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雾满拦江作品黑金道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你明白就好,”安子冷笑:“司玉军把你们俩在床上的事录了相?”

杨红点头,安子猛的跳了起来:“杨红,你再他妈的不跟我说实话,把这些脏事往我身上推的话,你可别怪我真的翻脸!”杨红的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是,是,张哥。”安子阴声吼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自己说清楚!”

杨红泪流满面,她真有点说不清楚,和司玉军上床的事,不止是在梅园山庄,因为梅园山庄是没有录象设施的,司玉军把这些镜头录下来,是在签约以后,签约后的杨红对司玉军印象非常好,甚至抱着一线不现实的希望,希望能够就这个机会从此成为司玉军的情人,这根本没有可能,司玉军不过是工作不忘娱乐,和她上床是捎带着玩玩,后来她和市政府办公室的公务员老邱结了婚,这事也就过去了。但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十二所院校合并,司玉军找到了她,要求她把他弄进新院校的董事会,如果她不答应或是办不到的话,司老头可就翻脸了。

象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以前,杨红是根本不会在意的。以前她一无所有,社会地位卑微,怕什么床上录象?只有别人怕她的,她是用不着怕别人。但自从安子让她回到办事处上班,情形就不同以往,她已经从社会最底层恢复到了高阶白领的地位,等到嫁给老邱,差不多就是个官太太了。这时候绯闻对于她来说就是件可怕的事情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从她现在这个位置上再跌下来,那种后果,只要想一想就会吓得夜晚睡不着觉。所以成州商学院的校长司玉军拿出来他们以前的录象,一下子就点中了她的死穴。

司玉军老头却是高估了杨红对安子的影响力,在合并后的院校董事考量上,将是各方势力的纠葛和倾压,安子岂会因为杨红的缘故就随便答应司玉军这种人?所以杨红曾经跟安子提起过几次,都被安子挥挥手,轰苍蝇一样的把她轰了出去。到了今天,司玉军已经有些急了,他明确警告杨红,再不用心替他把事情办成,他就把那几盘录像带给杨红的老公老邱送去。杨红被逼得无路可走,只好跪求安子帮她。

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安子又没好气的把杨红狠狠的骂了一顿,骂归骂,但这事他还真还不能不管,真要是闹出丑闻来连带着他张红安脸上也难看。最后他答应替杨红摆平这件事,杨红这才破啼为笑,看到杨红脸上的笑脸,安子心里不高兴,就警告道:“这事就这么算了,下一次你,我是说等冯司长来了之后,你再给我弄出这种事来,你看我不…要是那样的话你干脆死了算了。”

打发走杨红,他气得脑仁痛疼,一个人生了好长时间的气,情绪才稳定下来。然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小银子的电话。小银子在他患病期间连续三个星期守在床边,等他的病好了,小银子却累倒了,人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安子心里说不出的内疚,就琢磨出来新招,哄着小银子带着他爹去港澳新马旅游去。

所谓安子的“爹”,就是他一年前被人砍杀逃跑时掐住脖子的那个光膀子老头,老头的儿子叫杜文杰,是梅园山庄的大厨,为了这事,杜文杰一直对安子有气。好在安子这人从小就缺少父爱,现在有了机会,逮住这个掐脖子老头天天喊人家叫爹,哄得老头眉花眼笑,乐不得的天上掉下这么一个大儿子孝顺,时间一长,杜文杰就消了气,跟安子称兄道弟起来。这次安子打发小银子带着他“爹”,还有几个退了休的前任书记市长,搞了个成州老干部出国考察观光团,让小银子腻歪得不行,也知道安子是怕她在成州不安全,就硬着头皮听了安子的话。现在接到安子的电话,小银子立即唠唠叨叨的诉起苦来:

“张红安,我可跟你说,这可是最后一次了,你以后再弄这破事,我说什么也不管了,都什么人啊,恶心死了。”

安子听得咯咯直乐:“怎么了?人家可都是受党多年教育的老干部啊。”

“我是说你那个爹!”小银子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说他都那么老了,心还花花的不行,老是偷着往那种地方去,那些老头老太太们还偏偏听他的话,跟一群小孩一样屁颠屁颠的跟你爹屁股后面跑,合起伙来骗我,我管也管不了,不管了。我替他们另外找了一个导游,现在他们都跑到泰国去了,你瞧好吧,过不两天泰国的报纸上肯定有得登,大陆老干部出国考察团泰国红灯区全军覆没纪实,我就呆在香港看热闹了,丢不起那个人。”

安子目瞪口呆的听着,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笑疼了,小银子更生气了:“你还笑,怪不得你认这么个老头当爹,跟你一样都不是好东西。”安子不高兴了:“别乱说,咱爹玩得开心就行,这么大岁数了,不容易。”小银子骂道:“那是你爹,不是我爹!”安子见小银子是真的不高兴,就急忙软了下来,说道:“是我爹,我爹,不是你爹。”然后又问候了小银子几句,挂了电话。

随后,安子立即打电话给他义父:“爸,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吵?”手机里边,就传来了他爹神秘的声音:“嘘,安子小点声,这不我正带着几个老市长考察呢吗。”安子阴声怪笑着:“考察什么?不会是考察泰国的红灯区吧?”老头有点急了:“你净瞎说,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没见过?那能来这种地方?”一句话就说漏嘴了,老头还不知道,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安子,我跟你说啊,这资本主义就是不象话,腐朽,腐朽,简直太腐朽了!要是他们就这么腐朽下去的话,唉!迟早会彻底腐烂透顶的,不用打,他们自己就倒了。”听了老头的评价,安子笑得气都喘不上来,一个劲的翻白眼。

