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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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笑得很假很僵硬,余周周歪着脑袋想。

  记得妈妈说,笑容这个东西永远是展示给对自己有用的人看的。所以,看主任笑得那么卖力,可见林杨的爸爸妈妈一定是很有用的人吧?

  而对林杨来说,主任显然不是一个很有用的人——因为林杨连笑都不笑,甚至有点不耐烦。主任回头喊了一声,小张,来来来,这是你们班的新学生。

  于是另一张微笑的假面具迎风飘了过来。

  林杨却在这时候指着余周周仰头对主任说,“老师,她是哪个班的?”

  主任好像这时候才看到余周周,楞了一下,问,“孩子你叫什么?”

  “余周周。”

  主任长出一口气,又转过身,“小于,你们班丢了的那个学生在这儿呢!”

  余周周大窘,讷讷地看着一个穿着深灰色正装的年轻女人朝自己走过来,她朝主任点点头,却并没有像余周周想象的一样牵起自己的手或者蹲下身子问一句“小朋友你怎么受伤了啊”……这个于老师什么都没有问,也不笑,只是声音平平地说了一句,“跟我走吧。”

  余周周正要跟上去,突然余光看到林杨惊慌的脸。那些大人们还在其乐融融地笑着,被围在中间的主角却扭着头执拗地看着她。余周周忽然感觉到心底很柔软。所有人都拿她当空气,只有他好像眼里只有她一个人似的。

  她仰头,用最乖巧甜美的声音问,“于老师,我是哪个班级的?对不起我忘记了。”

  于老师冷冰冰的脸上渗出了一丝笑意,低头看了她一眼,“七班。”

  一年级一共七个班,他在头,她在尾。

  余周周立刻转过头,看到林杨一副要从大人环绕中突围的架势,一脸“妖怪哪里逃”的急躁。她不由得笑起来,大声说,“我是七班的!”

  大人们被她清凌凌的喊声吓了一跳,都不再交谈,略带诧异地齐刷刷看向她。

  余周周“腾”地脸红了,扭过头追上于老师的步伐落荒而逃。

  只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带着喜悦却仍然别别扭扭的,“哈,我知道了。看你这回往哪儿跑!”

  余周周那时候对于林杨的嚣张很是不屑。也许因为她彼时并不明白,命中注定的人,的确是无处可逃的。

  一个老师走过来在主任和班主任小张老师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她们两个就朝林杨父母笑笑说,“稍等,张老师班里有点事,我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老师一走开,林杨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林杨爸爸把手放在他毛茸茸脑袋上,笑着问,“就那么不耐烦?到学校了可就和家里还有幼儿园的时候不一样了,你得规规矩矩的,好好听话!”

  林杨点点头,突然听到背后又尖又肉麻的喊声,“呀,爱兰,我就说今天肯定能碰见你们嘛。”

  林杨在心里哀号一声,迎面走过来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凌翔茜妈妈,一个是蒋川妈妈。

  他最受不了的两个人的妈妈。

  “我刚才还和蒋川妈妈说呢,把一班的队伍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也没找到你们,怎么才来啊?”两个女人和自己的妈妈凑到一起就开始叽叽喳喳,林杨抬头,看到连爸爸的嘴角都有点抽搐。

  林杨妈妈叹口气,看了他一眼,“我们家宝贝儿子缠上一个小美女。”

  另两位妈妈闻言笑起来,咯咯咯,咯咯咯,仿佛两只下不出蛋的母鸡。就是这种笑声,最让他想要咬人的笑声。

  林杨妈妈简单讲了一下早上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凌翔茜妈妈惊讶地掩住了嘴巴,“谁家小孩儿啊这么不小心,杨杨没被砸坏吧?真是的,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

  林杨抬头剜了她一眼,要你管。

  蒋川妈妈反而笑得很诡异,“我告诉你,小男孩儿都这样,我家蒋川也是,见到好看的小姑娘就走不动道了,今天粘这个,明天粘那个,谁好看就赖着谁。”

  三个妈妈又开始一齐诡异地笑起来。林杨低头轻声嘟囔一句,切,谁跟蒋川一样啊!

