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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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祖师爷还是疼人啊,知道有好事想着我。”谢灵涯装模作样抹了抹眼泪,然后迫不及待地道,“师兄,抓蛇去吧!”

施长悬好笑地看他一眼,“先睡会儿吧。”

谢灵涯虽然熬了一夜,但这会儿正亢奋着,而且有些怕夜长梦多,“我感觉不是特别困。”

施长悬淡定地道:“我查过了,这两天都没有雷雨。”

“好吧。”谢灵涯这才不情不愿地躺了下来,施长悬也躺上床,把他的眼睛捂住。

谢灵涯面前陷入一片黑暗,耳畔只有乡村中的鸡鸣声,不多时疲倦涌上来,也就睡着了。

一直到下午,两人才睡醒。谢灵涯饥饿无比,奄奄一息爬到堂屋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块饼干才活过来,然后立刻找商老商量一件事。

说事的时候商老正在祠堂监督村民修缮屋顶,谢灵涯跟他说:“我们已经确定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了。”

老人振奋,“什么?”

“不能说,”谢灵涯指了指里面,“否则会被听见。”

老人了然地点头,“那要怎么办?您赶紧给整治一下吧。”

谢灵涯小声道:“这就需要您和村民们商量了,有个费用问题……”

过了一个多小时,天色也渐渐暗了,老人已经征询完村民的意见。

于是,谢灵涯和施长悬进了祠堂,施长悬仔细看过了方位,以茅草为占,拍了拍一根梁柱。

谢灵涯看了露出古怪的笑意,昨晚,他就是站在这旁边,然后差点被雷劈下来的瓦片砸到的。现在他忽然想到了,他就说怎么雷电不给萨祖面子,昨晚要不是他站在这旁边,恐怕劈的应该是这根梁柱才对吧?

修缮屋顶的村民又从别处搬来了木材和石板,叠起来顶着祠堂的屋顶。

商五也跟来了,这些都是他弄来的,就因为祠堂的事,他受了多少白眼啊,给置办些木材、石板,人家都说算你知道错。

谢灵涯把雄黄粉放入清漆中融了,然后在梁柱上刷了三层。此时,村民们将梁柱从上直接砍断,数人一起,扶着梁柱平放在地。这根梁柱是主要承重的柱子之一,倒了之后,屋顶的重量自然落在了他们用来暂时代替的木材上——伺候还得找一根差不多大的古木做梁柱。

再说这梁柱放平之后,众人一看,皆是大惊。

祠堂修建的时候用的是上好的木材,还特殊处理过,按理说几百年不烂,难被虫蛀,但是砍下来一看才发现,这梁柱中间竟有茶杯口那么大的空洞!黑洞洞的,也不知到底有多深!

虽然现场只有商老明确知道砍梁柱是为了什么,但其他人不傻,隐隐也猜到了什么,纷纷敬畏地看了谢灵涯两人一眼。

商五更是激动,看样子这柱子里是有什么东西啊。真是如此的话,那和他岂不是无关?先祖是因为祠堂被蛀了才生气!

谢灵涯看看洞内没反应,商老问他要不要劈开,他摇摇头,拿了一只让庞源去弄到的牛角,放在洞边。

只是仍然没有反应,谢灵涯再拿了一把干艾草,点燃了放在洞边,用小蒲扇把烟气小心扇进去。

众人紧张地盯着这一幕,尤其是商五简直目不转睛。

大约过了一分多钟,他们便眼睁睁看到,那洞口竟真出现了一个圆圆的蛇头,细细小小,只有成年男子一指粗而已,身上色彩斑斓。

之前大概就在各种脑补了,看到它,无事也畏惧三分,纷纷向后退了一步。

他们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乖龙,但知道民间最邪门的动物,除了黄鼠狼、狐狸、老鼠、刺猬外,可不就是蛇了!容易作妖啊!

小蛇探出洞口,脑袋摆了两下,哧溜便钻进了牛角之中盘踞起来!

谢灵涯托着牛角,说道:“这些天就是因为它了,等梁柱换过之后,再请师公来做法,安抚一下先祖,就没事了。”

在场的十几个村民都松了口气,商五激动地道:“大师,你说,是因为它?那和我填塘没有关系?”