挂了老头的电话,安子又拨通了老头的儿子杜文杰:“文杰,我是你哥,”那边说:“靠,你谁啊,我还是你爹呢!”安子听得满脸苦相:“我是张红安。”那边说:“噢,你早说啊,这不,白让我占了你的便宜了吧?”安子道:“我刚刚跟咱爹通了电话,你猜老头乐颠颠的跑什么地方去了?”那边道:“你看这辈份乱得——跑什么地方去了,总不会是红灯区吧?”安子道:“还真让你这张乌鸦嘴说着了,就是去红灯区了,还带着他的那几个兵。”那边傻了眼:“我操,张红安我跟你说你这事可干得缺了大德了,老头一辈子清清白白,到老来却毁在了你的手里,”说到这里,杜文杰哈哈大笑起来:“老头哪来的什么兵?”安子解释道:“是跟他一块去的几个老头老太太。”杜文杰听得眼睛都直了:“老太太也去红灯区?”安子冷笑道:“哪有什么奇怪的,长见识了吧?”杜文杰连连摇头:“真长见识了,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啊,自从碰到你,我们一家就全都乱了套了。”安子道:“乱得还不够,还不够。”杜文杰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不是想再替我弄个后妈来养在家里吧?”安子不高兴了:“怎么的,我就是这意思,你不高兴?”杜文杰吱唔了两声:“要是搁几年前你说这话,我非宰了你不可,可是现在,唉,老头一个人确实很孤单,”突然他的声音变得兴奋起来:“你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这事,是不是你心里已经物色好了人了?”安子道:“没错。”杜文杰急忙说道:“是谁,你先说说情况我听听,你办事,我是真不能掉以轻心啊,稍不留神就让你坑得哭都哭不出来。”安子就说道:“艺术学院舞蹈系的綦老师,一辈子没嫁人,我琢磨着把她跟咱爹撮合撮合,差不多能成。”杜文杰大诧:“艺术学院的老师?多大岁数?”安子道:“四十多了吧?”杜文杰那边呆了好久,才突然大叫起来:“你他妈的,那么年轻,叫老头娶回家来,我是管她叫姐还是叫妈?”安子很严肃的道:“你还真别说,綦老师面嫩,看起来比咱们年龄还小几岁的样子。”那边杜文杰长嘶一口气:“张红安,我算明白了,你是压根就没安好心,打定主意让我们一家不得安生了。”安子开心的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收了线。

挂断了电话,安子又重新拨回去,还是打给杜文杰:“你看这事弄的,光顾为咱爸高兴了,连正事都忘了跟你说了。”那边杜文杰警惕了起来:“正事?你能有什么正事?”安子道:“什么话,我怎么就没正事?我的事全都是正事!”杜文杰满心不快的说道:“什么事你快点说,我这菜就要下锅了。”安子道:“文杰,我跟你说过吧?现在省府委托我整合优势教育资源,把成州十二所院校合并成一所,打造名牌教育产业,这事你知道吧?”杜文杰很认真的想了想,答复道:“你说倒是说过的,只不过你这事,我瞧着难办。”安子问:“怎么呢?”杜文杰没好气的吼道:“你少装傻,还怎么呢,怎么呢你最清楚,十二所院校光校长就是六十多个,叫你这么一插手弄成一个学校,校长最多也不过留三个五个,剩那几十个还不得跟你玩命?”安子叹息道:“文杰,玩命咱们还真不怕,就怕那些人跟我玩阴的啊。”杜文杰讥刺道:“你还怕别人跟你玩阴的?玩也玩不过你吧?”安子假装生气的道:“文杰你别瞎胡闹,我这是跟你说正事。”那边哼了一声,算是给安子一个面子,不说话了,然后安子接着道:“文杰,你知道商学院的校长司玉军和政经系教授罗维宏吧?”杜文杰冷漠的说道:“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安子叹息了一声:“文杰,人家都欺负到咱家里来了,你还不说帮我,还有点兄弟情义吗?”杜文杰嘀咕了一句:“操,你可真麻烦,就明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说服了杜文杰,安子紧张的心情舒缓下来,声音也变得简捷有力:“文杰,你帮我弄清楚这两个老家伙的一些事情,这两个老不死的竟敢跟我过不去,我也只好想办法保护自己了!”杜文杰半晌没吭气,后来才问了句:“我天天呆在厨房里,怎么弄得清楚这些事?”安子脸上露出阴阴的怪笑:“文杰,你是天天呆在厨房里不假,可是你教出来的面案师傅大厨大灶,成州市内象样点儿的宾馆酒楼就少不了他们,司玉军和罗维宏又是成州有头有脸的人物,搞清楚他们的事情,对你来说,不过是打几个电话的事情。”顿了顿,安子软弱的叹息了一声:“文杰,这事你要是不管,你哥我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那些老家伙,哼,你是知道的,心狠手辣!”杜文杰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最后说道:“好吧,你的忙我帮,但你到时候想怎么干也得告诉我,要是太缺德的话,我是绝不答应的。”安子大为高兴:“文杰,你的意思是说,愿意过来帮我?”杜文杰怔了怔:“我操,我可真服了你,蹬鼻子上脸。”再也不敢多跟安子说话了,他急忙忙的收了线。

到了下午,杜文杰的电话打过来了:“你瞧你弄的这两个老家伙,没他妈的一个好东西。”安子连连表示同意:“那是那是,好人怎么会跟你哥为难。”急忙掏出一个小本来,一边听着一边认真的记。

罗维宏最常去的酒楼是大风歌,最爱吃的菜是烩八珍,最爱喝的酒是二两装的通口烧,有时候喝得高兴了也点歌唱,最爱唱的歌是小小竹排,他每次去酒楼的时候身边都带着个漂亮女孩子,女孩的年龄至少比他小三十岁,做他的女儿足够了。但是很显然,两个人不是父女关系。

大风歌酒楼的大厨叫庄平,曾经跟杜文杰学过一段时间的手艺。大厨是不出厨房的,但固定的客人口味上的偏好还是要多加留意,由于罗维宏去大风歌的次数较多,平均每两周都要去一次。他以为这里没人会认出他来,却不知道酒楼上下从大厨到端菜的服务小姐,对他了解得非常透彻。他们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老头是商学院的名教授,他骗到手的小姑娘是医药学校护士班的学生,叫什么名字不清楚,只知道她喜欢吃辣,罗老头却喜欢口味重一些的。

司玉军的情况却没有打听到,但这无关紧要,安子目前最需要的就是罗维宏的情况,至于司玉军,他根本就没放在安子的眼里

当老崔和大猩猩一样的老董带着十几个人,骑摩托车赶到的时候,罗维宏老头正兴奋得满脸放光,鼻尖淌汗,不停的奔跑着招呼大家上车:

“一共三辆车,我负责一辆,商学院的、医药学校的、技校和体校的上我这辆车。刘校长负责一辆,艺术学院的、电力学校的、财贸学院的和会计学校的跟刘校长。其余的人,都跟着政法院校的汪校长,大家一起走,现在出发,中午的时候到省城先吃饭,吃完了饭正好省政府上班的点,咱们大家一块过去,一块过去。”

艺术学院的刘校长叫刘玉香,早年是学声乐的,现在胖得象只磨盘。她一辈子也没做过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表面上胸有成竹镇静自若,其实心里怕得不行。见罗老头跑过来,她忐忑不安的扯住他:“喂,罗教授,你说咱们这么闹合适吗?”

