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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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辞儒雅一笑,眉目斜飞,擎出一支令签,啪的落地:“既是如此,先打二十板子罢。”

举座讶然。

这案子皇上亲临陪审,其重视程度可见一斑,此时方审了两句便动杖刑,分明就有屈打成招之嫌。再说,这叶闲不仅是散财助国的大善人,亦是大理寺少卿,就这么让自己的下属打了,岂非是当众让他颜面尽失?

叶长流一愣,“大人你开玩笑吧?”

容辞脸色不变,语气确是不容置疑,“依大雍律例,藐视公堂,不尊国法,杖责二十。”

几个寺卒听得命令,上前将人按倒,叶长流瞪大眼睛,似不敢相信,苦于手脚皆上了镣铐,挣扎不成,轻易便被制服,只得任由黑色木杖一下一下用力击上他的臀和大腿。

既是以律法之名下令,这些寺卒自当不遗余力,一记一记实打实,重木落在身上声音沉闷,只几杖便已血肉横飞,在场众人虽对此等场面司空见惯,亦不由皱眉,素来温和的容辞一开审便用了刑,不知是否查不到其他证据,出此下策。

白色的囚衣早已被鲜血染红,叶长流双拳紧握,身躯在杖下微微颤动,虽未如以往那些犯人般惨叫,脸色却愈来愈白,好容易熬到板子打完,容辞温雅的声音再次响起:“叶大人,三日前晚上,你为何要毁慕容执供词,为何要出手杀人?”

这一瞬间,叶长流忽然有种抓狂的冲动,为什么这个戏码看上去那么像一个铁面大老爷惩治执迷不悟的的不法之徒啊……这个答案问一百遍都只能这么回答吧……莫非容辞要他认罪?思虑一瞬,他咬牙答道:“我说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大人!”

容辞漂亮的睫毛微微一抬,“上物证。”

狱卒将那封被震碎的信带上。

容辞瞥了曲定峦一眼,“曲大人是否亲眼所见,叶闲毁供词杀证人的?”

曲定峦迟疑了一下,点头道:“那供词原本完好,叶大人抢了之后便毁了,后来他一掌打了慕容执,慕容执就气绝身亡。”

叶长流脸色白了一白,毅然道:“曲大人,亲眼所见不代表实情,我绝没有毁那信,更没有杀人,此事定有其他蹊跷,还望容大人明鉴,以免落得官官相护之嫌!”

众人见他一个清逸潇洒的公子被打成这等惨样,本就存了几分恻隐之心,加之他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内心不自觉倾向于他,反倒是雍帝始终冷然看着一切,对于堂上的各番动作,置若罔闻。

容辞微笑的睨着他,轻飘飘的地道:“不问自答,侮慢朝廷命官,诡言狡辩,拒不认罪,依律杖刑四十!”

话音一落,满堂皆惊。

连曲定峦都有几分不忍,却见容辞态度坚决,只能欲言又止,而在堂下的崔铭旭张大的嘴根本何不拢了,再打四十板?容大人是想杖杀叶大人吗?这、这……

叶长流原本正准备撑地跪起,闻言双手一软,不可置信的看着容辞,怒道:“容大人,你是在屈打成招吗?”

容辞将搭在惊堂木移到令签罐前,再次捻起一根令签,掷了出去,道:“打。”

大理寺的寺卒果然训练有速,令签“啪”的落地之际,两支粗长的黑杖适时的落在叶长流已然血肉模糊的身上,引发一阵颤抖。

这一次,他终于发出低低的呻吟,指甲陷入拳头,满是鲜血。

然而,方才打了两杖,本已脱力的叶长流突觉浑身经脉抽搐,呼吸阻塞不通,心跳剧烈如雷。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不对劲!

杖刑所杖的结果,不过是皮肉之伤,怎会有这般重挫血脉逆流之感。

未来得及思考,叶长流惨叫一声,“噗”的一声,从口中喷出鲜血。

人们不禁惊呼,曲定峦更是站起身来,惊疑不定间,崔铭旭更是不堪忍受这血腥的场面,冲入堂内,推开执杖的寺卒,扶起叶长流,急道:“叶大人,你怎么了?”

叶长流全身止不住的战栗,喘了几口气,断断续续地道:“容……容……”

崔铭旭忙道:“容大人!叶大人不对,你快过来看看!”

