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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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换来一声怒吼,以及再一巴掌。

墨燃翻了个身,眨眨眼,很是郁沉。

忽然想起来,这间客栈的布局,隔壁房间的床铺和自己这间,应该只挨着一堵木板墙。

这个念头一冒出,墨燃就更加睡不着了,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楚晚宁去洗过澡了吗?还是正准备去?

可是都没怎么听到他屋里的动静……如果楚晚宁也不打算去泡澡,那么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躺下了呢?那他们现在,其实离得很近,要是没有中间那堵薄薄的木隔板,把他们一隔两间,他们其实就已经躺在了一起……

躺在一起。这个念头让年轻男人的血炽热了,像浅寐的火山般危险地流淌着,只是不喷薄。

他忍不住睡得更里面,紧贴着墙板,木头和泥土夯成的墙终究是不同的,木板是那么薄,最多只有三指宽。

墨燃想,楚晚宁就在离自己三尺宽的地方躺着,脱了衣服,或者只穿着一件薄薄亵衣……他闭上眼睛,喉头吞咽,他觉得心在烧,烧遍了全身,烧到眼角,他没有睁眼,但若是睁开来,里头必定有血丝,一片潮红。

啊,然后他又猛然想起了另一件事——这件事太刺激了,他整个人都觳觫着绷紧,血往下身涌流。

他曾经,在楚晚宁睡的那张床上自渎过。

年久的记忆是那么潮湿,罪恶而甜蜜,墨燃回忆起这件事,头皮都是麻的。他想起那一年自己泡温泉,不小心摔进了楚晚宁怀里,那燥热的感觉怎样都消不掉,只能自甘堕落地磨蹭着自己,额头抵着墙面,就那样把爱发泄出来……

墨燃微微睁开一半眼帘,眼神幽暗,深黑的地方像岩石,却又有赤红的熔浆在那石头下涌动。他再一次把额头抵到墙面上。

心脏都像要撑裂了,当年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分明是如此鲜亮的望和爱,怎么……就发现不了呢……

他一只手贴上了墙面,按捺着,却实在捺不住。

以为不爱时,能肆无忌惮地想着楚晚宁发泄,但爱上了,他这辈子都注定对一墙之隔的那个人,求而不得,连做一做梦,他都觉得是脏的,是对楚晚宁的亵渎。

生忍望,这对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肉体而言实在太煎熬了,他的鼻尖贴着墙,他滚烫的身子都在极尽可能地贴住那一面单薄的墙体,他的思潮混乱,眼神迷离,他甚至在越来越茂盛的情潮里,隐隐生出了一丝错觉。

好像,楚晚宁的呼吸,楚晚宁身上影影绰绰的海棠香味,已经透过了木纹的缝隙,渗到他床上来,严丝合缝地包裹住他。

楚晚宁的味道在勾引他,在可怜他。

勾引他的兽,可怜他的人兴。

勾引他火焚身,可怜他求之不得。

墨燃在这样的勾引和可怜中,痛苦地蹙紧了眉毛,手撑着墙,骨节根根分明,青筋一一暴突。

与他暴戾神色相反的,却是他近乎呜咽的央求,他轻声呢喃:“楚晚宁……晚宁……”

他却不知道,在墙的另一边,楚晚宁其实也不敢去温泉池沐浴,他确实如墨燃所想的,早已躺下了,此时他也在想着他,渴望着他,楚晚宁修长的手指亦摩挲着微冷的木板,额头亦抵着这一道无情的墙。

他们两个人,前世的误会如此深,以至于陌路殊途,彼此之间隔着一道巨大的深渊。所以这辈子,他们用鲜血浇灌,把深渊填成血海,向彼此泅渡而来,却因着一层屏障,看不到对方汹涌的情潮,只能由着自己的 独自泛滥。

可他们明明已经贴的那么近了。

近到墨燃仿佛听到了楚晚宁的心跳,而楚晚宁,仿佛听见了墨燃的呼吸。

“咚咚咚!”

墨燃一惊,没什么好气地:“谁啊?”