谢灵涯一笑,“没关系的,风水塘确实对风水有好处,但你们这块地的穴地其实是在祠堂,这里是龙头,外面的惜字塔是龙角。这也是为什么有的村民觉得风水塘填了后,村里运气坏了,其实标志性事件不是填塘,而是雷劈牛,这蛇那日就是藏在牛角之中。”

商五差点没仰天大喊,我终于昭雪啦。

其他村民也讪讪地和他道歉,“老五,这事儿和你们还真没关啊。”

商五快飙泪了,决定私人再给大师封红包。

“大师,那这个该怎么处理呢?”商老指着他手里的牛角问。

谢灵涯道:“没事,这个我带走养,你们不必费心了。”

一时间大家看他们的眼神更加复杂了,不愧是大师,连这种妖孽也敢养。

谢灵涯刚要把牛角收起来,听到柳灵童带着哭腔道:“能能能不能放远点,我怕——”

柳灵童居然还怕蛇啊?这么胆小的,按理说木头是不会怕蛇,可能是生魂的习惯。谢灵涯便换了只手拿,又低声安慰了两句。

……

因为急着安置这乖龙,谢灵涯决心今晚赶回去。

商老急急忙忙去封了两个包给他们,临走前又诚恳地道:“祝福两位大师未来越来越顺利,日子越过越红火。”

谢灵涯:“…………”

谢灵涯:“……谢谢。”

收下了商老淳朴的祝福,又在商五的自告奋勇下,搭他的车从村里去车站。

谢灵涯把牛角拿在手中往里看,乖龙不过婴儿手臂那么长,又细,盘在牛角之中,谢灵涯往里看,它便也仰着脑袋吐蛇信。

这时,乖龙还游了出来,直着身体微微晃荡。

不知怎么的,谢灵涯一点也不怕它会咬人,还伸手摸了一下。只见乖龙顺手就往谢灵涯手腕上一缠,尾巴还在他中指上勾了一个圈,伏在他手腕上蹭了蹭。

乖龙的乖,原本是乖僻、乖戾的意思才对,到了谢灵涯手里,却好像是乖巧的意思一般。

商五从后视镜里看到,汗都要下来了。

谢灵涯把手靠近牛角,乖龙却不下去,看起来,对它来说谢灵涯的手比牛角更有吸引力。

施长悬也在一旁含笑低声道:“待在你手上,倒是更加安全。”

谢灵涯想起书上说的,“可不是么,要劈也先……”他说到一半顿住了,明白过来,哈哈一笑,“我靠,谁特么会劈我啊!”

难怪乖龙一点也不反抗,谢灵涯抬起手道:“专心跟着谢老师加buff,谢老师罩你哈!”

第93章 乖龙(下)

乖龙想必多少能听懂一些人言了,嘶嘶吐了吐蛇信,脑袋往前一伸,在谢灵涯的手指节上又蹭了蹭。蛇皮凉凉的,谢灵涯动了动手指。

商五也是没想到,谢灵涯把玩起蛇来就没玩了,还对着那蛇自语些什么,看得他头皮发麻,不住地往后看,就怕谢灵涯一个没抓住,这蛇就溜下去了。

谢灵涯从后视镜里看到商五一个劲地看这里,说道:“商先生,开车要看路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商五讪讪收回视线,老实地道,“我只是怕这蛇跑了。”

谢灵涯不要,但是他怕蛇啊,更何况这蛇还那么能作妖。

乖龙哪有想跑的样子,它轻轻在谢灵涯手腕上绕圈游动。随着动作,身上的鳞片反射着车内光鲜,又增添了几种变化,泛着淡淡的光彩,细细的尾巴一勾一勾。如果不仔细看,就像是一只特别的手镯。

谢灵涯把缠着乖龙的那只手伸向施长悬,试探着拉了拉他的手。

乖龙从谢灵涯的手上游到了施长悬掌心,盘着待了几秒,便立刻游了回去,复又缠住谢灵涯的手腕。

这时恰好遇到红绿灯,商五见乖龙对施长悬也比较友好,好奇地说:“它不凶的啊?”

谢灵涯若有所思地道:“你要摸摸看吗?”

他也想知道,乖龙对每个陌生人都这样么。

商五瑟缩一下,“不了不了。”

商五把他们送到了汽车站,充满敬意地告别,目送他们离开。

谢灵涯的手放下来时,衣袖耷拉下去一些,便将乖龙给遮住了,寻常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大巴车开上三个多小时,抵达杻阳,这时还有末班公交车,搭车去步行街,到站后再走一段距离回道观。

谢灵涯把大门打开,只见院内还亮着灯,方辙等人站在院内,其他人围着方辙大眼瞪小眼,看他手里拿着一个匣子,匣子上方被安了一个罗盘,好像还装了什么现代的系统,正在发出像闹钟一样“叮、叮”的声音。

这原是方辙和其他《鲁班经》传人一起研制开发的,目标是检测出某一范围内是否有幽都气息存在,以判断幽都之子所在。

只是此前一直还在试验期,谢灵涯一打开门就听到这动静,奇怪地道:“你这声音太容易混淆了,谁知道是这个还是闹钟在响,对了,试验进度怎么样了?”

方辙怔怔抬起头,“我刚想告诉你,成功了。”

“什么?!”谢灵涯差点没蹦起来,而且下一个念头就是:卧槽,那它响了?