罗维宏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怎么就不合适?太合适不过了。”

刘玉香提心吊胆的说道:“罗教授,我听说市公安局要派人截住我们。”

罗维宏大怒:“他们敢!我们是什么人?你看看你身边,张校长,林教授,王讲师,赵老师,吴主任…成州学术界、知识界的精英都在这里了,我跟你这么说了吧,我们代表的就是成州学界和知识界的良知,面临着这么大的事,我们不出来说话,谁还会出来?”吼过,他将刘校长拉到一边,悄声说道:

“我就跟你透个底吧,关于十二所院校合并的事,市里的意见是争执不下的两派,一派支持那个骗子张红安,一派坚决反对国有资产流失。省里边呢,也是这么两派僵持不下。所以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在这个关键时候出来说话,正是代表了学术界和知识界的声音,一下子就能把省里和市里的合并派打下去。否则的话,要是我们放手任他们胡来,你瞧着好了,等他们把十二所院校一合并,咱们这些人往哪放?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几十年,都是国际上享誉盛名的专家学者教授,一下子就成了下岗职工,只能搬个小板凳到菜市场摆摊了,刘校长你说,这事你愿不愿意?”

刘玉香肥胖的身体猛的一抖:“当然不愿意!可是…”

“可是什么?”罗维宏问。

“可是市公安局有严格规定的啊,禁止私自外出上访,哪个部门出了这种事,就追究哪个部门领导的责任。”刘玉香担心的道:“我是怕这事弄到最后,不好收场啊。”

罗维宏哈哈一笑:“刘校长,你就放心好了,市委的王主任已经跟我说了…什么事?”最后这一句,是问突然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身体扭转过去的老崔。

一年多没露面,老崔胖了,肥嘟嘟的一张大脸,挤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要是现在再有谁拿刀来砍他的话,他肯定逃不出二十米就会被人追到。不过这一年多来,他现在已经今非昔比,成州市没有几个人敢砍他了,所以他现在就用他脸上的那两条缝冲着罗维宏老教授眯眯的笑着:“老鸡巴登,你就是罗老头吧?”

罗教授一听对方说话的措辞口气,就知道对方不是来向他请教政治经济学理论的,就急忙后退几步,想摆脱开老崔那只肥腻腻的大手:“你干什么,拉拉扯扯的,认错人了吧?”这一退,却正撞在了老董身上,让老董那两条毛绒绒的粗胳膊顺手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脖子:“我操,罗老头,看不出你浑身上下干巴巴的,怎么这么沉?”竟然把罗维宏抱了起来。

罗维宏快六十岁的人了,突然被一条壮汉搂紧了抱起,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陌生而恐怖,吓得他踢腾着两条腿,惊慌失措的乱叫起来。正上车的校长教授们看到这这番景象,都吓得傻了,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老董和老崔将罗教授连拖带抱的弄到一堵墙后。大家这才醒过神来,忽啦一声就要追过去看个究竟,老崔老董带来的兄弟们早已拦在了他们的前面,这些人一个个衣衫不整,肮脏不堪,用阴冷的眼神一声不吭的盯着成州学术界知识界的精英们,吓得精英们心里砰砰狂跳不止,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老董手臂特别的长,把罗教授抱到树后,他的手向下一掏,掏进了罗教授的裤裆里,惊得罗教授两条腿猛的蜷缩起来,发出一声怪叫。就听老董诧异的对老崔说道:“我操,这老头泡妞那么有水平,我以为他的鸡巴有多大呢,你摸摸,小得跟个铅笔头似的,这么小的玩艺,管用吗?”老崔却不接这个有趣的话题,而是扬起手来,恶狠狠的一个耳光扇过去,扇得罗教授痛叫一声,眼镜飞出了十米开外。

“不要动手,有理讲理,”罗教授痛苦的喊叫起来:“我可告诉你们,公安局的楼局长我认识,你们不分清红皂白乱动手打人,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成州学术界及知识界的精英们都是典型的书呆子,吵架时比谁都凶,动手时比谁都怂,听着那堵墙壁后面罗教授女人一样细声的惨叫,和噼哩啪啦的拳脚殴击声,却谁也不敢挑战眼前这伙凶神恶煞般的大汉。只有政法干校的汪思远副校长,第一个感觉出来了不对,起初他也以为是市公安局的追上来了,但瞧着瞧着,这明明是一伙地痞流氓吗,再怎么说,公安局的和他们学术界知识界的这些精英们大多数都有交情,怎么会动手打人?而且还打得那么狠?

心里隐约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汪校长悄悄拿出手机,正准备报警,突然一把雪亮的西瓜刀直不楞腾的戮到了他的鼻子尖前,吓得汪校长猛一哆嗦,手机跌在地上。

亮出西瓜刀的是一个眉精凶悍的大汉,他一声不吭的上前一步,一脚踩在汪校长那只新买的和弦手机上,用力一辗,就象是那只脚辗在汪校长的脸上,辗得汪校长鼻子眼睛全都挪了位,心疼得差一点哭出声来。

墙后面的殴打声停止了,传来老崔和老董的吼叫声:“说啊,老不死的你他妈的说话啊?在床上的时候你怎么那么有精神?扒人家小姑娘的裤衩时你怎么那么有劲?这时候怎么哑吧了?”

大家听得面面相觑,什么床上扒小姑娘裤衩,这话怎么听得那么容易让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这时候大家都忘了眼前的险境,没有一个人悄悄溜走,都竖起耳朵想听个究竟。他们听到罗教授哭哭啼啼的认错声,听动静好象还一边认错一边抽自己的嘴吧子。然后又是吭哧吭哧的殴打声,罗教授苦苦的哀求声,持续了足足十几分钟,才见老崔老董扔下罗教授,带着自己的兄弟们骑上摩托车,唿哨一声,飞车远去了。

汪校长急忙弯腰捡起自己的手机,其余的教授校长都一窝蜂的奔了过去,扶起脸色惨白站立不稳目光绝望的罗教授:“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罗教授,他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打你?”罗教授吱唔了好几声,才挤出来一句:“都是些流氓地痞,我以前见都没见过他们。”汪校长急切的想试一试自己的手机被踩坏了没有,就建议道:“这不行,光天化日之下殴打一名老教授,这是多么令人发指的罪行,这是整个成州的耻辱,你等我马上打电话报警。”

罗教授突然慌乱起来,双手拼命的挥舞着制止汪校长:“别,你先别,这事,咱们还是等等再说。”

“哦,”大家急切的望着罗教授:“等什么?我们听着好象是他们在威胁你,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来找你的麻烦呢?”

罗教授满脸苦相,避而不知:“这个…时间不早了,刘校长汪校长,你们先带大家伙回学校去吧,我还有点事,等到时候再跟你们细说。”

“回学校?”大家全都诧异起来:“罗教授,咱们不是说好了的,要去省政府门前游行示威的吗?怎么又突然回学校?不去了是不是?”