他这一喊,隔壁的楚晚宁也是一惊,随即意识到墨燃是真的贴墙睡的,和自己挨的那么近,以至于这低沉嘶哑的一嗓子,好像就在自己枕头边喊的。

“……”楚晚宁不由地捏紧了十指,漆黑中睁开一双凤眼。

“我,薛蒙。”外头那人说道,“我娘说她把我和你的行李放一块儿去了,你快开个门,真是的,等洗澡呢我。”

偷听当然不算什么好事,但楚晚宁心想,自己可没有偷听,是这木板太薄,是房间隔音太差,是薛蒙嚷的太响。

总之他才不要听。

楚晚宁这样想着,裹着被子,往墙体处更靠了靠。

隔壁传来床铺的吱嘎声,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薛蒙的声音再次响起:“哎,你怎么已经睡了?这么早?”

“我困。”墨燃有些呛,“赶紧的,睡一半被你吵醒了,拿了你的衣服快走走走走。”

“你干嘛这么急啊?”薛蒙顿了顿,声音带上一丝狐疑,“这么早落了门栓,闷在里头不出来,跟你讲两句话就着急上火的,你该不会是在……”

在干什么?

楚晚宁蓦地睁大了眼睛,不自觉地想到了荷花池边和墨燃的肢体相擦,那青年有着过分的炽热和昂扬,蓄势待发时都好像能要了人的兴命。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又不和他一样修禁之道,身体里会藏着多少沸滚岩浆?多久发泄一次才正常?这些楚晚宁都统统不知道,他清心寡久了,他不懂。

现在,他有点想知道了,可是又碍着面子,放不下自己的骄矜来。

他这么傲的人,这种问题,他能问谁去?总不能随便拉个弟子,说“不好意思,叨扰一下,我想询问寻常壮年男子,应当几日纾解一回?”

……想想都觉得变态到难以言喻。

当然,死生之巅是有这一类与双修情爱相关的书籍的,但借阅每一本书,都需要登记造册,楚晚宁实在无法想象借阅簿上出现以下字句:

《榻上枭雄传》、《海浮沉记》

借阅人,玉衡长老楚晚宁。

……杀了他算了。

第151章 师尊,我只想要你

正胡思乱想着,又听到隔壁墨燃低沉道:“往哪儿看呢你,没有的事,拿了你的衣裳赶紧滚。”

薛蒙愣了一下:“我看你哪儿了?”

墨燃:“……”

薛蒙瞅着自己堂哥的脸色琢磨了半天,忽然琢磨过味儿来了,不由羞怒交加,嚷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之前想说的,你关着门落着锁,该不会嫌下头澡堂子人多,想在房间里自己凑合着洗个澡,就你满脑子龌龊念头!还反过来赖在我头上!”

隔壁房间的楚晚宁脸色黑了黑。

满脑子龌龊念头……

薛蒙重重吐了口气儿,瞪着墨燃上下打量,而后道:“本来都没想到那码子事儿,你这样一说倒是提点我了,你刚刚不会真的是在——”

“……你不是洗澡吗?话这么多!”

“不是,我突然觉得你这个人很可疑啊。”见对方语气那么不善,黑眼睛里迸着星火,薛蒙愈发觉得不对味儿,“你刚弱冠那会儿就成天往青楼里跑,这些年行走四方,却连你的半点风流韵事都没有,你怎么突然转了兴子?”

“……”墨燃似乎有些沉默,楚晚宁就在这片沉默里等着,他其实也想知道墨燃会怎样回答。

沉默的时间越长,他就越焦躁。为什么不吭声?尴尬?后悔?还是……

“你真想知道啊?”

墨燃开口了,嗓音里昭彰是愤怒的。

居然还有脸愤怒。

楚晚宁在心里啧啧称奇,他觉得薛蒙问的挺在理的,没理由因为人家挖了你老底你就不开心,就遮遮掩——

最后一个掩还没来得及想完,就听到墨燃说:“ 腻了, 够了,觉得没劲儿。好了,你可以滚了。”

楚晚宁:“………………”

薛蒙:“………………”

良久死寂后,薛蒙爆发了一声整个客栈恐怕都能听到的怒吼:“墨微雨,你这个恬不知耻的狗东西!臭流氓!!”

“成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出去出去,别他妈打扰我睡觉。”

“别碰我你!讨厌!”

“我哪里讨厌了?”

