得之时,毕问天毫无征兆地突然现身单城,还对施得说了一些扰乱信心搅乱心绪的话,说他是碰巧来到了单城,以何子天对毕问天的了解,他会信他?

毕问天善用迷惑人心的手法,如果不是施得意志坚定,当时被他打乱了心绪打消了信心,施得改命的第一步就有可能以失败告终!

毕问天出现在单城,绝对是直冲他和施得而来,而且还有不可告人的谋算!

“何爷,尊重是相互的,请你保持一个高人应有的气度,对毕爷说话客气一点儿。”木锦年终于忍不住了,对何子天冷言相对。

“何爷和毕爷之间的事情,是长辈之间的事情,作为晚辈,没有插手长辈事情的资格,锦年兄,稍安勿躁。”施得当即毫不客气地力挺何爷,虽然话说得不卑不亢,但语气之中的肃然之意,铿锵有力。

木锦年被施得呛得哑口无言,第一次见识了施得强势的一面。就连花流年和碧悠也是一脸惊愕地看向了施得,不敢相信一向温文尔雅的施得说话呛人的时候,也会咄咄逼人!

“锦年,你不要多嘴。”毕问天严厉地说了一句,又冲施得点了点头,“施得,我对你的冷静和理智很欣赏,一个人只能做到心智坚定,不被外界事物影响,才能最终成就大事。”

这话明是在夸施得,其实是在说给木锦年和花流年听,或许更深的用心还是想在施得的心中种下他特有的理念。

今天的会面,在表面上的和气之下,其实还是刀光剑影,暗藏杀机。

“我的事业重心不在单城,在单城待多久,还不好说,要看单城的事情进展得是否顺利了。子天,你说过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我是不是在单城久留或是想要做什么,似乎也没有必要向你说个清楚,是不是?”毕问天语气不善地回敬了何子天,“不过如果我在单城影响了子天的心情,或是挡住了施得的路,尽管说一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肯定会让路。”

“还是毕爷大气。”花流年伸出了大拇指,“就为毕爷的高风亮节也得干一个,我先干为敬。”

“我陪你!”木锦年顺势就上,也端起了酒杯。

“好,我也作陪。”施得示意碧悠也同起酒杯,“口惠而实不至的人多去了,希望毕爷是少数的心口如一的高人!”

碧悠虽不情愿,也端起了酒杯,和几人碰了杯,只沾了沾嘴唇就放下了,说道:“说话好听没用,办真事实事才行。”

“呵呵,碧悠说得对,要办实事和真事。”毕问天接过碧悠的话,“我不怕告诉你们,我留在单城的主要目的有两点,一是助单城一位市委领导在人事调整中上位,二是为锦年和流年的生意规划一下,希望他们不要局限于单城一地,把目光放向长远。碧悠也有一样,一碗香的生意是很好,不过只有多开几家分店,将规模做大了,影响力才能更大,先全面占领了单城的市场,然后是省城、全国,单城太小了,生意再大,也大不了哪里去。还有施得,你也该有自己的事业了,总不能一直在医院晃荡下去,以你的才能,干一个护工实在是太屈才了?如果子天点头,我可以安排你进市委。”

毕问天确实很会说话,不但话里话外有强烈的暗示意味,还有拉拢施得之意,同时也想激施得一激,让他说出他为什么要在医院当一个护工的真实原因。

施得才不会上当,呵呵一笑:“谢谢毕爷了,我很喜欢护工的工作,照顾病人,让他们得到安慰是我最大的心愿。”

听了施得半真半假的豪言壮语,毕问天哈哈一笑:“我说什么来着?我就佩服你坚定的意志。锦年、流年,你们一定要好好向施得学习,不管遇到什么困境都不要自暴自弃。”

施得听了出来毕问天是借机暗讽他曾经想要自杀的经历,他脸色微微一变,又迅速恢复了正常,笑道:“毕爷舌灿莲花,夸人的水平无人能比呀。我和锦年、流年相比,还差得太远,还得多向他们学习才对。”

“哈哈。”毕问天哈哈一笑,似乎完全掌握了节奏和主动,端起酒杯,“来,同起一杯酒。”

何子天也举起了酒杯,他对毕问天还是不能释怀,在座众人,谁也没有他了解毕问天的为人,都不曾见过毕问天在和颜悦色的背后,是怎样的心狠手辣。不过他对施得的从容应对很是赞赏,施得经历过人生的一次大起大落之后,确实成熟多了。

几人一起碰杯,觥筹交错之间,谁也没有注意到毕问天的笑容之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冷笑。

