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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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哥哥,我们不想去孤儿院……”二小听到了施得的电话内容,向施得说道,“孤儿院里面的人,总打人,我们有好几个人都是从孤儿院跑出来的。”

施得心情沉重,国家兴建孤儿院的出发点很好,可是具体到了办事人员身上,因为爱心不够素质欠缺等原因,导致许多流浪儿童收容后被虐待被折磨的事情屡见不鲜,不得不说是社会的悲哀,也是国人缺少信仰没有爱岗敬业思想的具体表现。

施得回身对二小和颜悦色地说道:“二小不要怕,施哥哥如果建孤儿院,肯定不会出现打人骂人的事情,他们会当你们是亲人一样对待。如果谁敢打骂你们,我第一个不饶他们!”

“真的吗,施哥哥?”二小一脸惊喜。

“我不相信。”和二小活泼爱说不同的是,大个一直板着脸,即使在施得忙前忙后救助小刀时,他也无动于衷,甚至有时还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施得的一举一动,似乎认定施得只是在演戏一样。

大个年纪比二小大不了几岁,却似乎比二小见多了多少世态炎凉一样,他冷冷一笑,“有钱人都是坏人,不坏,就赚不到钱。孤儿院的人,也都坏了心肠,他们嫌我们脏嫌我们闹嫌我们不懂事,对我们除了打骂之外,就是拿我们取笑,羞辱我们。”

施得从后视镜见大个脸上一脸仇恨,心中无奈,也是,社会中的一些现实确实让人痛心,不得不说,不管是政界还是商界,都欠缺了应有的社会责任感!

第二卷 命由心造 第五十八章 不为良相,则为良商

养老院虐待老人,护士摔打婴儿,孤儿院打骂流浪儿童和流浪汉,就连一些职能部门的办事人员也是脸难看事难办,拿着鸡毛当令箭,这个国家或者说这个民族,经历过数次所谓的运垩动的清洗之后,道垩德丧失,信仰缺失,不敬天地神明,不尊先圣经典,除了追求金钱和所谓的物质上的成功之外,没有任何精神上的理想追求。人人为我,就连最基本的爱岗敬业也成了奢望。如此下去,人祸会一直不断,天灾也会常现。

为什么西方国家近百年来一直比东方国家不管是经济的发展,还是社会道垩德的建设,都要好了太多?最根本原因就在于西方国家有信仰,有理想,有在追求金钱之外的精神高度,同时,在社会慈善事业方面,做得很好很完善。一个健康的社会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和谐社会,不是空喊口号而落不到实处的梦想社会。梦想再美好,不实干也终究是黄粱一梦。

有一个故事很有深意,说是在天堂和地狱,其实是一样的待遇,都有精美的食物供应,只不过地狱中的人天天饿着肚子,怨声载道,而天堂中的人,却吃得津津有味,互相赞美。为什么呢?因为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都是人人拿着一个长柄的勺子,地狱里的人,因为长柄太长,吃不到食物。而天堂中的人,却用长柄勺子互相喂食。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许多人认为天堂和地狱根本不存在,是迷信的产物,却不知道,天堂和地狱并不远,就在身边,就在当下,就在一念之中。一心我为人人,当下就是天堂,只想人人为我,此刻就是地狱。

如果社会风气不改,如果还是职能部门人浮于事,经商者唯利是图,为人师表者课堂上藏一手,等课下再收费授课,那么以后就算中垩国成为世界排名第一的经济强国,也终究只是一个跛子。一个缺乏道垩德信仰和理想的国家,又是人口最多的国家,只需要想一想,在一个全是自私自利的人充斥的社会,会是怎样的乱象?

想远了,施得收回思路,又想起了不为良相必为良医的千古名言,良相治国,良医治人,古代的仁人君子,出发点都是为了黎民百姓,他是没有机会当良相了,也良医也没有可能了,那么就当一个良商好了,古代商人没有地位,现在大不相同了,商人一样可以实业兴邦可以济世救人。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在遭遇了二小、大个以及小刀之后,此话在施得心中生根发芽,成为了他人生的座右铭。

眼见快到了医院,施得也没有再向大个解释什么,红口白牙,说得再天花乱坠,也不如做一件实事更有感动人心的力量。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做一件,永远是真理。他会用实际行动让大个,以及成千上万的大个知道,这个世界,总有人会去做一些真正的实事好事,这个社会还有这个国家,还有希望成为我为人人的美好家园。

黄素琴虽然嘴碎了点儿,办事情还算靠谱,施得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施得一停车,就有人接应小刀,迅速将小刀推进了急诊室。

“他是谁呀?”黄素琴见施得送来的病人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孩子,不由猜测之心又起,“不会你的私生子吧?施得,你可真行,你才24吧?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发育够早的。”

施得差点没被黄素琴气笑:“少胡闹,他是流浪儿童……不管需要多少医疗费,都由我承担,一定要治好他。”

“流浪儿童?施得,你是真善还是伪善?我怎么都不敢认你了,你平常做点好事也就算了,怎么连流浪儿童也帮了?全国那么多流浪儿童,你帮得完吗?”黄素琴认识施得时间不短了,可是她却觉得越来越看不透施得了。和以前施得在医院时当护工时的从容淡定不一样的是,现在的施得,在从容淡定之外,似乎还多了一些坚定。

