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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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确确实实是如假包换的真事,父母一脸诚恳,对她说,父母是太累了,不想再做实业,想转手去做投资,以后的发展方向是纯粹的控股公司,而不是实体公司。想来想去,偌大的家业总不能拱手让与他人,给了碧悠,也算弥补了当年对碧悠的抛弃。虽然亲情不能用金钱衡量,但如果碧悠不接受,他们也一辈子良心难安。

碧悠信以为真,心动了,但心动之余,却又对父母让她和贾宸默结婚不能接受。父母也许是体会到了她的为难,又也许是良心发现,总之,父母在结婚的事情上让步了,提出结婚可以延后,但必须从现在起就和贾宸默来往,以达到相互熟悉的目的,为进一步结婚打下良好的基础。

由于幸福来得太突然,碧悠完全没有深思其中的漏洞一一既然父母有意放手碧天集团而转行去做纯粹的控股公司,为什么还非要和贾氏集团联合,为什么还需要她和贾宸默的联姻?她忽略了这个最关键的环节,也就酿成了她人生最大的悲剧,陷入了一起精心设计的商业圈套之中。而且,还险些遭遇了暴力。

碧悠被突如其来的巨大的财富冲昏了头脑,不过她在极度兴奋之中,还保持了一丝冷静,想知道父母为什么不将碧天集团交给弟弟经营。父母的回答是,弟弟的志向不在国内,要出国学习风险投资的知识,而妹妹又太小,所以,只有碧悠是最佳而且是唯一人选。

碧悠只差一点就要完全原谅父母当年对她的遗弃了,就在她沉浸在成为碧天集团实际上的掌门人的喜悦之中时——父母说到做到,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股份的变更手续——不料当她听从父母的安排,和贾宸默开始约会时,她的喜悦被从天而降的冰水浇了一个透心凉。

本来碧悠的如意算盘是先和贾宸默见上几面,虚与委蛇一番,然后以性格不和为由和贾宸默解除婚约,反正碧天集团已经到手了,父母也拿她没有办法。谁知第一次和贾宸默见面,贾宸默就安排在了一个包间间的酒店雅间,几口菜一吃几杯酒下肚,贾宸默就露出了色狼面目,对她动手动脚,试图强迫她!

碧悠从小饱尝了生活的艰辛,表面上她不如夏花直爽不如月清影坚定,其实她的内心深处一直固守了自己的原则,她决不允许她不喜欢的人碰她一下,决不!所以,面对贾宸默的非礼,她开始时严辞拒绝,后来见贾宸默色胆包天,居然想用强,一怒之下,她拿起餐桌上的刀子,划伤了贾宸默的胳膊。

贾宸默被激怒了,盛怒之下的贾宸默如同气急败坏的公狗,疯一样扑了过来,三下两下将碧悠绑了起来,然后他就要霸王硬上弓……眼见碧悠珍藏了几十年的贞洁即将被贾宸默无耻地夺走之时,眼见碧悠惊恐万分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命运的摆布时,贾宸默的手机响了。

此时的贾宸默哪里还顾得上接手机,直接将手机扔到了一边,不料手机固执地响个不停,打了一遍,又打了第二遍。贾宸默骂骂咧咧地接听了手机,居然是花流年来电。

也不知道花流年和贾宸默聊了什么,反正一聊,贾宸默居然忘了被他绑在床上的碧悠,和花流年聊得十分热闹。聊了十几分钟后——对碧悠来说,是她一生之中最漫长的十几分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悲伤——贾宸默又重新回到碧悠面前,碧悠以为他还要对她施暴,不料他却是松开了她,对她说,算了,强捏的瓜不甜,他有更甜的瓜等他品尝,就放碧悠一马。

不过,贾宸默余怒未消,又轻蔑地笑了笑,告诉了碧悠一个惊天的秘密:“你被你爸妈卖了你都不知道,还当他们是好人。告诉你吧,他们答应我要将你送给我,随便我摆布。还有,他们表面上好心送给你一个碧天集团,你哪里知道,碧天集团已经资不抵债了,你接手的不是几十亿的财富,是几十亿的债务。哈哈,傻女人,真是傻得天真傻得可爱。想想我都替你悲哀,还有被自己父母遗弃了一次又出卖了一次更悲惨的命运吗?醒醒吧,碧悠,你不是公主,你是可怜虫I。”

贾宸默人走了,他的声音一直在碧悠的脑海中回荡,碧悠心中恨意滔天,她恨父母,恨贾宸默,恨所有人,她觉得整个世界遗弃了她,整个世界都在和她作对,她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孤独无助,随时有可能被世界前进的滚滚车轮碾压得粉身碎骨。

……听完碧悠陈述的事情的始末,施得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得如同即将大雨倾盆的天空。他来到窗前,打开窗户,让秋夜冰凉如水的秋风尽情地吹了进来,秋风吹凉了他的身体,也吹凉了他的心。

如果在单城的时候,虽有方方面面的压力,虽有来自付氏父子的步步紧逼,但却都还是正常或正当的商业手法,除了推他摔落悬崖的一次之外,基本上可以说你来我往的过招,并没有超过正常的范畴。但碧悠父母对碧悠的陷害,已经没有了人伦的底线,已经失去了人之所以为人的人格。施得怒火中烧!夜色如水,石门的夜景比单城漂亮了许多,灯火也璀璨了不少,但在施得眼中,掩映在灯红酒绿之下的阴影,却是比单城黑暗无数倍的阴险和肮脏。难道真的是城市越大,物欲越横流,人心越沦丧,道德越低下?

