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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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宸默心里不满,嘴上却不敢说,花流年就不一样了,她才不怕商开,当即一拍桌子说道:“凭什么让贾氏集团正面狙击碧天集团和滨盛?是,碧天集团现在是濒临倒闭,滨盛也是刚刚进入石门,但不要忘了,碧天集团和滨盛的背后站着施得,施得不再是单城时的施得了,他现在身家几个亿他不但是百厦集团的大股东,也是天佑集团的大股东,他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他的背后站着百厦集团和天佑集团,甚至还有一个盛世集团商少,你让贾氏集团一家冲峰在前,和这么强大的联合军团作战,你到底是器重贾氏集团,还是想让贾氏集团去送死?”

花流年的话,单刀直入,毫不留情,就如一记耳光直接打在了商开的脸上。商开顿时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花流年,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还有没有团结协作的精神?如果都和你一样,只顾考虑自己的利益,我们就直接散伙好了,还开什么分工协作会议?团结,团结知道吗?团结是第一生产力。”

花流年不甘示弱,寸步不让:“团结是第一生产力不假,但也不能让我们当敢死队呀?谁愿意当谁当去,别觉得我们是冤大头。商少,你的商氏集团完全可以冲锋在前一马当先呀?为什么非要让贾氏集团上呢?还不是因为你有私“流年,话不能这么说……这么说就太偏激太不公平了。”胡书议沉默了半天,终于发话了,“商氏集团的法人代表是我,董事长也是我,你想让商氏集团出面,应该冲我来,而不是冲商少。”

“冲你?谁不知道你是商少的一条狗,狗能做得了主人的主?”花流年当即嘲讽胡书议,无情而不留情面,“如果你能做得了主,你明天就和碧天集团于一架试试?哼,说大话吹牛皮容易,办正事却难。”

胡书议脸色大变:“花流年,你不要欺人太甚。信不信惹恼了我,我一脚踢出去你”

“不信”花流年更是一点儿也不怕胡书议,她很清楚她虽然在商开眼中没有什么分量,但她的背后站着毕爷,同时,她的身旁还有木锦年和贾宸默,商开再气她,也不敢拿她怎样。商开都不敢怎么她,更何况胡书议了?

“流年,过分了”木锦年见好就收,忙出面圆场,“差不多就行了,别伤了和气。”

“流年,别这样,都是自己人,闹僵了会让外人笑话的。”贾宸默也劝花流年了。

商开气得不行,却还是从木锦年不咸不淡的话中听出了端倪,木锦年并没有太多责怪花流年的意思,相反,却暗示花流年差不多就行了,言外之意就是,要让他知道花流年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

想了一想,商开还是压了心头怒火,决定本着和气生财的出发点,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有不同的意见也正常,都是一个声音说话,是面和心不和,我欣赏流年有一说一的性格。好,除了贾氏集团在正面狙击碧天集团之外,商氏集团也会在适当的时候给碧天集团和滨盛集团当头一棒。”

花流年不是很满意地嘟囔了一句:“行吧,先这样吧。”

第十章 信念和欲望

“最后就是天叔了。”商开的目光落到了天南的身上,多了几分期待和热切,“天叔,如果由你出面,直接把施得打成重伤,会不会施得从此就一蹶不振一败涂地了?”

天南上次在稻香阁和商开偶遇,当时商开出言不逊,直接以利相诱,让天南替他出头打败施得,天南却没有答应。事后商开清醒过来,知道以天南的身份,如果当时因为他许以重诺而出手对付施得,有损一代宗师的颜面。

商开就亲自登门拜访了天南,只字不提上一次的事情,只说要拜天南为师,跟天南学功夫。在他的再三恳求下,天南勉强同意了。

天南对商开拜他为师的目的心知肚明,而且他也暗中观察过商开的资质,商开当过兵,学的是军体拳,想进一步在功夫上提升并且有所作为的话,很难,因为商开根基不够。他更清楚的是,以商开目前的身份,让商开勤学苦练提升功夫也不现实,商开既没有这个时间又吃不了这个苦,商开请他,就是看重他曾经打败过施得的事实和能打败施得的本事。