是认准目标就不会回头的坚定。

“当然帮不完,但只要让我遇上了,在我能力之内,能帮多少是多少。”施得回头看了看二小和大个,将二人推到黄素琴面前,“顺便也帮他们检查一下身体,看有没有什么传染病或是别的病。”

“好吧。”黄素琴想起了施得当初对她和黄素素的无偿帮助,心想也许施得就是一个乐善好施之人,随他吧,不管怎样,做好事当好人,总好过做坏事当坏人,黄梓衡跟着施得,以后也不会学坏。

施得坐在医院的走廊中,等小刀的诊断结果出来。坐了一会儿,萧幕辰的电话打了进来。

“得哥,流浪儿童一共20个人,其中有5个人不愿意救助,有15个愿意跟我走。我初步打算是,滏阳区旧城改造项目的惠民小区工程,现在地皮已经批下来了,可以先在地皮上修建临时建筑,让流浪儿童住进去。等开工之后,工人们入住之前,他们的落脚处应该就有眉目了。”萧幕辰本来一开始还对施得突发奇想去救助流浪儿童不解,等他到了现场后,见这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顿时激发了他的善心,现在他恨不得马上修建一座孤儿园让他们安家。

“好,就先这么办。”施得挂断了电话,忽然脑中又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月国梁现在虽然运势衰减的速度减缓,但付锐运势上涨的速度还是不减,照此下去,月国梁想和付锐抗衡,怕是一时半会难以取胜,怎样才能尽快提升月国梁的运势呢?总是被动的招架,也不是长久之策。

流浪儿童的事件,蓦然让施得发现了一个全新的契机,他想通了其中的环节之后,心情一时大好,果然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做好事是种下善因,必得善果。办坏事是种下恶因,必结恶果。他帮助小刀之举,表面上看是耽误了他的正事,其实在暗中,又为他打开了另一扇大门。

施得拿起电话,急忙打给了月国梁。

“月伯伯,方便说话吗?”此时医院的走廊中,左右无人,施得还是有意压低了声音。

“方便,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是这样的,月伯伯,刚才我救助了一名流浪儿童,在市北发现了一处流浪儿童的家园,大概有20名流浪儿童和十几个流浪汉,我想出资500万元,为市里捐助一座孤儿院,这件事情,我希望由月伯伯亲自主抓……”施得说出了他的想法,不过,并没有告诉月国梁他这么做的深意。

“嗯……”月国梁沉吟片刻,说道,“这倒是一件好事,不过收容、救助一向是民政局的事情,而且我又不分管民政局……”

“这件事情很重要,我希望月伯伯想想办法,一定要亲自主抓。”行善积德的事情,必须要有当仁不让的积极性,况且这件事情如果成了,对月国梁运势的提升作用,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是一个绝好的绝地反击的机会,不能错过。

月国梁知道施得做事情一向极有分寸,从不乱来,也不会做无的放矢的事情,他思忖片刻说道:“好吧,我会办妥这件事情,你捐款500万,只负责地上建筑部分就行了,地皮问题,我来解决。”

这样最好不过,月国梁有这份心,运势的提升会更加明显,施得很是高兴:“好的月伯伯,我等您的好消息。”

放下电话,施得一抬头,顿时吓了一跳,他明明记得刚才前后左右都空无一人,怎么一转眼的工夫,他都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对面坐了一人。

怪事,咄咄怪事,以他现在对周围环境敏锐的察觉能力,一般人近身到他的周围三米之内,他就能有所感觉,而现在,一个年约六旬上下的老者不动如山地坐在他对面一米开外的椅子上,他不但丝毫没有察觉,而且连对方什么时候走近什么时候坐下都全然不知。

再一想,也没有听到有丝毫的脚步声,怪事,真是天大的怪事!施得心中蓦然一惊,以审视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对面的老者。

老者穿一身极其普通的衣服,乍一看,就和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老年人一样,灰衣灰裤,犹如秋天灰暗的色彩一般,毫不起眼。他花白头发,瘦长脸,眼睛细小而微微眯着,眼小无神,耳小无轮,最显著的特征是他的鼻子,是最为难看的朝天鼻。

相貌暂且不管,如果从面相上看,老者额头贫瘠下巴短小,而中间部分也是挤成了一团,正是上中下三停都十分普通的面相,以施得的眼力来看,老者早年落魄中年贫穷晚年凄凉,一生饥寒交迫,别说大富大贵了,能解决温饱并且生活安定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不知为什么,施得总觉得他的相术哪里出了问题,虽然眼前的老者明明是贫穷落魄之相,但老者的脸上却是云淡风轻的从容,是一个人经历过人生无数辉煌并且遍赏了人生顶峰的风光之后的淡定,怎么会?怎么可能?

第二卷 命由心造 第五十九章 考验

难道说,眼者的老者和何爷故事里的樵夫恰好相反的是,樵夫是面相大贵,却贱在了骨子里,而眼前的老者是面相大贱,却骨骼贵不可言?