碧悠现在完全失去了分寸,小声而压抑地哭泣。几十个亿的外债,一辈子也还不清,就算申请破产倒闭,因为替利发担保非法集资的原因,碧悠也难逃法律责任,难道说,她真的无路可走了?

“施得,我该怎么办呀?”施得是碧悠全部也是最后的希望了。

施得从清凉的秋风中收回思绪,回头看了碧悠一眼,见碧悠瘫软在椅子上,想起初见碧悠时她轻巧而细碎的脚步、淡雅而不失回味的清香,以及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和回眸一笑的风情,蓦然,他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咚”的一声巨响过后,他目光坚定地对碧悠说道:“不要怕,碧悠,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无依无靠!”

“施得!”施得的话如天降甘霖滋润了碧悠接近枯竭的心田,她发出了悲怆的一声呐喊,随后又一头扑进了施得的怀中,“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怕黑。”

以前碧悠一个人住在桃花居,也从不怕黑,现在怕黑,还是内心缺失了光明的缘故。施得留了下来。等碧悠沉沉地睡去,蜷缩着身子的她如同一个无助的婴儿,施得却没有丝毫睡意,他坐在外间宽大的真皮转椅上,凝望窗外越来越深沉的夜色,心思沉静如海。一晚上,他想了许多,想滨盛未来的前景,想投资旅游公司的成功机率,想如何挽救碧悠接手的碧天集团,想单城的局势,想他在石门的未来……整整想了一夜。

一夜未睡的施得,天亮的时候,在东方第一缕霞光挣脱了高楼大厦的阻挡,顽强地映入了他的视线之时,他心中忽然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平静充满,就如耀眼的朝霞,就如静美的落霞,以一种亘古的姿态俯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和沧海桑田,从来无喜无悲,从来沉默不语……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为而不争,以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心态去追求一切,不以争强好胜之心去和别人一较高下,最终还是会达到不争而善胜的根本目的。施得忽然脑中豁然开朗,仿佛一瞬间他想通了许多从未想通的人生命题。

如果此时何爷在施得面前,会惊喜地发现,施得面相大变,气质也大变。是的,现在的施得,终于完全走出了过去失败和自杀的阴影,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而且更值得庆幸的是,施得隐隐有突破相师中门境界的迹象,只差一点就达到了相师高门之境。换句话说,施得现在心性上达到了相师中门顶峰之境,但在福分或说功力上还达不到,一旦他福分和功力跟上了心性,那么整体进入相师的高门之境,不过是水到渠成之势。

而制约施得一步迈入相师高门之境的福分因素,还在于单城一战之中,还没有分出最后的胜负。

不过施得不知道的是,单城一战,已经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因为,何爷已经做好了前期准备,即将对杜清泫发出致命一击了!

没有了施得的单城,和往常一样平常而喧嚣,大部分人不知道施得的存在,施得的离开,也对他们的生活和工作,带不来任何有利或不利的影响。但对一些举足轻重的人物来说,施得的离开,反倒比施得人在单城时,日子更不好过。

第八十六章 运败如山倒

付锐一早起来就生了一肚子气,昨晚刘欣唠叨了一晚上,不停挑他的毛病,说他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还说如果当年他不是娶了她,他现在说不定还在大街上捡粪。气得付锐一晚上没有睡好,他当年走向仕途是借助了老丈人的力量,但没有老丈人的提携,他也不至于沦落到到大街上捡粪的地步,刘欣最近是怎么了?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疯婆娘。

付锐就想劝刘欣回娘家一段时间,省得她没完没了地吵闹,也是怪了,怎么更年期闹起来还没完没了了?他就想如果谁发现一种药片,一吃就能让更年期的女人安静下来,他立马给他批一块地皮,让他发达。

本来刘欣也答应了付锐回娘家,她有时也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可是气来的时候,却管不住自己。回娘家住一段时间也好,正好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她也想老人了。

一早起来,刘欣收拾东西,准备回娘家小住。娘家在京城,也不算远,而且是小住,她就想只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就行。

才收拾了一半,家里的电话响了,平常家里电话一响,都是付锐去接。刘欣既然摆出了不插手付锐工作的高姿态,基本上家里的来电都是找付锐谈工作汇报思想的,她一向懒得和那些人说话。但今天不巧,付锐正在卫生间,电话又一直响个不停,她皱了皱眉,只好接听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了付伟强气急败坏的咆哮声:“爸,反了,反了,气死我了,爸,邰小鱼真当我是冤大头软柿子了,臭女人,真不是东西我不于了,不管她了,她爱怎么的就怎么的”

付伟强在京城陪邰小鱼活动调往央视一事,他打着付锐的旗号——付锐不方便出面,毕竟身为一市之长,出面为一个女主持人活动,好说不好听,传了出去,会落人话柄——结果和预想中出入很大的是,付锐的关系说是帮不上忙,主要是上面已经定了,是苏墨虞,而且今年只进一人,既然定了苏墨虞,就没有办法再进邰小鱼了。