“施得,听说你和月清影关系不错?”毕问天对施得的兴趣比对碧悠大多了,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施得身上,对施得的现状,也是了如指掌,“听说,你还要和她合伙开一家古玩行?我有一句话,也许不好听,但作为你的长辈,我还真得狠心说出来。”

“我洗耳恭听。”施得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月清影本人……我就不发表评论了,男男女女的事情是小事,月清影的父亲月国梁,现任单城副市长,在市政府排名靠后,不是实权人物,而且据我所知,在几个月后的人事调整中,有可能到政协去了……施得,你现在和他的女儿来往过密,还合作做生意,等于是走了一条险路。”毕问天语重心长的口气,仿佛施得真是他的晚辈一样。

和何爷清风明月的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不同的是,毕问天的一言一行无时无刻不表明,在他道风仙骨的表象背后,是彻头彻尾的尘俗之人,施得假装不解地问道:“毕爷,我就不明白了,就算月国梁退居二线,他好歹也是在单城担任了十几年的副市长,人脉还在。再者,月国梁本身就是单城人,他在单城有很广的关系网。”

听了施得明是不解实则探询的话,毕问天呵呵一笑,也不隐瞒,说出了他听到的内幕:“我听说,有人不想让月国梁安稳地退下,想调查他的个人问题,有消息说,已经初步掌握了一些证据。万一最后消息属实的话,呵呵,月清影也会受到牵连。她如果也被调查,和她有经济往来的人也会有麻烦。”

毕问天会这么好心告诉他内幕?施得表示深度怀疑,但此事事关重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就举杯敬毕问天:“谢谢毕爷的消息,我心里有数了。”

“有数就好,我相信你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年轻人。”毕问天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扫了何子天一眼。

何子天不为所动,似乎对施得和毕问天的互动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他神态安祥,神游物外一般,人在酒席,心思早已不知到了何处。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散场时,华灯初上,单城的丰富多彩的夜晚其实才刚刚开始。毕问天三人送何子天三人到楼下,看到碧悠的捷达汽车,花流年嘲弄地笑道:“碧悠,捷达太不配你的身份了,你起码也要开一辆奥迪。”

“我哪里有什么身份?花姐说笑了!我又不喜欢开车,平常车都闲着,要好车也没什么用。不像花姐,要经常外出交际,当然要开好车才有形象了。”碧悠暗中讽刺花流年是交际花,她顺手将钥匙交给施得,说道,“我想以后这车就让施得开好了。”

第四十三章 隐形掌门人

“哟,这可不行,施兄弟可是有头有面的人,开一辆捷达太掉价。赶明儿我送一辆宝马给施兄弟,只有宝马才配得上施兄弟的一表人才。”花流年拿腔拿调,夸张地笑道。

“谢谢花姐的好意,不过我还是喜欢走路,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施得拍了拍自己的腰,“趁年轻,腰杆硬,多走走路,要不年纪轻轻就腰软肚硬,连路都走不动,以后怎么做大事?”

毕问天赞许地说道:“施得说得对,年轻人不要怕吃苦,多走路绝对有利于身心健康。”

“问天,单城是个好地方,风水宝地,千年古城。”何子天冷不丁插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挥挥手,上了车。

等何子天一行走远,木锦年才收回目光,转身恭敬地问毕问天:“毕爷,为什么要告诉施得有人要调查月国梁?”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施得为人谨慎,经历过一次人生的起落之后,别看他年纪比你小,心智比你还成熟,意志也比你坚定,不好对付。”毕问天脸上再无一丝轻视之意,一脸凝重,“何子天也怀疑我留在单城的真实目的,相信他会在背后紧盯我的一举一动,我们在单城的下一步,要有麻烦了。”

“怎么会?”和刚才的施得说笑打骂时截然不同的是,此时的花流年一脸正容加震惊,“有毕爷坐镇,有我和锦年出钱出力,施得一方,不管是何子天的实力,还是施得和碧悠在单城的关系网以及财力,都比我们差了不是一个等级。”

“话虽如此,但我总感觉哪个环节说不定会有意外出现,桃花煞似乎没有对施得的运势带来什么负面影响,而且看他的面相,运势又有大涨的气象。不但桃花运旺盛,而且财运也有大涨的迹象,怪事,我现在越来越看不透施得了,难道说……我以前对施得的推算有什么疏忽的地方?”毕问天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莫非是何子天不只想为施得改命,让施得以命赌命,还想把施得也培养成运师?”

“怎么可能?”木锦年十分震惊,“施得有粗浅的相面之术已经不错了,他还想成为运师?他以为他是谁?”