  一直沉默的林杨爸爸蹲下身子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他很认真地看着父亲的眼睛说,“我跟蒋川才不一样呢。”

  “哦?哪里不一样?”

  林杨想了想,声音稚气却百分之百地郑重,“男人必须要专一。”

  林杨父亲大笑起来,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恩,好儿子,说的对。”

  我不是小甜甜

   ˇ我不是小甜甜ˇ

  余周周后来才知道,世界上再微不足道的事情都有可能别有洞天,比如……分座位。

  倒数第二排和正数第二排有很大区别吗?

  小学生和大学生的答案是不一样的。

  余周周坐在倒数第二排,一直在困惑着于老师刚才按照大小个排队时候的眼光。明明那个小男孩比那个小女孩要高得多,然而他还是排在了人家前面。余周周侧过头好奇地看着眼前横看成岭侧成峰的队伍,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结果得到的是于老师冷冷的一瞥。

  她安分地缩回了脑袋。妈妈说,不能惹老师生气。

  长大后她才知道,奥运会有VIP和普通席,酒店有总统套房和标间,所以一个小学教室里面前排与后排的猫腻,实在算不上什么值得注意的问题。但是,奥运会观众席也好,酒店也好剧场也好,都会□裸地将等级划分开,毫不粉饰,然而于老师却会在排队的时候告诉大家,她是按照大小个排列的,她是公平的。

  世界上最让人难过的不是高低之分,而是欺骗。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回头的时候才看得懂的。当年的余周周只是摆正眼前的白色铅笔盒,满心欢喜地坐在倒数第二排的角落里,连膝盖都不觉得痛了。

  只不过……他们还要这样坐多久?

  余周周上学之后学习的第一课,就是静坐。背脊挺直,目视前方,双手背在后面,要求左手背贴在右手心上。于老师在讲台前示范了一遍,背对她们掩饰如何将两只手叠放好,然后转过来说,“现在我们坐好,十分钟后休息。”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余周周在语文作文课上学会了如何形容此刻的情景。

  “教室里面安静得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很想问老师,我们为什么要坐着呢?难道我们不应该学除法吗?——就是余玲玲一直在本子上写的那个好看的符号?

  不过这样的时光对于余周周来说绝对不是很难熬的,她努力地集中精力盯着于老师冷冰冰的脸,然而过不了多久就神思恍惚了。

  转眼间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边,手掌和膝盖都擦破了,血流成河。眼前却是林杨狰狞的笑脸,哈,女侠,你也有今天?你以为把蚀骨散泼了我一身就能为民除害了吗?想得美!今天我也不难为你,你从这悬崖上跳下去,我们就一了百了!

  怎么办?余周周正皱着眉头兀自纠结,突然觉得眼前罩上了一大片阴影。慌忙抬起头,于老师正居高临下用鼻孔看着自己。

  怎么了?余周周不明就里抬头看她,

  “你笑什么?”

  “恩?”

  余周周不知道因为自己一人分饰两角,所以不经意间将林杨的狰狞笑容也摆在了脸上。一屋子屏息静气表情严肃的小朋友,只有她一个人一脸生动,格外显眼。

  于老师白了她一眼,眉头皱起来。周围霎时出现了好几道责难的目光。老师就是神明,惹老师生气就是渎神,余周周死定了。

  十分钟的静坐终于结束,她趴在桌子上打了一个哈欠,这才转过头打量自己的同桌。那是一张基本没有什么特点的脸,不大不小的眼睛,不高不矮的鼻子,不黑不白的肤色。

  “你叫什么名字?”

  “李晓智。”

  “我叫余周周。”

  然后彼此无话。余周周觉得无聊,把自己的白色铅笔盒打开又关上,关上再打开,重复了好几遍,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然后又说,“真没劲,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干坐着啊。”

  李晓智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可以称之为表情的变化,“什么为什么,你幼儿园的时候没有背着手坐过吗?”