邰小鱼先是从安坚强身上见到希望破灭,就孤注一掷,认为付伟强出马,有付锐的面子,一定可以马到成功。没想到,又没戏了。想到她在省电视台夸下海口,说是不调进央视就不回省台了,现在倒好,真的闪了腰,一脚踩空了,她又气又恼,想到回到省台面临的嘲讽,想到苏墨虞趾高气扬地宣告她的胜利,邰小鱼抓狂了,当即给付伟强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能帮她调进央视,她就鱼死网破,让付伟强和付锐身败名裂。

付伟强虽然深爱邰小鱼,但却受不了邰小鱼赤裸裸的威胁,当即回应了她一串冷笑,说是他无官无职,一个平民百姓,又没结婚,作风问题压根对他没有屁大点儿的影响。邰小鱼也冷笑了,回敬付伟强一个无比嚣张的笑容,然后告诉付伟强,作风问题是对他没有影响,却对付锐有天大的影响。别以为她不知道,付锐有一个二十多年没有中断关系的初恋情人谢飞飞,而且付锐和谢飞飞还有一个孩子叫谢悲欢……

对于付锐的风流轶事或说陈年旧事,付伟强略有耳闻,他只当成传闻来听,并未当真。主要也是在他的心目中,付锐多年来一直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爸爸形象,从来没有传出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瞒着他和妈妈,在外面有一个二十多年的初恋情人呢?如果邰小鱼说的是真的,那么爸爸就是事实上的重婚罪了。

付伟强呵斥邰小鱼不要胡说八道,邰小鱼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让付氏父子为她所用,她在背后早就做好了十足的功课,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当年年轻时的付锐和一个付伟强从未见过的女人的合影。邰小鱼还说,谢飞飞住在哪里,在哪里工作,她都清清楚楚,而且她还准备好了举报材料,只要满足不了她的要求,她的举报材料就会寄到省纪委。到时,付锐会因为重婚罪身败名裂不说,还会坐牢。

一旦付锐丢官坐牢,付伟强没有了市长老爸,他连狗屁都不是付伟强一听之下,气得浑身发抖,差点当场就一脚将邰小鱼踢到下水道,只不过他还是克制了情绪,想先向付锐求证一下,如果属实的话,再看看到底该怎么办,邰小鱼所说的严重后果,他听了也是胆战心惊。

平常向家里打电话,都是付锐接听,这一次付伟强情急之下,更是想也未想,不等付锐威严的“喂”声响起,他就一厢情愿地认为接电话的人必定是付锐,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邰小鱼的威胁。

“爸,邰小鱼说,你有一个一直维持了二十多年关系的初恋情人,叫什么谢飞飞,你们还有一个孩子叫谢悲欢,是不是真的?她威胁说要向省纪委告发你,如果她调不进央视的话。爸,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现在央视不缺人,根本运作不了,邰小鱼又不依不饶,怎么办呀?爸,你倒是说话呀?”

如果此时杜清泫可以看到坐在卫生间正在排泄的付锐的表情的话,他会大吃一惊,当然,他大吃一惊的不是付锐的几分狰狞的表情,而是吃惊付锐的运势正随他的排泄而一泻千里,速度下降之快,完全可以用风卷残云形容。

只不过现在的付锐,正在享受通畅的快感,却不知道,伴随他多日的好运,连同他的排泄物一起,被他排出体外了。没办法,一个人如果自身行不正站不直,再假装高大全也没用。有些东西可以憋一时,但憋不了太久,早晚会露馅。

谢飞飞是何许人也,付伟强不清楚,刘欣却是清楚得很。当年正是她从谢飞飞手中夺走了付锐,此事,一直是她人生之中最引以为傲的少数几件值得津津乐道的事情之一。早年,她还时不时问付锐几句,敲打付锐一番,问付锐还和谢飞飞有没有联系,付锐信誓旦旦地否认,说他自从和她结婚后,别说和谢飞飞见过一面了,连一个电话一封信都没有过。付锐还说,如果他背她和谢飞飞联系,他天打五雷劈。

记得当时刘欣还对付锐的立誓嗤之以鼻,说付锐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怎么还相信天打雷劈的迷信报应。付锐说,教育是教育,敬畏是敬畏,两码事。接受教育是为了领工资养家糊口,敬畏是为了让自己顺天而行,不遭报应。唯物主义的教育,他也说好,但天打雷劈的事情,他也承认存在。

当时刘欣还笑骂付锐是两面三刀,现在她才明白过来,付锐在对待党的事业上两面三刀不说,在对待感情问题上,更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居然……居然瞒着她和谢飞飞来往了二十多年,而且还有了一个孩子刘欣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格外冷静,她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自始至终没让付伟强知道是她在接电话。她也没有等付锐从卫生间出来,也没带收拾好的衣服,而是一个人悄悄地出了门,坐了车,对司机李茂说:“去石门,省委李茂是付锐的专职司机。

李茂还纳闷:“刘姐,不是说要去京城吗?”

