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尾鱼作品半妖司藤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志刚,我真回不去,我真回不去……”

“他妈的要你回来是要了你的命了吗?你家看不见的祖辈亲戚要你回去磕个头,你二话没说开了车去,现在安蔓要死了,你反而推三阻四的不回来,你会后悔的秦放,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单志刚摔电话了,咣啷一下子,像是正砸在脸上。

秦放攥着手机不说话,指关节开始泛白,像是要把手机给拗断:单志刚说的没错,如果不回去,他一定会痛苦后悔,但如果一个人回去,永远也到不了安蔓身边,只会悄无声息死状狰狞地倒在路上……

他没有那个资格要求司藤一起回去,却有能力为自己做出决定,哪怕是死在去见安蔓的路上呢,也好过瑟缩的连脚都不敢迈开一步,至少……求个心安。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秦放。”

这是……沈银灯?

回头一看,果然是她,秦放愣了一下,不自然地笑笑:“你来多久了?”

“有一会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她居然会这么问,秦放有些意外,沉默了一会之后才说:“没什么,谢谢你了沈小姐。我有些急事,先回去了。”

他绕开沈银灯,刚走了两步,沈银灯忽然说话了:“刚刚我听到你说,你回不去。”

“其实秦放,我很早就想问你了,司藤是妖,你是人,一个人尽心尽力地为妖办事,要么是有所期许,要么是被强制威胁。你是哪一种?”

“我觉得你不像那种想借助妖力得到金钱或者其它物欲的人,你是不是被逼的?如果是,为什么不求助道门?也许,我们有办法帮你的。”

如此落魄和颓丧的时候,还能听到这么体贴温暖的话,秦放不是不感激的,但事情太复杂,他觉得没有必要把沈银灯牵扯进来:“真的没事,以后有机会我再谢谢你,现在我真的要走了……”

话还没说完,沈银灯忽然上前一步,几乎撞到他怀里,秦放愣了一下,心神陡得一晃,蓦地又意识到这样不好,正想退开两步,目光忽然触到沈银灯的眼睛。

从来也没发现,沈银灯居然有这样一双迷幻般的眼睛,眼波温温柔柔地似动非动,又像是浅浅的漩涡,打着让人舒服的旋儿,一点一点地把人吸附进去。

秦放的意识渐渐不受控制了,沈银灯伸手轻轻抚上他额头,轻声呓语,像是慵懒的吟唱:“她不让你说,还是你不敢说?没关系,你可以不说话,只要按我吩咐的去做,我只是想看一看……”

脑子里开始蔓延出大片大片的空白,紧接着,响起了书页缓缓翻起的声音……

啪的一生脆响,像是凭空一个巴掌,又像是什么东西狠狠抽过。

秦放一下子清醒过来,心跳的极其厉害,额头到后背,都是津津冷汗,抬眼看沈银灯,她就那么脸色铁青地站在对面,右脸颊上三道被抽过的血痕,有血珠缓缓渗出。

脑子里一跳一跳的疼,秦放一时间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下意识抽出纸巾给沈银灯:“沈小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沈银灯不接,她冷冷地盯着秦放看,忽然笑起来,笑着笑着,几乎是咬牙切齿了:“怎么了?何必明知顾问。妖怪果然就是妖怪!”

说完了掉头就走,秦放看着她地背影愈行愈远,忽然想起司藤先前给他地那缕头发。

这个沈银灯,明明就是修道之人,为什么修的像是什么迷幻邪术一样?

秦放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

秦放给单志刚打了个电话,知道他生气,开玩笑说:“你的手机可真经摔,那么啪一下子,我真怕你连电话都接不了了。”

又说:“你把电话放在安蔓耳朵边上,我跟她说句话。”

他屏住呼吸听那边的动静,好久好久,才听到极其微弱的一线呼吸,就是这线呼吸让他一下子红了眼圈,说:“安蔓,事情我都知道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怪你。”

那线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带着颤音,又像是嗬嗬地努力要说话,秦放声音有些发哽:“安蔓,我一定回去见你。如果你没有见到我,我一定是先在下面等你了。”

打完电话,心里忽然轻松了很多,回到客栈,苍鸿观主他们已经走了,天渐渐黑下来,苗寨外围的天空开始有零落的星星升起,这里的星星很少,每一颗都孤零零悬着,司藤倚着吊脚楼的栏杆看天,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说了句:“回来了。”

秦放觉得面对着司藤的任何时候,都没有此时此刻这么坦然:“司藤,我跟你告别。”

司藤回过头来,多少有些诧异,又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所以,为了安蔓,连命都不要了?”