施得不相信他的眼睛,一时好奇心大起,决定要再深入审视一番老者的格局,不料他刚刚凝神要观察老者的格局之时,老者突然冲他微微一笑,一脸和颜悦色的表情:“小伙子,有一件事情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

施得刚刚平静的心神被老者一句话打乱,无法再静心观察老者的格局了,只好说道:“老人家,您有事情,尽管说“o

“我来医院看病,钱不够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借我一点JL?”老者伸出一把手,五根手指晃动,“不用太多,五千元就够了。”

五千元?在2000年的时候,人均月收入不足千元,五千元相当于大部分人大半年的收入,甚至是一年的收入,老者狮子大张口一要就是五千元,而且还说不多,让施得险些没有气笑。

虽然施得在何爷的影响下,一直积德行善,并且愿意出资500万捐助一座孤儿院,但都走出于他的自愿,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索要五千元的帮助,一时心中颇有不满。

也确实,如果乐意,拿出500万做善事,也不在乎。如果被人强要,五千元也不愿意给。主要还是在于发心,就和谈恋爱是一样的道理,喜欢一个女孩,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不喜欢一个女孩,对方再主动,他也没有感觉。

施得愣了片刻,摇头笑了:“五千元还不多?老人家,你不觉得我们初次见面,你一开口就要五千块,太唐突了吗?”

“是有点儿唐突,不过我也是没有办法,要不也不会向你开口。”老者别说低声下气地跪下求施得了,连语气都没有半分恳求的意思,仿佛他向施得伸手要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施得不给,就是施得的不对,“你不是一直自诩为单城第一大善人吗?大善人的含义就是,不管是不是认识,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不管对方是低声下气还是理直气壮,只要有难,就要无私的帮助……你能做到吗?”

好嘛,伸手向他要钱,反倒有理了,施得刚才忙碌了半天,又因为流浪儿童的事情而扰乱了心绪,现在正没好气,被老者一气,他的火气上来了:“谁说我自封为单城第一大善人了?我是做了几件微不足道的好事,但我做好事有一个前提,就是我认为该救助的人我才救助。而且我的原则一向是救急不救穷,急人所急救人所难,而不是拿钱让一些懒惰、蠢笨、一无是处的应该贫穷的穷人去大吃大喝。富贵者该富贵,贫穷者应贫穷。贫穷不要怨天尤人,要先认识到自己的笨自己的蠢,然后才能提高自身价值,才能摆脱贫穷。一个只想救济只想伸手向别人讨要帮助的穷人,注定一辈子永远是穷人!”

“呵呵,大道理论得头头是道,就是说,你不打算给我五千元了?”老者不为施得的话所动,他依然执著地向前伸出右手,“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做一件,我最后问你一句,借不借我五千元?”

还有这么气势向别人伸手要钱的人?施得一时气急,冷笑了:“我又不欠你钱,凭什么给你五千元?不给!”

“不给就不给,你可别后悔。”老者说完,站了起来,冲施得微微一笑,“小伙子,你失去了一次积功累德的宝贵机会,我想以后你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后悔很长时间,呵呵,走了。”

后悔?开玩笑,施得愤愤不平地想,他怎么会后悔?他为什么要后悔?如果他纵容老者的无理取闹,以后所有的穷人都等着天下掉馅饼,不掉的话,就怨天尤人就满腹牢骚,那样的话,不是救人,是害人。

望着老者消失在楼道拐弯处的身影,施得忽然想到了一个刚刚被他疏忽的问题,老者又不认识他,怎么也说他是单城第一大善人,难道说,老者是有备而来,并不是和他偶遇?再想到刚才老者悄无声息地出现,不知何时坐在了他的对面,他蓦然打了个寒战,不好,上当了!施得确实上当了。楼下,老者坐上了一辆不起眼的大众车,车内,奢华的内饰和宽敞的空间,明显可以看出并非原装,除了壳子是大众汽车的壳子之外,底盘、发动机以及内饰,全部经过专业的改装,光是改装费用就可以买几辆奥迪了。

当然,如果有人欺负它只是一辆普通的大众,想要超它或是挑衅它的话,会瞬间被它秒杀。隐藏在普通的外表之下的是强大的l2缸500马力的发动机。

低调、奢华并且隐藏着巨大的潜力,是杜清泫最喜欢的风格。

“杜爷!”

“杜爷!”

老者一上车,车内的一男一女同时向老者问好示意。

如果让施得知道刚才和他对面而坐的老者,赫然就是让何子天和毕问天也闻之色变的杜清泫,他确实会如杜清泫所说的一样,后悔刚才没有拿出五千元,而且会后悔很长时间“开车。”杜清泫冲司机下达了命令,又冲坐在副驾驶座的年轻人说道,“余帅,施得虽然命格奇特,不过他到底年轻,没有通过我的考验。”

车内一共四人,除了司机和杜清泫之外,还有一男一女。二人都是20出头的年纪,一人叫余帅,一人叫方木,二人是杜清泫的关门弟子。

余帅长得十分白净,若是古代,绝对是白面书生的形象,五官端正,眼大有神耳大有轮,额头饱满而下巴丰满,不管是从长相的角度还是从面相的角度,他都可以当之无愧地被称为上等之姿。