刘欣脸色平静,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先去一趟省委,付锐托我帮他办点事情。”

“好。”李茂没有看出刘欣有丝毫异常,也就没再请示付锐,直接开车直奔石门而去。

等刘欣刚走,付锐就从卫生间出来了,见刘欣不辞而别,他还愣了一愣,本想打个电话问一问为什么匆忙离开,又想到最近刘欣的反常,心想算了,随她去,她走了,他也落一个清静。最近是多事之秋,黄子轩的人事调整即将提上日程,月国梁在市府的威望正在反弹,杜清泫又匆匆离开了单城去了石门,对他而言,似乎好运已经过去了。

也不尽然,昨天才和省委的老领导通了电话,老领导告诉他,不出意外,黄子轩明年春天就会调离单城,目前单城的局势还算平稳,上面对单城领导班子目前的安排还算满意,不想大动。付锐听了出来,老领导的言外之意是说,只要一切按部就班地前进,明年春天,他就是单城的一把手了。

杜爷走了也好,最近施得上升的势头过猛,再加上付伟强毕竟背负了谋杀未遂的一个阴影,现阶段还是低调行事为好。付锐下定了决心,在明年春天之前,他不再和黄子轩、月国梁正面过招,随便让黄子轩和月国梁折腾,他只管消极应付就行。等他接任了一把手之后,可以再推翻黄子轩和月国梁的布局,到时单城将会是他一人的天下。

如果施得还不识时务,想在单城继续充当什么无人知道却又无处不在的隐形掌门人的角色,他会狠狠地打施得一个耳光,再将施得一脚踢出单城地界,让施得滚得越远越好。

第八十七章 不作死不会死

施得还想在单城捐助孤儿院?还想一举两得,让月国梁主抓此事借机提升运势?休想付锐冷笑了,还好,他有杜爷指点,知道施得的阴谋诡计,否则说不定还真以为施得是出于好心要帮市委市政府排忧解难,如果他真的答应了捐助孤儿院的事情,说不定月国梁运势大涨,他就被月国梁力压一头了。

想起月国梁在单城盘踞了几十年的关系网,当真是树大根深,还好,月国梁是单城人,等他担任了一把手之后,月国梁也没有机会当上市长,除非调出单城,否则月国梁就等着被他压死在单城吧。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又能怎样?等他当了书记后,他拥有了人事大权,会一个个将月国梁的关系连根拔起,让月国梁眼睁眼地看着他的人脉断尽而无能为力。

想到得意处,付锐几乎要笑出声了,却忘了刚才在卫生间听到电话响起的事情,也没深思电话和刘欣不辞而别之间的关联,他简单地吃了一口饭,心情舒畅地上班去了。

付锐是心情舒畅了,付伟强却心情恶劣到了极点,给付锐打了半天电话,付锐一句话也没说,虽说有点反常,但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推断,多半谢飞飞是真有其人其事了。他收起电话,见一旁的邰小鱼得意洋洋的样子,是让人说出来的反感和作呕,他突然有一种要掐死邰小鱼的冲动。

如果此时施得站在付伟强和邰小鱼面前的话,会比见到付锐的运势衰减如江河日下还要吃惊,因为此时付伟强和邰小鱼的面相之上,印堂发暗,双目黯淡,整个脸庞笼罩在一层黑气之中,从面相学上来说,是大凶之兆当然,别说施得没在付伟强和邰小鱼面前了,就算在,他哪怕出于真心好心劝付伟强冷静劝邰小鱼收敛几分,二人肯定也听不进去。有一句话说得好,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

“怎么着哇付伟强,你帮还是不帮,说句实话,别闷头葫芦跟个窝囊废一样。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能男人一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够坚决果断,我最看不起婆婆妈妈的男人了。就连床上那点事情,你也比别人差多了。”邰小鱼极尽讽刺之能事,说话如刀子,刀刀直中付伟强的心脏。

付伟强强忍心头怒火:“这样吧,先回单城再说,让我爸再想想办法。事儿是死的,人是活的,总有缓和的余地,是不是?”他现在不想和邰小鱼闹翻,如果爸爸真有一个谢飞飞的话,只要邰小鱼捅出去,一切就全完了,爸爸一倒,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也会跟着倒霉。

先用缓兵之计稳住邰小鱼再说,等回到单城,再商量一下下一步。

“好吧,就先再信你一次。”邰小鱼也知道除非付锐亲自出面,否则她和付伟强再在京城呆下去,也是没用,不如先回单城,当面威胁付锐,不信付锐不乖乖听话。

二人迎着初升的朝阳,从京城出发,一路南下直奔单城而去。才走不远,刚到京城和燕省的交界处,邰小鱼接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后,才安静了半个小时的她,又开始了对付伟强的反攻倒算。

邰小鱼接到的是省电视台的电话,台里明确通知她,由于她无故旷工,限她三日之内回台里上班,过期不到,开除处理。同时告诉她,暂时由李梦涵替她主持节目,不排除将李梦涵扶正并且将她永远排除在外的可能。

邰小鱼一向在台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何曾被台里这样语气严厉地警告过?她气得咬牙切齿,气愤之余,就又将不满发泄到了付伟强身上。