沉吟片刻,天南不置可否地说道:“施得的太极拳法虽然还没有进入太极宗师的境界,但他资质很好,潜力巨大,早晚有一天会一飞冲天。”

“天叔的意思是?”商开被天南的话弄晕了,“你不敢动施得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除恶不尽,必定后患无穷。等施得进入太极宗师的境界之后,他就没有对手了。而到时我也老了,他想要报仇的话,一根手指就可以打得我满地找牙。”天南不动声色地说出了他的诉求,他相信商开可以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商开当然听明白了,呵呵一笑:“天叔尽管放心,肯定不会让您白忙。您看这样行不,如果施得因为败在了您的手下而一蹶不振,连带运势也受到了影响,您就会在京城有一家武术学校,保证您后半生的幸福生活。”

一家武术学校最少也要几千万的投入,这份大礼不可谓不大,不过天南却并不满意:“施得不是一般人,他的背后还有一个何子天。我就怕到时就算我有了一家学校,也没有机会手把手教学生成才。”

商开见天南老神在在,始终不肯答应,心中暗骂一句真是一个贪心的老狐狸,表面上却还是陪着笑:“天叔,您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们商量着来。”

“施得我可以打败,但我对付不了何子天。如果我出手打败了施得,不用想,何子天会找我算账。怎么办呢?如果我出国了,何子天找不到我,他也就无可奈何了。他再是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把触手伸到国外……”

原来老狐狸是想打败了施得之后,拿一笔钱跑路到国外?商开对天南的老谋深算既佩服又鄙视,想了一想说道:“天叔想去哪个国家?”

“当然是最美的国家了。”天南淡淡地一笑,目露向往之色,“美国是人间的天堂。”

“天堂个屁你别忘了,美国也在地球上,只要是在地球上的国家,就都不是天堂。天堂在哪里?在天上。”花流年忍不住又开口嘲讽了,“美国是世界上最自私最虚伪的国家,还天堂呢?想去天堂的话,不用去美国,出门右拐,直行100米路北,有一个变压器,上面露出了一截电线,用手一摸立刻升天。”

天南对花流年的冷嘲热讽并不生气,甚至看也不多看花流年一眼,当花流年是空气一样,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商开,在等商开的答复。

“没问题。”商开微一沉思,就一口答应了,送天南出国没什么难度,难就难在天南除了想出国之外,还要想多少钱,“美国米贵,白居不易呀,天叔,一美元可顶八块多人民币呀。”

“一家武术学校,怎么也得值20万美元吧?”天南不要武术学校,只要真金白银。20万美元不够他在美国生活一辈子,不过如果和打败施得划一个等号的话,也算值了。

“我算算……”商开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片刻之后,他点头说道,“20万美元,值。”

“呵呵……”天南含蓄地笑了,举起了酒杯,“于杯。”

“于杯”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同于了杯中酒。

曲终人散之后,等房间中只剩下了商开和胡书议,胡书议咬牙切齿地说道:“花流年这个娘们真气人,我恨不得扒光她的衣服……”

商开哈哈一笑:“花流年不足为虑,她也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没多少心思,反倒是木锦年和天南,才最难对付“天南还难对付?他不过是一介武夫。”胡书议看不上天南,觉得天南过于矫情了,太装。

“天南胃口很大,而且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在没有见到好处之前,不会对施得出手。”商开摇了摇头,一脸苦恼,“我都怀疑花这么大力气对付施得,值不值了?”

“值,肯定值。你想呀商少,如果施得不倒,他肯定会不停地追查卓氏集团非法集资的内幕,查个没完的话,早晚会查到商叔身上。到时万一商叔出事了,就全完了。你可别忘了,都在传施得和省委齐书记关系不错,齐书记又是有名的严厉,而且齐书记正好是管于部的领导,商叔正好归齐书记管……”

胡书议的一番话让商开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商开忽然下定了决心:“书议,立刻支付200万美元打到天南的帐号上,同时尽快帮他办妥出国手续。”

“好。”胡书议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对了商少,要不要再联系一下卓凡?”