“这个…”罗教授显得更加慌乱了:“去省城的事,先放一放再说,让我跟上面的人通通气,看看上面的态度再定,是不是?这样也安全一些。”

嘴里说着,罗教授趁大家不留神,突然撒腿跑到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在大家还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赶紧跑掉了,省下了跟大家费力气解释的尴尬。

他坐进出租车,随便说了个地方让司机快一点开,这边拿出手机,急急的拨了一个号码:“喂,小眉,我是老头,你在哪儿?”那边小眉立即快乐的叫嚷起来:“老头,你快来吧,我正在皇冠大酒店七楼7018号房间,你快一点来,有好事告诉你。”罗教授眼皮一跳,急忙说道:“小眉你听我说,今天我遇到…”话没说完,那边的小眉已经不耐烦了:“别罗嗦了你快一点来吧,来了再听你说,我这边还有好事儿要告诉你。”不等罗教授接话,电话就挂断了。

罗教授的眼睛眨了几眨,这分明是个圈套,可是他去不去呢?去了,有可能遇到非常可怕的事情,不去…万一没什么事,那他在小眉面前岂不是要吃瘪了?想了又想,他终于对出租车司机吩咐道:“去皇冠大酒店。”

到了皇冠大酒店,罗教授下了车,警惕的在一楼大厅里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假装等人的样子观察有没有异动,坐了好半晌,除了几个客人进进出出,没见什么异常。他就走到服务台前,问了句:“请问,我约了个北京客人谈事情,可是我把他房间的号码给忘了,只记得不是7018号房间就7081号房间,麻烦你替我查一下好吗?”

前台服务小姐客客气气的问道:“你朋友叫什么名字?”罗教授随口瞎编了一个,服务小姐替他查了一下:“没有,7018号房间住的是一位小姐,7081号房间没有客人,对不起了。”罗教授眉毛一动,急忙问道:“那小姐叫什么名字?”服务小姐的回答,正是他的女朋友小眉的名字,现在看起来好象没什么不对劲的,但罗教授偏偏就是感觉心里说不出来的紧张。

----------------------

更多免费TXT书请到

BBS.Aisu.cn交流

----------------------

该TXT小说下载自Aisu.cn

他上了七楼,到了7018号房间门前敲了敲门,立即,门开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替他打开了门:“罗教授怎么才来?张总等你好久了。”罗教授心里一抽搐:张总?张总是谁?他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进去后才发现,原来是张红安先生。

罗维宏进来的时候,安子正坐沙发上提哩秃噜的吃一盒刚刚泡好的方便面,见到罗教授,他只是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床铺,示意罗教授坐下,他却顾不上说话,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呼噜呼噜猛吃个不停。罗教授愤懑的坐了下来,偏着头四下里听听动静,却没听到小眉的声音,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今天这个地方,他真的不应该来。

几分钟后,安子终于把方便面吃完了,很幸福的抬起脸来,刚才替罗教授开门的那个妖娆女人扭着屁股走过来,替安子细心的擦干净嘴吧,这光景看得罗教授眼睛直发直,心想这这个姓张的可真够呛,连擦嘴都有专人负责。正想着,就见安子突然抬手一指他:“你得进董事会。”

“什么?”安子突如其来这么一句,罗教授没听清楚,本能的问道。

安子又用手一指他:“罗教授,你别老是抠书本子了,有什么用?也别老在外边晃荡了,做点事吧,先进董事会,再提交给我一份监事会人选名单,把那些人招集起来,给他们开个会,冯司长就要来了,别到时候啥也不懂让人家笑话。”

罗教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子,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就听安子又说道:“还需要一份成州学术界要求推进教育改革进程的声明,让所有的有点名气的专家教授都签字,每个人都得签。”说到这里他霸道的一挥手,好象他是至高无尚的帝王,正在传达令旨一样的架式。

罗教授垂下眼皮,考虑了一下:“董事会里还有谁?”

安子道:“目前只有我们两个,我是董事长,你是第一副董事长,只有咱们俩上面提不出来意见的,别的人吗,说老实话老罗,成州知识界里你比我熟,再提交一份五个人的名单,要多加考虑严格选择,别让别人说闲话,这个,你心里有数吧?”

罗教授满脸狐疑的望着安子:“汤佑清怎么没进董事会?”

这个问题,是罗教授最为关心的。众所周知,罗老头和汤老头是商学院里的死对头,早在文革年间,罗老头就深挖狠批了汤老头几年,后来改革开放,西方思潮进入中国知识界,汤老头咸鱼翻生,真正的扬眉吐气的两年,幸好后来又打击资产阶级自由化,让罗老头再次将汤老头掀翻在地,从此不得翻身。可是自从这个张红安跑来成州之后,情况又有了变化,和香港方面联合办学,都是汤老头在幕后推动,罗老头插不上手,恨得牙根发痒。这一次罗老头之所以敢冒大违搞什么游行示威,就是要跟汤老头较这口气,所以这个问题,他是必然要问的。

就听安子皱眉道:“我舅舅比不了你,不懂人情世故,读书读得傻了,他要是进了董事会,只会添乱。最主要的是他政治上不可靠,上面绝无可能通得过的。”

这话说得深合罗老头之心,就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说道:“董事会后选人可以说都是现成的,不过上面能不能通得过才是最关键的,最好让上面给透个风,事情办起来就容易一些。”

安子一听,高兴得连尾巴骨都在笑:“你瞧你瞧,我就知道没看错你,就你这一句话,够我舅舅再学十年的。”

这话听得罗老头心花怒放,咧嘴一乐,牵动了脸上的肌肉,刚才被人扇过耳光的地方水辣辣的疼,急忙用手揉了揉:“张总,那这话你应该早点说,要不然…”他的脸色又变了变:“张总,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安子笑了笑:“你说小眉那个姑娘?”不等罗教授回答,安子突然变了脸:“这个事,我已经替你处置了,你是成州学界名人,却找了个年龄可以做你孙女的小姑娘做情人,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还混什么混?既然我们要共事,这事我就不能不管,我已经以你的名义替那个小姑娘买了套房子,再给她二十万,条件是以后不得再缠着你,至于你,给我听好了。”说到这里,安子恶狠狠的拿手指一戮罗教授的鼻尖:“以后他妈的给我打起精神来干活,要是再出这花花事,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罗教授拿眼稍瞟了一眼安子那根直戮到脸前的手指,没有吭气。

“冯司长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车行半路,安子很是随意的问道。这辆车里边只有三个人,安子开车,罗维宏教授坐在他身边,后排座位上是杨红,她一上车就脱了鞋,把脚拿到座位上旁若无人的涂脚指甲,搞得罗教授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你问冯司长啊,”罗维宏打起精神,回答道:“他以前是北大荒的知青,回北京也才不几年的功夫,都是他当年的插队朋友在北京形成势力之后,才帮他把关系弄回去,要不然,也不至于去教育口这个清水衙门。”

“清水衙门,说得是啊,”安子叹息道:“教育体制不改革,教授们的收入上不去,还扯什么教育质量,没法弄。”

罗教授认同的连连点头,继续说道:“冯司长这个人在北大荒呆得久了,特别的仗义,只要拿你当了朋友,什么事都好说,要不然,再小事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安子点头:“你和冯司长也认识?”