方木是典型的北方美女的脸型,是比瓜子更完美更耐看的鹅蛋脸,眉毛细长,杏眼如水如雾,一双耳朵白润如玉,耳垂饱满而丰润,翘挺的鼻子和弧度完美的嘴唇,再加上半圆的下巴,让她整个人呈现一种如梦如幻的古典之美。

从美女的角度而言,方木之美,大气而从容,如春天的轻风,如盛夏的草原,如静美的秋叶,如冬天的腊梅,让人一望之下,无不心生向往,并且心旷神怡。而从面相上来说,她的面相虽不如元元的先天大成之相完美,也不如夏花的无底相不可限量,但她却比元元更有女人风情,比夏花更优雅更从容。

“杜爷……”余帅从前面转过身来,微露不解之色,“让流浪儿童牵绊施得的精力,是一把双刃剑,既可能让施得心性考验不过关,又可能让他因为救助流浪儿童而提升运势……您有没有考虑过,万一施得因为这件事情既历练了心性又提升了运势,岂不是等于我们为他作了嫁衣裳?”

“呵呵,你的想法不无道理,不过你想得还是太粗浅了一些。”杜清泫自信地一笑,“不管施得在这件事情上是成功还是失败,对我们来说,都有收获。”

“怎么说?”余帅一时好奇,征询的目光看向了老神在在的杜清泫。

杜清泫并不急着回答余帅,而是让司机将车开向了南二环,然后他又转头看向了方木:“方木,你替余帅解答一下他心中的疑问。”

“好的,杜爷。”方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清脆而轻灵,就如一只百灵鸟的婉转歌喉,“一向被孔子尊崇的子产说过一句话一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是说天道和人道互不相干,天是天,人是人,和庄子的天人合一思想正好相反。其实如果以我的理解,我还是赞同天人合一的思想。人生在天地之间,必然要受到天地法则的制约,而如果一个人不顺应天道而行,必然会遭受天谴。在顺应天道之上,施得做得很好,我很敬佩他。”

余帅呵呵一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方木不满地白了余帅一眼:“这叫实事求是,一个不尊重事实的人,早晚会被事实打败。施得的优点,我们要学习,施得的缺点,我们要避免,这样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方木说得对,施得在顺天而行之上,确实达到了不争而善胜的境界,就连毕问天在某些方面也不如他,他是深得何子天的真传呀……”杜清泫对方木的爱护之心,溢于言表,“不过,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过于顺应天道,反而会束手束脚,被自己的见识局限。以施得目前的水平,何子天让他培养慈悲心平等心,等于是拔苗助长。施得善心有,但说到慈悲心和平等心,他还需要磨练很长时间才能达到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高度。”

“在他达到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高度之前,相信杜爷就已经拿下他了,是不是?”方木淡淡地一笑,神色间,有三分傲然七分自得,她一向自诩聪颖过人,虽然她也敬佩施得的行事风格,但实际上,她并不认为她不如施得。

第二卷 命由心造 第六十章 大智慧

“余帅,你应该也可以猜到杜爷设局让施得救助流浪儿童,是一步险棋,如果施得顺利通过测试的话,他不但运势可以得以迅速提升,甚至境界也可以有所突破。但如果他测试失败的话,何子天让施得以布施和放生来培养慈悲心和平等心的努力,就会因此而功亏一篑。”

余帅不是不明白杜清泫的布局,而是没想通施得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杜清泫都会有所收获的深意,他又问:“施得没有通过考验,失败了,自然不用说,是杜爷的妙计安了天下,但如果施得成功地通过了考验,怎么说我们同样也有收获?”

“再高明的计谋也会有失败和成功两种可能,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计谋。第一种可能是,杜爷的计划失败了,也就是施得成功了,施得顺利提升了运势,积累了福分,但由于他救助流浪儿童之举是在杜爷的一手推动下才得以实现,他的运势和福分,同时会间接提升杜爷的运势和福分。第二种可能是,杜爷的计划成功了,也就是施得失败了,那么施得会因此而运势大降并且福分削减,杜爷则不战而屈人之兵,在和何子天、毕问天的对抗中,只管坐收渔利就可以了。所以不管是哪一种结果,杜爷都没有输……明白了吗,余帅?”在领会杜清泫的意图上,方木比余帅深入并且及时多了。

余帅总算明白了,点头赞道:“杜爷这一手真是高明,不管胜负,都立于不败之地,厉害,真厉害。

杜清泫脸上微有自得之色,浅浅一笑:“虽说是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计谋,但却有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的计划,只要在出手之前深思熟虑,设想好成功和失败两种后果都是怎样的局面,并且放正心态,成功了,是得之我幸,失败了,是失之我命,而且不要下过大的赌注,不下过大的赌注,就不会大输大赢。永远记住一点,不要期望一次较量就大获全胜,也不要指望一次交手就决定胜负,每次多给自己留一分余地,也给对手留一次机会,这样,才有可能一直立了不败之地。即使不赢,也要保持不败,不败,总比输好。

“是,杜爷的教诲,我记下了。”余帅很诚恳地点头,又问,“杜爷,刚才您和施得见了一面,效果如何?您认为施得能通过流浪儿童事件的考验吗?”

