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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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剧烈的响动惊扰了她吗?

不,是这空洞的房间里,黑暗的深处,明明就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小可在床上坐起来:“谁?”

一个人的身影慢慢地从黑暗中走向她,月光之下,她越来越清晰,竟是个浑身血肉模糊的怪物。

小可并没有害怕:“是你?”

怪物正是那从海上逃生了的水月姑娘,声音喑哑:“……对,是我,我把我的皮给了你,你呢?你却把我身上的,你自己的皮烧掉了!”

小可咬牙:“那是你自己害人在先,弄巧成拙!”

怪物大怒,就要扑上来:“把我的皮还给我!还给我!”

小可笑笑,早有准备,并不惧怕,从枕头下来抄起一把

匕首,贴在自己的脸上威胁道:“你想让我把这张皮也毁掉吗? 那你就永远别想再变回你自己了!”

水月小姐如今变成的怪物早已有了教训,再不敢莽撞,终于渐渐退了出去。

小可松了一口气,洛阳城里有女孩被剥皮残害的消息传来,她开始知道,水月小姐并没有放弃,她仍在这里,一是要给自己寻找到栖身的皮囊,二是要小可知道她不会放过她!

血肉人小可看着穆乐:“你信我的话吗?”

穆乐点头:“我信。”

长久以来的秘密和痛苦终于有人听,小可捂着脸痛哭起来。

穆乐仍是记得初相见时她的种种好处:“你把水滴在我嘴巴上,你给我吃了个窝头。你曾想把我从人贩子那里救出去。小可,你是好人,我相信你说的话。我怎么做,才能帮帮你……”

小可抬起头来:“你,你可以帮到我的,你可以帮我去铃铛花房偷到那种秘制的药丸……”

同一时间里,星慧郡主被已经变成了怪物的水月小姐带去了她栖身的脏兮兮的地洞。

但见数张人脸面皮被挂起来,那都是之前被怪物所害的死者,或依旧鲜血淋淋,或开始腐烂变形,或已经干燥僵硬,形状可怕,更有老鼠穿行,乌鸦在外菌集。

饶是星慧郡主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觉得瘆人恐怖,此情此景,星慧摇头叹息,颇有讽刺:“谁能想到!南景王府的水月小姐你竟落得这幅田地。要是我都听明白了的话,你看这么说对不对:你是想要利用一个小丫鬟当你的替身,结果你把自己害了,你的皮囊被她占据,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了!城里那些死了的姑娘,都是被你揭了头皮脸皮,可是又贴不到自己的身上去,你可真倒霉!”

这话不顺耳,怪物抬了袖子,飞来一把匕首被星慧敏捷躲开。

怪物道:“我要你帮忙,不是要你来笑话我!”

星慧冷笑:“别指望了,我能帮你什么忙?!我看你这样,只觉得真是逗!”

水月变成的怪物走过来,一根红乎乎的手指划过星慧的脸:“你就不怕我像揭下这些脸皮一样,把你的脸皮也揭下来?”

星慧脸上仍有笑:“就凭你?我们从小一起玩,总是我赢你,对不对?别求我,我没有好心。更别威胁我,水月,我最不吃这一套了。想要我帮你,帮你找回你自己的皮囊,就说说你能为我做什么。我们看看有没有生意可做。”

怪物冷冷笑:“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都看见了。你出入我家南景王府好几回,每个房间你都摸到,鬼鬼祟祟。你说得对,明慧,你从来没有好心,你才不会是去给我祖父送药。你是去我家里找东西。告诉我你找

什么,我知道景王府的每一个角落,我能帮你找到你要的东西。”

星慧转过身背朝着她:“你呀,还是这么自作聪明。我只是替我兄长去看望景王爷,哪里是要找什么东西……”

怪物道:“星慧郡主,我猜想你要的东西也许正在我手里。那是不是一颗小珠子?”她将手指捏成环形,“珠子上面有很多乱七八糟,无法识别的符号。”

星慧暗藏惊讶:“……你还知道些什么?”