被这意料之外的情形惊得完全木然的容辞,在见到叶长流那触目惊心的一口血,如雪水淋头,已顾不上自己的身份,飞快闪身到叶长流身边,心中满是畏惧惊恐,“你怎会……”

叶长流一伸手,牢牢抓住了容若的手腕,这一刻,他的嘴角莫名溢出一丝冷笑,尽管他每一寸筋骨已痛得不像话,“是……是……阴阳紫阙……沉、香……”

容辞茫然的看着他,来不及消化这话的意思,眼前人已然闭上眼,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第二十六局:家有来客

大理寺卿在审案时动用重刑把大理寺少卿打得经脉尽损,七窍流血。

区区二十来大板不可能将人打出内伤,更怪异的是,叶闲浑身症状与之前的慕容执甚为相似。

不论是五脏六腑还是奇经八脉的损害程度,别无二异。唯一庆幸的是,叶闲内力雄厚,加上容辞救之及时,没有当场身亡。

另一方面,容辞查出了此祸根由——叶闲与慕容执皆是中了一种名为“阴阳紫阙”的奇毒。

阴阳紫阙之毒,相关典籍记载不详,然而容辞从一些武林轶闻推断出,此毒出自江湖毒门谷。中毒者一旦吸入大量的沉香,身体就会脆弱到极致,这种时候,任何一寸肌肤遭受撞击,都会呈现出经脉受损重伤而亡得状态,便是绝世名医都难寻中毒的迹象。

慕容执毙命那日,因通风口被堵,囚牢臭味不散,故而凶徒在施放沉香时,在场众人难有察觉,得以将杀人之罪嫁祸给叶闲。

而叶闲重伤那日,堂内散发的淡淡沉香,正是源于雍帝手中的紫金暖炉。平日暖炉所放的檀香木换成了沉香,分明连当今圣上也给算计了。

雍帝震怒,几番追查之下,管事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坦白,此木乃西域的水沉香,是西门傲大将军所进贡的,宫内储藏的檀木因气候潮湿而腐朽,便自作主张的换了去,怎知会酿此大祸。

管事的小太监当即就被杖毙了,然而知情的宫女太监们终究有人漏了口风,消息不胫而走。

西门傲连忙入宫觐见,声称此事与自己绝无干系,望陛下千万查明真相。雍帝当即劝慰,表明自己绝不会凭空听信谣言,容卿家寻了位能人异士,据说能把慕容执震碎的供词给粘回去,到时谁是真正的幕后人,自当明晓。

世事难料,大理寺当夜出了个贼盗走了供词,好在那“能人异士”多长了份心眼,事先在碎纸上浸过香蜜,并将沾过荧光粉的蜜蜂放逐,更“恰巧”的是,当夜轮值的大理寺卒皆是寺中搜捕经验丰富之流,甚至还有几位“路过”的刑部高出手相助手,于是乎,折腾了半夜,那盗贼终究落了网。

后来,容辞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那自称神偷的盗贼开口供出指使自己盗取证物的人——西门傲。恰逢其时,刑部的人还在西门将军府邸搜出了些许阴阳紫阙。

谣言不会凭空听信,若是证据确凿,纵是西门傲高呼冤枉大喊贼赃,雍帝自然不会阻止大理寺邀西门大将军“作客”了。

大理寺卿速破奇案,西门将军竟是罪魁祸首,不出一天,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朝野上下,宫廷内外。

于是导致的结果是雍帝一上朝就得到十来份弹劾西门傲的奏折,北境战势告急,要尽快封帅出征,偏偏这个时候八骏王孟思鉴闭起眼睛当事外人,直把雍帝弄得焦头烂额。

焦头烂额的绝不止雍帝,还有那些没能让病情有丝毫气色的御医。

叶长流已经昏迷数日,虽然看起来呼吸平稳了些,依旧毫无知觉。对此情况御医拈须直叹“叶大人毒火攻心,我等只能暂且用药压制,至于能否平安,尚看造化,眼下看来,只怕……”,话未说完,就被病床前木揽风散发的气焰吓得噤声,只得匆匆开了保守的方子,回去再翻阅医典。

这期间,来叶府探病的人络绎不绝。几大名商得知前东家病危,不仅千里迢迢赶来,更带来大量稀有珍药,木揽风心烦意乱,见不得这些老头儿老泪纵横,只得以公子需要静养之由将他们遣散;至于那些京城三少什么的更是不必多说的被拒之门外,木揽风实在没有心情和这些阔少爷周旋,他忙着替公子寻名医。

贴出去的告示好几天都没有人揭,用水水的话来说就是:“这告示写的太恐怖了。”

除了医术高超天下无敌之外,必须保证能够解开“阴阳紫阙”的毒,解开之后还不能损害到身体,如果治不好让病人伤势愈重甚至死掉,那也等着陪葬吧云云。

这种告示贴出去的直接结果就是任凭上面的酬金不断升值,路过的医者依旧敬而远之。

水水小心翼翼的端着热水盆从叶长流房间走出,见厅外木揽风挥笔改着告示,叹息道:“大木头,你就算再加一千两,也不会有人来的……真正的神医都是世外高人,视金钱如粪土的……”

“只要是人,都有价码,”木揽风不去看他,“茶茶呢?”

