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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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可以遥想，若干年后，天地之间的同性婚姻也会越来越多，并依此礼为先例，循例而为。

黄竹感慨道：“本来是想低调地玩一玩，没想到玩成了示范性的……昊天和瑶池那叫天婚，那我们这叫什么，基婚？”

帝俊：“……”

这功德金光凡人看不到，只能看到帝后二人下拜的时候比较长，还觉得是他们在感慨。

大部分人，尤其是女性，脑补的都是皇帝和皇后为了在一起，尤其是陛下身体上有损伤，一定是个很脆弱的人儿，他们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最终才经历重重反对光明正大在一起。

黄竹又小声对帝俊说：“不知道第一对离婚的人会不会有功德金光？还是会得到业力？”

帝俊：“……应该是业力吧。”

“不一定哦，我看天道大大的逻辑越来越有新意了，我怀疑它是被我玩儿得出bug了！”黄竹颇为得意地说，他可是只差最后两步棋，就要完成自己设的局了，现在来看，可是形势一片大好。

帝俊：“八……八哥？”

黄竹：“哦，我是说漏洞。”

此时两人也该站起来，帝俊扶着他相携站起来，接受群臣的叩拜。

处于他们的位置，高高在上，看着那么多人跪下，如果是凡人可能还会心绪彭拜，但是这两人见过比这大更多的场面，所以也就很淡定。

当然了，由于某个众所周知的原因，帝俊心底还是有一些爽的。

群臣山呼万岁，祝福帝后，声音一直绵延传出了大殿，传出了皇宫，响彻皇城，仿佛万民皆在一同道贺。

望着这场面，帝俊淡淡唤道：“皇后。”

黄竹也笑嘻嘻地喊：“陛下，肿摸了。”

帝俊邪邪一笑：“怎么样，现在有没有种母仪天下的快感？”

黄竹：“……………………”

黄竹：“妈的，再说一句，现在就休了你！”

第153章 再归位

自帝俊封后之后过去十六载，与黄竹在人民眼中，也算是奇葩又和谐的一对，虽然因为他们的性别，常常有关于他们的奇怪传闻出现，比如皇后调戏宫女被皇上抓奸之类的消息，十分令爱好狗血的人民喜闻乐见。

但是，事实证明帝后感情还是很稳定的，皇后位置与颜值一样稳固，后宫甚至一直没有其他妃子，太子也一直是皇后的徒弟。

——这一点可能是得为陛下的身体点蜡吧。

十六年后，帝俊作为宇文邕的寿命终于快要走到尽头，该是寿终归位的时候了。

黄竹和持明早就知道准确时间，一点没有悲伤的情绪，倒是帝俊有些依依不舍，因为没有把握黄竹对这段恋爱实习期是如何打分的，万一不及格，这就是最后的时光了。

到了最后宇文邕垂危之时，皇后与太子还算神态自若，群臣心中犯起了嘀咕。

而今陛下眼看是要不行了，这个年纪去世，该是英年早逝的。太子比他小不了多少，已有二十出头，比一个小娃娃登基要好。

可问题是，就这位太子，说不定还不如小娃娃呢。

有些臣子甚至已经做好最后努力劝阻一下陛下的准备了，皇后与太子这对师徒，皇后还倒罢了，虽然身为男性，无法“母”仪天下，这些年大多数时间也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但是作为他的老同僚，大家都不得不承认，他要么不说话，一旦说话肯定是掷地有声的，不愧和陛下是一对。

但是这位太子，这些年来，不学无术，只知道享乐。虽有传言说他私下里上马能武，下马可文，不过大部分人都认为只是他那边放出来的风声，不可当真。

若是有能力都罢了，既没能力，还来历不正，陛下一去，其他皇族难道不会发难吗？到时又是一片腥风血雨啊！

宇文邕临终，一些重臣都围在床榻周围。

宇文邕先是昏昏沉沉，忽然间精神好了些，还要水喝。

大家就看皇后镇定自若地给他喂水喝，竟然毫无悲伤情绪，都犯起了嘀咕。

不过陛下这显然是回光返照，看旁边御医微微点头，也就知道没多少时间了，估计就要交代后事了。

果然，宇文邕开口道：“朕去以后，当有新君主持大局。”