“不用了,卓凡正在找盛夏的麻烦,随他去,让他先出了一口恶气再说。”商开嘿嘿一笑,“都说施得神机妙算,不知道施得有没有算到盛夏马上就要有血光之灾了?”

“也是怪事了,为什么卓凡不去找全有的麻烦,非要去报复盛夏?”胡书议想不通卓凡的逻辑。

“这你就不懂了,全有虽然在卓氏集团和盛世集团的财产争夺大战中出了大力,但真正的幕后推手是盛夏,最后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也是盛夏。所以这一次卓凡被马飞燕骗走了十个亿,表面上是全有出面哄骗了马飞燕,卓凡却一心认定真正的幕后推手还是盛夏,所以他恨死了盛夏,非要置盛夏于死地不可。”商开哈哈一笑,“其实我觉得卓凡未必不想弄死全有,但自认论武力值不是全有的对手,所以柿子专找软的捏,先冲盛夏下手,能出一口恶气是一口。

胡书议摇了摇头:“卓凡真够傻的,还不赶紧跑出去,躲在国内还想东山再起?白日梦呀”

“管他呢,只要他不被抓,不出卖我们,我们就尽量保护他的安全,谁让他手里还有几十个亿呢?”商开望向了窗外,窗外夜色深沉,整个城市就如一头熟睡的巨兽,沉静而凶猛,“但愿卓凡不犯傻,出一口气就行了,别被抓了才好。”

“万一他被抓了呢?”

“那他就自求多福吧。”商开冷冷地一笑。

“盛夏,你就自求多福吧”夜色中,有一个裹着绿色军大衣的黑影躲在路边的冬青之中,在夜幕的掩饰下,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让人分辨不清到底他是冬青还是冬青是他。

如果让施得看到他的背影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正是被施得发现危险气息的工人。

不过他可不是工人,他的真实身份是曾经显赫一时的卓凡卓大公子。在石门赫赫有名、自称石门大少的商开曾经在他面前,只是一个不敢大声说话的小人物。

只不过物是人非,卓大公子从高高在上的人生巅峰跌落到了万丈悬崖,沦落到现在连乞丐都不如的地步,到底错在了哪里?卓大公子痛定思痛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盛夏吃里爬外,勾结全有设下了一个陷阱让他跳了进去,而他也是一时昏了头,居然真的跳了进去,结果就摔了一个头破血流,差点儿连命也丢了。

一个人不怕失败,就怕失败后还怨天尤人,不从自身寻找原因。所有的成功,都来源于自身的努力。同样,所有的失败,也都来源于自身的不足。如果一个人惨败之后还要千方百计从别人身上寻找理由,那么他就没有清醒地认识到失败的真正原因,以后还会继续失败下去。

蜷缩在冬青之中等候了半天的卓凡,被冻得瑟瑟发抖,却还不见盛夏的身影,他不由暗暗叫苦,难道说盛夏改了早起锻炼的习惯?不应该呀,他记得盛夏每天五点早起晨跑66米的习惯坚持了十年,风雨无阻,从不间断,现在已经是早晨五点了,怎么盛夏还没有现身?难道她比以前变得懒了?

冻了一夜的卓凡几乎要冻僵了,如果不是报仇的熊熊怒火在支撑着他的信念,他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第十一章 人生际遇

卓凡咬牙坚持,冻得牙齿格格直响,每次有了退缩的念头,他就用力一咬嘴唇,告诉自己——你有现在的落魄,都是拜盛夏所赐,不让盛夏还回来,誓不为人终于,在五点十分的时候,小区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穿运动服脚穿运动鞋,后面一个马尾辫的如小姑娘一般打扮的人不是盛夏还能是谁?尽管离得远,尽管天色还早,一片朦胧,卓凡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盛夏的模样。

他对盛夏太熟悉了,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的兄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有亲情在内,却没想到,曾经的一家人现在不但行同陌路,而且还要刀戎相见,人生呀,真是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际遇。