怪物她面皮全无,此时瞪大了眼睛,那眼珠子更是格外突出:“哼,我知道很多事情,否则你想我怎么知道置换人皮的方法?!这么说,你是愿意跟我做这个生意了?”

星慧笑起来,合作地:“嗯,我倒是有些办法帮你。对了,你瞧,我从那个赝品水月的房间里面发现了这个,这能有什么帮助吗?”

她手心打开,正是小可丢失的药丸。

怪物大喜:“……有!当然有!这是活血固本,使皮肤与血肉连接相同的良药,没有这个,那层皮就不能稳固。”

星慧道:“那她现在该着急了,她手里应该没有了。要去哪里弄到这药?”

“铃铛花房。”

星慧思考着:“……铃铛花房?我听说过这地方呀……哎,那不就是叶远安学习花艺的地方?”

星慧心里高兴:真是天赐给我一箭双雕的好机会呀!

旋即对那怪物道:“水月,你放心吧,这件事情你听我的。我们呀,这么

办… …”

两人耳语,怪物起先怀疑,听了星慧的计策便渐渐笑了:“……你确定能行吗?”

星慧道:“他们还有别的办法吗?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即可……”

“行,就照你说的办!”

一日过去,圆月高升。

叶府,远安的房间,她和衣躺在床上,恍惚睁开眼睛,嬷嬷端着水盆进来。

远安浆糊一样的昏昏沉沉:“几时了?”

嬷嬷道:“月亮都快升起来了。小主子,起来,洗把脸吃些东西,你瞧你,昨晚上从宴会回来就不高兴,这是被谁惹着了?”

远安起来擦脸:“没良心的人。莫再跟我提起此事!”

远安挣扎着起来,洗漱换衣,袖子一扬,把桌子上赵澜之送的盆景扫在地上,因而想起之前他来送盆景的时候那温言好语,又想起头一天晚上的宴会上,她发作之后,他喊她,她是跑着离开,可还是回头看看他,看见他把她摔碎的插花给拾掇起来。

哎,远安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声,说到底也是自己撒谎托大欺负人不对在先,赵澜之来了之后,与其说她生气是因为他向着别人说话,倒不如是自己穿帮被他发现而狼狈动气。

远安想到这里,便抬脚出门。

嬷嬷跟在后面着急:“这都入夜了,是要干什么去?”

远安道:“心里不舒服,出去逛逛!”

铃铛花房,静悄悄的夜。

铃铛老师把放着祖传丹药的盒子藏在柜子里。

忽然听到外面有声音响动,窗子忽然打开了。

铃铛老师狐疑地去把窗子关上。

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在暗中观察着。

可疑的动静把铃铛老师引到前厅,却看见有一个人教室里练习插花。

她心下生疑,抄了棒子过去,看清了就啼笑皆非,在这里用功的却是那个最没有天赋的学生,叶远安大小姐。

手指被刺扎了,远安吸吮几下。

铃铛老师道:“吓我一跳。叶大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到教室插花?”

远安摇摇头:“哎,铃铛师父你说得对,那天我就不应该拿你给我插得花去骗人。结果昨天晚上果然大庭广众之下穿了帮,出了丑。我心里面气不过,当时就把嘲笑我的几个姑娘给修理了,耍狠的时候被最不应该看见的人看见,哎反正,倒霉的事儿就是一连串儿... …我呀,越想越觉得自己蠢。我要是当时忍一忍,或者我在你这里踏踏实实地学学插花,不就没有这些事儿了嘛……”

铃铛老师走近了:“哎,想来那些嘲笑你的人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本来就不是摆弄这种东西的姑娘,为何一定要强迫自己 ?”

远安道:“其实……是为了讨另一个人喜欢。”

“可是你这样不能做自己,弄得自己难受不舒服,维持不了多久。就像蒙了一层画皮,到头来只怕还是弄巧成拙,徒留狼狈。”

远安点头:“你说的有理。我呀,发嗲装淑女

可不舒服了。可是……我做自己他就喜欢了?”