“付伟强,你是怂包,你爸也是,你们父子俩个是一对傻叉。你傻在表面,你爸傻在骨子里。一个跟着我屁股后面好几年,跟得了软骨病一样,有时低声下气的样子真让人恶心。另一个和谢飞飞保持了二十多年的不正当男女关系,还坐在台上人五人六地讲话,我呸,真能装,真会演,表面上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

付伟强以前没少被邰小鱼讽刺,他只当是邰小鱼有气无处发,发到他身上也没什么,从小到大,他被邰小鱼骂惯了,所谓虱多不痒,无所谓了。但今天不同,今天邰小鱼不但骂他,连他爸也一起骂了,就让他忍无可忍了。

每个男人都有一颗维护爸爸之心,毕竟欺父如欺祖,稍微有点血性的男人都无法忍受被人当面骂爹的羞辱,付伟强正以时速20公里的速度奔驶在高速公路上,他一点刹车放慢了车速:“邰小鱼,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说我爸的坏话,信不信我扔下你不管?”

“你敢”邰小鱼耿着脖子,一脸的不在乎,“借你一百个胆子你都不敢。敢扔下我,信不信我一个电话打到省纪委,你们父子全部完蛋敢跟我横,付伟强,我告诉你,你还真不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男人。我还就说你爸的坏话,你能怎么着我吧?付锐是混蛋,付锐是流氓,付锐是……”

是可忍,孰不可忍,付伟强终于暴怒了,他猛然一打方向盘,汽车在高速路上划过一个B形的路线,然后他又一脚刹车将车速降低到了6公里左右,吼道:“邰小鱼,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如果你敢再骂我爸,我和你同归于尽。”

“好吧,同归于尽就同归于尽,你以我怕你?切,我还怕你没这个胆量呢?”邰小鱼对付伟强的举动嗤之以鼻,以为付伟强是色厉内荏,她伸手一抓方向盘,用力一拉,“你敢不敢撞?不敢撞,我帮你。要死要活的,吓唬谁呢?真没出息。一个男人冲女人要死要活,有本事真死给我看”

本来付伟强也确实只想吓吓邰小鱼,不料邰小鱼伸手和他抢夺方向盘,方向盘一动,汽车就跑偏了,直朝栏杆撞去,他一时惊慌,用力朝反方向一转,却没有料到邰小鱼用力挺大,他居然没有修正回来,汽车就还朝栏杆飞速撞去。眼见就要撞到栏杆之时,他更加慌了,使足了全力向左猛打方向。

许多事情偶然中也有必然,或者说,看似偶然的表面之下,却有必然的因素。眼见汽车就要撞到栏杆时,邰小鱼也吓坏了,忙松开了方向盘的手。而就在她松手之际,正是付伟强用出最大力气之时,结果计算了她的力气的付伟强怎么也没有想到,邰小鱼松手的时机之巧,巧到了和他同时,失去了邰小鱼力气的方向盘被付伟强用力过大的修正,一下又转向过度,汽车不受控制地直朝中间的隔离带撞去。

“啊”邰小鱼吓傻了。

“啊”付伟强也吓呆了,在汽车和隔离带亲密接触的一刹那,他脑中还闪过一个清晰的念头,妈的,邰小鱼真是一个扫帚星,去死吧“轰隆”一声,汽车以时速6公里的速度撞在了隔离带上,付伟强还好,系了安全带,邰小鱼却从来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她被强大的惯性带动,身子猛然朝前一扑,“砰”的一声巨响,她的头重重地撞在了风挡玻璃之上。

不过邰小鱼已经听不到她的头撞击玻璃的声音了,在撞击的一瞬间,她就昏迷了过去。

如果仅仅是一次撞击就好了,也许邰小鱼还可以见到明天的太阳……在巨大的反弹力的作用下,汽车尾部猛然弹开,整个汽车横在了高速公路之上。虽然此时的高速公路之上车还不多,远不如后世的川流不息,但该着就是该着了,伴随着一声惊恐的鸣笛声——鸣笛也没用,但司机遇到紧急情况时鸣笛是自然反应——还有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重型卡车直直地冲了过来,正好撞在汽车的侧面。

而且还是邰小鱼所坐的位置。

一声巨响过后,汽车被撞出了十几米远。还好是奥迪,如果是普通的大众车,一撞之下,怕是要散架了。

车内的两个人,付伟强昏迷不醒,邰小鱼也是昏迷……并且永远不醒了,刚才的一撞之下,她的五脏六腑受到了严重的内伤,就是神仙下凡也难救了。一代女主持,就此香消玉殒,怀惴着未曾实现的梦想,永远地告别了人世。

不过邰小鱼也算死得其所了,后世对她的做法有一个贴切的形容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为什么就是不明白?从邰小鱼睁着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的遗容来看,她至死也没有想明白她为什么会死。

后来,又有好事者根据邰小鱼的经历,混合中文拼音和英文编了一句俚语,红极一时,还成功入选了美国在线俚语词典,上联是:acer,下联是:vutrvudhcc,ta横批:juIt当然,邰小鱼想不想明白已经无关紧要,反正人都已经死了,一了百了,但邰小鱼肯定不知道的是,她是一了百了,付伟强虽然活了下来,却生不如死。

