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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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是我的保镖。”真意:你忘了你要保护我十年的吗?

“我吸收了那些迷药成分,你和你的小伙伴们才能那么快醒来。”阿蒙嘴唇没动,声音已经传至贺椿耳中。

“对了!迷药,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感觉到了,但没告诉我们?”

“吃一堑长一智。下次你们就不会看到洞就钻,还钻得一点防备没有。”

这真是好有理由的让人想咬死他!

“我受伤了你还不出手!”贺椿继续控诉。

“我出了,否则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可我还是受伤了。”贺椿表示我们要用事实说话。

阿蒙终于撩起眼皮,“只有知道痛,才能真正掌握逃命的本事。”

“这不只是痛,我差点死掉!而且逃命不是只要跑得快就可以?”

“不想真死的话就干掉那个威胁和阻碍你生存的敌人,这才是真正的逃命良策。”阿蒙轻轻拍了拍小孩的伤口处。

“嘶!”也就是我不想痛、不想死,就先把敌人打痛打死?你想让我学的就是这个对吧!

“……你其实是仗着我身上有护身玉符,才没怎么管我对吧?”贺椿幽幽道。

真心想要锻炼这帮小家伙,但也确实不小心看护失手的阿蒙,面对被戳破的谎言,淡定地站起身,“饿了吗,我去附近打猎,有事大声喊。”

“看在你是我……份上,哼哼。去吧去吧,弄只肥一点的,快去快回。”贺椿挥舞那只完好的手臂。

阿蒙走了。

贺椿躺在原地想事情,他没有跟阿蒙说,在他中了迷药昏过去的那几秒钟间,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呼唤他,唤的是:小椿。

会这样叫他的人很多,但都在地球那个世界。

在这里,大家要么叫他十一郎,要么就是贺蠢蠢,哪怕他再三申诉自己的真名叫贺椿。

重点不是他被人叫小椿,而是那个声音。

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差点做噩梦的程度。

也许那就是噩梦,他根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那只是梦中幻觉。

那人连续呼唤了他三次,如果不是阿蒙及时弄醒他,他可能就张口回应了。

难道那个人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不!不可能!当时他们一百零八人进入后,通道就关闭了,他确认过,那人并没有赶来,更不要说进入通道。

肯定是幻听,大概是这几天太紧张的缘故。

但不知道是否那人这么叫过他的原因,他心中忽然对十一郎这个称呼有点排斥起来。

他是贺椿,不是贺十一郎,也不是贺释意。

贺十一郎的记忆依旧没有在他脑中完全恢复,他能记起来的事情很少,这让他对这个名字越发没有归属感。

贺椿躺在铺盖上胡思乱想了很多,等他发现日头都开始偏西,某人还没有回来后,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阿蒙好像是个路痴?

阿蒙抓着一个时辰前捕猎到的两只肥兔子,再次选了一个新方向,迈开两条小短腿毫不气馁地继续往前走。

日头一点点往西边坠落。

阿蒙看着远处一望无垠的沙海,沉默了。

他的身后是绿洲,身前是沙漠,可是他刚才来的地方明明是绿洲中心,站在那里根本看不到附近的沙漠。

他原本真的只是打算在附近转一转,而他也确信自己打到兔子的地方距离贺蠢蠢不远,可他到底是怎么会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了呢?

天狼斗场的看客好多都在哄堂大笑。

那个小不点点指挥若定,待敌人足够冷静冷血,待受伤的同伴不离不弃,看在很多人眼里都觉得他很有大将之风,甚至有人猜测他也许就是小世界某国大将军的儿子之类。

但是谁想到!

这么厉害聪明镇定的小不点竟是个路盲,出来了就找不到回去的路。

看他拎着两只兔子在绿洲中转来转去,一路转到了绿洲边缘,好多人都恨不得直接钻进那小秘境中给他指指路。

而押了四个一的修者此时已经在叹息,他的朋友还安慰他:“玮弟,要么再换其他赌局看看?有人在赌这次任务会死多少人,我觉得这个应该可以推算出来。”

修者玮弟摇摇头,“算了,越赌越输,我没赌运就看看好了。”

玮弟本来想把赌签扔掉,但想了想,还是收进了储物袋中,留个纪念也好嘛。

☆、第58章

想要找到贺蠢蠢很简单,他只要展开神识搜索就可以。

但是他不能,小范围可以,一旦大范围扩展就很有可能被……察觉。

到时候又会是无休无止的麻烦,就跟上次在荒野大陆一样。

他不是很喜欢杀生,真的。

那么飞到天空上?可他目前表现出来的是一个还没修炼的凡俗小孩,他如果还想继续保留这个身份,显然就不能这么做。

他没有可使用的法器,其他能想到的不惊动他人、不暴露他非修者的寻人手段都需要超过练气期的修为,偏偏这里是一个低级小密境,只要展现超过练气期顶峰的修为就会被强行排挤出去。

阿蒙想来想去,张嘴,气运丹田,发声:“贺蠢蠢——!你在哪里?”