也许是为了安蔓,也许是为了自己,也许不是为了谁,只是觉得这样做了,心很安静。

“想走就走吧,大家认识一场,以后我要是路过,又正好有空,会给你上柱香的。”

秦放说:“你保重。”

他把钱包掏出来,取了大部分现金和卡给她:“我想我是用不到了,你留着吧,密码六个8,好记。”

“安蔓的身份证我放桌上,之前都是我给你办手续,以后你不管乘车还是住店,都可能用到,别丢了。但是安蔓一旦确认死亡,你可能也不能再用了。或者你找一个脑子清楚的助手,这些小事交给他去办,多付点钱就行。”

“还有沈银灯,她有些奇怪,跟其它的道长都不一样,我只是跟她说了几句话,就忽然有被她控制的感觉……你和她有仇,她是冲着你来的,你小心她。”

……

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她那么能耐,也没有太多自己能帮得上的地方。

司藤很久没说话,末了忽然冷笑起来:“你知道没法劝的我跟你一起走,又改了方式了?说一些关心的话,我就感动地眼泪哗啦跟你去见安蔓了?”

她甩了现金和卡就往屋里走,挺刮的纸币在半空打着旋,散的满地都是,吊脚楼的铺板都是木头,拼接的缝隙很大,一个没留神,尖细的鞋跟插到板缝中,险些摔倒。

秦放俯下身子,把散落的纸币和卡一张张捡起来,知道她不会接,帮她放在屋里的桌子上,又用杯子压好,出门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句:“司藤,高跟鞋穿久了不舒服,可以买一双平底的,换着穿。”

***

1936年,上海,百乐门,衣香鬓影,杯盏交碰,汗津津的洋行老板架一副圆溜溜的黑框眼镜,不住向她招手:“司藤小姐,司藤小姐,介绍你认识华美纺织厂的少东,邵琰宽邵公子。”

又说:“司藤小姐来自川地青城,可巧,邵公子早年也随家人去过青城避暑呢,算是半个老乡。”

她淡淡一笑,算是打了招呼,转身想走,邵琰宽很有礼貌地问她:“司藤小姐,可否赏脸跳支舞?”

灯光转烁,乐音靡靡,她问:“如今,你反而不怕我是妖怪了?”

邵琰宽说:“我看着你在舞池里跳了半个钟点了,司藤,高跟鞋穿久了不舒服,或者,舞会散了之后,我陪你去买双平底的鞋子,换着穿?”

***

那时,她怎么回答的?

她说:“不劳邵公子费心了,高跟的鞋子再不舒服,也比不上遇到不想见到的人这般让人反胃。”

36、第⑤章

开车离开苗寨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吊脚楼里依次亮灯,像是漫山落满了星,但只拐过一个山道,就再也看不见了。

秦放握方向盘的手微微出汗,每开过一段就忍不住看向后视镜里的自己,变化如同意料之中的发生,不知道是如释重负还是失望,镜子里的那张脸开始发黑凹陷,忘记了是看到第几次时,他一拳就把镜子给砸碎了。

又到了临界点,呼吸遏制的让人难以忍受,车子停的位置就是以司藤为圆心的生命弧点,算算距离,似乎差不多了,司藤应该一直在屋里待着都没动,在看电视吗?

秦放缓缓踩了刹车,车子继续往前行进了几米,每行进一分,脖子上都像被绳子又勒紧一分,他点着了一根烟,骷髅一样的手爪挟起,凑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

微醺的烟气麻醉了整个神经,很好,像是人生尽头处最后的盛宴,秦放哈哈大笑,重新发动车子,狠狠将油门踩到底。

车身剧烈一震,然后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喉头的钳制越来越紧,秦放眼前一黑,旋即失去了知觉。

失了掌控的车子速度不减,眼见就要一头撞上山壁,就在这个时候,车身处忽然延伸出无数藤条,硬生生把车头拉起,车子的前轮瞬间离地,车后轮原地刨旋了几分钟之后渐渐偃息,一切重又恢复了平静。

颜福瑞接到了司藤的电话,她说:“你过来找我,陪我出去一趟,有一些关于瓦房的事,我想,你有兴趣知道。”

***

秦放意识渐渐醒转,还没睁开眼睛,他就意识到自己没有死,而他之所以能够不死,原因只有一个。

眼角有些微的温热,他知道,自己可能是赌赢了。

他扶住车座坐起来,不远处停着另一辆车,是苗寨的私人包车,司藤就站在车前,但是出乎意料的,还有另一个人。

颜福瑞。

颜福瑞在嚎啕大哭,那种愤恨似的痛怆,然后他跪下来给司藤磕头,砰砰砰拼命磕,磕完了起来抹掉脸上的鼻涕眼泪,朝路尽头招手,黑暗中走来一个当地苗人打扮的男人,应该是被支开的包车司机,他上了车,带着颜福瑞回去。

司藤目送着车子离开,转身向秦放的方向走过来,离着还有几步远时,秦放下车了。

司藤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此无惧无畏舍生忘死,有什么感受没有?”

