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丁墨作品挚野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这么洋洋洒洒想着,手机却又响了。是另一个跟他在圈内干同样活儿的哥们儿打来的。

“喂?”张海说,“有屁快放。”

对方陪笑:“海哥,听说今天晚上……输了?”

张海:“切,输赢兵家常事,下一场干掉黑格悖论,不就得了?”对外他自然不能唱衰。

“干掉黑格?”对方笑笑,显然不太把他的话当真,嗓音却放低下来,“海哥,跟你说个事,有人想见你,谈谈合作。”

张海一愣,直觉告诉他,不那么简单,他淡淡地说:“谁啊?”

对方笑了:“他们问你,现在靠乐队分成,才能挣多少啊?想不想一次,你一个人挣一票大的?还很简单,你什么都不干,就能得到。”

张海坐直了,没有说话。

夜色渐渐变得深沉,灯光逐渐稀疏,走到哪里,已都是宁静。有人在夜色里彻夜难眠;有人放肆狂欢;有人暗自揣摩计划,也有人开始怀揣不太想面对的欲望和秘密。

这夜,朝暮乐队的表演结束后,许寻笙就走了。

这一次,没有人等在门口叫住她,也没有人屁颠颠跑来送她回家。她搭乘公交,坐在靠窗位置,望着一栋栋建筑、一根根灯柱闪过,想到刚才岑野几个站在台上的表情。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一幕,他们是难堪的、痛苦的、沮丧的、愤怒的……尽管那些情绪都藏在少年安静的表情下,藏在他们的眼里。

许寻笙轻轻叹了口气。现在还是不好靠近,让他们自己面对比较好。

已经不是担心黑格悖论太强大的时候了。今天朝暮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团队氛围和士气都跌倒谷底,他们能不能战胜自己,把状态和斗志找回来,才是当务之急了。

此后三天,朝暮乐队一直没有出现在许寻笙面前。她生活如故,每天授课,弹琴,写曲,打扫地下训练室。有时候也会从网上找出朝暮乐队和黑格悖论乐队的各自的表演视频,安静地看、琢磨。她想:他们什么时候能振作,三天,差不多了。

结果第三天中午,许寻笙开着暖气,抱着床毯子,靠在躺椅上,正在午休小憩,敲门声将她吵醒。

已是深深的冬天了,那人的身影在玻璃门外,是团高大的不讲理的影子。她还没来得及起身,那人又开始敲门,自带音律节奏,“哒哒”两下“咚咚咚”又三下,就像手指在她的门上唱歌。

许寻笙默然,只得扬声道:“稍等。”经过洗手池时,匆匆洗了把脸,这才跑过去,打开门。

岑野背着个吉他盒,站在门外。还是那副高高大大懒洋洋的样子,看她一眼说:“老子吵醒你了?”

第23章 妖女狂狼(下)

许寻笙:“唔……”将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他已自顾自笑了,绕过她走进来,许寻笙还没问他来想干嘛呢,他已瞅见那宽大的暖烘烘的躺椅,摘下吉他放在墙角,长腿一抬就躺上了她的椅子,然后舒服的一眯眼:“哎……我躺会儿,腰好痛……”

许寻笙问:“你干什么了,腰好痛?”

他居然扯过毯子,盖在脸上,声音嗡嗡地:“写了一晚上曲子,腰酸背痛。待会儿弹给你听。看到像床的东西,我就想躺下,先补会儿眠……”

许寻笙连忙扯他:“不行,我的学生马上就到,你不能睡这儿。”哪知却扯不动了,他还故意发出了低低的鼾声,跟头牛似的。她扯了几次,他也装死不动。过了一会儿,呼吸渐低,居然真的睡着了。

许寻笙又不是真能把这样倒头睡着的家伙,硬生生叫醒赶走的人,只好作罢。好在她的休息区和教学区间,还有道帘子,她把帘子轻轻拉上。

这时学生也到了,许寻笙回头又看了他一眼,头还蒙着呢。她又走过去,轻轻把毯子拉下来,让他露出脸。睡梦中的人没有再反抗,一双眼长长深深的,那张脸白皙而宁静。

那么大一只,躺在她的椅子上,像头疲惫的小狼。

许寻笙的课上了三个小时,直至暮色降临,学生也走了。她轻轻挑开帘子,却发现那家伙不知何时醒了,躺着没动,双臂枕在脑后,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见她探头进来,他一下子坐起,揉了揉头发说:“喂,我好饿,有没有吃的?”