卓凡从冬青里面出来,裹紧了身上的绿大衣,又藏了藏身上鼓鼓的一件东西,悄悄地跟在了盛夏的身后。

盛夏浑然不觉身后有人,和往常一样,今天一早,她准时4点半起来准备晨练。不料洗脸的时候,不小心指甲划了一下脸蛋,虽然力道不大,但脸上还是隐隐可见一道血印,渗出了针尖大的一滴血,让她颇为懊恼。

忽然就想起了前几天施得说过她有血光之灾意外的提醒,盛夏欣慰地笑了,施大师算得还真准,还真是有血光之灾了,不过施大师也太小题大做了,丁点儿大的事情也叫意外?如果这也叫血光之灾,那摔破头碰破皮的小伤就都是血光之灾了?

不过也正是由于脸被指甲划了一道的缘故,盛夏比平常多耽误了几分钟出门。也正是因为晚了几分钟,她一时慌乱,才忘了带手机,也正是因为她忘了带手机,才有了后来的麻烦……

出门后,盛夏沿着每天都晨跑的小路一路朝东,先是慢步小跑,热热身,等几分钟后再快步前进。由于是冬天的缘故,天亮得晚,现在才是朦朦亮,街人行人无几,整个城市还在寂静之中没有醒来。

跑了一会儿,盛夏正准备加快步伐时,忽然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似乎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在悄然向她逼近——每个人都有第六感,只不过有人敏感有人迟钝罢了——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回头一看,身后空空荡荡空无一人,她长出了一口气,估计是自己的幻觉罢了,是自己吓唬自己。都怪施得,非说她近期有什么意外发生,害得她疑神疑鬼,俗话说,疑心生暗鬼,一个人如果心底坦荡,就什么都不会怕了。

摇了摇头,盛夏又继续跑步前进,前面有一个拐弯,拐弯正好是她每天跑步的中间点,过了拐弯就是过半路程了。她脚步轻快,哼着小曲来到了拐弯处,和往常一样轻轻一转身子,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她就会和平常一样拐一个3度的弯,转到另一个街道上。

在身子刚刚错过拐弯处的一瞬间,盛夏猛然间感觉头皮发麻后背发凉,仿佛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在了其中一样,不等她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时,眼前出现的不是每天都见到的熟悉的街道,而是一个黑呼呼的身影。

一个穿着又脏又旧的绿色军大衣的身影。

“哎呀”盛夏只来得及惊呼一声,由于事发太突然的原因,脚步收势不住,一头就扑进了军大衣的怀中。

如果仅仅是扑入军大衣的怀中还好,盛夏只感觉眼前一黑,完全被眼前的人影遮挡了视线,看不清来人长相也就算了,一股其臭熏天的臭气直冲入鼻,差点没把她熏得晕倒过去。

盛夏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谁这么不长眼站在拐弯处,直接让她扑了一个满怀?第二个念头是会不会遇到坏人了?第三个念头是,对方一定是乞丐,这一身臭气太让人受不了了……

不对,似乎哪里不对?盛夏的第四个念头是,对方的气息怎么这么熟悉,似乎是一个很熟悉的陌生人,说是熟悉,应该是以前有过无数次接触。说是陌生,又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他到底是谁呢?

才这么一想,盛夏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双大手抓住了,对方的力气很大,抓得她生疼,她正在开口大叫,却被对方一个反手扭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盛夏心慌了,惊呼出声:“你是谁?你要于什么?”