“呵呵,说到刚才的见面,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杜清泫哈哈一笑,一脸喜色,“如果说以前我还认为施得通过考验的可能性是一半对一半,但刚才和他见了一面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是高看了施得,施得再是命格奇特,再是万无其一的天纵奇才,他毕竟还是太年轻,年轻,就缺少不动如山的心性。刚才我测试了他,让他给我五千块,结果怎么着?他动怒了。”

“动怒,就证明施得还没有磨练出真正的平等心,真正的平等心是不分流浪儿童还是杜爷,也不分是主动救助还是被别人被动索求帮助……”方木面露喜色,“恭喜杜爷,流浪儿童的设局,施得必败无疑。

“施得一败,何子天一系的运势就会大降,那么接下来就可以集中力量对付毕问天了,杜爷,您打算什么时候对毕问天第二次出手?”余帅想起第一次向毕问天出手时的失利,又问,“第一次出手,明明算无遗漏,不应该出现偏差,怎么就突然杀出了一个局外人破了杜爷的局,杜爷,你说,那个局外人真的是无意中破局还是刻意的安排?”

“对毕问天的第二次出手,不急,等毕问天向付锐出手之后,我们以逸待劳将计就计就行了。既然第一次主动出手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第二次就不要再主动出手了,及时调整策略,才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对于第一次出手的失利,杜清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精心推算了半天,完全绕过了毕问天的安排,并且连何子天的因素也考虑在内,但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其中有到底是什么不可抗力因素,他到今天也没有完全想通,“局外人的破局,应该不是刻意的安排,放眼整个单城,有能力刻意破坏我的设局的只有毕问天和何子天,连施得也差了太多火候,但当时毕问天和何子天都没有出手,那么就可以肯定的是,局外人,确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他也许只是偶然路过,也许是临时起意路过……”

方木很不理解:“杜爷,您不是说过,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吗?那么这个局外人就算是偶然路过,却必然破了我们的局,难道是说,正应了人算不如天算的这一句话?”

“是呀,不承认人算不如天算的人,要么不可一世,要么还没有见识过天道好还的威力。”杜清泫对第一次出手的失利,并不是耿耿于怀,而是坦然面对,他一生经历的失败和成功太多了,多到让他已经深刻地认识到失败和成功是密不可分的两个面,缺一不可,没有永远成功的人,也没有永远失败的人,“不过不管那个局外人是谁,方木、余帅,你们一定要查出他的名字,他破坏了我的至关重要的一局,你们不要轻饶了他。”

“是,杜爷。”方木和余帅见杜清泫眉头微锁,深知杜清泫脾气的二人知道杜清泫动了杀心,也是,第一局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一局,却被一块意外飞来的板砖打乱了整体部署,害得杜爷亲自从京城出动来到单城。想想上次有一次事关十亿元项目的较量,杜爷都稳坐京城,安居在四合院内,遥控指挥而最终大获全胜。这一次的失利,让久未迈出京城一步的杜爷迫不及待地来到单城,可见一块板砖的威力有多么巨大,也多么让杜爷耿耿于怀。

“杜爷,您上次说,施得命中有一难,而且恐怕很难过关,可是为什么施得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了下去,却毫发无伤?”方木对施得的好奇之心越来越深,尽管她还没有见过施得一面,但施得已经如同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在她心中生根发芽了。

“施得大难不死的事情,我在京城也一直很不解,后来来到了单城,了解到了他的所作所为之后,才恍然大悟,他的不死,还是得感谢何子天。如果他遇到的人是毕问天,那么他就死定了。”杜清泫轻轻一摸头上还算茂密的头发,心思又沉静了下来,“施得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当然,光有聪明还不够,聪明的人多了,早死的也多了,黄泉路上无老少,孤坟多是少年人,在生死面前,不分高贵和贫贱,也不分老少。一个人,如果不但聪明而且还能拿掉不该有的贪心,才是人间真正的大智慧之人。小聪明成不了大智慧,大智慧,才是一个人行走人间安身立命之本。”

别看杜清泫行事风格谦逊低调,其实他自视过高,从来不将别人放在眼里。不过放眼国内的运师之中,他最佩服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何子天,另一个则是毕问天。

何子天不走隐形掌门人之路,甘心隐居在市井之间,以放下的心态得人生的自在,一般人做不到。滚滚红尘,名利、权势,诱惑人心的东西太多,有几人可以看破?不管何子天是真的看破还是故作清高,他几十年的清贫生活,就连杜清泫也自叹不如,也自认做不到。

对毕问天的佩服,是因为毕问天的圆滑、世故与运师之路结合得天衣无缝。虽然毕问天论实力和境界都远不如他,但毕问天游刃有余地周旋在政商两界之间,这些年来,也积攒了不少人脉和关系。最主要的是,论固守清贫和寂寞,毕问天不如何子天。论红尘练心广积实力,毕问天又不如他。但若论处事圆滑行事肆无忌惮,他和何子天都又不如毕问天。