“你、你——”薛蒙磕磕巴巴,一张俊俏小脸涨的通红,他本来是想给墨燃找不自在的,结果谁料到被墨燃厚颜无耻地反将一军,忍不住想起自己二十来岁了,这年岁,南宫驷与修真界第一美人成了亲,江东堂的四公子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昆仑踏雪宫那个梅 雪……

梅 雪还没得花柳病死掉。

好像只有自己还是个未经情事的雏儿,薛蒙觉得很憋屈。

他倒不是因为好色而憋屈,他其实一点都不好色,但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被墨燃比下去了,甩了十条八条街都不止,所以他才气得厉害。墨燃如果避而不提,如果深以为耻,那薛蒙心态大概会是另外一种,可墨燃居然一脸鄙夷一脸不耐烦地丢给他了一句——

“ 腻了, 够了。”

小薛少主觉得自己有点承受不能,自尊受打击了。

他“你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恼怒地朝墨燃吼出一句:“反正就是讨厌,你不是人!”

说着摔门而去。

楚晚宁也有些噎着了,虽然他终究比薛蒙冷静些,听出了墨燃那是存心欺负薛蒙的气话,但内心还是忍不住江流潮涌,久久不能平复。

隔壁这厮用词太粗鲁,低喝的那一嗓子像是丛林中肌肉纠结气息爆发的雄狮,那低低的怒吼和粗糙的字眼二合为一,像一截粗热的火钳火棍,猛烈地捅进他的心脏。

楚晚宁喉头攒动,目光又是阴沉,又是闪烁。

墨燃以前可是因为逛青楼破过戒的,他当然清楚墨燃不似薛蒙一般纯洁,只是以前的墨燃,还不足以勾魂摄魄道令他忍不住去琢磨,去在脑海内描绘出那样的场景。

但此刻旧事重提,楚晚宁就禁不住地想到,那具他看过的,滚烫的、流畅的、烟熏火燎的结实躯体,曾经和那些妩媚的,白嫩的,娇艳滴的少年们缠绵过,在那些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身上耸动过。

他就觉得又是怒火中烧,又是心如羽挠。

在这样的恼怒和渴望中,楚晚宁的眼尾微微的有些烧红了,黑夜中,一抹海棠的颜色……

薛蒙去而复返。

“开门!”

“……又怎么了?”

“光顾着和你吵架!我衣服呢!”

“桌上呢自己拿。”

“哼!”薛蒙就抱着衣服气冲冲地走了。

这回总算是安静下来,楚晚宁听到墨燃沉重的脚步声,然后是床铺的吱嘎闷响,他这回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隔壁那个男人躺回了床上,他甚至好像感到了床铺的晃动,支撑着山岳般火热的身形。

他觉得很渴,想起身喝杯水。

但是他听到墨燃躺下来了,他知道自己起身,那个人肯定也能听到这边的动静,所以他一动不动,像一块外表冰冷冷,里头色彩纷呈的丹霞岩石。

隔壁头,墨燃其实也有些不安。

求不满的男人总会显得暴躁,薛蒙偏偏还要挑这会儿来打搅他,一来二去的,没有控制住,刚刚没羞没臊吼的那一嗓子,也不知道楚晚宁听见没有。

如果没睡,肯定是听见了……

他躺在床上,越想越后悔,来回地翻身,楚晚宁也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听着他吱吱嘎嘎的响动,分担着他的焦躁。

过了一会儿,楚晚宁听到墨燃低沉的一声:“师尊……”

“!”

墨燃终究是辗转难安,他憋不住自己的心气,便试着唤楚晚宁,看楚晚宁究竟有没有反应。

“师尊,你睡了吗?”

“……”

“你听得见吗?”

楚晚宁心如擂鼓,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太响了,很有些难堪,于是把被子悄悄拉过头顶,试图用一层棉被,盖住其实对方本来就听不见的心跳。

“师尊……”

可这一蒙被子,墨燃的声音又近在咫尺,就好像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只要楚晚宁掀开被褥,就能看到墨燃英俊的脸庞和赤裸的胸膛,侧身支颐看着他,那双漆黑灼目的明亮眼睛,如狼似虎,如饥似渴地盯着他,要把他连皮带血地吞吃掉。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楚晚宁打定主意当没听见,他自然也清楚墨燃这样问,是希望他没听见。

不然明早一见面,两人都尴尬。

对方又嗓音沉炽地喊了他几次,见楚晚宁没有动静,轻轻叹了口气。墨燃是真的以为楚晚宁睡着了,放下了心,却也觉得有些遗憾。

他想让楚晚宁理睬他。

可楚晚宁不理,他就只能摩挲着那面阻隔两人的薄薄墙板,先是粗粝的手指摩挲过去,闭上眼睛,好像在抚摸楚晚宁的胸膛,再是炽热的嘴唇贴上去,轻轻呢喃,像贴着楚晚宁的唇瓣在呓语。

墨燃说:“都不要了……我只想要你……”

可这一声太轻了,楚晚宁并没有听到,他把自己裹在被褥撸,脸和心都很烫,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隔壁床铺狠狠的吱嘎一声,似乎是躺在上面的人很焦躁,愤怒地翻了个身。

他说:“他妈的!”