罗维宏考虑了一下,觉得说出来也不要紧,就点了点头:“前两年我去北京学习的时候,见过几次面,还去他家吃过饭,但后来联系就不太多。”

安子冷笑:“联系不多,你敢聚众闹事?”

罗维宏不吭气了,他在想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个张红安,事情很清楚的是,他的把柄被人家抓在手里,小眉下落不明,多半是被张红安手下那帮打手给绑架了起来,一旦他敢不听话,张红安就敢让他身败名裂,也正因为有恃无恐,张红安竟然逼着他跟他们一道去省城请冯司长。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心里说不出的后悔,后悔不该出这个头,见了冯司长他该怎么说呢?还有刘校长,汪校长那些人,他应该怎么跟人家交待呢?这些事,愁得他真想大哭一场。

“我现在也跟你把话说清楚了,”安子脸色冰冷的继续说道:“这件事,无论你是什么态度,但第一常务董事长肯定是你的,你支持这次合并也好,你反对这次合并也好,都得做这个常务董事长,除了你,再没第二个合适的人选。”扭头瞥了罗维宏一眼,见他很以之为然的点头,安子继续道:“你这次闹事,是坏事,也是好事,坏事就坏在你根本没脑子,不懂得分析时局,如果你分析透了,知道这个常务副董事长肯定是你的,你还会闹腾吗?亏你还是讲政治经济学的,政治是什么?经济学又是怎么一回事?哼,狗屁不如的玩艺儿,讲起来一套一套的,做起来稀里糊涂,再看看你找的那个小姑娘,你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不成熟,真他妈的没劲。”说到这里安子猛砸了一下方向盘,躲过一辆违章乱窜过来的货车,把话接着说下去:“说你闹事是件好事呢,好就好在你的组织能力给上面留下了深刻印象,不过这事要看我们怎么跟上面说,你听得懂吧?”

“懂,懂。”罗维宏连连点头。

安子却骂了句粗口:“你懂得个鸡巴!”一句话骂得罗维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说不出的难堪。

安子这样做,是因为他太了解这些象罗维宏这样识得几个字的伪君子了,这些人就象墙头草一样,混迹在学术界招摇撞骗,不学无术却善于结党营私,势力庞大根深蒂固,对权势有着一种本能的屈从,表面上道貌岸然行径上却鄙污不堪。所以安子的做法是先抓住他的短处,然后不停的羞辱他,罗维宏在心理上感受到的羞辱越强烈,那么,他臣伏的本能也就越明显。

“我说你还不服?”安子怒冲冲的骂了起来:“老罗,就你那个鸡巴样,也就骗骗卫校不懂事的小姑娘,象我们杨红,”他扭头示意了一下:“那才叫真正的女人呢,可你敢碰吗,借他妈的你一个胆!”

杨红听到安子拿她开玩笑,就不高兴的顶撞道:“少拿我说事,真不要脸!”

安子假装吃惊的样子,看了看罗维宏:“我操,说咱哥俩不要脸。”说完,就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罗维宏心里突然一阵说不出来的轻松,那种感觉就好象大家都跌粪坑里了一样,臭是臭得熏天,可大家臭味相投,也开怀的大笑起来,感觉上,一辈子也没象现在这样笑得开心过。

轿车行驶在通往省城的公路上,安子不停的跟罗维宏交流着玩女人的心得体会,污语秽语说个不停,气得后座位上的杨红直拿凉鞋砸他的后脑勺,这种狎淫的风气让罗教授乐不可吱,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个张红安的确是个人物,唯大英雄本色,身边的女人拿鞋砸他他也不生气,象这种不拘小节的磊落风格,只有真正的大人物才能够坦然自若,不能不让罗教授为之心折。

轿车突然拐了一个弯,驶下了公路,进入了一条乡间的土路中,漫天扬起的灰尘遮住了前面的视线,感觉那些纷纷扬扬的尘土充塞进车里一样,罗教授急忙拿手扇了两下,有些不解的说道:“张总,你走的这条路好象不对吧?”安子瞄了他一眼,没吭声,轿车继续向前开,十几分钟后,轿车过了一个池塘,前面的路变成了砂土路,尘灰少了,视线变得清晰起来,这时候罗教授才发现车外边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两辆摩托车,车上的人,正是最让他害怕的老崔和老董。见到这两个人,罗教授脸颊上好象又挨了数不清的巴掌,身体本能的蜷缩了一下。

安子发现了罗教授神态的异常,诧异的问了句:“老罗,怎么了?”罗教授遮掩了一句:“没什么,没什么。”安子就没有再问,轿车继续往前开,开到一个湿漉漉的路口,就见前面好多人影在晃来晃去,仔细看,竟然是在打群架。

打架的是两伙人,每一伙都不少于十几人,所以到底是哪伙人更多一些,短时间内很难分得清楚。看起来打架的两伙人自己也弄不清,木棍砰砰砰的乱砸一气,他们打得严肃认真煞介其事,树后面却躲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年轻女孩子,那个女孩子身材瘦得只有一把骨头,俏伶伶的却是一个美女。一见到美女罗教授眼珠就转动起来,心想,这荒山野岭的小乡村,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美女?还有这两伙人,不辞辛苦的跑这么远打群架,也不知图的是什么。

老崔老董的两辆摩托车突然加快了速度,向着那两伙人冲了过去,其中一伙人见对方来了援手,立即掉头飞逃,另一伙穷追不舍,数不清的大脚丫子咣咣噔噔的蹬在地上,震动得轿车直晃荡。吓得罗教授脸色惨白,两条腿软绵绵的都失去了知觉。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安子停下车,打开车门,怒气冲冲的下了车:“打什么呢,都打什么呢?”老崔的肥脸上堆满着笑容赶紧跑了过来:“张哥,你不用来的,这点小事还要你到场,让兄弟们脸上多挂不住啊。”安子瞪了他一眼:“少跟我贫嘴,那些人是干什么的?”老崔悄声的说了一句:“是杨侃的人,我一接到你的通知就和老董赶来了,可杨侃的人比我们俩到得还早,幸亏我打电话让近一点的朋友带了些人过来,要不然的话,今天这事可能还真有些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安子不高兴的说了一句,迈步向树后的两个女人走了过去:“袁婶,一年多没见面了,还好吗?”