让杜清泫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身为运师,一向顺天道而行,就连他,通常情况下不会也不敢逆天而行,事事小心,唯恐违背天地法则而被法则惩罚。毕问天却不,他行事乖张,随心所欲,甚至还经常逆天而行,虽然只是导致了劫数提前,却还能混得风生水起,比何子天强了太多,不由杜清泫不连连称奇。

身为运师,因为深知天地法则的严酷和无情,所以通常行事一向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出格之举。

人间的人情和法律,有可以求情可以从轻发落的可能,法则没有,法则就如浩浩茫茫的天空,视天下苍生为刍狗。生灵涂炭时,法则沉默而无言,只是冷漠旁观。歌舞升平时,法则还是不发一言,冷眼看世间。

正是因此,杜清泫才对毕问天随心所欲的行事风格十分佩服,一心想弄明白毕问天是如何从容地规避了法则的反弹之力,从而行走世间没有障碍。

第二卷 命由心造 第六十一章 该死者必死

法则除了严酷和无情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是完美无缺,没有丝毫漏洞,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世间法律的空子可以钻,法则不可以。显然,毕问天不是在钻法则的空子,而在借法则的力量为所欲为。

如果真能找到一种方法,可以借助法则的力量为我所用,可以出手灭掉对手而不被法则惩罚,可以随意提升自己运势而不用担心天地平衡之理的反制,那么就真正地到达了随心所欲的命师境界了。

问题是,毕问天还远远没有到达命师之境,为什么他就敢为所欲为,难道他就不担心被法则惩罚之时,会连性命也丢掉吧?杜清泫对毕问天佩服之余,也一心想找到毕问天深藏不露的秘密。

还有一点让杜清泫也想不通的是,何子天几十年来,一直隐居在市井之间,清心寡欲,既不插手政商两界的事情,又不积攒财富,为什么他在运师的中门之上,一直没有突破?按说以他对命师之道的孜孜以求和几十年的一心投入,他没有杂事琐事分心,应该是国内最先到达命师之境的第一人才对,但现在何子天一直停留在运师中门的境界之上,十几年没有前进一步,是何道理?

是何子天太谨小慎微了,还是他有意隐瞒了境界?

杜清泫严重怀疑是后者,因为施得在丛台峰逃过一难,归根结底,还是得益于何子天为施得未雨绸缪的长远布局,从最开始时施得为李三江的母亲放生,到后来施得在何子天的授意下,在医院照顾病人,在养老院照顾孤寡老人,以及再后来的定期放生、随时随地的布施,都让施得积累了很多福分。

替别人放生,七分福分之中,别人获一,六分福分,放生者自得。所以,不管施得的出发点是什么,他只要放生,就为自己积累了无量的功德。上天有好生之德,而且天道最公平,也最善于主持公道,放生者,天道还之以寿命。杀生者,天道夺其寿命。

正是因为施得的放生功德太大,他就算命中该死也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可是,就算施得放生功德很大,一般天道好还也不会还得这么快,是不是施得还做了什么事情让他才得以逃过了一难?”听了杜清泫的解释之后,方木还是有不解之处,世间人都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的说法,通常情况下,善恶报应不会立竿见影,所以说才有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的怪现象。当然,好人最终还会有好报,而祸害到头来祸害的还是自己。

“你算是问对了,施得大难不死一是何子天教导有方,早早布局为他改命,二是他自己具有当断则断不被眼前的小利迷了双眼的智慧……”杜清泫为人虽然自傲,却有一个十分难得的优点,就是欣赏别人的长处,并且愿意学习以弥补自己的不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一个不断地扬长避短的人,不但是一个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的人,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可怕之处就在于,他总是不断地修正自己的缺点。一个让别人找不到缺点的人,就是一个几乎不可能被打败的人。

“施得才多大,他能有什么智慧?”余帅对未曾谋面的施得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心理,主要也是杜清泫对施得大加赞赏而方木对施得无比欣赏,让他颇感失落。

“有志不在年高,施得最智慧的地方在于他及时转让了舍得古玩行,还有转让出去之后,又大手笔捐款40万。”方木替施得辩解,当然,她的出发点也不是抬高施得,而是就事论事,“如果说放生功德让施得得以大难不死的话,那么及时转让了舍得古玩行并且捐款,是他从悬崖上摔下去毫发无伤的保证。”

“舍得古玩行?”余帅对施得的资料也看了一些,虽说不走了如指掌,也做到了心中有数,一下想了起来,“也是怪了,眼见舍得古玩行要赚大钱了,施得怎么舍得这个时候转让?换了是我,也很难做到眼睛不眨就卖给了花流年。在这件事情上,我也佩服施得的勇气。”

“光有勇气还不行,还有智慧,智慧,才是根本。”杜清泫见他的一对关门弟子不管是面相还是潜质,都比何子天的关门弟子施得、碧悠强了不少,更比毕问天的关门弟子木锦年和花流年强了太多,不由心中大慰,“你们再说说,史珍香意外被汽车撞死是什么原因?”