“回房了,这几日她哭着嚷着要公子醒,方才抓着公子的手自言自语说了一会儿子话,现下终于哄睡了……”水水随手放下脸盆,再叹,“裴管家什么时候回来?他回来也好有人照看着公子,大木头你就可以去寻名医了……”

木揽风瞥了他一眼,冷嘲道:“你今年有十五了吧,难不成还想着游手好闲,白吃白喝?成日和小姐玩在一起,便当自己是少爷了么?”

水水脸上一红,微有愠色,“你……”

“公子若再无起色,我会动身离开汴京另寻他法,据闻嵩山的普渡堂聚集各路名医,专门研制各种解药解毒门谷之毒,兴许他们能有解开‘阴阳紫阙’的法子……”

水水一怔,“可我听说普渡堂的人本事虽大,却极是贪财,时常狮子大开口,一丁点解药就卖了万儿八千金,公子已然散尽家财……”

“那我便拆了他们的普渡堂,让他们用魂魄去普渡众生。”

木揽风改好告示,站起身来,“裴亦商回来前,这里就交给你了。”

水水愣愣站在原处,凝望木揽风,神色慢慢变得坚定而平静:“好。”

木揽风漠然走出门,正准备重新贴上新告示,却见门口站着一人,神态似有几分踌躇,见有人出来,亦是一怔,“木公子……”

木揽风冷笑,“容大人好兴致,几番造访,莫非是想再赏我家公子二十大板?”

容辞神情一僵,没有去计较这冷嘲热讽的话,“叶大人他……好些了么?”

“托福,”木揽风斜眼看向他,“就快见阎王了。”

容辞脸色白了一白,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言语。

那日在牢中,叶长流递给自己的那枚银质戒指实则暗藏纸条,其字曰:若要逼出幕后人,升堂之后,不问青红皂白打我便是。

彼时,容辞尚寻不到叶闲清白的证据,这字条虽极无稽,但凭叶闲往日作为,想来自有一番道理,便依其所言行事,果真既脱了罪又暴露了元凶,却远远未能料到几个板子会酿成这般后果。

这毒究竟是否西门傲所下,若是,反倒证明了叶长流的无辜,他何必这么做?若不是,又会是什么其他人,叶闲又是从何得知?既是知晓,他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容辞百思不得其解,只盼着叶闲能够平安醒转再问不迟,怎知御医说他性命堪忧,容辞闻讯赶来,又多次让木揽风拦了下来,心中担忧尤甚。

容辞看了一眼告示,问道:“木公子可是在为叶大人寻求良医?”

木揽风懒得理睬他,撩襟转身,容辞追上前去,忙道:“若有需要,容某可以相助。”

木揽风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容大人,你很无聊么?”

容辞一愣。

“还是大理寺太过清闲?据我所知,京中四大权贵出面保人,加之西门傲的功勋战绩,你的那些证据根本无法立案吧?”木揽风冷笑,“有精力来管我家公子的死活倒不如……多想想这案子该怎么审吧?”

“……”

容辞正待说些什么,耳边忽有人低低“咦”了一声,脆生生的打断他,“请问,这告示上写的白银三千两,该不会是糊弄人的吧?”

“谁糊弄人了?”木揽风惯性的反驳,“若能治好我家公子,白银三千算得了什么……”

“这样啊……”那青年盯着告示上下扫视了两眼,点了点头,当即撕了下来,木揽风始料未及,不禁脱口道:“你做什么……”

容辞亦是怔住,但见那青年眼睛乌黑晶亮,头顶上戴着玉色发冠,坠以流苏,一袭红绸长袍极惹人眼,领口处用珍珠当扣子扣住,明明是成年男子,却穿着红色袍子,偏生那姿容红润玉琢,一点儿也不显得突兀,煞是好看。

原本叶府门前,白衣男子气质孤绝出尘,身着官袍的男人儒雅清逸,已是引得不少人的视线,此刻又来了一位漂亮的公子哥,更惹的姑娘家驻足窃望,红袍青年晃了晃手中黄纸告示,奇怪地道:“这上头不是说你家公子病重吗,我揭了这告示,自然是要治病的啊……我这个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大夫啊大夫,你看不出来吗?”