一名臣子往地上一跪，猛然一磕头，开口欲死谏。

谁知下一刻宇文邕却出人意料地道：“太子虽年长，却无法继位，齐王仁德有道，可为新君。”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差点咬到舌头，那个要死谏的臣子更是差点被自己吞下去的话噎死。

齐王宇文宪排行第五，是宇文邕最大的弟弟，这些年一直为宇文邕重用，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现在也在当场，一下子冷汗就下来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陛下在试探他。

作为一个年富力强的皇叔，即便是外人也会揣测，太子来路不正，坐不稳皇位，难保陛下去世后，他们这些皇叔不会趁机拨乱反正，他宇文宪就是最有实力的一个啊！

是不是只要流露出向往的情绪，就会被陛下为太子清障，现场诛杀了？

宇文宪一下子就跪了下来，指天发誓：“皇兄，臣弟无才无德，万万不敢觊觎皇位，臣弟愿辅佐太子殿下登基，鞠躬尽瘁！”

宇文邕却理都没理他，开口道：“拟旨。”

竟是要直接下诏令，坐实此事！

宇文宪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时看到皇后不紧不慢走过来把他扶起来，“齐王殿下，陛下早有此意，观察你已经很久了，你不必忐忑。”

宇文宪和这个男性嫂子来往不多，但身在皇室，经历过宇文护时期的腥风血雨，也隐约知道其为人，当时就张大了嘴，毫无仪态。

天上掉馅饼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情形了，现在是天上掉下个皇位啊！

你争啊抢啊，能搞定否不说，有皇帝之下下诏来得正吗？

谕旨写完，当场又颁布下去，叫所有人都知道了，宇文宪便是储君。

不多时，宇文邕也油尽灯枯，撒手人寰。

众人跪拜后退出寝殿，要等宫人为陛下整理遗容，换上早就准备好的装裹。

可是没过多久，忽然听到里面的宫人发出惊呼，随即又有哭声传出，原来是皇后与太子以身殉葬，欣然赴死了。

众人此时才恍然大悟一般，难怪好好的皇上会说太子无法继承大统，本来他们还以为皇上指的是太子没有能力，临终前为了大周的江山看开了呢。

还有皇后，原本看他和太子都淡淡的，要知道当年陛下可是力排众议，立他为后，遇到这种事还如此淡定，实在令人心寒。

可实际上，他竟然是早就做好殉葬的准备，他们一家人，早就商量好了！

此时此刻，也不得不令人唏嘘感叹，心中感情说不上的复杂。

皇后与太子原本身份尴尬，但就是皇后一个男的还能不能继续住在皇宫里就有得扯皮，这下子一死，虽然导致流言四起，但也的确令宇文宪又轻松了好多。

而若干时日后，也有传言流传出去，说是下葬之时有人发现皇后和太子的尸首成了两段木头。

于是又有人认为，皇后与太子是怕留下来受人忌惮，所以皇后利用做道士时学的障眼法，金蝉脱壳，带着太子云游四方去了。

到后来，还时不时出现有人目睹皇后和太子出现在某处的传闻，也不知宇文宪是否派人寻找过，估计也是一无所获，只是徒增许多民间传说罢了。

无论如何，这有史以来头一个男性皇后，即使在疯狂的南北朝历史上也是值得一书的浓墨重彩了，他与宇文邕神奇的故事，为后人增添了无数谈资，引来不知多少考据。

……

帝俊归位，黄竹与他一起漫步天外。

黄竹先将持明打发了回去，经过这些年的贴身教导，以威逼利诱等种种手段，已经可以确保持明不会擅自将他与帝俊的事透露出去分毫了。

回望过去这些年，帝俊十分感慨。

在人间谈了场恋爱，除了房事，人间夫妻间的种种基本上都经历过了，甚至受到了天道的认可，过得虽然快，几乎转瞬即逝，但是回忆起来，竟是每一幕都无比清晰。

也到了询问黄竹意见的时候了，到底，他愿不愿意把这种关系延续下去呢？

帝俊刚想说话，黄竹却一抬头，“唔，走，去趟紫霄宫。”

帝俊楞了一下，“嗯？”