那两个女人,正是苏志刚的母亲袁玉珠和一直躲避杨侃追杀的柯红印。这一年以来,袁玉珠带着柯红印躲藏到了乡下,为了能够哄得这个已被杨侃的残暴吓破了胆的女孩子到时候愿意替她出面做证,袁玉珠苦下心计,比亲生女儿还要亲的照顾柯红印,认了柯红印做她的干女儿。再加上乡下的生活陌生而乏味,袁玉珠利用这种环境不断强化柯红印对她的依赖,现在柯红印已经对她是言听计从。当接到安子的通知,告诉她省公安厅老厅长已经退了休,新厅长刚刚上任,不会再买机侃的帐之后。袁玉珠知道为丈夫儿子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临了,立即带着柯红印准备去省城公安部门报案。

可是柯红印这个女人太漂亮了,特别的引人注目,她们一行动,杨侃就得到了消息,立即带着一伙凶神恶煞般的大汉们赶到了,关键时刻,安子提前伏下的由老崔老董接应她们的这步棋,终于发挥了作用。只是这些话说起来简单,但安子在幕后操纵安排这一切,却是伤透了脑筋。相比之下,制伏罗维宏心里的敌意实在是一桩小得不值一提的事情。

实际上,安子早已知道这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但他就是要让罗维宏看一看,让他知道如果他敢做冒犯他的事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罗维宏彻底被吓呆了,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看着安子跟袁玉珠说话,却不敢下车。而袁玉珠一见到安子,两行浊泪立即淌了下来:“张先生,谢谢你这一年来的照顾,你托那个周秉义先生送来的钱我都收到了,可是我们母女俩,要这么多的钱干什么啊,可怜我家志刚…”安子急忙搀住她:“袁婶你千万别这样,我和志刚有过一面之情,他的事,我不管谁管?您跟我过来,我带你去省城。”

安子搀着袁玉珠在前面走,柯红印脸色惨白的揪住袁玉珠的衣襟,一步步的紧跟在后面。这个可怜的姑娘离群避世多日,已经患上了严重的恐惧症,见到了生人或是陌生的场合,就会吓得面无人色。

让袁玉珠和柯红印上了车,安子开车顺原路退了回去,回到了公路上,继续往省城的方向走。到了省城的一家宾馆,安子替袁玉珠和柯红印开好了房间,亲自把她们两人送上去,告诉她们说除非是他来接她们,否则千万不要出门,这次回来,再和罗维宏一道去看望冯司长

冯司长已经到达省城一天了,这一天他在省教育局开了几个会,会议内容正是关于省内教育改革的问题,他传达了教育部的几个文件,包括上面要求改革要兼顾各方面的利益,严防国有资产流失等主要精神的贯彻。会议上大家都在热烈的鼓掌,有一半人是心花怒放,知道这个讲话精神是冲着成州十二所院校合并去的,而另一半人却脸上说不出的难堪,但是,没有人会对此提出自己的看法,多少年来的工作经验告诉他们:少说为佳。

到了晚上,省教育局候局长在东风盛订了桌,替冯司长接风。

候局长年愈四旬,是个方面大耳很有气势的形象。他在教育口做了几十年,深知成州十二所院校的合并势在必行,如果不这样搞的话,那十二所院校最后全都会一家一家的死掉。尽管他对这个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但他今天晚上拿定了主意,不说这事,要说也是支持上级的决定,成州十二所院校是死是活,关他老候什么事?

因为大家都有意的不去碰这个问题,酒桌上的气氛就显得非常热络融洽,冯司长酒量浅,他喝酒的特点是坚决不喝,谁劝也不喝,等到大家都不劝他了,他就自己端起酒杯来,给大家敬酒,同时为了表示诚意,他把杯中酒喝净。喝上两杯之后就不胜酒力了,这时候老冯就现了原形,站起来跟每个人拼酒,谁不跟他喝谁就不是朋友,在这个场合里,谁敢说不是冯司长的朋友?所以酒未过三巡,冯司长已经喝得颠三倒四,乐不可支了。

酒一多话就多,这是所有酒量浅的人共有的毛病,冯司长也不例外。他喝得高兴了,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开口说道:“现在教育界,出现了一种不好的现象,一些不法商人,骗子打着教育改革的旗号混迹了进来,他们知道什么叫教育吗?他们知道什么叫改革吗?他们就知道钱,就知道把学校骗到手,零转让还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动辙要求教育局补贴他们几百万,甚至几千万都敢开口,等他们把学校骗到了手,补贴金也拿到了,就找个下家把学校一卖,卖个五百万八百万,把学校弄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逼得学校为了生存不得不提高学费,这就造成了贫困学生这个可怕的社会现象,买单的是政府,付出代价的是学校师生,背了黑锅挨骂的是政府,其实呢?大家都清楚,罪魁祸首是谁?是那些利欲熏心的不法商人,他们钻了教育改革的孔子,败坏了政府的声誉,毁掉了学校师生的前程,这个现象,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我有个想法,再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提请司法介入,是完全必要的。”

“没错,没错,”候局长脸红脖子粗,心里在问候冯司长的老娘,嘴上却兴致勃勃的叫嚷道:“冯司长你说的这个事,省教育局早就发现了,为此我们开过几次会,省委常委还曾经参加过,表过态,所以鹜城教育局的叶秋池打来的一份报告,要把鹜城八所院校转让给一个叫叶春塘的人,这份报告我就没批,你说我能批吗?八所院校,零转让,教育局再补贴那个叶春塘六百万,这也叫改革?这不是等于明抢吗?简直是太离谱了。”

“好,老候,这件事你做得好。”冯司长如觅知音般的兴奋起来:“我刚来的时候,还有人跟我说你是支持这种零转让的,见了面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来,喝一杯,你不喝就是对上级有意见。”

“没意见,我喝。”老候端起酒杯,苦着脸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翻过来,让冯司长看他的空底。他那满脸苦相,不是因为自己不想喝,而是怕冯司长喝多了,叫上面的领导稍微喝多点有好处,但要是喝得太多,那就有点过头。正在为难,突听冯司长把空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敦:“老候,你刚才说鹜城的叶春塘,倒让我想起另外一个人来,成州的张红安,这个人胆子更大,做事肆无忌禅,他的事,你听说过没有?”

候局长毫不犹豫的摇头,就好象以前坐在这个位置上和安子称兄道弟推杯换盏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不太清楚,但我记得成州好象也有这么一份报告,不过局里也没批。”

“光没批不够,”用手指着候局长,冯司长大声的吼道:“那个张红安,光不批还不行,还得提请司法介入,一定要提请司法介入,这个骗子,搞了一堆假文凭,把成州的院校骗惨了,学生家里花了数不清的钱,买到手的是一张废纸,什么香港国际旅游管理学院的文凭,可教育部压根就不承认有这回事。现在我们几乎每天都能接到这事的投诉,你说,这个骗局,究竟是怎么搞成的,有没有必要提请司法介入侦察?”