“我是谁?我是你的恶梦。”对方阴冷地说道,冷冷一笑,“我要于什么?我要杀了你”

由于所在的地方是一条偏僻的小巷,再加上又是凌晨,周围空无一人,盛夏害怕了,如果是别人,或许她还不会胆战心惊,但对方一开口她就听出了对方是谁,因为她太熟悉对方的声音了,尽管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她还是一下就听了出来。

“卓凡?”盛夏声音都颤抖了,“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卓凡目露凶光,从身上抽出一把一尺来长的西瓜刀,刀刃在朦胧的路灯的照耀下闪烁惊心动魄的寒光,“你和全有弄垮了卓氏,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我不一刀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盛夏本来也是一个大胆泼辣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如果对方不是卓凡,而是一个普通的抢劫者,她不但会大喊大叫,说不定还会对对方拳打脚踢,但正是因为对方是卓凡,她由于太过震惊的缘故,一时不知所措了,脑中蓦然又闪过了一个强烈的念头——难道施得施大师推算出来的她的血光之灾,应在了卓凡身上?

“卓凡,卓氏的倒闭是自作自受,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卓氏不犯法,不非法集资,也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盛夏还想劝卓凡放手,“你现在最好的出路就是去自首,也许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如果你一意孤行,或是伤了我,你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无路可走?我早就走投无路了。”卓凡冷笑一声,笑声中有说不出来的沧桑和悲凉,他冷哼一声,手中长刀一挥,就朝盛夏斩落,“杀了你,就算我死了,也值了。”

盛夏惊叫一声,下意识朝旁边一闪,躲过了胸前的致命之处,却没有躲开胳膊,明晃晃的西瓜刀一刀就砍在了盛夏的右胳膊之上。

“啊”

盛夏一声痛呼,随后她一把推开卓凡,惊惶失措之下,转身就跑,由于慌不择路,居然一头撞在了路边的一棵树卓凡见状,哈哈一笑,挥舞手中的西瓜刀,再次朝盛夏的头上砍去,想要一刀将盛夏斩杀,以解他心头之刀。

无巧不巧的是,盛夏虽然一头撞在了树上,却因祸得福,由于用力过猛,她是肩膀撞在了树上,被树弹了回来,同时脚下一滑,一下就摔倒在地。

就在盛夏摔倒的一瞬间,卓凡的刀到了,却一刀下去没有斩到盛夏,而是斩在了树上,刀身入木三分,可见用力之大用心之狠。

刀被卡在了树缝之中,抽不出来,卓凡情急之下,双手握住刀柄,用力一拔——刀是拔出来了,他却收势不住,身后朝后一仰,一下就摔了一个仰面朝天。

摔倒也就算了,巧的是,正好摔在了盛夏的身上。摔在盛夏的身上也没什么,让卓凡无比郁闷的是,他的头正好枕在了盛夏的脚上。还好盛夏穿是运动鞋,不是高跟鞋,否则卓凡的脑袋也许会被细细的高跟鞋的高跟捅一个窟窿。

但让卓凡没想到的是,盛夏比他想象中还要机智,他的脑袋刚刚落到她的脚上,她就毫不客气地狠狠地踢了他的脑袋一脚,这一脚够狠,直踢得他眼冒金星,险些没有昏死过去。

臭娘们,死到临头了还敢踢我?卓凡怒极,一翻身从地上跳了起来,再次举起大刀朝盛夏砍去。盛夏虽然踢了他一脚,但反应还是比他慢了几分,还坐在地上没有起来。

“嘿嘿”卓凡眼见盛夏睁大一双惊恐的眼睛,却动弹不了半分,如同待宰的羔羊,他获得了极大的心理满足,就要手起刀落要了盛夏的小命时,忽然眼睛的余光发现从侧面凭空飞来一物,来物速度极快,想躲却躲不开来了,“啪”的一声,正中右脸脸颊。

“哎呦”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击中,卓凡感觉脸颊火辣辣生疼,手一松,手中的西瓜刀再也把持不住,哐当落在了地上,“谁他妈的打我?”