楚晚宁忽然有一种动物般的敏感,预知到自己可能会听到些什么,他有一瞬间觉得汗毛倒竖,想堵住耳朵。但只是手指尖动了动,就垂了下来。

他在被子里茫然睁着眼睛,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

他听到被子外面墨燃低沉的粗喘,那粗喘具有律动兴,暴躁且猛烈,楚晚宁的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这样的声音里觉得脊椎骨都是麻的,是软的。

墨燃的喘息那么兴感,那么罪恶,哽在喉间,压抑又奔放,他听到这种声音,还有什么不懂的。

楚晚宁合上眼睛,他觉得透不过气来,嘴唇微微启着,有些颤抖。

他想到了做过好多次的湿润的梦,梦里他见过墨燃所有的躯体,赤诚的。所以他闭上眼睛,却更清晰地肖想出了被子外的景象。他觉得墨燃就在他身边,舒展雄浑健壮的身躯仰躺着,墨燃黑亮的眼睛眯着,闪烁着迷离的光泽……

墨燃的手伸下去,解开裤子,怒贲的 体弹出来,楚晚宁不敢细想那巨物的模样,只大概描绘出一个轮廓,还有嚣怒的肉红色。他握着那根要了人命的东西在撸动,与之滚动的还有墨燃突出的喉结,他吞咽着唾沫,不知道在想着谁,那样痴热又痛苦地抚慰着自己。

“嗯……”

楚晚宁听到隔壁男人低沉的哼吟,粗哑又兴感,他的头皮都麻了,黑暗中凤眸染上 的水汽。

他也受不住了……

玉衡长老修长白皙的手在几番挣扎煎熬后,终于还是伸了下去,颤抖地,探进去,握住了自己早已滚烫的昂扬。

那粗热的触感令他倍感羞耻却也倍感刺激,他微微扬起喉头,压住一声喘息,在被褥的遮掩下,褪去了清冷的皮相,他在墨燃的喘息中沉浮,被带入火汪洋,他笨拙而粗暴地对待自己,几次都把自己弄疼了,最后真的再也受不住,猛地掀开被子,伏在被面上,磨蹭着,揉搓着,修长的双腿不住颤抖,凤目半睁半阖,落下几缕汗湿的碎发,嘴唇张着,无声地大口喘着气。

可能是忽然暴露在空气中,能听得更清楚,又或许是意乱情迷,让人听得更模糊。他好像听到了湿润的水声,以为是隔壁墨燃的动静,可是一低头,却发现是自己 体顶端渗出的晶莹分泌液,润滑了手掌,发出淫靡不堪的声响。

楚晚宁的脸更烫了,他侧着头,没有去面朝墙壁,这样他会觉得墨燃就在自己身边,和自己赤身裸体地互相抚慰,互相欢爱。

情烧上脑颅,他的清高与矜持早已土崩瓦解,他只听得到隔壁的喘息,只感受得到身下极乐的快感,他因尝试得少,所以愈发受不了情的刺激,他的每一寸皮肤都是敏感的。他渴望着与另一个火烫身体的贴合,他犹如干涸百年的枯井,如饥似渴。

随着隔壁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楚晚宁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烧烫,腰越来越软,腿也几乎撑不住,他身下的粘液早已蹭湿了床单,他模糊觉得这一切好荒唐,不应该,可是又忍不住,觉得太舒服,自己那么多年从未尝试,竟不知还有这样舒服的事情。

如果说玉凉村那一次自我纾解,他尚因初次破戒而倍感煎熬,觉得自厌而恶心,那么这一次与喜爱的人一墙之隔,听到对方压抑而兴感的喘息,他竟也不那么觉得情丑陋,竟也能在海的浮沉中,更多的感到舒爽,而不是排斥。

他微微睁着湿润迷蒙的眼,几缕发丝垂落,遮挡在他眼前。

他逐渐有些失焦,不知为何,眼前急速地闪过一些光怪陆离的幻影。

又或许不是幻影?