脑子轰一下炸开,没想到幽都之子来得如此突然,谢灵涯一下从兜里掏出一叠符,“不要怕!我来对付!”

门没关,路边还有晚归的人经过,差点被谢灵涯吓得摔倒,看他拿着符说什么对付之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踉跄后直接跑了。

谢灵涯气势不改,一脚踩着地上的扫帚,踢起来抓住,打算要是来不及拿三宝剑就先用这个代替。

方辙弱弱地道:“我还没说感应范围呢……”

谢灵涯想想也是,“那你的感应范围是多大?是不是我反应过度了,可能还在远处?”

方辙点头,“感应范围是,九百五十万平方公里。”

谢灵涯:“…………”

谢灵涯:“你知道我们华夏国土面积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吧?”

方辙老实地道:“我知道,只差一点就囊括全华夏了。”

谢灵涯默默把符纸收了起来,又将门关上,免得又有人路过以为他疯了。

方辙汗道:“我正想和你说,成功指的是理念实现了。这是初步的,下一步我们计划把范围缩小到省,再缩小到市……越来越精准。”

谢灵涯乍喜之后有点提不起兴致,“行,加油吧,早日成功。”

其他围观者也嘿嘿一笑,难得看到谢老师翻车。

“谢老师,你们待的有点久啊,不是说小事吗?”张道霆问道。

“发生了一点意外,我们发现了这个……”谢灵涯把手一抬起来。

张道霆原本是泰然自若地看着,一度还在想谢灵涯手上环着一个什么装饰吗?结果定睛一看,他袖子里钻出一条小蛇,脑袋对着他这个方向探了探首。

“我去!”张道霆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摔坐在院内的藤椅上,惊呼未定,“蛇,蛇啊!”

没想到谢老师出门一趟,回来还带了个宠物。

张道霆倒也不是特别怕蛇,只是冷血动物总是有些吓人的,而且猝不及防被吓到了,他扶着椅子站起来,战战兢兢地道:“谢老师,以前没听说蛇你也喜欢啊。”

撸狐狸也就算了,蛇是什么情况?

“蛇是小龙,行云布雨,我是崇恩、隆恩二真君门下,学得是雷符,这蛇是旺我的。”谢灵涯颇带几分得意,“而且是祖师爷指点,叫我去小坝村一趟。”

崇恩真君是萨祖,隆恩真君是灵祖,乖龙听到这二位的名号,也似有所感,躬起身蹭了蹭谢灵涯。

施长悬也把手伸过去,捻着乖龙的脑袋摸了摸,“这蛇古称乖龙,抱阳观一位师祖也养过。”

乖龙被施长悬摸着,只几秒就挣脱出来,但并未伤人,十分乖顺。

海观潮看得出奇,走过来道:“乖乖龙?这么温顺的吗?”

他把手伸出去,也想在乖龙身上摸一摸,只是这蛇瞬间高昂起上身,冲着他的方向发出威胁的声音,身体微微摇摆,像是随时要弹出去咬人。

海观潮也给吓到了,退开几步,“我不摸你,我不摸你。”

谢灵涯又解释:“不是乖乖龙,是乖龙,而且是乖张、乖僻的乖。”

虽然在他手里,好像是乖巧的乖。

这是小量也小心翼翼的上来,觉得这小蛇颇为亲近,他伸出手来,正面慢慢靠近乖龙,乖龙却放松了身体,不再是一副防备的样子,甚至用尾巴卷了卷小量的手。

如此一来,谢灵涯算是看清楚喜好了。乖龙愿意接触同是灵祖门下的人,施长悬是弟子也可算在里面,但如果是其他人,比如海观潮,它就毫不留情了。

……

谢灵涯要把乖龙养起来,便按照抱阳笔记上的记载,让方辙帮自己把拿回来的牛角做成一个粗陋的牛角杯,手放在杯子旁边,见乖龙不动,就扣了扣桌面,乖龙才一下溜下去,盘在了牛角杯中。

谢灵涯拿了灯放在牛角杯旁边,因为现在是冬天,气温太低了蛇是受不了的。也亏得现在有了电灯泡,看笔记里说那位师祖养的乖龙,就会把油灯弄倒,一倒了就跑去他被子里睡觉,有一次灯倒到一半,还被蛇用尾巴给缠住了。

与此同时,谢灵涯把柳灵童也拿起来,放在供桌上。他自去查了一下,该给乖龙喂什么吃的。

道家除了部分日期或者守某些戒之外,是不用茹素的,自己不杀生就好。

按理说,乖龙要觅食的话也属于自然规律,但它当时跟着那位师祖,又不好随意出去,师祖就设法找一些自然死亡的小动物来给它食用。

今晚是来不及了,于是谢灵涯只放了些清水在一旁,不过蛇吃一顿是能撑挺久的,倒没什么。

接着就是准备给柳灵童的新鲜食物,还需要洁净,谢灵涯洗了些水果出来,就发现乖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牛角杯里爬出来了,还游到了供桌上,围着柳灵童绕圈。