候局长大手往桌子上一拍,正要吼出“太有必要了”五个字,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安子偕同罗维宏一起走了进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听罗教授说这地方有酒喝,没打招呼我就跑来了,候局长不会不欢迎吧?”

见到安子,候局长眼前一黑,心里叫一声苦。知道这个事情今天晚上有点麻烦了,正想使眼色给旁边的办公室许主任,让他想办法把安子打发走,冯司长却兴高采烈的站了起来:“老罗,罗教授,你怎么才来?就差你了,快过来罚你三杯。”说着话,看到了满脸堆笑的安子,冯司长更加的开心:“嗬嗬,老罗你还带个朋友来,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大声说着,一把握住安子的手:“怎么称呼?”安子点头哈腰,却不说话,一边的罗维宏介绍道:“这位就是在省里大名鼎鼎的实业家张红安。”冯司长一听,更加的兴奋:“实业家,好,办教育离不开实业的,张…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安子满脸媚笑,掏出来名片递上:“张红安,还请冯司长多多指导。”

冯司长的眼皮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他和安子,素不相识,只是因为朋友罗维宏的关系,再加上安子的那个朋友郭尚在中间也没起到好作用,所以对安子充满了敌意。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罗维宏竟然和安子两人一块来了,冯司长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扭,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尴尬的目光想找到老候,可候局长何等的精明,就这么个握手的功夫,已经去了洗手间了。冯司长没得法子,只好讪讪的指了指椅子:“坐吧,来了先坐吧。”

安子坐下了,罗维宏也笑嘻嘻的坐了下来。冯司长最后一个坐了下来,看看满脸谀笑的安子,再瞧瞧忐忑不安的罗维宏,心里越发不明白了:“你们两个一块来的?”

安子在下面踢了罗维宏一脚,罗维宏急忙道:“是,是我去找的张总,强拉着他一块过来的。”冯司长的酒劲好象过去了,目光也变得咄咄逼人:“过来干什么?”罗维宏赔着笑脸:“过来看看你老冯啊,你来到了这里我要是不来的话,你不得骂死我?”

“骂你是肯定要骂的,但要看怎么骂。”冯司长瞧了瞧一边的安子,心里头突然有股说不出来的火气:“你就是张红安?”安子急忙点头:“冯司长多指导点我。”冯司长不高兴的看了罗维宏一眼,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继续问安子:“我听说,你要插手成州十二所院校合并的事情?”安子吃了一惊:“冯司长这话从何说起?”冯司长懵了:“没有这回事吗?老罗,你是怎么说的?”罗维宏痛苦的欠了一下身子:“这个事吧…这个事是这么一个情况…这么一个情况…”他期期艾艾吱吱唔唔,急得额头上冷汗直淌,也说不明白。

冯司长冷眼旁观,越看越不对劲:“你等会儿说,老罗,先扶我去一趟厕所,我喝得太多了。”说着站了起来,罗维宏急忙搀住他,两人一起出去了。

出了门,冯司长却没有往洗手间方向走,而是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停下来,推开罗维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罗维宏脸皮痛苦的抽搐着:“是我弄差了。”冯司长追问道:“什么弄差了?”罗维宏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脸颊上被老崔殴过的地方突然一阵刺痛,一咬牙,只有跳上张红安这条贼船了:“是这么一回事,现在市里的十二所院校已经死了一半了,还剩一半苦苦支撑,眼看就活不下去了,所以市里边提出来这么一个计划,把十二所院校合并,想请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的张红安出来操作这个项目…”罗维宏刚刚说到这里,冯司长突然打断了他:“你等等,张红安怎么就比较有经验呢?”罗维宏满脸苦相的望着冯司长:“老冯,你这句话还真把我给问住了。”冯司长哼了一声:“你接着说。”罗维宏硬着头皮现场胡编道:“我当时刚听到这个事的时候,还不太了解情况,以为是张红安插手要搞乱学校呢,就急忙打电话给你,这不你赶来了,结果今天市里找了我谈话,却是让我做张红安的工作。”冯司长听得满头雾水:“什么什么,你说明白一点。”罗维宏现在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只好说道:“这个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学校里那帮人老冯你不知道,都是刺头,轻易的惹不起,所以市里想把这个得罪人的工作交给张红安,可张红安也不傻,才不肯捅这个篓子呢,说什么也不干,我只好把他给你带来了,让你劝劝他。”冯司长大惑不解:“张红安不爱干不正好吗?你操这闲心干什么?”罗维宏急得要跳脚:“老冯,我是合并后的常务董事长,他不来替我干活,我得罪起那么多的人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是在干什么,是在砸那些懒人的饭碗啊,逼极了他们跟咱拼命,犯不着。”

冯司长头脑到底比罗教授聪明许多,听完了之后立即问道:“市里认为张红安比较有经验,是不是就这个意思?”罗维宏呆了一呆:“对对对,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冯司长心里那个别扭啊,就不用提了,他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让我想想再说吧,先送我回酒店。”罗维宏急道:“那你不跟张红安见个面?”冯司长说:“不是刚才已经见过了吗,还要怎么见?拥抱亲嘴吗?”说完又想了想:“也好,我正有点事想问问他。”说完也不理会罗维宏,掉头回到了雅间。

雅间里,只有安子和省教育局的两个处长主任对坐着,看到冯司长走进来,大家急忙起身:“冯司长。”冯司长坐了下来,左右看看:“候局长呢?”省教育局的办公室主任急忙笑道:“候局长去洗手间了。”冯司长问:“怎么去了这么久?”办公室主任是八面玲珑的角色,当即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可能是遇到熟人了吧,来,冯司长我敬你一杯。”冯司长把手一推:“你等会儿,我先陪实业家张红安先生喝两杯,张总,你来晚了,该不该罚?”

安子知道冯司长开始发难了,当下兵来将当:“该罚,该罚,我先自罚一杯,再怎么罚,全听你冯司长的。”于是安子猛灌下一杯,又服从冯司长的意思,加罚了两杯。三杯过后,冯司长冷笑着问道:

“张总,你对成州市的教育状况,了解多少?”

安子听了,立即露出一脸的市侩相:“冯司长,这个问题我可回答不了。”

冯司长楞了楞,没想到张红安第一招就是装孙子装熊,这让老冯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能回答什么问题?”

安子回答道:“冯司长,我是一个生意人,只懂得做买卖,满脑子都是钱啊钱啊什么的,教育这东西,咱确实不懂啊。”

冯司长几乎要大发雷霆了,却强忍着火气:“你一点都不懂,也敢染指成州十二所院校合并的事?”