第八十八章 满盘皆输

付伟强出事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单城方面,付锐还沉浸在他幻想的喜悦之中。上午,他先是主持召开了一个政府常务会议,中午,还和月国梁碰了一个面,就三姓村的开发事宜,交换了一下看法。

三姓村的开发,已经正式提上了日程,资金已经到位,地皮也已经批复,木锦年和风华伦看过了现场,目前正在进行前期的清场工作。作为月国梁任期内最大的一项政绩,三姓村的成功开发,让月国梁人气大涨,威望大升。

和月国梁商量完毕,付锐照常回到办公室,准备小睡片刻,刚躺下,电话就急促地响了。他还以为是刘欣到了京城,来电报个平安,不料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顿时心头一跳。

“喂……”付锐依然摆出了市长的权威,“哪位?”

“请问你是付锐吗?”对方并没有因为他是市长而对他恭敬几分,语气是公事公办的腔调,“我这里是高速公路交警大队,你的儿子付伟强出了车祸,现在正在石门的人民医院抢救……”

伟强出了车祸?怎么可能?付锐脑中顿时一片空白,随后对方又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进去,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在地,勉强支撑住身子,他立刻打给了蒋耿。

“蒋耿,立刻备车,去石门。”

“好的,付市长。”蒋耿不方便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放下电话,急忙去备车了。刚准备好车,方木的电话打了进来。

“蒋耿,我是方木。杜爷人在石门,不会再回单城了。”方木的声音平静如水,没有一丝起伏。

“怎么了?”蒋耿吃惊不小,“单城的事情不是还没有结束?”

“事情有变,单城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付锐也……已经结束了,你好自为之吧。杜爷说,希望你能安分守己,在接下来的单城的领导班子大调整中,站对位置。”

电话断了,蒋耿一摸额头,不知何时已经一头冷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杜爷彻底放弃了单城的一战,难道说,单城一战,杜爷输了?不过在他看来,付锐还好好的,高官在坐,地位稳如泰山,怎么说付锐已经结束了?

“杜爷,放弃单城的较量,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输了?”放下电话,方木一脸不解地问杜清泫。

杜清泫坐在院中,神色淡然,他头上是一棵茂密的槐树,槐树枝叶繁茂,少说也有几十年的树龄了。槐树周围,是一处宽阔的院子,院子之中,有桌椅有花草,自成一方天地。抬头望去,院子周围高楼林立,除了钢筋水泥还是钢筋水泥。

在石门正在大力推动城中村改造的前提之下,在市中心还能有这样一处闹中取静的大院子,实属不易。

“也不能说是输了,但如果说是胜了,就是自欺欺人了。”杜清泫脸上微有遗憾之色,“就在刚才,施得的心性提升了。而且据我推算,施得的福分也将很快增加许多,他即将迈入相师的高门之境了。”

刚才,正是施得在碧天大厦15层碧悠的房间之中,在初升的朝阳的光辉之中,感受到心情宁静一片澄明之时。

施得的心性提升了,方木还可以理解,但却理解不了施得福分的增加,她站在初升朝阳的阳光之下,脸庞被阳光照得明媚多姿,耳朵在阳光的映射下,近乎透明,完美的弧度,厚实的耳垂,不需要懂得相面之术,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会对她的面相由衷地赞叹一句,好一个旺夫之相。

“不是说,施得在单城的布局,都被杜爷破了吗?”方木歪头想了一想,施得在单城的布局有二,一是流浪儿童的孤儿院,二是三姓村地皮开发,这两处布局,流浪儿童的孤儿院如果成功可以直接提升施得很大的福分,因为救助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功德很大,而三姓村地皮开发,也可以间接让施得受益匪浅,尽管三姓村地皮开发不是纯公益性质,是商业投资,但由于三姓村的地皮开发可以改善单城的空气质量和环境,可以为百姓营造一处休闲、娱乐之地,所以,功德也是不小,不过由于不是施得主事,只是间接提升施得一些福分“应该是孤儿院的局,让施得破了。”杜清泫微微叹息,仰望天空片刻,忽然又脸色蓦然一变,一下站了起来,“不好,中招了。”

“怎么了杜爷?”从未见过杜清泫有过这么大惊失色时候的方木,可是吓了一跳,“又出什么大事了?”

“好一个何子天,厉害,果然厉害。”杜清泫虽然中招,却还是保持了足够的涵养,并不开口骂人,尽管他心中早已怒不可遏了,“就在刚才,三姓村地皮的中心点,被人排除了。不但排除了,还下了反制。”

上次杜清泫借迁坟来破坏三姓村地皮的妙计,成功地在三姓村地皮之中种下了一个楔子,如果楔子不被发现并且除去的话,三姓村的开发会一直出现种种意想不到的麻烦,比如施工设备坏掉,比如施工工人出现意外事故和伤亡,等等,不一而足,总而言之一句话,别想顺利完工,不拖上三五年不会罢休。