铃铛老师道:“至少你是真实的。你自己不累。你自己喜欢。”

远安思忖很久,起身给铃铛老师做了个长揖:“铃铛老师你说得对,我本来就是个喜欢舞刀弄枪的女孩子,这些东西我实在不喜欢,也就搞不定,不如干脆不玩。虽然在你这儿我实在没学到什么插花的手艺,但是你今天说的道理让我霍然开朗了,我谢谢你。我以后不来学什么插花了,可是你永远是我师父。”

铃铛老师笑笑:“远安你太客气了,希望你有好运气。”

远安转身走了。

与此同时,一个不速之客在零当老师的柜子里找到药罐子,小心翼翼地拿走。

片刻之后,铃铛老师采了几只花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发现房间大门开着,柜子也被打开,东西散乱,失窃了。

铃铛大惊,连忙去找丹药——柜子里早已空空如也!

铃铛大骇:“不好!有人偷了丹药!来人啊!来人!”

一转身,身后有人堵住了她嘴巴,一把匕首刺入她腹中。

铃铛老师捂着肚子,只见满手自己的鲜血!

七(17) 血肉皮囊

房间里的铃铛老师被刺到底,片刻之后,正要离开的远安在花房外牵马,马儿忽然向上看,发出嘶鸣。远安随之向上看去,一个人蹲在墙头上,脸上带着面具,那张面具,远安是认识的,她在穆乐的茅草房里看见过,这小子在这里作甚这是?!

远安仰头叫到:“穆乐?是你?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来找我的吗?”

墙上的穆乐却并没回答,忽然转身纵身跳跃离开。

远安大失所望:“别走!你不认得我了?怎么见了面还不说句话?”

她抬脚这就要追上去,此时铃铛花房内却忽然乱作一团,远安不明就里着急往花房里面去,抓住一人问:“怎么了?怎么突然乱套了。”

那家丁回答:“是师傅,师傅她被人给害了!”

远安冲进铃铛的房间,却见地上满是鲜血,铃铛老师不见踪影!

远安大骇,转转眼睛,忽然想起刚刚在墙头上看到的穆乐,戴着面具鬼鬼祟祟,还不敢出声,这事情莫不是跟他有关系?远安立时转身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接到报案的洛阳县衙捕头赵澜之带着一众手下赶到现场。

铃铛老师的家人跪地陈情:“原本好好的没有动静,忽然听见师傅她喊来人来人,我们不敢耽搁冲进来,冲进来,冲进来就见这般光景了……”

孝虎道:“大人,满地鲜血,不见尸体。凶手这次的手段竟与从前不同。”

赵澜之略略沉吟:“不一

样的手段。也不一定是同一人所为。之前的那些都是大街上的偶然杀人,这一桩是入室行凶。凶手冒着被人逮住的风险,就是冲着铃铛师傅来的!铃铛老师未必就遭遇了不测,有可能活着被人劫走!管家,你家师傅的房里可丢失了什么东西?”

管家回复道:“回禀大人,财物不曾丢失,只是……只是我家主人曾收藏药丸的匣子不见了……”

“药丸……?”

管家道:“是的,是被宫中管制的秘药。”

赵澜之上前一步:“老人家,请你把这药丸的事情好好地跟我说说。”

管家原是在铃铛花房多年,熟悉掌故,当下向赵澜之解释道:“大人实不相瞒,刚刚去世的铃铛师父的太爷爷,原本是在宫内给高宗爷爷伺候花草的御花园的花匠。太爷爷本人除了伺候花草的手艺高超,还喜欢研究将植物入药,根据后宫嫔妃的需要,研制出可以美容驻颜的良药。那一颗惹祸的药丸最初可是被嫔妃们无比推崇……她们服用这种丹药从而让自己能够容光焕发,得到天子的垂爱,只是忽然之间,一个颇为得宠的妃子因为食用过量七孔流血而死。皇上龙颜大怒,本欲将我家的老太爷爷斩首,却又念及他多年效劳天子有功,此番又是无心之罪,便将他贬出宫门。老太爷爷出宫之后,为求生计就开了这间铃铛花房,专事养殖花草,传授花艺,从前那些研