谢灵涯一惊,走过去想把乖龙捡起来。

乖龙动作迅捷,一下就爬到柳灵童身上去了,盘着它的身体,看着就像柳灵童身上多了皮饰。

谢灵涯一下捏住乖龙的尾巴,把它拎了起来,“乱跑什么,吓到人家了。”

他低头一听,果然,柳灵童被调戏得正在啜泣呢,“呜哇——比东方鬼王还可怕——”

谢灵涯看着才手指粗的小蛇,“……”

这个话,东方鬼王要是知道了,大概也不知道到底是高兴还是伤心好吧……

谢灵涯把乖龙塞了回去,警告几句,又将柳灵童的床放进抽屉里,今晚它还是睡这里比较安全,他也不知道乖龙到底有多听话。

此前为了查资料本来就熬了一夜,第二天补睡眠也没补很久,今晚也已是凌晨了,谢灵涯收拾好后就睡觉了。

第二天,谢灵涯只觉得手掌痒痒的,醒来一看,是乖龙正把脑袋搁在它掌心,一下一下吐蛇信碰着掌心。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谢灵涯费力地爬起来,在他手离床的一刹那,乖龙也迅速探身圈了上来。

谢灵涯把柳灵童放出来,放在另一边肩膀,打着哈欠洗漱起床。

今天是没有课的,谢灵涯将牛角杯也带上,去吃了早餐后,就到了灵祖殿中。他把小蛇放进牛角杯,又置于供桌上,上香禀告此事。

乖龙在灵祖殿内不敢放肆,安安静静地盘在牛角杯里,只把脑袋搭在杯沿。

谢灵涯告完之后,就将经书拿出来。

根据抱阳观先祖所言,乖龙属于妖类,也不像柳灵童他们,更需要开启智慧,以道经灌输,使其明白道与道理。

谢灵涯鲜少在观内讲经,或者说基本没有,他有限的时间都用来学习道法了,反倒是去别的道观时还讲过一些感悟。

此时还是清早的时候,不是什么大日子,没有信众前来,抱阳观虽开了门,在里头的基本都是来打水的茶客。因为抱阳观限定了打水名额,随着名气越来越大,他们要想继续打抱阳泉,也就只能早点来了。

谢灵涯说道:“你既然跟着我,也算是入抱阳观了,先和你细说灵祖。灵祖是太乙雷神应化天尊,从萨守坚萨祖门下受法,是我道门第一大护法……”

吹完灵祖之后,就开始说《太上老君说了心经》,“老君曰:吾从无量劫来,观心得道,乃至虚无。有何所得?为诸众生,强名得道。”

乖龙自然是有悟性才能成为乖龙,知道这是大大的好处,脑袋不再搭着,而是抬了起来,聚精会神地倾听。

那句话的意思是,老君经历了数不尽的时间,无量劫是一个世界归元复始的时间了,他以观心得道,但又像是什么也没得到云云。这经便是在教人修道的基础,不了其心,怎么修都是徒然。

谢灵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十分悠然。

而道观中那些茶客,却是发现了今早小谢在这里讲经。他们比较熟的只知道小谢是张道霆的师兄,抱阳观的实际负责人,但是谢灵涯顶多在法会上露个面,讲经真是稀奇,好多人都觉得他是不是大多只管理俗务。可后来往上那一出风波他们也知道了,听说小谢在省道协、龙虎山都有面子,可能是真人不露相!

听到那隐隐传来的讲经声,再听无聊过去看了后,说是小谢在讲,茶客们都好奇起来,别的道士也就罢了,这是小谢在讲,他们还真想过去看看。

茶客们来往道观久了,也知道规矩,安安静静地站在殿外围观。

有人心中奇怪,说是讲经,谢灵涯面前一个人也没有,但他又的确是把经念过一遍后,又开始讲解,这是讲给谁听啊?

乖龙在茶杯中听得一动不动,因此好一会儿了,才有茶客发现,桌上的牛角杯里,还有一条蛇,这蛇露出了手指那么长一截的身体,挺直着面朝谢灵涯,很少动弹,看着竟似在听谢灵涯讲课一般!

这蛇还有个地方呆着,看起来不像别处溜进来的,那难道,小谢讲经就是给它听的?

茶客们都被自己的念头给震惊了,想完又觉得不大可能吧,这也太诡异了。

下一刻,有个忽然叹了声气,大家都看向他,他却兀自摇了摇头,“说得好,心为本祸,心为道宗啊!”

说罢,他就一步跨进了殿门,一下跪在谢灵涯旁边的跪凳上,就近听起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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