楔子就如针灸中的银针,钉在了三姓村的中心点,中心点就如人体的穴位。人的穴位被钉,血脉不畅,经脉受阻,必然要生病,大地也同样。

风水一说,也并非全是封建迷信,从天人合一的原理分析问题,每个人的居住地都会对个人的气场、运数以及情绪产生莫大的影响。

杜清泫原以为他的出手神不知鬼不觉,以何子天和毕问天的境界,即使二人联手也未必可以推算出他精心安排的迁坟封堵妙计,毕竟三姓村地皮是一块荒废多年的荒地,谁会注意到荒地之上一座孤坟的迁移?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何子天躲在背后一直不动声色,原来就是要在关键时刻对他致命一击。杜清泫胸中怒火中烧,体内气血翻腾,如果不是强行压下心中的恶意,险些一口鲜血喷出。

尽管杜清泫很是清楚何子天不动声色的背后,肯定在等待一个最佳机会,伺机对他下手,杜清泫一直自认很是小心谨慎,并且自始至终没有在单城公开露面,对施得的每一次出手,也是小心又小心,并且采取了间接的手法,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却最终还是败给了何子天的以不变应万变之策。

也是,如果他不冲施得出手,他就不会露出任何破绽。他一出手,就会留下痕迹。以何子天的高明,一旦发现他的痕迹,必然会采取反制之策。

破坏三姓村地皮的风水,是一把双刃剑,不被发现的话还好,一旦被运师境界的人发现,就可以从他在楔子之上留下的痕迹,利用逆转之法,将三姓村被破坏的风水反转,然后施加到下手的人的身上。刚才,杜清泫在刚刚推算出付锐的运势急速衰减而且是一泻千里的不可挽回之势之时,他就已经决定要从单城的局势之中完全收手了,才这么一想,又推算到了施得境界的提升,他就更加明白一个事实,单城之局,已然满盘皆输。

不过,单城虽输,在石门针对施得的布局才刚刚开局,正当他在考虑要在石门停留多久时,突然,体内气血翻腾,眼前金星乱冒,同时,心惊肉跳,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他遭受了三姓村地皮楔子被拔除之后的反弹之力。

反弹之力十分强烈,而且带有明显的攻击倾向。显然,是人为推动。

如果将三姓村地皮的中心点的风水封堵之后,再施加一定的反制手法,那么就会将破坏的风水加倍反弹到破坏者的身上,虽然杜清泫并未直接出手,不过他还是在现场留下了痕迹,再加上何子天的有意引导,此时此刻,整个三姓村地皮的反弹之力,全数叠加到了杜清泫身上。

还不止,中间还夹杂了何子天几十年的功力,天地之威连同何子天几十年的功力以及近日来的养精蓄锐之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朝杜清泫袭来。

杜清泫尽管境界比何子天高出许多,但一来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二来何子天以逸待劳,又是趁他最为松懈之时出手,两相结合之下,杜清泫再也抵挡不住,原地后退几步,背靠大树,双目红肿,大口喘着粗气方木吓坏了:“杜爷,您怎么了?杜爷……”

话说一半,杜清泫蓦然吐出一口鲜血,神色顿时萎靡下去,他摆了摆手,冲方木淡然一笑:“没事,我没事,顶多休息一年半载就又恢复了。好一个何子天,你对施得的爱护之心,真是让人想象不到的深厚。算你厉害,这一局,我输了,不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了。我得休养一年半载,你是为了施得争取了一年半载的时间,你自己也消耗过大,怕是也要休息半年以后才能恢复。这半年时间,你就不怕毕问天趁你病要你命?”

第八十九章 大势已动

“杜爷,您要不要紧?”方木听出了杜清泫所要表达的意思,大吃一惊,高人过招,于无形中隐藏无边杀机,才短短十几秒钟,就让杜爷身受重伤,真是了得。

“方木,准备一下,我要马上回京城。估计一年半载之内,我是出不了京城一步了,呵呵……”杜清泫一脸无奈的苦笑,“不过何子天你也别太得意了,我是暂时对施得没有威胁了,毕问天也不会任由施得一步步坐大,让毕问天对付施得,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对了方木,你做好常驻石门的准备,以后就由你和余帅出面,好好和施得较量一番,我也学何子天一样,躲在幕后,放手让你们年轻人去争夺天下。”

方木的心理素质过硬,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她点头说道:“来自杜爷的威胁一解除,何子天和毕问天联手的前提条件就没有了,以何子天和毕问天几十年的恩怨来看,二人肯定还会站回对立面。到时,局势又会为之一变,也不知道毕问天会不会趁何子天虚弱之时,对何子天痛下杀手呢?我倒很愿意见到毕问天和何子天的较量。”

“毕爷,既然和何子天的合作基础没有了,现在何子天又受了重创,您现在不趁机对他下手,就太可惜了。”单城,楼外楼,纪度坐在毕问天下首,向毕问天提出了建议。

“我何尝不想趁机对何子天下手?”毕问天已经知道了何子天破除了杜清泫在三姓村所下的楔子,同时也推算出了何子天和杜清泫同时受了重创,单城的局势即将大开,“只不过何子天算无遗漏,在出手前就想好了退路,现在的他,应该已经不在单城了,至于去了哪里,恐怕谁也不知道。想对他下手?呵呵,谈何容易。”