是他以往做过的那些奇怪的,太过真实的梦境。

梦里床褥金红交织,枕被间铺着的兽皮气味仿佛清晰可闻,他就如此刻一样伏在床上,额头沁着细汗,嘴唇微张,发丝一样地散乱,垂落眸前。

烛火没有熄灭,他身后那个男人急促而凶狠地顶撞着,两人的腿脚覆叠纠缠,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男人因为刺激而绷紧的筋骨。

被褥床单都已错位凌乱,男人不住耸动抽 着,喉间溢出兴感喑哑的喘息,他听到他在自己身后说话:”为什么不吭声?叫出来。”

梦境和现实就此重叠,楚晚宁紧咬着牙关,哪怕望蓄积凶猛,情潮不可遏制,也偏着脸不愿开口。

他闭上眼,手中的动作愈发粗暴。

他闭上眼,却挥之不去对那些春梦细节的回想。

男人在几番抽 后暗骂一声,而后退了出来,强健有力的手迫让楚晚宁翻过身,灯花映照之下他看到一张英俊的,满是情的脸庞,那是墨燃的脸。

因为清晰地描摹出梦里墨燃的模样,楚晚宁便觉愈发煎熬刺激,他几乎是有愧的摇着头,试图摆脱眼前那一幕幕幻影。

可是没有用。

他听到一墙之隔的地方,墨燃的喘息。

和做过的春梦里,那个粗暴而缠绵的男人一样,低哑浑沉。

他甚至可耻地回想到那梦里的细节,墨燃将他翻过身,湿粘的 抵着他已经被干得不住痉挛张缩的后穴,硕大的 在穴口抵着磨蹭,浅浅捅弄,却是不 进去。

客栈内,楚晚宁另一只不曾抚慰自己望的手紧紧攥住了床褥。

羞耻。

他觉得耻辱极了。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明明没有……他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的东西……怎么会梦得如此真切,就好像这具身体真的承载过那样滚烫而疯狂,丑陋而缠绵的情。难道这便是生而为人刻到骨髓里的 ?

“你倔啊,你以为晈破嘴唇不吭声,就保得住自己一世清白了吗?”梦境里墨燃满眼的濡湿,神情有些阴狠,又充满着 的。

“你都被我 了多少次了,挣扎又怎样?是你自己甘愿要我 你的,是你自己愿意在我身下雌伏……”

“别说了……”

梦里,现实。

俱在呢喃。

“你再清高又能怎样?还不是被我弄脏, 着我,吮着我,分开 让我 ,腿间流出的都是我给你的东西,清白?別傻了,在你第一天跟我上床的时候,这两个字就不再跟你有关。”

“不要说了……”

清白。

不再清白。

矜傲。

就像被撕碎的衣衫。

“你真该看看自己下面是什么模样……墨燃的目光一寸寸下移,犹如尖刀将身下之人剖开,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那颤抖缩合着的幽穴上,那穴口还黏合着他们 时产生津液与血迹。

他的目光变得喑深,喉结攒动,他低声咒骂一句,握着自己怒张的 ,再一次慢慢地挺进去,将瑟缩的甬道狠狠地、一寸一寸地撑开。

说来竟也奇怪,沉浮于这场春梦回忆中的楚晚宁,似乎真的生出了一种错觉,好像有一柄血肉凝成的粗硬凶刃,将他的身体撕裂、充满……

墨燃整个 进去, 到了底,连囊袋都紧抵在 恨不能没进去,巨硕的 霎时将他撑到极处,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再承受哪怕多一丝的侵占,那 在他身中搏动。

“啊……”

梦里?还是现实?

终有一声呻吟溢出,正是这一声呻吟让楚晚宁猛地清醒。

那幻梦在迅速消散,烟消云灭。

他最后看到的是墨燃在急促凶狠地顶弄着他,两人在床褥上近乎疯狂地 ,他听到墨燃的粗喘,嗓音沙哑而炽热:“要是你是个女子,我天天这样 你,怕是你早已怀了我们的种……呵,你我之子,怕是该叫孽种?”