“他谁也不是,他就是施得。”毕问天似乎是回答木锦年的话,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如果施得真能如何子天所愿成为运师的话,事情,就麻烦大了。不行,我要马上去省城一趟,再落实一下单城人事变动的最新进展。”

毕问天说走就走,也不顾已经是晚上,一个电话打出,不多时就来到了一辆奥迪接上了他,黑色的奥迪在夜幕之下犹如黑色的精灵一样,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木锦年和花流年没有各回各家,而是又找了一家茶馆坐下说话,二人都有无数的疑问在心头盘旋。

“以前我们有过不愉快,但毕爷出现后,我们成了一家人,流年,以前的事情就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奋斗,来,我借茶代酒,敬你一杯。”木锦年比花流年情商高了不少,他知道现在是他和花流年摒弃前嫌携手共进的时候了,以前的种种不快,必须抛到脑后。

形势比人强,现在不比以前了,如果说以前在没有认到毕爷门下时,他和施得还有可能成为朋友,但在他决定追随何爷的一刻起,他和施得就只能是对手了。

木锦年比花流年想得长远,花流年愿意认毕爷为师是她被毕爷惊人的实力吓住了。毕爷的背景深不可测,不但结识从单城到省城的高官,还手眼通天,据说直通京城,这还不算,毕爷掌控的资产数目说出来会吓死人,而且毕爷名下参股甚至是控股了数家大型公司和上市公司,并且每一家都是在省里乃至国内响当当的大型集团公司!

当然,他也不否认他也是看中了毕爷的背景和实力,但他更在意的是毕爷只是一介平民,无官无职,怎么就一步步走上了神坛?对,木锦年称毕爷现在的地位为神坛,而毕爷的身份,则是人人敬畏却人人很难见到一面的隐形掌门人!

毕问天游离于官场之外,又不懂经商之道,但却是无数官场中人争相追捧的世外高人,同时又是无数成功人士奉若神明的毕爷。他的每一句话,不但被许多官场中人奉为圭臬,也会被无数商场中人视为指路明灯。

木锦年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能走上毕爷现在站立的神坛!

一个神坛,从来不会只有一个神。而且中国之大,总有毕爷影响不到的地方,木锦年也不想贪心,他并不想将毕爷推下神坛并取而代之,他只想走出单城冲出燕省,到京城或是下江等经济发达的大城市,发现属于他自己的一方热土,寻找死心塌地追随他的一帮信徒。

“哟,锦年的情商见长,倒显得我小气了。”花流年忙和木锦年碰了一杯,“怎么着,是不是还有什么想法不吐不快。”

“是呀,你想想,流年,倒退一个多月前,我还坚定地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但在见到施得之后,突然发现原来生活中真有高人真实的存在。随后没想到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毕爷……一个神一般的人物突然就降临在我们面前。现在我算是想明白了一点,一个人不信这个不信那个,那是眼界太低,是见识太少。”木锦年生发了一堆感慨,才说到了主题,“刘市长为什么非要暗中调查月国梁?不是在市委人人都知道刘市长和月国梁关系密切吗?难道是因为黄书记的原因?”

刘市长是单城市长刘宝家,黄书记是单城市委书记黄子轩。单城市委几乎人人都知道刘宝家和月国梁关系十分密切,而黄子轩和刘宝家不和,由此及彼,月国梁和黄子轩关系也十分一般。

月国梁身为副市长,和市长关系密切也说得过去,但因为和刘宝家的关系而和黄子轩的关系不好,就让他的工作十分被动了。黄子轩是强势市委书记,而刘宝家自恃后台强硬,对黄子轩一把手的权威不够尊重,书记和市长之间的矛盾就十分突出。

按说月国梁身为副市长,有市长的支持,工作应该还可以顺利开展。但现实却并非如此,黄子轩对单城的掌控力度大过刘宝家,他对月国梁的工作十分不满,就导致月国梁的工作不好开展。

也是,一个没有人事权的副市长,又不是常委,市委书记又不支持他的工作,市里许多如工商局、城建局等大局甚至不卖月国梁的面子,让他夹在市委和市政府之间,吃了夹生饭。

但在调查月国梁经济问题的背后,主使者偏偏是和月国梁关系最密切的市长刘宝家而不是关系不好的市委书记黄子轩,官场上的事情,还真让人琢磨不透。

木锦年和花流年在市里都有关系,木锦年的关系是市委秘书长,花流年的关系则是市政府秘书长,但二人毕竟不是官场中人,对市里的局势了解得也不是很透彻,刘宝家暗中调查月国梁经济问题的内幕,还是毕问天透露出来的。

木锦年实在想不通刘宝家到底为什么要调查自己人,他初步的判断是月国梁私下向黄子轩倒向才导致了刘宝家气急败坏之下,非要置月国梁于死地而后快。

花流年才不关心政治,也懒得去琢磨里面的弯弯道道,她摆了摆手:“别提官场上的事情了,想通了烦,想不通头疼,还不如提也不提。我就是在想,施得怎么就和月清影开起了古玩行?他们谁懂古玩?两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进入古玩行业,不是胡闹么?”