“施得和碧悠都不在身边,他又受了伤,怎么离开单城?”纪度不解。

“你以为何子天真的只有施得和碧悠两个弟子?”毕问天摇头笑了一笑,“何子天的为人,比你表面上见到的部分,深不可测多了。纪度,你通知元元,让她不必回单城了,我们也马上离开单城。”

纪度愣了一愣,还是没想明白:“单城一战,不是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

“后面的事情,已经不需要我们参与了。刘欣会成为付锐命中的克星,付锐一倒,单城局势会推倒重来,然后又开始重新步入一个新的时期。”刘欣去了石门,要到省纪委去举报付锐的事实,毕问天一清二楚。若是平常,刘欣断然不会如此大义灭亲,非要毁了付锐不可。但刘欣中了他的招,情绪波动厉害,被情绪控制了理智。

“算一算,单城一战,我们似乎什么收获也没有,收获最大的是何子天和施得。”纪度微微摇头,一脸遗憾,他对他和施得一战的失利,依然耿耿于怀“谁说我们没有收获?”毕问天自得地笑了,“何子天和杜清泫两败俱伤,而我安然无恙,这就是收获。同时,何子天和杜清泫结下了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我就可以坐山观虎斗,等何子天和杜清泫斗到最后不可收场时,我再出手,接收了杜清泫的地盘,再收下何子天的弟子们,从此,胜算在手,天下我有。”

“毕爷高明。”纪度会心地笑了,“如果毕爷接收了杜清泫的地盘,再收下了何子天的弟子,毕爷就当之无愧是国内的第一人了。”

“呵呵……”毕问天笑了笑,没再说话,心中涌动了却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如果有人此时夜观天象的话,会发现斗转星移大势已动,当然,此时是白天,看不到星星,星星都隐藏在了太阳的光芒之中。但看不见并不等于不存在,其实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天空的星星都是一样多。

单城市委。

就在付锐急急赶往石门的同时,月国梁敲开了黄子轩办公室的门。

“黄书记,有一个情况我想向您汇报一下……”月国梁一脸沉重的表情,脚步也有几分迟缓,“这件事情我考虑了很久,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向组织上汇报一下,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请黄书记拿主意。”

黄子轩见月国梁说得郑重,也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摆出了慎重的态度:“国梁,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月国梁此时并不知道付伟强出事刘欣去省委而付锐也去了石门等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他只是觉得他现在很有必要将事情捅给黄子轩了。付伟强指使史珍香推施得掉落悬崖一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无法释怀。虽然施得福大命大,但这件事情不能这么算了,必须要还施得一个公道,必须要让行凶者付出应得的代价。

“黄书记,虽然史珍香已经被车撞死了,但很明显,她和施得无怨无仇,犯不着去害死施得,她的背后肯定有主使……”月国梁斟酌了一下语言,伸手拿出了录音机,“我无意中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里装了一盒录音带,录音带的内容……”

对于施得被人设计陷害一事,黄子轩也是一直放在心里,只是苦于史珍香一死,死无对证,有心追究,却又无从下手,就成了他虽不表现在外但总是萦绕于怀的心病。蓦然听到月国梁的话,他顿时眼前一亮,当即点头说道:“是什么内容?”

月国梁播放了录音机。

几分钟后,黄子轩紧锁的眉头凝成了丘陵一样的纵横纹路,猛然“砰”的一声,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喝一声:“败类”

“这事儿交给谁办比较好?”发泄了怒火之后,黄子轩没有如月国梁担心一样会束手束脚,因碍于付锐的情面而不追究付伟强的责任,而是直接做出了一查到底的决定。

“市公安局副局长魏面主管刑侦,刑警支队支队长黄汉一向和他关系不错,黄汉是刑侦高手。”鉴于他和魏面的私交,月国梁相信,只要证据确凿,魏面和黄汉不会畏惧付锐的权威而不调查付伟强。

“好,就交给魏面和黄汉去调查。”黄子轩再一次拍了桌子,有机会伸张正义,为施得讨还公道,他岂能错过,“不管是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见黄子轩甘冒巨大的政治风险,也要调查付伟强,月国梁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同时也对施得在黄子轩心目中的分量有了全新的认识,暗想,施得的成长之快,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但愿施得在石门会很快打开一片全新的天地。

月国梁当着黄子轩的面前,拿起电话打给了魏面:“魏面,你马上来黄书记办公室一趟,要快。”

才放下电话,黄子轩的电话又响了,黄子轩也没让月国梁回避,直接接听了电话。

“什么?付伟强出了车祸?人怎么样?受了轻伤,没死。好,替我问候付市长。”挂断电话,黄子轩和月国梁对视一眼,都对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欣慰,多行不义必自毙,天道好还,此话果然不假。

“怎么办,黄书记?”乍听付伟强出了车祸,月国梁倒不知道该不该调查下去了。

“照查不误。只要付伟强不死,他犯下的错误就得自己承担。”黄子轩是下定了决心,“等他出院的一天,等待他的是冰凉的手铐和几十年的牢狱之灾话才说完,电话又响了,而且还是直通省委的红色的保密电话。月国梁见状,转身要走,他有必要回避一下。不料黄子轩摆了摆手,意思是他不用回避,然后黄子轩直接接听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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