容辞好笑不语,木揽风道:“看不出。”

红袍青年从广袖里抽出一柄折扇,“刷”的一声,亮出“我是神医”四个张牙舞爪的金漆大字,在这根本用不着扇子的天气里扇了两下,得意洋洋道:“这回看清了吧。”

木揽风视如不见,转身入府,那红袍青年见状,屁颠颠跟了进去,木揽风立即拦住,冷然道:“这位公子,在下没兴趣陪你胡闹。”

红袍青年见自己比木揽风略矮一个拳头,看着对方需得仰视,便即踮起脚尖,笑道:“我重申一次,我是来治病领赏金的。”

木揽风嘴角不可察觉得抽搐了一下,旋即冷笑,“阁下请自重。”

“我看你分明是不相信我吧,”红袍青年皱了皱眉,“难道天下神医一定要是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就不能像我一般风华绝代俊朗潇洒么?啧啧,这就是偏见啊偏见……”

木揽风负袖默然,一副请君好走的姿态,红袍青年遗憾的摇了摇头,喃喃道:“我本来赶了两天的路已经很累了,真的没什么力气了啊……”话音未落,他身形微晃,红衣飘撩如风,倏然闪过,不待旁人反应过来,已然落到两丈之外,一面跑一面笑嘻嘻的挥手说:“可我都撕了那告示,岂有不治之理?”

木揽风脸色越来越难看,看那人往府内跑去,立马拂袖追去。

事情发生突然,那红袍青年看去无稽,跑起来竟是步法精妙,莫名其妙的出现并声称自己是神医,委实古怪。容辞心念一转,便也跨入叶府,见路人议论纷纷,顺手安了府门,心下苦笑自己初临为客竟做了主人家的事,只想着天底下的事儿一旦与叶闲沾了边,时常不能以常理揣度。

红袍青年一路朝主人楼阁奔去,嘴上嘻嘻哈哈没个正经,速度倒也未缓,木揽风原不将他放在眼里,此刻顾及公子安危,施尽轻功,直扑出十几丈,人未到,掌先到,速度快得骇人。红袍青年被这突如其来狂猛的掌势惊到,连往一侧闪去,还不及喘口气,掌风又当胸打来,他在半空中仰身避让,那掌风竟如拐弯般跟着追下。

那红袍青年边躲边嚷,“不是吧,‘上穷碧落下黄泉’!这位白衣大侠,我武功低微,可经受不住你这毁灭性的功夫啊……”

木揽风听而不闻,掌风浩荡狂猛,红袍青年吓得不轻,连忙跳到一棵树上,高举双手,道:“大侠饶命,我认输!”

他说到“饶”字,木揽风已看出他心生怯意,便拂袖收了手,哪知“输”字音节未落,那道红色身影倏然窜到走廊边上,看准时机,用扇尖抵着一人的喉头,大声叫道:“你再过来我对这孩子不客气啦!”

木揽风挑挑眉头,“随便。”

红袍青年怔了一怔,这才看清他手中所挟持 “孩子”手握弓弩,箭尖寒芒正抵着自己的胸口,木揽风心中冷笑,水水平日总愁箭弩无用武之地,今日倒有个活靶子自动送上门了。

红袍青年认命的闭了闭眼睛,悻悻然笑道:“这位小兄弟……”

水水亦笑:“何事?”

“告诉你一个秘密……”红袍青年凑到他耳边,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水水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转头,随即身形一僵。

红袍青年哈哈一声,炫耀的朝空中晃了晃自己点穴的手指,漂亮的眸子往池塘一瞄,一掌一推,却听扑通一声,水水整个脑袋就栽入池中。

木揽风神情大变,飞快掠身将水水捞起,那红袍青年轻笑一声,便在推人的那瞬间藉着巧力翻了个筋斗,落在二楼廊道上,又顺势推开叶长流的房门,反手闩上。

木揽风大叫不好,疾速跃上楼,踹开房门,而此时赶到的容辞见到这副光景,亦是一阵暗惊,点足跃起,紧随其后。

两人一踏入房中,就见红袍青年伏在床边,似乎正把什么黑色丸子喂入叶长流口中,木揽风眼中锋芒一闪,刹那间掌风激荡起室内帘帐,红袍青年“哎呀”一声,躲之不及,但听“嘶”的一声响,红色的外袍被撕下大半,四分五裂的洒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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