秦放问她:“这样不会误你的事吗?”

又说:“我知道你不高兴,好像我在用自己的命要挟你,而你最后没办法,只好受了我的要挟,感觉很没面子,是吧?”

没等司藤说话,他又接下去:“我知道你会有这种感觉,这个我撇不清楚,因为我想,我执意要走,除了因为安蔓,其中确实也有要试探你的意思。”

“开车离开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的确会不管不问。但是相处了一段日子之后,如果你还是对我弃如敝履,未免叫人寒心——是,你有一百种理由可以不理会我,但我也是个独立的个体,可以为自己做决定,我为什么要待在这样一个人身边为她东奔西走,以至于连去见爱我的人最后一面都不敢?为了做回人吗?这样即便做回人了,又有什么意思?”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真的字字发自肺腑,很少有机会可以这样跟司藤说话,也许表达还不够清晰,但他希望司藤能真的明白他的意思……

司藤只说了一句话:“你还走不走了?你这么多废话,安蔓知道吗?”

秦放知趣地闭嘴了,看来,未来一段时间,他会很不受司藤待见。

车子重新驶上山道,司藤说:“我和苍鸿观主说过了,临时有事离开,5天之后回来。”

秦放愣了一下:“5天?司藤,不用耽误你这么久时间,你也说了这边的事要紧,我会尽快安排回来的……”

“你还真挺把自己当棵葱的,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为你去的杭州吧?”

秦放心里咯噔一声:阖着他白感动了?白肺腑之言了?

“我和苍鸿观主说的是5天之后回来,但是实际上,3天之后我们就会秘密回到黔东。这3天,两天杭州,一天上海。”

3天之后回黔东,秦放约莫了解,这是掩人耳目,为己方争取时间,两天杭州也正常,但是整件事情,又有上海什么事?

司藤递了张纸条给秦放:“你在上海如果有熟悉的朋友,让他查一下这个地址,这个人。”

秦放接过来,借着车里昏暗的灯光扫了一眼,全是繁体字,应该是司藤写的,她不会写简体,纸条上是个在上海的地址,好像是霞飞路圣母院路裕园16号,人名邵琰宽,后面标注是华美纺织厂少东。

霞飞路秦放知道,小时候看周润发主演的《上海滩》,许文强没事就在霞飞路晃荡,后来一查,才知道霞飞路就是大名鼎鼎的淮海路,上海有不少街道,当年的名字都太小资,不符合社会主义审美,后来通通改了贴近劳苦大众的名字,而且淮海路上的老建筑保留很多,有具体地址的话应该不难查。

只是这个邵琰宽……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跟我长的有点像的朋友?是你……当年的男朋友?”

“我眼瞎了吗?为什么要看上这种人渣?”

秦放没敢吭声了,过了会偷偷溜了司藤一眼:听起来像是有怨懑,难不成当年是被始乱终弃?什么样的男人敢忤逆她?不怕被她活埋吗?

司藤敏感的很,好像一下子就察觉他的心思了:“你又乱猜什么?不管猜什么,都不对!”

“不是……”秦放支支吾吾的,忽然灵机一动找到了借口,“我是在想,你先前说在黔东要办的这件事很重要,一天都不能离开,怎么突然间就敢放手离开3天,你就不怕中间出什么纰漏吗?”

“你可以把我要做的事比作一盘棋,上海本来就是要走的一步棋子。现在既然要去杭州,我就先把这一步走了。至于黔东,我自然会放上可靠的人做我耳目。”

“你说的可靠的人,不会是颜福瑞吧?”

“怎么?”司藤冷笑,“你瞧不起他?”

不是瞧不起,这该怎么说呢?想起让颜福瑞做“卧底”时,一次次发过来的所谓情报,秦放就一个脑袋两个大:这颜福瑞,横看竖看,都跟“可靠”两个字搭不上边啊。

***

时间挺晚了,大家都已经陆续回房休息,只有白金教授还在客厅里借用旅馆的网线上网查资料,颜福瑞在边上看了一会问他:“白金教授,你其实也没中毒,为什么还跟他们待在一起不回去呢?”

该怎么跟颜福瑞说呢,白金其实是觉得这次的经历挺难得的,他想全程跟下来,以后说不定可以作为资料——不过跟他估计说不明白,白金教授笑了笑,忽然想起来他已经站在边上很久了:“有事?”

颜福瑞嗫嚅了一会:“我想借用一下你的电脑,查一下……比如拐卖儿童的信息……”

白金教授陡然反应过来:瓦房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如果觉得半妖司藤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尾鱼小说全集半妖司藤西出玉门四月间事七根凶简开封志怪怨气撞铃,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