  “我没上过幼儿园。你们在幼儿园还要背手坐着吗?”

  “对啊,老师说这样对脊柱好,这样坐着脊柱就不会长弯了,而且也能培养我们的纪律性。”

  余周周看向李晓智的目光有了点崇拜的意味,“是这样啊……脊柱是什么?”

  李晓智有点难堪地低下头,“……我也不知道。”

  这毕竟是个比较复杂的专业词汇——何况李晓智把脊柱念成了鸡柱。

  第三次“静坐十分钟”过后,于老师终于笑了一下,说,“咱们可以下课了。操场小,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避开高年级的同学,他们上课的时候我们再下课。现在从靠门那一组开始,两个两个走出去,到门口站好等我。不许讲话,不许跑跳,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不拉长音会死啊?余周周带着一脸稚嫩的鄙夷,心里暗道,真是幼稚的小孩子。

  操场上,大家并没有很撒欢地到处跑,于老师号召大家好好相处,互相自我介绍。于是余周周身先士卒,开心地跑来跑去跟很多人说,“我叫余周周,你叫什么?”

  一圈下来,大家都记住了那个一身红药水的女孩子叫余周周,可是别人的名字,余周周一个也没记住。

  很快就觉得无聊了。学校里面的孩子没有大杂院的小孩那么活泼,好像都怯生生地在害怕着什么似的,余周周独自一人坐到小花坛边,背对着大家开始进行她自己的游戏。

  背靠花坛,笑容满面,轻轻地一甩头发,很小声地喊,“玛丽贝尔的花魔法,变!”

  动画片中金色长发笑容迷人擅长花魔法的玛丽贝尔也是余周周的偶像,她觉得玛丽贝尔又漂亮又有能力,而且还有妈妈贝尔爸爸贝尔爷爷贝尔奶奶贝尔的宠爱,简直是过着完美的生活。余周周喜欢一切能够变身而又完美的大人物,如果不是因为超人内裤外穿而且颜色搭配很不协调,那么她也一定会喜欢超人。

  她正拎着冰棍杆儿当作花魔杖挥舞着,突然听见背后一阵掌声。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点脸红,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然而回过头的时候才看到,一直零零散散地站在操场各处的呆大头们都汇聚到了一起,在背对自己的花坛另一侧不知道围观着什么。她发现只有自己孤零零地站在外面,突然有些窘迫,赶紧也跑了过去。

  还没有靠近人群,就听到诗朗诵的声音。

  “请让我采撷最清澈的一滴露珠,

  请让我衔取最明媚的一缕晨光,

  请让我掬一捧最和煦的风,

  请让我拈一片最灿烂的霞,

  可是啊可是,

  这些,都不能将我的心意完全诉说……”

  余周周被女孩子温柔深情的清脆声音所吸引,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好像是被摄住了魂魄一般。

  ……情诗吗?就像童话里面王子写给公主的那种?

  写得多美的情诗。

  余周周还在恍惚中,就听见了点题的最后一句。

  “这样的日子,只能化作一句最简单的祝福,老师,谢谢您。”

  ……原来不是情诗啊……

  哗啦啦的掌声再次响起来,余周周才走到人群的外围,听到刚才的柔情优美的女声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很谦虚地说,“其实这首诗是参加去年省电视台教师节十佳教师评选表彰大会的串联词,我有点记不清楚了。”

  “记不清楚了还朗诵得那么好啊,你那么小就在省台大型活动做主持了?真是小童星,真厉害。”

  现在这个说话的人,是那个冷冰冰的于老师吗?她的声音多温柔啊,简直像某个温柔的妈妈一样。

  人家不是常说老师就是我们的妈妈吗?果然没说错。

  余周周正在一边自问自答,突然看到身边站着的正是讷讷的李晓智。她刚才做了一圈的自我介绍,最后认识的人还是只有一个李晓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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