天狼斗场的看客们跌倒一堆,好吧,他们差点忘了还有这么原始的寻人手段。

接着他们就看着那小疤脸一路喊一路再次走进绿洲。

贺椿在意识到他家阿蒙很可能迷路后,就挣扎着坐起身,从放在身边的包裹里摸出一个烟花。

上次在迷宫找人时,经过多次实践,大家一直觉得烟花很好用,这次进来也买了一堆。

而且内院的烟花比外院的质量好,外院的是纯烟花,而内院的烟花就有专门被设计成信号用的,且分昼夜型。

贺椿找出白天用的信号烟花,用力砸在地面上。

砰的一声巨响,一股黑色火焰笔直地冲天升起,飞到很高才炸开,炸开后,留下的黑烟不散,在晴朗的天空中看起来特别明显。

贺椿祈祷阿蒙能看到烟花并在天黑前赶回来,他可不想一个人躺在毫无遮挡的草地上过夜。

旁边的火堆已经快要熄灭,就算他能起来加柴,如果来了野兽,以他现在的身体真不知道能撑多长时间。

祈祷中的贺椿不知道,在阿蒙离去不久,他躺着的这片草地已经被蜘蛛大军给布满,别说猛兽,就是妖兽,只要稍微敏感一点的也不会朝这里靠近。真靠近的,大概也会在接近贺椿之前,先成为蜘蛛们的口粮。

小半个时辰后,小小的阿蒙拎着两只兔子回来了。

草丛里一阵震动,大量蜘蛛如退潮般迅速离开以贺椿为中心的方圆三十米。

如果这时有人扒开草丛仔细看,肯定会被密密麻麻的蜘蛛数量给吓得鸡皮疙瘩冒起。

不过草丛下的动静,大约只有阿蒙注意到了,他也没在意。蜘蛛特别喜欢贺蠢蠢,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嗯,幸好有这群蜘蛛守着小孩。下次它们再来挑战他,他会记得手下留情。

贺椿看到阿蒙狂喜,有气无力地招呼:“天爷!你总算找回来了,幸亏这里没有狼,否则……”

“有。”

“哈?”

“有狼群。”阿蒙给火堆重新添柴,把在途中剥洗干净的兔子架到火堆上。

“你看到了?”贺椿吓一跳。

“嗯。”

“你没事吧?”

阿蒙意外地看向小孩,他以为小孩会大骂他一通。

贺椿侧头望着小号阿蒙笑得很诚挚,“迷路是没办法的事,这跟个人磁场有关。狼群很厉害,别逞强。”

他知道阿蒙也许极为厉害,但是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再厉害的人也会阴沟里翻船。

阿蒙没说话,默默地烤兔子,等烤好了,分给小孩一只。

贺椿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接过来大口啃,他饿坏了。

吃过没多久,贺椿再次睡着。他失血比较严重,精神非常差。

阿蒙点燃两个火堆,坐着守夜。

半夜,他起来走到小孩身边,似乎困了一样在小孩身边躺下,把盖住小孩的被子也拉到自己身上。

被子下面,阿蒙的手摸索到小孩胸膛,伸进衣服里,手贴近他的心脏部位,慢慢沉入。

贺椿闭着眼睛酣睡,一无所觉。

不一会儿,贺椿的额头忽然极快地闪现了一个黑色花纹,但一闪即逝,又是黑夜,无一人注意到。

被子下面,阿蒙的手又慢慢从小孩的胸膛中拔/出,他的手掌心也出现了一个纹路。

好了,以后就不怕小孩走丢了,无论他到哪里,他都能找到他。

阿蒙懒得起身,索性抱着小孩就这么睡了,反正他醒着和睡着都一样。

贺椿早上醒来时,呆呆望着天空回忆昨晚的梦境,他昨晚做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梦,其中有一个最古怪,他好像又梦到了那张丝网,自己躺在丝网中/央,身上还裹着丝。就像……被蛛网捕捉住的猎物?

其实到这里,梦还不是很奇怪,奇怪的是后面。

他虽然被丝裹住了,但他觉得就像睡在棉被里,躺在丝网上总体来说还是很惬意,并没有自己被捕捉的感觉。

可是睡得正美的时候,他感觉到丝网震动,莫名的巨大威胁突然逼近。

当他睁开眼睛时,他看到浓浓的黑色液体宛如活物一般从丝网的一头向中心的他滚动。

他下意识就想躲避,但那黑色液体的速度比他快得多,一下就飞扑上来包裹住了他。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那黑色液体给侵染了。

更糟糕的是,也不知这幕诡异的场景触及到他哪个开关,让他梦到了他很不想回想的某一夜。

那晚,那个人大概喝多了,在他把他扶回位于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后,他把所有保镖都赶了出去,却死拉着他不放。