制丹药的工作再不敢碰。他也本想要将那个引来杀身之祸的药方毁掉,可是无意中却发现了这药丸能够再植断骨,融合血肉的功效,太爷爷终究不忍将配方毁掉,要求儿孙们世代保守这个药方,除非万不得已,用此药救人,否则决不可外传!”

赵澜之道:“你说你家师傅祖传的这个丹药果真有这等功效?”

管家道:“原本我也是不信,数年前,我曾亲眼见了铃铛师父用她的丸药救了一个被恶犬咬伤的女孩,那女孩本来血肉模糊,服药之后肌肤恢复如初,全然好了!哎呀!我家主人,铃铛师傅,是治病救人的好人啊,怎么会遭如此横祸?大人,请一定要捉到歹徒,找到铃铛师傅,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呀!……”

赵澜之惊讶道:“您说的这些并无虚言?”

管家道:“事关我家师傅性命,老夫怎敢胡诌?我清楚记得,当日师父所救的女孩儿一双蓝色眼睛,好似胡人!”

赵澜之道:“老人家请起。今天晚上,你,你们可曾留意是否有闲杂人等出入?”

“不曾呀……”

一家丁道:“哎,刚才我听到锣声正要进来的时候看见叶大小姐叶远安了。她进来看见满屋鲜血,转身就跑了呀。”

赵澜之讶异:“你说谁?叶远安?”

家丁道:“是呀,叶大小姐跟师傅学了几节插花课。是师傅的学生。”

赵澜

之暗中咬牙:这事情怎么又跟远安相关?

衙役忽然用镊子慢慢地从满地的血迹里捞出几只黑色的羽毛。

赵澜之过来查看:“那是什么?……这是乌鸦的羽毛?”

孝虎道:“大人,之前发生命案的现场也有乌鸦的羽毛,我们本以为是乌鸦被尸体吸引,现在来看,室内也有,想来这些乌鸦的羽毛定是与凶手有关。”

赵澜之沉吟:“……仍不能确定是同一人所为。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铃铛师傅。奇怪,这些乌鸦是哪里来的呢?”

只见室外,大量的乌鸦盘旋勾留。

差不多的时间里,南景王府中,血肉人小可钻进水月的皮囊里,却脸色苍白,五官移位,仍如同怪物一般。

盗得药物的穆乐把罐子交给小可,小可倒出药丸吞下,原本松懈的皮肤开始渐渐发紧,渐渐地黏连在肌肉上,过程当中,小可不时移动着自己的五官,把它们推在合适的位置上, 穆乐在一旁观察着,惊异无比。

门外忽然混乱起来,远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让我进去!不然我杀了你们!”

穆乐还未及反应,远安忽然夺门而入,从里面把门关上。

那一刹那,她正看见水月皮囊里的小可渐渐复原的过程。

远安大惊:“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她的脸怎么了?”

说时迟那时快,小可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恢复了的容貌,发狂大笑,回头看看穆乐:“谢谢你,谢谢

你托托,谢谢你帮我找来丹药,要不然我就完了!现在!”她忽然看着远安,目露凶光,“她发现了我的秘密,她不能活在这个世上,托托,你,你快帮我杀了她!”

说话间,远安看见穆乐手里的丹药,立时明白了:“刚才我看到的真的是你?是你从铃铛花房偷来丹药?给她……给她治病?是你?你把铃铛老师怎么了?!她人呢?人在哪里?”

穆乐错愕,他只偷了丹药,并未做别的事情,当下语无伦次地辩解道:“……我没有!不,我不知道!我只是找到丹药就走。我没有见到什么铃铛老师!”