“我他妈的打你”一个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地回应了卓凡,话音刚落,击中卓凡右脸脸颊的东西又飞了回来,“啪”的一声,又打中了卓凡左脸的脸颊卓凡被左右开弓连打两个耳光,顿时火气冲天,也顾不上多想他现在在是行凶凶人,弯腰捡起了西瓜刀,就朝来人砍去。

来人穿一个黄色的马甲,年纪在6开外,一脸的沧桑,脸黑如墨,手中拿到一把扫帚——正是刚才横扫卓凡脸颊的武器,胸前有两个白色的荧光大字——环卫。

没错,来人是一个环卫工人。

第十二章 人之将死

等卓凡看清了来人原来只是一个环卫工人时,气得鼻子都歪了,虎落平阳被犬欺也就是算了,连老鼠也敢欺负他,真当他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呀?他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挥舞手中的西瓜刀一阵乱砍,卓凡几乎要疯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沦落到被一个环节工人用扫帚打脸的地步,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一刀砍死环节工人,以报刚才的打脸之仇。至于盛夏,此时已经被他抛到了一边环节工人也不退缩,一边用扫帚和卓凡对打,一边对盛夏喊道:“姑娘快跑,我来对付坏人。你快跑呀,赶紧报警,别愣着了。”

环卫工人当然不知道的是,他这一番话,为他带来了一生的好运……

盛夏也清醒了过来,伸手要掏电话报警,结果摸了一个空,才想早起晨练的时候,忘了带手机,不由大为懊恼。有心一走了之,远离是非之地,又不忍心看到环卫老人一个人和卓凡孤军奋战,而且很明显,老人一把年纪了,不是卓凡的对手。

为什么就忘了带手机呢?盛夏无比沮丧,只迟疑了片刻就决定不能一走了之,要留下来帮助老人。虽然她的胳膊被砍了一刀,伤口很深,而且血还不停地流,但她做不出让别人替她去死而她去逃之夭夭的事情,何况老人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挺身而出见义勇为,她如果一走了之,就太没有人性了。

再加上盛夏从刚才的惊慌失措中恢复了几分镇静,见卓凡已经是丧家之犬了还这么嚣张,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这么一想,盛夏豪气陡升,低头一看,地上有一块也不知道是谁扔的半截砖头,她弯腰捡起,趁卓凡正和环卫老人打得不可开交时,悄悄来到卓凡身后,朝卓凡的脑袋上狠狠来了一下。

卓凡没有防住,冷不防脑袋被半截砖头敲中,疼得眼冒金星,差点儿没有昏过去,怒火就如火上浇油一样熊熊燃烧了,一转身,一刀就朝盛夏的脖子上砍去。

如果这一刀砍中了,盛夏不死也得重伤,脖子是要害之地,碰不得。

“姑娘快跑,别和疯子一般见识”环卫老人见状大吃一惊,忽然抡圆了扫帚,一扫帚打在了卓凡的腰上,打得卓凡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也正是环卫老人的出手,才让盛夏逃过一难,卓凡身子一晃,刀就砍偏了,一下砍了一个空。刀一砍空,人就跟着向前一扑,身子就站不稳了。

盛夏也不是一般人,死里逃生两次,也不知道怕了,乘机又朝卓凡的头上来了一砖头。

这一下打得比刚才还狠,卓凡闷哼一声,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挣扎了几下,居然没有再爬起来。

“打死你,打死你,让你砍我”盛夏见状,一下跳到了卓凡的身上,拿出了痛打落水狗的气势,在卓凡的身上跳来跳去,一边跳,还一边骂个不停,“卓凡,你完了,惹了我,你肯定完了。”

环卫老人吓坏了,见盛夏整条胳膊都染红了,还咬牙切齿地打人,他心惊胆战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儿吧?坏人被打倒了,你得赶紧跑呀,现在不跑,等一会儿坏人醒了,想跑就跑不了了。”

一句话提醒了盛夏,盛夏见环卫老人的扫帚被砍得七零八落,估计卓凡一醒,也支撑不下去了,就忙拉过老人转身就跑:“快跑,老人家。”