“准备下面条,你要吗?”

他顿时笑了:“我要。你那个小锅我知道,来两锅。”

许寻笙:“……好。”

许寻笙煮面的时候,就听得他悉悉簌簌起来,洗了脸漱了口,又坐在暖气片旁边嗑瓜子吃。许寻笙有一次回头望,发现他正伸长脖子望着这边。她把脸转回来,忍不住笑了——有这么饿?

许寻笙有张小桌子是专门吃饭的,先端上来的两锅,果然都被他呼呼哧哧干掉了。许寻笙最后盛了一碗,坐在他对面慢慢吃。他先吃完了,起身:“老子出去抽支烟消化消化。”烟盒还没掏出来,许寻笙头也不抬地说:“别抽了,你那嗓子,得养着。酒我看你是没指望戒掉了,烟总要节制。”

岑野没动,过了几秒钟,又坐下来,从旁边她的糖果罐里又抓了把瓜子出来嗑,一边嗑一边说:“你跟坛子一样啰嗦。”

许寻笙笑而不语。

等她吃完了,他也不提今天来的用意,从桌上拿起她的一本音乐理论书,翻了几页,居然认真看了起来。许寻笙也不问,坐到琴前,开始擦琴。

刚擦了两具,听到岑野问:“刚才你教小屁孩弹的,是什么曲子?”

许寻笙头也不抬地答:“《梅花三弄》。”

“《梅花三弄》?”岑野疑惑地问,“就是树上那个梅花,弄三下那个?”

他说得有趣,许寻笙微微一笑,点头。

岑野说:“不对啊,不应该是’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他唱了起来,而后说:“你弹的是什么?”

许寻笙悠悠淡淡地答:“是啊,我弹的是古琴曲《梅花三弄》,又名《梅花引》、《玉妃引》,600年前就有琴谱了,跟你说的流行音乐当然不一样。”

岑野来了兴趣,走到琴前,说:“你再弹弹,我听听。”

许寻笙看他一眼,丢掉擦琴布,又去洗净双手,缓缓坐下,聚气凝神,抬起双手。她做这一连贯动作时,岑野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看她的背影,她的腰肢,她的面目,她的十指。其实这些动作,岑野早看她做过无数遍,不知怎的,竟也不厌,还挺爱看的。

古曲伊始,曲调缓缓,如铮如诉。原本是极简单的音调,可她的琴音太好听,每一声仿佛都藏着千万低鸣。

许寻笙原本凝神弹着,偶尔抬头,看向岑野。她弹琴时,身躯是孤直的,神色是安静快乐的,总是如此。岑野隔了一张琴,坐在琴凳上,单手托着下巴,一直盯着她。于是许寻笙就望见了他颜色深邃光泽浅淡的眼,那里头亦很安静,像藏着所有的秘密,又像什么也没有,只有他向来隐藏至深的温柔宁静。

许寻笙看了他几眼,就低下头去,旋律快了,指法也快了。她盯着自己的手指,他也盯着,看着那十指灵巧得如同有了生命,在七弦上跳跃轻抚,如同抚动一团遥远的古梦。

而后是一段轻盈清脆的泛音,宛如清新的江南小调,许寻笙正弹着,忽然察觉到他的影子在动,抬头一看,他竟随着旋律,头轻轻点着。许寻笙的指法一下子乱了,好在她功力深厚,立刻在下一句稳住,心想他大抵是不知道的,他又不懂古琴曲。哪知斜眸望去,却见他嘴角含笑,没有看她,兀自低低笑着,也不知在笑什么。

许寻笙也不知怎么的,脸颊微微发烫,强迫自己心神收到琴上,那脸上的红潮仿佛才褪下去。

紧接着的,是一段更加明亮脆亮的弹奏,有点类似吉他的Solo。每当弹到这一段,许寻笙总是最放松享受的,因为曲调最为流畅,悠扬,叮叮咚咚,千回百转,其中妙处,不可对人言。她正弹的舒展,忽见岑野弯下腰,把吉他提起,取出,抱在怀里。