小可大叫:“托托还不杀了她?!她一直追到这里来!她会把我的秘密告诉别人!托托,你忘了吗?你答应的,你会帮我做所有的事情!我现在要你杀了叶远安!”

远安大怒,抄起一个花瓶照着小可就砸去:“托托,托托!好聒噪!托你奶奶个腿儿托!他叫穆乐!”

小可头上被砸中,远安冲上去就要打。

小可忽然跳开,按动床头的机关,远安忽然觉得脚下一空,为时已晚,她落入深深的陷阱。

也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穆乐纵身跃下,抓住远安要往上跳,墙壁石头滑,穆乐几次三番地滑了下来。

小可在上方狞笑:“哼,叶大小姐你好大胆子,到了我的地方还想跟我来这套。托托,你怎么了?你跳下去是要救她吗?你变了,你从前多么

勇敢叛逆,你现在真的要给这个大小姐卖命当奴才了?我告诉你,我的秘密败露了,这个人我不能留她!你帮我做的事情做完了,丹药我拿到了!你杀了她,你就还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享尽荣华富贵。你要是不肯杀她,哈哈,这个陷阱与沙井相连,你要是不肯杀她,你们两个就一起被我活埋!”

话音刚落,陷阱四周开始泻下细沙。

远安忽然开始上上下下地摸自己。

穆乐看她这般,忽然脸红,切切问道:“你,你为什么自己摸自己?”

远安又恼又羞:“谁自摸了,我在找我的铁手绳索暗器软剑。哎呀!好可恶,换了女装,啥也没法带了!”

沙子越来越多,埋住了两个人的膝盖。

小可还在上面加码:“托托,杀了她!杀了她我就放下梯子救你上来!杀了她!否则不用等沙子过了口鼻头顶,埋到你们的胸口,你们就会窒息而死!托托,杀了她!”

穆乐猛然回头,抓住了远安的肩膀。

远安气得够呛:“……你干什么?你要杀死我?”

穆乐忽然把远安扛过肩头,自己在沙子里陷得更深。

远安明白了,一时间热泪涌上来,从上面抓住穆乐的手:“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不知道铃铛老师的下落?”

“不知道!”

远安:可你去过她那里?我看到的那个房梁上的人就是你!

“是我没错!可我拿了丸药便走了!我才没把她怎么样!远安,你信不信我说的话?!”

远安道:“我信!我不信别人也信你!”

穆乐道:“那就好!我往上跳,你往下踩着我,自己,自己蹦出去!”

远安着急:“说什么蠢话!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你把我放下来,穆乐,你快把我放下来!”

小可咬牙切齿:“好,我就把你们两个活埋在一起!”

小可按动机关,陷阱的门吱吱嘎嘎地合上了。

小可坐在床上发狂发怒:“托托这个蠢货!我想要救他出火坑,给他自由,他却拼死还要给那个叶远安当奴才!哼,罢了,反正他替我又拿到了丹药,我又可以当这个水月小姐了!”

她把那房间里的东西物事抓起来又摔又打好一顿发泄,良久坐在床上喘息,想起穆乐和远安两条性命就在自己脚下沙坑里,却又动了恻隐之心:哎,可这事情又不是他们两人做的孽。平白无故就送了命……还是我下的手……我,我不想当杀人犯,也罢,我还是把他们放出来吧!以后的事情听天由命!

小可按动机关,陷阱口缓缓打开,深陷沙子中的远安与穆乐在里面险些断气,狼狈不堪。

小可放下绳子,两人爬了上来。

远安一口气缓过来,打了个滚就掐住了小可的脖子要弄死她。

小可紧紧看着远安,也是不服:“反正……我的秘密你都知道了,我下不去手杀人,你杀了我吧!”

远安扯着一个嘴角笑:“用你废话!你当我还能留你?”

远安手上加劲儿,穆乐摁住了她的手,摇摇头。

远安松开了小可。

小可满脸是泪。

穆乐看看那二人,远安劫后余生,肝火正旺,气得呲牙咧嘴,小可良心发现,却也是一脸委屈,穆乐为难地直搓双手,对着远安分辨:“不是……她是小可,她不是坏人!”