二人刚一迈开脚步,卓凡就醒了,从地上一个翻身跳了起来,再次举起大刀朝盛夏砍去。

环卫老人落后盛夏一步,大喊一声:“姑娘小心”随后用力将盛夏推到了一边,用自己的后背挡下了卓凡的一刀。

卓凡一刀砍在环卫老人的后背上,他狞笑一声,抽身回刀,想要再补上一刀,不料刀才举起,盛夏的一记飞腿就到了。

不偏不倚,盛夏飞起的一脚正踢中卓凡的肚子。

卓凡吃痛,身子一弯,蹲了下来。才一蹲下,环卫老人的武器也到了——扫帚狠狠地打在了卓凡的脸上。

老人不但没有被卓凡的穷凶极恶吓倒,反而被卓凡的不依不饶彻底激怒了,在老人看来,一个行凶者还敢这么胆大包天,身为受害者如果不殊死反抗,会更让行凶者猖狂。他盛怒之下,再也不想逃跑了,义无反顾地冲向前去,举起扫帚对着卓凡就是一顿穷追猛打。

盛夏也勇气大涨,从地上捡起了半截砖头,也朝卓凡没头没脑地砸了下去。

穷凶极恶的歹徒虽然猖狂,但行凶者毕竟心虚,在正气面前,还是底气不足。见环卫老人和盛夏联手对他进攻,卓凡哪里还招架得住,而且眼见天色越来越亮了,再等下去,人会越来越多,他连逃走的机会也没有了。

想通此节,卓凡无意恋战,转身就跑。任何歹徒在行凶时,都会胆怯,都会有所顾忌,一旦他的气焰被反抗者的气势压下去,他就会溜之大吉。

见卓凡要跑,环卫老人扬手扔出了手中的扫帚,扫帚长了眼睛一样击中了卓凡的手背。不过卓凡只是身子晃了一晃,没有摔倒,继续狂奔。

盛夏也扔出了手中的半截砖头,可惜的是,砖头没有打中卓凡,眼见卓凡如兔子一样跑远了。

由于失血过多,盛夏的脸色十分苍白,不过她还是没有忘记老人的伤势,看了老人后背一眼,见老人的后背被卓凡砍出了很长的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整个后背,她又惊又吓:“老人家,赶紧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你伤得不轻呀,姑娘。”环卫老人强撑着,“你也得赶紧去医院。”

“一起去”盛夏第一次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心生敬仰之意,老人家为了救她,险些丢了性命,这份大恩大德,她必须永远铭记。

在盛夏和老人相互搀扶前往医院之时,卓凡如丧家之犬匆忙逃命。眼见天色大亮,他惊慌之下居然走错了路,在河边的一个小公园中转了几圈之后,忽然发现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邪门了,怎么会这样?他在石门长大,在石门还会迷路,怪事,天大的怪事。

但不管卓凡怎么难以置信,他就是迷路了,而且明明不远处就有一条大路,他不管怎么走,就是走不过去,不是被树丛挡住了,就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大沟。

足足转了半个小时,卓凡硬是没有走出方圆不过几百米的一个小公园,他忽然想起了一个关于鬼打墙的传说,心中怦怦乱跳,难道遇到传说中的鬼打墙了?可是怎么可能,鬼打墙一般发生在晚上,现在都白天了,而且又不是在荒郊野外。

不对,不是鬼打墙,是他撞鬼了卓凡脑中猛然闪过一个吓人的念头,他记得听老人们说过,一个人快死的时候就会见鬼。

怎么可能?难道他快要死了?他活得好好的,身强力壮,怎么会死?不会,绝对不会。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还想重新登上人生顶峰,他才不要死。

虽然自己给自己打气,但卓凡却发现不管他怎么努力都走不出小公园,仿佛小公园是一个迷宫一样,他就如一只渺小的蚂蚁被困在了里面,急得团团转,却就是找不到出路在哪里。

事业上没有出路,就是彻底的失败,人生如果没有出路,就是彻底的交待,卓凡转了半天,实在是气馁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走了。

不料刚一坐下,忽然平地刮起一阵冷风,仿佛气温陡降了十几度,本来就十分寒冷的天气,瞬间变得滴水成冰了。怎么了这是?他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又跳了起来,下意识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两个人身高一样,长相一样,就连穿衣打扮也一模一样,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对双胞胎,而且两个人都还戴了一顶奇形怪状的帽子。

尖顶帽子。

更奇怪的是,两个人一黑一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个脸都隐藏在帽子里,让人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模样。

二人距离卓凡十米左右的距离,静静地站在原地,就如早就等候了卓凡半天一样。

黑白无常?卓凡的脑中立刻跳出了从小被人灌输的“封建迷信”之中关于黑白无常的说法,吓得他汗毛倒立冷汗直流,不是吧?既然都是封建迷信了,怎么还真的有黑白无常的存在?是不是有人故意逗他玩,装成吓人的样子,想吓唬吓唬他?