“肯定不是施得背后推动,也不会是何子天和毕问天的布局,不管是施得还是何子天、毕问天,都没有算出来施得在丛台峰有一难,那么就不可能知道施得之难落在了史珍香身上。”余帅很喜欢讨论的氛围,每一次讨论,他都受益匪浅,可以从中学到许多安身立命的知识,“再根据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定律,史珍香突然被车撞死是现世报。”

“难道不是意外?”方木很少笑,说话的时候,一直一脸严肃,和月清影的清冷不一样,她的严肃是一板一眼的严谨,是没有规则不成方圆的刻板,她一只手支在车窗上,托住下巴,“杜爷,世界上的事情,难道说不管是多偶然的巧合,也是必然要发生的定数,就没有一次例外的意外?”

“太阳从东方升起在西边落下,几千年几万年了,有一次例外吗?”杜清泫若有所思地望出了窗外,见汽车已经驶入了南二环和西二环的交叉处,三姓村的荒地已经映入了眼帘,他叫停了车,“史珍香的死如果说是意外,那是自欺欺人。不信你们可以查查那个司机,最近肯定没做什么好事。但如果说史珍香是因为推了施得而得了现世报,也不准确,据我推测,多半是史珍香以前也做过许多不好的事情,积攒在了一起,到了快要报应的时候,如果这时候她有智慧,改邪归正,行善积德,也许还有得救。她却偏偏要去推施得,结果施得没事,她却玩死了自己。”

“是呀,被车撞死算是九种横死之一,横死之人,都是自作自受。”方木随杜清泫下了车,见来到了一片荒地,她不解地问道,“这是哪里?”

淹死、烧死、吃错药吃死以及饿死、撑死加上被车撞死都属于横死之一。

“这是施得的一个局。”杜清泫一脚踩在了三姓村的土地之上,微微闭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秋天的凉气,感受了一下三姓村地皮所在之处的天地清风,过了片刻,他才蓦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看向了深入土地百米之外的一座孤坟,迈步就走,“这座坟是中心点。”

“施得的局?施得的什么局?”方木面露疑惑之意,不过她脚下不停,紧跟在杜清泫身后,朝孤坟走去。

“方木,对于单城的局势,你还需要更深入地了解才行,连施得的局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研究了施得这么多天,是不是只研究他长得帅不帅有没有女朋友了?”余帅打趣方木。

方木白了余帅一眼,哼了一声:“说实话,施得是没你长得帅,你的帅已经帅到了惊动了韩国总统的地步,不过你放心,你的帅不是我的菜,我不喜欢花一样帅的男人,简称花美男。”方木平静的脸色就如秋日明净而辽远的天空,既让人心旷神怡,又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样子,男人如果长得和女人一样,世界不就乱套了?如果女人都喜欢花美男,是审美观的倒退,是女人有同性恋倾向的表现。”

“得了,我不和你讨论帅不帅的问题,每次一说到我帅,你都会有一大堆形而上的理论……我就是想告诉你,三姓村地皮,是施得为了提升月国梁的运势而布的一个局,是为了平息外界对月国梁贪污的质疑,同时,他还借三姓村的地皮,施恩于木锦年,偿还了木锦年向他赠送玉器行时他亏欠的福分。而且,三姓村地皮,还让木锦年对他心生感激,也让他间接和风华伦有了进一步接触的可能……你说,施得的布局,是不是既着眼于眼前,又立足于长远,非常厉害考虑得非常周全?”余帅毫无保留地向方木说出了他对施得布局三姓村地皮的深意,如果施得听到他刚才的一番,肯定会大吃一惊。

吃惊是因为余帅的话,完全就是施得布局三姓村地皮时的全盘考虑。施得如果知道了杜清泫有一对比木锦年、花流年厉害无数倍的关门弟子的话,他肯定也会去用心研究余帅和方木的资料。

“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方木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一向就事论事,不会纠缠某一个问题不放,她现在的心思已经完全跳到了三姓村的地皮之上,“除了杜爷侧面出手让施得误入了流浪儿童的一局之外,杜爷还可以正面出手,破坏了三姓村地皮的风水,让三姓村成为施得的滑铁卢。”

第二卷 命由心造 第六十二章 大恶似善

“呵呵,方木,你的想法不太光明正大呀,什么叫破坏三姓村地皮的风水?记住一点,因地不真,果招纡曲,一定要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出发点。”杜清泫站在了孤坟的前面,先是打量了孤坟片刻,又绕着孤坟转了一圈,见孤坟上的姓名是戴简简之墓,他回头对余帅说道,“你去一趟三姓村,告诉戴简简的家人,说是孤坟葬在荒地,先人不得超生,后人没有好运,然后你说你愿意出钱资助他们迁坟。”

“好。”余帅一口应下,冲方木嘿嘿一笑,“方木,一比才知道,人和人的差距确实巨大。你看杜爷,出发点全是为了别人着想,哪里像你,非说什么在破坏三姓村地皮的风水。你就不会替戴简简的家人考虑,让他们自愿迁坟,然后坟一迁,所带来了破坏三姓村地皮风水的后果,就是他们的过失,和我们无关了。”