“胡闹不胡闹,一个月后就见分晓了。”木锦年倒不是很关心古玩行的事情,他不认为古玩行会对他的玉器行的生意造成多大的影响,而且单城虽是古城,却也只是中等城市,经济不够发达,古玩市场……小得很。

“你说,施得会不会和月清影最后成了好事?”花流年心思转得快,一提到月清影就想到男女关系上去了,嘿嘿一笑,“我倒觉得他和碧悠更合适,碧悠看上去像是个居家过日子的人。”

“……”木锦年觉得他白和花流年对话了,花流年正事不上心,大事不过眼,就关注男男女女的俗事,真是无聊,他起身要走,“我回去了。”

花流年也没挽留木锦年,目送木锦年的身影上车之后,她想到了什么,拨通了施得的电话。

“施兄弟,我是花姐,你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饭?什么事?没事!没事就不能请你吃饭了?有安排了?没关系,下次好了。”

放下电话,花流年摇头一笑,施得真如毕爷说的一样,以后会有远大前景?就是说,他是一个绩优股了?真是如此的话,还真得早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施得挂断电话还纳闷,才见了一面,又要说请他吃饭,花流年打的是什么算盘?他当然不知道花流年对他的不良心思,再说,他也顾不上去深思花流年的用心,他现在有事要忙。

第四十四章 重大的转机

施得正在忙着打太极拳。

鲁菜馆的结束聚会后,施得开车将碧悠送到一碗香,放下车,就和何爷一起步行回到了方外居。一路上何爷话很少,一直微闭着双眼不怎么说话,看得出来,何爷情绪不高。

等回到方外居,何爷才开口说了三句话:“毕问天现在是亿万富翁。毕问天手眼通天,他的话会有许多人当成圣旨。今天晚上,我教你打太极拳。”

三句话,前两句还有关联,后一句似乎前言不搭后语,施得也不多问,何爷怎么教,他就怎么学,一套杨氏太极拳,他花了两个小时就学会了大半。

何爷扔下一句话就去睡了:“明天接着学,三天之内学会,三个月之内学精。”

施得多少猜到了一点何爷的心思,他老老实实地说道:“争取两个之内学精。”

一周来,风平浪静,日子就如初夏的阳光一样,平和而宁静。

又三天后,在施得进入市一院两个月有余之时,一个重大的转机终于出现——市一院出了一件大事,住进了一位令医院全体上下轰动的人物,别说连院长也惊动了,就连市卫生局的局长也亲自出阵,参预制定治疗方案。

能让卫生局长也如临大敌的人物,肯定是市委领导,而且还是能决定他的前途的市委领导,不是别人,正是单城市的第一号人物市委书记黄子轩。

黄子轩其实没什么大病,就是消化不良,早饱、嗳气、食欲不振,正常情况下不用住院,但在秘书郭卫权的劝说和坚持下,他最终决定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郭卫权是市委书记的秘书,身为市委一号人物的秘书,为了和市长、副书记以及副市长的秘书有所区分,被人称为大秘书。王大秘安排黄子轩住院的消息一传开,就引发了市委不小的动荡。

一个消化不良也值得住院?官场中人,谁没有消化方面的问题?而且又是正值市委传闻要调整人事之际放下手头繁重的工作去住院,怕是消化不良的原因不是由食物引起,而是由某些人和某些事引起。

消化不良的不是食物,是人事。

对外放出的风声是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观察的也不是病情,而是市委各色人等的反应。

市委书记住院,自然要住在高干病房,又无巧不巧的是,正好安排施得担任护工。不过,在黄子轩住院的三天之内,前来探望的各色人等络绎不绝,身为护工,施得别说亲手护理了,连黄子轩的面都没有见上。

第四天,又有一拔探视的人马,在前呼后拥的探视人群中,大部分人施得只在电视上见过其人,没有近距离在现实中接触过,但有一人例外——月国梁。

施得也清楚,有资格探视黄子轩的人物,都是单城排得上号的人物,而且还是按照级别高低和影响力的大小来决定探视时间,以月国梁副市长的级别,居然排到了第四天,一是说明小小的单城,副厅和厅级官员众多,二是说明月国梁虽然身为副市长,在黄子轩的心目中的重要性和在单城的影响力,确实弱得可以。

探视完黄子轩之后,月国梁临走的时候,特意和施得握了握手,小声说道:“今晚到家里坐坐,听你讲讲历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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