耻辱,刺激,兽,人兴。

客栈内楚晚宁翻了个身,似乎想要就此摆脱自己脑中这样肮脏的景象。

他忽然觉得很委屈。

眼眶微微红着,为什么会这样?

他以前从来不会梦到这些东西的,他明明什么不该看的都没有看过,他连春宫图都不曾瞧过,为什么会做这样荒诞不知羞的春梦……要是让人知道了,他该怎么办?

梦的回忆消散了,可是隔壁的床铺忽然晃动起来,墨燃在楚晚宁之前就自渎了很久了,这时候快感蓄积,到了想要喷薄的时候,他忍不住挺动结实的腰胯,情不自禁地做出抽 的姿态,他也实在是憋了太久了,低吼着发泄出来。

楚晚宁听到了他喑哑的低吼声,备受刺激,几乎是湿红着眼眶,粗暴地撸动着自己,也忍不住都射在了被褥上。

他从未经历过这样刺激的高潮,射精的一刻终

于忍不住喘息着低喊出声:“嗯……啊啊……”

释放之后,眼前是一片模糊,楚晚宁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就这样堕入了粘稠的情网之中,他没有力气,趴在被子上限神迷离,低低喘着气。

他是排斥望的。

可却又甘愿沉于爱意。

当望和爱意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情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难以令人接受。于是,和玉凉村那一次自暴自弃般的发泄,终于变得不再一样,他依旧觉得羞耻,可是羞耻被心底的湿润灭顶,被舒适与刺激所吞没。

忽然就那么渴望,渴望那堵木墙消失,同样汗湿的墨燃探过身来,起伏烫热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喘息着,亲吻他的肩膀,脖颈。

楚晚宁茫然而脱力地躺着,他想,如果是这样,那这一切,就都是圆满的了。

那他就足够了。

第二天,墨燃起了个早。

这里是临沂,菜肴口味楚晚宁是吃不惯的,客栈里也没有什么清淡的菜品,于是他去西市买了些食材,准备借个厨房给师尊亲手煮一些东西。

这世道有些男子追人,什么千百花样都能使出来,一顿早饭满汉全席也不为过,但只要一看追不到,立马收手转身,天下美人那么多,他们哪里还会在一个绝无可能的对象身上多花半点心思。

但墨燃不一样。

他追师昧,花了两辈子。

如今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清楚自己这辈子都再也不可能与楚晚宁有超过师徒的情谊,但他依然心甘情愿,且一复一日地对楚晚宁好。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一点,生前死后,他都没有变过。

“公子,这么早出来买菜呀,看看这萝卜,买一点去吗?可水灵了呢。”

“公子,瞧瞧这里的饰品,手钏项链,头花发簪,什么都有,工艺可好了。”

“来一来,看一看啦,各种灵石,淬炼武器必不可少,来来来——”

墨燃本来打算买了菜就走,可是他拎着满当当的菜篮子,经过一个杂货铺,看到台子上,摆了一堆漂亮零碎的小物件。他的目光被其中一样东西吸引,不知不觉地就走了过去,停在柜台前。

那边还立着一个男子,戴着帽兜,正打量着琳琅满目的商货。

男子抬起手,黑色的袖袍下,露出极为苍白,极为细腻的漂亮五指,因为这五根水葱似的手指,墨燃留意到了这个人。

他看体型,原本以为这是个男人,可是瞧见那手,又觉得是个女人。

于是他转过头,有些好奇地去打量这个人的容貌,却只看到黑纱覆面,只露出一双清冷冷的眼睛,而那眼睛也遮在斗篷宽大的帽檐阴影里,瞧的并没有那么清楚。

两人对视,墨燃习惯兴地朝他笑了一下。

那个人却撤回了自己原本正准备触摸摊前一块灵石的手,墨燃余光瞥见他的大拇指上戴着一枚指环。

银色蛇纹,鳞甲森森。

他忽然间觉得这枚指环上的蛇纹有些眼熟,待要再仔细看,那人已经把手收回宽袖之中,他不咸不淡地瞥了墨燃一眼,而后一语不发,转身离开。

“真是个怪人……”墨燃喃喃道。不过儒风门公子大喜,婚帖广发,最近确实什么稀奇古怪的人物都往临沂赶,这种浑身被斗篷遮掩实的,其实也不算什么。

这时候,墨燃听到小货铺的后门风铃声响,布帘子一挑一落,老板娘从里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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