方木被余帅嘲笑,也不生气,很认真地说道:“是,还是杜爷高明,考虑得比我长远多了。我需要向杜爷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怎样才能做到大恶似善,确实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说什么呢你?会不会说话?”余帅被气笑了,“哪里有形容自己是大恶似善的?这叫大忠似奸。杜爷不管做什么事情,出发点都是堂堂正正的光明,就如帮助施得跳进了流浪儿童的局一样,也是为了帮助施得积功累德提升运势,当然,如果他自己心性不过关,最终事情办砸了,就和杜爷的善良无关了。迁坟的事情也一样,杜爷也是一心为戴简简的后人着想……”

“好,好,你说得对,你比我高尚,行了吧?”方木的为人方正有余而圆润不足,虽然她跟了杜清泫多年,却还是接受不了杜清泫说一套做一套的手法,就她认为,哪怕是拐弯抹角地为别人布下陷阱,哪怕第一步真走出于帮助别人的出发点,但在明明知道了第二步第三步会有严重的后遗症的前提之下,还要去做这件事情,这不是真善,是伪善。

就和一个医生为一个病人治病,明知道药物对病人的病情治愈效果甚微,但还是打着一心为病人着想的名义为病人开了许多药方,最后在从病人买药的提成中收获颇丰时还安慰自己说,他的出发点其实是为了为病人治病,不是为了赚钱……这不是良医,这是无良医生。

“这不是高尚不高尚的问题,这是谁考虑得更长远谁更高明的问题?”余帅一边走,一边对敲打方木,“方木,不要让你的所谓原则害了自己,你要明白一个问题,你所处的阵营决定了你的价值取向。原则问题,有时在价值取向面前,必须让步。”

方木不说话了,默默地点了点头。风吹乱她的长发,挡住了她的眼睛。她一拢头发,在秋日阳光下,挺拔而健美的身姿犹如一棵笔直的白杨树,散发纯朴的天然之美。

余帅去三姓村了,方木和杜清泫回到车上,汽车发动之后,方木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杜爷,毕问天会怎么对付锐出手?”

“暂时不好推测毕问天的出手,不过不用管,毕问天肯定会向付锐出手,而且还是暗中出手……”杜清泫吩咐司机开车,直接回宾馆,“毕问天一向喜欢暗中行事,所以,他的手法只有在造成了既成事实之后,才好反击……”

话说一半,方木的手机响了。方木一看来也,立刻向杜清泫小声说道:“是付伟强。”

“呵呵,多半是毕问天出手了……”杜清泫笑道,“你问问付伟强出了什么事情。”

“嗯。”方木接听了也话,声音淡漠而不冷不热,“付伟强,有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了,付伟强心急火燎,气喘吁吁地说道:“方木,今天我妈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家后突然忘东忘西不说,还动不动就发火,一发就是特别大的火,要么摔东西,要么骂人,不管是我还是我爸,都被她吵得心烦意乱……“方木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女人更年期的时候,都这样,你和你爸平常多让着她一点儿就行了,过去这个阶段,就好了。”

“更年期呀?”付伟强想了一想,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没有想通,只好又说,“更年期倒也没什么,就是也不知道她什么过去更年期,要不天天吵闹,让人心烦意乱,很影响工作和生活……对了,杜爷什么时候来单城,我爸和我都想面见他老人家,向他老人家当面请教一些问题。”

方木看向了杜清泫,杜清泫微微摇头,方木心领袖会,说道:“杜爷近期没有来单城的想法,看时机吧。现在付市长上升的势头还不错,你们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就行。万一出现了不可预料的事件,杜爷肯定会亲自来单城一趟。”

“好吧。”付伟强放下了也话,心中的不解还是没有消除,他在房间中转了几圈,想了一想,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对呀,我怎么总感觉我妈的反常好象是被人暗算了,她是一个脾气温和的人,很少乱发脾气……更年期,难道真是更年期的原因?”

付伟强一直有一个疑问没有想通,也可以理解,他毕竟是男人,心不够细,也忘了早在他20岁的时候,刘欣就已经更年期了。一个女人一生之中,只有一次更年期。

付伟强没有想通,方木也忽略了这个细节,主要因为虽然她也是女人,却和一般的女人过分注意细节不一样的是,她总是喜欢站在全局的高度考虑问题,不想当一个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的小女人,但有时高度过高,也会失之偏颇,只见大海而不见细流。

但往往许多时候,决定成败的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

杜清泫本来一开始听到刘欣突然反常,脑中灵光一闪,联想到了毕问天的出手,正要深入推算时,又听到方木提到了更年期的问题,他哑然失笑,摇头不再去多想刘欣反常的背后是不是毕问天的阴谋。因为从家庭来破坏一个人的运势,是最快捷最行之有效的手法。从刘欣下手,让刘欣反常,从而影响到付锐和付伟强的运势的做法,很符合毕问天的为人。

如果杜清泫深入去想刘欣反常背后的真相,他很快就能察觉到毕问天出手的落脚点在哪里,也很容易就可以破解了毕问天的反运法——没错,毕问天让元元将一张折纸放到刘欣身上的用意,正是要用反运法让刘欣喜怒无常来破坏付锐的家庭和谐,从而达到削弱付锐运势的目的——只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杜清泫被方木的思路引导向了错误的方向,错失了及时出手化解毕问天手法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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