许寻笙双手未停,可心却像被一根丝线,轻轻悬起。他居然也听出来了,低笑着说:“喂,稳住啊。”许寻笙手下顿时倔强地稳了,还没来得及细想什么,在她刚刚弹奏的一句悠扬未落,更为清脆纤细的吉他声响起,接着她的古琴声,顺势变了调,弹出了一句完整的全新的旋律。可偏偏,两个声音和在一起,没有任何突兀,甚至好像本该如此。

许寻笙十指未停,而岑野头低垂着,十指缓缓拨动。他的声音开始追赶她,开始附和,两个琴音竟配合得天衣无缝。她快,他便快;她慢,他也慢。她拨弦玲珑如黄莺玩转,他长指落下似泉水倾泻。她早已没弹《梅花三弄》,改了曲调,渐渐金戈声起,千军万马奔腾直视。而他不停地追,不停地追,越弹越快,越弹越激昂,区区一把吉他,竟也与她平分秋色,共赴洪潮。

她转而进入曲折小巷,一连串复杂的泛音散音滑音指法,足以令任何观琴者眼花缭乱,宛如一支细腻笛音,在清晨的朝雾小巷里穿梭。他微微一笑,压着吉他的几根弦,也开始细细柔肠的炫技拨弄。分明便似妖女四处穿梭,而倜傥书生慢慢悠悠跟着,相形相似,相互为歌……

于许寻笙而言,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新鲜、刺激,好胜心,还有被追随、被引导、被抚慰的感觉。若说曾经她对岑野音乐的理解,还是止于他的品质和精神。那么现在,她知道,他比她原以为的,还要有灵气,也还要野性。

她亦一样。

最后一个尾音,缓缓落下。许寻笙的双手慢慢离开琴弦,即使不用抬头,也能看到岑野也弹完了最后一个音符,然后抱着吉他,坐在距离她一米远的两张琴外,没动。

“许——寻——笙。”他故意慢慢悠悠喊了她的名。

她还是不抬头,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此刻竟不愿抬头,三根手指慢慢在琴弦上滑动。

“够野的啊。”他不紧不慢地说。

他和她的感觉一样。许寻笙心里这样想着,还是不说话。岑野放下吉他,把琴凳又往前一拖,然后人往琴桌上一趴,脸半埋在胳膊里,抬眼看着她。于是那双眼就显得极深极长。

许寻笙终于还是抬头,看他一眼,又飞快移开,他顿时笑了,低声问:“刚才爽吗?”

他的言语总是粗俗,许寻笙的脸忽然又有些发烫,不想搭理。

岑野的手指却在琴桌上敲了敲,说:“喂,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吧?”

许寻笙的心就像漂浮在水面上的荷叶,微微晃动,明知故问:“什么事?我不记得。”

“喂。”他只说了这一个字,非常不满的。

许寻笙突然笑了,站起来,去给自己倒茶喝,便见他趴着不动,眼睛却一直跟着她。许寻笙转过脸去,背对着他。

“你答应了的,来我的乐队。”他慢慢地说。

“只是答应表演那一场而已。”许寻笙反驳,“而且你的键盘手后来赶来了,自然就不作数了。”

岑野却摇头:“不行,当然作数,你可是个老师,还是新时代尼姑,出家人说话怎么可以不算话?你欠我一场,必须得还。”

许寻笙说:“怎么还?随时等待着张海再缺席,我顶替上?我许寻笙当张海的替补?”

语气颇有傲意,岑野却笑了,他伸手拨了一下琴弦,许寻笙望着那好看的手指,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怎么会让你当别人的替补?”他淡淡的说,“你来我的乐队,下一场对黑格悖论就上场。不是做键盘手……”

他的眼睛里刹那闪过光芒:“琴手。”

许寻笙静了一下,原来他打的这个主意,难怪今天故意背着吉他来跟她战。可这样的尝试,许寻笙从未做过,问:“你确定?”