安子听了,说了一句令冯司长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的话:“冯司长,我是不懂教育,可罗教授懂,但是罗教授却不会弄钱,而我却知道这个。”

冯司长想了好半天,才弄明白了安子到底是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能让合并后的学校盈利?”

安子点了点头。

冯司长冷笑起来:“古今中外,世界各地,凡是沾教育两个字的,都是个花钱的无底洞,基础设施的投入,实验室,电教室,运动场馆、图书馆,科学仪器,化学用品,聘请专家教授等等,花不完的钱,你神仙啊你,居然有本事让学校挣到钱?怎么个挣法,你说出来我听听。”

安子看看了罗维宏:“你瞧你瞧,老罗,我说过我不来的,你非让我来,这一下让我傻眼了吧?”罗维宏正要开口替安子遮掩,冯司长却火了:“老罗你别插嘴,你要是插嘴的话,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让张总给我们解释。”

候局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进屋见到这种箭拨弩张的气氛,知道自己一定要多了才行,就靠在墙边的一张沙发上喘息起来,摆明了是置身事外,其余的人,所有的眼睛都紧盯着安子,看他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安子不停的叹息,发牢骚,嘟囔个不停,伸筷子挟菜,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一抹嘴,说道:

“冯司长,现在成州教育的状况,罗教授那里有详细的数据,是这么一回事,目前十二所院校全部加在一起,包括已经停办的六所院校在内,一共有学生六千人,讲师教授一万两千人,平均两个教授教一个学生。有行政人员两万四千人,平均两个行政人员管理一名教授,四个行政人员管理一名学生。有后勤、杂务、服务人员四万八千人,平均两个后勤人员服务一名行政人员,四名后勤人员服务一个教授,八个后勤人员服务一个学生。这个数据你不算不清楚,这么一算下来,冯司长,你说怕人不怕人?”

冯司长真的被吓了一跳,学生、教授、行政和杂务人员比例是一比二比四比八,这还叫学校吗?成本也高得实在是有点离了谱,就这种学校,到现在还没关门,也真是世界奇迹了。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冯司长脸上却没任何诧异之色:“嗯,这个情况,跟全国的平均数据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

“没错,”安子道:“所以我的想法呢,是这个样子的,我是个生意人,凡事只看是否有利可图,如果让我来操作这个项目,没钱赚我是绝对不干的。”

冯司长心里说,来了来,果然要狮子大开口要财政补贴了,就问:“你打算要上面补贴你多少钱?”

安子道:“一分钱也不用,我还要每年上缴一个亿,少于这个数目,我是不干的。”

“一个亿?”冯司长听迷糊了:“你等等,这一个亿,是上面拨给你,还是你交给上面?”

安子道:“当然是我交给上面了。”

冯司长吃惊的站了起来,又急忙坐下:“你哪来的钱?”

安子把两只手往中间一碰:“十二所院校合并,这就是钱。”

冯司长急道:“解释清楚,请你给解释清楚。”

安子缓慢的说道:“十二所院校合并后,四万八千名杂务要全部解聘,一个不留,二万四千名行政人员只留二十个,其余的全部解聘,教授力量要加强,至少要保证两万名讲师教授,保证不少于五万名的学生。那么那些辞退人员,怎么安置,辞退费用,又从何处来,这个吗,就和成州大学园区的建设结合在了一起。”说到这里,安子突然一昂头,两眼炯炯有神的望着冯司长,大声的说道:“十二所院校合并之后,我们就有了许多增值的土地,这些土地我们可以通过一级市场的整合,将他们集中起来,建设一个大学园区,包括教学区、生活区、商业区、风景区和一个全新的外教社区,这样土地就会迅速增值,我们通过房地产建设迅速回笼资金,再投入校园建设,不仅为十二所院校辞退人员解决了新的就业岗位,还为新的大学园区提供了一个源源不断的资金注入。这个计划,唉,我也是多嘴,你说我跟老罗他说这个干什么?害得他把我从成州拉到这里来。”

冯司长猛一拍大腿:“这个计划好啊,老罗他立了大功,不然的话…张红安,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操作这个项目?”

安子笑了,他不能不笑,早在他来省城为了化解赵钜的力量来找周秉义的时候,脱口说出了大院园区这个项目,那时候还没有明确的计划,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而经过地产业的专家周秉义对这个计划完善之后,就已经隐然成形,成为了他用来说服冯司长的一大优势。

安子的目光落到了罗维宏头上,罗维宏哆嗦了一下,急忙上前说道:“老冯,我们计划,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就差教育局的担保了。”

果然,冯司长沉浸在这个计划的宏伟之中,喃喃的自语道:“担保吗,这个事你们用不着愁。”

猛的一口将杯中的白酒灌进肚里,酒精的热量在他的腹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从他的心里一直燃烧出来,恨不能将整个世界燃成灰烬。

张红安那个口是心非两面三刀的王八蛋,把他给耍了。

罗维宏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杀人的欲望。他是何许人也?省内知名学者,著作等身,学识渊博,政治经济学理论权威,门生弟子遍布天下,快六十岁了的德高望众,却被一个毫无信义的流氓头子给耍了。

张红安耍弄他的那些招术,简直太下作了,下作到了甚至连听到都会脏了耳朵的程度。就这么下作的手段,却偏偏在他罗维宏身上起了作用。

又猛喝了一口酒,罗维宏悲愤的回想着张红安的那一套手法,现在想起来,那个流氓头子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啊,一步一步,有章有法。从开始绑架了小眉,然后派出一群打手对他进行人身伤害及威胁,接着张红安亲自出马,再使出怀柔手段,信誓旦旦的让他做常务副董事长,接着又不停的对他进行羞辱,摧毁他人格中的反抗力量,一直到他彻底的放弃反抗的意识,对他的意志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服从为止。

再此后,张红安在国家教育局的冯司长面前把戏演得足足的,利用他罗维宏的影响力,促成了成州十二所院校的合并,省教育局颁下红头文件,他罗维宏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为了新成立的成州大学董事会中的第一常务副董事长。

而在此之前,狡诈的张红安就伏下了一招暗棋,他曾经指着罗维宏的鼻子尖说过:“你要是再给我弄出那种花花事来,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把这招棋伏下,张红安却做出了件极尽阴损的事情,他把小眉还给了罗维宏。

罗维宏悲愤的叹息了一声,他都快六十岁的人了,怎么就没看出来张红安如此险恶的用心呢?说起来还是他太善良,太纯真,太相信张红安了,到底是一介书生啊,怎么可能会是张红安那种心狠手辣的流氓头子的对手呢?

  如果觉得黑金道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雾满拦江小说全集黑金道盗宝世家大商圈资本巨鳄权谋高手李鸿章别笑这是大清正史人心至上:杜月笙汉武帝:皇权的逻辑,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