远安着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呀?!你……你究竟是谁?你到底是不是水月?”

七(18) 凶犯归案

话说血肉人小可良心发现把远安穆乐从沙井中救了上来,远安好不容易倒过来气儿,当下确实更迷糊了,这人不是坏人,那她是谁?谁是坏人?穆乐便把自己所知的前因后果前前后后地跟远安讲了一遍,他嘴巴笨拙,手脚并用,还前言不搭后语,当事人小可在一旁都听得迷糊了,却见远安听得眉飞色舞,咬牙切齿,全情投入,小可不由得心里感叹:这俩二货彼此交流是有密码的吗?

穆乐说完,远安霍然起身,摩拳擦掌兴趣盎然:“听明白了听明白了!你,”她指着小可,“你是披着水月画皮的丫鬟小可。你,”她指着穆乐,“你是朋友有难,仗义相帮的穆乐,她叫你托托。

铃铛老师失踪,那几个女子在市井上遇害,跟你们并无关系,而是另有其人。是那个真正的,蛇蝎心肠的水月姑娘!”

远安转了一个圈,刮着下巴思考,“所以今天晚上,去过铃铛老师房间的,绝对不仅仅是一个想要拿回丹药的穆乐!还有一个想要害人的水月!穆乐拿走了丹药,而她劫走了铃铛老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是计中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只是拿到丹药,总有几天吃完。她劫走了铃铛师傅,丹药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哼!好买卖,好买卖!我呢?我若是拿到此人,能找到铃铛,又能帮赵澜之破案,还那些死者公平!就这

么办了!可是……要到哪里抓到她呢?!”

小可翻白眼:“你等于什么都没说。”

远安怒:“你又找揍吧?”

两人推搡,药瓶子掉在地上,穆乐上前,拾起来看,从里面找到一根黑色的羽毛。

小可上前:“这是什么?”

穆乐:“……这是乌鸦的羽毛……”

穆乐把那黑色的羽毛放到鼻子前嗅了一嗅,浓重的腥臭味道让他眼前忽然出现了尸横遍野的战场。

穆乐闭上眼睛,痛苦地如同过电一般。

远安道:“怎么了?”

“是,腐尸的味道……”

远安略略沉吟:“……我明白了。我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那个水月姑娘了。”

小可道:“哪里?”

远安眯着眼睛:“城西,乌鸦聚集的乱葬岗!走!”

月黑风高,三人纵马前行,不一时便来到了乱葬岗,只见鬼火流动,乌鸦乱飞,四处黑影潇潇,让人不寒而栗。三人不敢怠慢,缓缓探入,前后左右留意着动静。忽然黑影一闪,斗篷人水月在他们身后飘来,发出怪笑。

远安猛回头:“出来!别鬼声鬼气地吓人!”

水月迎风抖动:“你们居然真的找到这里来了……不容易呀。小可小可,咱们好久不见,你是找了帮手了?你以为带这两个人来,就能把我怎么样?!”

小可道:“水月小姐,你杀人害命,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劝你停手伏法吧!”

斗篷人水月哈哈大笑:“我停手伏法?我杀

人害命?别开玩笑了,这些事情都是你做得,跟我没有一点点的关系,哈哈哈哈!”

小可大叫:“你胡说,你抵赖!你是凶手,这才是真相!”

水月还在笑:“真相要看证据!我说是你就是你,不信,不信你来……”

斗篷人水月在前面飘动,远安小可穆乐三人站着没动。

水月回头看看三人:“怎么?不敢了?你们不想看看那些姑娘被揭下来的面皮?你们不想找到那个铃铛老师?”

远安低声嘱咐身旁两人:“……都小心点!”

三人跟在水月后面,进入乱葬岗深处。

几人向前继续行进数丈,经过一株老松的时候,那斗篷人忽然不见。

小可上前几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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