岑野站起来,说:“我确定。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黑格悖论的风格,优势。我们跟他们都偏流行,风格太像了。他们甚至要更硬朗一些。我们只有出奇制胜,重新编曲,加入古风因素,加一把古琴进去。有新玩意儿嘛,肯定就有了绝对优势。许寻笙,你,就是我们的王牌!”

这时男孩眼里又有了漆黑的坚硬的东西,许寻笙知道,那是欲望,是坚强,也是野心。她低下头,想了想,微微笑了。然后就见他凑了过来,也笑了:“喂,笑了,那就是同意了?是不是?可不能再耍赖反悔了,老子现在也算是见识过你的耍赖装傻功力了喂……”

第24章 无可救药(上)

许寻笙仔细听着,三根手指搭在弦上,偶尔拨动出一个音。岑野坐在她对面,弹着吉他,偶尔皱眉停下来,说:“这样加好蠢!”

许寻笙白他一眼,他便笑了,说:“刚才几句还是不错的。”

他接着往下弹,有时候是许寻笙弹,两人将朝暮乐队的一首歌,几乎是重新编曲。这个过程很奇怪,按说将古琴加入他们的民谣摇滚里,大家都没有过经验。两人早已做好废寝忘食的准备。他们确实也在这个晚上忘记了时间,但进展居然十分快,往往岑野刚弹完一句,许寻笙配合的调子就出来了。而有的地方,不适合加古琴,她竟也与他心有灵犀,停住不动。直至又到了某一处,两人眸光流转,手下又同时动了。

于是岑野觉得,自己找许寻笙这个决定,那是相当之英明。出其不意绝对创新不说,试问天下还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吗?自己是个古器乐高手,还会弹钢琴,前男友是个摇滚主唱,岑野想,她对流行和摇滚的理解不会少。

那个短命的酒驾的自以为是的主唱,岑野又想,他哪里配得上许寻笙了。真他吗便宜那老小子了。

时间不知不觉就这么过了,等岑野手捏铅笔,在许寻笙提供的一个本子上,写下最后一句谱子,已是凌晨两点。岑野把笔一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许寻笙也揉揉眼睛,却听到对面人的笑声:“腰子说得没错,你好像一只笨笨的松鼠。”

许寻笙说:“我哪里笨了?”

岑野顺口就接到:“你哪里笨了?我挑的琴手,怎么会笨呢,腰子太没眼光啦!”

许寻笙失笑,这家伙在她面前怎么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她站起来,也打了个哈欠,岑野说:“吉他就丢这儿了,我懒得拿,明天睡醒了带他们过来,排练新曲子!”说完眼里就闪过光,嘴角也有春风得意的浅笑。

“嗯。”

他却举起手,见许寻笙不动,懒洋洋的挑眉:“Give me 5,琴手。”

许寻笙刚抬起手,他的手掌已拍过来,轻轻的很帅气的一下,而后盯着她,嗓音低低:“许寻笙,明天见。”

等岑野走出小区,末班公交车早没了,好在他租的房子离她家本就不远,缩紧脖子,一脸困顿走回去。

回到家时,赵潭早睡了,鼾声震天。岑野胡乱洗漱了一下,爬到上铺,刚想脱衣,感觉到口袋里硌硌的,拿出一看,正是许寻笙的那个本子。

岑野开着床头的小灯,仔细看了看。他哪里买过什么本子,向来抓起一把不知哪儿来的废纸,就写下灵感。有时候赵潭倒是会买点草稿本回来。

眼前的本子是白色硬壳的,也就岑野巴掌大。纸张非常光滑柔软,还带着淡淡的金光,一看就质量上佳。封面印着副抽象画,是个少年,只露出半边脸,眼神有点悲哀。头顶是一只鹿。这是一个半鹿半人的清秀少年。

奇奇怪怪的。

不过岑野知道,许寻笙喜欢的,就是有个性的东西,什么东西都很讲究,一支笔啊一个本子一块橡皮擦那都是好货。

他将本子又塞回自己口袋里。

  如果觉得挚野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丁墨小说全集挚野征服者的欲望乌云遇皎月我的青蛙王子你和我的倾城时光美人为馅他来了请闭眼2之暗粼暮山见忘集之客从何处来莫负寒夏美人为馅他来了请闭眼独家占有如果蜗牛有爱情,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