“嘿嘿，老爷怕是要见我们。”黄竹根本没收到鸿钧的传信，却一副笃定的样子，拉着帝俊就去了紫霄宫。

轻车熟路进了紫霄宫，又直入鸿钧的房间。

黄竹带着帝俊给鸿钧磕头行礼，“老爷，您找我们？”

鸿钧微微张眼，看着这么多年没外人时仍是一副赖皮样的前秘书长，“我何时找你了？”

黄竹狡黠一笑，“我们在人间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若不是老爷为我遮掩身份，怕是早就闹起来了吧。”

虽然三清与女娲这四圣也会帮他瞒住灵山那边，但他们这四个人要是知道了他和帝俊的事情，也不是好对付的啊。

若非鸿钧出了手，基婚之后，四圣，尤其是通天这个沉不住气的和女娲这个与他关系最好的，早就找上来了。

既然没有，那肯定是有人出手，把明玕的真实身份给遮掩住了。

再一想还有谁有这个能力，还有这个动力呢？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鸿钧了。

而且是鸿钧自己，而非天道代言人鸿钧。其实这也间接地证明了黄竹的计划实施得有多么成功。

帝俊一听，也回过神来，叹了口气：“看来，当年瞒住我的命盘之人，就是老师了，我还错怪女娲师姐了，我以为是她了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这到底是鸿钧要见他们，还是他们必须得见见鸿钧啊？

鸿钧：“举手之劳。”

黄竹长叹一声，“老爷，并没有人感谢你啊！”

鸿钧淡淡看向帝俊。

帝俊老老实实承认：“当时讨厌过，现在……自然是要多谢老师大恩了。”

他紧接着又看了黄竹一眼，意有所指。

黄竹会意道：“看什么，还不让人考虑考虑了？这可是很慎重的事情。”

就他们俩的事，说是有政治意义都不为过，那能乱来，自己随便决定吗？

虽说吧，鸿钧老爷似乎已经表达了他的立场，那就是支持他的前秘书长成家，毕竟业都立了这么多年了。

帝俊微微一笑，“这是应当的，你好好考虑。”

鸿钧笑意渐渐敛去了，阖上双眼，“还有事么？”

他这是直接逐客了。

黄竹深深看了鸿钧一眼，一个头磕下去，告辞：“他年若有幸，老爷正式收我为徒吧……不打扰了。”

虽然天下人都以他是鸿钧门徒相待，但终究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分。若是真的算计了天道，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该大办一场拜师宴了。

鸿钧闭着眼，也不知是欣慰还是何意地微微颔首。

第154章 你爹我爹

因太武、周武二度灭佛，佛教气运大跌，不堪受损，接引与准提咬牙切齿一番，终于决定再次派出他们的王牌——腹黑君。

腹黑君既然能兴一次佛教，就能兴第二次，纵然玄门现在在朝堂上声音较大又如何，他们向来走的是底层路线。

为了佛教的前途，腹黑君当然是临危受命，坚定保证自己会为了佛教鞠躬尽瘁。

同时，腹黑君也指出，现在玄门在人间势大，自己一个人怕不够，现在和当年没人打压的时候毕竟是不一样了。

而且，为何玄门能走朝廷路线，他们就不能呢？其实佛教的教义也可以很好的帮助国家统治，就算不能，咱们改一改就可以了。

接引和准提都觉得大受启发，对啊，如果不能，别人不改我们改不就好了，咱们一直都不是硬气的人。

因为对腹黑君信任无比，他们便让腹黑君随意挑人，金蝉子的例子告诉他们，的确是该来一次大的了，都下去帮忙吧！

因为腹黑君一直都是教导那三千红尘客的，所以他在这里面挑人，大家也只会觉得他是要找相熟的使唤起来顺手。

殊不知，腹黑君这些年一直在观察，这些人虽都是被强度来的，但是因为他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偷眼看下来，有些人其实也软化了，有了在佛教踏实干的念头，尤其是在玄门势头不好的时候。

所以腹黑君，是要把这些人中，尚存道心之人挑出来，他并没有什么三千人一个不少全带回去的奢望，三教也不缺这么些人，只要保证有心的回去就行。

腹黑君挑出了大约一半多一点的人，都随自己转世。

那一日，一千多道佛光从西天投往人间，仿若一场白日里的流星雨，壮观无比。

……

旁人看不到那些流光，黄竹却在出现之时望了一眼干干净净的西边，在意识中透过万千里江山看得清清楚楚，片刻后，又若无其事地把目光收了回来，对面前坐着的一个少年说：“怎么现在才回来复命？”