一开始他还有耐心哄哄人,可那人酒精上涌竟把他当作特殊行业服务人员,按着他就往床上压。

推开一次,不行。推开两次,又缠上来。

他火气上来,揍了对方几拳,结果那人反而更加亢奋。

更糟糕的是,他打不过那个人。

更更糟糕的是,那张该死的大床竟然是复古铁艺大床,特别方便那啥。

而他们两个人加起来有两条皮带,两条领带。

再后来,就是关于一条大蟒蛇为了寻找温暖家园,与家园主人各种斗智斗勇乃至血腥搏斗的励志故事。

贺椿早晨是被吓醒的,他梦到那条大蟒蛇不但把家园主人干掉,还因为体型过大,把房屋给撑裂了,就这样它还不肯走,不但继续在那可怜的小窝里翻滚闹腾,还大有钻进去就不肯离开的势头。

这个破梦太不健康!肯定跟昨天的幻听有关,还有就是……

贺椿抬手摸摸自己的胸膛,那黑色液体最后就是从这里进入了他的身体,然后就再也没有出去。

进入的位置不一样,但感觉超级像,都他么的贼霸道!

阿蒙过来,低头嗅嗅小孩身上的味道,很满意。

“起来吃早饭。”

“哦。”贺椿坐起身,发现伤口处竟不像昨日那么火烧火燎得疼,左臂也能上下抬动了。

之后,两人在原地休息了两天。

第三天,贺椿自觉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期间他想看伤口,都被阿蒙把衣服拉上,不让他把伤口露出来。

贺椿很快想到有人监视的事,也不再执着于看伤口愈合程度。

贺椿以前也受过重伤,靠近胸口的位置还挨过枪子,那时候无一例外他都得在医院躺很久,那还是有现代医药和手术治疗的情况下。

就算这个世界是修真背景,但他们用的药都是在照心阁买的普通人用药,药效再好总不能两天就让伤口全部愈合吧?

其实贺椿觉得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的伤口就已经好了,不过阿蒙还是让他又躺了一天。

贺椿对阿蒙挤眼睛:“师父的药就是好,这么重的伤也很快就长好了。早知道我好得这么快,就大家一起走了。”

阿蒙:“药少。”

贺椿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阿蒙大概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有办法让他伤口快速痊愈?

阿蒙传音:“没错,我的治疗方法只对你有用。”用在其他人身上就是虐杀。

贺椿感动,阿蒙师父对我还是很好哒。

伤好了,当然是要去做任务。

两人把行礼铺盖卷好背上身,顺着伙伴们留下的印记走向沙漠。

贺椿不知第几次提起:“如果有储物袋就好了。”

“照心阁有卖。”

“我知道,太贵,买不起。”

“没事多练习纺线。”阿蒙提醒他。

贺椿愣了愣,阿蒙是让他把己丝捻成线吗?想着,他从荷包里摸出一团己丝开始捻线,捻好的线就缠绕在手腕上。

用己丝捻线对他来说似乎更加得心应手,他都不用想,手指微微一搓,线就自然而然在手指间形成。

经过绿洲的唯一水源地,两人没有看到其他学生,连留守人员也没有。

“看来大家都买了地图,知道沙漠中有其他绿洲。”贺椿有点担心小伙伴们。除了孔鸽,其他人都太小了,就是孔鸽也不过才二十而已。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分开走也许更好。”

因为你是秽神吗?贺椿伸手握住阿蒙的手,明明前面都没事。可是他知道阿蒙不这么想,被人长期说自带晦气的人,不管周围发生什么事都会联想到自己身上。

恐怕孔鸽和他几近淘汰,小队组队不顺等等事情,阿蒙大概都以为和他有关?

阿蒙没有拒绝小孩握住他的手,印记都打上了,再多接触一点也没什么。

跟在两人身后的蜘蛛大军在接近沙漠边沿时停了下来,再往前就不是它们这一族的地盘,只能忍痛目送那可爱美味强大的异形离开。

两个小孩手牵手,背着铺盖和行礼,迎着太阳走在黄/色的大沙漠中。

远看,这真的是一副非常美好的画面。

实际上,贺椿走得口干舌燥,时不时就想喝口水却因为水量有限,只能硬忍着。同时要忍的还有脚下的黄沙,有时硬有时软,不小心就会一脚陷进去,半天拔不出来。

更不要说身上越走越沉重的包袱。

阿蒙没有管他,也没有特意为他减轻负担。炼体炼体,身体不锻炼怎么行?

“我们要不要停下来挖一挖?”贺椿走得太累,停下来建议道。

阿蒙摇头,“这里离绿洲很近,附近如果有沙漠之眼也给人挖光了。”

“也许有呢?沙漠之眼埋在黄沙底下,我们怎么能肯定已经给人挖光?”

“周围没有植物。”

“嗯?”

“沙漠之眼是能量结晶,有能量的地方也会有植物生长。这里没有,附近都没有。”

“……好吧。”贺椿不得不提起重了几倍的脚,继续前行。

寻找沙漠之眼的过程非常枯燥,两人在发现植物的时候,就会停留下来在植物附近挖掘。

可是就这样停停走走,将近一天过去,他们连一枚沙漠之眼都没有找到。

贺椿多少次用渴求的目光看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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