可问题是,谁会这么无聊呢?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躲在小公园里呀?又一想,想起了刚才怎么也走不出小公园的离奇经历,卓凡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也知道坏事了,才明白过来,原来传说中的索命鬼黑白无常真的存在,妈呀,大白天遇到鬼了,肯定没有好事,赶紧跑。

卓凡一下跳了起来,撒腿就跑,也是怪了,刚才明明无路可走,这一会儿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条平坦的大道,他顾不上许多,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勇往直前……

第十三章 一念生,一念死

张學华是一名印染厂退休的工人,他每天早起六点左右,都会到民心河的河边散步。今天也不例外,虽然天气稍冷了一些,但为了坚持锻炼身体,他还是和往常一样来到河边,一边散步,一边呼吸新鲜空气。

以为今天和每一天一样,会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张學华踢踢腿扭扭腰,再哼上几句京剧,心情就十分舒畅,眼见初升的朝阳洒落一地的阳光,预示着今天会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他就更开心了。

正当张學华弯腰做几下舒展身体的活动时,忽然感觉哪里不对,一抬头,见河的对岸有一个身穿绿色军大衣的乞丐如见鬼一样从小公园的树丛中出来,跑得飞快,还一脸惊恐地不时朝后面张望,似乎后面有人拿着大刀要追杀他。

出什么事情了?张學华放眼望去,绿色军大衣乞丐的身后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他不免暗笑,这要饭的是不是中邪了,瞎跑个什么?

不对,张學华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要饭的直朝民心河跑去,再不停下,会一头栽倒到民心河里。要是夏天还好,可是现在是冬天,民心河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而从河岸到冰面上,足足有三米的高度,摔下去的话,非得摔一个头破血流不可,说不定还能摔死。

“哎,说你的,要饭的,别跑了,再跑就掉河里了。”张學华出于好心,冲对面大声喊道,想提醒要饭的看清路民心河是一条人工河,宽十米左右,站在河的两岸,对面的人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不用大声说话,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但张學华的话,对方置若罔闻,依然箭一般冲了过来,走到河边的时候,连迟疑一下都没有,直接就跳了下去。

“这叫什么事儿”张學华悲悯地闭上了眼睛,“就算要不到饭,也不用自杀呀。天无绝人之路,上天有好生之德,总会给人留条活路是不是?犯不着去死不是?”

只听“扑通”一声,跳进了民心河的要饭的并没有结结实实地摔在冰上,而是由于速度过快,一下在冰面上砸开了一个洞,掉进了水里。

“有人跳河了,快救人呀”张學华大声呼救。

很快河边就围了一群人,有人自告奋勇下到冰上救人,但到了冰洞一看,里面早没有了人影,也不知道被水冲到哪里去了。

民心河全长6多公里,如果是夏天还好,或许可以在河面上发现浮尸,但现在是冬天,整个河面都结了一层冰,也不知道人被冲到了哪里。

不少人围着冰洞议论纷纷,都争相问张學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學华呆了半晌,无奈地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估摸是见鬼了,要不也不会跟疯了一样跳河。”

谁也没有料到,卓凡会就这样突然结束了生命。卓凡死不足惜,但由于他死得突然,被他藏匿的几十亿资金,除了被全有骗走的吐出来的十亿之外,还有十几二十几亿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最后这笔钱还能不能重见天日,还给无辜的受害者。

这一夜,对许多人来说是很平常很普通的一夜,但对一些人,却又是天翻地覆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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