那少年赧然道：“忍不住在人间游玩了些时日……那个，师叔，好歹也是我打下来的江山。”

这少年穿着一身深青色的道袍，脑袋上还有两只弯弯的角，却是老子的坐骑青兕。

“小兕啊，这我就要教育你了。”黄竹严肃地说，“你要玩，回来复了命再下去不行吗？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青兕低着头，撅嘴道：“师叔，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老爷根本不让我下山，我若是回来，就没法下去了。”

黄竹都无奈了，“你知道什么啊，师兄是觉得你太顽劣，下了山怕会惹事。我这次给你担保了，下山任务完成得好，以后就不禁你的足……可是你这是用行动证明了，真的不能对你放任自由啊！”

“……”青兕一听，都快哭出来了，拽着黄竹的手，“师叔，不然你再和老爷说说吧，我可以再下去一次的，就算我将功补过？”

黄竹望着远方不说话。

青兕便开始表功绩：“师叔，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在那人间，到处打仗，好不容易做了皇帝，儿子们还自相残杀，小四儿甚至逼得我退位……最后那些年我过得可苦了！”

“胡说八道，李世民压根没亏待你，不就是混吃等死？”黄竹戳了青兕的头一下。

北周因帝俊直接传位给了宇文宪，没有落入杨坚之手，整个隋朝都被蝴蝶掉了。

待到黄竹把青兕弄下界，转世成了李渊，东征西战，到头来还是收拢了天下，整合南北朝，建立了唐朝。立国之后，又声明他们家乃是李耳的后代。

这李耳，正是之前春秋时期，老子派下界传教的善尸，也是人间道教的创始人。

所以，大唐自然而然就奉道教为国教。

这会儿，青兕听黄竹道破那些事实，垂头丧气道：“师叔，那怎么办啊……”

“你好好表现再说吧，现在是观察阶段！真是不让人省心！”黄竹说着，把青兕轰了出去。

青兕委委屈屈地被赶出了君子居，在外面正看到了一脸怒容的陆压。

青兕差点和陆压撞上，连忙躲开，“陆压道君，好久不见啊，最近还好吗？”

陆压恶狠狠看了青兕一眼。

青兕吓得腿都软了，退了两步，委屈地说：“瞪我做什么……”

陆压气呼呼地往院子里走。

青兕一下子就明白了，不是陆压道君对他有什么意见，而是又把对黄竹师叔的气撒到旁人身上来了，这根本就不稀罕。陆压道君拿黄竹真人没办法，就更不稀罕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为何生气。

为何生气？

陆压这次真是要气炸了。

他方才到招摇山来，在山路上正遇到了持明，两人又绊了嘴，最后持明带着一种很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说不和他吵了，转身就走。

陆压心中觉得奇怪，怕是持明要阴他，便悄悄隐身跟了上去。

巧的很，走着走着，遇到了努力磨练烤肉技术的帝俊，持明就很自然地跑过去吃肉了。

陆压远远瞧着，因为听力灵敏，他听到持明一边从帝俊手里拿肉，一边撒娇地说：“再给我一块啊，再给我一块嘛，爹爹~”

然后帝俊竟然非常慈爱地看了持明一眼，就给了持明多一块肉！！

要不是对自己的听力十分自信，陆压都要觉得是听错了！

持明管他爸爸叫爸爸？！

虽然现在有些神仙热衷于认干儿子干女儿，但是帝俊绝对没有那种爱好，即便有上赶着想认爹的，也都被帝俊无情地打杀了，帝俊的大腿不是那么好抱的。

所以持明之前那种奇怪的态度，只是觉得自己现在非但是大师兄，还要做他哥哥了，得让着他吗？

陆压一下子就炸毛了。

凭什么啊！

就算他和帝俊关系不怎么亲近，那帝俊也是他爹，凭什么给那只小肥鸟做爹？

这里面不对劲……

现在持明的监护人是黄竹，认爹这样的大事，绝对是经过黄竹认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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